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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猛然惊觉,我好像把别处养出的坏习惯带到这里了。 挠着头想了半天,我在这个系列上绞尽脑汁添字数做什么? 真是有种上班偷懒成习惯结果打刀塔也缩泉水混工资的囧感…… 七月之内,暮霭凝香将彻底完结。 以上。我把flag立这儿了。 本文首发于东胜洲关系企业、天香华文、第一会所及禁忌书屋。 转载请保留此段。多谢。 *********************************** 地上一个血淋林的耳朵摆着,身上的衣服空落落的敞着,凉冰冰的匕首在奶 子尖儿上横着,那女子江湖经验再少,也知道雍素锦这话决计不是玩笑,半裸娇 躯登时打摆子一样颤了起来,一见南宫星这高大男子大步往自己身后绕去,顿觉 大事不妙,牙关打架,却仍不愿认输,勉强道:“你……你们敢!到时六扇门把 你们的通缉令贴满天下,叫你们……叫你们无处容身!” “啧啧啧,”雍素锦微微摇头,指尖重新压住喉头断去声音,匕首一挑,已 在那女子樱桃似的乳蕾上豁出一道,再深一点,就要叫她奶头直接分成两瓣,口 中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又蠢又顽固的傻子,也不想想,你去拆了火器我能饶你 一命就是好事,你要不拆,无非就是先奸后杀和你的倒霉王八男人一起丢去后山 喂狗,六扇门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 那女子疼出一脸油汗,仍嗯嗯呜呜眼露凶光,一副还有后招的样子。 雍素锦将匕首上的血迹轻轻涂抹在那莹白胸脯上,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想 说你们还藏着帮手,看你不回去一定会来救你或是去报信什么的。可惜得很,他 们都已经被收拾了。等炮制玩你们两口子,过了我的手瘾,再去收拾他们也来得 及。” “哦……对了,”她吃吃一笑,匕首轻轻一点,正面刺在她乳头中央,压至 凹下一坑,才道:“兴许人家比较识趣,不用吃这些苦头,就出手帮我们拆了呢。” 那女子唇角下垂,鼻翼皱起,终于还是忍不住嘤嘤哭了出来。 雍素锦依旧压着她喉头不放,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肯干了,就点点头。 不肯干,我就叫人好好干干你。瞧你这屁股圆滚滚的,看着就十分弹手,我那手 下一定喜欢得很。呐,是不是啊?” 南宫星哭笑不得站在后面,只得应了一声,道:“是。” 雍素锦兴致不减,听他说的意兴阑珊,跟着道:“啊哟,我倒忘了,我这手 下是玩惯了娈童的,你的模样虽然不赖,可他却不喜欢弄女人呢。嗯……那看来 只好让他把你当作娈童,走走旱道了。” “呜呜……呜唔?”那女子连这也不懂,一双泪眼迷茫无比的看向雍素锦。 雍素锦一看南宫星瞪了过来,嗤的笑了一声,突然提膝一顶打在那女子小腹, 痛得她弯下腰去,顺势一抽发簪散开她盘起乌发,垂手一绕勒住她脖颈仍不叫她 喊出声来,跟着向下一压,已架着她撅起了白花花的圆臀。 “这地方一般女子都没被日过,硬来恐怕会裂,听说要是裂了,以后一辈子 都憋不住屎,走哪儿都要挂个粪兜。”雍素锦轻笑道,“真要那样,你夫君必定 嫌弃你。我这人好心,先帮你开道,免去你半生痛苦,如何?” 她嘴里问着如何,手上却压根没停,将匕首一倒,亮出扁圆握柄,连扒也不 去扒上一下,猛地一捅,硬是塞进那女子二十多年只出不进的屁眼里面。 “呜唔——嗯呜呜……”那女子惨叫喊不出口,憋得浑身发抖,那小小屁眼 没有半点润滑,又被撑开的如此突然,当即便裂了一道口子,嫣红血丝顺腿留下 同时,黄澄澄的尿也从失禁洞眼里涌了出来,顺着两条颤抖大腿哗哗流下。 雍素锦秀眉微蹙,捏住匕首一拧一转,疼的那女子脊背挺直昂头闷嚎,才道 :“你倒不心疼,屁眼的落红,就这么给尿冲了。” 那女子也不只是疼蒙了头,还是确实硬气,竟连连摇起了头。 雍素锦扑哧一笑,道:“我叫你准备听话的时候点点头,可你拨浪鼓似的摇, 我只好当你是在骂我咯。我这人心眼很小的。” 她嘴里说着,顺手拿过那女子头上拆下来的发簪,一拔匕首,将发簪径直捅 了进去,跟着沉肘垂手一托一划,迅速无比的把那女子另一边完好无损的乳头切 成了十字分开,化为四瓣。 那女子涕泪满面,这才意识到动作错了,赶忙拼了命的上下晃动,唯恐再慢 一点,身上女儿家的地方就都保不住了。 “你这是在点头么?”雍素锦明知故问一句,手中匕首一晃,有贴在了那女 子胯下饱满阴阜之外。 那女子已吓得连尿都挤不出一滴来,雍素锦都已经放开她的喉咙,她还是半 天吐不出一个清楚的字来,最后急中生智,闭上嘴巴用鼻子连哼了六七个嗯,配 着点头算是彻底告了饶。 雍素锦意犹未尽地收回匕首,替那女子提起裤子,将断掉的腰带狠狠一勒一 系,拍了拍她屁股,笑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你跟我手下去拆,我在这里看 着你男人,要是耍什么花样,我不介意再把他炮制一顿,比如,给他裤裆里那玩 意雕个花,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女痛得浑身发抖,一听这话,又猛打了两个寒颤,忙道:“我拆,我…… 我这就去拆。” 南宫星自己使不出这种狠辣手段,眼见雍素锦得手,心中虽有不忍倒也乐见 其成,当即护送着那女子过去路面那边,盯着她拆掉机簧引线,将黑药一管管洒 进周遭草丛之中,连坑也重新填好,才算完事。 女子本就天生体弱气短,这位身上又处处都是伤痕,屁眼里还插着一根簪子, 一番苦活干完,直叫她出了一身大汗,双腿发软,南宫星若不搀着,都已走不回 去。 到了被逼迫的地方,雍素锦正好整以暇坐在那男人身上,手中匕首贴着他的 裤裆来回滑动,吓得那女子忙扑倒在地,一连声道:“煞星娘娘,我……我真已 经拆了,你问你的手下,我全照办了,求你……求你饶过我们夫妇吧。” “好啊。”雍素锦笑眯眯起身过来,道,“等几个时辰后醒了,记得跟你的 同伴说,要命的趁早滚,再来寻暮剑阁晦气,别怪姑奶奶给你们全都关进地窖, 挨个拉出来找乐子打发时间案。” 说罢,她手起掌落,狠狠切在那女子颈侧血管,抬脚一拨,把那软绵绵倒下 的身躯抛到那男人身边,拍了拍身上尘土,道:“成了。咱们是干脆接着在这儿 等白若云。还是先上去歇口气?” 南宫星沉吟片刻,道:“下去等着吧。从山脚接到若云,多少更安心些。” “好。”雍素锦颔首应诺,与他一起将另外四个晕倒的对手拖来,挨个补上 一掌一拳,让他们多晕几个时辰,再把他们挨个搜了搜身,找出的火器暗器不会 用的就扔,会用的全部笑纳,这才拨弄些长草挡住几人,并肩往山下去了。 至于白天雄的人发现后会怎么处理,他们并不关心。这帮人没了火器,单靠 武功掀不起什么水花。 山脚没了白嫂夫妇忙活,着实冷清不少,南宫星过去屋中拣出两张凳子,和 雍素锦并排坐在凉棚之下,安静等待。 看到这间酒肆,南宫星不禁又想起了与茗香可以说直接相关的那个暮剑阁弟 子林虎。 起初他还当是天道特地安排伏在白天雄身边的暗桩,伺机配合白天英的计划, 让他还感慨了一番,白天英连自家小妾都豁得出去,一头绿光也能忍下。 如今再看,只怕这林虎千真万确就是白天雄的心腹弟子,伺机接近茗香,想 必也是什么和白天英有关的图谋。 只可惜,南宫星那么一闯,错以为是白天英脱罪的手段,以至于想偏了方向, 反倒给了白天雄设法灭口的机会。 就是不知动手的白嫂,到底知情多少。 若单从穆紫裳转述的话来看,不管知情多少,白嫂必定是白天雄的帮手,不 然她也不必特地挑唆让白天雄自断臂膀。 他抬起头,望着峰顶那边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还是想和穆紫裳面对面深 谈一番。 可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这个愿望,在这座断霞峰上,怕是只能落空了。 不觉日暮西沉,火云宛如贵妇半臂,松松披在山峦之上,艳红缎带横亘晴空, 恰被峰顶当中切开,想必断霞峰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当阳光将被吞没之时,黄土微扬的大道上,终于驶来了一辆马车。 四大剑奴两个在前驾车,两个左右守住车门,倒真是滴水不漏。 南宫星伸个懒腰,拍了拍懒得睁眼的雍素锦,笑道:“来了。” 他起身走向马车,拱手道:“若云兄,别来无恙?” 马车微微一颤,跟着门帘掀起,白若云从中一个箭步跳了出来,颇为戒备的 看了一眼雍素锦,拱手道:“南宫兄,别来无恙。兰儿呢?” 白景洪跟着钻出马车,朗声笑道:“啊哟,南宫少侠倒比我们还先到一步。” 四大剑奴纷纷下车,正要去招呼白嫂照顾车马,让他们步行上山,南宫星一 抬手道:“还是送上山去吧。白嫂一家……已不可能再帮忙照顾了。” 白若云神情一凛,沉声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凝珠她姐姐又……” 南宫星心知说来话长,幸好其中关键凝珠与他已经商讨过,便道:“山道险 陡,白老爷子还是上车吧。我和若云兄走走,随便谈谈。” 白景洪微微一笑,拱手道:“南宫少侠,白家种种,实在有劳了。兰儿昔年 莽撞之举,能福荫至此,实在是料想不到。” 事已至此,南宫星也不必再假情假意推辞什么,笑道:“迟早是一家人,白 老爷子何必如此见外。请。” 南宫星一个眼色,雍素锦便已隔到马车与白若云之间,四大剑奴守在马车四 角,与其中的白景洪缓缓跟在后面,只不过八双眼睛,却是片刻不离白若云身形。 看来只要不进到暮剑阁中,四大剑奴就不认为此行任务已了。 一番恳谈,凝珠所说到多半不假,白若云所知已经甚为详细,南宫星确认之 后,便将这些时日暮剑阁中的情形一桩桩细细讲给他听,只把他母亲的事草草带 过,让他自己上山和兰儿回合后再详说。 行到半途,白若云就被说的冷汗涔涔,他对穆紫裳显然也还有些忌惮,不禁 问道:“我爹……当真没事么?” “有事没事,如今也只能信她。”南宫星轻叹口气,道,“就算那是她编造 来取信咱们的手段,起码……暂且可以让伯母和兰儿安下心来。” “我二伯……你准备怎么办?”白若云静默半晌,问道,“明日一早,直接 与他当面对质么?” 南宫星道:“若是穆紫裳所说尽皆不假,白天雄手中握着的最大法宝,其实 就是四大剑奴。若云兄,这四人当真是不问黑白好歹,只听命于天下第一剑的主 人么?” “他们所修的剑法禁绝七情六欲,昔年将这门剑法发扬光大的那位名侠,最 终就是因为恐惧和不忍自尽于谢家先祖面前,若要完全发挥它的威力并不为它所 驱使,就只能从小将自己当作一把剑来磨练。”白若云颇为感叹的扭身看了一眼 那些神情稳如磐石的剑奴,道,“可惜他们牺牲了这么多,四人合力,依然发不 出那天绝地灭的一剑。” 南宫星当然也听过那些多年之前的江湖传奇,微笑道:“有些武功,永远只 属于有些人。” 发现自己还没正面回答南宫星的疑问,白若云又道:“四大剑奴的确只会听 命于天下第一剑的主人。在暮剑阁,那把剑在不拿出来的时候通常属于阁主。如 今我爹下落不明,天下第一剑当然已在我二伯手里。他若是下令四大剑奴将我诛 杀,我保证这四位叔叔连眼也不会多眨一下。” “那若是天下第一剑在穆紫裳手上呢?她现在不算是你白家的人,也可以号 令这四人么?” 白若云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四大剑奴的服从顺位非常明确, 无天下第一剑的时候听从暮剑阁阁主,有天下第一剑的时候,那这世上就只有两 个人可以让他们不听持剑者的。” “清风烟雨楼的二位楼主,是么?”南宫星苦笑道,“谢家兄妹远在丰州望 舟山头,莫说是赶不及,就是赶得及,全江湖又有几个能请动他们的。谢白两家 此前关系不错,不过也有些年头没有来往了吧。” “那两人都是无比自负的绝顶高手,天下第一剑的事承了我们白家的情,便 连剑奴带剑一并送做礼物,这样的人,哪里还会和我们频繁来往。”白若云苦笑 道,“南宫兄还是不要指望天降谢家救星的好。” “我伤势未愈,白若麟袖手旁观的话,对付你二伯不成问题。”南宫星权衡 道,“我只怕穆紫裳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四大剑奴一旦落入她掌控之中,其后的 发展可就预想不到了。旁人轻易不敢打天下第一剑的主意,无非就是怕得罪谢家 兄妹,穆紫裳,恐怕不会有这顾忌。” “我看她对凝珠感情甚是真挚,其中……不像有诈。” 南宫星淡淡道:“对你想必不会有诈,她想要凝珠有个好归宿的心意八成不 假。可按她的行事作风,越是如此打算,就越不会给你留下什么隐患。我担心的, 是白若麟和你其他几位兄弟。” “什么?”白若云惊道,“她这就有些多虑了,我们兄弟关系十分亲密,早 年若麟大哥一枝独秀的时候我们就心甘情愿众星拱月,如今我勉强能胜出一筹, 松哥竹弟他们也都不曾有过半句怨言,哪里需要……” “你叔叔伯伯他们,难道曾经和你爹的关系不好么?”南宫星叹道,“人是 会变的。在穆紫裳看来,你如今内有凝珠相助,外有如意楼可以依仗,这些兄弟, 只怕有与没有,差别并不太大。她许给白若麟好处时所找的那些理由,其实并不 可靠。你们上一辈武功最出类拔萃的不就是你二伯,他韬光养晦这些年,难道给 暮剑阁做了什么了不起的贡献么?最后,惹来的还是无尽的祸端。” “她这么做的可能性,会有多大?”白若云眉心紧锁,心中似乎也在盘算什 么。 “实在不小。”南宫星沉吟道,“为了不让和你关系不错的兄弟们出手帮忙, 你二伯必须名正言顺的杀你,动手之前,必定会罗织编造你的不利消息,而且, 多半都是些你一时难以自证清白,还会留下污点让人疑心的事,保不准还会有离 间你们关系的谣言。他辈分高,平日为人严肃认真,哪怕一时之间将信将疑,未 来也是你们兄弟心中的一根刺。如果穆紫裳料到了这一点,或者干脆那些事情就 是她帮你二伯编出来的,那出于实际考量,她很可能会在你二伯一败涂地后,顺 势对你的兄弟们下手。阴阳透骨钉和大搜魂针的组合再加上四大剑奴,我就是有 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把他们个个保下。” “这些推测,你没对若麟大哥说过么?”白若云的眉心渐渐展开,好像已经 有了决断。 “没有。不过宋秀涟聪明伶俐,恐怕多少猜到了些,白若麟想要和你面对面 商谈,多半也是为此担忧。”南宫星侧目盯着白若云的双眼,缓缓道,“我与兰 儿的关系你也知道,若云兄,我必定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 白若云双拳陡然握紧,掌背上枝丫般的青筋凸起如虫,微微蠕动。 南宫星口气不变,缓缓又问了一次:“若云兄,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若是说,我要保全我兄弟们的性命呢?”白若云沉默片刻,咬牙道, “南宫兄可有什么良策?” 南宫星淡淡道:“在穆紫裳击溃你二伯之后,向你兄弟们出手之前,把她杀 掉。” “把她杀掉?”白若云惊道,“可……可她明明是在帮我。” 南宫星略一侧目,道:“她是在帮她的妹妹,绝不是为了白家。更何况,她 曾设计出无数祸端,说是元凶罪魁也不为过,出手杀她,可算是死有余辜。” 白若云声音微颤,道:“那……我若是不想杀她呢?” “那,你便要冒着兄弟被她害死的风险。”南宫星加重声音,一字字道, “而且,不止一个。” 白若云再度沉默良久,道:“这些还只是推测,对么?” “不错,都只是我的推测。”南宫星淡淡道,“我也希望,这永远只是推测。” “让我见过若麟大哥之后,再做决定吧。”白若云轻叹口气,道,“无论如 何,我都不希望白家再有人死了。” 南宫星点头道:“今晚我会再去找找穆紫裳,能和她面谈一下,也许就能有 两全的法子。” 雍素锦跟在后面,嗤的一声讥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也真够婆妈。在 江湖中办事,何须如此瞻前顾后?难道还怕官老爷找上门来么?” 她抬臂伸指遥遥点了点暮剑阁的方向,“人心叵测,今日的好兄弟,难保明 日不会找些下流之辈来逼奸你的老婆,今天亲亲热热的大姨子,保不齐你纳个妾 就会杀上门来大闹一番再弄得你家鸡犬不宁。要我说,就让穆紫裳去杀,杀了你 的兄弟,你再报仇杀了她,碍着凝珠不便动手,我可以代劳。到时候家里就剩下 你和凝珠,外有如意楼,内有四大剑奴,教着徒弟安心过你们的小日子,多好?” 南宫星不禁笑道:“凡事都问问你的主意,到全简单了许多。” 雍素锦轻哼一声,道:“能用杀人解决的问题,本就简单不过。” 南宫星懒得多言,只道:“幸好,这世上总还是不嫌麻烦的人多些。” 回到家中,白若云先见过了忙碌一天的兄弟们,匆匆寒暄一番,在父母的事 上假作焦急不安,便与一众同门话别。 白天雄在山中也搜寻了大半日,听说白若云已到,仍强打精神出门与他们见 了一面。 南宫星远远站在一旁,锐利目光牢牢锁住白天雄身影,谨防他提前使出什么 手段。 算起来,这也是南宫星此次过来后第一回近距离见到白天雄。比起上次暮剑 阁前分别之际,白天雄的模样竟也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透着一股深沉的疲惫,不 似是搜寻一天所致,倒像是心力交瘁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南宫星暗忖,暮剑阁演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心心念念要光耀门楣往江湖扩出 一片天地的白天雄,恐怕还真是最受伤的那个。 想来选择天道作为靠山的那一刻,他也未曾想到对方会从他这里抽取如此多 的血肉吧。 那看似一团和气皆大欢喜的相会后,白天雄径直走到南宫星面前,微一颔首, 道:“南宫贤侄,此次白家诸多事宜,尽皆有劳了。” 南宫星拱手道:“白伯伯客气了,晚辈也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敢求得万全, 至少,总要叫兰儿一家老小平安。” 白天雄双目半眯,缓缓道:“此前不知道南宫贤侄在如意楼也是举足轻重的 人物,多有怠慢,还请贤侄海涵。” 这话一出,白若松白若竹他们几个年轻弟子立刻把目光投了过来,虽说此前 也听说南宫星和如意楼颇有渊源,但此刻证实,还是略觉惊讶。 “哪里,白家上下都已极尽宾主之谊,若云兄更是推心置腹,将我视作好友, 晚辈还正喟叹别无所报,唯有在白家诸事上尽心尽力,势必以如意楼之力,保暮 剑阁上下平安呢。”南宫星微微一笑,道。 这暗暗压来的威胁,白天雄又岂会不知,他却毫无反应,仍客客气气道: “如此再好不过,此前白家的怪异事件,本就怀疑和天道如意楼有关,有南宫贤 侄相帮,破解起来想必会容易许多。” 他话锋一转,扬声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召集暮剑阁门下弟子,咱们往 演武堂一聚,这次,总要让白家重归太平才好。” “是啊。”南宫星淡淡道,“总要让白家重归太平才好。” “贤侄自便,我劳累一天,又染了些风寒,先少陪了。”白天雄语调渐渐放 低,微一颔首,转身便走,还未走出门外,就见他双肩垮下,腰背略显佝偻,经 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南宫星看他已经走到外面,心念一动,突然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将一句话 远远送了过去:“白伯伯,为你谋划的那位女子,可也跟着若云一起回来了么?” 白天雄身躯一震,却并未回头,连脚步也不曾停下,只是那双垮下的肩头, 却缓缓挺了起来,脊背,也重又变得如标枪一样笔直。 直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外的狭小视野,他也一次都没有回头。 等到天色已晚,白若云出言要去见两位妹妹,屋中言谈才算完结。 南宫星陪在一旁走出门去,抬眼就看见远远转角处,一个清瘦妇人正静静站 定,默默望着这边。 “二伯母?她有什么事?”白若云先是一愣,跟着发觉二伯母的视线却并未 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看了南宫星一眼,轻声道,“难道,是找你的?” “也许是察觉了什么,也许,是穆紫裳说了什么。我去看看,你先找兰儿她 们去吧。雍素锦陪你一起,有事你就让她先挡一阵。”南宫星随口安排道,迈步 往白夫人那边走去。 时光久远,青楼生涯为她烙下的淡淡妩媚却不曾消弭,即便神情憔悴,眸转 眉飞仍是别有一番风韵,反平添几分楚楚可怜。 这实在不像是个已有那么大儿子的女人。 “南宫公子。”见南宫星走来,白夫人鼻息似叹轻轻一呼,颇为郑重的矮身 一福,却只唤了声名,再无言语。 “白伯母,你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白夫人双目水光盈盈,闪动片刻,才悠悠道:“本是有的,可如今,已不必 说了。” “为何?” 她抬手掩口,颇为苦楚的咳嗽两声,道:“既然无用,又何必再白费唇舌呢。” 南宫星柔声道:“令公子心神清朗,已完全康复,为您择的儿媳也聪明懂事, 白家诸多风暴即将过去,您此后的生活,未必会比以前不好。” “可他……”白夫人眼角一动,旋即眉心微蹙,长叹口气,道,“罢了。还 请南宫公子为我向若云兄妹带个话,我此后会迁居佛堂,长伴青灯,为过错悔过 终生。我不求饶恕,只求一应罪责,莫要迁怒无辜。” “若云兄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您比我更清楚。您又何必担心这些。” 白夫人微微一笑,唇角噙满讥嘲,“人都是会变的。我身边,不就有个最好 的例子么。” 她转过身,颇为落寞的往远处走去,走出两步,扭头略显胆怯道:“南宫公 子,兰儿的喜服,可以交给我来绣么?这十里八乡的绣娘,应该没人及得上我的 手艺。” 南宫星心下有些不忍,柔声道:“我会转达兰儿,她必定不会拒绝您的一番 好意。” “如此,那便多谢了。”白夫人欠了欠身,款款走远。 没有丫鬟随行,也不见有人迎接,她孤零零的寥落身影,就这样幽灵一样消 失在小路尽头。 与她这一番对话,南宫星心里倒是清楚了一件事。 白天雄应该已经知道,白天武夫妇其实都已平安无事,这消息甚至连他妻子 都不再隐瞒。若非如此,这妇人想必不会有勇气过来婉转示好。 往住处走去路上,护卫与巡视弟子都已换成了新来门人,难得碰见一个眼熟 面孔,南宫星把他截住一问,才知道有消息传来,山脚白嫂一家遭遇不测,山道 两旁发现来历不明的生人尸首,他们这些熟悉地势的弟子,全部接到白天雄严令, 分为两批轮流在庄外值守。 “安排了几日?”南宫星心知这是白天雄的手段,却不便言明,只有简单问 道。 “总要守个三五天,这些日子庄里庄外事情太多,人心惶惶,只能辛苦些了。” 看那弟子佩剑匆匆而去,南宫星暗道,白天雄已做好准备,看来明日,就是 最后一场好戏上演之时。 到了白若兰他们所在院落,雍素锦崔碧春一里一外同时守住两间屋子,见南 宫星过来,崔碧春原地略一欠身,雍素锦却面带微笑走近,低声道:“白若云和 白若麟两个谁也没带,就这么单独进屋了。刚开始谈,你要不要进去?” 南宫星沉吟道:“不必,你还过去守好,万一里面动静不对,及时示警。” “动静不对?”雍素锦讥笑道,“是指他们兄弟两个在里面搂搂抱抱不谈正 事么?” 南宫星一怔,马上无奈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也不知她幼年在那深宅大院里到底都见到了怎样的事,才连这种偏门玩笑也 能信口说出。 那边屋内只有两个男人对谈,南宫星还以为这边屋内自然就该热闹一些,不 料进去之后,却只有白若萍自己守着一桌小菜香粥,撑肘小憩。 听到门响,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忙给他让开位子,也不必他开口询问,便 一边挑亮灯光,一边娓娓道来。 原来白若麟和白若云一去那边,便说要谈至彻夜抵足而眠,宋秀涟嚷嚷着独 个过夜寂寥不安,硬把凝珠扯去另一间客房同卧,非说兄弟既然叙旧,妯娌自当 连心。 而白若兰带着哥哥见了母亲之后,见母亲心神倦怠彻底没了精神,便也服侍 着一并歇了,临近门前叮嘱白若萍,至少今夜暂且不要去生母那边,留在这里让 大家心安。 白若萍只有乖乖听命,顺便看着这些留给南宫星的饭菜,坐等于此。 “那你今晚在哪儿休息?”南宫星听罢,好奇问道,“是要在内院多开间客 房么?” 白若萍摇了摇头,指着屋里原本是给随行丫头备下的简陋床铺,道:“这里 挤挤,能睡下两个,姐姐额外拿了一台被褥,地上还能睡下两个。” 南宫星心知这里还得留他一个位置,不禁皱眉道:“你待字闺中,这样安排 ……不太妥当吧?” 白若萍一愣,跟着脸上腾地冒起一片红云,微微垂首道:“等……等大娘睡 安稳了,姐姐就出来换我进去,我……平日照顾娘亲久些,比姐姐熟练许多,由 我陪着大娘,姐姐也更安心。” 言下之意,出来和他们几个一起在这边屋里将就的,自然就是白若兰了。 哪知道白若兰这两日也是身心俱疲,在里面陪着母亲聊了一阵,竟真的沉沉 睡去,酣然入梦,白若萍轻手轻脚进去看了几次,她都没有半点要醒转的迹象。 眼见时辰已晚,明日还有正事,总不能真叫当家好手彻夜不眠,白若萍红着 脸踱了两圈,只得道:“南宫大哥,你……你先上床歇息吧。我等下……看看外 面两位姐姐进来打算如何休息再说。” 南宫星心知白若萍还未沾染过多少江湖气息,未婚女子与成年男人同居一室 在她心里保不准就是破了大防,他怎么也不能让她在此处为难。 “萍儿,你来休息吧。我和外面两位,还要商量轮值的事,如今危机四伏, 外面总不能无人看守。”南宫星长身而起,往门口走去,“你睡时靠里一些,给 那两人留好位子就是。” 既已出门,他也再没进去的打算,对他来说一晚冥思打坐与睡眠相差无几, 有他在院中值班,雍素锦和崔碧春能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日万一有场恶 战,底气也能多上三分。 雍素锦早就见识过他日夜不眠还有精力埋头苦干的本事,当即问也不问,拔 足便走,还不忘去外面提了一大壶热水过来,显然是打算好好款待一下劳累了一 天的双脚。 崔碧春倒是多问了几句,确认不需要出来接班后,便也进屋休息。 说是打算彻夜深谈,白若云与白若麟的房间灯火熄灭的却比隔壁还要早些, 反倒是凝珠与宋秀涟的小间客房,又多亮了将近一个时辰。 冥想之中气脉奔流,阴阳隔心遥相呼应,对南宫星来说,这一夜并不显得漫 长,即便要分出心神细听着周遭动静,时光也如弹指转瞬即逝。 不知不觉,平旦过半,东方苍穹已现出星点微光,南宫星吐出一口浊气,正 打算再行一个周天,却听房门一响,最外那间有人挑着灯笼走了出来,胧光半照, 映出白若萍略显困倦的秀婉面容。 她提着灯笼左右看了看,眉心微蹙,走到院中,轻声唤道:“南宫大哥。你 还在么?” 南宫星从树上翻身跳下,无声无息落在她身后,伸指轻轻点在她肩头,道: “自然在的。” 她身子一紧,倒并未惊叫出来,一听是他的嗓音,便松弛下来,扭身道: “我醒了,南宫大哥,时候还早,已不需要避嫌,你进去小睡片刻吧。” “你呢?” “我要去熬药,平日这个时辰也该去了,娘那边不能断了药汤。熬药的地方 有不少丫鬟都起的早,人多眼杂,不会有事的。”白若萍略施一福,轻声道, “屋里桌上我泡了一杯药茶,安神助眠,南宫大哥如不嫌弃,还请试试。” “多谢。” 白若萍莞尔一笑,道:“白家承您大恩,我哪里受的起这一谢。” 把她送到有护卫巡视之处,南宫星折返回来,进到屋中。 雍素锦也已起来,笑眯眯穿戴整齐,道:“我正要去替你,没想到还有更早 的。” “她起惯了,自然比你早些。”南宫星端起茶杯,里面香茗温正当口,显然 是提前晾下。 雍素锦笑道:“可不好说,惯起了的,不能困成那样。要我猜,她少说早起 了一个时辰。” 南宫星一怔,但并未答话,只因那温润清香的茶水,已喝入他的口中。 宁心静气,余味无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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