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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0 印度光辉大马戏团有三辆马拉的车,上面用鲜艳的颜色画着光身子的女人, 有一些红色的布条看上去正在风中飘动,正好遮挡住了裸女们的敏感部位。这样 就可以避免政府方面可能会提出的色情宣传的指控。光辉大马戏团还有一只老虎, 两匹山羊和一群印度猴,他们最大的动物是一头小母象。 马戏团班主昌德的妻子会走钢丝,她会穿着高跟鞋做这件事。她也在魔术表 演的时候扮演那个被切开的道具,当然最后她会完整地从木头箱子里走出来。昌 德还有两个兄弟,一个扮演魔术师一个演小丑。班主自己对付那头老虎。 另外,他们现在还有了一个来自邻国北部高原上的外国女人,而且这个女人 真的不穿衣服,什么也没穿。这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当他们在山野乡村风餐露 宿,沿途表演的时候倒也算了,每一次,光辉大马戏团真得要走进一个稍微大一 些的市镇,那里边的政府机构,通常这指的就是大路边上那个肮脏的警察岗亭里 边,坐在桌子后发呆的警察,他们也就是那个地方仅有的政府代理人了。 他们会拦住他们,站住,站住,这个……这女人怎么回事? 昌德说,这个……先生,她是我们马戏团的演员。 我是说衣服!你们的演员就那么光溜溜的在大街上跑吗?法律不允许人不穿 衣服! 先生,我们不是有意触犯法律。我们是遵守法纪的公民……她有问题,她过 敏,她身上不能穿衣服。 嗯,虹,你过来,把手给我。昌德说。他手上正好确实有一条红色的布条, 他把它缠绕在女人的手腕上。您看,先生,等一等,就等一下下,您看。 虹也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只过了十几秒钟她就开始甩自己的手,接 着就急不可耐地把布条撕开了。被布面覆盖过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了一连串红色的 肿块,女人用另一只手绕着圈抚摸着那块地方。 先生您看,她全身都是这样,她没法穿上衣服,可是她要生活……我们都得 要生活的,对吧?她得表演养活她自己……我们生活在一个民主的国家,一个女 人不能因为她身体有问题,就不被准许上街吧…… 在大多数时候,光辉马戏团沿着尘土飞扬的乡间土路,从一个小村,到下一 个小村,为村民表演会钻火圈的老虎,骑着山羊打转的猴子,他们还有一个英国 式的戴着红鼻子的小丑。当然,马戏团必须是有美女,昌德的老婆裹在一件纱丽 里充当这个角色。不过她在表演的最后会脱得只剩胸罩。再往下,就是那个高个 子的异国女人了,她会骑在小母象的背上出场。就像在这个边境邦中流传的关于 光辉马戏团的传说一样,女人身上什么也没有穿。或者,她们在自己的国家里一 直就是这样的,不过也有的说法是,她是一个受到过诅咒的女人。 " 我真愿意我也受过诅咒。" 昌德的妻子靠在马车车厢边上,对她丈夫嘀嘀 咕咕地说。" 我的胸比她挺得多了,而且我身上没有那么多伤疤……我的脚也比 她的好看。她的脚粗糙得像树皮。我还可以在手上系上金色的锁链。" 不管她是怎么想,现在包围着他们的观众兴致大增,圈子后边的人,正急着 往前挤,挤不进来的只能站在外边努力地伸长脖子。原来犹犹豫豫打算绕过去继 续赶路的,现在也都停下脚来,等着看看还会发生什么。无论如何,在光天化日 之下能见到一个从上到下一丝不挂的女人,总不是一件经常能够遇到的事。而且, 她的在太阳光芒中油光发亮的皮肤,那上面一道一道,刀劈斧凿一样的伤痕,还 有她臂膀上腰腹下的肌肉块……这样的一个女人,从脖颈到脚踝牵扯着一身环环 相连的黑铁锁链,侧坐在一头大象上,高颧骨,细长眼睛,飘飘扬扬的长头发从 前到后披满了上半个身子。她还有一对紧紧抿在一起的,厚实的嘴唇。男人们看 到以后,一时半会迈不开步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锁着她那对母鹿一样细长脚腕的,更多更长的粗铁链环拖拽过地面,哗啦啦 地响。在这些之外,她当然还有乳房,有奶头,而且她们都很大,一个正常女人 应有的事物,在她身上一个都不缺,她也有阴毛和阴唇。所以接下去她就在小母 象卡的背上站了起来,她先是分开腿,两只脚一前一后地站在卡的脖子后边,和 她的屁股前边。再以后她抬起一条腿来往侧边斜伸出去,同时张开手臂,在大象 的背上保持着平衡。现在谁都可以从底下看到她的阴毛和阴唇了,而且她是合法 地做这件事的。卡奔跑了起来,在场子中间绕着圈,人们往后退却避让她们,同 时又不甘心距离太远,那种矛盾的心情使现场表演的张力大为增加。 从大象的背上下来以后,赤裸的女人会一直走到观众们中间去。带着她的摇 晃蹦跳,甩来甩去的宽大的乳房,她们就像是两个七月里成熟的番木瓜一样。她 在人群里转来转去,寻找那些带着孩子的家长。虹用带着异国口音的本地土语说, 卡会算数。那时候女人是微笑着的。她的左手挽着腕上的铁链,右手里拿着一个 苹果,虹对正抱着爸爸的腿,又是害怕又有点好奇的小男孩弯下腰去,说:卡会 算数,你可以问它2加2等于几,要是它算对了,你就喂它吃这个苹果。 她问他,告诉阿姨,你上学了吗? 那个黝黑的印度爸爸伸出手去,几乎是好奇地摸了摸虹的肩膀。虹直起身子 来,朝他也温和地笑了笑,这时候她的两只手已经空了,她张开手臂拥抱了那个 男人。女人赤裸的乳房拥挤在他们两个身体中间。她在他耳边轻轻说,还是要给 儿子上学的。 昌德他们准备了一些写着1234的纸片,虹把它们放在卡前边的地下。 " 2加上2是多少?" 卡摇晃着它的大脑袋,偏着头看了一会,用鼻子把写着四的纸片吸了起来。 它眯缝起小眼睛像是微笑了一下,卡伸出它的长鼻子去找那个孩子,向他要苹果。 这些都很普通,但是非常不普通的是,做这些事的女人是真正光着屁股的, 她既没有女演员们带流苏的胸罩,也没有黑羊皮缝起来的丁字裤。当她弯腰去收 拾那些数字的时候,她朝向所有观众翘起来的臀部上,山高,谷深,一眼望过去, 肛门周围一圈细碎起皱的肉皮,阴户两边,湿润饱满的膜瓣,甚至是上边苍白的 烙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母象挥起她的长鼻子来,不轻不重地抽在那上面。但那已经够让一个女人踉 跄着冲出去几步路了。她这样就冲到了卡的胸脯前边,女人搂住卡的脖子,拍着 她的脸亲昵地说,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你就那么喜欢女人的屁股? 她向场边招了招手,站在那里的小丑跑跳着进到场里边来,他提着一串香蕉。 虹掰下一支,拿着它在卡跟前晃,她对场外的观众们说,不费劲到手的东西,吃 着就不会香甜……女人还是那种有点沙哑的外国口音,她甚至对着他们翘起嘴角 笑了笑。她说,怎么才能让我的卡妹妹费点力气呢? 她正对着他们所有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虹本来就不是干演艺 出身,她只是把两条长腿往外分了一分,一只手捋下去划开了自己下身的门户, 另一只手,跟着就把香蕉送了进去。黄色的长果子在她的手中闪了两下,女人又 收了收肚子,再往她的两腿中间看,就已经什么也看不出来了。虹拽过正吐出舌 头扮鬼脸的小丑,又掰下一支香蕉,这回她带着它朝向观众走过来了。 哪一位哥哥……叔叔……帮妹子一个忙呢?你吧,就是你了。一开始,男人 会是害羞的,需要鼓励的,不过等到这个赤裸的女人走到边上来,搂住了你的脖 子,恐怕是个男人就很难不跟着她走出去。那时候你怎么也不能显出来你是怕了 这个女人吧? 从边上往场子的中间走,走到卡的身边去,像是要有十来步的样子。到了第 四第五步,香蕉却从女人的身体底下滑了出来,露出了黄澄澄的一个弯,虹用手 去托了一托,卡已经迎上来挡在了他们两个的前边。她的灵巧的长鼻子一掠而过, 香蕉被她挥上了半天,小雌象高兴地把她的战利品在空中甩了一个圆圈,绕下来, 填到了自己的嘴里边。 " 吃吧,吃吧。" 虹喃喃地说。她把还攥在自己手里的另外一支水果,塞给 了身边的男人,她问他,你看到她是怎么做的了吗,没看清吧?你来帮着一起做, 说不定……就能看清楚了…… 男人,女人,和一头象一起做的这个游戏,一开始就很刺激。虹靠在一棵树 前边站直了身体,举臂过顶环绕树干,再折返关节向下,把手交叉背在了颈子后 边。她说,把妹妹的手捆上吧。 你捆过女人吗?虹几乎是戏谑着对那个男人说。可得要捆紧点,要不那头象 会把妹妹顶到天堂上去……她的力气大着呢,而且她的东西还那么的粗…… 好了,你现在可以帮妹妹喂动物了……就像妹妹刚才做的那样,把香蕉,塞 进妹妹的屄里去吧。双手反缚在身后,背靠树干站着的虹,朝着蹲在地下,手里 拿着一只香蕉的男人,把自己的两条长腿大大方方的展开了。 那个男人摸上去了以后,才想到,女人这块地方是涂过油的。难怪在前边表 演的时候,女人一分腿,中间就亮晶晶地闪着油光。男人有点出汗,可是现在似 乎是……没有谁正在做着不该做的事,这是娱乐……还有生意,就连警察都是那 么看的。他的手抚摸着女人滑溜的阴户,虹在上边已经开始夸张地呻吟了起来。 她说哎呦。哎呦……蕉啊。 男人手里握着香蕉,用一头的果蒂掀开了她的大阴唇,那东西陷在女人小阴 唇的紧密包裹之中,沿着她的前庭庭底划过来又划过去,往更深的阴道口子里钻 进去的那一下子,又软,又粘。 事情本身并不难,难的是心里边打架的禁忌和欲望。他压制了他的心理问题, 一心对付女人的阴道。香蕉虽然带着一个弧形,还是很容易地被他装进了她的身 体。虹喊,哎呦,卡,哎呦,卡啊。 这件事肯定是经过排练的,卡一直站在对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两个。听到 虹的召唤以后才开始行动。她的鼻子在空中转过一个弯,挥下来穿进了女人的两 腿中间。即使卡是一头才三年大的雌象,但她毕竟是一头象,而且那还是她的鼻 子。虹说,哎呀,卡,你好大啊。大象从下边进来,女人背靠着树干向上挺起了 身体,她把两条腿更大地张开,跟随着动物的动作踮起脚尖。这样,每个站在她 身体对面的人都可以看清楚,卡的鼻子确实已经插进她的身体里边了。 虹在做姑娘的时候有一个窄长细瘦的阴户,薄的阴唇闭合得也很紧密。在长 期持续不断的性生活之后,她现在的阴唇臃肿肥厚,而且扭拧打结,她们像热带 植物的花瓣一样厚颜无耻地绽放在她的两腿中间,但是这些都还远远不能跟一头 象的皮肤相比,大象有一个遍布着片片鳞甲般的,野蛮原始的皮肤,用那样的东 西包裹起来的,小树一样粗壮的器官插在她的身体中间,捅进去,又拔出来,捅 进去的时候有一些瞬间,虹真的像是被顶到了半空中去,女人的手被捆绑在身后, 但是她的腰被折成直角,她的肚腹朝天,赤裸的女人被卡的鼻子顶在树干和动物 自己粗壮的身体中间,她的长腿,赤足,都在凌空飞舞。 卡似乎是在那里边抽鼻子,想把她要吃的东西吸出来。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 形容的表情。不知道是狂喜,还是剧痛。她的肚子就像是河边涨潮时候随波飘摇 的芦苇丛一样,起伏回旋。 进去,出来,卡一直在她的身体里边,也许卡是故意被教成这样的,也许她 是真的一时不能把香蕉控制住。不过最终卡后退扭头,她的长鼻子从女人的胯下 甩向天空。鼻子尖顶上握持着那支香蕉。 哎呀,卡啊……虹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激烈地围绕着树干扭绞着自己赤裸 的身体。卡啊卡啊。她说。哥哥啊,再放一个吧,再放一个香蕉,到妹妹的屄里 边去吧…… 她抬起头来,带着一种奇怪的骄傲神色说,还有哪位哥哥,叔叔伯伯,想要 试试喂动物的?付一个卢比,就可以喂卡再吃一只香蕉啦。 在那些正在开着集市的时候,在居民更多些的聚居地区,雌象卡可以从虹的 身体里吃到二十多个香蕉。在一次又一次狂乱的抽插和吸吮,呻吟和尖叫之后, 虹显得有些疲惫,她已经被反捆在那个地方待了有一个小时了。有一点点血沿着 她的大腿内侧流淌下来。但是,也许,那只是为了增加现场气氛而使用的颜料吧。 没有了吗?现在真的没有谁还想喂我们可爱的卡了?虹坚持着抬起头来。她 眼波闪动着扫过全场,每个男人都觉得她看到了自己,那真是一双猎人一样的眼 睛。如果这些印度乡民知道这个女人十年前是做什么的,也许就能够明白,为什 么被人看上一眼,心里边会那么七上八下的,扑腾半天。 虹说,好吧卡啊,那么再来吧。这一次她的身体里什么也没有。但是卡像前 十次,前二十次一样,盘旋环绕着,又一次钻进了女人的身体,虹把两手往前一 抽就扯散了她腕上的绳子,她往前旋转,踮足,卡的鼻子顺势围上了她的腰肢, 女人最后的一个动作是她的柔韧的脚掌,她们用力地蹬踏地面,她的赤裸的长腿 夹紧了卡的鼻子。女人骑在一头大象的长鼻子上飞升了起来,卡插在她的身体里 举起了她,顶着她旋转着,落到了自己的背上……那真是一个飞翔的瞬间。 有人在场子边上拉住小丑问,厄……你们今晚上在哪过夜?还有……那个跟 象搞的女人,她收钱的么…… 这些跟着马戏团班子浪迹四方的女人,晚上再做些生意也是常有的事,他的 问题不算过分。今天晚上?现在已经不算早,太阳都挨到山边了,今天晚上,我 们就在这个镇子边上过啦。 在收割完了麦子的地边上,拴在树上的拉车的马在吃草,卡也在吃草,它也 被铁链子拴在树干上。昌德的老虎卧在笼子里发呆。两辆马车挨在一起停着,一 辆是昌德夫妇住的,另外一辆本来是属于魔术师和小丑。可是他们两个现在正坐 在车子的外边,陪着几个男人抽着烟。 该我了?嗯,该我啦。一个男人站起来,扔掉了手里的烟头。那是一辆用马 拉的四轮车厢,可以当一间房子用的,门朝后开。他一爬上去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里边铺着席子,没有床,但是有小木头的橱和柜子,有一盏风灯,还有烧着 的檀香的味道。女人坐在地下抬脸望着他,她身上还是什么都没有穿,还是系着 长的短的铁锁链,看起来,那不是她白天表演的道具。她撑起身体来往他的脚边 跪下,她说,大哥我帮你脱裤子吧。女人伸出来的手是并拢的,她们分不开,这 跟白天不太一样,她的两只手现在被一副铜锁穿过两个手环,铐在了一起。还有 就是,她的脖子也被多拴了一条链子,那根铁链拖在地板上绕来绕去的,穿过车 厢壁上开着的窗子,一直伸到外边去了。 除了这些以外,其他就没什么了。其他的都很好,女人的嘴很好,舌头和牙 齿配合的轻重正合适,她的屄也很好,每天那么的被大象干,一点也不松弛… …她真的很值一个卢比的,跟喂一回大象,一样的价钱。 虹是昌德在靠近边境地方的一个马店里打牌赢回来的女人。虹本来在那个店 里干活,晚上陪过路的赶马人睡觉。她在那里就是一直被用铁链绕着脖颈,锁在 屋子的角落里边。好像是,虽然她是这样的一个赤身,带锁的女人,可是说不清 道不明的,这个女人,总是有那么股子让人畏惧的气势。总是觉得要把她用链子 给拴上,才能放得下心。 那天大家都有点喝多了,一贯吝啬的马店店主也变得豪爽。昌德运气不错, 整个晚上都在赢。赢到最后马店老板把虹当了赌注。反正是,到早上的时候昌德 对虹说,跟我走吧。虹没说什么话,当然了,就算她想说点什么也不会有用。昌 德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知道她过去是干什么的,又是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 虹是一个外国女人,从边境另外那一边的高原来,这就是大家唯一能够确定的事 了。 昌德也用铁链拴着她。链子的另外一头系在马鞍子上,后来是,系到了小母 象卡的腿上。光辉马戏班子上路的时候有三辆马车,第三辆车上装的是老虎住的 铁笼,那上边还有一堆猴子。卡跟在后边自己走,卡的左前脚锁着铁链,这根三 公尺长的铁链的两外一头,连着女人孟虹的脖子。女人和母象走在一起。 卡太小了,没有多大的力气,它不能载着人走远道。要在每次这个浪漫的, 传奇的队伍进入大村子小镇之前,昌德才会要求虹骑到卡的背上。有了一头象, 再加上她的胸脯和屁股,事情现在看上去真的是非常传奇了。 在解决掉那些严守法律条文的警察之后,昌德的光辉马戏团获得了进入城市 的权利。虽然它们是些很小的城市,也许只有一条横贯城中的大路,但是毕竟在 那里边有店铺,有旅馆,有学校,甚至说不定,还会有一个电影院。 一开始还好些,等到了差不多城中心的时候,总是难免地要聚集起很多人来。 看老虎,看大象,还有……看女人。侧骑在大象身上的女人,轻松地摇晃着长长 的光腿。她甚至曲起一条腿去,把脚收到了象的背脊上,虹两手交叠着环住了这 只膝盖。卡举起鼻子伸过头顶,它从女人的腋下穿出来,调皮地顶撞着女人的乳 房,让她们像两个树上摇动的果子一样跳跃不停。虹现在看到了电影院外边的油 画广告,那上面画着的就是她自己,还有她骑着的卡。只不过在那上面,她的胸 脯,还有大腿根子,都是被飘扬起来的红色绸子遮掩住的。在她的头顶上写着大 黑的花式字母,拼成森林女王两个单词。 这是个一半是明星,另一半是野兽的时间。他们的车队停在电影场外,周围 有人群。魔术师穿着他的黑色燕尾服等在卡的身边,他迎接从母象的背上跳下来 的虹,象征性地挽了她的腰。他用另一只手挥了一下,连接象腿和女人脖颈的铁 链从中间应声而断。虹弯腰把它捡起来,递到魔术师的手上。这样,就是魔术师 在前边分开人群,他手里用铁链牵着赤裸的森林女王。再是母象卡,然后是昌德 和老虎,猴子,羊。 渐渐的,现在开始有人邀请昌德的光辉马戏团到城里来表演。一开始他们还 是在城郊,在支撑起来的大帐篷里连续演出几个晚上。以后又有真正的剧场经纪 人找到了他们。他们甚至还真的制作了四处张贴的宣传海报。 在剧场的舞台上边是有灯的,聚光可以把人的身子打得纤毫毕现。卡和虹正 在舞台的边缘上干那件事。坐在最前排的边境邦政府文化秘书班纳显出了几乎是 畏缩的神情,向后靠到了椅背上去。在这里他们能听到粗糙的象鼻皮肤摩擦着女 人稚嫩的粘膜,发出来的滋润湿腻的声音。他能看到女人挺立起来的脚背上,一 股一股交织曲张的青色血管,那些紧紧并拢的足趾,从他的眼睛前边一掠而过。 他对昌德说,这个……确实很欢乐啊。 班纳正在负责筹备边境邦首府建城四十周年的庆祝典礼。这个典礼将包括一 个由民间艺术团体参加的,穿过城市的巡游表演。我们喜欢象,我们需要一些大 象,我们也需要女人。班纳若有所思地说,可以有一些技术,技术处理……民众 的活动……通俗,欢乐……原生的状态…… 光辉马戏团被邦政府挑选出来参加建城庆典。按照班纳的想法,昌德他们为 虹准备着技术处理。在那一天的下午,象的队伍穿过邦首府中心大街的时候,虹 将穿着短裙和胸围,不过……它们是用更多的金属链作成的。 一开始想的,是用镀金的锡链做这件事,但是受到了昌德老婆的坚决反对, 她显然是认为,只有她自己才有权利戴上金色的链条。不过后来大家也觉得,或 许都用黑铁更加能够与女人全身的黑色镣铐形成协调关系。最后的结果是一些粗 细适中的金属串,铁制的,深黑颜色,它比一直系在虹腰上的链环更低,更宽松, 像一个V字一样坠在女人的髋骨骨节上。从这个环上垂下一圈一手长的短链,在 女人的胯下和臀后围起了一个象征性的金属围裙。给虹的乳房上缘系上了同样的 链环,同样的短链悬挂下来,假设它们能够遮掩住女人的两个沉实宽阔的乳房。 不过在现实中,它们当然是七零八落地分散在女人的乳沟中间,还有乳房的边缘 之外。虹的两只勃然挺立,伤痕累累的奶头,还有面积广大,色泽厚重的乳晕, 原来能让人看到的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照样就是那个样子。只不过被披挂上了更 多些的金属重量而已。 出于某种女人隐秘的心理,昌德老婆的另外一个主意是给虹戴上一个铜鼻铃。 这一回她倒是认为,这件装饰可以也应该是金色的。这需要在女人鼻子的一侧打 出一个孔。他们去告诉了虹,虹也完全沉默地听任他们的摆布。他们把针烤红以 后扎穿了女人右边的鼻翼。不过这个悬挂在虹的鼻尖右侧的小饰物,在女人的嘴 角上方灵巧地晃动,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音,确实大大增加了虹的印度风情。昌德 们找来的工匠再用黑铁片打制了一个具有树叶和花瓣形状的,体积大得多的黑铁 铃铛,这个差不多有人拳头那么大的物件被缀在虹腰身下的金属裙摆正中。在女 人站直了身体,开始走动的时候,它正好容纳进入她的大腿根部的三角区域,它 在那里笨重地摇摆碰撞,响声沉着,稳定,像一口小钟一样,带着传向远方的穿 透力。 印度边境邦的首府在四十年前是一片丛林,英国人把铁路修到了这里。第一 趟从德里开来的火车在那一年的一月十九日驶入车站。四十年中它从一个站台, 还有一座英国式的车站开始,发展成了现在这座混乱,吵闹,但是充满活力的城 市。在这天的中午之后,沿着中央大街最先走过去的是国防军的队列,后边是印 度舞学校的女孩们,她们在额头上点着吉祥的朱砂,沿途载歌载舞。带着眼镜蛇 的艺人散漫地走在大路两边,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边走,一边从嘴里往外喷火 的耆那教徒。城外的一个木材厂派来了十二头象,那已经是一个很壮观的队列了。 而仍然是被铁链锁在一起的虹和卡,就被安排在这个队列之后出场。 在一月十九日的这一天,虹带着颈环,腰链,手铐和脚镣,还有黄铜和黑铁 的铃铛,赤裸着身体走完了边境邦首府的中央大道。她的两边挤满了欢乐的人群。 仔细计算的话,这一年似乎是她赤身裸体地度过的第十个年头,虽然在这十年中, 她的每一天里的,每一步路都是这样地走过,但是当她扭动脚腕,拖拽起那些粗 重的脚镣链环,还是难免会显得有些吃力。她已经习惯了一步一顿的步行节奏。 再加上悬垂在胯下的铁铃阻碍了她并拢大腿,她的脚总是向外划着圆弧的,两腿 之间也一直分开距离。尤其是,在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你的时候,你本来就不正常, 恐怕也就用不着去试图表现自己的正常了。女人高挑坚韧的身体和沉重繁复的黑 铁对应,而女人冷漠超然的脸,和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中的,被漫画方式突出的 女性器官形成对应,这些紧张的关系正在给观众带来异质的强烈震撼。 女人的赤脚一步一顿地落实在柏油路面上。十个停顿以后她分张开她们,屈 膝,下腰,召唤卡。她说,卡啊,来吧。 卡的鼻子从女人的后边,从下边进来,确确实实地进来。不管已经有过多少 次了,每一次依旧是那么强大的炸裂感,那么强大的痛楚,她不能消除它,但是 可以忍受它。它一直顶上到最里面的,充满着肉和膜,血和卵的,灌浆的瓶颈。 无穷大的感觉像闪电一样传遍全身,如同每一次一样,女人从来不知道那是剧痛, 还是狂喜。那是她身体深处最隐秘的端点,最敏锐最脆弱的筋脉发源之地,但是 那就将是卡发力的触点。卡需要一个爆发力,虹自己也需要。女人看到自己的脚 趾正在柏油路面上收缩,她像鸽子扑扇羽翼一样挣开自己的足弓……同一个时刻, 卡的皮肤上的粗粝皲裂的皱褶撞进了她的神经末梢之中,女人的肉就像是撞进了 一头野牛的玫瑰丛林一样,花瓣纷飞。 那就是她在卡的狂野的力量下,沿着卡的前腿,脖颈和肩膀侧面顺势登上大 象背脊的时刻。按照规则,她将骑坐在那上面,向观众微笑,挥舞系着铁链的双 手,在卡的十步以后她再下到地面,开始下一个循环。 这将变成一个他们很难忘记的时间。班纳想。这个孟买大学的哲学毕业生假 装自己是一个安分守己,循规蹈矩的小官吏,他和孟虹配合默契,互不相认,却 灵光一现地共同创造了一个象征性的印度。不,当然不仅仅是印度。由于这个女 人的异域身份,她几乎是一个南方的亚洲。她裸露在过度发展之后的,西装皮鞋 的世界注视之下,而且她毫不在意,她的永恒的被束缚展现了她的美丽,勇气, 坚忍,还有人生的苦难。她在与蛮荒巨兽的交合中获得神秘力量之源。在某一个 周年的纪念日中,她像一个图腾一样地突然出现在我们习惯的世界里边,让女人 梦想到赤身,裸足,梦想到丛林中的野兽一样的阳具。她将这样短暂地沿着我们 熟悉的,弥漫着灰尘和商品的大街走下去,突然混淆了我们一向以为的现实和虚 幻的界限,揭发隐藏于我们内心深处的,对于初生之时,初生之地的回溯和崇敬。 她将在这一天的入夜时分消失无踪。 A91 入夜以后的白沙江上还会有行船。 住在河滩上的男女背纤人们不分昼夜,上来一条船,就要沿江走出去一趟。 这个绕山转弯的窄小江口里水流太急浪太大,每一条上水的船都是要靠人力拖拉 才能盘过山嘴。背纤人沿着山边的纤路上坡下坡,走过一大片平铺直叙的碎石滩 头,紧挨着陡峭石壁底下不停不绕,直截了当地趟进江水里去。 背纤的路总是有干有湿的,水一半石头一半。背纤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干脆都是全身精赤,抗紧绳缆,挺出一对筋肉凹凸的肩膀直往前拱,差不多就要 拱在前边那个人光溜溜的瘦屁股上了。 转过弯子以后解开肩上的绳缆,大船继续往前,背纤的人们走回去河滩。三 五十天以后,一百条大船过去,孟虹对她脚板下的每一块鹅卵石头,和每一脚深 陷的冷水湾子都已经了如指掌。白沙江是高原西边的江,孟虹的手臂肩膀套进粗 麻绳圈,趟在一膝盖深的水里,觉得它的水就像东北盐井上的芒河一样冷。印度 和孟虹的国家一样,主要是个炎热的地方,不过从高山上流下来的江河,总要经 过几天山外的气候才能慢慢变到温暖,而现在这个湍急地流过白沙江水的河滩上, 两边的山太高了,山的阴影在大半天里遮掉了太阳。 上一回碰到高山冷河就是在盐井了。她一个人住在河边的野地里,每天从早 到晚背盐卤水。孟虹想到盐井原来是她后一场人生出发的起点。她在那地方第一 次被人抽着赶着拼命干活,她也就是在那一年学会了怎样当好一个女奴隶。后来 的几年里拖石磙子修路跟现在还有点像,到惠村背上东西跟着马屁股跑就更苦更 狠了。再想一想,就连卖自己换吃食都是在盐井开的头。十年以后居然又转进到 这样一个靠爬山走水过日子的地方,孟红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要在这里干 脆碰上一个结局呢,还是再又去开始下一场轮回? 即使想到结局那个有点神秘有点阴沉的东西,孟红仍然心情安静。她没指望 有什么好起来的可能性,只不过……坏又能再坏到哪里去?从前世死过一回以后, 自己托生的后世原来是这个样子。十年以后,她把卖屄都分出了大卖小卖,贵卖 贱卖。小卖换家用,大卖能够精赤条条的卖给整一座城。 呆在马戏团里扮明星没过多久就被打回原形。相比起来,在马戏团的那一阵 倒能算个异数。她后来在那里差点把自己贵卖成邦首府里的高级应招女了。昌德 带着她和小母象卡露宿在大城外边的时候,高尚住宅的英国管家开车接她是要带 上白色手套,绕车头一圈过来给她拉车门的。英国侨民的某一个特别的俱乐部, 就设在某一座带落地长窗和厚重橡木门的英式小楼里。而且落地窗从来拉紧着窗 帘。 孟虹后来很熟悉那个会所。里边一楼的大厅会很宽敞,有两座转过半圈通向 楼上的扶梯,楼上还有聚会的小厅和隐秘的书房。这些不同房间装饰的当然都算 是很维多利亚。白人会员每月13号在那里边聚会,他们也都同样熟悉孟虹,熟 悉孟虹身体上一条一块的所有大小地方。英国男人在二楼上用鞭子抽女人,或者 抽自己,不算他们自己互抽的那些,找孟虹这样的女人去抽就要付钱了。有些白 人会带上一个能遮挡住眉眼的面具,据说他们中有些人是很大的金融家和庄园主, 另外一些是律师或者退休将军。英国传统在印度差不多是延续了下来,不少英国 人在这里过得很不错。 抽完了接下去……总是要干了,即使他们是些很大的绅士。一个大英帝国的 爵士也要干妓女的。他们能想出来的玩法也许还包括让孟虹在奶头上系两个铃铛 跳舞,她还能记起来她的楠族舞蹈。总而言之,孟虹一身深棕色的厚皮瘦肉带上 凸露出来的条块伤痕,是一件真实又震撼的事,她所有那些久经磨砺的铁制刑具, 也一定汇聚起了SM的精髓大义。 一个孟虹这样的女人混这样的一个圈子,不可能不成为里边最好的那一个, 她的出场费要很多钱的!自从沦落成为永远的女奴以后,孟虹就再也没有碰过那 么多的钱,昌德已经打算要跟她谈谈努力工作,彼此分账的事。唯一的一个小问 题是,孟虹偶尔还是会想起她的奴隶之前。那时候她好像杀掉过很不少这样的英 国男人们,可能还有白人妈妈用她的名字吓唬儿子呢。她现在可是满脸妩媚摇晃 屁股,在柚木小厅的驼绒地毯上爬来爬去,心甘情愿的往这些殖民主义男人的黑 毛白腿底下钻了。 就像是这样一个胖老头,他上面黑色西装马甲下边光着大白屁股,满脸傻笑 着把孟虹拽过手去戴背铐,再往她伤残的大奶头上夹两个夹,一对乳夹还是用小 银链子连上的。他领着孟虹在屋子里绕圈,三圈以后才找到了通书房的走廊。老 头喜欢让孟虹跪在摆开一整面墙的大英帝国百科全书底下吸吮他的鸡巴。据说这 人有一座半个邦那么大小的庄园。孟虹想,他要是知道了她是谁,不知道会不会 吓出心脏病来。不过再一想,他大概只会更加兴奋,可能要把她连阴唇都给夹住 了。 绅士可以用鞭子抽她,可以电她,可以把她倒着吊起来往屄里插进蜡烛点上, 这些都是服务单子里开列出来的。她的单子上全是绕着圆圈的烫金花体字母,最 底下一行用平实的小黑字印着:" 真实的烙烫(面商)". 说是面商,孟虹要听主人的话。那么破坏身体的事,昌德跟她说好要收三百 英镑一次,这是一个城里的纺织女工可能十年都挣不到的钱,在小城边上也许能 买进一座楼!愿意出这个价钱的人孟虹只碰到过一个,有个英俊的男人手里握住 一支细长的香槟酒杯,走到孟虹边上看了她一阵。那人最后说,你叫孟虹。 孟虹那时正在小厅正中操作白男人们喜欢的新游戏。女人双手握持一支电动 按摩棒,那东西正嗡嗡作响,紧顶住她的阴蒂跌撞蹦跳撒着欢,就像是黑草地里 一支快乐的小马蹄子。 这可真是个足够时髦的怪玩具,孟虹确实被它捣腾的全身颤抖,阴道里热胀 酸麻的,欲望像发酵的面团一样既汹涌饱满,又宽宽泛泛。女人往后边的大理石 台面,曲腿雕花的老茶几上仰天躺倒下去,三面柚木墙板底下站着坐着的半圈衣 冠老头,全都大眼小眼紧盯在她胡蹬乱踢的两条长腿中间。孟虹过去没碰过这种 东西,一不小心上下都冲到了失禁的关节点子上,她真的是要喊出声的,又想起 来针对绅士要有体面的叫床策略。给他们大叫一声插死老娘姐姐好爽是不是有点 太过分了? 孟虹违心背德管控自己的淫荡表达。她一边谄媚矫揉的细喘轻吟,一边看到 了俯视下来的一丛铁灰色头发,还有一个鹰钩的鼻子。如果不算对手和敌人,只 是从妓女观察客户的眼光看,这个将军得算个英俊的人。即使他也老了那么十年, 他还是保持着一副挺拔瘦削的好身材。孟虹看到自己还傻挺在半空里的两条光腿 和两只大脚丫,她自己也瘦,也结实,可是她们中间滑溜溜的流满了又粘又厚实 的浆水,清清白白的全都流在那人眼睛底下了。孟虹当然得承认,每天夹紧男人 胯子夹出来的一副好腿,跟玩板球的胳膊肩膀根本不是一回事,他这十年里过的 日子,比自己肯定要好出去几百上千倍吧。 他就是那个十年前守在龙翔营地里,统帅北部全英武装的最高指挥官。十年 前他们两个人可是分过胜负的,光从交手的结果看,这个男人赢的真不算多。可 孟虹是个女人,她后来要生小秋才打不动仗了。 孟虹想,这个官现在多半退出了现役,可能是在印度定居安享着晚年的。打 完了仗的将军其实已经被赶出了他的战场,十年以后的战士已经不再是战士,还 好……他的敌人也已经很不像个敌人。能把一个女敌人当成婊子享用一次,是不 是就能算一场华丽的赢家人生了? 退役的将军朝他的婊子心平气和的抬了抬手,孟虹驯服顺从的爬起来跟在他 身后。走下一楼门厅再要拐进偏门的时候男人才问了一句,你收钱打烙印的? 孟虹答应。是,付我钱,能给我打印。 孟虹知道走这个门要进地下室。地下室里的装饰都是石头。地下室一边堆砌 起来的大壁炉也是用的石头。壁炉一直生火,火边上一直放着一堆带把手的金属 印子,孟虹一个一个的全都看过。 这些印子都是给了钱就能烙在她身上的。这些场地她干起活来可能都要用到。 孟虹一开始就让人领着走过看过,她早就全都记住了。她知道那里边有些是图案, 有些纹章,比方说一个老鹰头,一对狮子的爪子,还有一捆全是单个的字母。 这就算是个有情趣的SM了?高个子的廋男人在里边挑挑拣拣的,孟虹看到 他挑出来插进火里去的是个字母B,这人可能叫BOB,甚至叫BYRON,但 他也可能挑的是不列颠的第一个字母。男人站在那里慢慢啜着杯里的香槟等待B 字被烧红,女人没再需要新指示。她已经理所当然往她的主人脚边跪倒,低头披 发摆正了位子和姿势。那天捆绑拘束什么的全都没有用上,孟虹就是简简单单地 跪在那里,被她角色扮演的主人烙上了一个大大的B。 炽热发亮的钢字是按在女人赤裸的背脊偏左的地方,剧痛穿透过身体直达心 口。孟虹满眼一阵发黑,她的身体重重扑下地去。女人的屄被捣弄的太松了,这 一下疼的尿尿也没管住。尿水半清半黄的在宽石地板上激流,孟虹嚎叫着在水里 打着滚。 上边两只修长灵活的手慢慢掏皮夹,慢慢点数,分开扔下来三张五十英镑。 一张粘在女人的尿里了,另外两张落在她的眼睛前边。男人没有表情的灰眼睛注 视在她的脸上,他向地面弯腰下来,往她眼睛前边放下另外一叠三张纸币,隔开 一英寸空地,又放一张……两张。 他的脸消失不见,侧躺在地下的孟虹现在只能看到一副亚麻裤脚和休闲皮鞋。 男人在上边说,这是小费。我不侮辱对手,不过对妓女没问题。我给钱的。 这个男人当对手不太够格,在战场上没打赢过她,不过他把傲慢的嫖客演的 不错。他说,这可是你自己要的。是的,将军,是我自己要的。虹跪在她自己的 尿水里答应。粘在她脸上肩膀上的头发也都湿了。 他说,你自己要的给我做婊子。 是的,我自己要的……给你做婊子。 那人把酒杯放到身后的大壁炉上,开始解自己的西裤皮带。他说,跪着把钱 捡起来,塞进屄里。 然后把你的屁股撅起来。 没有一百面值的英镑。八张崭新的纸币卷成了卷,顶在粘滑的阴道里让孟虹 觉得有点干有点硬。男人正从后边沉稳镇定的慢慢干她,干的是她的肛门。就算 她屁股上写的恳求不是英语,还是有很多英国人喜欢这个,孟虹每次爬上手套管 家的大汽车前,都要认真清洗过肠子的。 到这时候孟虹已经知道她挣的钱太多了,或者是说,她给昌德挣的太多。昌 德整天喜笑颜开,每天一见面就热情洋溢的鼓励和赞美。光辉马戏团那时整天守 在首府城市外边,昌德的老婆和魔术师弟弟整天一起逛街,老虎和卡也什么事情 都不干。昌德一辈子走南闯北,都还不知道会有那样上等的老爷,肯为这么搞女 人的事这么花钱。昌德不断的向孟虹保证,她真的已经非常富有了,他一直把她 该得的那份记着帐。要知道她是在让这个国家里最了不起的那群老爷搞,分给她 多少都是值得。只不过孟虹反正什么也没见到。 昌德把孟虹看管得更紧。孟虹整天还是被铁链拴着脖子关在马车里,所以就 是真见到一堆英镑大概也没有用。孟虹现在大多时候并不是个勇敢的女人,那么 多年的生活经验让她不得不相信,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找回来压到她身上。她 畏缩的像一个农妇,疑惧的像老鼠。孟虹觉得一定会有人盯上这个挣钱的机会, 所以有天晚上一群警察包围了他们的三辆马车,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知道他 们就是来找她的那堆事情。 孟虹没有身份证件,她是外国人,她显然是非法入境。孟虹被带到边境邦临 时拘留所里关了半个月,里边全是骗子,小偷,妓女,被喝酒的男人赶出家的老 婆,还有流浪汉和神经病。他们也许是外国人,也许根本就不是,反正没人来找 他们,警察也不在乎。警察不知道用她敲诈了昌德多少钱,肯定得一次一次要他 交保金,交到最后榨不出油水了,才把孟虹跟大家一起送到边境去准备遣返。 孟虹自己猜是管着别家姑娘的团伙争风吃醋,为了能把她赶走,他们肯定是 在跟昌德比赛着给警察塞钱。而让昌德多少有一点点失望的,是那些原来兴趣十 足的老爷们这回没有一个肯露面。当然昌德懂的,情趣是情趣,体面是体面,为 一个婊子动用影响力是政治不正确的事。再说了,只要愿意一百一百往外扔英镑, 这个城里有成千上万的姑娘愿意挨抽的吧。 孟虹和一群偷渡的人口一起被警察押送着,慢慢往边境走,走到白沙江湾停 了下来。对面没人接收。靠什么来证明这么一伙人谁是谁呢?也许那边的官们根 本就不承认这些人是他们的本国公民。 母象卡和壁炉前边端香槟的将军都不太像是真的,孟虹觉得被带刺的铁丝网 围在里边,有个四面透风的草棚加上一大群男人才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生。因为真 到这一步事情就是到了头,不能再变坏了。没地方遣返的非法入境者们住在河滩 上,既有草棚也有铁丝网,还有一伙边防军人看守。政府上下的各个有关方面, 其实早就在把他们抓到的随便什么人都往这里送。白沙江在这里转弯,上行的船 都要用到额外人力拖拉,他们现在有不少的免费劳工了。 孟虹不再回忆,她也没什么愿望。孟虹在这里心情安静地住了下去。她现在 终于连杀死自己的愿望都不会再有。就算是个女人,大概也用不着在光了十年屁 股以后才因为悲愤难当抹自己的脖子。顺带的安慰是,这里的男人女人在拉纤下 水以前全都脱掉了他们的上下衣服。干起这个活儿来不可能保证裤裆干燥,一直 潮湿的捂在底下会烂掉生殖器。上下脱完以后大家就都看光光,谁也不用在意谁 了。碰到拖起船来太沉太慢的时候,当兵的还是要用上皮带抽,不过抽的肯定不 是孟虹。每天搞起来三条船对孟虹是平常事,她背上纤绳怎么也不可能落在别人 后边。 孟虹每天沿着扎脚的石头冻腿的江水拉三回船,拉完以后闲着想想小冬和夏 天。她也没有特别想要回家。孟虹那时还不知道罕老板已经不在,锡山那地方只 是打人操人太狠,她不是非要赶着往狼嘴里送肉进去。她那个家不管能过不能过, 她是被人牵住链子拉起来就走的,走到现在该成什么样子,早就已经成了什么样 子。人有多少的烦难,都是眼睛见不着就算清净。她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是, 连盈水不至于就一点都不管了。 这其实真是一个适合她的陌生地方。她的样子看上去当然总是有点怪,可是 这里没人去想那么多为什么,他们也不在乎她的前世到底是谁。男人们只要能操 到她,操过以后就会很开心,女人也不来找她的麻烦,主要是她们都打不过她。 只是有件事稍微有点出乎意料,她已经流落到了那么僻静的山里,都还是没有躲 开出台去做婊子的运气。 当一个商务的婊子跟男女狱友睡通铺是两件事。友谊是友谊,生意就是生意。 上下水的船在两岸猿声的白沙江里要走好几天,这个无名的滩头是唯一一个有人 烟的落脚点。想上岸煮一锅茶,能在平地上睡一回的过客就会往滩头靠过船边去, 里边靠山崖的地方,当然也得有他们能过夜的房间了。 靠山崖一排小房间。开这样店的老板不是这里的官,不过他肯定认识这里的 官。运气不好的妓女们被送到这里来,要她们背一回船缆就要死过去两回了。店 老板跟官商量要扬长避短,让她们有船靠泊的时候去店里上班。老板对孟虹兴趣 不太大,其实是这里过往的山野客人对孟虹兴趣也不大,他们的心智都不能跟英 国老爷们相比,当然只是喜欢细的嫩的,很很年轻的妹妹。平常妹妹们一伙坐在 正门里边,对着进来的客人轻巧娇笑,觉得下半身体一阵酥麻的也并不都是管船 的大汉,沿江上下,还是有不少买卖和行旅的各种男女人等。这些人上岸以后进 店之前见到的头一个女人,却是系着一身粗黑铁链,遍体长发过腰,精赤条条, 端端正正跪在门外碎石滩上的女人孟虹。店老板对孟虹说,虹姐你老是老了,可 是有威势啊,我这个小地方那么偏门,那么孤魂野鬼的地方……呸呸呸,说出来 以后他自己吐掉三口口水。我就是想请您去镇一镇场子……姐挺出来俩大奶子往 我家门口一跪,长得像一头铁狮子似的…… 万一还能碰上一个两个不怎么长眼的,喜欢你的老屄呢…… 孟虹把船拖到靠边以后就去店门口跪下。她在那里碰遍了各种长眼和不长眼 的男人女人。有一天有个西藏打扮的女人往她多看了两眼,平常孟虹总是目光平 视谁也不看的,那一次她却鬼使神差地抬起脸去。她们两个女人四只眼睛相对, 孟虹看到这个中国藏人装扮的女人不知道像谁,可是陪着她的藏族男人却有点面 熟。孟虹后来还想过一阵,终于想起来不是认识,而是那人的神气有点象青塔的 阿彬。孟虹看到那个藏女人穿着一对高筒羊羔皮靴,她可没想到那里边的脚也是 光了好几年,走过好几年的山路,而且也跟她一样一直戴着一副铁脚镣。最惊悚 的是孟虹看过那么多人了,心里有数,她觉得那个女人是在自己的精赤身子上看 到了另外的东西。 女人一时停顿,裹紧了身上颜色华丽的翻毛藏袍。她的男人跟她仿佛心意相 通。因为他并不看孟虹。是用不着看就知道,还是他根本就不愿意看见? 央金……鸽子……走吧。我们就歇一会儿,我们就继续上船走。我一定带你 离开西藏那样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这里的地方往北偏东是锡山,一直往北能到中国西藏。这两个人该是从西藏 下来要出去外边的世界。孟虹在战争年代进过中国,知道一点中国话,她听懂了 里边鸽子那两个字,男人是用汉语说的。孟虹再是机智聪敏也没法想到,这一天 里她跟另外的一个酷虐故事穿越而过。那个剧本里的女主角,刚在孟虹现在的时 间一年以前被人活着剥掉了皮,叫做鸽子的年轻女人当然没有忘了她。崔笑鸽走 过孟虹的身边又回头再看一眼:这个落到了几乎跟卓玛一个样子的女人,多少年 以后是不是也会有个卓玛那样惨烈入骨的死法? 看到云动只是因为心动。印度王子明亮的星星从白沙江里逆流回他的王国晏 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死人的事。对于明亮的星星来说,永远赤裸的孟虹是一个充 满着生命力量的女人。王子在一天晚上经过一道无名的江湾石滩,他在那里看到 一个全身各处一丝不挂,脖颈手脚都拴上铁链的女人,正和三个满身污秽,面目 丑陋的纤夫轮流性交。春天的深夜里,三个男人搂抱,女人在男人身子下露出最 完整的一块肌肤,是一段扭动不停的深棕色的腰。那上面流淌的汗水饱满晶莹。 王子明亮的星星没有丝毫犹豫,他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瞬之间坠落下了一千公尺的 山涧。他爱这个女人,他被这个女人完全迷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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