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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們122-151
送交者: 笨蛋英子[♀★★声望品衔9★★♀] 于 2016-03-01 6:29 已读 64949 次 17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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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们 122-151 作者:天堂男根

郝叔和他的女人们

122-151   

作者:天堂男根






(一百二十二)


母亲一行把岳母迎进郝家祖宅,正堂客厅看茶完毕,话几句家长里短,卿卿唧唧一番,来到偏堂豪华会议室。
里面十几个人,正襟危坐,有乡县两个级别的官员,也有以王诗芸为首的母亲公司高层管理职员。母亲礼貌性地拉了拉座椅,请岳母于主席位上坐好,然后吩咐吴彤做会议记录,自己在下首右边坐下来。岳母下首左手边位置,市财政局局长坐在那里。妻子挨着母亲坐,我挨着妻子坐,然后是郝奉化等人。
何晓月领着小文、小雨两个保姆,负责端茶倒水,亭亭玉立地站在母亲身后,随时恭候指使。
郝叔面对岳母,在会议桌南头坐下,从怀里掏出个本子,俯首写着什么东西。他的左手边下首,坐着王诗芸,右手边下首,坐着岑筱薇。郝叔不时把自己写的东西给王诗芸看,在她耳朵边嘀咕几句,后者总会热情地给他改一下。
我眼尖,每当这个时候,看见郝叔的臭嘴,几乎就要亲在王诗芸的俏美脸颊上,心底便升起一股股浓浓的醋味。三个女人当中,无论身形样貌,气质品格,王诗芸与妻子最为神似,一见之下,惊为佳人。正因如此,她与郝叔举止亲昵,我才莫名生气。不过,更可气还在后面,郝叔对筱薇也不见外。一会儿差她给自己倒茶,一会儿差她打电话,为自己发短信。筱薇忙得不亦说乎,一切理所当然似的,任郝叔差遣。
岑筱薇向来性格泼辣,不料在郝叔面前,居然如此乖乖听话。郝江化这死老头,好像会变戏法似的,把她们紧紧吸引在自己身边。
“你眼睛老往那边睃什么呢,看老半天了,”妻子凑到我耳朵上,嘟起小嘴。“再看下去,人家可要吃醋了哦——”
我咧嘴一笑,伏在妻子耳朵上,神秘兮兮地说:“亲爱的,我发现王大美女,跟你非常相像,她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吧。”
“你问咱妈吧,我可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妻子翻个白眼,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一把我大腿肉。“好色之徒,我还不懂你那点心思,喜欢看人家,还要赖在我身上。”
“要谋害亲夫呀——”我痛得呲牙咧嘴。
“是呀,最好把你阉了…”妻子坏笑着,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下身,攥在手里。“免得你到处招蜂引蝶,祸害良家妇女。”
我心下大惊,赶紧左顾右盼,看是否有人发现端倪。还好,大家都在专心听岳母讲话,认真做着笔记。
“亲,会开的差不多了,我们撤吧,”我朝妻子眨眨眼睛。“办正事要紧…”
妻子脸一红,松开手,垂头看着笔记本,写下一行娟秀的字。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你先找借口离开,我随后到。我心下一阵窃喜,装模作样听分把钟讲话,然后假意去洗手间,溜出了会议室。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太热情…哎哎哎呀哎哎呀——”我哼着小曲,迈开步子,吊儿郎当飘向三楼房间。
进了房,把鞋子一脱,我舒服地倒在床上,用力搓了几把下身。
“哦,亲爱的颖颖,哥这玩意,等下就要被你那红红的小嘴,温柔地裹住。还有,要进入那温暖熟悉的家园,乐不思蜀的桃花源,流连忘返的圣境,无忧无虑的天堂。啊,快来吧,颖颖,哥等不及,要紧紧拥抱你了…”我半跪在床上,柔声呼唤,抒发自己的浓情蜜意。
“你胸前那一对可爱的小白兔,多么柔软,多么高傲,剥了皮的鸡蛋般,碰一下都要出水。哇塞,简直——爱死它们了!那鲜红的蓓蕾,樱桃般夺目,我要永远把它们含在嘴里,尽情地吸吮。那是妈妈的乳汁,爱的精华,山溪里流淌的清泉。甘甜美味,清凉口渴。吃一口,三年不知愁滋味;吃两口,返老还童十八岁;吃三口,天上地下任逍遥,哈哈哈——”
情到浓处,我一阵狂笑,浑身颤抖,站都站不稳。
这个时候,妻子蹁跹如蝶,出现在门口,对我抛了个大大的秋波。把门顺带关上,妻子妩媚地转一个圈,媚眼如丝地勾了勾手指,摄人心魄。
我霍地从跳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妻子裙底,紧紧抱住了她双腿。
“亲爱的,我命令你——”妻子勾起我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用你最大的力气,把我狠狠地揉烂!”


(一百二十三)


我双眼射出诡异之光,掀起妻子的长裙,钻进去一把抱住她屁股,小猪似的拱来拱去。那份要命酥麻,迫使妻子弯下腰来,搂紧我的头,一刻都不愿放手。
不知哪里偷来的点子,我用嘴巴叼住妻子白色纯棉内裤边缘,一点一点往下褪。散发原始芳香气息的神秘森林,渐渐显山露水,直至全貌展现在我眼皮底下。端详片刻,我伸出灵巧舌头,浅尝一口鲜红阴蒂。妻子立刻夹紧双腿,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尖叫。
我嘿嘿一笑,大嘴覆盖住整爿女阴,贪婪地舔起来,发出吃面条般的“嗞嗞”声。妻子双腿一软,在沙发上坐下来,咬着手指,浑身战栗。
“亲,好多水。你看我,满嘴都是——”从妻子裙底下探出头,我嬉笑不已。
妻子瞄一眼,娇羞地扭了扭身子,拉我坐到她身上,在我额头蜻蜓点水一吻。
“老公,人家就喜欢你这样,”妻子双手环住我脖子,一副女儿羞态。“该我服侍你了…”说着,把我轻轻推倒在沙发里,妩媚一笑,抛了个秋波。
“这一次,全程动口不动手…”妻子咯笑,张嘴咬住皮带扣,费力地解着。
“加油,亲爱的,”我全神贯注盯着身下的妻子,欲火腾腾。
用了分把钟,终于把皮带扣解开,妻子得意一笑,张嘴来拉裤子拉链。
“爱死你了,宝贝,”我心疼地揉揉妻子瘦削的下巴。“呆会儿,为夫一定好好疼爱你!”
妻子调皮地眨眨眼睛,咬住我的内裤,轻轻褪下来,裸露出张牙舞爪、红光油亮的东家。
“呀,一晚不见,变这般大了,啧啧——”妻子双眼发光,狐狸精似的盯着,上看下看,爱不释手。
多亏母亲那碗壮阳汤,才会有如此盛况。改明儿,一定嚷母亲把配方告诉我,以后常做常喝,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
“等什么呢,它在向你招手,”我抖了抖威风凛凛的下身。
妻子掩嘴一笑,拍一记我的屁股,娇嗔:“要死的节奏呀,一秒钟都等不及。事先说好,不能射嘴里。还有,没做半个小时,绝对禁止射精!”
“你呀,小看人了,”我拍拍胸脯,得瑟地说。“为夫已经今非昔比,只要你不投降缴械,我保证战斗到底。”
“好,一言为定,”妻子眉飞色舞,举起右手。“咱们击掌盟誓,谁先败下阵来,谁是小狗。”
“击掌就击掌,怕个卵——”我高举右手,同妻子对掌,发出清脆的“啪”声。
妻子咯咯娇笑,俯下身,俏脸凑到东家跟前,陶醉地嗅了嗅。然后张开樱桃小嘴,伸出香舌,舔了舔马眼。
“咸咸的,盐碱味道,”妻子挤个媚眼。“准备好了么,老公,人家可要开始了。”
“来吧,老婆,恭候多时,”我抹一把妻子酥胸,色迷迷地说。
妻子闻言,俏脸凑上前,温柔地摩挲着坚硬如铁的滚烫东家。
“宝贝,这是什么招,你从哪里偷学来,简直爽死了,”我舒服地直哼唧。
“这一招原名铁杵磨针,改了个名儿,叫玉盘炼茎,出自《素女心经》,”妻子娓娓道出。
我顿时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妻子外表端庄纯净,谈起房事,居然引经用据,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师。
“这…这…这《素女心经》,用文言文写成,艰涩绕口,你如何有耐心去看?”我干笑两声。
妻子嫣然一笑,张嘴含住龟头,温柔裹住。
“谁去看《素女心经》,我才没时间翻那些乱七八杂的书。不怕你笑话,有一次,我跟妈聊起夫妻房事,她教我对你用这一招,说保证让你性趣盎然,生龙活虎。老早就想试了,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一百二十四)


虽然知晓郝叔已把母亲调教得十分淫贱,听妻子说母亲竟然教她如何同我做爱,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把我熏得更加云里雾里,不知身处何方了。母亲和妻子的关系,不像婆媳,更像闺蜜,连这种私密之事都相互交流,还有什么不能交流呢。
“如此说来,妈妈看上《素女心经》了?”我疑惑地问。
妻子摇摇手,一边吞吐一边说:“那倒未必。听妈讲,这一招,还是拜郝爸爸所赐。郝爸爸特喜欢妈用这一招服侍自己,所以妈留了个心,向他问起缘由。”
什么事都有郝老头子份,想着他把自己丑陋肮脏的玩意,在母亲那张精致无双俏脸上,磨来磨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呸——老东西,从来没个正经,”我唾骂一句,愤愤不平。
妻子皱了皱眉头,吐出东家,嗔说:“你呀你,我还不知道,又吃上妈妈的莫名飞醋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把妈妈睡了?就算我同意,妈妈也不会同意,郝爸爸更不会同意。所以,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不伦心思,别整天念叨着,像个没断奶的娃儿。”
听了妻子的话,我羞愧得无地自容,辩解道:“你别歪曲我意思,那是我亲妈,我能做出苟且之事么?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看不惯郝叔所作所为。自从妈妈跟他后,拜老家伙所赐,整个人都变了。”
“我倒不觉得,妈妈还是一样,倒是比先前更滋润,更有女人味,”妻子重新含住东家。“咱们不说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任它自来自去,我们想管也管不着。你还想限制郝爸爸和妈妈的床第之欢么?简直异想天开,天方夜谭!”
“你跟妈一个鼻孔出气,一条裤子俩人穿,当然为她说话,”我嗤笑。
“说了别说,你还说!”妻子恼怒地拍我屁股一巴掌,小嘴兀自叼着龟头。“我们女人家,你懂什么!整天扑在工作上,一天到晚忙事业。忙忙忙,没有你,世界照样转!”
“呵呵,怪我说错话,我不对,”我举手投降。
妻子还欲张嘴,“…打住,各退一步,正事要紧。”我急忙制止,嬉笑着把她拥入怀里。
“让我看看你的小白兔,长大点了么?”我揉揉妻子饱满胸脯,分散她注意力。
“真兔子,都不长那么快,何况两只假兔子。”妻子自个解开衣扣,摘下胸罩,甩在我脸上。“看吧,看吧,尽情看吧。”
我一手一个抓住两只颤巍巍的奶子,握在手心里,感受它们的温度和韧性。然后俯下头,含住鲜红的蓓蕾,津津有味吸起来。妻子搂住我的头,咯咯娇笑。
“少吃一点,晚上还要喂宝宝——”妻子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抬起头,不好意思看一眼妻子,擦去嘴角奶渍。
“妈,我好爱你,”我惺惺作态叫道。
“去,谁是你妈,”妻子推搡我一把,眼角含笑。
“难怪那么多男人喜欢喝奶,琼浆玉液,堪比瑶池鲜果啊,”我砸吧砸吧嘴巴。
“有那么好喝吗?”
妻子噗嗤一笑,慢条斯理脱去上衣和长裙,袒露出婴儿般光洁无瑕的胴体。只见她丰乳肥臀,腰身盈盈,两条修长嫩白的大腿根处,一爿修剪整齐的萋萋芳草,散发出诱人犯罪的气息。
尽管阅妻无数,我还是情不自禁吞了吞喉咙,身下毒龙又涨三分。
“怎么弄?”妻子抛个媚眼,看得我神魂颠倒。“我在上,你在下?还是你在上,我在下。”
我稍加思索,坏笑道:“翻来覆去,总是这几个体位,多没意思,我想换个玩法。”


(一百二十五)


“什么玩法?”妻子坐下来,伸出修长手指,调皮地夹起我的蛋蛋。
“后入式——”我贼笑着凑到妻子耳朵上,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过老汉推车么?你跪趴在床上,蹶高屁股,我从后面进入你身体。”
妻子脸色一红,本能地摇摇头,说:“这么羞人的姿势,跟动物交媾有啥区别。不行,换一个。”
我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被拒绝就被拒绝了,于是脱口说出另一个点子。
“玉兔望月——你坐我身上,主动套弄棒棒,”我哑然失笑。
依妻子品性,我心知更不会答应,所以提前失笑。不料妻子撇撇嘴巴,竟然爽快地扶住东家,轻轻坐下来,吻合得天衣无缝。顿时,宛如一张温暖潮湿的小嘴,紧紧裹住下身,我不由哼唧出声,哆嗦不已。
“…到子宫了,”妻子皱皱眉头,稍微抬高屁股。
“疼么?”我怜爱地问。
“不疼,下面被贯穿似的,感觉怪怪,”妻子柔柔一笑,理了理鬓发。
我拍拍妻子屁股蛋儿,催促道:“别光坐着,一上一下,耸动屁股。”
“不嘛,出力的活由你干,我只负责配合,”妻子嗲声嗲气地说。
玉兔望月,我明明解释很清楚,事到临头,妻子却百般抵赖。不过,谁叫咱是男人,哪能累着媳妇。于是,我双手一托妻子屁股,缓缓抽插起来。
妻子秀眉微蹙,嘴角上扬,配合我轻轻摆动玉臀。细细的香汗,从她额头冒出来,闪闪发亮。
“舒服吗,亲爱的?”我柔声问。
“嗯,好舒服——”妻子甜甜一笑。“老公,你能不能再快点,用点力?”
我怜惜妻子,她反倒责怪。男子汉的自尊心,腾地燃烧起来,我骤然提速,“啪啪啪”撞击在妻子玉臀上。妻子一声娇喘,一声紧接一声,撩人耳朵。
如此这般驰骋几十分钟后,妻子早已娇软无力地趴在我胸膛上,全身战栗,娇喘连连。
“还要用力么?”我抬起妻子下巴,笑问。
妻子满眼泪水,梨花带雨似的,幽幽看着我。“…老公,不要怜惜人家,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本以为妻子会投降缴械,不料她看似楚楚可怜,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把我将得无路可退。
我摩拳擦掌,把妻子抱起来,放到床上,跃跃欲试。
“宝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下狂风暴雨来临,收都收不住手脚。”我坏笑着把妻子拉到床沿,让她脚尖触地,柔嫩的女阴突兀地曝露出来。“我要用十分力气干你,看你还敢不敢嘴硬,哼——”
妻子擦了擦额头香汗,会心一笑,露出迷人的小酒窝。
无须多言,我楼起妻子两条修长美腿,对准水淋淋的宝蛤口,一捅到底,插进子宫。妻子稍稍皱起眉头,绷紧身子,然后长吐一口气,松弛下来,
“来吧,等着你呢,”妻子拍拍我的屁股,笑眯眯地说。
我嘿嘿直笑,扎稳马步,慢慢抽送一阵后,逐渐加快速度和力量。很快,房间里便响起连绵不绝的“啪啪啪”声,床的“吱呀”声,以及妻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
“老公,你真棒,人家爱死你了——”妻子叫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这般厉害…人家要天天晚上做你的新娘,一辈子做你的新娘——”
尽管已经做了个把小时,我却没丝毫疲态,反而越战越勇,鼓捣得妻子心花怒放。


(一百二十六)


高潮过后,妻子蜷缩在我怀里,像个乖巧女儿似的,脸上挂着泪珠,甜甜睡去。两截莲藕般的粉臂,箍着我脖颈,嘴角微扬,不胜怜楚。
稍息片刻,我睡意全无,轻轻掰开妻子的手,蹑手蹑脚走下床,穿上衣服。
出了房间,我逶迤向楼下走去。二楼拐角处,遇见一个俊俏的小保姆,好像叫阿君,手里捧着一篮时鲜水果,朝三楼而来。
“——大少爷,”阿君怯怯地唤,腼腆的样子。
“楼上楼下,冷清清的。一大家子人,上哪儿去了?”我问。
“回少爷的话,领导在奶奶公司作报告,大家都去听报告了,”阿君说。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俄顷,见阿君依旧规矩立着,于是说道:“没什么事了,你继续忙吧。”说完,我扭头下楼。
“大少爷——你饿了吧?”阿君脸色红润。
我回头一笑,摇摇手说:“饿倒不饿,你不用管我,自个忙去。”
“奶奶交待了,说等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醒来,把热饭热菜送到他们房间,”阿君伶俐地说。“晚上举办欢迎酒会,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有所准备。”
“颖颖尚未睡醒,不要去打扰。我去餐厅吃,等颖颖醒来,你再去服侍她,”我交待。
“知道了,大少爷,”阿君放松下来,不那么紧张了。
吃了两三碗饭,又喝了点红酒,我走出郝家祖宅,步行几百米,来到金茶油集团公司总部。我第一次来母亲的公司,迈步踏入大门,感觉窗明几净,整齐有序。一株株精挑细选的绿色山茶盆栽,把门面装点得春意盎然,别有一番风雅。
只见前台处,两个穿制服的清秀女孩,正在交头接耳,絮絮叨叨。看见我,其中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女孩,马上站起身,露出职业性微笑,礼貌性地询问:“您好,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看来,她俩并不认识我,故有此问。正欲答话,王诗芸胳膊下夹个精美的本子,款款从楼梯下来。
“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大少爷——”王诗芸笑语盈盈。
我循声望去,只见她身着一套典雅的黑色西装,里面大翻领白色衬衣,鼓鼓的胸脯,细腰丰臀,两条大长腿下,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整个装扮,大方素雅,精明能干,一副新时代职场女性形象。
闻言,刚才问我话的女孩,脸上闪现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和羞涩。怔怔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虽喜欢王诗芸,其实也算初次见面,除了知道她的名字,来自北京外,对她并不了解。正因为如此,我才特别想亲近王诗芸,不敢有其它妄想,交个朋友也不错。
“什么大少爷,你也喜欢跟着他们胡乱叫,叫我名字即可,”我咧嘴一笑,上下打量着眼前佳人,越看越喜欢。
“古人云:尊卑有序,上下有别。你是主,我是仆,焉敢直呼大名?”王诗芸掩嘴偷笑。“乱了分寸,董事长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不愧北大才女,张口便是经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咱这里不兴封建时代那一套东西,你我是新时代青年,更不能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我摸摸后脑勺。
“我严重不同意你的观点,封建时代的文化,有精华也有糟粕,不能一概而论,”王诗芸嘴角微杨,侃侃而谈。“比如说《弟子规》,董事长举一反三,把它融合进公司文化。不仅团结起所有员工,赢得了人心,而且使企业取得了长足发展,效益连番三倍,经济势头一年比一年好。”
只要一提到母亲,就算腹有千篇宏论,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我当即呵呵笑起来,对王诗芸竖起大拇指,啧啧说:“不愧是北大才女,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惭愧惭愧。”
王诗芸莞尔一笑,说:“你是来听报告吧?走,我带你去——”于是,我亦步亦趋,跟她向后院而去。


(一百二十七)


穿过花木茂盛的空庭,一只猫突然从树丛里蹿出来。走在前头的王诗芸,猝不及防,一个趔趄,险些就要摔倒。我忙跨前一步,伸出右手,环住她腰身。
王诗芸倒在我怀里,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她一张俏脸变得通红。
“哪里冒出的野猫,吓我一跳,”王诗芸嘀咕一句。
“乡下野猫多,可能从山上下来村里偷食,也说不定,”我注视着怀里佳人,眨眨眼睛。
王诗芸这才发觉自己还倒在我怀里,忙站直身子,低垂着头。
“继续走吧。如果没猜错,报告厅就设在前面的圆形大厅里吧?”我四下瞅了瞅。“好像听到了讲话声,柔婉饱满,圆润十足——”
王诗芸乐了,嫣然一笑说:“敢情你对声音颇有研究,普通人,那知道什么柔婉饱满,圆润十足。”
“研究谈不上,一点心得而已。所谓闻声识人,我偏巧是识人辨声。做报告的女人,是我岳母。我不过从她的品行性格,恰如其分,推敲出她讲话的声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卖弄起来,我颇有几分得意,洋洋洒洒。
“我可真羡慕你们的大家庭,幸福美满,和谐融乐,”王诗芸感叹一句,貌似有点伤神。“走吧,前面就到了。瞧,从那扇门进去——”顺着王诗芸手指方向,我看见一扇朱漆的红木大门。“你自个去吧,我还有点其它事,要急着处理。”
王诗芸浅浅一笑,露出几分歉意,理了理鬓发。我本以为她会陪我一起听报告,不料只是带路而已,不觉感到失望。她有事要忙,总不能强人所难吧。于是,我耸耸肩膀,摆出一副随意姿势。
“再见——”王诗芸挥挥手,转身原来返回。
我目送她背影消失在树丛间,才依依不舍推开朱漆大门,进入报告厅。
里面黑压压一片人头,除了岳母珠圆玉润的讲话声,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气氛肃穆。主席台上,岳母、母亲、郝叔以及其他几个重要领导端坐在上面,神色庄严。
大方得体的女服务员,把我引领到前排座位,挨着徐琳坐下来,然后端上一杯香浓可口的西湖龙井。
“…京京——”才刚坐下,徐琳一脸坏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明所以,摸摸脑门,嗫嚅着问:“怎么了,徐伯母?”
“你妈和我可都听到了,”徐琳挤了挤眼睛。
“听到什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徐琳嘟起嘴巴,凑到我耳朵上,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小夫妻爱爱的声音,可是传遍了上下楼,好不叫人聒噪。”
我顿时被人看光了般,面红耳赤,半天答不上话来。传遍上下楼?没那么夸张吧。妻子叫床声并不是很大,竟然传遍上下楼,我不信,恐怕有杜撰成分。
“徐伯母,麻烦你小点声,不要让别人听到。”我羞愧地左顾右盼,确认没引起他人注意后,一颗心才放下来。
其实,徐琳的说话声,除了我俩能听到外,怕是连坐她旁边的刘鑫伟都无法听到。
“颖颖呢,没跟你一起来?”徐琳换了个话题。
“她还在休息——”我低下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徐琳大长腿上睃来睃去。心想:什么时候能摸一把,也不枉平生了。郝老头子都能把她上,为什么我不能上了她?不仅要把她上了,还要学郝老头子那样,用皮鞭狠狠抽她。唉,不了解内情,真看不出来,徐琳这样百里挑一的大美女,居然跟郝老头子私通。还同母亲一起侍候老子头,变着花样由他玩。有一句话怎么说女人来着?叫做“臭娘们,跟谁睡觉就跟谁亲”!
徐琳似乎并不介意,我把她的大长腿,看来看去。换成别人,估计她早一巴掌招呼过去了。有如斯特权,却不知,是沾了母亲的光?还是沾了郝老头子光?抑或是,沾了自己俊朗脸蛋的光?
我又想:要是没外人在场,我去摸徐琳,她会不会拒绝呢?


(一百二十八)


听了半个小时报告,只见郝江化起身离席,由服务员引领着快步走出厅堂。随后,岑筱薇起身离开,跟了过去。
又听了会儿,索然无味,我也动起开溜心思。于是,借口上洗手间,匆匆走出报告厅。
我东走一下,西走一下,不觉拐到前台。那两个女孩子还在,见我过来,速速然站起身,微笑着点头招呼。
“你们王副总,她的办公室在哪?”我笑问。
“电梯上二楼,右手边第一间,”高个女孩流利地说。
我说一声谢谢,走向电梯。另一个女孩,迅速为我摁了摁电梯按钮。等门开启后,她稍稍探身进去,摁下3的数字。
“大少爷,里面请——”女孩站在电梯旁,微笑着做了个标准的引路手势。
不愧是母亲和王诗芸带出来的员工,大方热情,礼仪周到,让你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电梯冉冉升上二楼,按照女孩所指,我朝右手走去。果真看见第一间办公室的门牌上,用楷书刻着“副总经理室”,五个苍劲有力的繁体字。
我想给王诗芸一个惊喜,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踮起脚尖,通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向里面瞧去。只见王诗芸端坐于檀香木办公桌前,一手托腮,聚精会神地看着笔记本电脑。她神色专注,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微微上扬。我一直认为,女人做一件自己喜欢的工作时,才叫最美。在王诗芸身上,终于又看到云水伊人的影子,也算得偿所愿了。
偷看几分钟,正要推门进去,王诗芸的手机响了起来。只听她接通电话,“嗯”了几声,便关上笔记本,低头走向门口。
我心想:现在进去打扰她可不好,还是先躲起来,等她忙完。于是,我连忙蹑手蹑脚走到一个拐角处,藏了起来。
王诗芸出了办公室,转向楼梯,快步走上三楼。稍一犹豫,我尾随她来到三楼。只见她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直接推开门,迈了进去。
办公室传来说话声,仔细一听,却是郝叔的声音。我一愣,小块步走到门前,朝门缝里瞧去。
郝叔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叼根烟斗,正吞云吐雾。他旁边,岑筱薇坐在那里,凝神蹙眉,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什么东西。不知为何,王诗芸的到来,让岑筱薇很不高兴,满脸不悦之色。
“来了呀,坐吧——”郝叔笑呵呵地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檀香椅,请王诗芸坐下。
王诗芸露齿一笑,也没理会岑筱薇,理了理鬓发,坐下来。
“辛苦吧,诗芸?”郝叔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懒洋洋地问。
“也不算辛苦,就是死点脑细胞而已,”王诗芸矜持地回答。
“筱薇,到村门口商店,给我买几包中华烟,”郝叔看向岑筱薇,吩咐了一句。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岑筱薇气鼓鼓地顶一句。
“你个死丫头——”郝叔气得扬起巴掌,又放下。“…一点都不像你妈,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头,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那你干嘛还留我在身边,早把我撵走呀——”岑筱薇嘟起嘴巴,狠狠地剜了王诗芸一眼。
“我去买烟吧,”王诗芸默默站起来,走向门口。
“回来——”郝叔叫道。然后站起身,瞪着岑筱薇,厉声问道:“你到底去不去?”说完,强行拉起岑筱薇,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我还不信,制服不了你这个泼辣的丫头,”郝叔骂骂咧咧。“还站在那里掉眼泪,还不快跟老子去,是不是屁股还要挨巴掌?”
岑筱薇跺了跺脚,一把推开郝叔,跑出办公室。我连忙闪开,做贼似的,生怕被发现,胆战心惊。
“这丫头,泼辣野蛮,时不时要惹我生气,都是萱诗惯出得毛病,”郝叔愤愤地说,一屁股坐下。


(一百二十九)


“筱薇妹妹,爱耍点小孩子性子,过一会儿,也就好了,”王诗芸出言安慰。
郝叔平静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小方盒,交给王诗芸。
“是什么呀?”王诗芸惊喜地问。
“自己打开嘛,”郝叔动了动嘴角,卖起关子。
王诗芸好奇地打开,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脸上立即布满了女儿家特有的红晕。
“好漂亮——”带着七分高兴三分羞涩,王诗芸赞叹不已。
“呵呵,你不是老早相中这条钻石项链了么?今年公司赚不少钱,萱诗同意,我就给你买了。等中央扶贫款拨下来,再给你买个大钻戒,凑成一套,包你喜欢,”郝叔洋洋得意。“过来,我给你戴上。”
“谢谢你,我很喜欢——”王诗芸兴高采烈地说着,走到郝叔身边,羞答答地坐在他大腿上。
听他俩暧昧的对话,本来已感觉不对劲了。这一下,我更加震惊了,差点要冲进来,把郝老头子狠狠揍一顿。
只见郝叔亲一口王诗芸,揉了揉她饱满胸脯,然后摘下她脖颈上原来佩戴的项链,扔在桌子上。接着,郝叔拿起自己那条钻石项链,给王诗芸戴好。
这一幕原本属于夫妻的温馨场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捏紧拳头,面容扭曲,额头青筋暴起,全身骨头嘎嘎咋响。
“好看吗?”王诗芸“啵”地亲一口郝叔,乖巧地问。
“太好看了,堪比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郝叔一手环住王诗芸细腰,一只手在她大腿上摩挲。“摘下得这条铂金项链,不值几个钱,把它扔了吧。”
“不要,回家还得戴着呢,”王诗芸嘟起小嘴。
“它是你老公送你的定情信物?”郝叔笑问。
“是的,已戴了六七年,”王诗芸一只手搭在郝叔肩膀上,一只手抚摸他长满胡茬的下巴。“你该刮胡子了。刚亲在我脸上,被胡子扎了一下,咯得疼。”
“晚上让萱诗给我刮,这个活,差不多被她包了。”郝叔把王诗芸修长的手指含在嘴里,一根一根吸吮。
“萱诗姐姐,可真贤惠,她对你太好了,”王诗芸咯咯娇笑。
王诗芸同我差不多岁数,居然背地里叫母亲萱诗姐姐,震惊之余,实在叫人无法想象,郝叔的私生活有多么淫乱!
“是呀,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用农村人的话说,我算走狗屎运了,”郝叔恬不知耻地说。“对了,你下面有一个月没修理了吧?让我看看,毛毛是不是长乱…”
“不要嘛,这是办公室,”王诗芸掩嘴一笑。“要是筱薇妹妹突然出现,被她看见可不好。”
“看见就看见嘛,她又不是小女孩,我们的关系,她也知道,”郝叔大手贴住王诗芸裤裆肉阜,紧紧抓着不放。“看一下,就看一下…”
王诗芸握着郝叔双手,生怕他再用力,扯破自己的裤子。
“好吧,我答应,让你看一下,但不许乱来,”王诗芸执拗不过郝叔,只得依从。
紧张地扫一眼门的方向,王诗芸起身轻轻解开皮带扣,脱下西裤,裸露出黑丝紧包的腰臀。郝叔拍了拍她屁股,后者妩媚一笑,面向他褪下包臀丝袜和白色内裤。
从我的角度,看不到王诗芸前身,只能看见她雪白紧俏的屁股,过一下干瘾。只见郝叔微微弯腰,仔细端详着王诗芸下身,然后伸出手随意摸了摸。
“不要——”王诗芸娇笑着躲开,迅速穿好内裤和丝袜,拉上西裤。“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抓起桌子上的铂金项链,王诗芸嘴角一扬,几步走到门后。
“诗芸,我今晚去你房间——”背后响起郝叔的话语。
“知道了,”王诗芸回眸一笑。“萱诗姐姐来不来?”


(一百三十)


我急忙跑开,“咚咚咚”冲下楼去,来到野外,气喘咻咻,上气不接下气。
“郝老头子居然把上诗芸,这个不知廉耻的杂种,老子非得宰了他!我呸!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性。我妈这么一个漂亮迷人的美女服侍他,他还不嫌够,处处沾花惹草,目无纲常。这种丧心病狂的淫棍,亏我妈能看上,真是瞎了狗眼。”
我对天长啸,一顿乱踢乱打,发泄着心中不满情绪。
“王诗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外表端庄正经,骨子里原来十足淫贱!钱财乃身外之物,想不到,一条小小的项链,便把你收买,甘为郝老头子胯下玩物。你对得起自己老公和女儿么?对得起自己的幸福家庭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么?老子严重鄙视你,还喜欢你个屁,恨不得用鞭子抽死你。你个贱人,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扶你,让你摔个脚朝天算了。”
一滴泪水,从我眼眶滑落。双脚一软,我跪在草地上,抱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王诗芸都跟郝老头子有一腿?到底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答案…”
寒风骤起,山谷里松涛阵阵,一连串回音过后,沉寂如坟。
我耷拉着脑袋,衣纱凌乱,怔怔地坐在枯草上,不时傻笑一下,目光呆滞。口袋里手机响了,连叫三遍,我才慢腾腾接通。
“…报告都散会半天了,却四处找不着你影子,问谁谁都不知道。你究竟跑哪去了,还不快给我回来!”手机里传来妻子娇媚中带着丝丝怒气的话语。
我四下环顾一圈,才发现夜幕早已徐徐降临,虫鸣蝉叫,嗡嗡作响。
“糟糕,一时伤心,居然忘了时间,”我暗自想着,猛拍一记脑门。
“马上到!马上到!马上到——”对着手机,我连叫三声,然后骨碌爬起身,朝郝家村的方向奔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郝家祖宅前,车水马龙,人来送往,热闹非凡。室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朋客嘉宾,一个个衣着光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举杯交谈。
我整理一下衣纱,拨开人群,镇静自若地走到母亲等一堆人面前。见到我,母亲讶然不解,微微蹙起秀眉。只见她头发高高盘起,一身淡雅的晚礼服,露出半个后背,端庄中透出丝丝甜甜的性感。
“左京,欢迎酒会马上要致开幕词,你咋还是这身衣服?”母亲按捺住火气,柔声问。
我正结结巴巴,不知所云时。妻子斜刺里走过来,一把拉住我胳膊,上了楼梯。风风火火进入房间,妻子便拿出一套白色燕尾西服,要我赶紧换上。
“还有十分钟,足够你换衣服了。快点,老公,你可别丢我脸——”妻子焦急地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家都等你了。”
不就是一个欢迎酒会,赶鸭子上架似的,好没趣味。心里面虽然这样想,手脚却不敢怠慢。利索地换上衣服,妻子又拿出白色崭新皮鞋,急急地催我。
“老公,我看看——”妻子上下打量一番,为我整整头发,点点头,还算满意。
“亲爱的,可以拿出去见人了么?”我调侃道。
妻子“噗嗤”一笑,挽住我的胳膊,双双走下楼。暗自吐了一口长气,我才仔细打量起妻子来。只见她挽了个小妇人的性感发髻,一袭高贵白色长裙,白色水晶高跟鞋,飘飘然有出尘之态。真是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着迷。
二楼梯口,恰好遇见王诗芸。只见她身着鹅黄色旗袍,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脖子上戴一副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职业微笑。
“大少爷,大少奶奶,请跟我这边来——”王诗芸笑容可掬。
我嫌恶地瞪她一眼,别过脸去,爱理不理的样子。
妻子察觉端倪,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说道:“绅士一点,好不好。老公,大家都在下面看着咱呢。”
于是,我粲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


(一百三十一)


在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中,欢迎酒会开幕仪式拉开了序曲。岳母一身华丽的露肩装,牵着郝萱的小手,走在前头。母亲一手牵郝小天,一手牵郝叔,跟在后面。妻子挽住我胳膊,我俩紧随在后。
走到二楼观光台,我们一字排开,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岳母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亲朋、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今天晚上,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是一个共享大平盛世的夜晚,是一个举杯同庆的夜晚!在此,我很荣幸,与各位欢聚一堂。请各位举起手中酒杯,满饮杯中酒——”
说完,岳母好爽地一饮而尽,意气干云,很有巾帼不让须眉风范。见状,大家纷纷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喝了个底朝天。
“经济不稳定,发展不均匀,贫富悬殊增大。目前社会上,尤其是网络,充斥着对地方政府不满的情绪。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探索特色社会主义的前进道路上,请大家相信,党中央永远和广大人民群众保持一条心。道路是艰难曲折的,前途是无限光明的。我们要竖立榜样,坚定信仰,下定决心,开辟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
人群里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大家拼了命般,一次比一次激烈。
“…感谢龙山镇全镇人民的热情!在以郝江化同志为首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带领下,我相信,龙山镇必将披荆斩棘,长风破浪,再创辉煌!感谢金茶油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对本次酒会的全程赞助!请大家满饮此杯,向充满爱心的李萱诗董事长,致以最崇高敬意!”
于是,大伙跟着岳母,又是一饮而尽。母亲嘴唇沾一下酒,满脸笑容,微微挥手,向众人致意。观众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久久不绝。
“各位亲朋、各位好友:今天与大家相聚一堂,共度良宵,鄙人不胜荣幸!(掌声)在此,谨代表龙山镇全镇人民,对中央财政部童副部长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掌声)物换星移几度秋,人间冷暖自有情。经过几十年发展,在摆脱贫穷落后的道路上,龙山镇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我可以自豪地说,全镇十几万人口,没有人再饿肚子,没有人冬天穿不暖,没有人睡大街!(掌声)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但是,我们不能满足,和其它乡镇比起来,我们还差了一大截。在党中央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奋起直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谢谢!(掌声)”
郝江化对着稿子念完,毕恭毕敬鞠个九十度躬,赢得人群又一阵掌声。接下来,轮到母亲致辞,只见她向人群,行了个既标准又妩媚地欢迎礼。
“各位亲朋佳客、各位父老乡亲、各位金茶油集团员工:晚上好!首先,我谨代表金茶油集团公司全体员工,对中央财政部童副部长的到来,表示隆重而热烈的欢迎!感谢童副部长,百忙之中,抽空莅临金茶油集团公司指导工作!感谢她光临郝家沟,视察民情,体恤民生疾苦!感谢她一如既往地关心、支持龙山镇的经济发展!”
母亲面带微笑,顿了顿,待掌声停息下来,才接着说道:“其次,金茶油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经国家工商部门批准成立,跨地区、跨行业的综合性民营企业。成立伊始,便得到各界朋友的鼎力支持和无私帮助。金茶油能取得今天的辉煌成就,离不开各级政府的帮助和指导,离不开金融、工商、法律、民间会等各届朋友的鼎力支持,离不开全体员工的浴血拼搏!可以说,没有朋友,就没有金茶油的今天。同样,没有朋友,也就没有金茶油的明天。古人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唯有此道,方能长久不衰,取之不竭。羊羔反哺,在此,我谨代表金茶油集团公司全体股东郑重宣布:成立金茶油贫困学子公益助学会,每年拿出当年企业盈利利润的百分之五,资助全国各地贫困大学生。”
顿时,人群沸腾,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最后,我要说,请大家高举手中酒杯,一起向童副部长致敬,向郝镇长致敬,向我们美好的明天致敬!下面,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身旁这对如花似玉的金童玉女,男才女貌,是我的长子和长媳,俩人均在北京工作,请各位朋友多多关照!”
母亲说完,我和妻子微笑着,一起向台下行礼,人群爆发出一阵猛烈掌声。
“我宣布:欢迎酒会,正式开始!”母亲手臂一杨,灯光落下,掌声响起。
轻扬音乐声中,一种叫酒的分子,穿过弥漫人群,四散开去。


(一百三十二)


我和妻子手牵着手,跟在岳母和母亲等人身后,一一向来宾贵客致意、寒暄。几杯猫尿下肚,头重脚轻,步子不觉有点踉跄。
“亲,人有三急,我去去洗手间。你在这里稍等,我马上回来——”
虽说郝家祖宅面积不算很大,楼上楼下就三层,但酒会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没一点眼力,还难保从人群中很快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所以我才让妻子原地呆着。
说完,我亲妻子俏脸一口,走上三楼卫生间。解手完毕,回到原地,却不见了妻子身影。
在二楼东张西望一圈,没找着妻子,我下楼来到灯壁辉煌的大厅。只见母亲陪同岳母站在人群一角,与一干县市官员,侃侃而谈,不时轻声笑语,举杯庆祝。旁边的沙发席上,郝叔满脸通红,酒气熏天,笑脸咪咪地和妻子说着话。
妻子面对郝叔而坐,怀里抱着郝萱,嘴角微扬,不时抿嘴轻笑。这时候,王诗芸端来一杯香气四溢的醒酒茶,送到郝叔手里。然后俯身跟妻子耳语一句,从她怀里抱起郝萱,送交柳绿照看。
妻子起身,四下看了看,好像找人。我以为她要离开,赶紧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妻子。见到我,妻子眼神里出现一丝小小慌乱,稍纵即逝。
“喏——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妻子强颜一笑,理了理鬓角。
我扫一眼郝江化,他神态自若,不慌不忙点上烟,然后猛抽一口,长长地吐了出来。紧接着,郝江化拍拍裤腿,起身对我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
“不叨扰你们小夫妻二人世界,你们在这里甜甜蜜蜜,卿卿我我。我还有事,去忙了——”郝江化哈头点腰,奴气十足。
“郝爸爸,虽说你喝酒是这个——”妻子调皮地竖起大拇指。“不过,身体第一,千万要悠着点哦。”
“当然,当然!老婆的话,可以不听。好媳妇的话,却不敢当耳旁风,”郝江化满脸堆笑,张嘴就胡来。“本来准备喝三斤,听你劝后,打个半折,只喝一斤半了,哈哈——”
死人渣,当着老子面,竟敢和妻子调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脸色铁青,隐忍不发。
“…失陪,失陪,失陪…”大概察觉到我不满情绪,郝江化换了个语气,灰溜溜几步走开。
“女士们,先生们,请保持安静——”随着一声悦耳的女音,音乐率先停下来,随后鸦雀无声。
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投射到舞厅中央。只见聚光灯下,王诗芸拿着麦克风,脸若桃花,亭亭玉立。
“今晚欢迎酒会,除了美酒美食美景,我们还特意安排了一个赏心悦耳的节目:钢琴独奏。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表演者——白颖,白女士——”
一声欢快的音乐响起,聚光灯罩住了我和妻子。顿时,掌声纷纷,捧场声此起彼伏。事发突然,我还没弄明白情况,妻子已经蹁跹如蝶走到舞台中央的钢琴前,款款大方地行了个礼。
我知道妻子擅长演奏钢琴,但从没听人提起,她要在今晚的欢迎酒会上表演,所以才觉得愕然。如果事先安排好,妻子一定会跟我说,除非临时起意,所以没来得及讲。
只见妻子嫣然一笑,端坐下来。十根青葱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轻抚过,一首悠扬缱绻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便在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不管懂音乐,还是不懂音乐,还是不懂装懂。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忘却了时间,握着手中酒杯,凝神侧耳倾听。
当然,我也是醉了。注视着舞池中央飘逸绝伦的妻子,我忘却了白天所经历的伤痛。郝江化曾当王诗芸的面,夸赞母亲,炫耀地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此时此刻,我也想对大伙吼一声: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大家尚沉浸在美妙的钢琴声中。直至主持人的话语,二度响起,方爆发出澎湃激烈的掌声。
聚光灯下,妻子微微行了个屈膝礼,然后优雅转身,款款向我走来。我赶紧几步上前,扶住妻子,爱不释手地拥入怀里,给了一个长长的甜吻。


(一百三十三)


“下面,是舞动音乐时分,请大家放松身体,自由嗨起来——”
王诗芸说完,放下麦克风,然后一个转身,左手搭上身旁俊朗男士肩膀。俩人第一个进入舞池,随音乐跳起了奔放热情的西班牙探戈。顿时,全场掌声纷纷,大家纷纷吸引过来,围在舞池四周。
我第一次看王诗芸跳舞,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么一项才艺特长。在男伴强壮有力的胳膊带动下,王诗芸笑容可掬,一张俏脸变得红润光泽。曲线玲珑的身段,扭来扭曲,显得十分性感,十分迷人。
其他男人看得津津有味,不过,我只瞄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只要想到办公室里那一幕情景,我就咬牙切齿,心情不能平静。
不管眼前佳人多么俏丽,王诗芸已被郝老头子玷污,她的身体不复纯洁,灵魂得不到救赎。唉,我深深为王诗芸感到不值,为她还在家里深情守望的老公感到悲哀!
热情奔放的西班牙舞曲跳完,音乐一变,换成了悠扬舒长的交谊舞。大伙纷纷找准自己的舞伴,双双跃入舞池,自由驰骋起来。
“老公,你不打算邀请人家跳舞么?”妻子笑盈盈地问,带点委屈带点刁钻。
我回过神,正要伸手邀请。郝杰冒失地冲出来,抢在我前面,语无伦次地说:“嫂…嫂嫂…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说完,他还学着电视里,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绅士礼仪。
被人抢了先头,我狠狠地剜郝杰一眼,希望他识趣走开。不料这死小子,不知是榆木疙瘩,还是有意为之,铁了心似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妻子露齿一笑,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妻子竟然轻轻握住了郝杰伸出的手,跟他走向舞池,然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好像在说:哼,谁让你动作那么慢!这一回,我可跟别的男人走了,气气你——”
无计可施,我只好忍住一腔怒火,倒满一杯红酒,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
“大少爷,赏支舞吧?”
坐下没一分钟,王诗芸脸上挂着迷人微笑,轻盈地走到我身边,伸出纤纤玉手。面对佳人主动邀舞,我本没有任何抗体,心中虽说不满,脸上倒不愿表露出来。何况,大家都在跳舞,我一人干坐,实在无趣很。于是,我看似情愿,却又不情愿地握住了王诗芸的白净素手。
就在握上那一刻,一股热流,从头到脚,通遍全身七经八脉。我才知道,自己内心依旧喜欢着王诗芸,再也恨不起来。放佛怕失去身边佳人似的,我把王诗芸往怀里拉了又拉,直到她鼓胀胸脯,紧紧贴在我心口。
被她胸前两团柔软的肉球摩擦着胸膛,我舒服地半闭眼睛,细细体会个中销魂滋味。
“大少爷——”王诗芸伏在我耳旁,呢喃细语。
“不是说了嘛,叫名字即可,我不喜欢你叫我大少爷,”我嗅了嗅她发丝的香气,沁人心脾。
“我能不能拜托你个事?”
“有事直说,照办是了,客气什么,”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谢了。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明天给我妈过完生日,后天就回——咋了?”
“我给女儿买了个hello kitty的洋娃娃,你回北京,麻烦给我送到家里,”王诗芸柔柔地说着,吐气如兰。“我女儿小名叫多多,今年六岁,可喜欢hello kitty。要是你不嫌弃,我想认门亲,让多多给你当干女儿。”
闻言,我既忧又喜。喜的是,跟王诗芸攀上亲家,俩人关系更近一步。忧的是,王诗芸跟郝江化有一腿,难保她不把妻子带坏。
“小事一桩,没问题。多多一定像你,漂亮可爱。看你说什么话,能认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做干女儿,我求之不得,哪会嫌弃…”我嘴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七上八下,没处着地。
然而,以后的事还远没发生,现下真没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这门好事。
“那好,一言为定。过年回北京,咱俩家一起吃个饭,把这门亲定下来,”王诗芸喜笑颜开。


(一百三十四)


此时,舞曲终了,换成另一支音乐。大家交换舞伴,王诗芸松开手,朝我抛个秋波,转向郝奉化。我呆了呆,马上有人牵起我的手,一看却是徐琳。
“想什么呢,心事沉沉的样子,”徐琳不客气地拍一记我的屁股,嗔怪。“跟伯母跳舞都不用功,好不伤人心。”
我收回视线,强颜一笑,心却宛如剐了块肉般疼痛。
偷眼瞄去,妻子已跟郝江化跳在了一起,不知谁主动,俩人的身子紧紧贴着。郝江化不时伏在妻子耳朵上,嬉皮笑脸地说一句两句话,把她逗得咯咯娇笑。他的右手搭扣在妻子纤细腰际上,我紧张地盯着。只要再往下移动半寸,我敢保证,立即撕破脸皮,不顾一切冲上去,和糟老头子干一架。
“看着伯母——伯母不好看么?”徐琳火辣辣地注视着我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几乎亲到我脸颊。
放佛受到蛊惑,我胆子一麻,竟然伸手摸了一把徐琳屁股。然后迅速低下头,看都不敢看她,等待狂风暴雨的责备。
不料,徐琳反而娇笑起来,咬着我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孺子可教也——”
我心知“孺子可教”四字含义,暗想:徐伯母来勾引我,不怕被母亲知道么?她俩可是闺蜜,勾引闺蜜的儿子,可是大忌。唉,母亲和徐伯母,俩人都能一起和郝江化玩三人行了,还会在乎这点忌讳?兴许,母亲碍于面子,不敢跟我玩点什么,正是她唆使徐伯母来勾引自己呢。
胡思乱想之际,第二支舞曲完毕。我暗自长舒一口气,立即丢开徐琳,几步走到郝江化身边,从他手里抢来妻子。也许感应到我的报复行动,从始至终,郝老头子的手,一直规规矩矩,没有半点逾越。庆幸他还头脑清醒,不然,今晚的欢迎酒会,一定演变成一场闹剧,引为龙山镇全镇人的笑柄。
终于失而复得,我把妻子紧紧拥在怀里,再也不愿松手。
“怎么啦,抱那么紧。我跟其他男人跳舞,你吃醋了?”妻子吃吃发笑。
“跟谁跳舞,都别跟郝老头子跳舞,”我狠狠地说,牙齿咬得嘎嘣响。
“你跟郝爸爸有仇啊,讳莫如深似的,”妻子撇撇嘴巴,不以为然。
“是啊,我当然跟他有仇!他抢走世上最爱我的妈妈,我能不恨他么?”我灵机一动,胡诌道。“要是换成白爸爸,被其他女子拐跑,你会不会恨那个拐跑白爸爸的女子?”
“当然不会!”妻子白我一眼。
“为什么?”我失声问。
“因为你说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我妈和我爸真心相爱,世间再也无法插进第三个人,”妻子振振有词地说。
“那万一发生不幸,咱妈过世了呢…”
“打嘴!”妻子瞪着我,柳眉倒竖。“你干嘛诅咒我妈,嘴巴欠抽是不?”
“呵呵,我是说如果,又不是真的,”我皮笑肉不笑。
“果真如此,要是我爸爸和那个女子真心相爱,我只会祝福他们,”妻子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你死心了吧?别长不大孩子似的,一天到晚找妈妈要奶吃。”
妻子这张伶牙俐嘴!我顿时哭笑不得,满肚子气,没一个孔打出来。干脆来个胡闹收场,学小孩般撒起娇来,嗡声嗡气地张口道:“妈,我要喝奶奶——”
这一来,反倒把妻子逗得咯咯娇笑,引得大伙纷纷朝我俩看。
“…要死呀,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谁是你妈,哼——”妻子伸手拍我一记,脸色通红,扭转小蛮腰,走出舞池。
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我哈巴狗似的跟出舞池,挨着妻子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候,第三支舞曲散了。众人纷纷退出舞池,或站,或坐,或到门外透气,举杯庆祝,笑语连连。
岳母撇开人群,和蔼可亲地走过来,坐到我旁边。顿时,一股幽香,丝丝扣扣,搅动着我那根不安分的心弦。


(一百三十五)


“妈,看看你的好女婿,像个没断奶娃儿似的。整天左一句,右一句,妈不离口,娘不离嘴。”放佛救星驾临,妻子埋汰起我。 “这个不省心的老公,我把他交给你啦。我上楼去看看宝宝,喂口奶——”
说完,妻子对我扮个鬼脸,吐吐舌头,一小快步跑上楼。
“颖颖闹着玩呢,你可别当真,”我不好意思笑笑。
“你们小夫妻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的事,妈才懒得管呢,”岳母笑容可掬,理了理鬓角。
我瞅了瞅岳母一截雪白酥胸,心神一荡,挪近一点。
“妈,您今晚,可真漂亮迷人——”我一手环住岳母腰身,臭嘴巴凑到她耳朵上,恬不知耻地说。
岳母侧头看着我,笑吟吟地问:“你的意思,妈以前不漂亮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您今晚,最最最最漂亮——”我连用四个最字,夸张地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哦,真得吗?”岳母拧我一个鼻子。“京京,你瞧那边——”
顺着岳母手指方向,我定睛瞧去。只见母亲身边,七八个大小官员围着,一个个殷勤的样子,唯恐落后。其中两三个色胆包天的官员,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在母亲身上睃来睃去,好像她一丝不挂似的,时不时吞一下喉咙。
看见这样的情景,我顿时莫名烦躁,火气腾地一下点燃了。
“跟亲家母比起来,我迷人还是她迷人?”岳母笑问。
“哪还用说?当然是妈妈你——漂亮迷人,”我心虚地笑笑。
“喏,京京,居然学会撒谎了,”岳母吃吃发笑。“妈心里明白,丈母娘哪有亲妈好。瞧你看亲家母那表情,跟吃了药似的,魂不守舍。”
“我可是担心,那些家伙吃妈妈豆腐,”我狡辩。
“郝江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岳母眨眨眼睛,凑到我耳朵上,小声问。
“她是我亲妈,我能不操心吗,”我摸摸后脑勺,搪塞过去。“换作是你,被一群老色鬼围着,我也会担心啊。”
“老色鬼?”岳母掩嘴偷笑。“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个还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很多事情,你妈还指望他们帮忙呢。用这个词形容他们,可不恰如其分哦。”
“帮忙?”我重复一句,愤愤不平地说。“郝江化这个时候干嘛去了?他还算男人吗?为什么总让一个弱女子冲在前面,为他升官发财,铺平道路?”
“怪得着别人吗?但凡郝家和公司的事,事无巨细,你妈都要亲力亲为。别人帮她办,她还不放心呢,”岳母感叹一声,继续说。“看来,不为郝江化拼出一番天下,亲家母誓难罢休。这一次中央扶贫款,虽说是郝江化的事,可前前后后,都是你妈在跑腿呢。县市省三级政府,她前前后后,不知跑了多少次。自从嫁给郝江化,酒桌上应酬那一套,你妈已经无师自通,游刃有余。连我这个久经官场的人,都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这个衰老,吃定我妈了,简直气死人——”我唾骂一句。
“要不,为什么会有‘癞蛤蟆吃天鹅肉’的说法?郝江化这只癞蛤蟆,算是吃定亲家母这只白天鹅了,”岳母调侃。“京京,妈为你爸和你抱屈呢。不如,你现在过去,请你妈跳支舞,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好主意——”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正好此时,音乐响起,大家又开始跳舞。于是,我兴奋地跑到母亲身旁,单脚下蹲,伸出手做出一个标准的绅士动作。
“亲爱的妈妈,你的儿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我脸露憨笑,万分虔诚地说。
说实在话,我的举动有点唐突,让母亲和围在她身边那些官员,都着实觉得奇怪。一个个看着我,好像瞧怪物般,难以置信。
天下没有不疼儿的娘,母亲虽说被我唐突地举止弄得不怎么舒坦,却不忍心我被众人嗤笑。于是,稍稍迟疑,便盈盈一笑,握住我的手。


(一百三十六)


我引导母亲来到舞池中央,一手搭在她后背,一手轻轻环住她腰,随着动人的音乐声,俩人翩翩起舞,衣阕翻飞。
“妈,那次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我把母亲往怀里拉了拉,轻薄地嗅一口她乌黑发丝。
我一米七八的身高,母亲穿着高跟鞋,刚好齐我额头。
母亲微微后仰,瞄我一眼,淡淡地说:“你郝叔叔不是花心的人,他对妈妈的爱,妈妈不是榆木疙瘩,心里清楚很。那些话,你在妈妈面前说说,没什么。要是传到你郝叔叔耳朵里,他还指不定如何数落妈妈,说妈妈没教育好你。”
“妈,我以后不会说郝叔叔坏话了,你大可放心,”我口是心非地说。
岳母说得一点没错,母亲跟吃了迷魂汤似的,一心一意站在郝江化那边。不仅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为他升官发财铺平道路,甚至连别人说他一句坏话,都无法容忍,非得争个明白。
“你郝叔叔是贫苦农民出生,家里穷,连小学都没毕业,大字不识一个,这不是他的错。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帮衬,相互体谅。别人取笑你郝叔叔,还情有可原,唯独你,不应该讥笑他。你讥笑郝叔叔,就是讥笑妈妈,说郝叔叔坏话,就是说妈妈坏话。夫妻本一体,这个道理,不用妈妈多说,你也应该早就明白了。”母亲话语虽柔,却带着丝丝威严,让你不敢也不忍抗拒。
“知道了,妈妈,我记住了,”我默默低下头。
“他现在贵为一镇之长,为了全镇老百姓能吃上一口温饱饭,穿上一件暖棉衣,风里来,雨里去,着实很不容易,人都消瘦了。作为家人,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更不应该拉他后退。妈妈现在有五个孩子,你是长子。长子如父,在弟弟妹妹面前,你要做好榜样,不要老瞪着弟弟,吓唬他。为此,小天在妈妈面前告了你好几次状,说你老欺负他…在这一点上,颖颖就做得比你好,对弟弟妹妹,总是和和气气,顺着他们来。”
顿时,一股无名之火,从我心头涌起。这个姓郝的死小子,人不大,坏心眼倒蛮多。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学会告状了,长大还了得。一定像他爹郝老头子一样,到处沾花惹草,祸害良家妇女。
“妈,你别听他胡乱告状,我可从来没欺负他。顶多有时候看他不顺眼,哼一下鼻子而已,”我气咻咻地解释。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添堵,把母亲更推向姓郝的人那边去了。
“亏你还说!本来小孩子说的话,我都不相信,现在听你亲口说出来,不信也得信了——”母亲一怒之下,打开我的手。“手规矩点,别没大没小,乱了纲常!”
我一哆嗦,赶紧移开手,重新搂住母亲的腰。刚才说着话,不知不觉中,手就逾越了那道禁忌线,摸上了母亲紧俏的臀部。本来,母亲发觉后,还算坦然接受了我的逾越之举。现在一怒,怪罪下来,俩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非常尴尬。
“…妈,我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我慌不迭道歉,唯恐母亲怪罪。
“别跟我道歉,妈妈不接受!”母亲别过脸,不愿看我。“去跟你小天弟弟道歉,告诉他,你会改,你会对他好。”
如果母亲要我跪下,连闪我十八个耳光,我都甘愿受罚,毫无怨言。可是,要我去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道歉,简直比叫他当着众人的面,闪我耳光都难受。
我懊恼地垂下头,沉默不语,心里面恨死郝江化父子了。
见我久久不吭声,母亲扫了一眼,说道:“要是你不跟小天道歉,你就别叫我妈妈,我没你这个儿子!”丢下这句狠心的话,母亲松开手,转身离开了舞池。
我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生怕被人看见,连忙抬起袖子,猛擦几把。
母亲背身离去,那一刻的绝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在母亲心里,我已经比不上郝小天。母亲爱郝江化,爱屋及乌,也深深爱着郝小天,爱着所有与郝江化沾上关系的人或物事。唯独我这个亲生儿子,与郝江化不沾亲带故的人,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母亲是那种死要面子的女人,只要她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她说出这番话,如果我不认错,她就肯定做得出来。难道真为了自己那点区区面子,同母亲永远僵在那里?


(一百三十七)


酒会剩下时间里,我都没了兴致。如梗在喉般,眼睛老往母亲那边睃,心里不是滋味。
众人玩到23点,三三两两陆续离开。母亲陪同郝叔送走一拨又一拨客人,直至过了零点,郝家祖宅才渐渐清静下来。大厅里只有家里几个人,还一起围坐在沙发上,喝酒嬉耍。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安排好他们住宿,郝叔和母亲手挽着手,俩人亲热地从门外进来。他们身后,跟着王诗芸和吴彤,脸上也具是喜色。
“亲家母,忙了一天,可累坏了吧——”迈入大厅,母亲放开郝叔的手,笑盈盈来到我们面前,跟岳母絮叨。
“哪里有你忙,里里外外,全是你身影。”岳母亲切地拉着母亲的手,让她在我们中间坐下来。“我们这一家子,属你最忙。刚生完宝宝,可要早些休息,别累坏宝贝身子骨。”
母亲环顾我们一眼,理了理鬓发,说:“时候比较晚了,明儿还要早起,都去休息吧。”然后转头,吩咐旁边的何晓月道:“晓月,亲家母这些天的饮食起居,一应由你直接负责,不得丝毫有误。”
“知道了,奶奶——”何晓月干练地回答。接着向前一步,走到岳母身旁,温文尔雅地说:“三楼西厢头雅室,老早收拾干净。奶奶,您累了吧,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岳母粲然一笑,挥挥手说:“我自己去就是了,你们不用管我。今天晚上,我女儿陪我睡,母女俩说说话,唠唠嗑。”
岳母说完,妻子朝我调皮地眨眨眼睛,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京京,你今晚一个人睡,没有意见吧?”岳母笑问。
“妈,瞧你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有意见,”我讪笑着,摸摸脑瓜。
“小天和萱萱呢?”母亲问。
“回奶奶,春桃和柳绿,早带着他俩到二楼房间睡下,”何晓月答。“小文小雨,在照顾三少爷和四少爷。阿君阿蓝,在照顾大少爷的公子和千金。”
母亲点点头,吩咐何晓月沏上一壶上好的醒酒茶,又弄了几个精品瓜果糕点,招呼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郝叔匆匆喝完一杯茶,交待岑筱薇给自己赶一个讲话稿,说明天要用,催她回房去写。岑筱薇一脸不情愿,直呼累死累活一天了,这么晚,你还催我赶稿,还要不要我活呀。
“算了,别写了,让筱薇早点休息。又不是什么重要会议,随便讲几句就行,何必那么较真,”母亲解围道。
“还是干妈好,会疼人——我要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祝你健康安乐,永远年轻,”岑筱薇喜滋滋地搂住母亲脖颈。
“筱薇,谢谢你,”母亲拍拍她后背,疼爱地说。
“各位,晚安。嘻嘻,不陪你们了,明天见——”对郝叔扮副鬼脸,岑筱薇一溜烟跑上了楼。
“这鬼丫头…”郝叔嘟哝一句,起身拍拍手,对岳母谄媚道:“领导,有事离开,不陪您坐了。您老早些歇息,别累坏身子。万一累坏身子,我的罪可不轻。失敬,失敬,失敬…”
把拳头一抱,郝叔不迭陪着罪,走上楼去。郝叔离开没多久,王诗芸接到一个电话,点头嗯了几声,起身告辞。接着,徐琳夫妇也起身离去,上楼休息。
“晓月,彤彤,你俩去早点休息吧,不用在这陪着,”母亲劝道。俩人答应一声,道声晚安,逶迤上楼而去。剩下岳母、母亲、妻子和我。
“颖颖,你和京京先回房吧,我和亲家母单独聊几句,”岳母吩咐。“聊完,妈妈去你房间找你。”
“那好吧,我们先去睡了,”妻子伸个懒腰,乖巧地说。“两位妈妈,不要聊太晚,身子骨重要,早点休息哦。晚安——”
“妈妈,晚安——”我起身跟岳母说一句,又转向母亲,对她说道:“妈,晚安,早点休息——”
“晚安——”岳母挥挥手。
“晚安——”母亲露齿一笑,同样挥了挥手。

(一百三十八)


回到三楼房间,我和妻子温存一番。大约1点,岳母来敲门,叫妻子去她房里睡。她们母女俩卿卿我我聊几分钟,便手牵手,亲热地离开了。
我自个在床上躺会儿,想起母亲要自己向郝小天道歉之事,不觉心中忧愁,于是披衣下床,踱来踱去。
“妈妈陪丈母娘聊完天,这会儿,应该回房了。如其在这里梗着,不如现在去找她。早些告诉妈妈,自己会跟小天道歉,请她谅解,早些了结这满腹忧愁…”下定决心,我暗叹一声,摇摇头,走出房间。
母亲和郝叔的卧房,位于三楼东厢廊道尽头,面积足有百来平米。此刻,廊道里悄无人声,廊灯照在我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脚步很轻,生怕打扰每间房里休息的人,走行大约两百米,来到母亲卧房门前。
屋里亮着灯,从气窗渗透出来,静静得,听不到任何声响。没多久,传来走动声响,离门越来越近。
我一咬牙,刚伸手来敲门,门却先行打开了。只见母亲站在门后,看见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妈,我来找你…说说话,”我有点语无伦次,慌乱地搓着手。
母亲稍微一愣,明白我来意,淡然地说:“有话明儿说吧,我要睡觉了。”
说完,母亲就要来关门,撵走我。还好我壮起胆儿,眼疾手快,伸脚抵住了门框。
“你——”母亲瞪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话,你非得这个时候说,烦不烦。”
“妈,今晚不跟你把话说清楚,我睡不着觉。你就让我进去吧,拜托了——”我堆起笑脸,打躬作揖。
瞧我这副奴才相,母亲心头一软,换了副脸色。
“京京,你是我的大儿子,妈妈并不想这样对你,心里面也不好受…”母亲眼圈一红。
害母亲掉眼泪,我于心何忍,赶紧一把跪下,握住她双手说:“妈,都是我不好,我害你生气。我向你保证,跟小天弟弟道歉,以后好好对他,绝对不再横吹鼻子竖瞪眼。”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母亲赶紧扶起我。“京京,妈妈知道,让你这样做,实在有点委屈你。可是,为了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和谐美满,有时候,必须牺牲一点个人的东西。”
“我知道——”我怜爱地擦去母亲眼角泪水。“妈,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别在门口站着,进屋说吧,”母亲破涕一笑,牵我进了屋。
我环视房间一圈,除了保姆带着两个小BABY在休息外,并不见郝叔身影。由此看来,他应该是去王诗芸那里过夜了。
母亲拉着我,俩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面对面地瞧了会儿。
“京京,上回那补汤,管用吧——”母亲伸出青葱手指,怜爱地摩挲着我的脸庞。
我讪讪一笑,垂下头说:“妈,你还说,那根本不是什么补汤…是壮阳汤呢,好生厉害。”
母亲“噗嗤”一笑,露出坏坏的表情,蹶着小嘴说:“不厉害,还不给你喝呢。妈是为你好,知道么。颖颖私底下跟妈抱怨几次了,说你俩房事匆匆,玩得不尽兴。”
要不是早听妻子说过她与母亲的私密关系,听到这话,我一定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妻子还真是个活宝,岳母面前说说就行,还在母亲面前损我。赶明儿见了她,不往死里操一顿,我男子汉的脸皮都不晓得搁哪儿了。
“嘿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起一件事,摸摸后脑勺,干笑着说。“妈,还有一件事,我要找你讨教。关于那…补汤的秘方…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母亲莞尔一笑,凑到我耳朵上,神经兮兮地说:“放心吧,儿子。我会把秘方教给颖颖,让她做给你喝。以后,保管颖颖对你服服帖帖,任劳任怨。”
2016-3-1 12:3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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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ohuozi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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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


我不由精神一振,握住母亲的手说:“妈,为了表示感谢,我给您洗一次脚吧。您把我辛苦拉扯大,这么些年来,我还没为您洗过一次脚。今天晚上,就让儿子好生孝敬您,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行,妈妈高兴都来不及,”母亲笑吟吟地点头答应。
我当即屁颠屁颠地打来一盆热水,取来毛巾和药皂,然后蹲在母亲脚边,为她脱去高跟鞋。
“…京京,等一下。妈去里面房间,脱一下丝袜——”母亲理了理鬓发,重新穿好高跟鞋,走进内室。
分把钟后,母亲出来,腿上的肉色丝袜已经不翼而飞,裸露出一对粉雕玉凿的美足。我扶母亲在沙发上坐下来,握住她脚踝,一一摘下两只高跟鞋。
双手捧住母亲一双美足,我端详半天,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瑕疵,跟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
“京京,你看老半天,水都快凉了,”母亲催促道。“快洗吧,儿子。洗完,妈妈给你做最喜欢吃的三鲜面,当做奖励。”
我脸一红,把母亲双脚放入水盆中,仔细地揉搓起来。我洗得很卖力,每一根脚趾头,都宝贝似的轻轻揉搓,每一寸肌肤,都不厌其烦地慢慢揉捏。生怕弄疼母亲,我掌握好每一分力度,不温不火,春风化雨般润物无声。
母亲舒服地后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抱胸,微闭双眼,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京京,没想到你手上功夫很不赖,堪比那些专业师傅。”母亲柔柔一笑,轻启朱唇,吐气如兰。“以后多给颖颖洗脚,保管她喜欢不得了。”
“古人说:心诚则灵。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您是我妈,给您洗脚,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虔诚通明之境,所以自然而然无师自通。要是给颖颖洗,难保让她满意。别人都说,有了老婆,丢了老妈。我呢,则是老婆不如老妈好,嘿嘿——”经不住母亲夸赞,我信口开河,不知所云。
“你呀——管住自个嘴巴,别被颖颖听到,”母亲戳了戳我脑门。
话刚脱口,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母亲顺手抄住,瞄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然后背着我,双手捂住电话,轻轻“嗯”了几声。
“有点事,晚些时候过去,你们先玩吧——”
母亲尽量压低声音,不过,我耳朵尖,还是听得很清楚。听到那个“玩”字,我心里咯噔一响,暗道:如果没猜错,肯定是郝叔打来电话,催母亲赶紧上王诗芸房里去。
我刚来敲母亲房门时,看样子,她刚好要出去。冷不丁我出现,母亲才没去成,拖延至现在,所以郝叔才打电话来催。想到这点,我心头一酸,不觉下手过重,痛得母亲一声尖叫。
“好了,好了——”母亲及时挂断电话,从脸盆里抬起双脚。“已经洗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你的心意,妈妈都懂了。给妈妈擦干脚,穿上高跟鞋。妈妈去厨房,给你下面条吃。”
“妈,刚才是谁的电话啊。你一接电话,马上要撵我走似的,”我装作委屈的样子。“谁的事,比我给你洗脚,还重要啊。”
母亲忍俊不禁,摸着我头发说:“瞧你说什么话,妈妈撵谁都行,断不会撵你呀。妈妈是想着给你做三鲜面,所以匆匆了点。再说,已经洗了半个小时,再洗下去,妈妈的脚就要掉皮了。”
母亲顾左右而言他,避开关键问题,意欲蒙混过关。我明知她口不由衷,眼下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看来今天晚上,只能眼睁睁看母亲上王诗芸房里,俩人一起侍奉郝叔了。
郝老头子真是艳福不浅,前天晚上,才双飞完母亲和徐琳,今天晚上又要双飞母亲和王诗芸。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有如此大魅力,让她们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甘受百般玩弄。天天晚上被郝叔这厮恁般无情蹂躏,以母亲单薄的身子,不知道她如何消受得起!莫非真如郝叔所说,母亲一天晚上不挨操,便睡不着觉么?
穿上高跟鞋,母亲对我莞尔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然后匆匆走进厨房,扭开天然气灶,点火烧水。
我出神地注视着母亲忙碌的身影,看看墙上壁钟,凌晨两点差一刻了,不觉暗自叹口气。


(一百四十)


“儿子,快趁热吃吧,可香着呢——”
没一盏茶功夫,母亲手里捧着一大碗香气腾腾的三鲜面,笑语盈盈地从厨房出来。
“快吃吧,儿子…”把面往餐桌上放好,母亲返身拿来筷子,拉我坐下。
我心不在焉地扒上一口面,发出“嗞嗞”的响声。顿时,香气四溢,充盈鼻口。果真无上鲜美,我食欲大动,快速地连扒两大口,嗞溜昨响。
“好吃吧,儿子——”母亲坐下来,单手托腮,甜甜地看着我。见我满嘴油渍,于是,伸出纤葱玉手,怜爱地为我擦了擦。
“妈,弄脏你手了,”我内心一热,羞红了脸。
“没事,洗洗就是了…”母亲摇摇头。“记得你小时候,吃东西,就是这副馋相。每次妈妈喂你食物,你都会咬妈妈的手指,好像要也吃掉似的…回想起来,真是可爱。”
我抬头看向母亲,这一刻,她就像月宫仙子,神圣不可亵渎。可是,转眼一想,月宫仙子等下就要在郝老头子胯下婉转承欢,我的心便躁动起来,久久难以平静。所以灵机一动,我故意放慢速度,一根面条一根面条吃,一小匙小匙地喝汤。
母亲看着我奇怪的吃相,起初笑而不语,后来随意瞧眼时间,已过了两点半,不觉心下着急。
“京京,怎么啦,大口大口吃呀,”母亲摸了摸我的头,笑盈盈地劝。“不好吃么,怎么反而吃那么慢了。”
我知道,只要自己不离开这间屋子,母亲断不会撇下我,自个去王诗芸房里。
“好吃!正因为好吃,所以要慢慢地吃,细细地品尝,”我摇头摆脑地说。“妈,吃完这一碗,我还要吃一碗!”
母亲没好气拍我一下,说:“好好好,你快点吃完,妈妈再给你去盛。”
“谢谢妈妈——”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盛来第二碗三鲜面,母亲到沙发上坐下,拿着手机快速地发了条短信,然后干坐着,静等我吃完。
“京京,你到底还要吃多久。妈妈好困,要睡觉了。”母亲看看时间,走到餐桌旁,看眼我碗里还剩一半的面,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妈,你困了,先去睡吧。不用等我,我吃完,自己回房歇息,”我舔嘴笑笑。
“你这孩子——”母亲哽了哽喉咙。“两碗面,就是小天弟弟,也三两下吃完。你都吃一个多小时了,还在这里磨叽…”
“妈,你让我慢慢吃啥,细嚼慢咽对胃好,”我装作委屈的样子。
“行,那你慢慢吃吧。妈不陪你,自个先睡了,”母亲无可奈何笑笑,走向里屋。“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关好。”
“知道了——”我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脸。“妈妈,晚安——”
母亲没好气回头瞪我一眼,走进里屋,掩上门。接着,里屋传来脱衣服的窸窣声,然后灭了灯。我心知母亲已经睡下,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扒拉几根面条,转眼想:总不能一直守到天亮吧?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惹母亲怀疑?现在三点十五分了,还是见好就收,早吃完早撤。于是,三下两除二,我风卷残云般解决掉碗里剩下的面条。然后,把碗筷一洗,蹑手蹑脚走出母亲的卧房。
关上门,我朝廊道西头瞅瞅,不见一丝人影。又在门口站会儿,这才逶迤向西行去。不过,我没有进自己房间,而是拐向楼梯,鬼魅似的来到王诗芸卧室门口。
王诗芸的卧房,在二楼西厢廊道第二间,刚好在我和妻子的寝房下面。此时此刻,房里依然亮着惨白灯光。把耳朵贴门上一听,隐约有肉股相撞的“啪啪啪”声,不是很响,却非常有节奏。
我心知,王诗芸自接电话上楼,便已和郝老头子干上,掐指算来,眼下恐怕有四个小时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被郝叔往死里般狂干,老天爷真是瞎了狗眼,暴殄天物。

(一百四十一)


躲在门外听了会儿,我下身早已隆起一顶高高的帐篷,憋得蛋疼。
“娘希匹!找机会,老子也要把王诗芸上了。如其让她被郝老头子糟蹋,不如我做个好人,替她老公把她收了,”我暗自骂道。“王诗芸跳舞那娇媚动人模样,那鼓鼓的胸脯,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在自己面前脱光,不知是个啥个样子。想一想,都叫人激动,热泪盈眶。”
“今晚便宜郝老头子了,给他快活一宿——”我摸摸滚烫的裤裆,骂咧咧走上楼,来到自己房间门前。
进了屋,脱去外衣外裤,正要上床睡觉。却不知道,是郝叔向我炫耀战绩,还是王诗芸脱了裤子勾引我。突然,从楼下传来一声女人的细长尖叫。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却显得震耳发馈。
我当即再也无心睡眠,贴紧地板听会儿,灵机一动,跑到阳台。四下察看一番地理环境,我从抽屉里翻出根粗麻绳,一头系在柱子上。然后,猴子一样,敏捷地攀到二楼阳台上。换成平时,我肯定没这样的身手。翻下来,居然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阳台和卧室之间,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一扇华丽的帘子挂在玻璃窗后面,遮住了房里大部分空间。我侧着身子,透过窗帘隙角,定睛朝里面瞧去。
只见满屋子凌乱衣服,地板上、床上、座椅上都有。王诗芸披头散发,赤身裸体坐在郝叔怀里,被后者双手托着两瓣屁股蛋儿,正使劲地上下抽插,发出“噗嗤噗嗤”的击水声。两只丰满挺拔的大奶,紧紧压在郝叔长满黑毛的胸膛上,随着抽插的节奏,一上一下摩擦着。在郝叔强劲有力地撞击下,王诗芸似乎已晕死过去,两只细长的白嫩胳膊,垂在空中,晃来荡去。间或尖叫一声,然后似乎又睡着了般,身子软绵绵,任由郝叔摆弄。
见此春情,我不禁吞了吞喉咙,身下毒龙猛涨三分。
“…不行了,我快不行了,身子里的水快流干了…呜呜呜——”王诗芸神志不清地说着,连连摇头。
我以为郝叔会怜香惜玉,不料他并没松手,反而把王诗芸的头摁在床上,耸动乌黑油亮的屁股,就是一顿猛烈的“啪啪啪”。直干得王诗芸手脚抽搐,身子打摆子似的,颤抖不已。
紧接着,郝叔又是一顿狂风暴雨地抽插,才背脊一挺,射进了王诗芸的身体里。足足射了一分钟,郝叔才心满意足地从王诗芸身上挪开。此时瞧去,只见王诗芸一动不动趴在床上,玉臀高耸,上面红了一片,满是抓痕。
搬尸体似的,郝叔翻转王诗芸,掐了掐她人中,这才悠悠醒转。
“我死了吗?”王诗芸喘出一口气,胸脯上下起伏,幽幽地问。
“说什么鬼话,我舍得你死么——”郝叔嬉笑着抓住王诗芸一只丰满白皙的奶子。
“那你还把人家往死里干,怎么求都不管用,”王诗芸剜郝叔一眼,有气无力地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根本停不下来,”郝叔撩起王诗芸一缕秀发。“你们当中,除了萱诗,没有人敢与我独自战一夜。今天晚上,我还是保留了体力,要全使出来,估计你小命早玩完了。”
“为什么萱诗姐那么厉害?”王诗芸苦笑着问。
“她呀,你还不知道么,是万中无一的莲花圣女,”郝叔咬着王诗芸耳垂,神秘兮兮地说。“萱诗的小穴,跟你们可不一样,是百年难遇的莲花穴。我现在每次干她,都要特别注意,稍不留神,就要被她吸走阳元。”
王诗芸似懂非懂点点头,慢慢坐起身子,手摸了摸下面。
“呀——你射里面了。今天不是安全期,万一怀上,可就不好了,”王诗芸蹙紧秀眉,伸手进去掏了掏。
“那就怀上呗,大惊小怪,”郝叔撇撇嘴巴。“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你老公想你再生个儿子么?那你就把咱们的儿子生下来,让他做个便宜老爹。”
“不行!我老公看似温顺,一旦凶起来,绝对敢杀人。万一被他发现,非但孩子保不住,你我都要遭殃。况且,萱诗姐也不会同意,我给你生孩子。”王诗芸边说,边起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颗避孕药,就水服下。





(一百四十二)


“怕那个卵毛个吊!他最好老老实实,要是敢胡来,我非得一只手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郝叔说着比划了个手势。“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说你很想念他,装做非常亲热样子,哄哄那杂毛。”
王诗芸莞尔一笑,把散乱的秀发,扎成一个马尾辫,绑在后脑勺。然后,对着梳妆台稍稍补了下妆容。
“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结发丈夫,不管他伤害你,还是你伤害他,我都于心不忍。何况,他是多多的亲爸爸。往后,要真有这一天,你站了上风,看在我和多多的面子上,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王诗芸说着,披上一件西装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两罐红牛,送给郝叔喝一罐,自己喝一罐。但见她酥胸袒露,若隐若现,衣服下两条大理石般光洁修长的美腿,白得直晃眼。
“当然,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他识趣,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会网开一面,”郝叔嘿嘿笑道。“——你女娃叫多多?几岁啦?”
“大名黄楚韵,小名多多,今年六岁,”王诗芸露齿一笑,几分甜蜜。“咋了,你从来不关心她,怎地突然问起?”
郝叔喝一口红牛,摸摸脑瓜,讪笑说:“瞧你,别把我说忒无情了。多多是你女儿,还不就跟我女儿一样,我自然疼她爱她。我是多多的爸爸,哪有爸爸不关心女儿的道理?我想…女娃一般随娘,多多肯定随你吧,即活泼可爱,又漂亮迷人。”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尽管郝叔极力掩饰,后面一句话,终究曝露出他的狼心狗肺。
王诗芸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本大相册,翻开扫几眼,交给郝叔说:“这是我们的全家福相册,里面有黄多多照片,你看看吧。”接着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钻进被窝,偎入郝江化怀里。
“你自己看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下女儿情况。记住,别出声——”叮嘱完,王诗芸使用免提功能,拨通了丈夫手机。
郝叔颔首点头,嘴角牵动几下,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老公——”王诗芸娇滴滴地叫。
“…是你呀,芸芸,”手机里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咋现在来电话呢,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么。芸芸,你在外头工作,可要注意身子骨,别作息没规律啊。咱家不缺你挣那几个钱,别为了工作太拼,知道么?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最重要,我和多多离不开你。”
“老公——”王诗芸润了润嗓子。“不是的啦,人家刚睡醒,想你和多多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哦,这样才是咱家乖宝贝。来,亲一个,芸芸——”电话里传来一声用力的“啵”。
“啵——”对着手机,王诗芸飞吻一个,霞飞双靥。“老公,多多今天表现好吗?”
“好,每天都乖着呢,”男声响起。“就是晚上吃饭时,闹了点小情绪,说妈妈答应给她打电话来,却没做到,小嘴嘴蹶老高。女儿想你,整天念着妈妈,要妈妈陪她睡。不要说孩子,我也挺想你。自你去湖南工作,每个月就回家两三次,害得我跟打光棍似的。”顿了顿,接着抱怨道:“芸芸,依我之见,你还是把现在这份工作辞了吧。当初就不应该离开北京,去那个山旮旯里,我也是一时头昏脑胀,才同意了你的意见。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如果他们起诉你违反劳动合同,赔钱无所谓,我们认栽算了…”
“老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知道我秉性,向来答应别人的事,不会轻易违背。李姨赏识我,尊重我,把我当自己女儿一样爱惜。冲李姨这份知遇之情,我们都不应该伤她心,随随便便中途废止。我跟李姨商量一下,尽量每周回一次北京,陪你和女儿,好不好?”听到女儿想妈妈的话,王诗芸眼睛一湿,泪水滚落下来。
“唉,半年时间不到,你跟那个李萱诗,感情好的就像母女,真拿你没办法。”
“李姨知我,懂我,爱我,她是人家知己嘛——”王诗芸展颜一笑,嗲声嗲气地说。“签了五年劳动合同,怎么说,都要干上两年。哪能现在辞职,说干就不干了。在这干了两年,到时候要辞职,于情于理说得通,李姨那边也好交代。老公,爸妈和女儿,家里面那些事,就麻烦你多尽点,好不好嘛?你辛苦两年,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


(一百四十三)


“谁让你是多多亲妈,我的漂亮老婆呢。咱心疼都来不及,怎能不答应呢…别说那么远的话,芸芸,我现在真好想你…你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精血都特别旺盛,就想着做那个…”
“嘻嘻——”王诗芸咯咯笑起来。“好老公,你忍一下呗。周末我回去,一定让你玩个够!”
“好,一言为定!今天星期四,还有一个晚上。行,我就再忍一忍。啵——亲死你,我的大宝贝。”
“啵——”王诗芸回亲一个。“不说了,老公,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要再睡睡。挂了哦——”
“睡吧,芸芸,早安——”
“早安——”
王诗芸说完,挂掉电话,摸着胸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每次打电话,都做贼心虚似的,神经绷得很紧,生怕说错什么,被他看出问题来。”王诗芸看郝叔一眼,神情甚为幽怨。“以后这种电话,你还是少让我打。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你特么喜欢这时候听人家跟自己老公,说些浓情蜜意之类的话?”
郝叔咧嘴一笑,合上相册,恬不知耻地说:“你们夫妻感情越好,越恩爱甜蜜,玩起来才越有意思呢。我就喜欢,一边操着你,一边听你们夫妻卿卿我我,说些甜甜蜜蜜的话。玩人妻,要得就是这种效果,图得就是这份刺激!要是你们夫妻感情平淡,不够恩爱,不够缠绵,我还不想对你下手呢。”
“敢情你勾上我,只是因为我家庭幸福,夫妻恩爱?”王诗芸笑问。
“当然不是,这是原因之一,呵呵,”郝叔摸摸脑瓜。“主要还是你长得好看,年轻漂亮,端庄正经,非常有女人味。当然,如果没有我老婆从中搭桥牵线,像你这样聪明能干的漂亮女人,我只能旁边看着流口水,根本连手都摸不到。”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想来就叫人生气,要不是萱诗姐,我才不会被你这只癞蛤蟆玷污!哼,事到如今,只能任你们夫妻欺负了。唉,我的命,好苦呀——”王诗芸嘟起小嘴,装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提到萱诗姐,她怎么还不来呀。说好过来一起玩,到现在还没个人影。真是的,正宫娘娘都不来,要我这个婕妤独自一人伺候皇上。真是劳心又劳力,差点累死!”
“呵呵,我是癞蛤蟆,你们都是白天鹅。没有癞蛤蟆,哪能衬托出白天鹅的优雅美丽呢?在我这只癞蛤蟆面前,白天鹅赢得了充足自信,展现了十分尊贵,所以念念难忘了。”郝江化长长地吻王诗芸额头一口,接着说道:“现在,癞蛤蟆想白天鹅了,想她雪白的肉体了,想吃她香喷喷的肉了…”
王诗芸“噗嗤”一笑,捏住郝江化鼻子,说:“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只癞蛤蟆了?臭癞蛤蟆,坏蛋癞蛤蟆,流氓癞蛤蟆。呸——离我这只白天鹅远点,越远越好。”
郝江化双手一楼王诗芸细腰,突然从被窝里站起来,大笑着连转几圈,顿时惊得她花容失笑,尖叫不已。
“坏蛋!坏蛋!坏蛋!臭流氓,人家不理你了。”王诗芸满脸娇羞之色,挥动粉拳,捶打着郝江化胸膛。“讨厌,吓人家一跳。真是讨厌,快放我下来——”
话音刚落,骤地响起一阵“嘭嘭嘭”砸门声,怒气冲冲,牛斗冲天。
“王诗芸,你丫能不能闭上臭嘴!贱人就是矫情,鬼叫了一个晚上,还嫌不够!信不信姐砸开你的门,冲进去,撕烂你那张臭嘴!”
我听出来了,深更半夜来砸门者,正是睡在隔壁房间的岑筱薇,不禁有点意外。岑筱薇原本就是个小辣椒,仗着母亲疼爱,不把任何其他女子放眼里。此时雷霆一怒,颇有几分霸气,把郝江化和王诗芸都怔在原地,笑声戛然而止。
“……”王诗芸鼻子一酸,眼泪婆娑地看着郝江化,楚楚可怜。
“这个臭丫头,看我不打断她的手!”郝江化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说。“诗芸,莫怕她,看老子出去好好收拾这丫头。她敢骂你贱人,无法无天,我就教她领略一下犯贱的滋味。你在房间待着,等我去收拾这野丫头…”边好声安慰佳人,郝江化边匆忙穿上平底裤,一把跳下床,气势汹汹几步走到门后。

(一百四十四)


“算了,江化,我不跟她一般见识…”王诗芸赶紧套上一条内裤,追上来搂住郝江化,不准他出去。“她小孩子个性,喜欢乱发脾气,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们不出去跟她瞎掰。”
“谁小孩子啦,谁喜欢乱发脾气啦,谁跟你瞎掰拉——”又传来几下砰门声,岑筱薇不依不饶地说。“王诗芸,你敢背后说我坏话,倒是把门打开,当面大放厥词啊。不要乌龟似的,缩在里面,见不得人。”
“瞧这丫头,跟吃错了药似的,”郝江化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想跟她计较,她倒是咬着不放。依我之见,不如开门让她进来,看这丫头敢把你咋样。”
“不要!”王诗芸挽住郝江化胳膊,“我不准你出去,也不准开门。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叫,甭理她,我们回床上去。她叫够了,气出完了,自然没意思,要回去了。”说着,把郝江化攥到床上,然后偎入他怀里,纤纤玉手紧紧缠住他脖子。
“出来呀,王诗芸,藏在里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还什么北大才女,气死王嫱羞死西施。我看你就是苏妲己转世,下辈子,还是狐狸精的命!”门外的岑筱薇骂开来,得理不饶人。
“…我非得去闪这丫头一巴掌,灭灭她威风,简直无法无天了。”
郝江化说着,又要起身下床,却被王诗芸死死拉住。
“说了甭理她,就甭理她,让她狗一样到处吠去!”王诗芸眼眶一红,“…亲我,江化,我要你亲我——不要停下来!”边说,樱桃小嘴边重重吻在郝江华粗糙的唇上,紧紧含住。
“…什么嘛——”郝江化嘟哝一句,显然不理解王诗芸的奇怪举止,在被她连亲几口后,才热烈地回应。
“王诗芸,你——你不知羞耻!眼下还好意思要男人亲你,羞不羞死人啊,我都替你害臊!”见门迟迟不开,岑筱薇气得直跺脚,扬起小手,“嘭嘭嘭”砸了三下。“喂,你倒是开门呀,好好跟我理论理论,别藏在里面。呜呜呜——”
王诗芸不搭理她,任她欺负,岑筱薇居然哭了。这一幕戏剧性转折,把我看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咦,奇怪…”郝江化侧耳竖听。“这丫头,没人去招惹,她反倒自己哭了。”
王诗芸抿嘴一笑,咬着郝江化耳朵说:“她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很。无非是嫉妒你在我房间,冷落了她。砸门生气都在演戏,目的是,引起你的关注。你要是去惹她,可就中招了,非得缠紧你不放。”
“你呀,真是个可爱的小妖精。什么事呀,一眼就能看穿,难怪萱诗特么欣赏你,”郝江化刮了刮王诗芸挺秀的鼻子。
王诗芸嘟起小嘴说:“你呀,先别急着高兴。要是她一直堵在门口闹,不愿离去,我拿她也没任何办法。”
闻言,郝江化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实在不行,只好叫萱诗过来,让她把这丫头领走。”
“这个时候,萱诗姐肯定睡了,打扰她恐怕不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她是我老婆,办这点小事,还不是举手之劳。再说,筱薇这丫头,都是被她一手惯坏了。”
郝江化说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一阵悦耳铃声过后,里面传来母亲慵怜的声音。
“…江化,我睡了…不去玩了,你和芸芸好好玩吧…我挂了呀——”
“等一下!”郝江化赶紧回了一句。“不是这个事,另有其它事,得你来一趟。”
沉默一阵,母亲问道:“什么事呀?”
“筱薇这个丫头,堵在诗芸门口闹,让人不得安神。她最听你的话,老婆,你赶紧来一趟,把她领走啥。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和诗芸都甭想睡觉了,”郝江化哭丧着脸说。
“哦…等等,我穿好衣服就过去…”电话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响。


(一百四十五)


“老婆,爱死你了。来,亲一口,啵——”郝江化眉飞色舞地说。
“啵——”母亲回个飞吻,挂掉了电话。
大概半根烟功夫,过道里响起脚步声,然后听到岑筱薇怯怯地唤了一声“干妈”。我知道,母亲来到了王诗芸房门口,不禁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不知为何,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我既有点担心,又有点期盼。如果母亲进入王诗芸房间,他们三人一起发生关系,那么我今晚的心血,岂不是全白费了?可是,如果能够亲眼目睹一场史无前例的双飞大战,不正是偷窥的终极目标么?所以说,这一幕情景,我既担心出现,又巴望着出现。
不出所料,领岑筱薇离开没多久,母亲转回来,敲了敲门。
“芸芸,给我开门——”母亲柔声呼唤。
王诗芸赶紧下床,几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萱诗姐万岁,芸芸爱死你了——”门刚打开,王诗芸便情不自禁搂住母亲,咯咯直笑。
母亲拧一把她俏脸,顺手关上门,俩人手牵手来到屋子中央。郝江化一高兴,猴子似的跳下床,抱住母亲原地转个圈,然后重重地扔在大床上。紧接着,郝江化一个饿虎扑食,扑到母亲身上,捧住她一张精致的脸蛋,张嘴就啄。
母亲被郝江化逗得咯咯娇笑,摊开双手,任他轻薄胡闹一番,才轻轻推开,起身擦去脸上的口水,理了理鬓角。不容分说,郝江化又把母亲搂入怀里,一只咸猪手从领口伸进去,摸着母亲鼓鼓的胸脯。
“别胡闹了,芸芸看着呢,”母亲矜持地拍了拍郝江化的咸猪手,莞尔一笑。“摸完了,快抽出来。我交待几句话,马上要回去。”
“咋了,萱诗姐——”王诗芸爬上床,被郝江化另一只手搂入怀里,使劲嗅着脸蛋。“好不容易过来,又要匆匆离去?”
“天马上要亮了,今天又是我生日,好多事等着去办。时间不对,所以不能陪你们,说几句话就走,”母亲的话语里有几分歉疚。“芸芸,我跟筱薇商量好了,让江化去她房间陪一下。听筱薇说,江化几天时间没碰她身子,所以心里面充满怨气。”
事情到此,我总算明白过来,原来不仅仅王诗芸,连岑筱薇都跟郝江化有一腿。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苟且关系,母亲不仅全知道,还极力帮郝江化撮合这种关系,化解矛盾。
“萱诗姐,我不是那种小气女人,一切都依照你吩咐,我听从是了,”王诗芸羞答答地回。
母亲柔柔一笑,起身下床,对郝江化招招手。
“去筱薇房间吧,好好疼一下她。你也真是,筱薇天天陪在你身边,咋就把她冷落了?”母亲微嗔。“她一个女儿家,自从把处子之身给了你之后,整天跟你屁股后面转,你着实应该好好疼爱。快去吧,筱薇在房里等着呢。”
郝江化咧嘴笑笑,披上睡袍,上前吻母亲一口,拍了拍她紧俏的臀部。
“遵命,老婆大人!不过,筱薇这丫头没跟你说实话,我昨天带她去镇上开会,在政府招待所就操了她一次。全赖这丫头像她妈妈岑青菁,性欲旺盛,欲壑难填。要是早知道她会闹,今天晚上,就把她拉过来一起玩。诗芸,你好好休息,我过去了。”
郝江化说完,朝王诗芸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房间。
“芸芸,你休息吧,我回房了,”母亲叹一口气。“一大家子事,还要我去张罗。”
“萱诗姐,谢谢你来解围,“王诗芸咬紧下嘴唇。“我跟筱薇妹妹的事,让你操心了。其实,我一直让着她,尽量不去舔麻烦。不料,天不从人愿,还是出了这档子乌七八糟的事。”
“芸芸,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往心里去。”母亲见状,怜爱地搂住王诗芸,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筱薇这孩子,自她妈去世后,性情变得乖戾暴躁,我难逃其咎。要说有错,那全在我,我不该带她淌这锅浑水。”
王诗芸展颜一笑,牵起母亲的手,嗲声嗲地说:“萱诗姐,你就别回去了嘛,跟我一起睡吧。早上起来,我同你一起张罗生日上的事,好不好嘛?”


(一百四十六)


母亲握住王诗芸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说:“你的心意,我全知道。我还要回去,给两个小娃儿喂奶。改明儿空闲下来,你上姐姐屋里睡。”
“嗯——”王诗芸俏脸通红,坚毅地点点头。“我送你,萱诗姐。”
“不用,几步就到,你快上床休息吧,别耽误了睡眠,”母亲回头一笑,挥挥手。“拜拜——”
“拜拜,萱诗姐——”王诗芸跟到门后,挥挥手。
母亲走出房,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却冷不丁,被隔壁骤然响起的“啪啪啪”声,吓了一大跳。
“死人渣,在操筱薇,我切你娘个蛋!”我咬牙切齿,心底暗骂,对郝江化的恨意又添了一分。“妈妈呀妈妈,你可真是郝老头子的贤惠妻子。不仅为郝老头子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为郝老头子升官发财,铺平道路。居然还为郝老头子四处物色极品女人,供他狎玩淫乐,真是贤惠到了极致。你还是我以前那个品性纯良、善恶分明、知书达理的好妈妈么?唉,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恨。”
隔壁的“啪啪啪”声,让王诗芸甚为反感,从抽屉里找出棉花球,塞住两个耳朵。
“说我狐狸精转世,你好不到哪里去。仗着萱诗姐疼爱,不把众姐妹放眼里,终有一天,让你后悔。”
王诗芸嘀咕一句,翻上床,钻进被窝,“啪”地一声灭了灯。顿时,我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说实在话,我很想抛弃所有伦理道德,不顾一切冲进屋里,抱住王诗芸,拔光她身上衣服,狠狠地往死里干。然而,想总归想,却不敢付诸实践。
岳母和妻子,就在楼上睡,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被她俩知晓,我的脸往哪里搁呢?郝江化可以不要脸,母亲可以不要脸,徐琳夫妇可以不要脸,王诗芸和岑筱薇可以不要脸。可我,还是要自己这张脸呀。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飞速闯进大脑:为免夜长梦多,给母亲过完生日,我马上要带妻子离开这个淫窝欲窟。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越远越好。母亲已经是郝家的人,她和郝江化之间任何事,我都不再过问。哪怕母亲同意郝江化差使一个团的汉子排队来上她,我都绝计不再搭理。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为了郝江化,母亲愿意千夫染指,万人骑跨,那是她的自由。
我悻悻地爬上三楼,收好麻绳,衣服都没脱,便抱头睡下。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百灵鸟在山林间欢快地啾啁之际,郝家祖宅乃至整个郝家沟,已经喜气洋洋地忙碌起来,热闹非凡,一派兴旺之气。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每一个人都热情地同大家打招呼,每一个人手脚都没闲着,没事也要帮忙找点事做。他们一个个,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为了庆祝母亲的生日——一个令他们感恩、尊敬、拥戴的女神。
这三年来,多亏母亲悉心带领,郝家沟才改头换面,有了今天崭新的局面。可以说,母亲嫁到郝家沟,即所谓恩泽万民,造福一方。要不是母亲,郝家沟还要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还要在过年吃不上一口猪肉的问题上大伤脑筋,还要出现半打多汉子娶不上媳妇的荒唐之境。现在则完全不同,郝家沟成了省级先进文明示范村,龙山镇最富裕的村庄。除了个别身体残疾的汉子,没有适婚青年娶不上媳妇。只要听说男方是郝家沟人,方圆十里八村姑娘,一个个争先恐后出嫁,唯恐被其她姑娘抢了先机。
整整一天,从清晨起床到晚上熄灯,锣鼓喧天的鞭炮声,便没停歇。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喝彩声、嬉闹声、拜寿声、唱戏声、锣鼓声等等,声声不绝,没完没了。幸好母亲只办一天生日宴,要是多办一天两天,身处其中,对于不习惯这种场面的我来说,耳膜一定非穿孔不可。
母亲虽已拥有过亿身家,房事方面不太检点,还好勤俭持家的优良作风,一贯保持。还是那个低调朴素的贤惠女子,不奢侈、不浮夸、不铺张、不浪费,处处彰显着她身上温婉恭良的影子。纵观母亲,一个四十六岁的精致女人,一个五个孩子的温良妈妈,一个以丈夫为第一的贤惠妻子,一个大公司的精明董事长,一个被郝家沟村民奉为神的天仙娘娘。
区区一个弱女子,能拼得这番天下,想来怎不令我唏嘘感动,热泪盈眶。


(一百四十七)


接近正午时间,郝家祖宅大门前,人流达到了最高峰。放眼望去,百多辆小车,从门口一直摆到村牌坊,玩接龙游戏似的,密密麻麻。
母亲原本计划席开四十六桌,每桌坐十二人,亲朋宾客大约五百人左右。结果出乎意料,来宾人数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不得已临时增加到六十六桌。但见冬日暖阳高照之下,红红的宴席餐桌,从郝家祖宅二楼开始,一路延伸到一楼大厅、郝家大院、院门前草坪上。众人围坐在餐桌前,推杯换盏,高声谈论,一派欢天喜地情景。
母亲这一桌,众星拱月般,居于正堂大厅中央。为首是抖个不停的白胡子老公公,由阿保姆阿蓝专人伺候着。白胡子老公公右手边,母亲满面春风,笑盈盈地端坐那里。只见她头发挽成性感的发髻,一身大红大紫唐装,胸脯鼓胀,细腰长腿,脚上一双红色尖头高跟鞋。
母亲怀里抱着郝萱,旁边是郝小天。郝小天旁边是岳母,同样梳了个性感大发髻。只见她身着一袭华贵紫色旗袍,酥胸挺拔,腰身盈盈,丰臀摆摆,甚为迷人。我坐在岳母旁边,妻子坐在我旁边。眯眼瞧去,妻子小嘴微扬,唇红齿白,眼波流动,长发飘飘。只见她脚蹬白色小蛮靴,下身一条纯棉小花及踝裙,上身一条立领羊毛纱,外罩一件卡其色俏皮小夹克,纤秀的脖颈上围着针织大毛巾。大毛巾掩映下,酥胸鼓鼓,含羞欲放,纤腰款款,不盈一握。
再往下是徐琳,一身时尚贵妇装扮,同样丰乳肥臀,细腰长腿,大墨镜几乎遮住半张俏脸。接着是刘鑫伟,然后是王诗芸。只见她身着职业套裙,胸脯饱满,细腰丰臀,双腿修长,笑起来更是婀娜多姿,婉约迷人。王诗芸旁边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市级领导,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好像姓郑,听说跟郝江化非常要好。郑姓领导旁边,是岑筱薇。只见她一身白色长裙,脖颈上随意打了个围脖,外罩一件黑色大衣。一张精致俏丽脸蛋上,流露出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不过,论起身材来,一点都不输于旁边的王诗芸。
岑筱薇旁边,是郝江化。只见他身着笔挺的中山装,脸色通红,宴席尚未正式开始,早已满嘴酒气。跟人说话时,狰着脖子,大话连篇,手舞足蹈,滔滔不绝。最令人反感的是他一口歪牙,又黑又黄,说起话来,唾沫飞溅。
我心想:如此歪瓜裂枣的臭嘴,母亲都能与之深情舌吻,若非修炼到出神入化之境,绝对难以做到。还有王诗芸等人,当这张恐怖的臭嘴亲在她们精致无双脸蛋上,不知道睡着后,会不会做噩梦。不禁眉头一皱,蔑视郝江化一眼,深恶痛绝。
“老郝,陪我挨桌敬酒去吧——”母亲长身玉立,挽起郝江化胳膊,笑盈盈地说。“左京跟颖颖,你小两口也来,多跟大伙熟洽熟洽。
“好呀,妈妈——”妻子闻言,甜甜一笑,把老大不情愿的我攥了起来。
不是我不响应母亲的号召,而是羞于同郝老头子这号人物为伍,跟他站在一个队伍里,简直是种莫大讽刺。
“筱薇跟诗芸,你俩也来,跟大家混个脸熟,”母亲斟满杯中酒,春风满面。“筱薇是老郝的助理,诗芸是金茶油公司的能将,理应一起去给父老乡亲敬酒。对了,彤彤呢,我咋把她忘了——”
母亲说着向旁边酒桌一瞅,见到吴彤,满脸笑容地招了招手。
“过来,彤彤——”母亲咯笑着叫了声。
话音未落,吴彤早已经乖巧地来到母亲身旁,手中握着一杯红酒。只见她头发束在后面,身着白色雪纺套裙,腰上系了条金色腰带,脚穿白色长筒靴。看上去一副邻家女孩装扮,清纯温婉,亭亭玉立。
“彤彤,你今天可真漂亮,”母亲牵起吴彤小手,笑眯眯地打量一番,啧啧夸赞。“老郝,你看看,彤彤不穿职业装,更显身材和脸蛋。”
郝江化闻言,眯起小眼,上下左右审视吴彤一番。
“不错,不错,跟小仙女似的,”郝江化满脸堆笑,竖起大拇指。
如此这般,竟然惹恼了身旁的岑筱薇。只见她狠狠地剜吴彤一眼,伸长雪白脖子,一口喝掉半杯葡萄酒。
“筱薇更漂亮,身材和脸蛋都没得挑,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母亲心领神会,另一只手牵起岑筱薇。“老郝,你说是不是?”


(一百四十八)


“是呀,是呀…百里挑一,百里挑一…”郝江化牵了牵嘴角,哈笑连天,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却在妻子身上扫来扫去。
我看在眼里,恨从心头起,一只手捏成拳头,嘎嘣作响。
“…要我说,咱媳妇更漂亮。一举一动,自然流露出来的气质,就算四大美人排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郝江化看得入迷,不禁走起神来,口无遮拦,失了分寸。“沉鱼落雁,碧月羞花,气死王嫱,羞死西施…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妻子顿时霞飞双靥,娇羞地回道:“郝爸爸,早听人说你油嘴滑舌,我还不相信,今天总算见识了…人家哪能跟四大美女相提并论,你别说风凉话了。”说完,小女孩似的跺跺脚,转身掩面。
“…”郝江化吞了吞喉咙,还要来说,母亲见状,急忙制止。
我一言不发,脸色铁青。郝江化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尖刀一样,插进了我脆弱的心脏。
“生日聚会,又不是选美,你还说个没完没了了,”母亲斜瞄我一眼,嫣然一笑道。“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没看亲家母坐在这里么?只有亲家母这样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才会生出颖颖这样飘逸绝尘的小美人。”
“亲家母,你该自罚一杯,”岳母端着一杯红酒,笑语盈盈站起身。“你是立规矩的人,又是率先破规矩的人。你自己说,这杯酒该不该罚?”
母亲情知口误,柔柔一笑,接过岳母手里红酒,一饮而尽。众人顿时纷纷鼓掌,以示赞叹。
“幸亏亲家母提醒,不然说下去,肯定误了正事,”母亲拿起桌上酒杯。“走吧,我们挨桌走一圈…”
“妈咪,小天陪你一起去,”郝小天扯住母亲衣袖,羞答答地说。
“这死小子,哪里都有他份,跟他老爹一个德性,狗改不了吃屎,”我愤愤地想。
“好呀,小宝贝——”母亲弯腰亲郝小天一口,牵起他的小手。“可你要答应妈咪,不许喝酒咯。”
“知道了,妈咪——”郝小天乖巧地点点头。“我就跟着你和姐姐们,不喝酒。”
于是,我们一行七个大人,加上郝小天一个小人,在母亲带领下,从大厅开始,一路向每桌亲朋宾客敬酒致意。
当然,母亲和妻子等人,只是礼节性地举一下杯,嘴唇沾一下酒。半圈下来,除了岑筱薇,她们每一个人的杯中,至少还剩三分之二的酒。
郝江化则不同,逢桌必喝,逢达官贵人,必然称兄道弟,惺惺相惜。看似母亲带头,实则我们一行敬酒行止,全由郝江化掌控。他每一桌几乎都要喝个两三分钟,并且夸夸其谈,好像地球少了他,便转动不起来似的。
敬到郝新民那桌,他远远便蹶着腿站起来,双手高举酒杯,伸在空中恭候。看郝新民表情,即有几分诚惶诚恐,又有几分阿谀谄媚,丝毫不敢埋汰郝江化打断了他的腿。不料,郝江化根本不睬郝新民一眼,径直绕开他,同村里其他人喝起来。郝新民顿时僵在那里,垂着头,满脸羞愧之色。最后,还是母亲见他可怜,主动邀酒,跟他碰了碰杯。
郝新民当然受宠若惊,顿时手足无措,赶紧举杯一口闷,呛得连连咳嗽。虽则郝新民贪恋母亲美色,不过现下,他连多看母亲一眼都不敢。更不敢像其他村民一样,在母亲和妻子等一干女眷身上,明目张胆地扫来扫去。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年光景不到,郝江化与郝新民,已经截然不同。一个坐拥上亿家产,平步青云,投怀送抱的美女更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个则守着家里黄脸婆,靠政府那点可怜的救济金,打发下半辈子。
唉,人的运命,各有不同,福分各有差异。而往往是那关键一两步,决定了一生荣华富贵,还是落魄潦倒。
“老婆,这位是我的老表叔,以前家里全仰仗他照顾。你代我敬老叔叔一杯,”郝江化手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醉醺醺地说。


(一百四十九)


话音刚落,村民马上起哄,不约而同敲着杯子叫道:“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母亲脸色一红,还没答话,郝江化马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老少爷们放心,我代萱诗作主了。这杯交杯酒,她肯定逃脱不了。要是她不和老叔叔喝,就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放心,我老婆贤惠温柔,我的话,她可听了。”
母亲推搡郝江化一把,翻了翻白眼,对大伙笑盈盈地说:“即是老叔叔,又有恩于江化,交杯就交杯吧。叔叔,侄媳敬您老人家——”
说完,母亲身子主动前倾,拿着酒杯的手穿过老人胳膊。俩人正要来喝时,不知谁推了推老人,他突然一个趔趄,扑在母亲身上。我眼尖,只见老人另一只手,迅速地抓了一把母亲鼓胀的胸脯。目的得逞,除郝新民外,其余众人顿时哄堂大笑,一个个色迷迷地盯着母亲。
不知是因为酒精缘故,还是刚才被咸猪手袭胸,母亲一张粉脸,变得红润光泽。不过,她似乎并不以为怵,喝完起身嫣然一笑,当没事似的。
刚才这一幕,郝江化并没察觉,四斤多白酒下肚,他已经步子踉跄,飘飘欲仙。我蔑视老人一眼,他正襟危坐,腿抖个不停,生怕母亲等人怪罪。接下来几个月,老人的手,我估计都不会清洗了。
“…喝、喝…尽情地喝。老少爷们,我还没醉呢。”
郝江化东倒西歪,嘿嘿贼笑,差点就要倒在桌子上。还好母亲反应快,及时扶住他,才没出洋相。
“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管住自己的嘴,少喝点白酒,你偏不听。以为自己是张果老大仙,海洋下肚都无所谓,这会儿玩起醉拳,活该——”母亲轻声唾骂,笑语盈盈。
郝江化不容分说,捧住母亲一张精致的脸蛋,张嘴就啄。弄得她满脸口水,苦笑不得。村民见状,纷纷围观鼓掌,争先恐后,唯恐好戏闭幕。
“张果老…算个什么球!他喝酒,才没我厉害呢…我是市里数一数二的海量…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老婆,你好美…”
郝江化原本就是个矮冬瓜,不讨人喜欢,现在醉起酒来,更叫人生厌。可他却没丝毫自知之明,赖着一张臭脸,当大伙面使劲轻薄母亲。那些村民,看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喝彩连连。
“老郝,你听我说,先去房里休息一下,醒醒酒…”母亲眉头一皱,招了招手。“筱薇、诗芸,你二人扶他到楼上休息。”
“谁说我醉了?谁,给我站出来!我还能喝…还没醉呢。”郝江化手一指,怒目圆睁,发起酒疯来。“老婆,我们再来喝一杯…好媳妇,我们再喝,喝!”
妻子咯咯一笑,躲到我背后,叫道:“郝爸爸,你真醉了,别不承认赖账。还是听妈妈的话,回房休息吧。”
“糊涂话!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喝醉过?我千杯不倒,万杯不醉…”郝江化“哇”地吐出一口污物,臭气冲天,熏人耳鼻。
岑筱薇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在鼻口扇呀扇,小心翼翼靠近郝江化。王诗芸倒不嫌弃,脸上挂着笑,大大方方走到郝江化身边,伸手搀住他胳膊。两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一左一右扶持郝江化,看得村民又是一呆,舔着嘴巴,口水直流。
郝江化来者不拒,一手环住岑筱薇细腰,一手搭在王诗芸削肩上,大咧咧吆喝,逢人必吹他酒量。一张臭嘴,忽而凑到岑筱薇脸边,说上几句疯话。忽而凑到王诗芸耳畔,发癫似的傻笑。左拥右抱,好不惬意,把众人看得羡慕不已,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三人上楼离去后,还有个别跳梁小丑,跟进大厅,站在二楼梯口眼巴巴地朝上瞅。那神情,简直恨不得,变成一个灵魂,跟他们进屋。幻想着屋里可能发生光景,嘴角不禁浮出丝丝猥琐的笑,云里雾里,如痴似醉。
当然,我很清楚他们的关系,所以心知肚明,进屋后会发生的事。几天见闻下来,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了。我赖得去想,懒得去搭理。
果不出我所料,陪母亲敬完一圈酒,回到席位上吃了十几分钟,王诗芸才回到酒桌。又过了七八分钟,岑筱薇方下楼,脸色通红,鬓角微乱。


(一百五十)


陆续有人来到我们这一桌,给母亲敬酒祝寿,说些吉祥如意之类的话。母亲非常热情,满脸全是笑,一一与他们寒暄客套,对谁都礼貌有加。有的客人会要求给母亲拍照,或者合照留影,或者握手,或者轻轻一抱等等。只要要求不过分,母亲都会一一笑纳,忙得不亦说乎。
还有村民牵着自家小孩,过来跪拜母亲,口中称颂,然后美滋滋领上大红包,欢天喜地离开。只见一对新婚夫妇怀抱小孩刚离开,郝奉化率领全家老少,满脸肃敬地走到我们这一桌。母亲早知来意,不敢怠慢,笑盈盈起身,恭敬迎接。
“大妹子,老哥哥嘴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今儿个你四十六岁高寿,老哥哥带领全家老少,来给你拜寿。”郝奉化说着,弯腰屈膝,双手作揖,行了个大礼。
母亲见状,忙向前搀住他,口中说道:“老哥哥一番心意,萱诗心领了。快快请起,莫要行此大礼——”
“老大、老二、老三、老幺,还不快跪下,给咱家婶婶祝寿。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活越年轻,”郝奉化回头吆喝一句,声如洪钟。
郝虎带头,四兄妹齐刷刷跪下,异口同声磕头行礼道:“我们兄妹给婶婶拜寿了!祝婶婶万福安康,青春永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
“好好好,好孩子们,快快起来——”母亲一阵感动,眼里噙着泪水,去扶他们兄妹四人。“你们都是老郝家的好儿孙,都是婶婶心头上的肉,快起来吧,别跪疼脚了。”
“大妹子,让他们跪久一点,没事!他们有您这个好婶婶,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郝奉化媳妇拉着母亲的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您,老大老二至今打光棍,老三更不可能上那么好的大学。托您的福气,我们全家才能过上好日子,在村里扬眉吐气。归天跪地跪婶婶,天经地义,您受得起——”
“嫂嫂,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快叫孩子们起来吧,”母亲擦擦眼角,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对方手心。
“听你们婶婶的话,快起来吧,”郝奉化说道。
听到爹发话,兄妹四人这才起来。郝虎和郝龙接着转身,叫上自己媳妇。只见郝虎媳妇,膀大腰圆,一手一个牵了两个小孩。郝龙媳妇,柳眉细腰,颇显几分姿色,怀中抱着个小孩。
“侄媳王红给婶婶拜寿,祝婶婶万福安康,”郝虎媳妇对母亲行个大礼。“小虎、小红,给奶奶下跪,祝奶奶生日快乐。”
两个小娃,乖巧地跪在母亲面前,奶声奶气地叫道:“小虎小红,给奶奶拜寿,祝奶奶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小虎小红真乖,是好孩子,也是奶奶的心肝宝贝——”母亲怜爱地抱起他们,左亲右亲,爱不释手。
“侄媳冬梅给婶婶拜寿了,祝婶婶福寿安康,青春永驻,”郝龙媳妇微微屈膝,向母亲行了个福礼。
“好孩子,真乖真懂事,”母亲牵起冬梅,眼角冒出一滴热泪。“你们同婶婶一样,是老郝家的女人。凡事要谦虚谨让,恪守礼道,待人热忱,善良勤劳。”
“谢婶婶教诲,侄女牢记在心,”王红和冬梅点头受教。
“来,一人一个大红包,是婶婶的心意,快拿着。”母亲从何晓月手里接过鼓鼓的红包,分别塞在他们手里。“小虎小红也有份,还有二侄子家的小BABY——奶奶抱一下。哇,小家伙眼睛好大,虎头虎脑,好像龙侄子,真可爱。奶奶亲一个,啵——”
触景生情,旁边的郝小天,早已等不及。没待母亲放下小BABY,一个跟头扎入她怀里,撒起娇来,嗲声嗲气地一个劲儿说道:“妈咪,妈咪,妈咪——好妈咪,小天也给你拜寿啦…”说着,有模有样地跪下来,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祝我亲爱的妈咪,永永远远年青,永永远远漂亮,永永远远爱爸爸,永永远远爱小天。小天和爸爸,也永永远远爱妈咪,呵护妈咪,保护妈咪,不让妈咪受丁点委屈…”
郝小天这小子鬼机灵,祝寿词与众不同。不仅生份拗口,从他嘴里说出来,跟念经似的。不过大家看在眼里,暖在心里,纷纷鼓掌,夸郝小天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
母亲盈盈一笑,不胜怜爱地抱起郝小天,蜻蜓点水地啄了他小嘴一口。


(一百五十一)


“小天真乖真懂事,是妈咪的心头肉,妈咪的心肝宝贝。妈咪当然永永远远爱小天,永永远远爱爸爸——”母亲一脸幸福,甜甜地说。
“妈咪,我爱你——”郝小天捧住母亲精致的脸蛋,连亲不已,逗得她咯咯娇笑,花枝乱颤。
围观众人只当一个小孩子缠着母亲胡闹,我却不以为然。郝小天每亲母亲一口,我的心就咯噔一下,直到沉到醋坛子底,喘不过气来。
“小天,别亲了,还没亲够妈咪呀——”母亲佯装生气,嘟起小嘴。“看看你,亲妈咪脸上全是口水,妈咪可不喜欢啦——”
“对不起,妈咪,小天错了,”郝小天低下头,满脸悔改之色。“妈咪,小天给你擦擦,你不要生气,不要怪小天了。”
母亲心儿一软,亲了亲郝小天脸蛋:“宝贝,妈咪怎么舍得怪你?妈咪才没那么小气,动不懂就生气呢。坐下吧,宝贝——”说完,把郝小天抱到席位上坐好,摸了摸他小脑瓜。
“妈咪,小天给你擦擦漂亮脸蛋,”郝小天拿起一张餐巾纸,很认真地说。
母亲回眸笑笑,四下看大伙一眼,弯腰凑到郝小天跟前。后者小手仔细摩挲她五官,在自己亲吻过的肌肤处,用纸巾一遍一遍轻轻地擦着,生怕弄疼母亲似的。
在外人看来,这一幕羊羔反哺情景,绝对算得上感人的母子情深大戏。不禁交头接耳,纷纷称赞,鼓手叫好。
唉,也许是我思想太龌龊,才会由此联想到男女之间情事。才会妒忌那一双温柔触摸母亲脸蛋的手,是郝小天,不是自己。
记得有一个故事,讲述一个年青人,深深爱着住在自己隔壁的邻居女孩。这个邻居女孩很漂亮,很有气质,并且心高气傲,从来不多看年青人一眼,不屑跟年青人说话。
邻居女孩有一只猫,她每天都要抱在怀里把玩几个小时。每次把玩时,女孩胸前那一对颤巍巍的诱人奶子,偶尔会在猫身上拱来拱去。这个时候,一旁偷看的年青人,就非常嫉妒这只猫。年青人非常虔诚地祷告,请上帝能免去他做人的资格,今生甘愿做一只猫,陪在女孩身旁。
是的,此时此刻,我也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猫,与郝小天对换角色。然后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母亲,用自己那双多情的巧手,温柔地抚过她精致的五官。一遍一遍,一遍一遍,永远不要停下来。不要过去,不要将来,只要现在。唯现在,方是永恒,亘古不变。
“左京,轮到咱夫妻了,”妻子咬着我的耳朵,笑盈盈地说。“跟妈妈说什么祝词,大才子,你想好了没有?可不要走庸俗路线哦…嘻嘻。”
“想好了——”听妻子这么说,我不禁心头捏出一把汗,暗自长吐一口气。
“什么祝词,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妻子小声说。
“听好了,咱们这样说:儿子儿媳给妈妈拜寿了,祝妈妈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健康行如风。耳聪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长生永不老,萱草千秋荣;子孙贤又孝,全家乐融融!”
“嗯,别出心裁,的确与众不同,”妻子满意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老公,真棒,我们上吧——”
我整了整衣襟,和妻子手挽手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走到母亲身旁。母亲会意,没等我们夫妻开口,立即起身拉着我们的手,笑语盈盈地向大伙介绍起来。
“在座诸位,很多人可能还不认识。这位大帅哥,是我的大儿子,叫左京,在一家赫赫有名的跨国公司做高官。我旁边这位大美女呢,是我大儿子的好老婆,我的好媳妇。叫白颖,白娘子的白,聪颖的颖,是北京人民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话音未落,众人纷纷席地起立,热烈鼓掌,经久不绝。
“妈妈,我爱你——”妻子吻母亲脸颊一口,娇羞地扑入她怀里,俩人紧紧搂在一起,对众人甜甜地笑。
我向大伙连鞠三躬,才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说:“妈,儿子给您拜寿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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