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救你,我出轨的妻子(二十六-三十)

送交者: 大胡子小白羊 [☆★声望品衔8★☆] 于 2025-10-18 10:01 已读14201次 6赞 大字阅读 繁体
拿什么救你,我出轨的妻子(二十六)
作者:ebebeb      2025/10/18
发表于:新春满四合院(chunman4.com)

刊物在印制完成的当天我就看到了,妻子递给我的时候,还带着浓郁的油墨气息。 我故做认真的浏览了下那篇人物专题,然后对妻子的文笔大加赞叹。 至于宋啸,我一个字都没提,选择了刻意忽略。 妻子说我夸得言不由衷,一听就是虚伪敷衍。 我说那你来夸夸我,不用这么长的篇幅,有一页纸就行。 妻子说用不着一页纸,七个字就足够。 我好奇问哪七个字。 妻子脸上带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有一个好老公。” 我清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虽然简单了点,但好在评价准确,发自真心。” 那本杂志后来丢哪儿去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四处找了一圈,最后是在书房里找到了那本杂志。 杂志竖十六开大小,设计用心,印制精美。封面是黑沟电站全景特写,封底是黑沟电站摄影组照。 里面的栏目分为集团新闻、领导动态、本期专题、行业前沿、员工园地等项,我把重点放在本期专题的人物专访内容上,认认真真再看了一遍。 整篇内容介绍了宋啸从初入公司的一个技术员,逐渐成长为一名施工经理,然后是如何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解决了一个个难度,又是如何虚心好学,团结同事……总之,按照人物报道的常见套路,把宋啸塑造为无私奉献、敬业爱岗的先进典型。 就事论事,如果非要挑毛病,褒扬溢美稍显过度或许勉强能算一条,但这也是这类文章的通病,不能过于吹毛求疵。

看完之后,并没有找到明显的可疑之处,难道真是我多心了,小林那句话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我的心里充满疑惑,再次从头翻阅杂志,逐页细览。 这一看还真有发现,除了本期专题里的人物专访,整本杂志中还有两处出现了宋啸。 一处是封二黑沟电站落成仪式报道,里面有一照合影,宋啸出现在第二排的左侧,但是并没有妻子的身影。 另一处出现在员工园地栏目,里面刊登的是员工来稿,内容大多是散文诗歌、摄影书法,妻子也曾在上面发表过几篇生活感悟的小文章。 这期发表了署名宋啸的一首诗。 《浇筑的银河》 我核对混凝土的配合比 像校对遗落的星辰 每一粒沙都藏着 不可复制的年轻

在晨光里浇筑地基 流动的灰浆漫过 地质年谱的断层 凝固成与你相隔的 古生代岩层

夜巡时塔吊的探照灯 突然亮成你眼里的星漩 整个基坑盛满 正在结晶的银河系

我怀抱图纸穿过 变电站的沉睡磁场 在钢筋间隙接住 你目光里持续运行的 带电的春季

这首诗写得像模像样,看不出来一个工地上的施工经理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雅致。 你可以说这是一名施工经理创作的一首浪漫诗歌,用诗意的文字表达工地上的各种元素,也可以把它看成一首思念的情诗。 我当然更倾向于后者,或许,这就是小林给我的暗示。 可是,如果拿着这首诗去质问妻子,肯定会自找没趣。她大可以说诗里所写不过是一种修辞手法,用来寄托作者在工作中萌发的浪漫情怀,根本不是我捕风捉影的所谓思念表达。 所以,这首诗算不上直接的证据,充其量只能当成两人之间存在暗通款曲的某种嫌疑。 我在灯光下皱紧眉头,刚刚平静下来没几天的内心里再起波澜。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林谁都没有跟妻子提起昨晚的事。 妻子看我精神状态有点差,问我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吃完早餐再睡一会儿,她和小林打车去公司。 我说周一事情比较多,又问她们昨晚睡得怎么样,妻子说躺下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小林悄悄看了我一眼。 送她们俩上班后,我到公司给小林发了条短信,约她晚上见面。 几分钟后,小林回复说改天,理由是昨晚喝醉没回家,今天不好再不回去,毕竟她现在和公婆住在一起。 一天后,我再次约小林,她说婆家今晚来客人,晚上要回去帮忙招待。 过了两天,我又一次约她,这次的借口是已经和小何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 我知道她在故意躲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找个时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过了很久,小林回复:“姐夫,你在说什么呀?” 我不再理她,转而给小何打去电话,类似几天没见的好友想起来问候一下,简单寒喧了两句,邀请他周末有空来家里喝茶。 挂断电话没过多久,小林打来电话:“姐夫,我老公问你们这周末有没有空,想请你和茹姐来我们家吃饭。” 我告诉她:“实在不巧,我这个周末已经约了人要谈些事情,替我向小何说声谢谢,以后有机会再去你家做客。” 小林沉默了下,问我:“姐夫周末和人约在哪里谈事情。” 我跟她说了一个地址,她哦了一声,说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周五晚上,和妻子激情过后,我随口提了一句明天上午要去公司加班。 每个月到了报税日期,公司总会忙一些,妻子也很清楚。 她问我加班到几点,我说大概下午两三点,她说加完班给她打电话,下午陪她去逛街,我说好。 周六上午我一早到了公司,刚泡好茶,门铃就响了,穿着高跟鞋连衣裙的小林袅袅婷婷站在外面。 我开门请她进来,上下打量了两眼。 “怎么了,我这身穿的有问题吗?” “挺好,从来没见你穿得这么淑女过。” “嘻嘻,原来姐夫喜欢淑女风格呀。” “谈不上,只是习惯了你平时的样子,突然之间改变风格,多少会觉得有点不一样。” “是不是?嘻嘻嘻,这是为了来见姐夫,特意打扮的。” 我领她走进我的办公室,从她的身上传来一股很好闻的高档香水味道。 “坐吧,刚泡的普洱,喝得惯不?” “可以,我对喝茶不讲究。” 小林抚裙款款坐下,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我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然后平静地看着她。

小林的视线在我和妻子的那张合影上面停留了片刻,随后收回视线,冲我微微笑了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开门见山问道:“跟我说说吧,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黄茹和宋啸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小林的手抖了下,双眸低垂轻轻放下茶杯,手指醮着茶水在桌上随意划着圆圈,一幅斟酌思量的神情。 我默默看着她,一言不发。 良久,她抬头看向我,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我淡淡道:“可以说了吗?” “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小林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和她平时阳光开朗的气质大相径庭。 “什么条件。”我平静看着她。 小林转头看了眼门口方向,然后回眸凝视着我,脸色微红:“和我做一次爱。” 我皱起眉:“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小林收起笑容,做了美甲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杯沿,“我来之前已经和小何打过招呼了,他没意见。” “我有意见。”我克制着心里的情绪,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道。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很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小林没有理会我语气里流露出来的冷意,自顾自说道,“你的成熟稳重,你的为人处事,还有你对茹姐的点点滴滴,都非常吻合我对未来丈夫的想象,可惜,遇见你太晚。知道吗,我经常把你当成幻想对象,原本我以为自己最多也就只能这样了,但是没有想到,机会忽然就出现了,让我可以把幻想变成现实,圆了两年多以来深藏在心底的梦想。” 小林站起身走过来,侧身坐在我的腿上,两条胳膊搭在我的脖子两边,鲜红欲滴的双唇凑近我耳边,用充满了无尽诱惑的魔女一般的低声呢喃说道:“跟我做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做完我把什么都告诉你,好吗?”

(二十七)

我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一般人,能力一般,智商一般,背景一般。 靠着几分冲劲和狠劲,以及狗屎运,在竞争激烈的南城打下了一片小小的领地,在一日三餐得到满足的基础上,能够享受到稍微比普通人好那么一丢丢的物质生活,但是离那些真正的富豪还差得很远很远。 在我近四十年的人生中,尤其是近十年的创业生涯,让我领悟到几条人生真理。 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交换的结果,交换的代价和成本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青春和健康,还可以是灵魂。 二、我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不是天纵其人,也不是花样美男,我能够获得别人尊敬的唯一方式,是赚钱的能力和花钱的勇气。 三、这个社会的本质是残酷的弱肉强食,尤其对于男性更是如此,男性为了地位、金钱、名誉、女人而竞争,男人为了竞争成功可以不择目标和手段,失去了竞争意识和勇气的男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失败。 四、…… 我还可以例举出很多条,都是来自于社会打拼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如果不想那么啰嗦,可以浓缩为两点:认清自己,识破诱惑。

当你走在大街上,有人忽然在你前面从地上捡起一包现金的时候; 当你走进商场,漂亮的导购小姐迎上来告诉你现在有免费抽奖节目的时候; 当你接到电话,对方热情洋溢的告诉你中了大奖的时候; 当你…… 社会很简单,人心很复杂,吃亏上当不要怨别人太坏,只能怪自己太愚蠢。 所以,当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坐在你大腿上深情款款的说,她喜欢了你很久,想要和你来上一次刺激愉悦的肉体关系,然后还不需要你负责,你会怎么想?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一个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的、严重侮辱我智商的——陷阱。

我笑了。 小林的脸庞近在咫尺,我可以看清她明亮双眸里面,虹膜中央那个深邃的圆孔,它的颜色是一种极致的漆黑,但这种黑并非死寂,反而像湿润的黑曜石,带着一丝微弱的光泽,仿佛能吸收并吞没所有映入其中的光线和影像。 我的笑容出现的突兀而诡异,小林愣了一下,脸上的媚惑表情仿佛被瞬间冻住。 她很聪明,从我冰冷的笑容里,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直起身躯想要从我腿上离开,却被我的手臂箍住了腰肢动弹不得。 我另一只手握住了她胸前的丰满,好整以瑕的缓慢揉捏,力度不大不小。

“嗯……你干嘛!”小林开始挣扎,一边抓住胸脯上的那只手腕往下拉,一边去掰揽住她腰肢的手臂。 她的力量本来就小,而且愚蠢到分成两路去抵抗,自然无法对我产生丝毫撼动。 “你不是要和我做爱吗?”我脸上带着微笑,笑容却没有任何温度,“前面不来点前戏酝酿下情绪么,总不能马上就进入主题吧。” 嘴里说着,手上的力度开始加大。 小林秀眉皱起,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不要!” “不要?怎么现在又说不要了。你不是暗恋我吗,不是想和我做一次吗?我可以满足你,你想用什么姿势,观音坐莲?还是后入?老汉推车怎么样,要不,我们去窗户那里,对着外面大街更加刺激!” “不要,求求你,放开我……” “放开你?难道你喜欢这样的调情方式?欲迎还拒?” 我变本加厉,右手突然插进她双腿之间,按在她的阴密柔软处,用力挤压摩擦。 “不要!求求你,不要!”小林无力的挣扎着,脸上痛苦之色愈浓,眼里带出泪花。 “嗯,是不是我太过粗暴了?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方式。那我换成温柔的,对了,我们应该先接吻。” 我把手从她双腿之间抽出来,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按向我。 “不要……不要……呜呜呜 ……” 小林泪流满面,僵直的身体徒劳地抵抗着向我接近。 我的嘴唇触碰上了她的嘴唇,柔嫩微凉,咸湿的泪水在舌尖化开。 在嘴唇触及的那一刻,小林浑身的力气陡然卸掉,身体瘫软趴在我的胸膛放声痛哭:“不要……呜呜呜……不要……”

我停下来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有出声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哭声渐低,由伤心痛哭变成肩膀耸动的抽泣。 “你想当内刊主编?”我的语气异常平静。 抽泣停止,怀里的身体骤然僵硬,随后再次变得柔软。 “黄茹很喜欢你,在我面前夸过你很多次,你们编辑部一共五个人,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她原本打算自己当上主编后,推荐你接替她的副主编位置。” 说完这句以后,我拍了拍小林,她自觉的起身站起来,坐回原位,抽出纸巾擦拭脸上泪水。 “我是正经的985大学中文本科毕业,杂志里面的内容,起码有一半都是我写的,包括茹姐最近写的这期专题,也经过了我的润色修改。” 小林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时不时的抽噎,手里的纸巾已经湿成一团. “小何家里一直想让我辞职,乖乖在家里做一个全职太太,我不愿意,我想尽量爬上更高的位置,想多挣点钱存下来,把他们给的彩礼还了,然后和小何离婚,重新再找一个正常的男人。 论能力,我不觉得茹姐强过我,老实说,她写的东西水平真的很一般,但是她有一个帮她打点好一切的老公,这点我永远比不上她。 我公公虽然认识企宣部的高总,但他不阻碍我去争取就已经算好的了,更别提让他帮忙疏通关系。 我也知道茹姐对我很好,原本我只想好好辅助她,当一个称职本分的好下属。可是,这次去甘省出差,当我发现一些事情以后,我对她的看法就产生了变化,同时也为你感到不值。” “所以,你就想通过揭露她和宋啸的事情来破坏她的升职计划,同时勾引我,让她的资源变成你的助力。”我神情漠然的接过话说道。 小林摇了摇头,神色凄楚:“我原来没有想过要勾引你,我确实很喜欢你没错,但这份喜欢也有敬重的成分在里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冒着被你看轻的风险来勾引你的。” “什么是迫不得已。” “按照正常情况,空缺下来的主编岗位如果是从内部选拔的话,应该采取竞聘上岗的方式,但是前天发下通知,说是这次将采取企宣部提名,人力资源部面谈筛选的方式来直接任命,这样的话,我想在学历和笔试上压过茹姐的计划就将全盘落空,最终是否胜出,完全靠人际关系。即便小何愿意说服他爸出面帮我争取到企宣部提名,但想通过人力资源部的面谈筛选也没有可能,因为我知道你……你和人力资源部的谢总关系很好,而且我怀疑这次的竞岗安排就是为了茹姐量身定制的……” 小林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沉默良久,开口问道:“黄茹这次出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林抬头怯怯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眉头微皱,语气流露出几分不耐烦:“说你知道的。” 小林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们三人到甘省的第一天,就和宋啸认识了。那天他刚好回金城办事,领导安排他顺便去机场接我们去工地,对了,当时他开的就是后来发生车祸的那辆越野车。” 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手在桌下握紧成拳。 小林所说和妻子所说的与宋啸结识过程完全不同,很明显,妻子说谎了。 “当时,茹姐坐在副驾,我和小郑坐在后排。刚开始大家互相做自我介绍,当听说宋啸是从清华本科毕业的以后,茹姐当即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从高考分数到学校生活,问了很多问题,宋啸几乎有问必答,态度非常和善,路上我和小郑在后排都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他们一直在聊,八九个小时几乎没停过。 到了工地以后,宋啸主动帮我们办理入住和饭卡,还开车带我们游览了整个工地。从那以后,每当遇到需要帮助的时候,茹姐第一时间就想到宋啸,他们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多。 等到后来开始选优秀员工专题人物,大多数工地领导都推荐了宋啸,茹姐当时很高兴,给我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因为宋啸太忙抽不出专访时间,于是茹姐提议由她来跟踪采访,让我和小郑去采访其他人。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很少和我们一起吃饭了,而且经常回来的很晚,都是赶在你们晚上通话之前才赶回来。 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以为她在利用下班后的空隙时间对宋啸进行采访,有几次看到她晚饭后坐上宋啸的车去了工地,当时我还很佩服她的敬业精神。 直到有一次,我出门去上洗手间,刚好看见宋啸开车送茹姐回来,车就停在楼下,茹姐要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宋啸抓住她的手放到嘴上亲了一下,茹姐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着拍了他一下,表情就像是情侣之间打情骂俏……” 说到这里,小林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眼神一定很可怕,否则,小林也不会吓得脸色苍白,着急为自己辩解:“孟……孟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继续。”

(二十八)

“后来……”小林可能是真的怕了我,两只手神经质般用力绞着手指,嗓音都在发颤:“后来她就上楼了,表现的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晚上依然和你聊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对她的观感就变了,觉得她真会演戏,尤其是和你打电话的时候,装出来的那种恩爱甜蜜的样子让我觉得非常恶心。” 我微微皱了下眉,虽然心里正在为妻子可能的欺骗而愤怒,但听到小林说她恶心的时候,还是会产生本能的反感。 “她跟你通完电话以后,我们两个聊天,我找了个由头问她怎么看宋啸这个人,记得她当时一脸崇拜的说,宋啸非常聪明,非常有才华,而且身上有种非常独特的诗人一般的浪漫气质。我和她做了两年多的同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一个男人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说到这里,小林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一触即收,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此时,我的情绪已经从震惊和愤怒中平静下来,但是心里的寒冷却像海水里的死亡冰瀑,快速向全身每一处角落蔓延。 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小林默了默,继续说道:“听了她对宋啸的评价,我开玩笑的问,如果拿宋啸和姐夫比,谁更优秀?她思索了一会儿,说宋啸和你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不太好拿来直接做比较。我紧接着又问她,如果现在还是单身状态,遇到宋啸和姐夫同时追你,你会选谁?” 小林停下来卖了个关子,眼睛下意识又在偷瞄我的反应。 我面无表情问道:“她怎么说的。” “她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说完这句话她就去洗澡了,这个话题就没有继续聊下去。那天以后,我就开始留意观察她,好几次发现她和宋啸对视的时候会心一笑,让人有一种他们彼此之间非常有默契的感觉。不过,除此以外我没有发现他们有过亲密接触,有人在的时候他们会刻意保持适当距离,而且说话也很有分寸。 哦,对了,在车祸发生的前一天,她回来的时候心情似乎很好,手里还拿着一个用旧报纸包起来的圆盘状东西,我随口问了一句拿的什么,她说是路边随便捡的一块石头,拿回去当做来过这里的纪念,我直觉她在让撒谎,因为一块普通的石头不可能被珍而重之的锁进了行李箱,所以我怀疑,应该是宋啸送她的礼物。”

妻子确实有一个习惯,每次出差总会买一两件具有当地特色的东西摆在家里,但是,小林说的这块石头我没有看到。 我又想起来,从金城回来的那天,妻子收拾自己行李箱的时候拒绝我的帮忙。 所以,那块有可能是宋啸送她的石头被藏在哪里了呢? “我知道的就这些,车祸发生以后的事情,小郑都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小林低着头,一副静侯我发落的表情。 “救出他们的时候,你在不在现场?” “不在,小郑去了,我没去,当时挺晚了,工地领导让我在宿舍留守,不许我去。” “那天晚上,黄茹几点钟回的宿舍。” “半夜一点左右,她被救出来以后,先被送到工地医疗站做了检查,确认没有受伤才让她回的宿舍。” “她当时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当时非常的累,回来连澡都没有洗就睡了,我也不好打扰。” “第二天呢?第二天她有没有说什么。” “我出于好奇问了下她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她说事发突然,具体是怎么回事自己也不清楚。” “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事故发生后的那两天,她的情绪非常低落,话也变得很少,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她跟工地领导打了声招呼,然后让小郑开车送她去了金城医院。” “你之前说看到宋啸送黄茹回去的时候发生过身体接触,还说他们之间有不正常的眼神交流,这些小郑知道吗?” “我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说过。”似乎怕我不相信,小林连忙又补充道:“我和他就是同事加炮友的关系,谈不上什么感情,私下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做爱不会聊其他。”

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她神情不安的低着头,绞在一起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指节发白。 “过来。” 小林抬起头,惊疑的看向我。 我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小林眼睛里浮现水雾,咬了咬嘴唇,站起来走到我身旁。 我牵住她的手,拉她坐在我腿上,一手环搂,一手将她的脸按在我的胸膛上。 小林的身体因为紧张有些微微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裙角。 “你嫁给小何的时候是不是处女?” 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小林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的第一次是交给了小郑?” 小林摇头:“小何用工具破的。”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沉默了很久,可能是见我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小林僵硬的身躯慢慢软了下来,老老实实趴在我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小何娶你花了多少彩礼?” “现金80万,五金花了20万。” “你现在每个月工资多少?” “平均下来1万5左右。” 默了默,我又问道:“你真的喜欢我?” 小林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嗯。” 停顿片刻,我平静说道:“以后不要再和小郑上床。” “嗯。” “回去告诉小何,改天我请你们两个吃饭。” “好。” 小林乖巧答应,抬起手放在我的心口。 我不再说话,揽着怀里柔软的身躯,任凭思绪自由发散。 房间里非常安静,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儿,小林抬起头,在我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用手抚摸着我布满泪水的脸,声音无比温柔:“哥,你别太伤心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我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你真的很优秀,不会缺女人喜欢,我在老家有一个表妹,长得比她还要漂亮,而且还是学舞蹈的,身材特别棒,你要是有兴趣,改天我叫她过来跟你认识一下。” 我的手挡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她伸出舌头舔我的手,把一根手指含进嘴里吮吸。 我的手指在她嘴里搅动,拨逗玩弄她的舌头,她的气息开始渐渐变粗,一只手从衣扣间隙伸进去挑逗我的乳头。 我从她嘴里抽出手指,在她裙子上擦了擦口水:“起来吧,你该走了。” 小林赖在我的怀里没动,声音轻得像小猫:“让我陪陪你吧,你如果想发泄,我也可以帮你,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 “改天,我现在没心情,想一个人静静。” 我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起来。 小林直起身,双手捧住我的脸,深情凝视着我的眼睛,柔声道:“那你好好的,别太伤心。想要我陪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就算是深更半夜都没问题。” “好的,谢谢。” 其实,我此刻很想有人陪在身边,并不想让小林离开,但是我害怕留她在这里,我很有可能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来。 小林确实喜欢我,这一点已经基本能够确认无疑,这从之前我粗暴对她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眼泪里不仅仅是害怕,还有喜欢的那个人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所产生的失望和内心某种美好的破灭。 而当看到我流泪时,她立刻放下自尊,想用自己的身体供我发泄愤怒和痛苦,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所以,看在她对我有几分真心的份上,我不忍心去伤害她,也不再去计较她的小心思。

小林离开后,我独自静坐在办公室里,花了很长时间才让翻涌的情绪平静下来,混乱的大脑得以渐渐冷静。 小林所说的内容应该至少有一大半是真的,这样一来,妻子就对我撒了谎。 我不能忍受妻子对我撒谎,她为了隐瞒事实对我撒谎,这是最让我感到心痛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我和妻子彼此深爱对方,相互之间有着充分的信任,内心全部向对方敞开,不存在任何的封闭角落,但是今天听到的消息却让这一切瞬间成为笑话。 在社会打拼多年,经历过很多次出于利益之争的欺骗甚至是背叛,对此我都能坦然面对、淡然处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妻子会欺骗我,她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设防的人啊。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认识妻子四年以来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来公司面试的时候忐忑不安的样子,想起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一脸害羞的表情,想起陪她去医院打胎的时候,她指甲掐进皮肤抓紧我的手,想起手术做完后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想起我们去领结婚证的时候她开心的样子,想起我们搬到大平层她一脸兴奋的在各个房间跑来跑去,想起她趴在我的怀里商量以后要生几个孩子,要男孩还是女孩…… 手机传来轻扬的音乐和弦来电铃声,我随手在脸上一抹,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电话是妻子打来的,我清了清喉咙,按下接通。 “喂。” “老公,你加完班了吗?” “嗯,差不多了。” “那我们等会儿在万象城碰头吧,我换件衣服,大概十分钟以后出发。” “要我回去接你吗?” “不用,我等下叫辆网约车,对了,你的声音怎么听着怪怪的?” “咳,可能是空调开得太低,鼻子有点塞。” “你开那么低干嘛,小心吹感冒了。” “嗯,一会儿去调高。” “还调什么呀,你现在该出发啦,你离得比我远,等下要是我到了你还没到,哼,你就等着吧!” “好,我等下就出发。” “那一会儿见,老公拜拜。”

(二十九)

挂断电话后,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无光、脸色灰暗,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没出息,操!” 我暗骂一声,使劲搓揉了一下脸,待放下手再看镜中的我,眼神里已经重现平日的冷静和果决。 回到办公室,我给金城的小丁微信转帐了一万块钱,然后拨通电话打了过去。 “喂,孟哥,你刚给我转这笔钱什么意思?” “帮我一个忙。” “你有事尽管吩咐就行了,还转什么钱啊。” “一码归一码,平时你要干活挣钱养家,不能让你耽误挣钱白白帮我做事。” “嗨,咱都是朋友,这么见外干啥咧,再说啥事也用不着这么多钱啊。” “你要嫌多,可以分出一点给那两个护工,分多少你自己掌握。” “还是跟宋啸有关?” “对,你找机会趁他晚上睡着的时候,查下他手机里的通话纪录和微信聊天纪录,看有没有我需要的内容。” “你要的急不急?因为拿到手机很简单,关键是要拿到屏幕解锁密码,这个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不是特别急,尽快吧。” “行咧,这事交给我了,我尽快给你消息。” “谢了。”

打完电话,我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坐电梯下楼。 周末,商场里很多人,性感漂亮的年轻美女比比皆是,妻子是其中非常显眼的一位。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点缀碎星的露肩修身包臀连衣裙,裙摆比较高,再加上脚上的Jimmy Choo六公分黑色尖头细高跟鞋,显得穿着薄透肉色丝袜的两条腿更显修长。 从她身边路过的人,不单是男的会投以关注目光,就连女的也会多看两眼。 我从地下停车场上来,远远看到她亭亭玉立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忽然有种熟悉中透出陌生的奇怪感觉。 “老婆。” 妻子闻声回头,脸上露出笑容,佯嗔道:“迟到5分钟,你说怎么办。” 我微笑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算了,看在你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谢谢老婆宽宏大量。” “现在换季,我没衣服穿了,先去那家看看有没有新出的款式。” 妻子的专属衣帽间超过30个平方,里面的衣服多到可以拿去开一家服装店,现在居然说没衣服穿了,正吻合了那句至理名言: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 在能力范围内,我对妻子的物质需求基本都能满足,只要她喜欢,我从不考虑值不值或贵不贵的问题。 妻子挎上我的胳膊,走向一家品牌服装店,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凑近我身上到处闻了闻。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糟糕。 “你身上好香呀,哪儿来的?” “有吗?” “有,很好闻的香水味,好像是迪奥的真我款香水。” “你鼻子还挺灵,应该是刚才上来的时候,电梯里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 “她站在你旁边?” “嗯,电梯里人很多,挺挤的。” “难怪,我说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香,还以为你上午去跟哪个女人约会去了。” “我倒是想,身体要跟得上才行,这几天都快被你榨干了,我哪有精力和余粮去招三惹四?” “你要死呀,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让人听到会怎么看我?” 妻子俏脸微红,嗔怪的白了我一眼,危险就此安然度过。 我心里暗道好险,幸亏自己心理足够强大,危机关头面不改色的发挥出急智,要不然就麻烦了,一旦引起她的怀疑,再找借口就晚了,有嘴说不清。 转念又想,这也是我对妻子的第一次欺骗,以前即便是应酬客户需要去KTV夜总会等场所叫小姐做陪,我都会提前向老婆报备,从来没有隐瞒欺骗过。 一种复杂的怅然情绪在心头悄然升起,我偏头看向妻子,心里想,她对我撒谎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感到过愧疚和不安? 大多数男人都视陪老婆或女朋友逛商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差事,走路辛苦倒还罢了,主要是女人挑选货品的时候纠结来纠结去,一会儿满意一会儿又觉得不行,往往会令陪伴的男人备感头痛。 在这方面,我的表现算是非常不错,得到了妻子的高度认可。 我陪她逛街不但从不嫌累,而且会非常认真的提供意见,从款式做工、颜色搭配等方面说得头头是道,所以她很爱拉着我一起逛街,也因此结婚以前认识的几个闺蜜渐行渐远,有的甚至很久没有联系了。 而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我想在她的世界里占据最大的领地,让她依赖我,离不开我。 但是今天,虽然我努力表现出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状态,可还是让妻子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老公,怎么了,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 既然她主动帮我找到了借口,那我自然不用在另外编造理由,于是故意做出笑容勉强的表情,说道:“没事,就是有家公司涉及到偷税漏税,税务局要求我们公司协助调查。” “事情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公司?” “也说不上特别严重,无非是找人打点下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你要有事就跟我说,逛街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 妻子语气真诚,能够感觉到她说的这句话确实发自内心。 我心里一暖,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没事的。” 妻子双手抱住我,柔声说道:“没事最好,反正你要有事的话,最好告诉我,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可以听你倾诉烦恼。” 我的心情一时间极其复杂,有感动,有愧疚,还有自我怀疑以及很多说不清楚的各种情绪。 我在心里说服自己:“老婆她还是爱我的,就算她欺骗了我,也是因为怕我生气,而且她和宋啸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也已经答应不再追究此事,我不该听别人说点什么就方寸大乱,这样会让老婆对我失望的,我不能让她失望,只要她和宋啸没有继续保持联系,我就不该再去怀疑她,毕竟我们是夫妻,而夫妻之间最重要的莫过于信任。” 我似乎成功说服了自己,即便看上去有点像是自我催眠,最起码效果立竿见影,我的心情马上变得开朗起来,不再被阴云所笼罩。 接下来,我开始认真给妻子当起了购物参谋,就和从前一样。我们逛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甜蜜恩爱的模样引来了导购小姐们羡慕的眼神。

回到家,妻子直呼穿高跟鞋走得脚疼,我给她端来热水泡脚按摩。 妻子的脚长得非常秀气可爱,瓷白的肌肤下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脚趾甲涂成了性感的红色,捧在手里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我情不自禁抬起来亲了一下她的脚背。 “我的脚好看吗?”坐在沙发上的妻子眼波迷离的看着我,嘴角勾起明显挑逗的笑意。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很喜欢女人的脚?” 我心里微动,脸上不动声色:“应该是吧,都说脚是女人的第二性器官,所以古代才会强迫女人缠脚。” “我听说有一种叫恋足癖的变态男人,喜欢舔女人的脚,还喜欢让女人用脚帮他打飞机。” “没错,确实有这样的男人,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抬起头看向妻子,笑着问。 我和妻子在性方面的默契度很高,平时不但会尝试很多姿势甚至玩具,也会经常讨论一些和性有关的话题,所以这样的对话并不突兀。 但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脑海里似乎存在着一个强力磁场,让我的想法朝某种可能的猜疑发生偏转。 我知道,上午播下的怀疑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如果任由其生长下去,很快就会成为一株扎根在心底深处的魔藤,将我对妻子的所有信任和感情彻底绞杀。

“我是听小林说的。” “你们平时还聊这个?” “唉呀,就是碰巧聊到了嘛,也不是有意去聊的。” “听说你们女人私底下聊天的尺度都很大,百无禁忌,是不是真的?” “嘻嘻,不告诉你。” “那就应该是真的了,你跟小林还聊什么了?” “还聊了……唉呀,这是我们女人的秘密,干嘛要告诉你?” “说来听听,纯属好奇。” “不要。你换只脚按呀,别老按一只脚。” “哦。” 我托起她另一只脚开始按,她没有把刚才那只脚收回去,而是伸到我的裆部轻轻踩了踩。 “怎么没硬呀?” “为什么要硬。” “你不是喜欢我的脚吗,那为什么你摸我的脚,小弟弟没有反应?” “我又不是恋足癖。” “必须是恋足癖才会有反应吗?” “那也不一定。” “那会是……咦,它硬了。” “被你用脚这么挑逗,当然会硬。” “老公,你把裤子脱了,我帮你用脚打飞机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难道不想试试新花样吗?” “我怕脚气传染。” “你才有脚气!” 当天晚上,妻子用脚帮我打飞机,按理说,视觉上确实蛮刺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走神,妻子的脚都快抽筋了也没帮我打出来,最终还是以正常做爱的方式完成了射精。 第二天是周日,我们睡到自然醒,醒来又做了一次。 妻子昨天逛了一下午,晚上又用脚帮我打了很长时间的飞机,结果今天起床小腿又酸又疼,只能取消原定去瑜伽馆的计划,决定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吃完应该算是午饭的早餐,妻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我洗了水果放到她面前,然后把弄脏的床单丢进洗衣机,正在洗衣房操作的时候,好像听到客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我出来问妻子谁的手机响,妻子说是楼下美容院会所问她怎么好久没去,我问她要去吗,她想了下说还是去下吧,也确实很久没去了。 等妻子换了身休闲运动服下楼以后,我来到杂物间,从最角落里面拖出妻子那只行李箱,晃了晃,里面确实有个东西。 行李箱有密码锁,我试了妻子的生日和我的生日,打不开。 然后又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表白纪念日,全都不行。 我皱紧了眉头。 我们日常生活中凡是需要设置密码的地方,基本都是用的对方生日或结婚纪念日,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这只行李箱买回来的时候还是我亲自设置的密码。 后面又试了几组数字,比如手机尾号、身份证尾号之类,还是不行。 越是如此,我越觉得行李箱里的东西有问题。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开锁公司,就在这时候,忽然间脑海里灵光闪现,想到了某个可能。 我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潜意识告诉我,这个可能猜中,所有的一切,都将发生彻底改变。 良久,我深深呼吸,然后拨通了电话。 嘟~嘟~ “喂,孟哥,我已经交待过他们两个,应该最迟明天……” “我不是问这个,你让他们想办法马上拿到宋啸的出生日期,找病历或者找护士,不管怎么样都行,把他的具体出生日期找到以后立刻告诉我,越快越好!”

(三十)

不久,小丁发来了一组数字。 我盯着这组数字看了几秒,心情从等待时的焦急不安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更准确的说,是激动和紧张产生的强烈刺激超过了身体承受阈值后的麻木。 按照数字顺序,我拨动行李箱密码锁。 咔嗒,一声轻响,锁扣弹起。 密码对了。 我轻轻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一闭一睁之间,心里仿佛有一个封印的怪物野兽随之悄然苏醒。 打开行李箱,里面只有一件东西,大小和汤碗差不多,用旧报纸包裹着。 报纸包了很多层,最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块银色金属圆盘,经过抛光的表面光滑如镜,映出我铁青的脸和眼里的血丝。 圆盘中央镶嵌着小孩拳头大小的黑色陨石,泛着黝黑油润的沁光,下面蚀刻着一行字。 “一生能看到无数颗流星,唯有一颗能成为永恒的记忆。” 我轻抚陨石上的坑洼表面,手指在那行字上慢慢滑过,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眼神格外冰冷。

妻子从美容院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做完了护理项目,今天不想做饭了,想去吃海鲜砂锅粥。 吃完饭,我们又沿着街边慢慢散步,身边人来人往,我像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她也像往常一样对周围的一切表现出兴趣,并时不时指给我看。 我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感情深厚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却不知道在那一刻,我们都在依靠本能演戏,我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也是彼此最好的观众。 晚上,我们没有做爱,临睡前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聊天。

“老公~” “嗯?” “刚才上楼忘了买验孕棒。” “我现在去买。” “算了,都躺下了,明天下班回来再买吧。” “也行。” “这次应该可以测出来了吧?算起来,在金城做的那次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并且,本来前两天就要来大姨妈,到了今天都还没有动静。” “嗯,说不定真有了。” “要是真有了,你猜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妻子已经不知道问过我多少次,却依然乐此不疲。 我的回答依然和以前一样,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同样喜欢。 “可是我更喜欢男孩。”妻子的回答也和以前一样,她把我的手拉过去放到肚子上,好像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她想我一起去感受他(她)的存在。 “嗯,那就男孩。”我顺从她的想法,似乎我们决定什么就能生出什么似的。 “我们可以先要一个男孩,然后再生一个女孩,这样的话,等他们长大了,哥哥就可以保护妹妹。要是姐弟的话,姐姐肯定会欺负弟弟。两个都是男孩也不行,肯定从小就打架,到时候会把我们烦死,咯咯咯。”妻子只要聊到这个话题就会变得很开心。 “那万一两个都是女孩呢?” “啊?那可就惨了,她们两个会整天吵个不停,而且还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你烦不胜烦,头大如斗。” “你和你妹妹就是这样在吵架中长大的?” “才不是!我们小时候就没吵过几次架,而且我对黄菲可好了,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 “可是,上次五一黄菲过来,我记得她说小时候你经常骂她,甚至还动手打她?” “你别听她胡说,她从小就会装可怜博取同情,有时候她太调皮被我说上两句,她就会立刻跑到父母跟前哭兮兮的告状,说我欺负她,害我被父母一顿训斥,你说她坏不坏。” “是不是?” “说起来,我这个妹妹从小就会察言观色,而且还很聪明,性格和小林倒是很像。” “小林?”我心中一动。“黄菲看上去文文静静的,跟小林活泼外向的性格哪里像了?” “你只看到了表面,其实她们都很好强,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不服输性格。” “哦,是么?对了,你升上主编以后,空下来的副主编位置是不是准备让小林接任?” “不知道,这个要由我们部门领导来决定。” “就是那个高总?” “对。” “小林有高总这层关系,以后会不会影响到你的位置?” “怎么会!你想多了。要是换一个人或许还有这种可能,但是我和小林关系这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她才不会在背后搞我的小动作。” “人性在利益面前经不起考验,该小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你不要总是把别人想这么坏好不好?这样会活得很累的。” “我是在提醒你,不想让你以后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好啦,好啦,说你老奸巨滑果然没有说错。”

妻子的这句话,让我想起在金城医院等电梯的时候,她半天玩笑对我做出的评语,现在看来,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将我在她心里的真实倒影无意之中说了出来。 见我很久没有说话,妻子仰头看了我一眼,陪着小心道:“生气啦?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样说你,以后我不说不是了,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我哪有这我么小气,”我摸了摸她的脸,“我是在想,等以后孩子生出来,该给他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好。” 妻子的眼睛骤然亮了下,“那你想到了吗?” “嗯,”我略做沉吟,平静道:“想到了一个,孟星茹怎么样?” “孟星茹?”妻子喃喃念了一遍,“可这是女孩儿的名字。” “男的我也想到了,就叫孟星海。” “星茹,星海,怎么都带星字?” “因为,在我心里,老婆你就像天上的星星,而且是最亮的那一颗。” “讨厌!又说这种话来逗我开心。”妻子脸上流露出幸福满足的愉悦笑容。 “老婆~” “嗯?” “你觉得我取的名字怎么样?” “挺好呀,孟星茹,孟星海,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都嵌了进去,念起来也好听。” “嗯…我刚才也觉得这两个名字还可以,可是仔细想了想,感觉兆头不是很好,让我再想想。” “哪里兆头不好了,我感觉挺好的呀。” “你想呀,在人类所有的情感里面,无非是爱情、友情、父母亲情,这三者里面,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永恒不变的,可是天上的流星一闪即逝,用它来形容父母对孩子的爱似乎不太合适。就像,如果用遇热即化的冰雪来形容爱情,冰雪虽然纯洁却易逝,而爱情应当持久,又或者用遇见既散的浮云来形容友情,浮云虽然常见却易散,而友情应当稳如磐石,经得起考验。” “你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天底下名字里带星字的人那么多,谁会想这些呀?再说,这个星字又不是特指流星,应该是指那些银河里的星星才对。” “嗯,你说的没错,真正的星星其实是指天上的恒星,流星是陨石,算不上真正的星星。” 这句话说完以后,趴在我怀里的妻子突然变得沉默,身体也保持着原状一动不动。 “困了?”我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睡吧。” 啪,台灯熄灭,卧室被黑暗吞进了肚里。

版主:青青的世界于2025_10_22 12:11:2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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