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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法则同人 12-13
送交者: 天朝大国[★追随党中央★] 于 2017-05-29 6:50 已读 4483 次 2 赞  

天朝大国的私房频道

回答: 恶魔法则同人 1-19 作者:xiaoyanglaolang 由 天朝大国 于 2017-05-29 6:44

【恶魔法则同人】(十二)暗潮涌动(下)
作者:xiaoyanglaolang
2016/7/30
发表於第一会所

                前言

  写多少H才算H文呢。

  ************************************************************

              主要人物介绍

  杜威:主角。

  千里雪:女魔法师。

  ***********************************************************

                正文

  持续了半月的比武大会终於落下帷幕,在广场周边地区已经准备好的烟火同时点燃,轰鸣的礼炮加上满天开花的烟火,让全场的观众沸腾起来。皇城的城门打开,一队全身银色铠甲红色披风的御林军列队开出,强盛华丽的军容让围观的人们欢呼。

  礼号之中,两队御林军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同时拔出长剑,斜指天空,一片剑林之後贵宾登场。这次比武大会前五十名的选手列队走上了擂台,接受数万民众的欢呼。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惊喜和满足,随後就是激动人心的授勋仪式。

  「我将对你们祝福,你们都是帝国勇敢的武者。也会成为骄傲的骑士。我希望你们用你们的生命和热血,捍卫你们的尊严,捍卫骑士的荣耀。」

  在众人的欢呼之中,礼乐团的礼乐之下,骑士协会会长德隆一一给每一个优胜者戴上徽章,接着一脸庄严恭敬地用双手将骑士精神的象徵皇室代代相传的神器「隆奇努斯之枪」举过头顶,在他的面前向着「圣枪」单膝跪地行着标准骑士礼的五十名「罗兰之剑骑士团」成员同时肃穆地宣读了骑士誓言,宣誓效忠帝国,以生命捍卫骑士信仰。

  杜威随着辰皇子从最顶层的包厢走出,从一边的特殊通道绕过在广场上狂热欢庆的人群,走到了一条略微僻静的小路。几乎是在无声无息之中,一辆装饰极为华美的马车缓缓地行到了两人身边。这辆马车的车棚之外是一层薄薄的纯金,在阳光之下显得金碧辉煌,马车的车轮轮毂都是用最上好的精钢打造,车棚四周竖立着四根雕刻着荆棘花的立柱,上面镶嵌着几枚蓝色的宝石,周身的车边上甚至用一些打磨的很细碎的魔力水晶布置了一圈微型的风系魔法阵,显得无比奢华。

  就在同时,在杜威和辰皇子站立的四周,静悄悄地出现了四个身穿带有荆棘花图腾的鲜红法袍,头戴尖尖高帽的宫廷魔法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桀骜,锐利的目光小心注视着周边所有的情况。

  「殿下,请上马车吧。」

  一个浑厚的声音来自坐在马车前的车夫,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穿着宫廷侍者的棉布衣服,但气度淡然从容,眼神深沉稳重,怎麽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车夫,而更像一名武者。

  「杜威,我的朋友,请吧。」

  辰皇子笑了笑,对着杜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个车夫彷佛不经意地看了杜威一眼,然後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不一会儿,马车缓缓驶动,出了帝都的城门渐行渐远。

  「杜威,你就不问问我现在要带你去哪里吗?」

  「像殿下这样有趣的人,想必带我去的也一定是有趣的地方。」

  马车之上,辰皇子看了会儿道路两旁的风景,忽然转过头似乎随意地问道,虽然相处加起来不超过半天时间,但这位随和的皇子殿下却彷佛已经把杜威当做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不时地和他谈论一些奇闻异事以及杜威在罗林平原上的一些传闻,好像与他很谈得来,对他「发明」的热气球更是兴趣十足。杜威也只是淡然回应,他本以为那个银发的女人也会和这位皇子殿下在一起,但今天却并没有出现,他装作顺便地问了问她的行踪,但辰皇子只是笑着说他也不知道。

  没多久,马车行驶进了一条岔路,道路两旁竖立着一排整齐的明显经过精心修整的青衫树,就在前方距离一座不高的山峰下,有一片幽静的庄园建筑,略带着一点罗兰大陆北方的建筑风格,被一圈圈嵌着铁栅栏的幽幽深色青石高墙所环绕。

  那庄园的一座主体建筑看上去像是某个贵族私家庄园的样子,整体由高大结实的青石建造,看上去很是粗犷,不过墙壁上布满了爬山虎藤中和了这份粗犷,生出一丝阴柔的味道。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大豪宅,单纯从体积上看,恐怕比罗林家在罗林平原的祖宅城堡也小不了多少。

  宅子的正门口楼下,是一片花圃,此刻正值初夏,花圃里盛开的巴伐利亚玫瑰妖艳地在夕阳下怒放,使得这座看上去有些幽森的大宅浮现出了一点儿暖意。

  马车行驶到宅子下面,立刻就有一队衣冠楚楚的侍者大步走了上来,这些侍者一个个人高马大,都是极为孔武有力的彪悍男子,一举一动之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浓厚军旅气息。

  花圃旁边开辟出来的一个大院子上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那些马车上地家族足徽五花八门,就这麽短短走下马车的时间,杜威就至少看到了三个历史极为古老又就的豪门世家的徽章,还有五六个族徽也是罗兰大陆上的一流家族。

  「辰殿下,不知道您今晚准备如何安排?」

  一个侍者领头模样的人对着辰皇子深深鞠躬施礼,然後小心翼翼地陪在两人身边缓缓地跟着,一面低声询问道。

  「今天看上去很热闹啊。」

  「哦,是比利亚伯爵大人在这里举办了一场晚宴。您是否要我去通报一声您的到来。尊贵的殿下到来,比利亚伯爵一定会很高兴的。」

  远远就已经隐约能看到这座大宅里的灯火辉煌,还有音乐笑声传来,得到了辰皇子的点头,这个侍者立刻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亲爱的杜威,现在你应该已经猜到这是甚麽地方了吧,男人的天堂,上流社会最好的游戏场所。整个帝都周围都隐藏着不少这样的地方。不过这里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最奢华,最昂贵,能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和欲望,只要你有钱,不过也是个能看到所有贵族丑态的地方。走吧,我的朋友,我想你长这麽大,恐怕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辰皇子叹了口气,手里托着银色的圆盘的侍者来往繁忙,隔着大厅的大门,两人已经能感受到里面宴会的气氛正浓厚。没等两人进去,里面的大门已经被推开,在几名侍者的陪同下,几个身穿华服的贵族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优雅的笑容。

  「哦,我亲爱的小殿下到了。你看,我就猜到今晚肯定会有神秘来客,我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确的,比那些没用的占星术师都准确」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身形消瘦,眼神已经有些浑浊,一身酒气掺杂了些许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满脸红光。他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辰的手臂。

  「所罗门侯爵大人,您看上去今天心情不错啊,看来比利亚伯爵一定给您特殊准备了甚麽好东西吧,是甚麽呢?是南疆的『蛇女』?还是从沙漠上弄到的某个没落部族的公主?」

  「你猜的不错,比利亚那小子居然弄到了两名上等的『蛇女』。原本我还担心我这把老骨头晚上恐怕是一人消受不起两名蛇女,不过幸好现在你来了,哈哈。」

  辰皇子的笑容很亲热,这个叫所罗门侯爵的老家伙也一脸笑意,丝毫不在乎辰皇子的玩笑。这位所罗门侯爵年轻时曾在军方服役,当时还和还只是皇储的现任皇帝奥古斯丁六世关系很好,奥古斯丁六世登基之後,很是善待这个年轻时候的跟班小弟,让他负责打理不少皇室的产业,同时还控制了一些海外贸易。

  辰皇子和这个老所罗门低声谈笑了一会儿,旁边的几名中年贵族也都过来和他见礼,其中一个身材最高的就是今晚宴会的举办者,比利亚伯爵。

  「让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杜威罗林,雷蒙伯爵的长子,同时还是一名出色的魔法师,看看这枚徽章,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学士。」

  许多目光聚集在了杜威的身上,辰皇子微微笑着,然後亲热地拉过了杜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是亲密好友一样的态度。其实不少消息灵通的贵族早就猜到了杜威的身份,不过亲眼看到这位前几年还以「白痴」之名闻名帝都的人物此刻竟然以一个高贵的魔法师的身份出现,还是感到有些惊异。

  在众人的簇拥下,辰皇子拉着杜威大步走进了宴会厅里,地面上铺设的是厚实而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是一盏盏明亮的水晶灯,天花板上满是最上等艺术大师手工的浮雕,甚至就连随便看到的一个花瓶摆设,都是价值不菲的工艺品。

  随着辰皇子进入大厅,立刻引起了一阵喧哗,整个大厅里只有二十多名贵族,但是却至少有一百多个女人。各种名贵香水的味道四处飘散,让杜威差点忍不住打喷嚏。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贵族们此刻也忘记了自己的仪表,好几个家伙都左搂右抱着年轻的美丽女孩。

  这里的大厅是圆形的设计,而在大厅周围另外布置了一圈小小的圆形包厢一样的地方,只是那些包厢却没有门,纯粹是用上等珍珠穿成的帘子作为屏障,在几个珠帘後面隐约可以看到的有男女衣衫半褪的扭在了一起,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亲爱的杜威,我的朋友,为甚麽你还一个人呢?我的老天,在这里如果你还是一个人的话,那可是会被大家笑话的。」

  辰皇子很随意地在人群里穿梭者,随手拉过了一名看上去很娇柔的女子抱在了怀里,和一些熟悉的朋友打着招呼,然後大声对着杜威笑道。

  杜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各种各样的美女都聚集在这里,挑逗火热的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扫过。这些美女风情各异,左侧几名嬉笑地坐在一张水床上的女孩都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轻纱,娇嫩的胴体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其中一个女孩甚至对着杜威缓缓扭动着身体,身上几处敏感的部位更是在轻纱之下隐隐露出了清晰的轮廓。

  而在右边的一张软榻上,一个身材高挑的长腿美女居然就这麽全身赤裸地半躺在那儿,她的肌肤略微有些浅浅的小麦色,看上去健康诱人,滚圆的胸,纤细的腰,笔直修长的腿,整个身子微微地蜷缩了一丁点,一只手上戴着一枚金镯,两根手指轻轻地捻起一枚葡萄放在鲜红的嘴唇旁轻轻舔了一下,眼神带着火媚挑衅地看着杜威。

  「看看,她们喜欢你,我的朋友。去吧,找点儿乐子,我相信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在这里大受欢迎的。」

  辰皇子搂过杜威的肩膀在他耳边笑道然後把他往女人多的的地方推去,很快就有几条柔嫩的手臂缠到了杜威的身上,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着一件极为暴露的红色长袍,胸前的衣襟开得很大,一直到了肚脐的部位,长袍两边的侧口也开得极大,齐着大腿根部,杜威从几个角度扫了几眼,终於清楚地确认这个女人的袍子下面甚麽都没有穿。

  「哦,一位好漂亮的小魔法师啊。」

  这个火辣的女人有着一双勾魂的眼睛,把嘴唇大胆地贴上了杜威的耳朵,甚至用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说着,她娇嫩的手臂已经搂住了杜威的脖子,小手轻轻抚过杜威的胸膛,凹凸有致的身体在他的背上摩擦。

  「来吧,我的小魔法师,我们去那里吧,我还从来没有和魔法师做过。」

  这个女人放浪地笑着,扫了一下旁边不远处的一条珠帘,在杜威耳边吐息道,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臂往那边走去。

  但忽然之间,这个本来还一脸媚笑的女人身体一僵,然後中了风邪似得软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几个侍者立刻赶来把这个女人抬了出去,好像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你可真是不走运啊,杜威,那姑娘大概吃了太多的冰浆果了吧,这种东西在这里的饮料酒水里都有掺杂,虽然能让人快乐,但要是吃多了也会有危险,你可也要当心点,我的朋友。不过没关系,再找一个吧,这里的好姑娘可多得是。」

  辰皇子举着酒杯带着些许醉意,随口对着杜威解释道,在这个地方因为过多服用了冰浆果而导致昏迷的事件并不罕见,有的时候单纯的因为太过兴奋而晕倒的也不在少数,毕竟在这种奢靡之地几乎人人都放下了平日的克制,纵情欢乐。

  可是杜威却并不觉得这是那个女人晕过去的原因,因为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虽然极为轻微,可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丝魔力波动,那是最为简单的精神冲击,但只要精神力够强,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击晕甚至杀死。

  「各位!」

  忽然在大厅之中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如打擂一样的声音,就在大厅左侧的一角,坐着一个如一堆肉山一样的巨大胖子,这个家伙看上去五十多岁,华服半敝,如魔兽一样的粗壮大腿上坐着一个体积最多只有他身子四分之一大的娇小女孩,那个女孩的小手在这个大胖子身上来回地抚摸,娇嫩的舌头在他的胸膛上舔来舔去。

  「我说各位!」

  「哦,看啊,我们的『德兰山之魔兽』又有甚麽新主意了?」

  那胖子眼神里露出一丝不耐,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女孩,站了起来再次大声叫道,这一次终於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我说比利亚伯爵,你的这个宴会也太无聊了,每次都是这些调调,没有一点儿新花样。」

  随着场面安静下来,那个大胖子对着比利亚伯爵不满地叫道,似乎已经忍耐了许久,他的话一出,一些宾客也纷纷点头,虽然这里各式各样的美女令人眼花缭乱,但玩的久了却也已经有些腻味了。

  「我说德兰山,不要着急,我知道你甚麽花样都玩过了。不过我今天还准备了一丁点新的花样,或许你会有兴趣的。」

  比利亚伯爵微微一笑,对身边的一个根本低声说了一句,那人立刻小跑出去。

  片刻之後,宴会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随即一个下面镶嵌着光滑轮子的平台被推了进来。

  平台之上,隐隐散发着一层魔法的光辉,让人吃惊的是这居然是真的魔法,平台的地板上用少量的魔力水晶刻画出了一个照明的魔法阵,那洁白圣洁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移动平台。

  可更让人吃惊的是,在那平台之上并肩站立着四个身穿魔法师长袍的人。白色的大魔法师长袍,高高尖尖的魔法师帽子,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魔杖。

  这四名穿着大魔法师长袍的人都身材高挑,全身笼罩在袍子里,半点肌肤都不露在外面。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淡淡的音乐声,在这音乐之中,这四名穿着大魔法师长袍的人缓缓拉下了尖尖的高帽,露出了本来面目,居然是四个绝色的美女,脸孔上带着近乎圣洁的微笑。

  但是接下来,这四个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在音乐之中扭动着身体,轻轻在魔法师长袍的胸口位置拉了一下。一根索带扯下,魔法师袍的衣襟立刻敞开了大半,露出了娇嫩而饱满的大半个胸膛,那高耸的轮廓,虽然不曾完全显现,但仅仅是那轮廓,就足以让人心动。

  接着,四个人又同时在魔法师长袍腰部的位置一拉,这样一来,这明显是特殊设计的魔法师长袍的下摆立刻露出了一边的开口。齐着大腿根的长袍下摆随着身躯扭动轻扬飘起,露出了雪白而浑圆的大腿。

  这四个「女魔法师」身躯柔弱无骨地浅浅扭动,穿着圣洁的法师袍子站在魔法台上用娇嫩的小手故意探入自己的胸膛轻轻揉捏,甚至身子还在颤抖,表现出一丝彷佛不堪的样子,但最微妙的是,这四个女孩的脸上却依然带着那种近乎圣洁的微笑。

  「好好好!好你个比利亚伯爵,居然想出了这个调调来,哈哈,老子干过的女人多了,却从来没有干过女魔法师,哈哈哈哈。」

  这强烈的反差,立刻让周围所有的男人眼前一亮。那个德兰山魔兽楞了一下然後拍掌大笑,比利亚伯爵也是一脸骄傲,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在这意外的惊喜之中节节升高。但和四周爆炸火热的气氛不同,在头顶的正上方,杜威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与男人们的欢乐截然不同的冰冷杀意。

  「这四位『女魔法师』可是我派人精心调教出来的,其中的妙处,我想亲自体验之後自然就会知道。我在这里透露一点点,这四个女孩子可都是学会了一点点初级的货真价实的魔法哦。虽然不能和真正的魔法师相比,但是也不亚於一个魔法学徒的水准了。大家想想,在你享受她们的时候,她们还能施展一两个加持体力的魔法给你,同时你动的时候,她们在下面低声吟唱咒语,那是一种甚麽样的感觉?哈哈,我可说明,我比利亚可没有碰过她们,她们还是纯洁的处女,今天嘛…」

  比利亚伯爵忽然哈哈一笑,接着道:「在这里,辰皇子自然是要享用一个的,所罗门侯爵也是要带走一个的,至於你,德兰山魔兽,你想要的话,可就得出点儿血啦。」

  「怎麽?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好说好说!」

  「唉,这样岂非又是送了胖子一个。」

  「德兰山,你不要和我抢了,我出一万金币要一个。」

  「一万?这样的妙人一万哪里够!我出十万!剩下两个我都要!」

  「二十万!两个我要!」

  「三十万!」

  「三十五万!」

  「一百万金币!老子要了!」

  那个德兰山冷眼看着众人,忽然咳嗽了一声,报出了一百万金币的天价,这话一说,贵族们都沉默了,毕竟大家虽然有钱,但是金币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难得的魔法师美女虽然让人心痒难耐,但是花一百万金币就为了玩女人,这样子烧钱的方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两百万金币加上我身上的这枚魔法师徽章,四个…我都要。」

  就在德兰山得意大笑的时候,猛然间一阵狂风鬼哭神嚎地从大门口涌入,吹得大厅内火光摇曳,骤然暗了下来,但在下一刻狂风好像从未出现过似得突然消失,大厅里又变得明亮,一个立得笔挺像是影子一样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大厅的正中央,轻柔和煦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但却莫名令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麻烦的家伙来了。」
  
  辰皇子不知道甚麽时候又走到了杜威身边,在他耳边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原本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睛似有似无地露出了一点阴沉的寒意。

  大厅里死一样的寂静,当那人现身之後,所有的贵族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表情,德兰山魔兽被人打脸竞价,正欲发作,但一看到那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了下去乖乖闭上了嘴巴。就连他们身边围绕的女人也都意识到了有甚麽不对劲,一个个也低着头不敢再像先前那样随意调笑。

  「杜邦…大魔法师阁下,原来您今晚也在这里…竟然没人通知我,真是失礼。大魔法师阁下能够光临本人的宴会,真是令我感到荣幸。」

  经过了短暂的尴尬沉默,作为主办者的比利亚伯爵才咳嗽了一声,看了看辰皇子和所罗门侯爵,走上前打着哈哈有着一点讨好意味地说道,杜威有些猜不透那人是甚麽来路,就算是比利亚伯爵和辰皇子见礼也不见他这样一丝不苟地显示着恭敬,就好像这个人比起辰皇子更让他觉得不能得罪。

  悄悄打量着那人,虽然被称作大魔法师阁下,但那人却并不是魔法师公会里的那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而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的相貌还算英俊,只是脸上好像涂抹了一些脂粉,嘴唇上抹了一些唇彩,虽然涂脂抹粉在贵族圈并不是十分奇怪的事,但放在这人身上看起来就有种极为强烈的违和感,好像一个小丑般怪异的样子不仅不让人感到可笑,反而有种悄然滋生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失礼?没关系,看这里这麽热闹,我也想来凑凑而已,可是啊,比利亚伯爵大人,现在这里的情况,你能解释一下吗?公然买卖『魔法师』,你真的不是在向『我们』挑衅吗?」

  对於贵族们的反应彷佛已经习以为常,那人嘴角边始终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他徐徐抬起手指了指台上四个忽然被打断表演有些手足无措的「女魔法师」,用好像要睡着的语气慢悠悠地沉声说道,眼光有意无意地顺着杜威的目光迅速在他脸上扫了一眼。

  「这个…这个是…」

  比利亚伯爵有些局促地笑着,就如被最不想碰到的人见到了自己的丑事,想要解释些甚麽,但一时之间好像又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身体不经意地想挡在那人和魔法平台之间,搓着手一个劲地打着哈哈。

  「平常你喜欢怎麽玩我杜邦管不着,但是比利亚伯爵大人,比利亚叔叔,这次看起来你似乎玩得过头了啊,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合理解释,魔法师可是很看重这个身份所象徵的荣耀的。」

  「杜邦,你怎敢如此放肆!就算你是白袍大魔法师,但今日辰皇子殿下和所罗门侯爵在此,还轮不到你在这说话!」

  那个叫做杜邦的年轻人观赏着自己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完全没有正眼看着比利亚伯爵,傲慢的态度立刻激怒了一个一直和和辰皇子以及所罗门侯爵站得很近的贵族,跳出来义正言辞地呵斥道。

  「哦,原来辰殿下和所罗门伯伯也在这里,还请恕我最近眼神不好,竟然才刚刚发现,真是失礼啊。」

  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恍然大悟似得用手指戳了戳额头,杜邦看起来极为抱歉地说道,但高高昂起的头颅看着天花板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那个跳出来指责他的贵族大怒,指着他的鼻子正待还要说些甚麽,但忽然七窍中流出血来,像发了疯癫似得倒在地上抽搐阵阵,接着双脚一挺就此不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猛然见血,大厅里的许多女人都吓得尖叫起来,往角落里退去,给大厅中央露出好大一块空地。所有的贵族也都有些惊骇的快速移动到辰皇子和所罗门侯爵身边,与那个叫杜邦的年轻人隔着中间载着四个「女魔法师」的魔法平台遥遥相对。

  「杜邦阁下有兴致来此,真是罕见,我也感到十分高兴。听闻塞纳侯爵不久前染上恶疾,不知近来可有好转?」

  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侍者上前来把那个满脸是血人事不知的贵族抬了出去。

  辰皇子并没有动怒,依旧风度翩翩地随和笑道,毫无倨傲的姿态,好像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点儿也没有在意现在一触即发的气氛。

  「不劳辰殿下费心,有老师的关照,家父已经痊愈,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而已,再调养一阵子就会健康如初。」

  「哦,对对,我倒差点忘了,杜邦阁下的老师雅戈道格主席可是只在那位『大陆第一的魔法师』甘多夫大师之下的伟大魔法师,魔法界的传奇,在药物学方面的造诣比之宫廷的御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他出手,自然是不用担心。」

  「『大陆第一的魔法师』之下?哼哼哼,你在说笑吗,辰殿下?甘多夫已经死了,现在老师他就是『大陆第一的魔法师』。」

  「哈哈,原来如此,那真是可喜可贺。」

  杜邦把自己的手掌放在灯光下彷佛迷恋无比地仔细欣赏,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似为此感到十分高兴,辰皇子微笑着着了魔似得轻轻拍起了手,其他的贵族面面相觑,然後一个接一个地也随着辰皇子拍起了手,杂乱的掌声在大厅之中回荡但却没有一声欢呼,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被一种诡异的氛围所取代。

  「这四个『女魔法师』,辰殿下你也有份吧?怎麽?难道你和所罗门伯伯也对这种如此亵渎不敬的行为是默许的吗?还亏老师在前两天夸奖你品德端正,行事有据,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被所有大陆上的魔法师知道了,究竟会有何种反应呢?魔法师在这个世界上是很稀少的,所以魔法师也是很团结的,你明白吗,辰殿下?」

  似乎并不像和辰皇子多说废话,杜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背负着双手淡淡说道,紧盯着他的眼睛,好像将猎物牢牢锁定的猎人,身上猛然散发出一股压倒性的强大魔力波动。

  「杜邦小子,不要这麽冲动嘛,我和塞纳侯爵也是好朋友,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我们这些老朋友在这里聚会只是图个乐子,何必这麽认真,这四个女孩子不过穿得和魔法师像了点而已,你不喜欢的话,就让她们马上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如何?大家一起开开心心才最重要。」

  就在这时,所罗门侯爵打着酒嗝笑嘻嘻地说道,暗中向比利亚伯爵使了一个眼色,比利亚伯爵会意,立刻打手势让台上的四个女孩脱衣服,不一会儿,四具玲珑凹凸的诱惑身躯就彻底一丝不挂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可惜现在没人有心情欣赏,而她们脱下的魔法师袍也立刻被人收走。

  「脱下魔法师袍就不是魔法师了吗?那我现在没穿魔法师袍,难道我也不是魔法师吗?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开开心心一起玩乐,可是作为一名魔法师,作为魔法师公会的一员,我可不能对这件践踏魔法师尊严的事情视而不见。」

  杜邦丝毫不买账,一副你们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就决不罢休的模样,不焦不燥的神情似乎有着足够的耐心陪着在场的所有人理论下去,几名贵族向他怒目而视,但想起刚才被抬下去的那人七孔流血的凄惨样子以及杜邦的身份背景,都敢怒而不敢言,一个个都感到憋屈无比。

  「杜邦阁下,我想你恐怕是有所误会了,这里除了你和这位杜威阁下,哪里还有甚麽魔法师。」

  「对啊,她们啊,根本不是甚麽魔法师,刚才叫她们魔法师只是失言而已,失言而已,酒喝多了就胡乱说话,管也管不住啊,哈哈哈哈哈。」

  辰皇子悠然笑道,所罗门伯爵也彷佛明白了甚麽,一拍脑袋附和着大声说道,爽朗的笑声传遍了大厅,驱散了大厅里尴尬沉闷的气氛。

  「虽然这个世界上装疯卖傻的白痴很多,但我相信辰殿下你肯定不是其中之一吧?她们身上有着魔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脚底离开了地面,杜邦就这麽慢慢地漂浮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辰皇子,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杜邦阁下,我想问题的关键在於究竟怎麽样才算是『魔法师』?有魔力就是魔法师吗?我看未必。只有『合法』的魔法师才能算是真正的魔法师吧。杜邦阁下,你是一名受人尊敬广受认可的魔法师,那是因为你有着一枚精致的徽章,而这里的杜威阁下被认为是一名魔法师也是因为他有着一枚精致的徽章。也就是说,只有被魔法师公会承认,拥有魔法师徽章的人才是真正的魔法师吧,而这四位姑娘只不过是不小心有了些魔力的『普通人』而已,因此杜邦阁下你的指控恐怕并不成立吧。」

  辰皇子侃侃而谈,一番道理讲下来虽然怎麽听怎麽怪异,但是乍一听好像又是一种说得通的解释,同时在不经意间承认了魔法师公会无可替代的正统性,一时之间,那个咄咄逼人的杜邦沉默了下来,好像在仔细思索着这段话的意味。

  「如何?杜邦阁下?只要不是『魔法师』,就没有问题吧?」

  「哼,哼哼哼哼,不错的诡辩啊,辰殿下,既然如此,那就请所有的宫廷『魔法师』明天都排队到魔法师公会来参加魔法等级考核吧,毕竟你不是说只有得到魔法师公会承认的『合法』的魔法师才算是真正的魔法师。要是不来的话,你手下那些顶着『魔法师』名号行事的家伙可都算是欺世盗名之徒了吧。那边的杜威阁下,你也是魔法师公会的人吧,你对这件事怎麽看?」

  抚掌一笑,杜邦忽然看向了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杜威,笑眯眯的表情似乎对他的回答极为期待。

  「她们的确是魔法师。」

  杜威似是没想到那人一句话,全场的焦点一下子就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接着平淡地说道。

  「不错不错,魔法师就是魔法师,又有甚麽合不合法,以为是任职做官吗?」

  他这话一处口,杜邦立刻大笑起来,贵族们包括所罗门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唯有辰皇子依然微笑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不过虽然她们是魔法师,但是在这里并没有『买卖』魔法师。那四个女孩子不过是比利亚伯爵花了心血教出的四名魔法学徒,想要让他们发挥所长选择合适的主人在其身边侍奉,花费的金钱只不过是大家感激比利亚伯爵的心血付出另外所给的谢礼而已。魔法师选择侍奉的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就算她们与她们的主人擦出了一些爱情的火花,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旁人也是管不着的吧。不信的话,我想杜邦阁下可以亲自问问她们是不是自愿的。」

  「没错,我们只是想找几个魔法师来帮我们处理一些问题罢了」

  「虽然魔法师公会在一些底线方面有所限制,不过选择侍奉主人这种事魔法师一向是自由的不是吗?」

  「她们可都是自愿的,不过是谁出的酬劳更高就选谁而已,完全公平公正公开。」

  「杜邦阁下太敏感啦,哈哈。」

  杜威语调一转,大厅内的贵族们听了当即全部会心一笑,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开起了玩笑,彷佛这里的气氛一直就是这麽轻松愉快。

  「杜邦阁下,正如我的朋友杜威所说,魔法师公会可没有随意限制魔法师意志自由的权利吧,这根本不是甚麽『买卖』,只不过是场交流活动。」

  辰皇子眼中一亮,也顺势说道。有辰皇子开口支持,其他的贵族更是摆出了一副欣赏人才的眼光看着台上的四位赤身裸体的女魔法师,目光清澈的好像坐怀不乱的铮铮君子

  「意志自由…你情我愿…哼哼,还真是敢说。杜威麽…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让我想想,难道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甘多夫最後的弟子,听说老师他很欣赏你,我也很想见识见识甘多夫最後的衣钵传人究竟继承了他几分实力。」

  骤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卷过,吹得大厅里的人东倒西歪,在刹那之间,杜邦几乎脸贴脸站到了杜威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自信不羁的笑着,宛如要把他的长相深深地记在脑中。

  「你说笑了,杜邦大人,老师还没教我些甚麽就过世了,现在我只会几手初级魔法,在魔法造诣上怎麽可能是你这位白袍大魔法师的对手。」

  杜威彷佛有些服软似得淡淡笑了笑,但却没有退後半步,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抽了抽鼻子,好像对杜邦身上传来的粉脂味感到很不习惯。

  「是嘛,我能感觉到你的精神力很强,但魔力的确差的可以,听说你还有一个师姐已经达到了八级大魔法师的水准,有时间的话我就去向她讨教讨教吧,究竟是我的老师雅戈道格主席教出来的弟子更优秀,还是那个以前所谓的『大陆第一魔法师』甘多夫教出来的弟子更出色,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杜邦有些失望地又看了杜威几眼,似乎没有发现甚麽特别的地方。转过笑呵呵地身对着比利亚伯爵道:「比利亚伯爵大人,最近我的实验室正好缺几个魔法学徒,我看你培养出来的这四个女孩很是不错,不如就让给我吧,魔法师还是配魔法师才更合适,辰殿下,所罗门侯爵大人,你们觉得呢?当然,我也不会让比利亚伯爵白白辛苦的,两百万金币谢礼一分不少,明天马上送到府上。」

  「这个…杜邦阁下…其中两个已经跟了辰皇子殿下和所罗门侯爵大人了,另外剩下的两个你倒是可以和她们商量一下,要是她们愿意的话。」

  比利亚伯爵搓着手,有些难以回答似得犹豫道,暗暗向辰皇子和所罗门侯爵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魔法师配魔法师,的确不错,不过今晚这里可是有着两位魔法师公会的魔法师大人,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的那位和所罗门侯爵的那位就让她们去侍奉杜威阁下,另外两位就让她们去杜邦阁下的实验室帮忙,各位看这样如何?」

  「这法子不错,这调调才有趣啊,哈哈哈哈,杜邦大魔法师你都有好几十个魔法学徒了,其实也不差这几个吧。」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杜威阁下和杜邦阁下是帝国两位最伟大的魔法师的弟子,比利亚伯爵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我看就按照殿下的想法来吧,想来这四位魔法师姑娘也一定很乐意成为两位大师亲传弟子身边的魔法学徒。」

  辰皇子走到比利亚伯爵身边,视线来回看着杜威和杜邦,他的话音刚落,德兰山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雷鸣大笑,拍着大腿连连叫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其他的贵族眼见危机已过,也纷纷各怀心思地承接道。

  「辰殿下可真是大方,好吧,我想身为甘多夫的弟子,身边竟然没有魔法学徒也实在是过於寒酸了,『大陆第一的魔法师』也不对自己的弟子好一点,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呢,谢礼也由我来吧,还是两百万金币绝不会少,就当是我给杜威阁下的见面礼吧。」

  杜邦敲着额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展颜笑道,慢慢落在地面,众人见事情圆满解决,又全都恢复了往日的贵族风度,托着酒杯互相示意。

  「啊,杜邦阁下,这就要走了吗?难得相聚,不如再多待一会儿吧。」

  「不了,我还得回去冥想,身为魔法师,每天可都是不能松懈的。就此告辞,辰殿下,还有…杜威阁下。」

  杜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杜威,转过身毫不拖沓地走出了大厅,外面传来一阵马的嘶鸣,接着马蹄声渐行渐远。

  「殿下,那位杜邦阁下是…」

  「没听说过他吗,我的朋友,那家伙在帝都可是很有名气的,塞纳侯爵的第三个儿子,不过他是嫡长子,所以有着顺位第一的家族继承权,更重要的是他是魔法师公会主席雅戈道格的弟子,年纪轻轻就达到八级的天才魔法师,是魔法师公会里最有希望突破到圣阶的人。一个未来的圣阶,未来的魔法师公会主席,这种分量,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杜邦走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音乐再次奏响,大厅内也渐渐恢复了先前的愉快气氛。杜威好像有些疑惑地对着辰皇子说道,辰皇子微微叹了口气,向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杜邦的身份。

  「难怪他好想连殿下都不放在眼内,圣阶和魔法师公会的力量真的这麽可怕吗?」

  「可怕地难以想像,如果得罪掌握这股力量的家伙的话,即使拥有再大的权利也会永生不得安宁吧。」

  「这样麽,很有意思啊,未来的…」

  辰皇子拉着杜威来到了露台上,好像不想被关於杜邦的话题弄得心情沉重,两人岔开话题随意说了一些风花雪月的闲话,辰皇子是皇室子弟,从小被严格训练皇室礼仪,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艺术诗歌,贵族的那一套玩意儿都是信手拈来精通无比。加上他天胄之尊,却毫无倨傲态度,风度翩翩,言语之中令人心折,实在让人很难不对他生出好感来。

  两人聊得开心,宴会里的人却不肯放过他们,早有人发现辰皇子殿下不见了,

  随後这次宴会的主人比利亚伯爵和所罗门侯爵一起到露台把两人重新拉回了宴会里,直弄到後半夜,宴会才散去,有的直接带了美女到楼上特殊准备的贵宾房,有的则是出门坐上自家的豪华马车,在众多随从护卫的簇拥下离去。

  杜威被比利亚伯爵请到了楼上,在这座豪宅的顶层为他准备了一个富丽堂皇的休息室。在两个衣衫华美的侍女的引路下,杜威走进了属於他的房间,这个房间是一个圆形,四周一圈的水晶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是一种能刺激男人情欲的暗红色,空气之中缭绕着一股浓郁奇异的香味,也不知道是哪种特殊的调情香料。

  两名侍女掩嘴微笑退了出去,房间里最醒目的就是正中间的圆形大床,看上去就如云端一般柔软,头顶之上还有特殊弄出来的水晶壁,反射着周围的光芒,散发出七彩之光。

  目光落到了房间里的一扇屏风上,乍一看好像没甚麽不自然的地方,但在下面却又一袭白布隐约露了出来。杜威快步走到了屏风後,地上软绵绵地躺着两个不省人事的女孩子,正是今晚得到的那两个魔法学徒,她们不知道甚麽时候又换上了那套诱惑的白色魔法师袍,可是却好像在他进入房间之前就被人击晕了之後随手丢在了这里。

  「就这麽不想让我碰这里的女人吗?雪,你该不会是,那个怎麽说来着,吃醋了吧?」

  轻叹了一声,也不去管地上昏迷的两个女孩子,杜威的眉毛跳了跳古怪地笑道。

  「她们…还有下面的那些女人…都不是普通的女人…」

  千里雪还是那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口吻,恬静的不能再恬静的神情,也许杜威不问她的话,她也根本不想解释些甚麽。

  「不是普通的女人…有甚麽特殊的地方吗?难不成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刺客?在床上趁你高潮要你命的那种?」

  杜威仔细看了看地上晕倒的两个女孩子,但怎麽看都不像是有甚麽特别厉害的本事,还有楼下大厅里那些放浪形骸的女人,看起来也不过是群娱乐男人的高级妓女而已。

  「她们的身上…被人用隐形药水…画上了魔纹…」

  千里雪也不多言,一团柔和的蓝光笼罩在了那两个女孩子身上,在魔力光芒的照耀下,那两个女孩子露出的皮肤上面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些诡异神秘的图案,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画得还挺不错的嘛,这种魔纹有甚麽用吗?」

  「魔族的魔法…专门对付男性用的一种…有效的魔法…」

  「魔族?对付男人的魔法?」

  「就像是一种诅咒…一种会上瘾的药剂…每次和画有这种魔纹的女人…交合…灵魂就会更深地被魔纹所束缚…到了最後就会被画下这种魔纹的施术者所控制…当他激活魔纹…就可以强迫受害者的意志服从他的命令…」

  千里雪收回了魔力柔声解释道,这种阴毒的魔法在她嘴里幽幽说出来就好像变成了吃饭喝水一样普通的事情,但仔细回味,又令人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绝对的,恶魔才会想出来的魔法。

  「很有趣啊,这种魔法,欲望的陷阱,的确是对付男人很有效的手段,这个魔法你会吗,雪?」

  像小孩子听到了好玩的事情似得高兴地一拍手,杜威又瞧了瞧晕倒在地上的两个少女此刻在昏迷中柔弱娇怜的模样,带着一种被刻意培养出来的冰清玉洁的气质,想像她们穿着魔法师袍在男人的胯下魅惑动人的呻吟,恐怕任何一个得到她们的人都会在今晚就忍不住好好享受一番,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灵魂在倾泻欲望的同时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不…刻画魔纹需要独特的技巧…还需要特殊的材料…施展起来也十分消耗魔力…是一种很麻烦的魔法…」

  「是嘛,那真是遗憾,我还想试试来着,听说现任的皇帝陛下喜好女色,要是向他进贡这样子的女人,是不是就可以…哈,雪,你觉得做这个国家的皇帝,会不会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带着一点儿失望,杜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翡翠的长笛在他的手里旋转,然後他又笑了起来,用一种极为真挚的语气向千里雪问道。

  「我不知道…陛下…但你也曾经为此征战…我想应该是能让人『幸福』的事情吧…至少…对你来说…」

  「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阿拉贡』吗?」

  「陛下…你就是阿拉贡…帝国的开创者…阿拉贡罗兰陛下…」

  「这样子麽…还真是不容置疑,所谓的使命难道就是让我重新登上那个王座,成为曾经的阿拉贡陛下,向光明神殿和那个『神』复仇,守护这个国家的和平,是这样吗,圣罗兰的後裔?」

  碧绿的翡翠笛子在杜威的手指间越转越快,只看到一抹绿色的残影在他手中雀跃,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语调也十分平稳,可听起来总有种怪异的情感包含在其中。

  「……」

  「不否认吗?我左思右想,除了做这种事情,作为『阿拉贡』的我又有甚麽意义,作为圣罗兰骑士团後裔的忠诚又有甚麽意义?可是这种使命本身又有甚麽意义呢?」

  「这种问题…很重要吗…」

  「怎麽说呢,应该很重要吧,人活着总要有活着的意义不是吗?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是阿拉贡,也并不想成为阿拉贡,我只是个凡人,凡人也有凡人的意义。」

  「凡人的…意义…吗…」

  「有甚麽问题吗,我忠诚的追随者?」

  杜威来回走了几步,然後骤然停下,挂着一幅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表情,看破了一切似得调侃道。

  「凡人是没有意义的…」

  如霜雪般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蓝宝石一样清澈漂亮的星眸直视着杜威投来的带着些许微妙含义的目光,千里雪一个字一个字地轻轻说道,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暖感性的光辉,有的只是寒彻骨髓的冷漠,深不见底的黑暗。

  「没有…意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的确呢,哈哈哈哈哈哈!!」

  彷佛卷入旋涡一般被深深吸引,杜威目不转睛地看着千里雪的眼睛,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厚,蓦地狂气地大笑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屏风後,几下将两个女孩身上的衣物撕扯地粉碎,手掌胡乱抚摸着她们光滑如玉的肌肤,然後分开其中一个的双腿,将腰带一松,粗大的肉棒暴露了出来,跃跃欲试。

  「你想做甚麽…陛下…」

  终於,千里雪一成不变的语调出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波动,那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讶然,即使先前无论他做了如何荒唐无情违背常理的事她都毫不在意,可这次杜威的行为却彷佛第一次让她感到难以理解。

  「做甚麽?当然是好好享受今天得到的礼物,这麽好的女人不玩一玩不是太可惜了吗?」

  「你没有明白魔纹的作用吗…陛下…」

  「当然明白,会像一个可怜的傀儡一样被人控制。」

  「那为甚麽…还想要做这种事…」

  「可是啊,现在你和我不都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吗,『使命』啊,多麽崇高的词语,但是不就像操控傀儡的线,绑在了你和我的身上。我啊,看来真的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阿拉贡陛下呢,只不过是一个被你认同的『使命』束缚的凡人而已,阿拉贡的预言?别无选择的使命?既然命运早已注定,那被谁控制又有甚麽区别吗?只要尽情享受可以得到的『幸福』不就可以了吗?这不就是凡人『没有意义』的意义麽。」

  杜威哈哈一笑,握着肉棒缓缓往离他较近的女孩的下体凑去,看起来根本不在乎这样做会带来甚麽後果,只是单纯的想要释放现在的欲望,即使会因此坠入万劫不复的陷阱。

  「你不是凡人…陛下…你是…很有用的…东西…」

  一道蓝色的纯净光幕挡在了杜威和那两个女孩子之间,形成一道屏障将三人分开,杜威碰了碰这道看起来虚幻缥缈的光幕,虽然彷佛一触即破,但他明显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

  「很有用的东西?实在的称呼,真是很有趣啊,我的意义。」

  杜威沉思似得低下了脑袋,忽然一拳重重砸在光幕上,一层层涟漪从受力处往四周扩散,瞬间化解了这一拳所有的力量。杜威好像不死心,一拳一拳越来越强的力量释放,毫不间断地轰击着千里雪所设下的魔法屏障,状若疯狂。

  千里雪静静地看着杜威反常的举动,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沉闷的击打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止,杜威好像泄气似得坐倒在地上,露出了脱力无奈的神色。

  「没甚麽吩咐的话…我就先退下了…陛下…」

  并没有在意杜威的萎靡不振,千里雪依旧如往常优雅从容地向他行礼,身边的空间开始波动。感受到千里雪的气息变得模糊,杜威低着头,嘴角边忽然之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在空间开始波动的一刹那,他猛地朝千里雪扑了过去,蓄势已久的巨龙的力量在一个人类的身体上爆发,数米的距离瞬间就被抹消。

  「抓到你了。」

  无限愉悦的笑声在千里雪的耳边响起,几乎就在同时,双臂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短暂的诧异下,空间的波动骤然停止,轻盈纤柔的身体随着杜威的惯性一起往後飞去,落在了房间中央那柔软的圆形大床上。

  「雪,其实我不太擅长玩捉迷藏的游戏,不过…还是碰到你了。」

  得意的笑着,杜威毫不放松地死死抓着千里雪的手臂,骑在了她的身上。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女性躯体柔若无骨的真实触感终於让他确信她不是在混乱中所产生的虚假的幻象。

  「用这种手段…你想要做甚麽呢…陛下…」

  在最为大意的一刻被杜威偷袭得逞,不知道是因为对於杜威竟然会袭击自己这件事太过意外而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根本对他的袭击根本不在意,千里雪就连一丁点儿的反抗也没有,只是闭上眼睛颇有些无奈地淡淡叹息道。

  「做甚麽你还不清楚吗?既然你不让我碰这里的其她女人,那在这里我唯一的选择对象不就这有一个了吗?雪,剥夺了别人的乐趣而不做些补偿可是说不过去的吧。」

  凑近了她的脸颊,迷恋地细细打量着千里雪清丽脱俗的精致娇颜,鼻间满是少女清新的体香,混合着房间内浓郁的催情异香,让杜威感到一阵蠢蠢欲动,早已露出的肉棒在千里雪魔法师袍的下摆上轻轻摩擦着,丝绸一样光滑冰冷的触感刺激地他的肉棒变得更为灼热膨胀。

  「补偿吗…我明白了…陛下…」

  「哦,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吗,我还以为你会反应的更激烈一点儿。」

  或许千里雪的回应实在是淡然沉静地不像一个被男人强行压倒在床上的女人,虽然杜威满脸安闲,但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我是魔法师…魔法师有魔法师的方式…」

  千里雪幽幽道,倏然睁开了眼睛,两点迷幻晶亮的蓝色幽光在她的眼中亮起,杜威立刻好像着了魔似得被这光芒所吸引,一点也移不开目光。紧接着,好像被下达了不能抗拒的命令,他原本紧握着千里雪手臂的双手颤抖着慢慢松了开来,往旁边翻到就这麽仰天躺倒在了床上。

  「这招很厉害啊,真不愧是你呢,雪。」

  一阵剧烈的痉挛颤动过後,杜威终於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有些气喘地瘫倒在蓬松的床垫上,看着闭着美眸站在床边就似甚麽事也没发生的千里雪,叹了一口气哑然笑道,虽然尽心尽力地表演了好一会儿才抓住了这麽一个机会,但在实力被碾压的状况下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男人的欲望…真是简单易懂…每天都被这种欲望所困扰…你也一定觉得很麻烦吧…陛下…」

  「呀,我倒没有这麽想过,虽然很麻烦,不过也有些乐趣在里面,可以让我打发时间,你想做甚麽,雪?」

  「我想只要把这种产生这种欲望的源头陨灭掉…陛下你就一定不会再为这种事情伤神…可以有更多时间去做其它更有价值的事…你觉得如何…」

  缓缓睁开了双眼,千里雪静谧地看着杜威仍旧处於勃起状态的肉棒,平静悠然地说道,幽寂清冷的语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这个…还是算了吧,我没有觉得困扰,也没有觉得伤神,要是没有这个东西的话,人生可是会缺少许多乐趣的。」

  被千里雪冷淡的目光注视着,杜威打了一个寒颤苦笑道,这种时候要是再随便开玩笑,也许他的那个玩意眨眼的功夫就会消失不见,毕竟就算没了那个东西对完成重要的「使命」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就这麽喜欢吗…做这种事…」

  「因为感到快乐,所以会喜欢,只要试过之後就会明白的,这种难以替代的快乐。」

  千里雪的目光在杜威的肉棒上从上而下的扫过,忽然清柔地开口问道,杜威愣了一愣,马上自然地接口道,带着可以融化寒冰的柔情。

  「只要全部释放出来就可以了吧…这种…凡人的欲望…」

  俯下身体,四肢并用地缓缓爬到了床上,近距离默然地默默注视着杜威两腿之间的火热肿胀,在他的脑回路反应过来之前,千里雪就这麽毫无踌躇地握住了他的肉棒,没有显露出一星半点女孩子该有的羞赧,自然而然的就好像只是握住了她的魔杖。

  千里雪的体温似乎比普通人要低得多,被纤柔光滑的手掌握住的地方传来了冰冰凉凉的感觉,彷佛一块清凉的寒玉贴在了上面,柔和地舒缓了那股难以忍受的燥热。

  「又是甚麽幻术吗?」

  头脑里还有些疼痛,千里雪恐怖的精神力在刚才瞬间就侵入了他的大脑将他的思维占据,那种冰寒入髓的刺痛感以及顷刻间失去了对於自身控制的惊惧感仍旧在他脑海回荡。杜威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彷佛在一刹那有些分不清现在眼前看到的是现实还是某种幻象。

  「真实和虚幻…只要让你感到满足…又有甚麽区别呢…陛下…」

  纤细光洁的淡蓝色指甲从表皮上滑过,莹玉的手指像是在试探着甚麽似的轻轻在杜威的肉棒上按捏,千里雪清幽寂寥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听起来有些飘渺。

  「区别麽…也许真实会让我感到更高兴吧。」

  「那…就把这当做『真实』吧…阿拉贡陛下…」

  杜威忽然发现,不知道甚麽时候,也许是受到了房间内调情香料的影响,千里雪原本白皙地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了极淡的嫣红,明亮动人的美眸深深地凝望着眼前杜威挺立的肉棒,隐隐蕴含着一种从未显露过的异样情感。

  又稍稍揉捏了两下,彷佛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和时机,一团朦胧的蓝光在千里雪的手心里一闪而逝,杜威猛地感到好像有一股惊涛般雄壮澎湃的力量涌入了他的下体,强烈地好像被人狠狠按在地上的挤压感,他的身体像碰到了弹簧似得骤然僵直,神色古怪地想要说些甚麽,但没等他开口,一股股浓厚的精液已经不受控制地射了出来。

  「已经射出来一次了呢…陛下…就让我看看…今天要射出几次才能够让你满足呢…是不是很喜欢…让魔法师用魔法来服侍你…」

  千里雪悠然地轻声道,水蓝色的星眸安详地看着肉棒顶端流下的精液沾染在她白皙无瑕的手上,然後黏糊糊地黏在袖口的花边上,又是一道淡的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蓝色光团在她掌心里闪过,在杜威苦闷怪异的神情里迅速没入了他的下体。

              ……

  「杜威魔法师阁下,打搅您一下。辰殿下忽然有急事要立刻赶回帝都,他让我来问一下您的意思,您是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回去,还是…」

  「我…现在就走。」

  叩门声过後,一名侍者在杜威所在的房间门外恭敬地问道,稍微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杜威回应声。没多久房门打开,那侍者见杜威穿戴齐整地从里面出来,只是此刻的他看起来有那麽一点儿疲累,脚步也略显虚浮,甚至扶着腰靠在门口稍微喘息了片刻才示意侍者带路。

  马车行驶在回帝都的路上,微风带着夏日的凉爽之意,辰皇子就坐在杜威的对面,脸上含笑地看着他。此刻已经接近凌晨,天色还未亮,辰皇子的马车後面还跟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杜威的那两个女魔法学徒就在那辆马车里一路跟着。

  车轮滚滚,杜威和辰皇子两人都是无话,正沉思着,忽然一声由远方传来的细微声音,像是隐秘的强弩机簧弹动的声音。

  两人神情一变,紧接着耳边就听见「夺夺夺」几声响,几支强弩箭已经射在了马车之上,只是辰皇子的马车是特制的,这种能射穿全钢铠甲的强弩,竟然射不穿马车墙。

  马车前的车夫反应最快,他暴喝一声,手里的长长马鞭在一道斗气光芒之下犹如灵蛇形成了一个圈子,第二波弩箭飞过来後,杜威和辰皇子就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声音,那长鞭犹如长了眼睛将那些弩箭一一击落。那强弩射出的弩箭力量速度何等惊人,可是居然被这个车夫用一杆马鞭就全部拦了下来,这等修为实在惊人。

  那车夫跳下马来,神情凛然,从座位下翻出了一柄长剑,全身银色的斗气光华蓬勃,明显是一个高级武士。黑暗之中,四面喝声传来,原本就跟着辰皇子的四名宫廷魔法师也已经各自下马,身子漂浮在了空中,短促的吟唱咒语,合力联手布置了一个防御结界,将己方两辆马车笼罩在其中。

  随即就听见一道道破风之声,四处林子里闪出了几十名身穿轻甲的武士,人人都用面罩遮面,几十柄明晃晃的长剑闪动,从步伐来看,没有一个是弱手。

  「宫廷魔法师,好充沛的魔力啊,我很喜欢这样的猎物,魔法师的灵魂可以帮我炼制出强大的亡灵魔宠,哈哈哈。」

  天空之上传来了一个乾涩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人要咳嗽却咳不出来的那种怪异音质,听了让人异常难受。辰皇子一行人这才发现不远处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下得魔法师紧紧漂浮在半空中,鬼气森森,脸庞隐藏在高高的帽子里看不清面目,手里握着的魔杖不是用甚麽木材制造的,居然是一节一节的由各种怪异的白骨拼接而成。

  「是亡灵法师。」

  一名宫廷魔法师出声提醒道,听到这个名号,所有人都满脸严肃,全神贯注地戒备着,亡灵法师的黑魔法神秘而可怕,杀伤力和诡异程度远在其它寻常几系魔法之上,只是修炼极为困难,还有着巨大的风险,在罗兰大陆上一向被认为是邪恶的存在。

  那亡灵法师嘿嘿一笑,吟唱出一段艰涩的咒语,顿时几个宫廷魔法师感到身体一重,周围的空气陡然出现了几道裂缝,喷出了几个黑色浓雾组成的漩涡,将防御结界笼罩其中,那防御结界顿时一抖,光芒黯了几分,魔力也在飞快的流逝。

  那四名宫廷魔法师心里一寒,那个亡灵法师已经平直魔杖,一道银箭迎面射来,在结界上一闪消逝,忽然一名最靠近前方的宫廷魔法师惨叫了一声,摇摇晃晃地从半空坠落,由四人合力维持的结界顿时化作光点消散。

  「小心他的噬心咒。」

  另外三名宫廷魔法师脸色剧变,他们没想到这个亡灵法师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隔着他们四人所合力布置的防御结界都能用邪咒伤人。三人立刻迅速行动,同时在身前层层布置下一道道防御结界,成包围圈朝那个亡灵法师飞去。

  防御结界被破,四周的蒙面刺客已经提着剑冲了过来,那车夫一声怒吼,左手里的马鞭用力一抖,斗气所到,马鞭寸寸断裂,化作了无数截四散射了出去,锐利的破空声比弓箭还快,立刻射中了好几个,力道之大居然把对方身上所穿的轻甲射穿,那些中招的蒙面刺客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死去。

  那车夫爆发斗气,一柄长剑上斗气光芒四射,犹如举着一把巨型火炬,左右阻挡对方如波浪般涌上的攻势,但袭来的蒙面刺客实在太多,已经不是光靠他一人就能阻挡,而那几个宫廷魔法师正全神贯注地与那个亡灵法师相斗,完全没有精力抽身助他一臂之力。

  辰皇子和杜威眼见那车夫坚持不了多久,从马车里跳到了前面,四匹拉车的骏马被两人各抢到一匹,拔出匕首割断了缰绳,然後用力刺了一下马屁股,骏马飞起蹄子就朝前面狂奔。

  刚冲出包围圈,身後立刻传来了马蹄的追赶声,对方布置在林子里的十几名骑兵已经追了上来。弓弦声响起,杜威猛一回头,就看见身後追赶的骑兵全部手持着和他在巨木镇见过的那种军用短弩,密集的弩箭齐齐地平射过来。

  眼看那密集的箭雨临近,忽然在他身後出现了一阵如雾如烟的蓝色光晕,轻轻柔柔地散开,彷佛深海中荡漾的波涛,那些锐利强劲的弩箭进入到了这光晕的范围内,速度顿时骤减,转眼间去势而尽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然後只听见身後人叫马鸣,想要穿过那层光晕的骑兵一个个都像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水潭里,漂浮在半空中无处着力。

  又朝前纵马奔跑了好一会而杜威才拉住缰绳停下,但不知道在哪里走上了岔路,辰皇子不见了踪影,後面的追兵也没有追上来,树林里就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的身影。

  但就在这时,巨大的咆哮从空中传来,由远及近,强烈的威压席卷了而至这是一种对杜威来说并不陌生的咆哮声,龙的咆哮声。铺天盖地的硕大黑影卷起阵阵狂风停在了杜威的头顶上,白森森的骨头泛着幽寒的碧光,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眼睛的两个窟窿里摇曳着碧绿的灵魂之火,居然是一只骨龙。

  「好像搞错了,你不是辰皇子,不过你穿着魔法学士的袍子,看起来也是一名魔法师,倒也正好,虽然那四个宫廷魔法师的魔力已经足够我用,不过我也不介意再多抽取一个魔法师的灵魂,来吧,向我献上你的灵魂吧,可怜的小子。」

  令人厌恶的嘶哑嗓音在林中回响,骨龙的背上正是那个与四名宫廷魔法师交手的亡灵法师。他的目标似乎是辰皇子,但现在他却彷佛对杜威更感兴趣,不怀好意地嘿嘿冷笑着。

  还没等杜威说些甚麽,一股魔力的波动迅速扩散,杜威和那个亡灵法师同时感应到了这股魔力波动。杜威心中一动,抬起头忽然露出一点怜悯和嘲弄的眼神看着那在空中骑着骨龙耀武扬威的亡灵法师。那亡灵法师好像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手里捏住一个魔法卷轴同时嘴里念起了咒语。

  万籁俱寂的沉默,一切魔法存在的痕迹都被消抹。那骨龙眼中的灵魂之火好像轻飘的烛焰毫无徵兆地猝然熄灭,失去了动力的骨架猛地在重力作用下从空中坠落,靠魔力连接在一起的骨骼开始一段段散架,那亡灵法师似乎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甚麽,惊骇之下拼命向骨龙输出魔力,一个个漂浮飞翔类的咒语从他嘴里连珠炮般的吐出,但平日里这些得心应手的魔法却都哑了火,只看见他挥舞着魔杖手舞足蹈的念着咒语,却没有一个像往常那般生效。

  眼见朝着地面俯冲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亡灵法师浑身冷汗直冒,不要钱似的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一个个珍贵的魔法卷轴扔出去,但这些魔法卷轴就好像只是一卷卷废纸,半点魔法的光辉都没有显现。

  无法理解眼前状况的绝望惊惧之中,那亡灵法师像一个被欺辱的女人那样尖叫着和他的坐骑骨龙压垮了好几棵大树一头狠狠撞击在了杜威身前的地面上,掀起了大片尘土,震得杜威的坐骑都惊吓地仰起了前蹄。

  等到尘土全部落下,杜威纵马靠近查看,只见那个亡灵法师姿势扭曲地面朝下躺倒在一堆碎骨之中,好像一滩黑色的烂泥,一大滩黑红色的血从他的黑袍下涌出,看起来已经活不成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亡灵」法师。

  「雪,相比起魔法师,看来该叫你魔法师杀手才更为合适啊。」

  杜威看着那亡灵法师憋屈凄惨的死状,有些同情地叹气道,空间一阵波动,千里雪面无表情地缓缓漂浮到了他的身边,彷佛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是你的『领域』吗,雪?我听说达到圣阶的强者都能够创造自己独特的『领域』,你的『领域』不会就是专门针对魔法师的吧。」

  虽然好像千里雪并没有和他聊天的兴趣,但杜威还是兴致勃勃地向她问道,就似已经忘记了不久之前千里雪对他所做的残暴的事情。

  「这并不是我的『领域』…」

  千里雪淡淡说道,忽然好像感觉到了甚麽似的,几道梦幻的蓝色流光朝十几米开外的一颗大树急射过去,眨眼间就把那棵要好几人才能环抱的茂密大树炸得粉碎,一声惊呼响起,一个模糊的人影被爆炸的气浪炸飞了出来,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唔,好疼好疼。」

  那人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不断呻吟叫疼,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纯黑色的金属面具,在夜晚看起来那人看起来彷如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身上的衣服好像魔法师袍与武士装的结合,但样式设计却十分粗糙,不仅没有将两者的风格有效结合,反而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那人似乎一直躲藏在那棵大树的枝叶之中窥视着杜威,但直到千里雪把他炸出来之前,杜威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能够瞒过一个魔法师的精神力扫描,这份隐蔽能力绝非常人可以办到。

  「哼哼哼,竟然发现了我,你可比这个『大陆第一的魔法师』甘多夫的弟子要货真价实地多,不枉我浪费了宝贵的修炼时间来追踪你。」

  那面具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闷,听起来像是故意改变了声线。虽然被发现了,但他并不显得惊慌,似乎还很高兴,面具上露出来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狂热的目光,瞥了一眼了杜威就移到了千里雪身上,陡然露出了一丝贪婪。

  「让人无法使用魔法的能力吗?这可真是厉害,哼哼哼哼,好想要啊,这种能力。」

  那个面具男人紧盯着千里雪,好像看到了甚麽稀世珍贵的宝物,眼神飘忽地从她的脸上胸口上一一扫过。杜威默不作声地跳下马挡在了千里雪身前,冷冷地看着这个诡异的面具男人。

  「哼哼哼,我说那边的甘多夫的弟子啊,看来这个女人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啊,不过当然也是,要不是有她,这一路上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但是像你这种只会捡便宜,连垃圾都比不上的所谓的魔法师竟然也能拥有这样厉害的魔法师随从,这个世界可真是不公平啊。」

  那面具男人抱着双臂,愤愤不平地说道。

  「雪,杀了他。」

  杜威挥了挥手,似乎厌烦了这个面具男人的聒噪。他的话音刚落,面具男人就感到脚底下一空,原本坚实的泥土变成了泥泞不堪的沼泽,带着一点儿漩涡将落入其中的猎物往深处吞入,眨眼间双腿就齐膝陷入了泥土之中,那面具男人挣扎着,却无济於事,只能看着自己快速地被沼泽吞噬,最後整个人都陷入了地底,而那漩涡的沼泽又变回了平坦的地面。

  「走吧。哦,对了,雪,你在路上有没有看到有人拿着魔法长弓一类的东西。」

  「没有…陛下…」

  随口问了一句,千里雪的回答让杜威感到有些失望,难道自己和那位的运气就差了这麽多麽,计都罗喉瞬狱箭,他还很想见识见识这件传说中的神器究竟是怎麽一副样子,明明原着里那位就是在这场刺杀里干掉了一个路人拿到手的,难道这种装备真的有甚麽爆率不成。

  正想着,突然大地开始剧震,就像有甚麽东西要从地底破口而出。

  「那家伙还没死吗?没甚麽斗气又被禁魔了还能搞出这麽大的动静,雪,那家伙究竟是甚麽玩意?」

  「这种力量…」

  杜威一回头,只见那面具男人陷入地底的地方剧烈鼓动了起来,冒出了像被高温灼烫後的橙红色浆液,宛若想要爆发的火山口,震颤之声越来越大。然後他就从千里雪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似乎有甚麽让她也感到忌惮的东西将要出现。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一道刺目的巨大红色光柱冲破大地直冲云霄,在那光柱之中,面具男人的身影逐渐显现,往天空中越浮越高。

  「禁魔领域,无声施法,默发术,瞬发术,真是好强,太强了,真的真的好想要啊。像你这麽强大的魔法师为甚麽甘心追随这种垃圾,难不成他是甚麽厉害人物转世?这个世界可真是不公平,强大的从者应该追随更强大的主人,优秀的女人也应该属於更优秀的男人才对。」

  面具男人摇了摇头难以理解地说道,在他的背後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燃烧着的圆形轮廓,散发出了强烈耀眼的金红色光芒,炽热的高温令周围的空气都变的扭曲。

  「那是…甚麽?」

  杜威遮着眼睛,注意力全放在了那面具男人身後那个散发着强大能量的刺目圆形物体上面,他能感受到现在的高温只不过是那东西的一些能量外泄,在它的里面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恐怖能量。

  「神器…」

  简短地吐出了两个字,千里雪望着天空,许久未用的魔杖出现在手中,一蓬伞状的水幕将两人与四周不断攀升的高温隔绝开。

  「神器啊,那可有意思了。应该会很有用吧,雪。」

  「老师也曾让我留意神器的下落…不过没想到这麽快就看到了两件…」

  「两件麽,隆奇努斯之枪,还有这个…」

  光柱里的那个面具男人还在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嘲讽地说些甚麽,但杜威和千里雪好像完全没有听他在讲甚麽,旁若无人的咬着耳朵。

  「哼哼哼,果然你无法消抹掉『神器』的力量,就让我看看所谓的『圣阶』究竟有多强吧。」

  杜威低下的魔力已经被这个面具男人彻底忽略,他的眼中似乎只剩下对於千里雪强烈的渴望。在他的面具额头的位置出现了像烙印一样的火红色太阳标记,好像激活了甚麽,他背後圆形物体的轮廓越变越大,也越来越清晰实质,最後终於显露出了晶莹透明的本体,那是一面犹如巨大的鼓那样硕大无比的魔力水晶,看上去足足有半个篮球场这麽大。

  那块魔力水晶发出了巨量的光和热,如同一轮烈日挂在空中,将附近所有的地方都照的仿如白昼,稍微靠近的树木枝叶在瞬间就在这惊人的热量下乾瘪枯萎,但它的能量波动还在不断增强,就似没有上限,彷佛吸收了世间所有的光和热,释放出令人心悸的神威。

  黑暗的夜晚将被终结,光明照耀万物,神器,永恒日轮。

              (未完待续)


【恶魔法则同人】(十三)黑日教团
作者:xiaoyanglaolang
2016/8/23发表於第一会所

                前言

  据说很多设定中魔法师都怕弓箭手,因为魔法师很难抵挡闪避速度快穿透力强的箭矢,而且弓箭手的敏捷闪避也很高,法术比较难命中,所以要杀Caster的话是不是找个Archer来会比较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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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人物介绍

  杜威:本作主角,罗林家的长子,魔法师公会的魔法学士,大陆第一魔法师甘多夫的弟子,阿拉贡使命的继承者。

  千里雪:来历不明的神秘女魔法师,擅长幻术,圣阶。

  妮可:梅杜莎,因为冰封森林的生活太过无聊而到人类国度游玩。

  杜邦:塞纳家的嫡长子,魔法师公会的白袍大魔法师,魔法师公会主席雅戈道格的弟子,光明教会信徒。

  维罗娜:大皇子亚文的女儿,光明教会圣女。

  ***********************************************************

                正文

  「好像…很厉害呢,雪,真的没问题吗?」

  天空中那一团强光几乎令人无法直视,杜威的眼睛有些发痛,即使隔着水幕,他也能感觉到外面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高温,也许只要在外面呆上几分钟就会脱水而死,还有那实实在在的扑面而来的威压,让他在一瞬间的确有种彷佛见到了「神」的骇然。

  「我在城里留下了魔力标记…现在就离开吗…陛下…」

  望着半空中的那轮「烈日」,千里雪歪了歪脑袋平静地说道,又在周遭布下了几层魔法防护罩,削弱了透进的刺眼强光。

  还没等杜威回答,一大堆密集的火球骤然铺天盖地砸在了最外层的魔法防护罩上面,好像从天而降的流星火雨,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和火光过後,防护罩周边的地面被炸地一片狼藉,坑坑洼洼地布满了爆炸後留下的凹陷,但却丝毫撼动不了千里雪的魔法防护罩。

  那面具男人似乎并不意外,眼看这种小打小闹的攻击没有作用,哼了一声,身後的「永恒日轮」爆发出猛烈的金红色火焰将那面具男人包裹在其中,化作一个庞大地不可思议的火球,直冲冲地朝着杜威和千里雪的位置直直扑了过来。

  就似真的太阳落在了地表上,那轮「烈日」稍一落下,百米半径内的所有树木几乎在同一时刻脱水燃烧化为了灰烬,巨大的高温所产生的恐怖威力已经不下於几个高级火系魔法师同时对着这片区域不间断地施法。

  不可抗拒的压力,燃烧着神力的「太阳」从天空压下,与魔法防护罩相碰地一刹那就见魔力防护罩猛地闪了几闪,迅速化成蓝色光点消散。

  势不可挡的坠落,根本没有半分的停滞,千里雪所布置的几层魔法防护罩在眨眼间就被连续彻底粉碎,足有十几米径长的庞大火球重重砸在了地面上,地动山摇之中形成了一个大坑,高温的灼烧下,泥地迅速乾涸成沙土,无数龟裂的痕迹从坠落处往四面蔓延。

  周边所有能烧的东西全部都烧了起来,好像进入了火焰地狱,火势还在不断朝着外围延去,没多久也许附近所有的地方都会变成一片火海。

  「唔,很厉害啊,简直真的就像一个太阳。」

  不远处的空间波纹涟漪,先是一道蓝色水幕,然後千里雪和杜威从中出现。杜威似乎有些心有馀悸地拍了拍胸口,刚才那巨大的吓人的火球直接压下,到了最後真的感觉好像浑身都烧了起来。千里雪拿着魔杖往身边虚画了个圈,蓝色的透明光幕顿时变大了一圈,熄灭了脚边的火焰。

  「哼,精神魔法…还有空间魔法,简直太完美了,作为一个魔法师。要不是有神器的保护,我想我现在已经死了无数次了吧,这就是『圣阶』的力量麽。」

  杜威和千里雪原先站立的地方,那个面具男人的身影渐渐出现,包裹着他的火焰被重新吸收进了那晶莹剔透散发着金红色光辉的水晶之中。他苦笑着,好像稍显得有些虚弱,脚步踉跄了一下,两道细细的血线从他没被面具遮住的眼睛内渗出。

  「可是啊,虽然是圣阶,可你毕竟还只是一个『凡人』,『凡人』是绝对无法与『神』抗衡的。」

  那面具男人又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低沉的声音透露着一种狂热的自信,似乎并没有把这点伤势放在心上,「永恒日轮」澎湃充沛的神力从背後涌入了他的体内,他仰起了脑袋,原本显得有些颓唐的身躯转眼间又变得直立挺拔,好像感到极为舒泰。

  但猛然间,正把注意力放在疗伤上的面具男人忽然察觉到空气中的魔法元素疯狂的汇集,周围的空间就好像骤然产生了一个黑洞,将周边所有的魔法元素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全部抽空,幽幽的蓝光照亮了他黑色的面具,一道弧形的透明蓝色冲击波彷佛折叠了空间,从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猝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轰」的一声两股巨大能量碰撞的声响,火光与水波猛烈对冲,那个面具男人惨叫了一声,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与他的神器一起在强烈的冲击下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在空中打着转。

  千里雪冷淡地看着在半空中还在手舞足蹈地调整着身体转向的面具男人,白皙纤柔的手掌握着魔杖随意地朝天空虚指,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纯净水蓝色光束呼啸着破开云层,摧枯拉朽地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射中了在半空终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的面具男人。

  轰隆的大地颤抖的巨响,被光束击中的面具男人头朝下狠狠撞在了地面上,被高温灼烫地有些松脆的地表立刻又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洞口处神力的火焰狂乱地翻腾着,似乎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几乎不间断的,一道比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束从空中朝着那大洞激射而去,磅礴浩大的魔力波动在空间中扩散,夹杂着大地的哀鸣,那面具男人砸出的大洞在无尽的冲击下最後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连带着那照耀万物的光明也被送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蓝色的水幕无限扩大的朝四周散开,所有的燃烧的火焰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令人难以承受的高温彻底消散,又恢复了晚间的凉爽,只是周围一片焦黑乾裂已经了无生机。

  「那家伙死了吗?」

  战斗的强大声势转瞬即逝,杜威似乎一下子对如此的安静平和没能马上适应,有点想靠近那个被硬生生轰出来的深坑看看里面的情况,但不知怎麽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千里雪的脸色。

  「没有…他逃走了…」

  千里雪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收起了魔杖。

  「这样都不死吗…」

  「毕竟…那个男人是被神器选中的人…」

  「选中的人?你说那家伙?」

  「神器是有灵性的…只有被神器所认可的人才能发挥神器真正的力量…当然程度也和那些人的本身实力相关…」

  「竟然可以直接达到正面扛住圣阶力量的程度,神器甚麽的,还真是种作弊的东西。」

  杜威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忽然感到一阵寒意,星光明亮的夜空下不知道甚麽时候开始降下了零零散散的霜白雪花,虽然很少,但这的的确确是晶莹冰寒的雪花,在这酷热的夏季,天空中竟然降下雪花。

  一股凌冽至极的寒气悄悄袭来,杜威心有所感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看去,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身材高挑曼妙的女人,肌肤如雪,银色的长发飘舞,绝色的脸庞上却带着可以冻结一切的冰冷笑意,就这麽闲庭信步般地缓缓走来,然後在距离杜威几步之外的地方停下,银眸流转,看了看四处的焦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千里雪。

  「向你问好…弥赛亚…殿下…」

  杜威和那银发女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千里雪率先向那个银发女人微微行礼。看她的样子,似乎对於这个银发女人并不感到陌生。

  「你也是继承了那种『血脉』的人吗?」

  银发女人轻轻一笑,认真地端详着千里雪的面容,彷佛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也许对於有关阿拉贡的一切,她才是最为清楚的一个。

  「是的…荣光的圣罗兰…」

  「荣光?哈,也许吧。蓝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真是令我感到熟悉,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是那个女人…娅涟的後代吧?」

  「是的…殿下…娅涟缇努维尔是我的先祖…」

  「既然是那个女人的後代,那你也就是『阿拉贡』的後代了…」

  银发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遮掩的笑意,然後变得越来越明显,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瞥了杜威一眼,接着平静地就吐出了一句连杜威都吃了一惊的话语,阿拉贡的後代,罗兰家族的後代,那在所有的记载中都已经断绝了的王室的血脉。

  千里雪闭上了眼睛,默然的神情并没有对此否认,那在她的身上不仅有着圣罗兰的血脉,还有着帝国的开创者阿拉贡罗兰的血脉的事实,但又彷佛对此并不在意。

  「该说恭喜吗?阿拉贡,你的血脉看来并没有枯萎啊。看你的表情,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看来我对你的了解比你对自己的了解更多呢。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很有趣吗?从『血脉』上来说,你的这位年轻美貌的从者才是这个帝国正统的继承者,真正的…女皇陛下啊。」

  银发的女人小孩子似地一拍手,看起来感到极为有趣地对着杜威笑道,接着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身上的寒意也随着她略显诡魅的笑声一扫而空,但那病态狂乱的笑声就如同那时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还要再说一遍吗?我啊,并不觉得我是那个阿拉贡,我就是我。灵魂转世也好,继承血脉也好,难道没了那个阿拉贡你们就活不下去了吗?千年前的家伙早就死透了,为了一个亡魂的使命,还有比这种更无聊的事情麽?」

  杜威不着痕迹的从千里雪脸上扫过,她仍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即使被说破了她那令人意外的身世,她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动摇,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也许这个女人和他一样,根本就没有「心」吧。

  「无聊?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感到很有趣啊。我亲爱的阿拉贡啊,不必感到苦恼,等到你的记忆觉醒,知晓所有的『真实』之後,你就会明白的,你啊,就是阿拉贡啊,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阿拉贡。」

  银发女人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妖冶的银色眸子里透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感,但几乎是立刻就被一种狂热和执着所取代。

  「那你又想做甚麽?杀了我吗?如果我是阿拉贡的话,你现在就动手也可以啊,弥赛亚!你不敢吗?还是你不想就这麽结束你的人生仅剩的这点乐趣?」

  「终於肯叫我的名字了麽,看来你也并非完全不记得啊。你是无法抗拒命运的,阿拉贡,正如千年前一样,你一定会再次挑战那个…女人,到时候我的剑也会再一次刺穿你的心脏,然後开始新一轮的游戏,这可不是仅剩的乐趣,而是不会终结的『永恒』的追寻着你的快乐啊。」

  远处的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呼声,那声音诡异之极,正是来自数里之外帝都的方向,黑夜之中天空中模模糊糊的几个笼罩在黑色魔法师袍的人影飞速朝这里而来。

  「惊动了魔法师公会的执法队了麽,可惜啊,你们没能杀掉那个『黑日教团』的团长,不然应该会是大功一件吧,哈哈。随我来吧,阿拉贡,你的那位好朋友,那位皇子殿下可是很担心你的安危呢。」

  裹着一大片细碎的冰霜,弥赛亚银白的身影沿着来时的路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杜威看了一眼帝都的方向,转头望向身边,千里雪已经消失不见,他呆立了半刻,默默地跟在弥赛亚的身後往回走去。

  没走多久,辰皇子已经带人找了过来,一队数百人的帝都近卫军,那个有着高级武士实力的车夫,还有载着杜威的那两个女魔法学徒的马车都跟在了後面。

  那车夫看起来伤得不轻,全身染血,已经包扎得彷佛一个木乃伊一般,看来要回帝都後找神殿的人施展光明系的治愈术才能治疗了。辰皇子脸色虽然苍白,但看见杜威却很欣喜。

  在近卫军的保护之下,一行人回到了帝都,辰皇子对杜威很热情,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弥赛亚说他的对手竟然是那个叫做「黑日教团」的邪教的首领,对他的评价似乎又高了几分。

  听辰皇子所说,那黑日教团是近一年来所兴起的一个邪教组织,专门在帝都以及周边地区暗中从事各种恐怖活动,从暗杀贵族到袭击神殿的神职人员,甚至还曾经杀掉过好几个单独行动的魔法师,但却从不对平民下手。虽然各方都对此表示震怒,派人四处查找这些邪教徒的踪迹,可却都一无所获,更有不少各方派出的搜寻人员被各种诡异的邪术所杀。

  有传闻说这个邪教团的首领是神选之人,有着神所赐予的「神器」作为教团的象徵,虽然没有为人所证实,但不少平民都对此津津乐道,不过对於信奉唯一神的光明教会来说,自然是对此深恶痛绝。

  这次这个几乎已经成了帝都各方势力通缉榜榜首的邪教团竟然公然袭击一位皇子殿下,这已经是与叛国无异的罪行了,而且还有一位圣骑士罗德里格斯也参与到了其中,要不是辰皇子有着「圣罗兰守护」的庇佑以及「乔安娜」的及时赶到,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虽然辰皇子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所有人都能看出那隐藏在他眼中的深深忧虑。

  将杜威送到了伯爵府门口,辰皇子就此离去。杜威正要进门,千里雪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他还从来没见这个女人如此主动的现身过。

  「妮可那边…出事了…」

  他正要询问,千里雪已经短促地说道,四周的景物顿时变得旋转模糊,等到变得清晰下来,杜威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薇薇安等人所住的大宅的院子,可入目所见,却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四周的房屋全部崩塌损毁,几乎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废墟之中,若琳侧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在她的边上,妮可半跪在地上保护着她,脸色苍白至极,就连身上金色的长裙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这是…」

  「太阳…」

  艳丽动人的梅杜莎女王虽然虚弱无比,但依旧保持着往日的从容不迫,感觉到杜威和千里雪气息,她脸上的表情略微放松,然後简短地说出了两个字。

  她所「看见」的,在黑夜里升起的「太阳」。

                ……

  已是夏季,天气已经变得炎热,几乎让人只想待在阴凉处小憩,可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如此悠哉地过着每一天,帝都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多的仍旧是为了生计早晚奔波的人群,从街道的边上混入人群之中,也就立刻成为了人流中的一员,变得不再怎麽显眼。

  城西南的平民窟,这是与帝都其它地段格格不入的一处地方,最贫困落魄的人们的聚集地,破破烂烂的用木头石块随意搭建的房屋,阴沉萧条的一条条窄街,坑坑洼洼的脏脏地面,路上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人或坐或躺,稍微有点力气的都已经去往帝都的繁华人群聚集之地找各种违法的不违法的卑贱的辛苦的取巧的活干,等到夜深才会回来,此刻大白天留在这里的人大多已是无法再独立生存的最弱小者,放弃了对未来的希望,只是计算着在明天早上是否还能醒来。

  杜威刚一踏入这个区域一条主道路入口,立刻迎来明的暗的从各处射来的视线,带着戒备敌意或是好奇畏惧,又或是兴趣缺缺的麻木,但等到杜威的目光朝他们扫来,所有的视线都受惊似得移开了。

  「这个地方…你觉得薇薇安小姐会被藏在这里吗?」

  清流般柔和动人的嗓音来自妮可,也许是为了不想太引人注目的缘故,现在的梅杜莎女王披着一件有兜帽的宽大斗篷,将她从头到脚都笼罩了起来,但依旧难以遮掩她窈窕的身姿和那种天生的雍容华贵的气质。

  「不知道啊,我只是来找人问问,今天是那家伙的休息日,现在应该会在吧。」

  杜威笑了笑回答道,也不理会周边阴影中还在暗暗扫视着他和妮可的贪婪又胆怯的视线,轻车熟路地在一条条错中复杂的小巷之中穿梭,看起来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妮可在距离杜威半步的身後紧跟着他,虽然看起来走的不慌不忙,但却一点都没有被杜威拉下。

  两日前的晚上所引起的骚乱已经渐渐平息,虽然大部分人都并不清楚受到袭击的那所宅院里住的是甚麽人,可是魔法师公会的上层对此却是十分清楚的。

  就在杜威和千里雪到达没多久後,魔法师公会的人和帝都治安署警备队的人就先後赶到,但是袭击者早已消失不见,与其一起不见的还有薇薇安。

  若琳并没有甚麽大碍,只是被战斗的馀波冲击到晕了过去,妮可的伤在千里雪的治疗下也很快痊愈了,不过她并不是被那名袭击者所伤,而是她的「石化目光」的力量反噬所致,那袭击者所使用的一块魔力水晶似乎有着一种克制她的能力。

  一个八级的大魔法师被公然袭击掳走,而且她还是魔法师公会的骄傲甘多夫大师的弟子,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对於魔法师公会的挑衅了,据说雅戈道格主席对此事极为震怒,亲自下令让他的得意弟子杜邦大魔法师动用魔法师公会所有的力量寻找元凶。

  而杜威也在魔法师公会保护的名义下百无聊赖地在魔法师公会待了两天,虽然也通知了雷蒙伯爵,但这位伯爵大人似乎并不怎麽想要再关心他的这位大儿子的事情,只说了句「随便」就打发走了魔法师公会前去报信的人。

  可是虽然这两天都看到一群魔法师动用着各种手段关系在帝都城中和近郊处搜寻蛛丝马迹,但薇薇安好像就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那个负责的杜邦大魔法师也不知道在哪里忙碌,就连向杜威等人问询也只是派了手下的一个魔法学徒过来。

  闲了两天,趁着混乱的风头稍过,杜威就悄悄从魔法师公会里溜了出来,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位在魔法师公会看了两天魔法「表演」,也觉得有些无聊的梅杜莎女王妮可。

  「你不担心薇薇安小姐的安危吗?」

  「为甚麽这麽说?」

  听到妮可略显好奇的问题,杜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反问道。

  「从那天开始到现在你的体温都没甚麽巨大变化,当知道薇薇安小姐被人掳走的消息时,你的心跳也没有加快,明明你的同伴遇到了危险,你却不会感到愤怒和焦躁吗?」

  「这种事啊,哈哈,你看,我不是很紧张慌乱麽,为了弄点有用的情报都跑到了这种脏脏的地方来,要是被人用同伴来威胁,我也是会很头疼的啊,还有可能那袭击者哪一天突然也把我掳走了也说不定,这样子来无影去无踪的可怕敌人可是让我很害怕啊。」

  「既然如此,为甚麽还和她分开行动,光靠我的力量…可能没办法连你也一起保护。」

  「就这麽担心我的安危吗,这可不像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的梅杜莎会说的话啊,你也变得更有人性了麽?」

  「你不一样,你对雪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不能让你死了。」

  妮可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缓缓说道,兜帽下精致倾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颇为认真的神情。原本想调笑两句的杜威愣了愣,虽然他不知道她和千里雪之间究竟发生了哪些事,但显然这位冷艳的梅杜莎女王对於千里雪很有好感,也许她从冰封森林千里迢迢进入人类世界本来就是追随着千里雪而来的吧。

  「放心吧,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不希望我现在就死的呢,我可是一件很有用的『东西』啊。」

  杜威嘿嘿冷笑道,又转入了一条深巷,七拐八绕之後终於在深处一间破败的木屋前停下,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他是来找一个人的,一个在帝都的奴隶广场工作的叫做桑迪亚的少年,同时也是他所组建的那个叫做「网」的组织的成员,这是份通过将各种情报交给杜威来换取一定的报酬的工作,各种最隐秘的最黑暗的最不能见人的秘密都能在这些各式各样背景的最底层的人口中问得,只要很慷慨地给他们几枚银币。

  「等一下。」

  「怎麽了吗?」

  「很危险,里面的东西…」

  杜威正要很有贵族风度先敲敲那扇根本没上锁的破门,妮可突然喝止住了他,露出了戒备的姿态,杜威也停下了手臂的动作,如临大敌地慢慢退到了妮可身边。

  「这种熟悉的气息,那个人在这里。」

  「那个人?难道说?」

  妮可像是辨识出了甚麽,语速极快地对杜威说道,杜威也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能让这位几乎没接触多少人的梅杜莎女王感到熟悉又危险的气息,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你总算来了呢,甘多夫的弟子,我还在想你究竟要过几天才会到这个地方来。」

  就在此时,一个悠闲慵懒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黑色的紧身装束,黑色的面具,还有那戏谑的目光,出来迎接的杜威的并不是桑迪亚,而正是那个可以变成「太阳」的男人。

  「是你啊,原来真的是你,就是你这家伙把薇薇安带走的吗?」

  看上去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这个面具男人吞了的憎恨表情,杜威大声呵斥道,好像立刻就像上去找他拼命。

  「不要急嘛,甘多夫的弟子,罗林家的少爷,辰奥古斯丁的朋友。冒着这麽酷热的天气过来,不先到阴凉的屋内休息一下吗?让一位女士在屋外站着,这可不像是一个合格的贵族该做的事啊。」

  那面具男人好整以暇地说道,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後率先走进了屋内,杜威站立了片刻也大步跨了进去,妮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哼哼哼,果然很有勇气啊,甘多夫的弟子,还是说还有一位喜欢隐身的可爱小姐也在这里呢?在这里吗?还是在这里?呀,还真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面具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屋内最完整的一张椅子上嬉笑道,看起来极为放松。杜威环顾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只见到一些破旧的生活用具,除了这个面具男人也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你在找那个叫桑迪亚的小子吗?放心吧,我可不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我给了他一枚金币,让他把这里,也就是你们的秘密基地,借我住上几天而已,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啊,甘多夫的弟子。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竟然也一起来了,真是让我感到荣幸,无论是你的美貌还是你的实力,都让我由衷的表示赞叹。」

  「你想要我做甚麽?」

  并没有理会面具男人彷佛发自肺腑的感慨,杜威单刀直入地问道。

  「呀,啊,啊,虽然你的魔力差得可以,甘多夫的弟子,但不得不说你是个聪明的人,有些白痴就只会嚷嚷着『还给我,还给我』甚麽的一些没有的话,难道他们不明白东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了麽?要人平白地交出来,哪有这麽方便的事,要得到些甚麽总也要付出些甚麽才公平啊,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啊。」

  那面具男人结巴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杜威竟然这麽直接,但马上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意。

  「世界的法则啊?一个绑架犯也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听起来很了不起的话,这个世界还真是『公平』啊。」

  「绑架犯?我可不是甚麽绑架犯。哼哼哼哼,只是你的弱点太明显了,而我敏锐的观察力很机智地抓住了这一点而已。我承认我打不过你的那位可爱的从者小姐,这是我比你弱小的地方。可是现在你的弱点被我抓在了手中,那就是我强过你的地方了。弱小的家伙会被强过他的人掠夺,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麽,不想被压迫,那就变得比压迫你的人更强,使用甚麽手段都好,只要可以笑到最後人,那就是胜者,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公平』吗?」

  没有在意杜威的讥讽,面具男人哈哈大笑道,晃动着身体带动着身下椅子「嘎吱嘎吱」的作响。

  「那我要付出甚麽换回薇薇安才是『公平』呢?」

  眼看着那个面具男人笑得乐开了花,杜威只是冷冷地问道。

  「很简单的事情,我相信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

  「是啊,你绝对可以做到的事。只要帮我杀一个人就可以了,一命换一命,绝对的『公平』。」

  「你想杀谁?」

  「啊,可不就是你的那位『好朋友』,辰…奥古斯丁,凭你和他的关系应该很方便吧。」

  「杀死一位皇子,你想谋反吗?」

  「你才知道吗?我还以为两天前你就该知道了。我并不限定你何时动手,也不管你用甚麽方法,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位皇子殿下,我就把你的那位师姐还给你,在你完成任务之前,我可是会一直好好照顾她的。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尽快完成,你也不想你的那位师姐在回去後已经神志不清到连你都不认识了吧,面对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每天都是可以做很多令人愉快的事呢。」

  「你对薇薇安做了甚麽?」

  「做了甚麽吗?太多了,一时之间实在是说不清楚啊,啊,你看,这里有块叫做『魔法记忆水晶』的好东西,这可是能够把影像记录下来的珍贵的东西,就送给你吧,只要你注入足够的魔力,你就能看到了,你那个师姐这两天的状况,还有在你完成任务之前都会一直经受的状况。好好加油吧,甘多夫的弟子,像你这样的刺客,要多少我可以找多少,不过你的那个薇薇安师姐,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吧,哼哼,你明白的吧。」

  随手就把手里那块刻着繁复纹理的棱形的魔法水晶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那面具男人伸了一个懒腰,朝着这件屋子的後门走去。杜威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甚麽。

  「不动手截杀我吗?这位美丽的女士和你那位可爱的从者联手的话,要杀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哦。」

  面具男人推开了房门,轻浮地调侃道,眼见杜威握着双拳低着脑袋没甚麽反应,他心情很好的哈哈大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皇子,是你们人类的『王』的孩子麽,杀掉他的话会对你们的世界产生很大的影响吧。」

  妮可思考了些甚麽,轻轻对着杜威的背影说道。

  「也许吧,不过无所谓,一个皇子而已,就算杀掉『王』,也总会有人继任,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想成为『王』的人了,还有进一步想要成为『神』的人,肆意地玩弄别人的命运,可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啊。」

  「玩弄别人…操控别人…就这麽有趣吗?」

  「你不明白吗?就像你手下的那群鼠人一样,它们的命运可以说是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你是它们的『王』,也是它们的『神』,对此你从来都没有感觉吗?」

  「我并不需要它们,也并不想掌控它们的命运。」

  「也是呢,在那种冷清的地方掌控一些下等生物的的命运,的确也没多少乐趣,在这里你可得好好地见识一下,以智谋着称的人类的游戏,也许你也会喜欢上的。」

  「我正是为此而来,快一点吧,让我多『见识』一些有趣的东西,各种各样的,能让我感到快乐的东西,杜威。」

  妮可笑了起来,小巧可人的嘴角微微翘起,明媚灿烂的笑意好像一朵盛开的燃烧着的郁金香,动人心魄,盖过了世间所有的芳华。

                ……

  又七拐八拐地从一条条小巷里绕了出来,杜威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另选了一条道路出去,快走到这片贫民区域的边界时,忽然只见前方吵吵嚷嚷,一个稍显得宽阔的广场上,那些原本半死不活的居民一个个好像一下子变得很有精神,聚集在一处,不断往前挤。

  人群之中,只见十几名穿着华美银色铠甲的骑士正在呵斥着维持秩序,而那十几名骑士的装束赫然正是神殿的神圣骑士,几名神官打扮的人在人群的最前方不断分发着甚麽,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个从人堆中挤出的贫民手里都拿着几枚银币和粮食衣物,欢天喜地地回到自己所住的窝棚之中。

  「杜威阁下,可总算是找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

  杜威正想从一旁绕开,就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飘来,不远之处的角落里,一个穿着象徵着大魔法师身份的白袍的年轻人笑吟吟地看着他,脸上怪异的浓妆和听起来略微有些阴柔的语调,正是那个只在比利亚伯爵的宴会上见过一面的杜邦法师,虽然由他负责发动魔法师公会的力量寻找薇薇安,可这两天杜威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哦,真是抱歉,杜邦阁下,没和你说一声就出来了,可是我不能在魔法师公会里干等着甚麽都不做,你们有薇薇安的消息了吗?」

  杜威看起来有些急切地说道,但立刻,杜邦身边的一位白衣女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女子身材高挑苗条,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一身白色的长裙明显是神殿里神职人员的式样,全身没有半点奢华的首饰,却充满了高贵的味道。她的目光清冽,如同冷月,脸上罩着一层白纱。随着杜邦款款走来,婀娜的身姿尽显万种风情,但那身神职人员的服饰却偏偏让她带着几分圣洁的气息,两种气质在她的身上融为一体,不由得令人心驰。

  「我可以理解的你的心情,杜威阁下,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你还是小心为上,虽然目前还没有薇薇安法师所在的确切消息,不过根据种种迹象,我们推测应该是那个『黑日教团』所为,杜威阁下应该也有所耳闻吧,这个把帝都搅得鸡犬不宁的邪教组织,我的老师雅戈道格主席已经打算与其全面开战了。」

  「原来这位就是那位甘多夫大师最後的弟子,杜威魔法学士阁下麽,对於薇薇安法师的遭遇,我实在感到抱歉,那群信奉伪神的邪徒一定会受到女神大人的制裁的。」

  听着杜邦有些遗憾的话语,那神殿女子眼中一亮,不露痕迹地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杜威一番,清柔地开口道,动听的音色彷佛涓涓流水,洗涤着苦难者创伤的心灵,到了最後她的双手相握,做出了祈祷的姿势,露在外面的美眸中充满了怜悯的祝福。

  「这位是?」

  「哦,杜威阁下竟然不认识麽这位大人麽,这位可是光明教会的圣女,维罗娜大人,今日怀着女神使者的慈悲之心,在此慰问那些承受着贫穷苦难的信徒。女神,与你我同在。」

  虽然大致已经猜到,杜威还是顺势问了问。杜邦马上向他介绍道,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但他嘴上说地恭敬,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一点拘谨,神情自若的样子似乎与这位圣女大人极为熟悉。

  「竟然是维罗娜大人,真是荣幸。」

  杜威绅士地行礼道,除了在冰封森林见到过一些神圣骑士的尸体和叛逃的侯赛因,他还从来没和神殿的人打过交道,这位圣女维罗娜,要是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还是那个大皇子亚文的独生女儿,如果大皇子继位的话,这位圣女大人同时也将变成帝国的公主殿下,承担着为大皇子这一系诞下直系後代继承帝国的重任,不过她却又是光明教会的圣女,是需要保持贞洁之身来侍奉女神的。可偏偏这位大皇子为了拉拢教会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去当了甚麽圣女,真不知道是打着甚麽主意。

  「能见到杜威大人,才是我的荣幸,听说全凭你的英勇,才在城郊挫败了一次那群邪教徒针对我叔叔的卑鄙刺杀,我还没有好好地感谢你。」

  维罗娜向杜威稍稍欠了欠身,温柔细腻的嗓音和优美高雅的动作尽显皇室的华贵和教会的神圣,扑闪的美眸大而清澈,清冷之中带着一点儿灵动,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单看这一双眼睛,就不禁让人想像但在面纱遮掩下的姿容该是何等的绝色。

  「哼哼哼,杜威阁下是甘多夫大师的弟子,自然是极有本事的,区区一个邪教徒怎麽会是他的对手。哦,原来妮可小姐也在这里,这些天让你感受不便,还请多多包涵。」

  杜邦和维罗娜也早就注意到了在杜威身边的妮可,她低着头脑袋自顾自地在思考些甚麽,对於杜邦的话没有半分反应。维罗娜似乎隐隐地看到了兜帽下妮可的相貌,原本从容不惊的眼睛里难以掩饰地闪过一丝震撼。

  「圣女大人感谢你的恩惠,女神与你我同在!」

  忽然,就见一个刚刚拿了救济品从人群中出来的一个穿的脏脏破烂麻布衣的矮小男人跌跌撞撞地朝着维罗娜的方向跑了过来,糊满了黑灰的脸上涕泪纵横,好似感激的一靠近就要立刻跪在地上。

  「站住!」

  杜邦脸色一变猛然喝道,也不见他拿出魔杖,一道水晶般透明的魔法壁障已经将那矮小男人阻隔在外面。那矮小男人原本病恹恹在一瞬间变得精光四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被他从袖口里抛了出来,砸在魔法壁障上立刻化作一大团黑气,只听滋滋的销蚀声响,那团黑气似乎有着极强的腐蚀性,杜邦的魔法壁障没有撑住半刻就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不远处惊恐的叫声大作,原本还挤在一起接受救济品的贫民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就听几声沉闷的惨叫,几个原本正维持着现场秩序的神圣骑士痛苦地捂着脖子,几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精钢细丝缠在了他们的脖子之上,陷进了皮肉之中一寸寸收紧,片刻之间就见血花四溅,几颗头颅高高飞起。

  「有刺客,快保护圣女大人!」

  这些神圣骑士都是神殿中的精锐,专门负责保护圣女,刚才在猝不及防之下才被人偷袭得手,其他还活着的十来位神圣骑士早已反应过来,一个个利落地拔出十字剑,神圣斗气爆发,一部分朝维罗娜跑去,另一部分朝着那隐藏在在暗处的偷袭者的方向逼近,那三名神官也念起了咒语一个个加护的神术加持在了那些神圣骑士的身上,竟然还是三名神术师。

  杜邦的魔法壁障被腐蚀殆尽後,那团古怪的黑气立刻扩散,彷佛一只狰狞的黑色猛兽朝着维罗娜和杜邦扑来。杜邦搂住维罗娜的纤腰,手掌往前一张,又是几道魔法壁障挡在身前,紧接着施放出一个风翔术,飞速往後退去。

  他也并不是一个人过来,不远处在一边休息的三名与他同行的中级魔法师也看到情况不对,早就念起了咒语,风刃火箭冰锥一股脑地朝着那个矮小男人丢去,掩护杜邦脱离那团黑气的威胁。

  那矮小男子嘿嘿一笑,手一挥就从那团黑气中分离出一团,迎向那三位中级法师放出的法术,碰触之中腐蚀声大响,转眼就将那三位魔法师的攻击魔法化解。

  这麽缓得一缓,六名神圣骑士已经围了上来,手里的十字剑都爆发出璀璨的斗气光芒,那矮小男子不屑的一声冷笑,直直朝上漂浮了起来,理也不理会地朝着杜邦追去。

  杜邦看起来对那矮小男子放出的诡异黑气有些忌惮,几个大火球术放了出去後就抱着维罗娜掉头朝外外面飞去,看起来根本不想与其交战,而是先想着将圣女送到安全之处。

  可是,没等他飞出贫民区的边界,四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从好几个角落里同时飞了出来,手里都握着一根用白骨做成的魔杖,顶端黑色的珠子发出一道道妖异的黑光,然後那黑光就化作与那矮小男子所放出的同样的黑气,猛烈地往杜邦和维罗娜的方向扑去。

  杜邦眼光一凝,一道碧绿的火光在他身上出现,接着就见空间似乎被高温灼烧似地一阵波动,杜邦和维罗娜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更高的几十米的上空,这正是当初杜威第一次见到薇薇安时,薇薇安也用过的高级火系空间类法术「碧焰瞬移」。

  可是逃离了一段距离,杜邦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的左手处的一段袖口已经被侵蚀殆尽,他本想靠着「碧焰瞬移」瞬间脱离出去,可是那些古怪的黑气竟然有着影响空间移动的能力,幸好他反应极快立刻改变方向朝上移去,否则恐怕现在他和维罗娜都要被那黑气彻底侵蚀,但杜邦仓促之间强行施法似乎还是被魔力反噬而受了不轻的伤势,连飞行都变得有些不稳。

  那三位魔法师公会的中级法师和三位神术师也飞了过来,但被那矮小男子的黑气牵制着,始终难以靠近,神术师施放的防护性极强的防御性神术也无法抵御这黑气几秒钟,只能用净化类神术一点点与其消耗。

  另外四个操控黑气的面具人眼见杜邦好像被魔力反噬受伤不轻,短时之间也无法再用空间类的瞬移魔法,立刻包围了上来,一个个念念有词,看来是想用强力迅猛的杀伤性法术一举拿下他。

  杜邦原来计划靠着魔法师的空中优势迅速脱离,但却反而陷入了敌方魔法师的包围之中,那些神圣骑士无法飞行,也没有随身携带弓弩,只能在下面仰着脖子无奈地围观,杜邦下面的黑气也渐渐汇聚成了一大团,摆明了不想让他落地,虽然如此大动静的黑魔法应该已经惊动了魔法师公会的执法队,但恐怕此刻的杜邦已经撑不到他们赶来。

  「杜威,需要…『帮助』他们吗?你新认识的『朋友』?」

  原本沉静在自己思考之中的妮可也被惊扰到了,看到魔法师公会和光明教会的人所处的险情,略感趣味地向杜威问道。那些刺客的目的只是圣女维罗娜,而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那些隐藏在暗处用钢丝杀人的刺客在与神圣骑士稍稍交手後就迅速撤离,遁入了贫民区错中复杂的巷道之中。

  「不需要我们操心,那位杜邦法师和那位圣女大人可不是这麽容易死的,因为女神,是与你我同在的啊。」

  杜威带着妮可躲到了一片背阴处,笑嘻嘻满不在乎地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就像要印证他的想法一样,一股淡淡地却令人感到心悸的威势瞬间笼罩了全场,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绚丽刺目的银光闪电般穿破了那层浓厚的黑气,分毫不差地射入了一个面具人的心口,然後过了半秒,破空的呼啸声才紧随而来。

  那被穿心的面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洞,彷佛才刚刚反应过来,忽然只见他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声,一道道银色的流光裂开他的身体从他体内浮现,渐渐扩大,那面具人的眼睛和耳朵里里投射出一股股强烈的银色光芒,猛然一声巨响,那面具人的体内爆出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将他的身体炸成了一团血肉碎片。

  杜邦下面的黑气立刻就消散了不少,另外三个面具人惊恐地望向银光射来的方向,就连快要完成的咒语也在极度惊恐的愕然中停止。可就在惊骇的短暂空挡,远处耀眼的银光再现,等到那三个面具人刚刚注意到,三道银光已经不分先後地抵达他们身前,在他们能够做出反应防御或躲闪之前就精准无比地没入了他们的心口。

  时间彷佛停止了,那三个面具人好像木雕似得呆立在半空中,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接着就见炫目辉煌的银色光芒从他们的体内朝四面八方射出,那三个面具人痛苦地哀嚎着,在爆炸之中化作血肉之雨落下,那包围着杜邦和维罗娜的黑气也立刻消散无踪。

  直到四名同伴都变成了碎肉,那矮小男子才总算从震惊的失神中反应过来,不单是他,就连与他缠斗的几位魔法师和神术师眼望着那惨烈无比的场面,也都露出了惊惧之色。

  那矮小男子见形势改变,趁着其他人还在分神之际,毫不犹豫地往贫民区深处飞去,同时将那团黑气凝聚在一起变成一面圆形的黑色盾牌挡在了他的背後。

  几乎在同一时刻,刺目的银光闪现,所有人的眼中几乎只留下一条视觉残留的银色细线,强烈的危机感驱使着那矮小男子拼命加速,但那银光只在半个呼吸间就追上了他,矮小男子猛地朝下改变飞行轨迹想借此躲过,但那银光就似锁定了他,也顺着他的行动迅速改变了方向,轻而易举地穿破由黑气凝成的盾牌,射入了他的後心。

  凄厉的哀鸣之中,那矮小男子在一阵银色的爆炸中与他的同伴一样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那夺命的银光就如同死神之镰,在眨眼间就将鲜活的生命夺走。

  「这种力量…」

  「你也感觉到了吗,妮可?」

  「虽然稍有区别,但应该是属於同一种力量。」

  「不错呢,和那『永恒日轮』同源的力量,这年头神器已经这麽烂大街了麽。」

  「神器…原来是神器的力量,难怪会令我有种难以匹敌的感觉,那种压迫感…」

  「银色的『箭』麽,竟然在这里啊…」

  妮可若有所思地轻声道,饶有兴趣地看着银光射来的方向。杜威冷笑了一声,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杜邦抱着圣女维罗娜安全地落到了地上,所有的神圣骑士呼啦一下围了上去,紧密地将两人保护在中心,还在空中的魔法师和神术师也不敢大意地戒备着那些刺客可能留有的後招。

  「谢谢你,艾露,多亏了你。」

  杜邦喝下了一瓶魔法药剂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儿血色,维罗娜除了受到一点惊吓外倒是没甚麽大碍,只见这位圣女大人和煦地朝着银光射来的方向笑道,不多时,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肌肤如牛奶一般雪白细腻的高挑女郎,身上穿着的白色短衣短裙与罗兰帝国传统的服装样式完全不同,暴露的着装只是勉强遮挡住了身体的一些最敏感的部位。她的脸上带着一个画着奇异符文的银色面具,将脸庞完全遮住,只露出两只如月色般清亮的明眸。如云般的秀发披散在背後,欣长的脖子纤细动人,看上去娇弱纤瘦,但胸前却鼓鼓囊囊,紧紧绷住的一对爆乳几乎要将衣服撑破,开得低低的上襟口露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下面两条修长的美腿裸露在外面,充满了弹力和野性,完美火辣的身段就犹如钩子一样,顿时勾去了全场所有男人的眼神。

  她的右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异的长弓,流线型的弓身彷佛夜空的新月,隐隐流动着柔和的光彩,两边的弓角是用一种透明的晶体所打磨出来,挂着两枚弯弯的倒刺,倒刺之上还带着锋利的刃口。可在她的身上却并没有看到与「弓」所配套的「箭」。

  执弓的高挑女郎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周围一道道火热的目光,只是向圣女微微点头示意,似乎只是礼节性地现一下身,然後就往回走重新遁入了阴影之中。

  「要是早就知道艾露小姐也在这里,我也就不用这麽费力了,维罗娜,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都没来得及说,你就带我飞走了,不过要不是有你这位大魔法师阁下机敏,提前发现了那邪教徒的恶意,恐怕就算是艾露也来不及救我,这点上来看你可算是救了我一次,要甚麽奖赏麽,杜邦大魔法师?」

  杜邦有些无奈地苦笑道,又咕嘟咕嘟地灌下了一瓶魔药。维罗娜看到他有些郁闷的表情,柔声笑道,略有些调皮的语气与先前的圣洁端庄大相径庭。虽说魔法师公会和教会的关系一直都不怎麽融洽,但这里一个魔法师公会主席的弟子和一个教会的圣女却好像有着颇为亲密的关系,旁边无论是魔法师公会的人还是教会的人也没有露出意外之色,看来对此也是早已了解。

  魔法师公会的执法队马上赶到了现场,眼见杜邦和圣女都无恙,也松了口气,不过刺杀事件刚过,神殿的人还是立刻保护着圣女迅速从现场离开,随便聊了两句,杜邦也吩咐魔法师公会的人护送杜威和妮可回到魔法师公会总部,而他则留下来和魔法师公会执法队的人一起处理现场的骚动以及对於刺客线索的搜寻,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夏季的阳光依旧明媚,但黑暗的阴霾似乎早已悄悄笼罩在了这个帝国的上空,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盛大祭典。

                ……

  寂静宽敞的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光亮透进来,随意地歪斜着身体坐在正中的铺满了柔软魔兽毛皮沙发上,杜威手腕一翻,一块棱形的魔法水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默默地朝里输入魔力,水晶上的纹路发出了越来越强烈的光芒,一道白色的激光射向了前方化作一幕光屏,显现出了动态的影像,由模糊快速变的清晰可辨。

  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明亮的影像,但这种纯粹的寂静却更让人全身心地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画面上,毫不遗漏的看到所有一丝一毫的细节。

  影像里出现的是一个黑暗的地方,只有正中间被照明术打亮。一个浑身赤裸的娇小黑发少女平躺在正中央的地面上,脸上戴着的黑色眼罩蒙住了她的双眼,双手被反缚在背後,如天鹅般纤细的脖子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项圈,镶嵌着几颗晶石,压制着少女的精神力和魔力。

  少女原本清纯白皙的脸蛋布满了红晕,小嘴不断微微娇喘着,发出甜美诱惑的轻声呢喃,修长滑嫩的双腿难以自持紧贴在一起来回摩挲着,试图缓解着体内不断攀升的情欲,不时伸出小香舌舔着水润的樱唇,显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妖媚表情。

  没过几秒,影像黑暗不可见的边缘里就走出了几个高大的人影,包围着少女,聚集在唯一有光的正中间,同样的一丝不挂,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个黑色面具,将面容完全遮住,只留下一双双充满了淫欲的眼睛露在外面。

  一根根粗长不一的肉棒高高充血挺立着,出现的男人们看着黑发少女在催情药物的作用下已经无法自制的迷欲情态,贪婪地一寸寸观赏着少女吹弹可破的雪腻肌肤,一道道虎狼般的视线来回扫过她微微凸出的可爱胸脯平坦诱惑的小腹和已经被流出透明爱液所沾湿的女性神秘地带。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男人们好像很愉快地互相对视交谈了几句,接着其中一个就半跪在了少女的身前,双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往两边拉扯着把她的双腿大大分开。

  已经湿滑不堪的蜜穴彻底暴露在了所有男人的视线中,微微开合着的样子彷佛早已做好迎接肉棒进入的准备,黑发少女似乎也感觉到了其他人的存在,纤柔的腰肢不安地款款扭动,可人的小嘴里一边呻吟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叫喊着甚麽,然後就见所有的男人身体颤动着,前俯後仰地一起大笑了起来。

  一双大手覆盖在少女的酥胸上,猥亵地捏住两颗粉嫩的小葡萄稍一用力,猛烈的刺激立刻就让少女朝上绷紧了腰肢,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可怜娇媚的模样又让所有的男人一阵大笑。

  接着又有男人俯下身玩弄起了少女的身体,好几只手掌同时在她的身上游走,从脸颊到胸口,大腿到小腹或轻或重的揉捏爱抚着她的全身上下,甚至有几根手指伸进了她的檀口之中,搅拌着口腔拉扯着少女娇嫩的舌头。

  被男人随意亵玩着娇躯的少女一开始还略微有些挣扎,但没多久她的呼吸就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次男人的手掌从极为敏感的地方摸过,她小小的身体就触电似得一阵颤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就连雪白无瑕的身体上也泛起了一层极淡的粉色。

  光洁的双腿被大大分开无法合拢,黏腻的透明蜜汁不停地往外溢出,私密处一片湿滑淫靡的光泽,让少女令人神往的神秘地带显得更为诱惑迷人,男人的手指一边轻轻按捏刺激着她的阴蒂,一边浅浅地伸进了她的蜜穴之中缓缓旋转进出,指尖上被所沾染的蜜液被他们像润滑剂一样涂在了少女的身上。

  似乎已经觉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个肤色黝黑的男人抓住了少女柔软的纤腰,硬邦邦的肉棒抵在少女已经湿透了的蜜穴口,借着泛滥蜜液的滑润,硕大的龟头轻而易举地就陷了进去。

  少女紧窄的腔道内似乎带来了极大的快感,肤色黝黑的男人舒爽地做着深呼吸,肉棒毫不停滞地往里一点点插进去,重重顶在了少女的蜜穴深处,稍稍缓了口气後就开始了大力的耸动。

  张着小嘴无法抑制地大声娇喘着,少女脸上有些抗拒的表情片刻间就随着男人的用力挺动而烟消云散,虽然还留有一些不甘和困惑,但对性爱所感受到的快乐很快就渐渐占了上风,柔嫩精致彷佛被稍用力搓揉就会破损的娇躯随着男人的耸动前後晃动着,原本因为紧张而崩直的双腿也在不知不觉间缠到了男人的腰间,进一步的让肉棒和蜜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空虚的下体被男人的肉棒填满,即使不知道这个在她身上卖力活动的男人究竟是谁,但那在摩擦进出中感受到的一波波强烈充实的快感早就让饱受催情药物所折磨的少女忽视了这些原先极为在意的事情,随着男人们熟练的挑逗轻易地沉沦在了肉欲的漩涡之中。

  兴奋地侵犯着少女的男人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抓揉着少女可爱精巧的小胸脯,掌心来回摩擦着变得有些硬硬的粉红乳尖,尽情享受着这份光滑绵软又让人感到无比精致的细腻触感。

  似乎再也难以忍受被少女所显露出来的天然媚态,一个男人咽着口水抓着自己那根黑粗的肉棒伸到了少女的小嘴前,在她微微分开的红润香唇上蹭了两下,就抓着她的小脑袋把一大半肉棒都插进了她的小嘴之中,把她的小嘴当做口穴一样前後抽插起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似乎令少女有些难受,小嘴里被肉棒塞得满满当当,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火热短促的鼻息中,少女小香舌习惯似得迎合舔舐着塞进嘴里的大肉棒,与一开始给人纯洁懵懂的印象完全不一样的熟练口活又引得男人们的一阵调笑。

  「哼哧哼哧」地纵情在少女的体内发泄着旺盛的精力,前後同时侵犯着少女的两根粗大肉棒毫无怜惜地疯狂抽插着她娇嫩柔润的胴体,硬硬的龟头狠狠撞击着她的喉口和花心,就像两头发情的野兽。

  少女的娇躯就好像狂风巨浪之中的小船,在两个粗鲁男人的大力侵犯下随时都要散架,她有些窒息般痛苦地喘息着,眼泪也止不住地从眼罩的下面流了出来,双手被束缚在身後根本无法抗拒或是调整身体姿势,只能随着肉棒狂乱的抽插剧烈晃动着身体,无助的抽泣。

  侵犯着少女小嘴男人紧抓着她的脑袋,将少女柔顺的黑亮发丝缠在手指上,看着在自己在她的小嘴里进进出出的肉棒上因为沾满了香津而泛出的淫靡光泽以及少女那在暴力玩弄下极为委屈难受的俏脸,心头一阵火热,挺动着肉棒翻江倒海似得在黑发少女湿润温暖的口腔里来回搅动。

  没多久,两个男人就先後在少女的体内喷射出来,紧抓着她的身体,尽可能地把肉棒插到伸出,一滴不剩地把所有射出来的精液都留在她的体内。

  蜜穴和小嘴内都感到一阵温热,少女的喉咙颤动着,一点点颇为艰难地吞下充满了小嘴的黏腻精液。插在蜜穴内的肉棒被拔出来後,就好像塞子被拿掉了,一大股白浊的精液从少女的蜜穴口涌出,黏糊糊的将她下体沾染的一片狼藉。

  不过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立刻有轮好顺序的男人上前将有些恍惚的少女一把抱起,站立着将她柔弱无骨的轻盈身躯一点点往高高挺起的肉棒上放下,接着重力一下子就插进了大半。

  另一个比大猩猩还要强壮高大的男人极为默契地来到少女身後,掰开少女粉嫩的臀瓣,手指上沾了点唾沫当做润滑剂涂在她小巧精致的菊蕾上,握住肉棒在入口处磨蹭了两下,用力一挺就将前端插了进去,一股脑地往里深入。

  前後同时被肉棒塞满,异样的充实感让少女有些难耐地摇晃着脑袋,压倒性的侵入感和被征服感袭遍了全身。因为身高的关系,脚尖已经碰不到地面,娇小玲珑的身躯被两根肉棒支撑悬浮着,像三明治一样被两个极为高大壮硕的男人夹在中间,少女只能用白皙欣长的双腿紧紧缠在面对着的男人腰间才稍稍感到一些安心。

  贯穿着少女下体的两根巨大肉棒随着身体的摇晃插得越来越深,片刻之後,前後插入的肉棒一齐动了起来,被迫服下了催情药物的少女几乎在肉棒插入的一刻,就条件反射似的分泌出了大量的爱液与肠液,变得越来越湿润的腔道壁让两根肉棒几乎畅通无阻地就一路到达深处,之後往外退去,然後又用力顶到深处,反复来回地开拓着少女紧凑的腔道。

  耸动了十几下在适应了少女的紧致的腔道後,前後两根肉棒渐渐变得有节奏起来,好像配合过很多次,你来我往的在卖力耕耘的同时有技巧地刺激着少女下体的敏感地带,比起一开始的粗蛮侵犯完全不同,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一波波毫不间断的快感之中,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从黑发少女绯红的俏脸上那又陷入迷欲的表情和张大着不断腻声呻吟的小嘴上就可以令人感受到她现在正经历着怎样难以抗拒的快感。

  动作一点点变得激烈,前後抽插着少女的两个男人看起来也感到极为舒爽,两个粗长的肉棒大大地撑开少女紧窄的前後两穴,飞速地进进出出,就连小腹上也隐隐露出了一点儿肉棒的轮廓,彷佛一不小心少女的肚子就会被那在她腔道内肆虐的凶器捅破。体格巨大的差异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少女那娇小的身体究竟是如何将两根这等庞大的肉桩吞进去的。

  双重的快感刺激着少女的大脑皮层,迅速压垮了她的理性,嫩滑的小香舌从张开的小嘴里吐出,舌尖上透明晶莹的津液无意识地落下,朦胧迷醉的神态似乎已经沦为了爱欲的俘虏,随着前後肉棒的抽插晃动着不盈一握的纤腰,彷佛除了淫乱的娇喘着享受男人的肉棒所带来的性欲快感已经完全无法思考。

  前後侵犯着少女的两个高大男人也变得越发亢奋,少女娇小的身体在他们手中就好像一个娃娃,任由他们随意玩弄。四只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少女光洁的大腿和青涩的胸部,青筋暴起的肉棒就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比赛似得奋力抽插着少女的前後两穴,混合在一起的淫靡液体随着猛烈狂暴的交合动作往四处飞洒,隔着光屏都能感觉到现场极度淫乱异样的氛围。

  充满了爆发力的肉棒慢慢将少女送上了绝顶,雪白稚嫩的娇躯上汗津津的,黑色的顺长直发早已被汗水沾湿,少女高高仰着可爱的小脑袋,不断呼出炙热的吐息,双腿交织着紧紧缠在男人的腰间,精巧的脚趾蜷缩在一起,蜜穴内涌出了大量的爱液。

  毫无保留地持续与少女紧致无比的前後腔道摩擦之下,两个男人也在下一刻达到了临界点,浓稠海量的精液一股股无休止地连续射出来,毫不顾忌地将所有的种子都播撒在少女体内。

  随着肉棒的拔出就好像打开了塞子,白浊的液体从少女的蜜穴和菊蕾内喷涌而出,被撑开的两穴在一时之间也无法闭拢,身体上一些被男人们大力抓捏过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些淤青,可这让人怜惜的凄惨模样并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人的同情,倒不如说进一步的让所有的男人用更为下流的目光扫视着她甜美诱人的身体。

  少女刚一被放下,就有两个在旁边围观着已经自渎许久的男人围了上来,膨胀的难以忍受地肉棒对准了她的俏脸,两股浑浊的精液不偏不倚地全部射在了少女的脸上,然後伸到她的嘴边让她轮流清理乾净。

  少女有些艰辛的跪在满是精液爱液混合物的地上,照着以前所掌握到的方式,吐出粉嫩的小舌头,灵巧地左右来回舔着两根腥臭肉棒上的精液残痕。另一个浴火旺盛的面具男人出现在她的背後,悄无声息地将她抱住往上拉起,在少女反应过来之前,那个男人已经托起了她的一条腿,粗硬的肉棒瞬间就插进了她还在往外淌着精液的饱受蹂躏的蜜穴之中。

  完全没有拒绝的馀地,少女一条腿有些不稳地站立着,身後的男人刚一插入就拼命耸动起来,强大的冲击让少女苦苦支撑着越发难以保持平衡,但马上就有还未发泄过的男人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胯间把,硬挺的肉棒塞进她不停叫喊的小嘴里,从前面一起大力抽插。

  一个又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轮番抢占着少女身上所有可以亵玩的部位,将她摆成各种姿势不知疲倦地把一股股精液吐在她的身上,一开始还有些自主意识的少女到後来已经疲累地无力思考,只是娇喘呻吟着随着精力旺盛的男人们的摆布被不停地侵犯着。

  「雪…你说,这究竟该怎麽办呢?」

  光屏之中,无声的凌辱还在继续,不断有新的男人加入到这场淫靡的盛宴之中,彷如没有止境。杜威转着翡翠长笛,转过头用一种莫名的语气对着站在一旁的女魔法师说道。

  「一切都谨遵你的吩咐…陛下…」

  千里雪静静地看着光屏中的画面,心若止水地淡淡回答道。

  「唉,看来是没甚麽办法了呢。那…就只能去把那位皇子殿下杀掉了啊。」

  杜威笑了笑,打了个哈欠,越发慵懒地陷入了无比柔软舒适的软垫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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