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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寻梦星空[★★声望品衔10★★] 于 2016-06-02 7:29 已读 30591 次 5 赞  

寻梦星空的私房频道

回答: 【郝叔和他的女人】作者:天堂男根 由 寻梦星空 于 2016-06-02 7:23

              (一百二十二)

  母亲一行把岳母迎进郝家祖宅,正堂客厅看茶完毕,话几句家长里短,卿卿
唧唧一番,来到偏堂豪华会议室。

  里面十几个人,正襟危坐,有乡县两个级别的官员,也有以王诗芸为首的母
亲公司高层管理职员。母亲礼貌性地拉了拉座椅,请岳母于主席位上坐好,然后
吩咐吴彤做会议记录,自己在下首右边坐下来。岳母下首左手边位置,市财政局
局长坐在那里。妻子挨着母亲坐,我挨着妻子坐,然后是郝奉化等人。

  何晓月领着小文、小雨两个保姆,负责端茶倒水,亭亭玉立地站在母亲身后,
随时恭候指使。

  郝叔面对岳母,在会议桌南头坐下,从怀里掏出个本子,俯首写着什么东西。
他的左手边下首,坐着王诗芸,右手边下首,坐着岑筱薇。郝叔不时把自己写的
东西给王诗芸看,在她耳朵边嘀咕几句,后者总会热情地给他改一下。

  我眼尖,每当这个时候,看见郝叔的臭嘴,几乎就要亲在王诗芸的俏美脸颊
上,心底便升起一股股浓浓的醋味。三个女人当中,无论身形样貌,气质品格,
王诗芸与妻子最为神似,一见之下,惊为佳人。正因如此,她与郝叔举止亲昵,
我才莫名生气。不过,更可气还在后面,郝叔对筱薇也不见外。一会儿差她给自
己倒茶,一会儿差她打电话,为自己发短信。筱薇忙得不亦说乎,一切理所当然
似的,任郝叔差遣。

  岑筱薇向来性格泼辣,不料在郝叔面前,居然如此乖乖听话。郝江化这死老
头,好像会变戏法似的,把她们紧紧吸引在自己身边。

  「你眼睛老往那边睃什么呢,看老半天了,」妻子凑到我耳朵上,嘟起小嘴。
「再看下去,人家可要吃醋了哦——」

  我咧嘴一笑,伏在妻子耳朵上,神秘兮兮地说:「亲爱的,我发现王大美女,
跟你非常相像,她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吧。」

  「你问咱妈吧,我可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妻子翻个白眼,在桌子底下,
用力掐一把我大腿肉。「好色之徒,我还不懂你那点心思,喜欢看人家,还要赖
在我身上。」

  「要谋害亲夫呀——」我痛得呲牙咧嘴。

  「是呀,最好把你阉了…」妻子坏笑着,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下身,攥在手
里。「免得你到处招蜂引蝶,祸害良家妇女。」

  我心下大惊,赶紧左顾右盼,看是否有人发现端倪。还好,大家都在专心听
岳母讲话,认真做着笔记。

  「亲,会开的差不多了,我们撤吧,」我朝妻子眨眨眼睛。「办正事要紧…」

  妻子脸一红,松开手,垂头看着笔记本,写下一行娟秀的字。凑过去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你先找借口离开,我随后到。我心下一阵窃喜,装模作样听分把
钟讲话,然后假意去洗手间,溜出了会议室。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太热情…哎哎哎呀哎哎呀——」
我哼着小曲,迈开步子,吊儿郎当飘向三楼房间。

  进了房,把鞋子一脱,我舒服地倒在床上,用力搓了几把下身。

  「哦,亲爱的颖颖,哥这玩意,等下就要被你那红红的小嘴,温柔地裹住。
还有,要进入那温暖熟悉的家园,乐不思蜀的桃花源,流连忘返的圣境,无忧无
虑的天堂。啊,快来吧,颖颖,哥等不及,要紧紧拥抱你了…」我半跪在床上,
柔声呼唤,抒发自己的浓情蜜意。

  「你胸前那一对可爱的小白兔,多么柔软,多么高傲,剥了皮的鸡蛋般,碰
一下都要出水。哇塞,简直——爱死它们了!那鲜红的蓓蕾,樱桃般夺目,我要
永远把它们含在嘴里,尽情地吸吮。那是妈妈的乳汁,爱的精华,山溪里流淌的
清泉。甘甜美味,清凉口渴。吃一口,三年不知愁滋味;吃两口,返老还童十八
岁;吃三口,天上地下任逍遥,哈哈哈——」

  情到浓处,我一阵狂笑,浑身颤抖,站都站不稳。

  这个时候,妻子蹁跹如蝶,出现在门口,对我抛了个大大的秋波。把门顺带
关上,妻子妩媚地转一个圈,媚眼如丝地勾了勾手指,摄人心魄。

  我霍地从跳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妻子裙底,紧紧抱住了她
双腿。

  「亲爱的,我命令你——」妻子勾起我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用你最大
的力气,把我狠狠地揉烂!」

              (一百二十三)

  我双眼射出诡异之光,掀起妻子的长裙,钻进去一把抱住她屁股,小猪似的
拱来拱去。那份要命酥麻,迫使妻子弯下腰来,搂紧我的头,一刻都不愿放手。

  不知哪里偷来的点子,我用嘴巴叼住妻子白色纯棉内裤边缘,一点一点往下
褪。散发原始芳香气息的神秘森林,渐渐显山露水,直至全貌展现在我眼皮底下。
端详片刻,我伸出灵巧舌头,浅尝一口鲜红阴蒂。妻子立刻夹紧双腿,发出一声
销魂蚀骨的尖叫。

  我嘿嘿一笑,大嘴覆盖住整爿女阴,贪婪地舔起来,发出吃面条般的「嗞嗞」
声。妻子双腿一软,在沙发上坐下来,咬着手指,浑身战栗。

  「亲,好多水。你看我,满嘴都是——」从妻子裙底下探出头,我嬉笑不已。

  妻子瞄一眼,娇羞地扭了扭身子,拉我坐到她身上,在我额头蜻蜓点水一吻。

  「老公,人家就喜欢你这样,」妻子双手环住我脖子,一副女儿羞态。「该
我服侍你了…」说着,把我轻轻推倒在沙发里,妩媚一笑,抛了个秋波。

  「这一次,全程动口不动手…」妻子咯笑,张嘴咬住皮带扣,费力地解着。

  「加油,亲爱的,」我全神贯注盯着身下的妻子,欲火腾腾。

  用了分把钟,终于把皮带扣解开,妻子得意一笑,张嘴来拉裤子拉链。

  「爱死你了,宝贝,」我心疼地揉揉妻子瘦削的下巴。「呆会儿,为夫一定
好好疼爱你!」

  妻子调皮地眨眨眼睛,咬住我的内裤,轻轻褪下来,裸露出张牙舞爪、红光
油亮的东家。

  「呀,一晚不见,变这般大了,啧啧——」妻子双眼发光,狐狸精似的盯着,
上看下看,爱不释手。

  多亏母亲那碗壮阳汤,才会有如此盛况。改明儿,一定嚷母亲把配方告诉我,
以后常做常喝,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

  「等什么呢,它在向你招手,」我抖了抖威风凛凛的下身。

  妻子掩嘴一笑,拍一记我的屁股,娇嗔:「要死的节奏呀,一秒钟都等不及。
事先说好,不能射嘴里。还有,没做半个小时,绝对禁止射精!」

  「你呀,小看人了,」我拍拍胸脯,得瑟地说。「为夫已经今非昔比,只要
你不投降缴械,我保证战斗到底。」

  「好,一言为定,」妻子眉飞色舞,举起右手。「咱们击掌盟誓,谁先败下
阵来,谁是小狗。」

  「击掌就击掌,怕个卵——」我高举右手,同妻子对掌,发出清脆的「啪」
声。

  妻子咯咯娇笑,俯下身,俏脸凑到东家跟前,陶醉地嗅了嗅。然后张开樱桃
小嘴,伸出香舌,舔了舔马眼。

  「咸咸的,盐碱味道,」妻子挤个媚眼。「准备好了么,老公,人家可要开
始了。」

  「来吧,老婆,恭候多时,」我抹一把妻子酥胸,色迷迷地说。

  妻子闻言,俏脸凑上前,温柔地摩挲着坚硬如铁的滚烫东家。

  「宝贝,这是什么招,你从哪里偷学来,简直爽死了,」我舒服地直哼唧。

  「这一招原名铁杵磨针,改了个名儿,叫玉盘炼茎,出自《素女心经》,」
妻子娓娓道出。

  我顿时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妻子外表端庄纯净,谈起房事,
居然引经用据,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师。

  「这…这…这《素女心经》,用文言文写成,艰涩绕口,你如何有耐心去看?」
我干笑两声。

  妻子嫣然一笑,张嘴含住龟头,温柔裹住。

  「谁去看《素女心经》,我才没时间翻那些乱七八杂的书。不怕你笑话,有
一次,我跟妈聊起夫妻房事,她教我对你用这一招,说保证让你性趣盎然,生龙
活虎。老早就想试了,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一百二十四)

  虽然知晓郝叔已把母亲调教得十分淫贱,听妻子说母亲竟然教她如何同我做
爱,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把我熏得更加云里雾里,不知身处何方了。母亲
和妻子的关系,不像婆媳,更像闺蜜,连这种私密之事都相互交流,还有什么不
能交流呢。

  「如此说来,妈妈看上《素女心经》了?」我疑惑地问。

  妻子摇摇手,一边吞吐一边说:「那倒未必。听妈讲,这一招,还是拜郝爸
爸所赐。郝爸爸特喜欢妈用这一招服侍自己,所以妈留了个心,向他问起缘由。」

  什么事都有郝老头子份,想着他把自己丑陋肮脏的玩意,在母亲那张精致无
双俏脸上,磨来磨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呸——老东西,从来没个正经,」我唾骂一句,愤愤不平。

  妻子皱了皱眉头,吐出东家,嗔说:「你呀你,我还不知道,又吃上妈妈的
莫名飞醋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把妈妈睡了?就算我同意,妈妈也不会同意,郝爸
爸更不会同意。所以,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不伦心思,别整天念叨着,像个没断
奶的娃儿。」

  听了妻子的话,我羞愧得无地自容,辩解道:「你别歪曲我意思,那是我亲
妈,我能做出苟且之事么?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看不惯郝叔所作所为。自从妈妈
跟他后,拜老家伙所赐,整个人都变了。」

  「我倒不觉得,妈妈还是一样,倒是比先前更滋润,更有女人味,」妻子重
新含住东家。「咱们不说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任它自来自去,
我们想管也管不着。你还想限制郝爸爸和妈妈的床第之欢么?简直异想天开,天
方夜谭!」

  「你跟妈一个鼻孔出气,一条裤子俩人穿,当然为她说话,」我嗤笑。

  「说了别说,你还说!」妻子恼怒地拍我屁股一巴掌,小嘴兀自叼着龟头。
「我们女人家,你懂什么!整天扑在工作上,一天到晚忙事业。忙忙忙,没有你,
世界照样转!」

  「呵呵,怪我说错话,我不对,」我举手投降。

  妻子还欲张嘴,「…打住,各退一步,正事要紧。」我急忙制止,嬉笑着把
她拥入怀里。

  「让我看看你的小白兔,长大点了么?」我揉揉妻子饱满胸脯,分散她注意
力。

  「真兔子,都不长那么快,何况两只假兔子。」妻子自个解开衣扣,摘下胸
罩,甩在我脸上。「看吧,看吧,尽情看吧。」

  我一手一个抓住两只颤巍巍的奶子,握在手心里,感受它们的温度和韧性。
然后俯下头,含住鲜红的蓓蕾,津津有味吸起来。妻子搂住我的头,咯咯娇笑。

  「少吃一点,晚上还要喂宝宝——」妻子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抬起头,不好意思看一眼妻子,擦去嘴角奶渍。

  「妈,我好爱你,」我惺惺作态叫道。

  「去,谁是你妈,」妻子推搡我一把,眼角含笑。

  「难怪那么多男人喜欢喝奶,琼浆玉液,堪比瑶池鲜果啊,」我砸吧砸吧嘴
巴。

  「有那么好喝吗?」

  妻子噗嗤一笑,慢条斯理脱去上衣和长裙,袒露出婴儿般光洁无瑕的胴体。
只见她丰乳肥臀,腰身盈盈,两条修长嫩白的大腿根处,一爿修剪整齐的萋萋芳
草,散发出诱人犯罪的气息。

  尽管阅妻无数,我还是情不自禁吞了吞喉咙,身下毒龙又涨三分。

  「怎么弄?」妻子抛个媚眼,看得我神魂颠倒。「我在上,你在下?还是你
在上,我在下。」

  我稍加思索,坏笑道:「翻来覆去,总是这几个体位,多没意思,我想换个
玩法。」

              (一百二十五)

  「什么玩法?」妻子坐下来,伸出修长手指,调皮地夹起我的蛋蛋。

  「后入式——」我贼笑着凑到妻子耳朵上,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过老汉推
车么?你跪趴在床上,蹶高屁股,我从后面进入你身体。」

  妻子脸色一红,本能地摇摇头,说:「这么羞人的姿势,跟动物交媾有啥区
别。不行,换一个。」

  我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被拒绝就被拒绝了,于是脱口说出另一个点子。

  「玉兔望月——你坐我身上,主动套弄棒棒,」我哑然失笑。

  依妻子品性,我心知更不会答应,所以提前失笑。不料妻子撇撇嘴巴,竟然
爽快地扶住东家,轻轻坐下来,吻合得天衣无缝。顿时,宛如一张温暖潮湿的小
嘴,紧紧裹住下身,我不由哼唧出声,哆嗦不已。

  「…到子宫了,」妻子皱皱眉头,稍微抬高屁股。

  「疼么?」我怜爱地问。

  「不疼,下面被贯穿似的,感觉怪怪,」妻子柔柔一笑,理了理鬓发。

  我拍拍妻子屁股蛋儿,催促道:「别光坐着,一上一下,耸动屁股。」

  「不嘛,出力的活由你干,我只负责配合,」妻子嗲声嗲气地说。

  玉兔望月,我明明解释很清楚,事到临头,妻子却百般抵赖。不过,谁叫咱
是男人,哪能累着媳妇。于是,我双手一托妻子屁股,缓缓抽插起来。

  妻子秀眉微蹙,嘴角上扬,配合我轻轻摆动玉臀。细细的香汗,从她额头冒
出来,闪闪发亮。

  「舒服吗,亲爱的?」我柔声问。

  「嗯,好舒服——」妻子甜甜一笑。「老公,你能不能再快点,用点力?」

  我怜惜妻子,她反倒责怪。男子汉的自尊心,腾地燃烧起来,我骤然提速,
「啪啪啪」撞击在妻子玉臀上。妻子一声娇喘,一声紧接一声,撩人耳朵。

  如此这般驰骋几十分钟后,妻子早已娇软无力地趴在我胸膛上,全身战栗,
娇喘连连。

  「还要用力么?」我抬起妻子下巴,笑问。

  妻子满眼泪水,梨花带雨似的,幽幽看着我。「…老公,不要怜惜人家,有
多大力,使多大力。」

  本以为妻子会投降缴械,不料她看似楚楚可怜,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把我将
得无路可退。

  我摩拳擦掌,把妻子抱起来,放到床上,跃跃欲试。

  「宝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下狂风暴雨来临,收都收不住手脚。」我坏
笑着把妻子拉到床沿,让她脚尖触地,柔嫩的女阴突兀地曝露出来。「我要用十
分力气干你,看你还敢不敢嘴硬,哼——」

  妻子擦了擦额头香汗,会心一笑,露出迷人的小酒窝。

  无须多言,我楼起妻子两条修长美腿,对准水淋淋的宝蛤口,一捅到底,插
进子宫。妻子稍稍皱起眉头,绷紧身子,然后长吐一口气,松弛下来,「来吧,
等着你呢,」妻子拍拍我的屁股,笑眯眯地说。

  我嘿嘿直笑,扎稳马步,慢慢抽送一阵后,逐渐加快速度和力量。很快,房
间里便响起连绵不绝的「啪啪啪」声,床的「吱呀」声,以及妻子一声高过一声
的浪叫。

  「老公,你真棒,人家爱死你了——」妻子叫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
竟然这般厉害…人家要天天晚上做你的新娘,一辈子做你的新娘——」

  尽管已经做了个把小时,我却没丝毫疲态,反而越战越勇,鼓捣得妻子心花
怒放。

              (一百二十六)

  高潮过后,妻子蜷缩在我怀里,像个乖巧女儿似的,脸上挂着泪珠,甜甜睡
去。两截莲藕般的粉臂,箍着我脖颈,嘴角微扬,不胜怜楚。

  稍息片刻,我睡意全无,轻轻掰开妻子的手,蹑手蹑脚走下床,穿上衣服。

  出了房间,我逶迤向楼下走去。二楼拐角处,遇见一个俊俏的小保姆,好像
叫阿君,手里捧着一篮时鲜水果,朝三楼而来。

  「——大少爷,」阿君怯怯地唤,腼腆的样子。

  「楼上楼下,冷清清的。一大家子人,上哪儿去了?」我问。

  「回少爷的话,领导在奶奶公司作报告,大家都去听报告了,」阿君说。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俄顷,见阿君依旧规矩立着,于是说道:「没什么事
了,你继续忙吧。」说完,我扭头下楼。

  「大少爷——你饿了吧?」阿君脸色红润。

  我回头一笑,摇摇手说:「饿倒不饿,你不用管我,自个忙去。」

  「奶奶交待了,说等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醒来,把热饭热菜送到他们房间,」
阿君伶俐地说。「晚上举办欢迎酒会,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有所准备。」

  「颖颖尚未睡醒,不要去打扰。我去餐厅吃,等颖颖醒来,你再去服侍她,」
我交待。

  「知道了,大少爷,」阿君放松下来,不那么紧张了。

  吃了两三碗饭,又喝了点红酒,我走出郝家祖宅,步行几百米,来到金茶油
集团公司总部。我第一次来母亲的公司,迈步踏入大门,感觉窗明几净,整齐有
序。一株株精挑细选的绿色山茶盆栽,把门面装点得春意盎然,别有一番风雅。

  只见前台处,两个穿制服的清秀女孩,正在交头接耳,絮絮叨叨。看见我,
其中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女孩,马上站起身,露出职业性微笑,礼貌性地询问:
「您好,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看来,她俩并不认识我,故有此问。正欲答话,王诗芸胳膊下夹个精美的本
子,款款从楼梯下来。

  「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大少爷——」王诗芸笑语盈盈。

  我循声望去,只见她身着一套典雅的黑色西装,里面大翻领白色衬衣,鼓鼓
的胸脯,细腰丰臀,两条大长腿下,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整个装扮,大方素
雅,精明能干,一副新时代职场女性形象。

  闻言,刚才问我话的女孩,脸上闪现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和羞涩。怔怔地立
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虽喜欢王诗芸,其实也算初次见面,除了知道她的名字,来自北京外,对
她并不了解。正因为如此,我才特别想亲近王诗芸,不敢有其它妄想,交个朋友
也不错。

  「什么大少爷,你也喜欢跟着他们胡乱叫,叫我名字即可,」我咧嘴一笑,
上下打量着眼前佳人,越看越喜欢。

  「古人云:尊卑有序,上下有别。你是主,我是仆,焉敢直呼大名?」王诗
芸掩嘴偷笑。「乱了分寸,董事长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不愧北大才女,张口便是经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咱这里不兴封建时代那一套东西,你我是新时代青年,更不能落后,落后
就要挨打,」我摸摸后脑勺。

  「我严重不同意你的观点,封建时代的文化,有精华也有糟粕,不能一概而
论,」王诗芸嘴角微杨,侃侃而谈。「比如说《弟子规》,董事长举一反三,把
它融合进公司文化。不仅团结起所有员工,赢得了人心,而且使企业取得了长足
发展,效益连番三倍,经济势头一年比一年好。」

  只要一提到母亲,就算腹有千篇宏论,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我当即呵呵笑
起来,对王诗芸竖起大拇指,啧啧说:「不愧是北大才女,我说不过你,甘拜下
风,惭愧惭愧。」

  王诗芸莞尔一笑,说:「你是来听报告吧?走,我带你去——」于是,我亦
步亦趋,跟她向后院而去。

              (一百二十七)

  穿过花木茂盛的空庭,一只猫突然从树丛里蹿出来。走在前头的王诗芸,猝
不及防,一个趔趄,险些就要摔倒。我忙跨前一步,伸出右手,环住她腰身。

  王诗芸倒在我怀里,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她一张俏脸变得通红。

  「哪里冒出的野猫,吓我一跳,」王诗芸嘀咕一句。

  「乡下野猫多,可能从山上下来村里偷食,也说不定,」我注视着怀里佳人,
眨眨眼睛。

  王诗芸这才发觉自己还倒在我怀里,忙站直身子,低垂着头。

  「继续走吧。如果没猜错,报告厅就设在前面的圆形大厅里吧?」我四下瞅
了瞅。「好像听到了讲话声,柔婉饱满,圆润十足——」

  王诗芸乐了,嫣然一笑说:「敢情你对声音颇有研究,普通人,那知道什么
柔婉饱满,圆润十足。」

  「研究谈不上,一点心得而已。所谓闻声识人,我偏巧是识人辨声。做报告
的女人,是我岳母。我不过从她的品行性格,恰如其分,推敲出她讲话的声音。」
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卖弄起来,我颇有几分得意,洋洋洒洒。

  「我可真羡慕你们的大家庭,幸福美满,和谐融乐,」王诗芸感叹一句,貌
似有点伤神。「走吧,前面就到了。瞧,从那扇门进去——」顺着王诗芸手指方
向,我看见一扇朱漆的红木大门。「你自个去吧,我还有点其它事,要急着处理。」

  王诗芸浅浅一笑,露出几分歉意,理了理鬓发。我本以为她会陪我一起听报
告,不料只是带路而已,不觉感到失望。她有事要忙,总不能强人所难吧。于是,
我耸耸肩膀,摆出一副随意姿势。

  「再见——」王诗芸挥挥手,转身原来返回。

  我目送她背影消失在树丛间,才依依不舍推开朱漆大门,进入报告厅。

  里面黑压压一片人头,除了岳母珠圆玉润的讲话声,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气
氛肃穆。主席台上,岳母、母亲、郝叔以及其他几个重要领导端坐在上面,神色
庄严。

  大方得体的女服务员,把我引领到前排座位,挨着徐琳坐下来,然后端上一
杯香浓可口的西湖龙井。

  「…京京——」才刚坐下,徐琳一脸坏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明所以,摸摸脑门,嗫嚅着问:「怎么了,徐伯母?」

  「你妈和我可都听到了,」徐琳挤了挤眼睛。

  「听到什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徐琳嘟起嘴巴,凑到我耳朵上,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小夫妻爱爱的声音,
可是传遍了上下楼,好不叫人聒噪。」

  我顿时被人看光了般,面红耳赤,半天答不上话来。传遍上下楼?没那么夸
张吧。妻子叫床声并不是很大,竟然传遍上下楼,我不信,恐怕有杜撰成分。

  「徐伯母,麻烦你小点声,不要让别人听到。」我羞愧地左顾右盼,确认没
引起他人注意后,一颗心才放下来。

  其实,徐琳的说话声,除了我俩能听到外,怕是连坐她旁边的刘鑫伟都无法
听到。

  「颖颖呢,没跟你一起来?」徐琳换了个话题。

  「她还在休息——」我低下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徐琳大长腿上睃来睃
去。心想:什么时候能摸一把,也不枉平生了。郝老头子都能把她上,为什么我
不能上了她?不仅要把她上了,还要学郝老头子那样,用皮鞭狠狠抽她。唉,不
了解内情,真看不出来,徐琳这样百里挑一的大美女,居然跟郝老头子私通。还
同母亲一起侍候老子头,变着花样由他玩。有一句话怎么说女人来着?叫做「臭
娘们,跟谁睡觉就跟谁亲」!

  徐琳似乎并不介意,我把她的大长腿,看来看去。换成别人,估计她早一巴
掌招呼过去了。有如斯特权,却不知,是沾了母亲的光?还是沾了郝老头子光?
抑或是,沾了自己俊朗脸蛋的光?

  我又想:要是没外人在场,我去摸徐琳,她会不会拒绝呢?

              (一百二十八)

  听了半个小时报告,只见郝江化起身离席,由服务员引领着快步走出厅堂。
随后,岑筱薇起身离开,跟了过去。

  又听了会儿,索然无味,我也动起开溜心思。于是,借口上洗手间,匆匆走
出报告厅。

  我东走一下,西走一下,不觉拐到前台。那两个女孩子还在,见我过来,速
速然站起身,微笑着点头招呼。

  「你们王副总,她的办公室在哪?」我笑问。

  「电梯上二楼,右手边第一间,」高个女孩流利地说。

  我说一声谢谢,走向电梯。另一个女孩,迅速为我摁了摁电梯按钮。等门开
启后,她稍稍探身进去,摁下3的数字。

  「大少爷,里面请——」女孩站在电梯旁,微笑着做了个标准的引路手势。

  不愧是母亲和王诗芸带出来的员工,大方热情,礼仪周到,让你有一种宾至
如归的感觉。

  电梯冉冉升上二楼,按照女孩所指,我朝右手走去。果真看见第一间办公室
的门牌上,用楷书刻着「副总经理室」,五个苍劲有力的繁体字。

  我想给王诗芸一个惊喜,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踮起脚尖,通过门上的小玻
璃窗,向里面瞧去。只见王诗芸端坐于檀香木办公桌前,一手托腮,聚精会神地
看着笔记本电脑。她神色专注,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微微上扬。我一直认为,女
人做一件自己喜欢的工作时,才叫最美。在王诗芸身上,终于又看到云水伊人的
影子,也算得偿所愿了。

  偷看几分钟,正要推门进去,王诗芸的手机响了起来。只听她接通电话,
「嗯」了几声,便关上笔记本,低头走向门口。

  我心想:现在进去打扰她可不好,还是先躲起来,等她忙完。于是,我连忙
蹑手蹑脚走到一个拐角处,藏了起来。

  王诗芸出了办公室,转向楼梯,快步走上三楼。稍一犹豫,我尾随她来到三
楼。只见她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直接推开门,迈了进去。

  办公室传来说话声,仔细一听,却是郝叔的声音。我一愣,小块步走到门前,
朝门缝里瞧去。

  郝叔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叼根烟斗,正吞云吐雾。他旁边,岑
筱薇坐在那里,凝神蹙眉,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什么东西。不知为何,王诗芸的
到来,让岑筱薇很不高兴,满脸不悦之色。

  「来了呀,坐吧——」郝叔笑呵呵地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檀香椅,请王诗芸坐
下。

  王诗芸露齿一笑,也没理会岑筱薇,理了理鬓发,坐下来。

  「辛苦吧,诗芸?」郝叔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懒洋洋地问。

  「也不算辛苦,就是死点脑细胞而已,」王诗芸矜持地回答。

  「筱薇,到村门口商店,给我买几包中华烟,」郝叔看向岑筱薇,吩咐了一
句。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岑筱薇气鼓鼓地顶一句。

  「你个死丫头——」郝叔气得扬起巴掌,又放下。「…一点都不像你妈,也
不知哪根筋不对头,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那你干嘛还留我在身边,早把我撵走呀——」岑筱薇嘟起嘴巴,狠狠地剜
了王诗芸一眼。

  「我去买烟吧,」王诗芸默默站起来,走向门口。

  「回来——」郝叔叫道。然后站起身,瞪着岑筱薇,厉声问道:「你到底去
不去?」说完,强行拉起岑筱薇,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我还不信,制服不了你这个泼辣的丫头,」郝叔骂骂咧咧。「还站在那里
掉眼泪,还不快跟老子去,是不是屁股还要挨巴掌?」

  岑筱薇跺了跺脚,一把推开郝叔,跑出办公室。我连忙闪开,做贼似的,生
怕被发现,胆战心惊。

  「这丫头,泼辣野蛮,时不时要惹我生气,都是萱诗惯出得毛病,」郝叔愤
愤地说,一屁股坐下。

              (一百二十九)

  「筱薇妹妹,爱耍点小孩子性子,过一会儿,也就好了,」王诗芸出言安慰。

  郝叔平静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小方盒,交给王诗芸。

  「是什么呀?」王诗芸惊喜地问。

  「自己打开嘛,」郝叔动了动嘴角,卖起关子。

  王诗芸好奇地打开,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脸上立
即布满了女儿家特有的红晕。

  「好漂亮——」带着七分高兴三分羞涩,王诗芸赞叹不已。

  「呵呵,你不是老早相中这条钻石项链了么?今年公司赚不少钱,萱诗同意,
我就给你买了。等中央扶贫款拨下来,再给你买个大钻戒,凑成一套,包你喜欢,」
郝叔洋洋得意。「过来,我给你戴上。」

  「谢谢你,我很喜欢——」王诗芸兴高采烈地说着,走到郝叔身边,羞答答
地坐在他大腿上。

  听他俩暧昧的对话,本来已感觉不对劲了。这一下,我更加震惊了,差点要
冲进来,把郝老头子狠狠揍一顿。

  只见郝叔亲一口王诗芸,揉了揉她饱满胸脯,然后摘下她脖颈上原来佩戴的
项链,扔在桌子上。接着,郝叔拿起自己那条钻石项链,给王诗芸戴好。

  这一幕原本属于夫妻的温馨场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捏紧拳头,面容扭
曲,额头青筋暴起,全身骨头嘎嘎咋响。

  「好看吗?」王诗芸「啵」地亲一口郝叔,乖巧地问。

  「太好看了,堪比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郝叔一手环住王诗芸细腰,一只
手在她大腿上摩挲。「摘下得这条铂金项链,不值几个钱,把它扔了吧。」

  「不要,回家还得戴着呢,」王诗芸嘟起小嘴。

  「它是你老公送你的定情信物?」郝叔笑问。

  「是的,已戴了六七年,」王诗芸一只手搭在郝叔肩膀上,一只手抚摸他长
满胡茬的下巴。「你该刮胡子了。刚亲在我脸上,被胡子扎了一下,咯得疼。」

  「晚上让萱诗给我刮,这个活,差不多被她包了。」郝叔把王诗芸修长的手
指含在嘴里,一根一根吸吮。

  「萱诗姐姐,可真贤惠,她对你太好了,」王诗芸咯咯娇笑。

  王诗芸同我差不多岁数,居然背地里叫母亲萱诗姐姐,震惊之余,实在叫人
无法想象,郝叔的私生活有多么淫乱!

  「是呀,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用农村人的话说,我算走狗屎运了,」郝叔
恬不知耻地说。「对了,你下面有一个月没修理了吧?让我看看,毛毛是不是长
乱…」

  「不要嘛,这是办公室,」王诗芸掩嘴一笑。「要是筱薇妹妹突然出现,被
她看见可不好。」

  「看见就看见嘛,她又不是小女孩,我们的关系,她也知道,」郝叔大手贴
住王诗芸裤裆肉阜,紧紧抓着不放。「看一下,就看一下…」

  王诗芸握着郝叔双手,生怕他再用力,扯破自己的裤子。

  「好吧,我答应,让你看一下,但不许乱来,」王诗芸执拗不过郝叔,只得
依从。

  紧张地扫一眼门的方向,王诗芸起身轻轻解开皮带扣,脱下西裤,裸露出黑
丝紧包的腰臀。郝叔拍了拍她屁股,后者妩媚一笑,面向他褪下包臀丝袜和白色
内裤。

  从我的角度,看不到王诗芸前身,只能看见她雪白紧俏的屁股,过一下干瘾。
只见郝叔微微弯腰,仔细端详着王诗芸下身,然后伸出手随意摸了摸。

  「不要——」王诗芸娇笑着躲开,迅速穿好内裤和丝袜,拉上西裤。「没什
么事,我先走了。」抓起桌子上的铂金项链,王诗芸嘴角一扬,几步走到门后。

  「诗芸,我今晚去你房间——」背后响起郝叔的话语。

  「知道了,」王诗芸回眸一笑。「萱诗姐姐来不来?」

              (一百三十)

  我急忙跑开,「咚咚咚」冲下楼去,来到野外,气喘咻咻,上气不接下气。

  「郝老头子居然把上诗芸,这个不知廉耻的杂种,老子非得宰了他!我呸!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性。我妈这么一个漂亮迷人的美女服侍他,他还
不嫌够,处处沾花惹草,目无纲常。这种丧心病狂的淫棍,亏我妈能看上,真是
瞎了狗眼。」

  我对天长啸,一顿乱踢乱打,发泄着心中不满情绪。

  「王诗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外表端庄正经,骨子里原来十足淫贱!
钱财乃身外之物,想不到,一条小小的项链,便把你收买,甘为郝老头子胯下玩
物。你对得起自己老公和女儿么?对得起自己的幸福家庭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
父母么?老子严重鄙视你,还喜欢你个屁,恨不得用鞭子抽死你。你个贱人,早
知如此,我就不该扶你,让你摔个脚朝天算了。」

  一滴泪水,从我眼眶滑落。双脚一软,我跪在草地上,抱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王诗芸都跟郝老头子有一腿?到底
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答案…」

  寒风骤起,山谷里松涛阵阵,一连串回音过后,沉寂如坟。

  我耷拉着脑袋,衣纱凌乱,怔怔地坐在枯草上,不时傻笑一下,目光呆滞。
口袋里手机响了,连叫三遍,我才慢腾腾接通。

  「…报告都散会半天了,却四处找不着你影子,问谁谁都不知道。你究竟跑
哪去了,还不快给我回来!」手机里传来妻子娇媚中带着丝丝怒气的话语。

  我四下环顾一圈,才发现夜幕早已徐徐降临,虫鸣蝉叫,嗡嗡作响。

  「糟糕,一时伤心,居然忘了时间,」我暗自想着,猛拍一记脑门。

  「马上到!马上到!马上到——」对着手机,我连叫三声,然后骨碌爬起身,
朝郝家村的方向奔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郝家祖宅前,车水马龙,人来送往,热闹非凡。室内
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朋客嘉宾,一个个衣着光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举杯交
谈。

  我整理一下衣纱,拨开人群,镇静自若地走到母亲等一堆人面前。见到我,
母亲讶然不解,微微蹙起秀眉。只见她头发高高盘起,一身淡雅的晚礼服,露出
半个后背,端庄中透出丝丝甜甜的性感。

  「左京,欢迎酒会马上要致开幕词,你咋还是这身衣服?」母亲按捺住火气,
柔声问。

  我正结结巴巴,不知所云时。妻子斜刺里走过来,一把拉住我胳膊,上了楼
梯。风风火火进入房间,妻子便拿出一套白色燕尾西服,要我赶紧换上。

  「还有十分钟,足够你换衣服了。快点,老公,你可别丢我脸——」妻子焦
急地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家都等你了。」

  不就是一个欢迎酒会,赶鸭子上架似的,好没趣味。心里面虽然这样想,手
脚却不敢怠慢。利索地换上衣服,妻子又拿出白色崭新皮鞋,急急地催我。

  「老公,我看看——」妻子上下打量一番,为我整整头发,点点头,还算满
意。

  「亲爱的,可以拿出去见人了么?」我调侃道。

  妻子「噗嗤」一笑,挽住我的胳膊,双双走下楼。暗自吐了一口长气,我才
仔细打量起妻子来。只见她挽了个小妇人的性感发髻,一袭高贵白色长裙,白色
水晶高跟鞋,飘飘然有出尘之态。真是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着迷。

  二楼梯口,恰好遇见王诗芸。只见她身着鹅黄色旗袍,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脖子上戴一副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职业微笑。

  「大少爷,大少奶奶,请跟我这边来——」王诗芸笑容可掬。

  我嫌恶地瞪她一眼,别过脸去,爱理不理的样子。

  妻子察觉端倪,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说道:「绅士一点,好不好。老公,大
家都在下面看着咱呢。」

  于是,我粲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

              (一百三十一)

  在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中,欢迎酒会开幕仪式拉开了序曲。岳母一身华丽的露
肩装,牵着郝萱的小手,走在前头。母亲一手牵郝小天,一手牵郝叔,跟在后面。
妻子挽住我胳膊,我俩紧随在后。

  走到二楼观光台,我们一字排开,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久久不
息。岳母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亲朋、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今天晚上,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
是一个共享大平盛世的夜晚,是一个举杯同庆的夜晚!在此,我很荣幸,与各位
欢聚一堂。请各位举起手中酒杯,满饮杯中酒——」

  说完,岳母好爽地一饮而尽,意气干云,很有巾帼不让须眉风范。见状,大
家纷纷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喝了个底朝天。

  「经济不稳定,发展不均匀,贫富悬殊增大。目前社会上,尤其是网络,充
斥着对地方政府不满的情绪。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探
索特色社会主义的前进道路上,请大家相信,党中央永远和广大人民群众保持一
条心。道路是艰难曲折的,前途是无限光明的。我们要竖立榜样,坚定信仰,下
定决心,开辟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

  人群里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大家拼了命般,一次比一次激烈。

  「…感谢龙山镇全镇人民的热情!在以郝江化同志为首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带
领下,我相信,龙山镇必将披荆斩棘,长风破浪,再创辉煌!感谢金茶油集团股
份有限公司,对本次酒会的全程赞助!请大家满饮此杯,向充满爱心的李萱诗董
事长,致以最崇高敬意!」

  于是,大伙跟着岳母,又是一饮而尽。母亲嘴唇沾一下酒,满脸笑容,微微
挥手,向众人致意。观众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久久不绝。

  「各位亲朋、各位好友:今天与大家相聚一堂,共度良宵,鄙人不胜荣幸!
(掌声)在此,谨代表龙山镇全镇人民,对中央财政部童副部长的到来,表示热
烈欢迎!(掌声)物换星移几度秋,人间冷暖自有情。经过几十年发展,在摆脱
贫穷落后的道路上,龙山镇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我可以自豪
地说,全镇十几万人口,没有人再饿肚子,没有人冬天穿不暖,没有人睡大街!
(掌声)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但是,我们不能满足,和其它乡镇比起来,
我们还差了一大截。在党中央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奋起直追,百尺竿头更进一
步,谢谢!(掌声)」

  郝江化对着稿子念完,毕恭毕敬鞠个九十度躬,赢得人群又一阵掌声。接下
来,轮到母亲致辞,只见她向人群,行了个既标准又妩媚地欢迎礼。

  「各位亲朋佳客、各位父老乡亲、各位金茶油集团员工:晚上好!首先,我
谨代表金茶油集团公司全体员工,对中央财政部童副部长的到来,表示隆重而热
烈的欢迎!感谢童副部长,百忙之中,抽空莅临金茶油集团公司指导工作!感谢
她光临郝家沟,视察民情,体恤民生疾苦!感谢她一如既往地关心、支持龙山镇
的经济发展!」

  母亲面带微笑,顿了顿,待掌声停息下来,才接着说道:「其次,金茶油集
团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经国家工商部门批准成立,跨地区、跨行业的综合性民
营企业。成立伊始,便得到各界朋友的鼎力支持和无私帮助。金茶油能取得今天
的辉煌成就,离不开各级政府的帮助和指导,离不开金融、工商、法律、民间会
等各届朋友的鼎力支持,离不开全体员工的浴血拼搏!可以说,没有朋友,就没
有金茶油的今天。同样,没有朋友,也就没有金茶油的明天。古人云:取之于民,
用之于民。唯有此道,方能长久不衰,取之不竭。羊羔反哺,在此,我谨代表金
茶油集团公司全体股东郑重宣布:成立金茶油贫困学子公益助学会,每年拿出当
年企业盈利利润的百分之五,资助全国各地贫困大学生。」

  顿时,人群沸腾,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最后,我要说,请大家高举手中酒杯,一起向童副部长致敬,向郝镇长致
敬,向我们美好的明天致敬!下面,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身旁这对如花似玉的
金童玉女,男才女貌,是我的长子和长媳,俩人均在北京工作,请各位朋友多多
关照!」

  母亲说完,我和妻子微笑着,一起向台下行礼,人群爆发出一阵猛烈掌声。

  「我宣布:欢迎酒会,正式开始!」母亲手臂一杨,灯光落下,掌声响起。

  轻扬音乐声中,一种叫酒的分子,穿过弥漫人群,四散开去。

              (一百三十二)

  我和妻子手牵着手,跟在岳母和母亲等人身后,一一向来宾贵客致意、寒暄。
几杯猫尿下肚,头重脚轻,步子不觉有点踉跄。

  「亲,人有三急,我去去洗手间。你在这里稍等,我马上回来——」

  虽说郝家祖宅面积不算很大,楼上楼下就三层,但酒会上人流如织,熙熙攘
攘,摩肩接踵。没一点眼力,还难保从人群中很快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所以我才
让妻子原地呆着。

  说完,我亲妻子俏脸一口,走上三楼卫生间。解手完毕,回到原地,却不见
了妻子身影。

  在二楼东张西望一圈,没找着妻子,我下楼来到灯壁辉煌的大厅。只见母亲
陪同岳母站在人群一角,与一干县市官员,侃侃而谈,不时轻声笑语,举杯庆祝。
旁边的沙发席上,郝叔满脸通红,酒气熏天,笑脸咪咪地和妻子说着话。

  妻子面对郝叔而坐,怀里抱着郝萱,嘴角微扬,不时抿嘴轻笑。这时候,王
诗芸端来一杯香气四溢的醒酒茶,送到郝叔手里。然后俯身跟妻子耳语一句,从
她怀里抱起郝萱,送交柳绿照看。

  妻子起身,四下看了看,好像找人。我以为她要离开,赶紧走上前,从身后
抱住妻子。见到我,妻子眼神里出现一丝小小慌乱,稍纵即逝。

  「喏——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妻子强颜一笑,理了理鬓角。

  我扫一眼郝江化,他神态自若,不慌不忙点上烟,然后猛抽一口,长长地吐
了出来。紧接着,郝江化拍拍裤腿,起身对我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

  「不叨扰你们小夫妻二人世界,你们在这里甜甜蜜蜜,卿卿我我。我还有事,
去忙了——」郝江化哈头点腰,奴气十足。

  「郝爸爸,虽说你喝酒是这个——」妻子调皮地竖起大拇指。「不过,身体
第一,千万要悠着点哦。」

  「当然,当然!老婆的话,可以不听。好媳妇的话,却不敢当耳旁风,」郝
江化满脸堆笑,张嘴就胡来。「本来准备喝三斤,听你劝后,打个半折,只喝一
斤半了,哈哈——」

  死人渣,当着老子面,竟敢和妻子调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脸色铁青,
隐忍不发。

  「…失陪,失陪,失陪…」大概察觉到我不满情绪,郝江化换了个语气,灰
溜溜几步走开。

  「女士们,先生们,请保持安静——」随着一声悦耳的女音,音乐率先停下
来,随后鸦雀无声。

  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投射到舞厅中央。只见聚光灯下,王诗芸拿着麦克
风,脸若桃花,亭亭玉立。

  「今晚欢迎酒会,除了美酒美食美景,我们还特意安排了一个赏心悦耳的节
目:钢琴独奏。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表演者——白颖,白女士——」

  一声欢快的音乐响起,聚光灯罩住了我和妻子。顿时,掌声纷纷,捧场声此
起彼伏。事发突然,我还没弄明白情况,妻子已经蹁跹如蝶走到舞台中央的钢琴
前,款款大方地行了个礼。

  我知道妻子擅长演奏钢琴,但从没听人提起,她要在今晚的欢迎酒会上表演,
所以才觉得愕然。如果事先安排好,妻子一定会跟我说,除非临时起意,所以没
来得及讲。

  只见妻子嫣然一笑,端坐下来。十根青葱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轻抚过,
一首悠扬缱绻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便在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不管懂音乐,还是不懂音乐,还是不懂装懂。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忘却了时间,握着手中酒杯,凝神侧耳倾听。

  当然,我也是醉了。注视着舞池中央飘逸绝伦的妻子,我忘却了白天所经历
的伤痛。郝江化曾当王诗芸的面,夸赞母亲,炫耀地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时此刻,我也想对大伙吼一声: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大家尚沉浸在美妙的钢琴声中。直至主持人的话语,
二度响起,方爆发出澎湃激烈的掌声。

  聚光灯下,妻子微微行了个屈膝礼,然后优雅转身,款款向我走来。我赶紧
几步上前,扶住妻子,爱不释手地拥入怀里,给了一个长长的甜吻。

              (一百三十三)

  「下面,是舞动音乐时分,请大家放松身体,自由嗨起来——」

  王诗芸说完,放下麦克风,然后一个转身,左手搭上身旁俊朗男士肩膀。俩
人第一个进入舞池,随音乐跳起了奔放热情的西班牙探戈。顿时,全场掌声纷纷,
大家纷纷吸引过来,围在舞池四周。

  我第一次看王诗芸跳舞,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么一项才艺特长。在男伴强壮
有力的胳膊带动下,王诗芸笑容可掬,一张俏脸变得红润光泽。曲线玲珑的身段,
扭来扭曲,显得十分性感,十分迷人。

  其他男人看得津津有味,不过,我只瞄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只要
想到办公室里那一幕情景,我就咬牙切齿,心情不能平静。

  不管眼前佳人多么俏丽,王诗芸已被郝老头子玷污,她的身体不复纯洁,灵
魂得不到救赎。唉,我深深为王诗芸感到不值,为她还在家里深情守望的老公感
到悲哀!

  热情奔放的西班牙舞曲跳完,音乐一变,换成了悠扬舒长的交谊舞。大伙纷
纷找准自己的舞伴,双双跃入舞池,自由驰骋起来。

  「老公,你不打算邀请人家跳舞么?」妻子笑盈盈地问,带点委屈带点刁钻。

  我回过神,正要伸手邀请。郝杰冒失地冲出来,抢在我前面,语无伦次地说:
「嫂…嫂嫂…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说完,他还学着电视里,有模有样地行
了个绅士礼仪。

  被人抢了先头,我狠狠地剜郝杰一眼,希望他识趣走开。不料这死小子,不
知是榆木疙瘩,还是有意为之,铁了心似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妻子露齿一笑,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妻子竟然轻轻握
住了郝杰伸出的手,跟他走向舞池,然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好像在说:
哼,谁让你动作那么慢!这一回,我可跟别的男人走了,气气你——「

  无计可施,我只好忍住一腔怒火,倒满一杯红酒,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

  「大少爷,赏支舞吧?」

  坐下没一分钟,王诗芸脸上挂着迷人微笑,轻盈地走到我身边,伸出纤纤玉
手。面对佳人主动邀舞,我本没有任何抗体,心中虽说不满,脸上倒不愿表露出
来。何况,大家都在跳舞,我一人干坐,实在无趣很。于是,我看似情愿,却又
不情愿地握住了王诗芸的白净素手。

  就在握上那一刻,一股热流,从头到脚,通遍全身七经八脉。我才知道,自
己内心依旧喜欢着王诗芸,再也恨不起来。放佛怕失去身边佳人似的,我把王诗
芸往怀里拉了又拉,直到她鼓胀胸脯,紧紧贴在我心口。

  被她胸前两团柔软的肉球摩擦着胸膛,我舒服地半闭眼睛,细细体会个中销
魂滋味。

  「大少爷——」王诗芸伏在我耳旁,呢喃细语。

  「不是说了嘛,叫名字即可,我不喜欢你叫我大少爷,」我嗅了嗅她发丝的
香气,沁人心脾。

  「我能不能拜托你个事?」

  「有事直说,照办是了,客气什么,」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谢了。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明天给我妈过完生日,后天就回——咋了?」

  「我给女儿买了个hellokitty的洋娃娃,你回北京,麻烦给我送
到家里,」王诗芸柔柔地说着,吐气如兰。「我女儿小名叫多多,今年六岁,可
喜欢hellokitty。要是你不嫌弃,我想认门亲,让多多给你当干女儿。」

  闻言,我既忧又喜。喜的是,跟王诗芸攀上亲家,俩人关系更近一步。忧的
是,王诗芸跟郝江化有一腿,难保她不把妻子带坏。

  「小事一桩,没问题。多多一定像你,漂亮可爱。看你说什么话,能认一个
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做干女儿,我求之不得,哪会嫌弃…」我嘴巴上这样说着,心
中却七上八下,没处着地。

  然而,以后的事还远没发生,现下真没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这门好事。

  「那好,一言为定。过年回北京,咱俩家一起吃个饭,把这门亲定下来,」
王诗芸喜笑颜开。

              (一百三十四)

  此时,舞曲终了,换成另一支音乐。大家交换舞伴,王诗芸松开手,朝我抛
个秋波,转向郝奉化。我呆了呆,马上有人牵起我的手,一看却是徐琳。

  「想什么呢,心事沉沉的样子,」徐琳不客气地拍一记我的屁股,嗔怪。
「跟伯母跳舞都不用功,好不伤人心。」

  我收回视线,强颜一笑,心却宛如剐了块肉般疼痛。

  偷眼瞄去,妻子已跟郝江化跳在了一起,不知谁主动,俩人的身子紧紧贴着。
郝江化不时伏在妻子耳朵上,嬉皮笑脸地说一句两句话,把她逗得咯咯娇笑。他
的右手搭扣在妻子纤细腰际上,我紧张地盯着。只要再往下移动半寸,我敢保证,
立即撕破脸皮,不顾一切冲上去,和糟老头子干一架。

  「看着伯母——伯母不好看么?」徐琳火辣辣地注视着我的眼睛,红红的嘴
唇几乎亲到我脸颊。

  放佛受到蛊惑,我胆子一麻,竟然伸手摸了一把徐琳屁股。然后迅速低下头,
看都不敢看她,等待狂风暴雨的责备。

  不料,徐琳反而娇笑起来,咬着我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孺子可教也—
—」

  我心知「孺子可教」四字含义,暗想:徐伯母来勾引我,不怕被母亲知道么?
她俩可是闺蜜,勾引闺蜜的儿子,可是大忌。唉,母亲和徐伯母,俩人都能一起
和郝江化玩三人行了,还会在乎这点忌讳?兴许,母亲碍于面子,不敢跟我玩点
什么,正是她唆使徐伯母来勾引自己呢。

  胡思乱想之际,第二支舞曲完毕。我暗自长舒一口气,立即丢开徐琳,几步
走到郝江化身边,从他手里抢来妻子。也许感应到我的报复行动,从始至终,郝
老头子的手,一直规规矩矩,没有半点逾越。庆幸他还头脑清醒,不然,今晚的
欢迎酒会,一定演变成一场闹剧,引为龙山镇全镇人的笑柄。

  终于失而复得,我把妻子紧紧拥在怀里,再也不愿松手。

  「怎么啦,抱那么紧。我跟其他男人跳舞,你吃醋了?」妻子吃吃发笑。

  「跟谁跳舞,都别跟郝老头子跳舞,」我狠狠地说,牙齿咬得嘎嘣响。

  「你跟郝爸爸有仇啊,讳莫如深似的,」妻子撇撇嘴巴,不以为然。

  「是啊,我当然跟他有仇!他抢走世上最爱我的妈妈,我能不恨他么?」我
灵机一动,胡诌道。「要是换成白爸爸,被其他女子拐跑,你会不会恨那个拐跑
白爸爸的女子?」

  「当然不会!」妻子白我一眼。

  「为什么?」我失声问。

  「因为你说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我妈和我爸真心相爱,世间再也无法插
进第三个人,」妻子振振有词地说。

  「那万一发生不幸,咱妈过世了呢…」

  「打嘴!」妻子瞪着我,柳眉倒竖。「你干嘛诅咒我妈,嘴巴欠抽是不?」

  「呵呵,我是说如果,又不是真的,」我皮笑肉不笑。

  「果真如此,要是我爸爸和那个女子真心相爱,我只会祝福他们,」妻子不
假思索地回答。「现在你死心了吧?别长不大孩子似的,一天到晚找妈妈要奶吃。」

  妻子这张伶牙俐嘴!我顿时哭笑不得,满肚子气,没一个孔打出来。干脆来
个胡闹收场,学小孩般撒起娇来,嗡声嗡气地张口道:「妈,我要喝奶奶——」

  这一来,反倒把妻子逗得咯咯娇笑,引得大伙纷纷朝我俩看。

  「…要死呀,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谁是你妈,哼——」妻子伸手拍我一记,
脸色通红,扭转小蛮腰,走出舞池。

  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我哈巴狗似的跟出舞池,挨着妻子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候,第三支舞曲散了。众人纷纷退出舞池,或站,或坐,或到门外透气,
举杯庆祝,笑语连连。

  岳母撇开人群,和蔼可亲地走过来,坐到我旁边。顿时,一股幽香,丝丝扣
扣,搅动着我那根不安分的心弦。

              (一百三十五)

  「妈,看看你的好女婿,像个没断奶娃儿似的。整天左一句,右一句,妈不
离口,娘不离嘴。」放佛救星驾临,妻子埋汰起我。「这个不省心的老公,我把
他交给你啦。我上楼去看看宝宝,喂口奶——」

  说完,妻子对我扮个鬼脸,吐吐舌头,一小快步跑上楼。

  「颖颖闹着玩呢,你可别当真,」我不好意思笑笑。

  「你们小夫妻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的事,妈才懒得管呢,」岳母笑容可掬,
理了理鬓角。

  我瞅了瞅岳母一截雪白酥胸,心神一荡,挪近一点。

  「妈,您今晚,可真漂亮迷人——」我一手环住岳母腰身,臭嘴巴凑到她耳
朵上,恬不知耻地说。

  岳母侧头看着我,笑吟吟地问:「你的意思,妈以前不漂亮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您今晚,最最最最漂亮——」我连用四个最字,夸张
地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哦,真得吗?」岳母拧我一个鼻子。「京京,你瞧那边——」

  顺着岳母手指方向,我定睛瞧去。只见母亲身边,七八个大小官员围着,一
个个殷勤的样子,唯恐落后。其中两三个色胆包天的官员,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
在母亲身上睃来睃去,好像她一丝不挂似的,时不时吞一下喉咙。

  看见这样的情景,我顿时莫名烦躁,火气腾地一下点燃了。

  「跟亲家母比起来,我迷人还是她迷人?」岳母笑问。

  「哪还用说?当然是妈妈你——漂亮迷人,」我心虚地笑笑。

  「喏,京京,居然学会撒谎了,」岳母吃吃发笑。「妈心里明白,丈母娘哪
有亲妈好。瞧你看亲家母那表情,跟吃了药似的,魂不守舍。」

  「我可是担心,那些家伙吃妈妈豆腐,」我狡辩。

  「郝江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岳母眨眨眼睛,凑到我耳朵上,小声问。

  「她是我亲妈,我能不操心吗,」我摸摸后脑勺,搪塞过去。「换作是你,
被一群老色鬼围着,我也会担心啊。」

  「老色鬼?」岳母掩嘴偷笑。「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个还是
市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很多事情,你妈还指望他们帮忙呢。用这个词形容他们,
可不恰如其分哦。」

  「帮忙?」我重复一句,愤愤不平地说。「郝江化这个时候干嘛去了?他还
算男人吗?为什么总让一个弱女子冲在前面,为他升官发财,铺平道路?」

  「怪得着别人吗?但凡郝家和公司的事,事无巨细,你妈都要亲力亲为。别
人帮她办,她还不放心呢,」岳母感叹一声,继续说。「看来,不为郝江化拼出
一番天下,亲家母誓难罢休。这一次中央扶贫款,虽说是郝江化的事,可前前后
后,都是你妈在跑腿呢。县市省三级政府,她前前后后,不知跑了多少次。自从
嫁给郝江化,酒桌上应酬那一套,你妈已经无师自通,游刃有余。连我这个久经
官场的人,都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这个衰老,吃定我妈了,简直气死人——」我唾骂一句。

  「要不,为什么会有『癞蛤蟆吃天鹅肉』的说法?郝江化这只癞蛤蟆,算是
吃定亲家母这只白天鹅了,」岳母调侃。「京京,妈为你爸和你抱屈呢。不如,
你现在过去,请你妈跳支舞,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好主意——」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正好此时,音乐响起,大家又开始跳舞。于是,我兴奋地跑到母亲身旁,单
脚下蹲,伸出手做出一个标准的绅士动作。

  「亲爱的妈妈,你的儿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我脸露憨笑,万分虔诚地
说。

  说实在话,我的举动有点唐突,让母亲和围在她身边那些官员,都着实觉得
奇怪。一个个看着我,好像瞧怪物般,难以置信。

  天下没有不疼儿的娘,母亲虽说被我唐突地举止弄得不怎么舒坦,却不忍心
我被众人嗤笑。于是,稍稍迟疑,便盈盈一笑,握住我的手。

版主:小脸猫于2016_06_02 13:11:1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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