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百花谱】(0-3)作者:代达罗斯之针

送交者: 代达罗斯之针 [品衔R2☆] 于 2025-07-31 9:02 已读3833次 2赞 大字阅读 繁体
  【缭乱百花谱】

作者:代达罗斯之针 2025/7/31发表于:首发留园 字数:819

  话说鸿蒙未判之前,天地混沌如鸡子。及至盘古开天,阴阳分判,日月定位 ,五行运转,神魔各归其位。那时有一异宝,通体乌金,名曰「镇海神针」,后 世人称「金箍棒」;又有一灵蚌,蛰于无相之水,腹含玄珠,唤作「玉灵蚌」。 此二物,一刚一柔,一动一静,同生天地之初,俱是太上玄元开天辟地之遗物, 藏于灵山大雷音寺,列入佛界密宝,不得轻动。

  时至中劫末期,世风日下,天庭众神清修寡欲,唯那灵山佛门中,有一百零 八位罗汉,自谓功成名就,戒行无虞,便渐生懈怠之心。某一日,众罗汉于降龙 伏虎之殿中论道讲经,讲得口干舌燥,忽有一尊好食之辈——唤作笑面罗汉,叹 曰:

  「我等苦修千年,清汤寡水,今观那玉灵蚌滑腻晶莹,不知其中滋味如何?」

  众罗汉闻言,眼光俱是一闪,皆道:「此言有理!世间百味,若无亲尝,何 来超脱?不若开蚌一试,以断吾等凡心。」

  于是百八罗汉鼓噪纷纷,各施神通,要开那玉灵蚌。或使火焰刀,或使金刚 斧,或念伏魔咒,或催雷电符,谁知那蚌壳圆润坚滑,百宝无功。至晚间,众罗 汉疲惫不堪,正要作罢,忽有一位赤足罗汉道:

  「我记得宝库中有一件重器,名为金箍棒,可粗可细,刚猛无双,兴许可用 来撬开。」

  众人一听,拍掌称善,遂趁夜潜入密殿,偷出金箍棒。将棒头插入蚌缝之中 ,用力一撬,只听「咯吱」一声,那蚌似有微动。未料蚌中腻液忽然喷涌,如油 似胶,滑不可当,登时金箍棒一滑,连同玉灵蚌一道,腾空而起,冲破云宫宝阁 ,穿过三十三重天,坠入下界。

  诸天震动,四方皆惊。佛祖闻报,淡然一笑,拈花说道:

  「命中注定,此乃天地一劫。金箍棒为阳刚之极,玉蚌为阴柔之至,今落红 尘,化形为人,情缘将起,业果将结,正好磨炼我佛门弟子之性。」

  遂敕令百八罗汉下界,投胎转世,或为村姑,或为贵妇,或为孤女,各具风 姿,各怀情种,只待那金箍化作之人来与相逢,演一出爱恨缠绵、情劫人间之大 戏也。

  正是:

  灵蚌藏珠锁欲念,金棒撬缝动红尘。

  罗汉化女尝凡情,天命轮回劫数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   拖着不算沉的行李箱,易昌晟在车厢内踮着脚努力张望,寻找自己的铺位。 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坐卧铺列车,却注定是最难忘的一次。

  第一次,是一个月前,父母陪他一起到大学报到;第二次,是国庆长假,他 带着攒了一个月的脏衣服回家;如今,短短七天假期结束,他要返校了,行囊里 装着些许不安和更多生活费。军训了整整一个月,日复一日的操练,加上九月的 武汉依旧酷热如夏,他晒得又黑又瘦,瘦得让母亲心疼不已,便在他原本已经宽 裕的生活费上,又加了一大笔。

  他上车的时间略晚了些,一路穿过狭窄嘈杂的车厢走道,好不容易才找到自 己的下铺。铺位是空着的,但对面下铺却伸出一双腿,横在两铺中间的通道上, 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是一双白皙修长的腿,交叉伸直,脚正搭在他的床边。而那 女孩,则正靠在车壁上,全神贯注地读着一本书。

  他轻轻地摆摆手,想引起林芳注意。女孩似乎沉浸在书里,被吓了一跳似的 急忙收回腿,连声道歉。他低头一看,床下还有空隙,便俯身把行李箱斜着塞了 进去。正这时,车厢里「呲」地一声响,列车带着惯有的喘息缓缓启动,震颤间 驶入夜色。

  安顿下来后,他拿出手机给父母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们列车已经出发。短信 发完,他忽然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事可做。难怪火车站的报刊亭总 是把厚厚的《故事会》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在这无所事事的旅途中,一本书足 以填补漫长的时光。对面的女孩显然比他更有准备。他偷眼看去:林芳皮肤白皙 ,眼睛不大但清澈,鼻梁小巧笔直,嘴唇略厚而鲜红,一张脸透着几分英气。林 芳的齐肩短发顺直发亮,配上一件印花白T恤,显得干净利落。胸前两个不大的 小包微微隆起,林芳挺瘦的,也难怪不算丰满。他默默想着。

  林芳手中拿着的书是《许三观卖血记》。他那时还没听说过这本书。也许是 怕再伸腿引起误会,林芳盘腿坐着,交错的双腿把暗红的短裙撑起一道柔和的弧 线。车窗外,余晖如纱,一缕残阳正好透过玻璃照进裙摆之间的空隙,把那片区 域染上一层金黄。

  这时,两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走神。她们大概是中铺 的乘客,在对面的折叠椅上坐下聊天。女孩仍沉浸在书里,似乎不自觉地又把腿 伸了过来,就放在他旁边。林芳的脚背雪白,隐隐露出青色血管,脚趾修长小巧 ,自然微曲,指甲上涂着火红的指甲油,在落日余晖下宛如几簇跳动的火焰。

  光线慢慢退去,那火焰也随之沉寂,车厢渐渐昏暗。随着几声电流滋滋作响 ,白炽灯「啪」地亮起。他抬头望去,只见林芳眼睛泛红,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泪 。林芳擦了擦,抬眼正撞见他看着,顿时脸颊飞红,尴尬地解释:「这书挺感人 的。讲一个叫许三观的人卖血的故事。」

  他刚好带了纸巾,抽了一张递给林芳,顺口问:「你也是回学校的吧?」

  「不是啊,我出来做事好几年了,这次是回家。」林芳神色暗了些,望了一 眼窗外,又问:「你还是学生吧?」

  「嗯。」

  「难怪。」

  「你看起来也不大啊。」

  林芳摇摇头,「我十四岁就出来做事了。」

  「做什么工作?」

  「美容美发。你看我头发怎么样?」

  「挺好看的,是你自己剪的?」

  林芳轻轻一笑:「我们一般不给自己剪头发。」

  「也是。你头发真直。」

  「离子烫。最近挺流行的。」

  「我不知道……」

  「那你学什么专业?」

  「机械。」

  「修车的?」

  「也不清楚,刚开学嘛。」

  「那你比我小两岁。」

  「嗯。」

  「我叫林芳。」

  「我叫易昌晟。」

  「好名字,容易昌盛。」

  「不是那个」盛「,是上」日「下」成「的」晟「。」

  林芳捂嘴笑了笑:「嗯,晟……那祝你早日成功。」

  他不明白林芳笑什么,只觉得那笑真好看,像奶奶老家水井里映出的弯弯新 月。他不由也笑起来,轻轻点了点林芳的脚,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给脚涂 指甲油呢。」

  林芳脸一红,猛地缩回脚,却不小心露出一大截白皙的大腿。

  这时,上铺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接着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去个厕 所准备睡觉吧。」两个年轻女生爬下来,穿上鞋,沿着走廊往车尾走去。

  「我都不知道上面有人。」他挠挠头,有点尴尬。

  「她们和你一站上的,上车就上床,没动静了。」林芳扯了扯裙摆,脸依旧 红红的,像刚熟的桃子。

  「估计也无聊得只能睡觉了。你聪明,带本书来。」

  「当然了,这叫前瞻性。」

  「好看吗?」

  「好看。」

  「怎么好看?」

  「说不出,就是看着停不下来。」

  「借我看看?」

  「借你我看什么?」林芳笑着,捧起书来。

  「你脚放过来也没事。」

  林芳嗔笑着瞪了他一眼,慢慢又把脚伸直,重新搭在他铺上,说:「别碰啊 ,我怕痒。」

  不一会儿,两个上厕所的女生回来了,顺着梯子爬上铺位,又恢复了安静。

  「借我看看呗,好无聊啊。」他侧过头,小声说道。

  「不行,我正看到关键的地方。」林芳迟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过你 可以一起看。」

  火车上,对面的铺位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却常常像国界那样令人却步。 而现在,这条天堑似乎出现了一座桥。他并肩坐在林芳身边,把头凑过去看书。

  书中写到许三观一家人去吃一元七角的面条,只给大儿子一乐买了个烤红薯 。他一时间竟有些愕然,三十年过去了,如今他家门口的板面也不过一元五角, 真让人费解。

  林芳察觉到他看得有些吃力,便微微向他那边靠了靠,一只手松开,示意他 一起拿著书看。他接过书的一侧,左手托住,右臂随之挨了上去,感到一股细腻 温热的触感——林芳的肌肤贴在了他胳膊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小块 相接的皮肤上,直到林芳轻轻碰了碰,示意翻页,他才回过神来。

  林芳看书并不快,他呢,一大半心思倒是全在胳膊上哪一点肌肤相接上,再 抬头看看林芳脆白的腿,也不着急。不一会儿,书中写到许三观带着一乐去吃面 。他忽然看到林芳粉红的脸庞上滑下一滴泪。林芳看了他一眼,擦掉了眼泪,有 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笑,不由自主地又靠近了些,右手揽住林芳肩膀:「 靠近点看着方便。这书确实很感人。」

  林芳没有回应,只是和他继续并肩读下去。看到一乐站在房顶上喊「爹」, 他原以为林芳又会哭,可林芳只是撇了撇嘴。

  「怎么了?」他问。

  「这段写得有些重复,有点刻意了。」林芳语气平淡。

  「我觉得情绪上是有加强,有递进的。」他解释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说,之前写得含蓄内敛,这里就太直 白浅显了。」林芳略略蹙眉,那神情里透着几分英气。他一时看得呆了。

  「喂,翻页啊。」林芳提醒。

  「哦。」他赶紧回神。

  读到文革那段,林芳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他再次问。

  「写得不好,干巴巴的,没意思,估计是被删减了。」

  「这你都能看出来?」

  「嗯,文字是有感觉的。就像人,认识久了,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 」林芳认真地说。

  「你好厉害。」

  「你多看看书,也可以的。」

  「哦。」

  继续往下读到许三观和许玉兰互相揭发生活中的过错时,林芳又摇了摇头: 「哎,怎么可能有人会跟自己孩子说这些事呢。」

  「林芬芳,林大胖子。你叫林芳,我叫你林小胖子好不好?」

  「我胖吗?我胖吗?」林芳笑着放下书,伸手掐他肚子,随即忍不住笑出声 来。

  走道上的两个中年妇人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低声说着「快熄灯了 」,便结伴去了厕所。

  他侧头看林芳,低声道:「我也想像许三观一样——摸摸林胖子的腿。」

  林芳的脸色绯红,衬得小小的耳垂格外白皙,几丝鬓角散下的乱发轻轻摇曳 着,像某种摄人的舞蹈。林芳没说话,手上的力气渐渐小了,只是仍揪着他T恤 的。林芳也似乎失了力气,靠在他身上,轻轻昂起头眯着眼看他。他亲亲林芳的 脸,又亲亲林芳的柔软的嘴唇,左手揉捏着,感受着林芳光滑的大腿。林芳也开 始回应,彼此舌齿交缠。

  直到两个中年妇女闲聊着返回,他们才猛地分开,拿起书来。林芳看看他, 把一件薄外套披在他腿上。两个中年妇女爬上床,似乎也没什么动静了。他掀开 外套,才发现自己勃起的阴茎把短裤高高地撑起,而且最顶端一片水渍已经把浅 色的短裤染成黑色了。

  「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流氓。」林芳笑着在他耳边轻声说,热气吹得他发 痒,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蔓延开来。

  这时白炽灯熄灭,昏暗的走廊灯,给黑暗涂上一层暧昧的昏黄。

  他又吻上林芳,时而吸吮林芳俏皮的小舌头,时而用舌尖在林芳可爱的牙齿 上探索,林芳也热烈地回应着,似乎这唇齿间有着无穷的魅力等待探索。他的手 从领口滑下,轻轻插入林芳的胸罩。林芳的胸不大,乳头也是小小的,没摸上两 下,就硬硬的顶着他的掌心了。只是胸罩太紧,勒得他得手背发疼。

  林芳示意他拿出手,然后在后背上解开了胸罩,又左手一套,接着从右边袖 口拉出胸罩来。他直看得呆了,感觉像变魔术似地,可又哪管得了这么多,两只 手伸进T恤只是乱摸,嘴也在林芳的脖子上乱啄,直弄得林芳轻声娇喘。

  「让我摸摸好吗?」他问着,手抚在林芳的大腿上,从裙子下方轻轻滑了进 去。

  「嗯。」

  林芳轻轻的一声,不知是同意还是呻吟,林芳的手也搭在他的手上,却也无 力的不知是阻止还是鼓励。他的指尖在林芳双腿之间滑动着,那里有一个小小的 凹痕。随着指尖的动作,这里渐渐潮湿,林芳也更加意乱情迷起来。

  「让我抱抱你好吗?」他亲亲林芳的耳垂问。

  「嗯。」

  他起身扶林芳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又把林芳床上的被子散开盖在林芳的背包 上,接着回身躺在了林芳身旁,又拉过被子盖上。火车上的铺位很小,他们两个 紧紧的挤在一起,他费了些力气才脱下短裤和裤子,接着又抚摸着林芳的屁股, 轻轻向下扯林芳的内裤。林芳顺从地抬抬身子,让他把内裤脱了下来。

  他拉过林芳一条腿放在自己身上,硬邦邦的阴茎抵着林芳滑腻的阴部,轻轻 地摩擦移动,那里越来越泛滥出淫水。林芳的呼吸越来越火热而粗重,抱着他的 头不停地吻他。他伸手扶着沾湿地阳具,寻着那最温暖而的地方,对准,向前一 挺身子。不料林芳却一动,阳具在阴户上一滑,捅歪了。

  林芳在他耳边轻声说:「就,就这样好吗?在外面。」

  「怎么了?」

  「如果你带了套……」林芳轻声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从扔在床上的钱包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扁平小塑料包装 ,示意给林芳看,「有一个。」

  林芳轻咬嘴唇,一把扯搂过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就在这热吻中,摸索着打开包装戴好套子,接着翻身把林芳压在身下,把 阳具捅了进去。林芳的阴道很紧,开始只能进去一点龟头,他浅浅地就用那一点 龟头抽插着,很久才又能前进一些,好久才整根插进去。他只觉阳具被紧紧的裹 住,每次抽插都似乎要破开层层重峦叠嶂,好在林芳的水很多,很润滑,才让他 每次都能顺利的在这逼仄而温暖的小穴中进进出出。

  他控制抽插的节奏和火车运行同步,让轰隆隆的火车声盖住林芳忍不住的呻 吟。就这样,他抽插着,同时把玩着林芳的胸和屁股,而林芳则紧紧的抱着他的 背。

  不知过了多久,走道上传来乘务员巡视的脚步,他忙一插到底,紧紧搂住林 芳不敢动弹,这时林芳高潮了,阴道里一下下似海浪般的收缩着,让他也忍不住 的射了出来。乘务员走远了,他们才从高潮的余韵中恢复过来,穿好衣服,就这 么抱着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天边尚泛微白,火车尚未进站。车厢里陆陆续续有人起床,开始 洗漱、收拾。中铺的两个中年妇女在夜里什么时候下车的,他们并未察觉。上铺 的两个年轻女孩正下床,有一个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中仿佛 带着几分揣测,又什么也没说。

  他们早早醒了,林芳靠在他肩上,一起看书。阳光从远处的天边洒进来,淡 金色的光辉在林芳的脸上镀了一层温润的暖。他的右手轻轻搭在林芳白皙的膝盖 上,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昨夜暧昧的味道。

  列车广播响起,是终点站——汉口火车站。

  乘客们开始纷纷收拾行李,脚步声、碰撞声交织一片。林芳轻轻转头看着他 ,问:「一会儿你怎么走?」

  「坐公交。你呢?」

  「我转长途客车,还得三个小时才到家。」

  「那以后怎么联系你?」

  林芳低头笑了笑:「我家没有电话。我安顿下来,可能还会回武汉打工。你 在哪个学校?」

  朝阳从窗外洒入,林芳的笑容在晨光中灿烂得像一幅剪影,他看得有些出神 ,恍惚回答道:「武汉大学。」

  「那我找个离你近点的地方打工,好不好?」

  「好……好。」

  「等我找好地方再联系你吧,你有电话吗?」

  「有有,宿舍有固定电话,我自己也有手机。」

  林芳拿出一支笔,他忙把宿舍电话和手机号写在林芳的书扉页上。林芳犹豫 了一下,折起扉页,在折线处小心撕下,又折了几下,塞进了自己的钱包。

  「借你看。」林芳把书塞进他怀里,「要珍惜点,别弄坏了,而且要仔细看 撒。」

  火车停稳。他帮林芳把行李箱提下车,一直送到火车站对面的长途汽车站, 目送林芳拖着行李走进候车厅,登上车。

  车子发动前,林芳透过灰蒙蒙的车窗对他挥手告别,笑容似乎能穿透那玻璃 上积了尘土的斑驳痕迹。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身。直到车消失在站台尽头, 他才慢慢转身,拖着行李走向公交站。

  坐在公交车上,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太过美好 ?美好得不真实。他从包里抽出那本《许三观卖血记》,书页间还残留着林芳的 香气,而那撕下的一页,参差的边缘,就像命运留下的痕迹,又无比真实。

  车窗外,阳光正盛,2002年的天空清澈透亮,火热的阳光肆意洒落,把 天地都染成一片灼灼白芒。

  正是:

  一夜情深非偶然,人间处处亦同欢。

  缘起未尽休言散,桃花漫漫纷纷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2   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易昌晟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脑子里却始终回 响着早上醒来时林芳说的第一句话:

  「下次见面,你要好好给我交代,交代钱包里的那个套,是怎么回事。」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灼得发烫,像点燃了记忆深处某条被掩埋的引线 。思绪很快从今晨那点尚未散尽的余温滑落,倒退回几天前那个灰蒙的午后—— 那是国庆假期刚开始。

  叶婧文,是他高中的女朋友。两人认识是在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她从其他 班转来,正好坐在他前面一排。

  她中等身材,不算漂亮,但眉眼清秀,短发利落。说话时目光总是直视着人 ,那神情让他多少有点不自在。

  第一次和她说话,是她回头问他一道数学选择题。他讲了一遍,她没听懂。 他又讲了一遍,她还是迷迷糊糊,最后她叹了口气,说:

  「算了算了,我笨。不过还是谢谢你啊。」

  说完冲他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他却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之后她总来找他问问题,数学、语文、英语——哪怕讲了她经常听不懂,却 偏偏只找他。他也曾问过她为什么。

  「你讲得耐心。」她答。

  很快,两人恋爱了。他们住得不远,晚自习后他常送她回家;她则时不时给 他带些零食。

  高考那年,两人约好一起报考武汉的大学。他考得不错,进了武大;她则第 一志愿落榜,只能选择留在本地。那天他说没关系,他们可以异地。她点了点头 ,眼神依恋地看着他。

  那个暑假,两人约会了很多次。亲吻时气氛渐浓,他想进一步,她却总是轻 轻推开。

  「婚后才可以。」她说,「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等等。」

  他说他愿意等。

  可开学之后,一切慢慢变了。

  起初她每天晚上都会发短信、打电话。可渐渐地,联系变得稀疏。他发出去 的消息常常没回应,电话也总是不接。

  他打到她宿舍,她不是不在,就是声音低低地说:「宿舍太吵了,我回头再 跟你讲啊。」

  还不等他说什么,她就挂了电话。

  有时候她接了电话,语气却疲倦而不耐烦:

  「你能不能少打点电话?我压力很大,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

  「可是……你去哪儿了?晚上怎么不在寝室?」

  「你查我啊?」她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我在上晚自习。」

  可他知道,刚开学,各校都还在军训,哪来的晚自习?

  国庆前,他早早买好了车票。他要回去,亲口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沉默了许久,只发来一条短信:「你去订一个房见,我过去找你。」

  「真的?」

  「嗯。买避孕套,带过来。」

  他在超市里装作不经意地路过避孕套柜台好几次,才飞快地拿了一盒二十只 装的。结账时,他脸涨得通红,好在收银员只是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房开好了,他坐在床边,激动又忐忑。门铃响时,他几乎是跳起来跑去开门 。

  她站在门口,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表情淡淡的。她关上门,走进来, 腰胯轻轻扭动着,竟带着一股陌生却诱人的韵味。

  「婧文……」他轻声叫她。

  「你瘦了。」她微微一笑,语气客气。

  「嗯,武汉太热了。」

  「你脱衣服吧。」

  「啊?」

  她把包丢在椅子上,转过身,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开始替他脱衣服。他怔了 一下,却还是顺从地站着,任她一点一点褪去他的衣物。

  「不算小嘛。」她捏捏她的阳具,笑了一下。

  他有些呆住了,赤条条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也开始脱衣服了,脱掉宽大 的卫衣露出粉红的胸罩,又双手在背后解开,随手甩在椅子上。她的胸圆圆的像 两个大馒头,在重力的牵引下微微下垂,展现出一道柔美的曲线。她的乳晕不大 ,乳头更是像男人的乳头一样小小的。他注意到,她一侧的乳头已经在空调微冷 的空气吹拂下挺立变硬了,而另一侧的乳头仍是微微下陷,隐藏在乳肉中。

  她转过身去,脱掉了牛仔裤库。牛仔裤很紧,她脱得很费力,一点点的向下 褪着,直到忽然间这阻力似乎一下消失,她丰满的屁股挣脱束缚跳了出来。还没 等他看清,她飞快地脱去了内裤,抱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又昂首吻住了他。女 孩子特有香香的气味一下子就激发了他的本能,他感觉自己的阳具硬得不像身体 的一部分。

  她拉着他倒在床上,让他压在自己身上,叹了口气,轻轻说:「来吧。」

  他揉着她的乳房,它好软,又舔舔她的乳头,一个是硬硬的小颗粒,一个是 个小小的凹坑。他又去吻她,同时阳具在她胯间捅来捅去。他找不到地方,有点 急,想低头去看看,看那阳具的归宿在哪里。

  可她却抓着他不让他低头:「别看,好害羞。」

  她说着,伸手抓住他的阳具,拿他的龟头在那里轻轻摩擦起来。他只觉得一 股麻酥酥的感觉从阳具上蔓延全身,并且随着那摩擦越来越湿滑和用力,这酥麻 顺着脊背向上,直爬到头皮上。他忽然觉得会阴一阵阵发紧,一股爆炸般的快感 袭遍全身。

  「呀。」她被突如其来射了一手,不禁叫了出来。

  他低头一看,红硬的阳具仍是一跳一跳地,尿道口正向外面喷着什么。

  她有点嫌恶地在床单上擦擦手,从他包里翻出避孕套,取出了一个打开。这 时他已经停止射精了,她握着他的阳具一阵撸弄,很快它就又硬了起来。

  她给它带上避孕套,又拉着他趴在他身上,说:「来吧。」

  这次,她扶着他的阳具找到胯下一个细微的凹陷处。他感觉自己的阳具象被 什么莫名的引力吸引着似的,忍不住地向前挺去,慢慢挤进一道窄缝。那里暖烘 烘的,似乎有什么弄得他的阳具痒了起来,他忍不住就在那热滑的地方蹭起痒来 ,那里越蹭越热,越热越痒,也就越想去蹭。

  随着他的动作,她也渐渐软成了一团液体似地,在他的撞击下荡漾。他吻上 她时,她用力地吸着他的舌头,像担心自己会飞起来似地,手指抓紧了床单,她 不停呻吟着,「啊,啊。你好大啊。」

  她迎合他的撞击,双手抱住他的屁股,和着他抽插的节奏把他一下下拉向自 己。他的阳具是那么大,次次直撞她的花心,她本能地想要,想要更多。好在他 刚刚射过一次,这次相当的持久,不知疲倦的抽插,把她在迷离中,一次次送上 高潮。

  而他也终于在这新奇的快感下,忍不住加速,又加速,直到在啪啪的清脆水 声中,又一次射精。

  她大口喘息着,抱紧他,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背,阴部流出的淫水泛着白泡 ,流过屁眼,把酒店洁白的床单浸湿了一大片。

  高潮渐渐平复,他的阳具还没完全萎靡,仍插在她的阴道里。

  他轻轻直起身叫她:「婧文……」

  「我们分手吧。」

  「什么?」他惊得起身,阳具从阴道脱出,她轻哼了一声,咽了咽口水,说 :「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吗?现在给你了,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性格不合。」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等毕业之后嫁给我吗?」

  她皱皱眉,说:「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别说那么多了,给你了,你以后别缠着我。」她说完,看看他射精过后的 阳具。它有点软了,但还是很大。她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是有力气,你就接 着做,今天都随你。」

  他不记得那天又做了多少次。他一次次的射精,直到最后一次,感觉高潮了 ,可保险套中却空空如也,鸡巴也不似射精后的萎靡,而是半死不活勃起着,半 软不硬的似乎可以远的做下去。他也就那样一直做下去,抽插着,揉捏吸吮着她 的乳房,直到她的阴户水都干了,阳具深陷其中无法动弹。他用力把鸡巴抽出, 保险套一半卡在她的阴道里,一半从阴道口耷拉下来。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 逼看起来就像麦克阿瑟叼着烟斗的样子。

  她低头从阴道里扯出避孕套,避孕套被拉的长长的,最后弹出,发出「啪」 的一声脆响,像一个耳光。她利落地穿上衣服,从床头那盒避孕套里拿出一枚, 塞进他钱包里。

  「给你,以防万一吧。」

  她说完,朝他轻轻笑了笑,然后将盒子里剩下的避孕套倒进自己的背包,随 手把空盒扔进了垃圾桶,穿上鞋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关门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挽回的决绝:「以后别 再找我了。」

  他坐在床沿,身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空气里混杂着汗液与精液的气味,令 人烦闷。他低头望着散落在地板和床上的避孕套,心里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为 什么终于拥有了她,却是在告别的那一刻。

  第二天,他想办法联系到了高中同班的一个女同学赵晴晴。现在她也在叶婧 文所在的大学读书。

  赵晴晴提前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朝外张望。见他走近,她赶忙抬手挥 了挥,脸上露出久别重逢的欣喜。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扎成一个松松的低马尾,看起来干净而 温柔。一见到他,她就笑了笑,语气轻柔地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联系我了 。」

  「怎么会呢,都是老同学。」他回应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赵晴晴仔细打量着他,微微皱眉,有些吃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军训太热了,尤其是在武汉。这里可是中国有名的」四大火炉「之一。」

  「哎,你跑那么远去干嘛啊?留在本地多好,平时还能跟老同学多见见面。 」

  他笑了笑,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你吃什么?我请你。」

  「不用,不用。」他连忙摆手。

  「我请你啦。」她伸出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你多吃点 ,看你瘦的。」

  她替他点了餐,又把自己套餐里的一部分分给他吃。两人边吃边闲聊。赵晴 晴忽然凑近些,语气轻松地问:

  「听说武大有很多美女,真的假的?」

  「啊?」他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才道,「没注意过。」

  「那你们班呢?有没有女生喜欢你?」

  「应该没有吧。我们还在军训,基本没跟女生说过话。」

  「嗯。」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吸管搅动着杯中饮料,发出细小清脆的声 音。

  他侧头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那个……你知不知道叶婧 文最近怎么样了?」

  「她有个室友跟我在一个社团,她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可我也不知道该不 该和你说。」赵晴晴低头拨弄着盘子里的薯条,语气有些迟疑,「毕竟你们高中 时走得挺近的。」

  他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听着。

  「一开学就有个叫沈骁的学长追她,是系里篮球队的。」

  他喉结微动,声音低哑:「然后呢?」

  「后来就听说他们走得……就是……挺近的。」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她室友说她有几 次夜不归宿,也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去了哪儿。」

  听着这些,他神色慢慢沉了下来,眼神有些失焦。

  赵晴晴叹了口气,轻声问:「要不要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不用了。」他说,「她已经跟我分手了。」

  赵晴晴沉默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嗯,那你也别 太放在心上。」

  他们又随意聊了几句,一起把饭吃完。临走时,赵晴晴拿出一张餐巾纸,在 上面写下宿舍的电话号码,递给他。

  「你现在有我号码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找我。」她顿了顿,笑了 笑,又说了一句,「没什么事,也可以打电话找我聊天哦。」

  之后的几天他的情绪很低落,而且睾丸总是隐隐作痛,尿尿也尿不干净,无 论怎么挤尿,怎么甩动鸡巴,过了一会,就一股尿水流出来打湿裤子。他倒是不 太在意这个,另一件事更加困扰他,他总是梦到那个凹陷乳头,在梦里他想要把 它吸出来,可无论如何努力那个乳头仍是陷在肉里,像一只瞎了的眼在瞪着他。

  好在火车上的林芳让他忘了这些。回到学校之后,他不再梦到那只瞎乳头, 甚至连尿尿也干净利落了。

  正是:

  他人精液犹未干,再酬旧情一泄满。

  蓬门尽开任君扫,只为别离姻缘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   她怎么还不联系我呢?他心里念着。是不是弄丢了电话号码?不至于吧…… 可要真是那样,就糟了。

  窗外的风吹过梧桐树,叶片轻晃,阳光透过缝隙斑驳地洒在课桌上。他的手 指漫无目的地转着笔,眼神却已不在讲台前。他的思绪还停留在火车那节晃动的 车厢里,女孩白皙的后颈、指尖微颤的触感,以及那香艳的一幕。

  「喂。」耳边传来一声轻唤。

  他回过神,只见同桌女孩歪着头看着他,眼角含笑,一只手懒懒地拨着鬓边 长发,手指绕着一缕发梢轻轻旋转。她的眼睛漆黑,清亮得像初秋湖水,像一面 镜子一样映着他的身影。

  她叫苏瑾汐。

  他记得开学第一次班会时,就对她有种说不出的印象——她那天穿着一袭白 色连衣裙,裙摆柔软轻盈,仿佛随时会被风带走。她的长发如瀑,垂在肩头,一 张脸五官柔和,嘴唇丰润,鼻头微微有些圆润,增添了一丝少女的真实可爱。可 她的眼睛最特别,像湖水一样清澈,带着一点懵懂与无辜。

  「你发什么呆呢?」她笑着问,声音柔软,像湖水边吹来的风。

  「没什么。」他赶紧垂下眼,生怕自己刚才的神游太过明显。

  她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真是天津人啊?」

  「嗯。」他点头。

  「我前几天在图书馆翻了一本书,里面有介绍天津的风俗。你们那边有个什 么天津三绝?耳朵眼炸糕、狗不理包子、还有……」

  「还有十八街麻花。」他接口道,「不过说实话,狗不理的包子,我们本地 人基本不吃。」

  「真的吗?」她有些惊讶,「那你最喜欢哪个?」

  「炸糕吧,甜的,有馅儿。」他说着笑了笑,「就是容易烫到,吃的时候要 小心点。」

  她眼睛一亮,「听起来好像很好吃。」

  他们此刻正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那是几个班合上的大课,坐得远离老 师,像是小世界中的角落,可以放心地低声说话,不担心被点名,也不担心打扰 谁。他们靠着窗,阳光斜斜地洒进来,晃在课桌一角。

  「天津还有什么特别的吗?」苏瑾汐小声问,眼睛里透着真诚的好奇。

  「霍元甲知道吧?」他说,「就是精武门的那个,电影电视剧拍了好多。他 是天津人,在静海那边。」

  「哦——我好像看过李连杰演的那部!」她点点头,「我小时候看武侠小说 ,看得停不下来。你喜欢哪本?」

  「《倚天屠龙记》。」他毫不犹豫,「最喜欢小昭。」

  「哦——」她拉长了语调,「听你舍友说你还带了书来学校呢。」

  「嗯。」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电视剧也挺好看的,尤其是小昭唱的 那首《两两相望》。」

  「《两两相望》?」

  「对对,就是那段她在波斯船上唱的——」他正要说下去,苏瑾汐忽然侧身 ,靠近他一点,小声唱: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 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她的声音略带一点稚嫩,但清亮得像早晨第一口泉水,柔得像南方湖畔吹来 的风,那歌声在教室后排安静地飘起,周围的窸窣与低语仿佛都沉了下去。他恍 惚间觉得,若小昭真的存在,大概也该是这般音色——不是电视剧里那种成熟女 声,而是尚未涉世的少女,柔弱却执着,带着一点出尘的决然。

  她唱完最后一句,还看着他笑,「好听吗?」

  「……好听。」他真诚地点头。

  她一笑,转头望向窗外,脸颊有点红。

  下课铃响起,人潮从教室中缓缓散开。她边收拾东西边问:「你中午吃什么 ?」

  「还没想好。」他挠了挠头。

  「要不,一起去食堂看看?」

  「好啊。」

  「我操!你和班花聊得那叫一个火热啊!」寝室门一推开,逼哥就嚷了起来。

  「谁是班花?」

  「瑾汐啊,我的女神,你可不能跟我抢。」

  「逼哥」的外号来得并不复杂。他的口头禅是,「他就是个傻逼」。无论谁 在他周围提到哪个名人,他几乎不加犹豫地就是这个评价。奇特的是,评价之后 他还能头头是道地给出一整套逻辑推演,说得人半信半疑、哭笑不得。据他自夸 ,他从小就在家附近的图书馆混大,那间小图书馆里的书,他说没一本落下。

  易昌晟本来还想找他请教一下《许三观卖血记》。那本书他翻来覆去也没看 出什么门道,却又觉得也许能拿来和林芳聊聊。

  没想到,逼哥一张嘴又是熟悉那句:「余华?他就是个傻逼。那套」苦难美 学「,说到底就是把底层人的血泪,当成古典悲剧拿来卖钱。你看许三观,他像 不像卡夫卡笔下的囚徒?只能被动承受。我要问一句:这种对苦难的戏剧化处理 ,真是在揭露资本和权力的压迫,还是在不自觉地告诉读者,穷人本就该认命?」

  他顿了顿,继续说:「从思想性上看,这书连最基本的阶级批判都没碰,连 托马斯·潘恩那种」天赋人权「都不提。许三观可怜是可怜,但他从未觉醒,从 未反抗。他把卖血当命运,余华却替他抹上人性的光辉——这不是自我感动么? 文学层面也一样。余华的语言没问题,流畅,朴素,可那种平铺直叙加几笔煽情 ,不就是流行小品?没有托尔斯泰那样的心理剖析,也没有卡缪那种存在主义焦 虑。你要说这书感人,那也只是戳中了读者的同情心罢了,真正该反思的社会机 制,却在一次次情绪释放中被模糊了。」

  易昌晟听得直竖大拇指,心里嘀咕:这人,真他妈会装逼。

  「对了,」逼哥突然想起,「中午你表姐打了电话,留了个地址让你去找她。」

  他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时光造型。

  是一家美发店的名字。

  正是:

  风过秋梧影半移,水生微月照相思。

  深隐珠光藏百劫,只待潮情定风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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