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娶个姐姐当老婆】（1.1-12.32）作者：博德之门 由 天朝大国 于 2020-10-19 5:03

第八十七节 cool18.com
　　在进入领域之前，扎瑞尔给了凛一枚黑色珍珠，说是可以持之进出第五秘器，只限本人，只能进出一次。但进来之後，琼恩发现凛不见了，扎瑞尔解释说因为那枚珍珠的真正作用，是让持有者跨越空间障碍，直接传送到心中所想的人身边，可以使用两次，所以凛直接到了阴影镇。扎瑞尔凭借「魔姬之吻」的感应，准确地指路，从而带着琼恩等人顺利抵达。 cool18.com
　　表面上看起来，扎瑞尔的做法没有甚麽问题，也并未撒谎；但细究起来，就并非如此。 cool18.com
　　既然凭借这枚珍珠，就可以直接跨越空间，到梅菲斯身边，而且使用次数还有两次。那麽此行其实就完全没必要了，琼恩把其他人都留在外面，自己拿着珍珠传送到梅菲斯身边，把珍珠交给梅菲斯让她传送出来，自己再用翔龙的天赋能力离开，岂不就万事大吉。当然，以梅菲斯的性格，未必会愿意这样临阵脱逃，但琼恩自度还是有办法能够说服她的。这是最简单最省事，最有效率也最安全的办法。 cool18.com
　　琼恩之所以没有用这种「最优解」，原因很简单，在进入领域之前，他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但从头至尾，扎瑞尔确实并未「欺骗」他，她仅仅只是用文字游戏进行暗示，让琼恩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已。 cool18.com
　　扎瑞尔在开始的说法是：「很多年以前，我曾经被一位奇械师召唤到物质界，在此期间认识了他的一些朋友。其中有一个人送了我这颗珍珠，说是持之可以自由进出第五秘器，不过只限本人，只能进出一次。」 cool18.com
　　通过巧妙的措辞和语气，以及词句的组织方式，扎瑞尔很容易让琼恩得到如下暗示：这枚珍珠是专门为进出第五秘器而特制的，其唯一作用就是让持有者进出一次第五秘器。而且「只限本人」，也即是说使用绑定：谁用它进去了，就还是只能谁用它出来，完成这个「进出一次」的过程，别人中途拿了也没用。 cool18.com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按照扎瑞尔後来的说法，它并非为第五秘器而特别定制，其实就是一个足够强力的传送道具。之所以「只能进出一次」，是并非它本身设定了甚麽回返程序，而是因为它的传送功能正好还有两次，所以能够一进一出。既然如此，所谓「只限本人」，其实也就没有使用绑定的意思了，而应该是「只限持有者本人，不能携带同伴」的意思。 cool18.com
　　琼恩发现了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被误导了，但当时他们已经进入领域，凛甚至都已经到了梅菲斯身边，显然不可能再回头，只能不动声色，继续往下走。 cool18.com
　　然而，扎瑞尔为甚麽要这麽做呢？ cool18.com
　　「奇怪，」梅菲斯沉吟着，「她如果是想对你不利，一路上早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下手了。」 cool18.com
　　「是啊。」 cool18.com
　　对於这一点，琼恩也大惑不解。若说扎瑞尔是想对他不利，也不用做别的，只要指路时偏点方向，只怕现在就已经闯到敌人堆里去了；若说她没有甚麽恶意，为何又故意误导琼恩，让他们一行人身陷险境。这其中的道理，他一路上暗自揣测，却始终都没想明白。 cool18.com
　　梅菲斯也在想这个问题，她心思转动，片刻间便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每一种似乎都能自圆其说，却又都存在难以解释之处。主要是扎瑞尔被封印三百多年，刚刚才脱困而出，之前她执掌阿弗纳斯时也都是只在下层界活动，几乎从来没在物质界现身过，萨玛斯特也罢，魔法女神教会也罢，和她应该都没打过甚麽交道，既没甚麽恩情，也没甚麽仇怨，在这种双方交战的时候突然跑来，实在不知道到底打甚麽主意。 cool18.com
　　想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领。「算了，」琼恩说，「等我找个机会，我直接去问她吧。」 cool18.com
　　「她会告诉你？」 cool18.com
　　「不知道，但我感觉如果我直接问的话，她或许会说的。」 cool18.com
　　「为甚麽？」梅菲斯追问，「因为她是魔鬼，还是因为她是你的旧情人？」 cool18.com
　　琼恩苦笑，少女还是有点在吃醋，这句话就说得明显有些赌气意味。「好啦好啦，别闹别扭了，」他抱着少女，亲吻她的脸颊，然後岔开话题，「来，跟我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 cool18.com
　　阴影镇的情况并不怎麽好。 cool18.com
　　萨玛斯特不知道出於甚麽目的，把这次的复仇行动弄得大张旗鼓，轰轰烈烈，而且打下提凡顿城和雷鸣关後原地驻扎了很久，完全没有半点兵贵神速的意思，似乎唯恐对手准备不够充足似的——於是对手果然如他所愿了。魔法女神教会势力庞大，盟友众多，又是竖琴手同盟的最大幕後支持者，说一呼百应绝不夸张，短短半个月之内，阴影镇中就云集了来自大陆各地的数十位强者，个个都是经常在吟游诗人故事里跑龙套的角色，像琼恩今天见到的凯尔本·奥罗桑，绰号「黑杖」，乃是大陆第一大城市深水城的城主——其实深水城是由多名领主共同管理，凯尔本并非唯一的城主，甚至也不是第一城主（第一城主是皮尔盖伦·帕拉汀森(Piergeiron the Paladinson)，一位提尔圣武士），但他名声太过响亮，以至於压得其他城主都黯然失色，同时是竖琴手三大派系之一「月星」的领袖，在魔法女神的教会系统内则是比欣布丶葵露等人都要资深的选民，只在伊尔明斯特之下；再例如那位马尔可·哈贝尔，北地赫赫有名的大巫师，「月星」的第二号人物，凯尔本最信任的副手和伙伴，有率领冒险团队与一位半神的化身正面交锋并将之击退的成绩；又例如凯德立·博纳杜斯(Cadderly Bonaduce)，是文字之神迪奈尔（知识之神欧格玛的从神）的选民，曾经孤身打败过着名的吸血鬼组织「暗夜面具」(Night Mask)，挫败了毒药女神塔罗娜(Tymora)征服世界的阴谋；等等等等。至於那位常年坐镇阴影谷，大名鼎鼎的伊尔明斯特，魔法女神在凡间的头号选民，以及早就认识的欣布，还有她的几位姐妹，这些就没必要介绍了。总之，这里是高手云集，倘若齐心协力的话，屠龙甚麽的不过是小菜一碟，就算是真神下凡也能轰杀给你看，阵容豪华得一塌糊涂。 cool18.com
　　然而问题也就出在这个「齐心协力」上，就像全明星阵容的球队反而未必能出好成绩一样，阵容太豪华了，反而也会有麻烦。聚集在阴影镇的这些人，虽然都可以笼统地算是「魔法女神教会成员及盟友」，但细分起来还是有不同派系的。 cool18.com
　　「大致算起来，可以划分为四派，」梅菲斯逐一说给琼恩听，「黑杖所率领的『月星』是一派；风暴女士所率领的『密探』是一派；塞莱莉娅女士领导的『黎明』又是一派，这是竖琴手的三大派系，除此之外，像欣布丶博纳杜斯先生这样的中立者，他们不是竖琴手成员，单纯只是为了援助而来，也可以算是一派。」 cool18.com
　　听起来就很复杂…… cool18.com
　　不仅仅是派系众多，更麻烦的是彼此间的矛盾还不小。竖琴手三大派系，原本当年就是因为领导人之间的冲突激化而分裂，例如凯尔本，他身为竖琴手同盟的创始人之一，当年因为私自和散塔林会达成秘密协议，被竖琴手所不容，不得不辞职，转过头自己创立了「月星」，虽然还挂在竖琴手同盟的名下，其实压根就是独立武装，和其他两个派系向来关系不佳。再加上欣布丶凯德立这些中立人士，局面就更加混乱不堪。让人感觉萨玛斯特或许压根就无需动手，只要站在旁边看着，这些传奇强者们就会互相内讧，然後死得一乾二净。 cool18.com
　　当然，这种事情并未当真发生。 cool18.com
　　内部派系林立，指挥不一，协调混乱，在初期造成了很多麻烦。随着战事的推进，先是雷鸣关一战，塞莱利娅战死，成员损失惨重；接着是在前日傍晚时分，萨玛斯特突然率军来袭，双方在阴影镇外激战一场，互有损伤，风暴·银手中了萨玛斯特一击崩灭术，身受重创。紧接着萨玛斯特发动了第五秘器，将整个阴影谷演化为地狱，眼看连阴影镇都要被吞没，千钧一发之际，大贤者伊尔明斯特发动了一件神器「守门人水晶」，制造出庞大的守护结界笼罩阴影镇及其周边区域，抵御住了秘器的侵蚀。守门人水晶是一件上古神器，出自精灵之手，能够抵御各种空间侵蚀丶领域笼罩和迷锁压制效果，对使用者的要求颇高，还必须用精灵魔法才能驱动，别看阴影镇中强者云集，能使用它的还真没几个，伊尔明斯特自然是最佳人选。但水晶在作用期间，自身无法移动，使用者还必须寸步不离，於是大贤者就相当於是被禁足了。 cool18.com
　　「黎明」和「密探」两大派系的首领先後或死或伤，最高领袖（名义上）伊尔明斯特又不能视事，外面还有强敌压迫，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攻入。这种恶劣的局势，反而促成了内部的团结，各派系之间暂时放弃成见，凯尔本当仁不让地成为最高战时指挥官，暂时代理领主一职，至於原领主莫格林，自然是主动让贤了。 cool18.com
　　虽然内部的矛盾是暂时平息了，但外患依然没有得到解决。阴影谷中高手云集，其中不乏见多识广丶学识渊博之辈，居然也认出了萨玛斯特所用的是昔日伊玛斯卡第五秘器。但是知道归知道，如今已经身陷其中，不能破解还是没用。在琼恩没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凯尔本组织了一次主动出击，试图找到操纵秘器的那位奇械师化身所在，结果却遭遇伏击，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不过萨玛斯特似乎忌惮守门人水晶的保护效果，也一直没有再来进攻过。 cool18.com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双方算是暂时僵持住了，但这种局面显然不会维持多久。第五秘器的领域并非永恒，它是有时间限制的，这点凯尔本等人也知道，从理论上说，既然有「守门人水晶」保护阴影镇不被侵蚀，那麽坚守不出，等到第五器的领域效果结束了再反攻，应该是最佳选择。唯一问题在於：守门人水晶的保护效果虽然强力，却不够持久，即便大贤者亲自操纵，最多也就能维持七天七夜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而根据凯尔本拿出来的一份资料显示：在历史上，伊玛斯卡的奇械师发动第五秘器，最长的一次持续了三个多月，最短的一次也有大半个月，反正都远远超过守门人水晶的作用时间。 cool18.com
　　所以说，粗细长短甚麽的都在其次，持久才是王道啊。 cool18.com
　　「水晶的保护效果一旦消失，阴影镇将毫无悬念地被第五秘器所侵蚀，」梅菲斯说，「届时九层平行空间发动，分散切割，各个击破，那就必败无疑。」 cool18.com
　　确实是必败无疑，所以除非凯尔本打算束手待毙，否则在未来的六天之内，必定会有大动作，或许就是要主动挑起决战，拼个鱼死网破。总之，是成是败，是生是死，不久便会见分晓了。 cool18.com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很奇怪。 cool18.com
　　「你是说，在这阴影镇里，也有人对第五秘器非常了解？」琼恩沉吟着，「这个人是谁？」 cool18.com
第八十八节 cool18.com
　　伊玛斯卡立国於一万多年前，皇室内战，翔龙凤凰分裂，也已经是距今八千馀年的事情了，第五秘器即是於此役之後被翔龙带到东方大陆，此後下落不明。伊玛斯卡帝国为神王所灭，文明传承彻底断绝，如今还能知道「历史上存在过这样一个国家」的人，只怕都寥寥无几，更别提细致的了解。可以说在当今世界，有关伊玛斯卡帝国的一切，都可以算得上是秘闻；而有关七秘器的资料，那就更是秘闻中的秘闻——要知道即便是在伊玛斯卡时代，它们也是属於皇室内部机密。连奥沃这样活了千年的大奥术师，赫赫有名的宝物收藏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连欧凯这样曾经的奇械师，因为不是皇室，也只知道一点模糊大概。琼恩能够知道，是奥嘉莱斯告诉他的；奥嘉莱斯能够知道，因为她丈夫就是一位皇室奇械师——而阴影镇中的这个人，按照梅菲斯的说法，他不但能够辨认出第五秘器，还知道它的具体功能，甚至能够列出它在历史上每次使用的持续时间，这可就太厉害了。这家伙到底是甚麽来历？ cool18.com
　　「不清楚，」梅菲斯说，「只知道是凯尔本身边的一个人，据说是『月星』的第三号人物，地位很高，非常神秘，无论何时都戴着一张铁面具，所以也不知道其长相，只能确定是男性。别人都称呼他为『迷雾大师』，真名未知。另外还有消息说，守门人水晶就是他带来的。」 cool18.com
　　戴着铁面具……我讨厌戴铁面具的家伙。 cool18.com
　　琼恩这次之所以下决心，带珊嘉离开阴魂城，原因自然有很多，但直接的导火索，就是当日莎尔祭典的时候，他和芙蕾狄在神殿里碰到一位戴着铁面具的疯子。那疯子是莎尔教会的「夜视者」，地位仅次於大主教瑞瓦兰王子，琼恩觉得他对珊嘉抱有不良企图，所以决定离他越远越好。有这个恶劣的先例在，他对「戴铁面具的人」自然就下意识地比较排斥了。 cool18.com
　　「我也不喜欢那家伙，」梅菲斯坦率地表示，「总觉得他不是甚麽好人。」 cool18.com
　　那当然，我早就说过，喜欢戴铁面具的都是偏执狂丶萝莉控丶恋足癖，还有严重的自卑心理和自虐倾向——《妹控王子奇遇记》里就是这麽写的。 cool18.com
　　「你也不是甚麽好人，」少女瞪了他一眼，「就只会到处勾引漂亮女孩子。」 cool18.com
　　呃，至少我不偏执，也不是萝莉控，也不—— cool18.com
　　「是啊，你当然不是萝莉控，你喜欢姐姐嘛。」 cool18.com
　　「……」 cool18.com
　　琼恩恼羞成怒，正待发作，少女格格笑着主动求饶，「好啦好啦，」她双臂环扣在情人的脖颈上，撒着娇，吐气如兰，「开个玩笑逗逗你而已。」 cool18.com
　　「这种玩笑不准乱开！」 cool18.com
　　「为甚麽啊？」 cool18.com
　　「……因为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说得做不得，有些做得说不得。」 cool18.com
　　「意思就是说，你喜欢姐姐，这件事你做得，我说不得？」 cool18.com
　　「没错。」 cool18.com
　　少女含笑看着他，然後低下头去，「知道啦，」她轻声说，「我以後不说就是了。」 cool18.com
　　琼恩心中一软，几乎就要松口，最後还是硬生生按捺下去。「很晚了，」他说，「我们先休息吧，有甚麽事明天再说。」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但是在休息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cool18.com
　　「甚麽事？」 cool18.com
　　「再把你喂饱一次。」琼恩说，然後用力挺腰，深深刺入少女的体腔内。少女娇吟一声，反而用力将他抱紧，「一次才不够，」她喘息着说，「至少还要两次，不，三次……」 cool18.com
　　「想要多少次都没问题。」男人自信满满地说，然後开始狂风暴雨般的冲刺。 cool18.com
　　※※※ cool18.com
　　一望无际的冰雪荒原上，矗立着灰色的城堡，黑衣少女静静地坐在了望塔上，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凛冽寒风呼啸着吹过，却连她的衣角都半点不曾拂动，少女沉思着，一言不发，彷佛一座精致完美的雕塑。 cool18.com
　　在她的身旁，矗立着一只庞大的青铜容器，约有一人高，造型奇特，方口圆腹，三足两耳，外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正在变幻流动，闪闪发光。一粒粒紫色的光点如萤火虫般，从容器内部飘溢出来，冉冉上升。背生双翼的金鳞龙蛇在虚空中游走着，捕捉着紫色光点，不时张口将它们吞入腹中，每吞一粒，它的身体就似乎涨大了一分，不时偷偷地朝少女瞟上一眼，彷佛偷吃糖果的孩子，正小心翼翼地观察家长的神情。然而少女却压根就没有理睬它的意思。 cool18.com
　　这个时候，他在干甚麽呢？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凌晨了，想必正怀抱着那位身材高得过分的金发姬妾，在梦乡里沉醉吧，却不知道梦境之中，是否会有自己的身影呢。 cool18.com
　　应该是不会有吧，她在心里低低叹息一声。不完全形态的翔龙轮回，让他原本的记忆遗失殆尽，只有那点最後的星火尚在，在心底最深处微弱地燃烧着，不曾彻底熄灭，但要让它真正恢复，却非易事，更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到的。幸好她对此早有准备，而且，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数千年都默默地等待过来，也不在乎这区区一时半刻。 cool18.com
　　等此间事了，就去塔瑟谷找他，把一切说清楚吧。 cool18.com
　　正默默沉思，身旁的金鳞龙蛇陡然昂起头来，原本眯成一条缝隙的双眼睁开，盯着少女身前的虚空。下一瞬间，火发蓝裙的美人从中走了出来，站在空中，和少女遥遥相对。 cool18.com
　　「好久不见了呢，姐姐。」 cool18.com
　　黑衣少女微微抬眼，看了看她，「扎瑞尔？果然是你。」 cool18.com
　　「原来姐姐还记得我的名字，小妹真是不胜荣幸。」 cool18.com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cool18.com
　　「九层地狱之中，只有卡尼亚（Cania，第八层地狱）的此处能够看到真正的星空，」扎瑞尔说，「姐姐的爱好不多，小妹可都是一一记在心里的，要猜出来并不为难。」 cool18.com
　　「你到这里来做甚麽？」少女冷冷问。 cool18.com
　　「小妹一时失手，被囚禁在物质界三百多年，刚刚才逃出来，结果又被人暗算，正走投无路之间，恰好听闻姐姐在此，所以特地前来投靠，」魔姬笑盈盈地说，「还望姐姐看在往日情分上，容小妹在此暂居数日，避避风头。」 cool18.com
　　少女沉默了片刻，「我和你，没有甚麽往日情分，」她说，「看在他的份上，我也不去管你。你想做甚麽尽请自便，但别再来打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cool18.com
　　扎瑞尔怔了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姐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她格格娇笑起来，彷佛花枝乱颤，「当年姐姐英风锐气，杀伐果断，手下从不留情，便是小妹也几次险遭不测，若非还有点保命的本事，早就不知命丧何处，馀者更不必论。如今居然会网开一面，着实让小妹惊讶——难不成，」她瞥了黑衣少女一眼，「姐姐自己也觉得以前行事太过，致有此报，所以痛改前非了？」 cool18.com
　　少女剑眉一挑，似要发怒，但随即又平静下去。「当年的事，是非曲直，我知他知，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若无事，就退下吧。」 cool18.com
　　「姐姐不用这麽心急嘛，」魔姬笑着说，「小妹这里还有两个重要消息，想要告诉姐姐呢。」 cool18.com
　　「说。」 cool18.com
　　「第一个消息是：我看到他了，就在塔瑟谷，距此不远。」 cool18.com
　　听到这个消息，少女毫无预期中的反应。扎瑞尔微怔，看见旁边盘踞的金鳞龙蛇，随即恍然，「是了，既然『宇』都在姐姐这里，自然是姐姐已经见过他了。」 cool18.com
　　「第二个消息呢？」少女问。 cool18.com
　　「第二个消息是：我看到她了，」魔姬说，「也在塔瑟谷。」 cool18.com
　　少女目光一凛，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真的？」 cool18.com
　　「自然是真的，小妹怎麽敢欺骗姐姐，不过她也已经不记得我了。」 cool18.com
　　「和他在一起？」 cool18.com
　　「当然，现在已经在此地了。」 cool18.com
　　少女一怔，「你是说，他也来这里了？」 cool18.com
　　「姐姐原来还不知道吗，」扎瑞尔说，「他有位姬妾，因为前几日到了阴影镇，恰好被姐姐发动秘器，困在这里。他当然要来相救，小妹恰好遇见，就陪他们一起来了。」 cool18.com
　　少女沉默了片刻，「你是在打甚麽主意？」 cool18.com
　　「在姐姐面前，小妹哪敢打甚麽主意，」魔姬笑得很甜，「只是当年的那点恩怨，小妹向来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这麽多年了始终还放不下，总要找机会了结了，方才能释怀。」 cool18.com
　　「那你去杀了她便是，」少女淡淡说，「又来找我做甚麽？」 cool18.com
　　「小妹是想如此做，只是力不从心，」扎瑞尔说，「她虽然也已经不记得往事，但身边却有一位厉害角色，是耐瑟的大奥术师，手中还有第四器的『影器』，以小妹如今虚弱之躯，可是万万敌不过的。」 cool18.com
　　「你是要我帮你？」 cool18.com
　　「不算是帮我，是我们联手合作。当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难道姐姐自己就不想也做个彻底的了断吗。」 cool18.com
　　彻底了断？ cool18.com
　　少女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她摇了摇头。「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插手。」 cool18.com
　　提议被生硬地拒绝，扎瑞尔却微微笑着，彷佛全然不以为意。「姐姐既然这麽说了，小妹自是不敢强求，」她说，「不过如果姐姐改变了主意，小妹随时候命。那麽後会有期，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cool18.com
　　她躬身，後退，然後消失不见。 cool18.com
　　扎瑞尔离开後，少女再度陷入了沉默，旁边忙於偷吃紫色光点的小龙昂起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似乎有些担心。少女转过头，见它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抬手轻轻在它头上拍了拍，随即笑容敛起，看着灿烂的星空继续沉思。 cool18.com
第八十九节 cool18.com
　　同一时间，珊嘉也在看着星空，默默思索。她并不在城堡顶上，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所面对的是奥嘉莱斯用法术创造出来的一片水镜光幕，无数星辰在其中璀璨闪耀，烁烁生辉，俨然便是一副非常清晰的夜空星图。但如果有熟悉天文的人仔细观看，便会发现这幅「星图」，和平常所见的夜空大相径庭。 cool18.com
　　因为这是占星师所专用的星图。 cool18.com
　　占星师通过观察星像预测未来，这种做法在很多人看来都难以理解，包括巫师甚至预言师内部，都有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纯属无稽之谈，半点不靠谱。星像变化，这不过是纯粹的自然天文现像而已，与人世间有何关系？怎麽可能藉此预测未来，推断吉凶祸福？必须承认，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天文星像和凡人生活确实毫无关联。然而绝大多数人所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占星师，他们眼中所看到的星像，和普通人眼中所见，并不相同。 cool18.com
　　「凡人所见星像，是星辰的光芒反射，而我辈所见星像，与之迥然不同，实际上是两个毫无关联的概念，」在第一次上课时，奥嘉莱斯便对珊嘉说，「我辈占星师所见的丶所说的星像，是指诸天神祇的『神座』。」 cool18.com
　　「神座？」 cool18.com
　　「对，神座，」奥嘉莱斯进一步解释，「神祇并非此界存在，但除非是与物质界毫无任何联系，既无信徒，也无教会，也无信仰传播，也无名号流传——这种情形，我们其实可以认为这个神明压根不存在——否则的话，他们都会与此界产生联系。因为这种联系，会让神祇以某种形式在物质界具现，产生『痕迹』。联系越强，痕迹就越清晰，越明显。」 cool18.com
　　这种痕迹或者说具现，就是「神座」。而神座的外在表现，即是星辰。当然，通常情况下，神座星辰是凡人所看不见的，唯有真正的占星师方能够辨识。在极少数特殊情况下，凡人也能窥见这种「痕迹」，比如说神明陨落，往往便会星坠如雨。而在占星师眼中看来，便是这位神明的神座星辰崩溃了。 cool18.com
　　天文学意义上的星辰，确实和人世毫无关联——除非某颗星球要撞过来，毁灭世界，那倒是真的关联巨大，但如果把「星辰」替换为「神祇」，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这是一个全民信神的世界，凡人从出生到死亡，从摇篮到坟墓，统统都和神祇密不可分，实际上，神祇就是凡人信仰的融合，两者息息相关，彼此联结，互相影响。神座星辰的变化，反映出神祇的变化，而神祇的变化，则就反映出凡人的变化。占星师正是根据这种联系，通过观测丶分析丶把握神座星辰的变化，从而能够推演凡间，预测未来。 cool18.com
　　能否看到神座星辰，固然需要一定的学习和训练，但主要是看天赋。有天赋，自然就能看到；如果没有天赋，怎麽学习锻炼也没用。按照奥嘉莱斯的说法，珊嘉是有占星师天赋的，而且天赋极高，所以她才会主动提出收徒，传以衣钵。事实也证明她所言不虚，珊嘉虽然跟随奥嘉莱斯学习的时间并不久，但各种占星师的基本能力都已经掌握了，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cool18.com
　　「看出甚麽了吗？」奥嘉莱斯问。 cool18.com
　　珊嘉迟疑着，最後伸手点了点星图中间偏左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以七颗明暗不一的星辰所围成的圆环状星座。在圆环正中，又有一颗血红色的小星，正微弱地发着光。「老师您以前说过，这颗星是灾厄之星，若在神座中心位置出现，则预示此神祇将面临重大危机，」她小心翼翼地说，「它的光度等级大约介乎於四到五之间，也即是说这个危机非常严重，甚至有很大可能导致其陨落，但尚未到确定无疑的程度。」 cool18.com
　　「对，」奥嘉莱斯点点头，「继续。」 cool18.com
　　「这座三连星，」珊嘉所指的位置，是组成那座星环的七星辰中最明亮一颗的下方，有个由三颗位於同一直线上的星辰组成的小星座，「在灾厄之星出现後，它的光度等级有明显的下降，并且一直在持续下降，这是非常危险的预兆，但同样的，也没有到确定无疑会陨落的地步，仍然存在较大的回旋馀地。」 cool18.com
　　「另外就是这里，」珊嘉的指尖往右移了很长一段距离，然後停了下来，那是一团非常模糊的，体积非常庞大的星云，不知道由多少枚细小星辰所组成，边缘相对明亮，越靠近核心就越黑暗。「它的亮度在提升，并且在向左缓慢地偏移，这预示着此神祇近期将会有比较大的行动。从格局上看，如果它保持这种运行轨迹，将会对整个中部的神座星系造成明显的影响。但这个过程很漫长，而且受到这两个星座的牵制甚至阻挡，」她点了点一个位於模糊星云下方，由一颗巨大星辰和三条星带组成的箭矢状星座，又点了点在星图中上部，一个由九枚大星辰组成的近似天平状星座，「局面比较混乱，其发展趋势究竟会如何……对不起，老师，我实在判断不出来。」 cool18.com
　　「你判断不出来是很正常的，」奥嘉莱斯轻声说，「因为你与它之间存在着联系。我对你说过，要做出正确的判断，『置身事外』是占星师的第一法则。」 cool18.com
　　神座星辰与凡人，是彼此联系，互相影响的。占星师也是凡人，他的行动本身也会对神座造成「干涉」，只是程度轻重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占星师的「观测」本身，就是一种干涉，而这种干涉，势必又会反过来影响他的观测。所以占星师很难观测那些与他自身存在比较强的联系的神座，不是判断失误，就是压根看不清楚。 cool18.com
　　这其实也是占星师这个职业虽然很精英，很尖端，却始终不吃香的缘故，因为它很难给占星师自身带来好处。你所重点关注的，试图从中牟利的，肯定是和你有比较强的联系的（甚至关注本身就是一种干涉），而这种联系比较强的，则就正是你容易判断失误的，因为你本身就是会影响未来的变数之一。这是个解不开的死循环，占星师能做的，只能尽可能降低干扰，凭借经验和头脑，去得出那个最接近的「真相」。 cool18.com
　　「在这个地方，你的判断是大致正确的，」奥嘉莱斯指着珊嘉最开始所说的七星环状星座，「灾厄之星是所有的『凶兆』中，最强也最明显的一种，几乎不可能出错。它确实面临重大的危机，有陨落的可能。但对它的判断，你存在失误，」奥嘉莱斯手指下移，指向那个三连星座，「虽然光芒持续黯淡，但位置却非常有利，作为辅星神座，它与主星神座正在不断接近。如果主星神座受创，但未彻底崩溃，则它完全有可能取代这枚『微笑』，从而实现反弹上升。当然，这也只是可能性之一。」 cool18.com
　　珊嘉点点头，示意受教。 cool18.com
　　「你要陪他来这里，救那位叫梅菲斯的小姑娘，这种做法非常的冒险，而且很愚蠢，我却没有反对。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还赞成和支持，」奥嘉莱斯突然换了个话题，「你在心里暗自奇怪这是为甚麽，对吧。」 cool18.com
　　「是的。」珊嘉承认。 cool18.com
　　「那麽现在我告诉你，这就是原因。」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奥嘉莱斯笑了笑，「老师很想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惜不行啊，」她说，「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cool18.com
　　珊嘉一怔，「您要走？要去哪里？」 cool18.com
　　「嗯，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她见珊嘉似乎想说话，摆摆手阻止，「这是早就确定的事情。」 cool18.com
　　既然早已确定，那也即是说不必多说，不必挽留，做那等无用功了。珊嘉与奥嘉莱斯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对她的性格却已经颇为了解，虽然心中不舍，但知道此时再说甚麽也是无益，便静静听着，等待下文。 cool18.com
　　「我在这个世界上，早已别无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奥嘉莱斯说，「你天赋很高，但终究学习时间太短了，我教你的那些东西还不能够完全发挥。我若不在你身边，怕你会遇到甚麽危险，所以临走之前，我要给你留下一份礼物。」 cool18.com
　　礼物？ cool18.com
　　奥嘉莱斯指了指那个七星环状星座，「你知道它对应的是哪一位神祇吗？」 cool18.com
　　珊嘉摇摇头，她已经基本掌握了辨识星图的能力，但奥嘉莱斯却并未告诉她这些星座分别对应哪些神祇。对於初学者而言，这可以有效地降低自己与所观测神座的「联系」，从而减少判断的误差。就像考官批改试卷，采用糊名制度，相对而言总是会客观公正许多。 cool18.com
　　「密斯瑞尔——哦，现在应该叫密斯拉了。」 cool18.com
　　珊嘉怔了怔，脸色微变，「神秘女士？」 cool18.com
　　在费伦这种信仰发达的世界，凡人通常不会直呼神明的名讳，奥嘉莱斯这样属於特例。珊嘉在阴魂城长大，对魔法女神自然不会有甚麽好印象，毕竟莎尔和密斯拉是死敌，但她也不愿太过无礼，所以还是用了个中规中矩的称呼。此前她观察到那个星环神座中出现了灾厄之星，意味着神祇将遭遇重大危机，存在陨落的可能，奥嘉莱斯也肯定了她的判断。倘若说它所对应的是密斯拉，那岂不意思是说魔法女神将有不测？ cool18.com
　　「对面那群家伙的头头，是叫萨玛斯特的对吧，」奥嘉莱斯说，「我研究了一下他的资料，这家伙和密斯拉颇有仇怨。所以这次的变故，应该是和他有关。」 cool18.com
　　是萨玛斯特要对密斯拉不利吗？但即便如此，又和自己有甚麽关系？ cool18.com
　　「自然是有关系的，」奥嘉莱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cool18.com
　　珊嘉依然不明所以，但奥嘉莱斯显然不想说得更多。她挥了挥手，星图随着水镜光幕渐渐变得黯淡下去，「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休息吧。」 cool18.com
　　「是。」 cool18.com
　　珊嘉恭谨地行礼，奥嘉莱斯看着她，伸手抚摸女孩的头发，眼中神色温柔无限。 cool18.com
　　我要你取而代之。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cool18.com
第九十节 cool18.com
　　「萨玛斯特的目的，是要取奥术之主（巫师之神阿祖斯）而代之。」 cool18.com
　　布满各种防御魔法的封闭密室里，七个人围着一张圆桌正在开会，主持者自然是凯尔本·奥罗桑，大名鼎鼎的「黑杖」，在他左侧是马尔可·哈贝尔，右侧则是他的妻子莱拉。欣布坐在凯尔本对面，她旁边是凯德立·博纳杜斯，文字之神的选民。重伤未愈的风暴·银手坐在欣布的另一侧，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最後还有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半透明的灰色幽灵——站在风暴的身後，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窈窕的身段已经充分显示出其女性身份，她是希伦，「七姐妹」中的大姐，很久以前在战斗中被一头红龙巫妖所杀，无法复活，只能转化为幽灵形态而存在，常驻在阴影镇中。 cool18.com
　　阴影镇目前的领袖人物，除了大贤者伊尔明斯特之外，其馀都已经尽数在此。 cool18.com
　　凯尔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纸，他伸手在纸上按了按，然後其他人面前都同时出现了相同的一页纸。众人看过之後，都是面色凝重，甚至有些不敢置信。过了一会，欣布最先开口，「这情报可靠吗？」 cool18.com
　　「可靠。」凯尔本说。 cool18.com
　　「你从哪里得到的？」风暴问，语气中隐隐有些质疑的味道，「外面的消息，现在根本送不进来吧。」 cool18.com
　　「有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凯尔本慢慢说，「叫做阿尔盖深(Algashon)。」 cool18.com
　　「阿尔盖深？」风暴一怔，「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cool18.com
　　当年萨玛斯特被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的化身击灭，龙巫教随之分崩离析。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样曾经盛极一时的大组织，自然不可能轻易就彻底完蛋，依然还是有馀部残留，继续活动。阿尔盖深是个班恩牧师，同时也是个亡灵师，是最早追随萨玛斯特的人之一，深得信任，常年担任其副手。萨玛斯特消失後，馀部中以他的地位最高，实力最强，顺理成章地接掌了教主之位。後来在一次战斗中，他被风暴和多芙两人联手击败，坠入大海中，尸骨无存，此後再也没有出现过，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甚至连这个名字都已经渐渐淡忘，没想到凯尔本突然又提了起来。 cool18.com
　　「他没死，」凯尔本说，「我救了他一命。」 cool18.com
　　「甚麽！」 cool18.com
　　风暴大惊失色，欣布丶希伦丶凯德立等人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只有莱拉和马尔可显然早就知晓，神色不动。凯尔本做事向来比较离经叛道，否则也不会被竖琴手除名，大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早就习惯了，但他至少还是有基本底线的，救一个敌人的性命，这种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cool18.com
　　「我当时觉得既然萨玛斯特尚在，这个人留着应该还有用，所以就救了他，」凯尔本轻描淡写地说，「他现在就在萨玛斯特身边，这次的情报就是他传过来的。」 cool18.com
　　「你又怎麽能保证他给你的情报属实呢？」风暴质问。 cool18.com
　　「这个无需担心，」凯尔本说，「他当时伤势非常严重，我劝说他转化为巫妖，他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并且请我替他保管命匣，我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所以——」他微微一笑，然後话锋一转，「实际上，他比我们更希望看到萨玛斯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cool18.com
　　「……」 cool18.com
　　「那麽，我们暂且假设这份情报属实，」希伦出来给风暴解围，「也就是说，萨玛斯特这次的真正目的，是想夺取奥术之主的神位？」 cool18.com
　　「是这样没错。」凯尔本点了点头。 cool18.com
　　「可他要怎麽做？难道他要闯进咒文之心，向奥法之主提出决斗吗？」 cool18.com
　　「要夺取神位，并不一定要通过正面决斗的方式，」一直没有做声的马尔可插话，「在历史上，曾经有一个人，用一个法术，成功地夺取了神位——虽然他立刻就死了。我想在座的诸位，都知道我说的是谁。」 cool18.com
　　低低的吸气声在黑暗中响起，所有人一时间都被震住了，他们确实都知道马尔可所说的那个人是谁，自然更能听懂他的暗示。「你的意思是说，萨玛斯特掌握了『化身』？」 cool18.com
　　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惊骇，风暴追问。 cool18.com
　　「对。」 cool18.com
　　「可是『化身』的资料已经被彻底销毁了啊，就算是再强的预言师也不可能复述出来。」 cool18.com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凯尔本说，「或许是从阴魂城那里得到了甚麽东西——毕竟夏多曾经是那个人的学生，如果说阴魂城真的有『化身』的资料，我也并不会觉得惊讶。」 cool18.com
　　「也有可能是他自创的。」莱拉补充了一句。 cool18.com
　　萨玛斯特是近千年来魔法史上不世出的天才，对於这一点，即便立场敌对，在座诸人也都是无法否认的。其发明创造无数，对「神明」的研究更是精深入微，能够在被剥夺选民身份後，依然保有一丝银火，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了。如果说他能模仿那位大奥术师，重新自创「化身」……至少并不是「绝无可能」的。 cool18.com
　　「但是『化身』失败了，」凯德立说，「那并不是一个成功的魔法。」 cool18.com
　　「据这份情报上说，萨玛斯特表现得信心满满，或许他已经把它修改完善了？」凯尔本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cool18.com
　　「可是『源』的问题，他怎麽解决？」风暴问，「女神早已封闭了『源』，以现有九阶魔网的能量强度，不可能支持这样一个强大的法术——无论它是『化身』，还是其他甚麽法术，都是不可能的。」 cool18.com
　　「这个我也不清楚，」凯尔本说，「或许下次你可以当面向他请教。」 cool18.com
　　「你的意思是认为他可以做到？」 cool18.com
　　「坦白地说，」凯尔本瞥了她一眼，「我不认为他能够做到任何事情——但任何事情，我都不敢断定他绝对做不到。」 cool18.com
　　「这麽说的话，萨玛斯特抓走塔拉夏，莫非也与此有关？」欣布突然想了起来。当日双方在雷鸣关大战，巫师之神阿祖斯的选民丶现任传道巫师塔拉夏·维若拉被萨玛斯特所俘虏，这其实是很反常的事情。双方是生死仇敌，从来都是一见面就痛下杀手，要俘虏何用，难道用来索要赎金不成。须知生擒一个人可比直接杀死难度要高多了，萨玛斯特与维若拉并无半点交情，实在犯不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他是另有目的，只是欣布等人一直猜测不出究竟。如今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便又想起来：萨玛斯特想取代阿祖斯成为神明丶萨玛斯特抓走传道巫师——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甚麽联系呢？ cool18.com
　　「应该是，」凯尔本说，「虽然不知道其具体做法，但从阿尔盖深传来的消息来看，萨玛斯特明显是把塔拉夏视为他的计划中的重要一环，甚至可以说是关键所在。」 cool18.com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过了片刻，希伦说：「你的看法是甚麽，凯尔本？」 cool18.com
　　「我的看法很简单，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凯尔本说，「必须主动出击，找到萨玛斯特，破坏他的计划，干掉他。」 cool18.com
　　「确实是很简单的计划，」风暴略带讥讽地说，「可是我们怎麽才能做到？」 cool18.com
　　守门人水晶的作用范围很小，一旦离开其保护，即会坠入第五秘器的领域之中。第五秘器的三项威能，或许是由於使用者能力不足，第一项「绝对领域」并未充分发挥，力量压制的效果并不是很强，虽然不至於忽略不计，但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第三项「无尽魔军」，因为时间太短，邪魔大军尚未成型，高位魔鬼也来不及诞生，只是越拖延下去肯定是越不利；唯有第二项「平行空间」，是目前阴影镇众人面临的最大难题。因为只要萨玛斯特不主动露面，凯尔本等人就压根找不到他，总不能兵分九路，同时搜索，那只会被人各个击破。而且这九层空间并不是一旦形成就固定不变的，它是可以随着操纵者的意图自由变幻，就算凯尔本等人运气够好，恰好撞上了萨玛斯特，对方倘若不想交战，只要将空间再次切割，打乱重组，那之前的努力就又完全白费了。 cool18.com
　　「要知道萨玛斯特在哪一层地狱里不难，」凯尔本说，「阿尔盖深会告诉我们。」 cool18.com
　　「那空间变换的问题如何解决？」 cool18.com
　　「我们之前已经计算过，如果把守门人水晶的力量一次性激发到最大，足以暂时『冻结』整个领域，」凯尔本不假思索地回答，「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支持一次突袭和战斗，应该还是绰绰有馀的。」 cool18.com
　　气氛陡然间变冷了下来。 cool18.com
　　诚如凯尔本所言，如果将守门人水晶的力量一次性激发到最大，确实足以暂时冻结第五秘器的领域，将那不断变幻的九层空间给「定住」。 cool18.com
　　然而这样做是有代价的，首先，守门人水晶会因为超负荷而崩溃，这件源自上古时代的精灵神器将要就此毁损——这倒也还罢了，在座诸人都不是守财奴，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其次，使用者会受到强烈的反噬，轻则负伤，重则丧命，即便是大贤者伊尔明斯特也没把握能扛得下来——这个就比较麻烦，说句实话，伊尔明斯特退隐多年，基本不管事了，当年的辉煌早已渐渐淡去，现在更多是个象徵和旗帜性人物，然而正因为是象徵和旗帜，所以越发不能有甚麽闪失。而且他资历深，名望高，欣布等人都是他的学生，怎麽能提出让老师去冒险，也只有凯尔本才敢说这种话。 cool18.com
　　「我赞同凯尔本的方案，」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情况紧急，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cool18.com
　　能在重重禁制之下，轻易将声音传进来的，自然便是正全力在控制护门人水晶因而分身乏术的阴影谷大贤者了。既然他自己这麽说了，其他人也就再无甚麽异议，都是一方豪杰，行事决断，不会过分纠结。商议之後，决定三日後全军出击，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cool18.com
　　「那位兰尼斯特先生和他的朋友，要怎麽安排？」凯德立最後问。 cool18.com
　　凯尔本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自然是和我们一起，」他说，「我相信他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cool18.com
第九十一节 cool18.com
　　琼恩并不知道凯尔本会给他如此高的评价，当然他也没兴趣知道，怀抱着两位美丽少女的温暖娇躯，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虽说深度暗示的技巧可以让他几乎无需睡眠，稍作休息即能恢复精神，但这样做会透支生命，琼恩觉得阳光很灿烂，生活很美好，他还不想英年早逝。而且一场酣畅淋漓的欢好之後，再美美地睡上一觉，那是何等的享受；如果连这种乐趣都要剥夺的话，那人生还有甚麽意义可言呢。 cool18.com
　　於是他睡着了。 cool18.com
　　恍惚之间，他彷佛置身於一片广袤的荒野之中，四面都望不到尽头。遥远的地平线上，血红色夕阳正隐去最後一点光辉，夜幕缓缓地降临了。琼恩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正在此时，他看见了莎琳娜。 cool18.com
　　盲眼的少女微笑着，从黑暗中朝琼恩走来，在他的面前停住脚步。长裙的下摆被风吹起，露出赤裸的双足和小腿，雪白肌肤上纤尘不染。她所走过的地方，一朵朵淡紫色的花静悄悄地从泥土中生长出来，细长茎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琼恩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精致的面庞，然後微微躬身。 cool18.com
　　「晚上好，女神姐姐。」 cool18.com
　　少女格格笑起来，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真乖，还以为你见到了小情人，就把姐姐给忘了呢。」 cool18.com
　　「怎麽会，」琼恩说，「要不是有姐姐的帮助，我现在大概还见不到艾弥薇。」 cool18.com
　　他能够顺利抵达阴影镇，见到梅菲斯，扎瑞尔功不可没，若无她指引方向，只怕琼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摸索找路。扎瑞尔原本封印在封灵塔里，是莎琳娜按照莎尔的指示，和琼恩一起将她救出。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琼恩确实是承了莎尔一个很大的人情。 cool18.com
　　「但起初的时候，姐姐请你帮忙，你却拒绝了，」莎尔说，「姐姐当时很伤心呢——现在还在伤心。」 cool18.com
　　「……我错了。」 cool18.com
　　琼恩要释放扎瑞尔，是为了对抗第五秘器，顺利救出艾弥薇；莎尔也想释放扎瑞尔，目的是甚麽，琼恩还不知道，但看她早在十年前就布下莎琳娜这枚棋子，便知道所图必定不小。而要释放扎瑞尔，必须双方合力，莎尔指派莎琳娜负责提供图纸和密道，琼恩负责打破封印——从这点来说，其实谈不上谁帮了谁，而是互相帮助才对。问题在於莎尔一开始提出请琼恩帮忙，被琼恩拒绝了；结果没过一天琼恩就後悔，自己跑回来要求合作，攻守之势自然顿时逆转，变成琼恩欠莎尔的人情了。 cool18.com
　　「仅仅口头上的道歉可不够哦，」莎尔哼了一声，「姐姐可不会这麽轻易就原谅你。」 cool18.com
　　「那我应该怎麽做，才能让姐姐原谅呢？」琼恩也很爽快，「但请示下，我无有不遵。」 cool18.com
　　愿赌服输，琼恩没有赖账的习惯。以前莎尔送过他不少「礼物」，包括影火，包括芙莉娅，这些算是馈赠，不是一定要偿还；但这次是琼恩拒绝帮忙在先，自己求上门去在後，人情欠得结结实实，完全没甚麽好说的。何况前车之鉴不远，如果自己再不识趣的话，还不知道有甚麽陷阱在前面等着，不如自觉点好。 cool18.com
　　只是他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莎尔接下来的话吓了一跳。 cool18.com
　　「让我想想啊，有了，」少女双手一拍，很高兴地说，「帮我去杀几个人吧，好不好？」 cool18.com
　　「你想杀谁？」 cool18.com
　　「随便，反正这里遍地都是我的仇家，杀谁都一样。嗯，密斯拉的选民好像就不少，你帮我杀掉那麽三五个吧，我就原谅你了。」 cool18.com
　　「……姐姐你在开玩笑麽？」 cool18.com
　　「没有啊，」莎尔说，「这些家伙确实都很讨厌嘛，你帮我把他们干掉，姐姐会很高兴的。」 cool18.com
　　问题就在於我干不掉啊。 cool18.com
　　琼恩并不介意杀人，但他很介意被杀。魔法女神的选民，无一不是成名数百年的强者，哪里是那麽容易干掉的——如果容易的话，他们也活不到现在了。无论自身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都远非琼恩可比，随便拉一个出来，正面对决打倒他毫无压力。倘若说目标是干掉一个，琼恩觉得还是可以尝试的，偷袭暗算也好，设局围攻也罢，至少不是全无希望，总归可以想想办法，但莎尔一开口就是三五个……琼恩要是有这本事，也就不用给阴魂城打工，早就是一方诸侯了。 cool18.com
　　「三五个其实也不算多啊，」莎尔说，「她的选民一大群，多几个少几个，其实没甚麽要紧的。」 cool18.com
　　废话，你当然觉得不要紧，可是对方觉得很要紧好不好。 cool18.com
　　「真的不行？」 cool18.com
　　「真的不行，姐姐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cool18.com
　　「换个条件啊，也没问题，」莎尔装作思考了片刻，「那就帮我干掉密斯拉好了。」 cool18.com
　　「……我还是选前面那个吧。」 cool18.com
　　开甚麽玩笑，从干掉选民到干掉神明，这难度提升也未免太大了点。前者虽然难，至少还是「可以实现」的，历史上也不乏先例，欣布的大姐希伦不就是被一只红龙巫妖给挂了；至於後者……这历史上有凡人弑神成功的先例麽。 cool18.com
　　「有啊，十六年前就有好几个神明被凡人给杀了。」 cool18.com
　　那不是神，是圣者，姐姐你不要以为我宗教学的成绩差，就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好不好？ cool18.com
　　十六年前的「动荡时代」，诸神以圣者形态行走於世界，确实有好几个倒霉家伙被凡人所杀，比如梅菲斯的父亲巴尔就是典型。但严格说起来，圣者并不是真神，既无神位在身，也无神权在手，只能算是暂时拥有神力的凡人而已。当然，从结果上看，也确实可以说是凡人弑神成功，但「动荡时代丶诸神临凡」这种万年不遇的特殊状况，难不成莎尔还能让它再重现一次？ cool18.com
　　「那倒确实不能，」莎尔说，「但即便不算这种特殊状况，在历史上，也还是有凡人弑神成功的。」 cool18.com
　　「谁？」琼恩当真奇怪起来，他怎麽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cool18.com
　　「卡尔萨斯。」 cool18.com
　　卡尔萨斯？这名字很熟，巫师学校的教材上到处都是，号称是耐瑟帝国最杰出的天才，两岁就能施法，二十二岁就晋升为大奥术师，发明了以「重魔力」为代表的一大堆魔法，阴魂城主夏多就是他的学生，确实是牛得一塌糊涂的大人物。但琼恩并不记得他的各项光辉传奇中，有「弑神」这一项啊。 cool18.com
　　「你知道耐瑟是怎麽在一夕之间突然陨灭的呢？」莎尔问。 cool18.com
　　「不是费林魔葵吗？」 cool18.com
　　阴魂城的历史课上说得很清楚，耐瑟帝国末期，一种叫做「费林魔葵」的怪物入侵，它们擅长克制魔法，是巫师的天敌，大奥术师们不是对手，节节败退。後来费林魔葵用了某种方法让魔网崩溃，所有的浮空城尽数坠毁，耐瑟就此陨灭——这难道有甚麽不对吗？ cool18.com
　　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cool18.com
　　「唔？」 cool18.com
　　「费林魔葵擅长克制魔法，但要说能让魔网崩溃，那实在是太高看它们了，」莎尔说，「造成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cool18.com
　　「卡尔萨斯？」 cool18.com
　　「对。」 cool18.com
　　琼恩被弄糊涂了，「难道卡尔萨斯勾结费林魔葵，毁灭了帝国？」 cool18.com
　　莎尔「噗嗤」一声笑出来，「卡尔萨斯怎麽可能会勾结费林魔葵，」她忍俊不禁地说，「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cool18.com
　　「那到底怎麽回事？」 cool18.com
　　「很简单，费林魔葵步步进逼，耐瑟连战连败，卡尔萨斯眼见形势不利，於是发明了一个强力法术，试图用它来彻底扭转战局。他失败了，结果导致魔网暂时性崩溃，於是耐瑟就毁灭了。」 cool18.com
　　「……那是甚麽法术？这麽恐怖。」 cool18.com
　　巫师施展魔法，需要从魔网中抽取能量，从理论上说，如果抽取的能量足够庞大，确实是会导致某个区域的魔网暂时性崩溃。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某个小区的电器太多，功率太高，供电系统无法负荷，就有可能让这个小区暂时断电——但这仅仅只是理论而已，实际上魔网是非常「结实」的，正常情况下怎麽折腾都没事，像阴魂城这种弹丸之地，聚集了那麽多高阶巫师，照样也没把魔网给玩坏掉。以琼恩估计，把全阴魂城的巫师统统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所有人同时释放所掌握的最高阶法术，大概才有让这块区域魔网暂时崩溃的可能——也仅仅只是可能。而莎尔所言，是卡尔萨斯施展一个法术，就彻底压垮了整个魔网，至少是整个耐瑟瑞尔帝国范围内的魔网，从而让所有浮空城尽数坠毁……这就太离谱了，已经远远超出了琼恩的想像力所能承受的范围。 cool18.com
　　「它名为『化身』，确实是个很恐怖的法术，」莎尔点头赞同，「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让卡尔萨斯强行取代密斯拉，成为魔法神。虽然最後失败了，但密斯拉确实因此而死亡，从这点来说，卡尔萨斯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真正以凡人之身弑神成功者。」 cool18.com
　　「唔？」琼恩不解，「密斯拉因此而死亡？可是她不是还好端端地……」 cool18.com
　　「魔法神的神位，和魔网是联为一体的，只要魔网还在，魔法神就不会真正毁灭，」莎尔解释，「卡尔萨斯的法术，当时确实杀死了她；但魔网仍在，所以她又自动重组复活了。」 cool18.com
　　这麽说的话，魔法神岂不是永恒不灭体？ cool18.com
　　「那倒也未必。」莎尔说，但没有再进一步解释。 cool18.com
　　琼恩欲待再问，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又没打算真去帮莎尔干掉密斯拉，问那麽多做甚麽，反而自找麻烦。卡尔萨斯能弑神成功，又不代表他也行，做人最关键的是要脚踏实地，好高骛远是万万要不得的。如果非要在「干掉几个魔法女神选民」和「干掉密斯拉」之间选择其一的话，显然前者还算比较靠谱些……虽然其实都不靠谱。 cool18.com
　　「放心啦，姐姐会帮你的，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cool18.com
　　是吗，那太好了，姐姐你赶快化身临凡吧，把那帮选民们杀得落花流水。我一定会很努力地在後面负责摇旗呐喊，为姐姐加油助威的。 cool18.com
　　「这个主意不错，可惜有难度，」莎尔说，「第五秘器的领域能够隔绝神明，我要想进来的话，除非把它彻底打破掉，这太费劲了，姐姐暂时还不想这麽干。」 cool18.com
　　既然你都无法进入，那所谓的帮助是甚麽？ cool18.com
　　「当然是从精神上鼓励，为你加油助威。」 cool18.com
　　「……」 cool18.com
　　「开玩笑啦，」少女格格笑起来，「姐姐怎麽舍得让你冒险呢，早就准备好了。」 cool18.com
　　准备好了？甚麽东西准备好了？ cool18.com
　　「自然是姐姐给你的礼物，」莎尔说，「我放在扎瑞尔那里，就等你去取了。顺便还可以尝尝魔姬的美味哦，怎麽样，姐姐对你不错吧。」 cool18.com
　　放在扎瑞尔那里？ cool18.com
　　琼恩隐约明白了些甚麽，正要再问详情，莎尔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个「悄声」的姿势。「她来了，」少女轻声说，「有甚麽问题，你直接问她吧。时间到了，我也该走了。」 cool18.com
　　她後退半步，消失在黑暗中。 cool18.com
第九十二节 cool18.com
　　不知过了多久，琼恩的意识再度从黑暗中回归，他缓缓睁开眼，然後看见了扎瑞尔。 cool18.com
　　火发蓝裙的美丽魔姬坐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他。琼恩扭动脖子，左右看看，发现梅菲斯和凛都不在。「早上好，」他说，「现在几点钟了？」 cool18.com
　　「快十点了。」扎瑞尔回答。 cool18.com
　　「唔。」 cool18.com
　　琼恩此刻全身赤裸，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两腿之间部位高高顶起来一块，看起来十分显眼。扎瑞尔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朝那里扫去，嘴角微微含笑，倒是让他有些尴尬。「找我有事吗？」他问。 cool18.com
　　「没甚麽，只是在房间里待着有些闷，想请你陪我去散散步。」 cool18.com
　　「哦，那请稍等，我换身衣服。」 cool18.com
　　扎瑞尔点点头，却并未离开，仍然坐在床边。琼恩等了片刻，见她毫无动静，不得不提醒「小姐，我要换衣服。」 cool18.com
　　「嗯，你换吧。」 cool18.com
　　「……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比较好呢？」 cool18.com
　　「回避一下？」魔姬偏了偏脑袋，彷佛很迷惑的样子，「为甚麽我要回避？」 cool18.com
　　「我是男性，你是女性，我换衣服的时候你自然应该回避……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cool18.com
　　「是吗？」 cool18.com
　　「是啊，这是常识好不好——呃，好吧，这是我们人类的常识。」 cool18.com
　　「这麽说的话，你换衣服的时候，如果那位梅菲斯小姐，或者凛小姐在场，也是必须回避了？」 cool18.com
　　「那倒不是。」 cool18.com
　　「可是你不是说，男性换衣服的时候，女性应该回避吗？」扎瑞尔反问，「她们是女性没错吧，难道说你其实不是男人？」 cool18.com
　　「……我当然是男人！」 cool18.com
　　「那就奇怪了，」扎瑞尔托着腮，开始一本正经地思考，「你不介意被她们看到身体，却介意被我看见。我和她们同样都是女性，却有这种区别待遇，这其中原因何在呢？」 cool18.com
　　这有甚麽奇怪的，她们是我女友，自然不用回避；你虽然自称和我以前很熟，但我真的完全没印象啊。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赤身裸体，我会感觉压力很大的。 cool18.com
　　「莫非是因为她们平时已经看过很多次，而我还从没看过的缘故吗？」 cool18.com
　　呃，这种表述虽然比较奇怪，但马马虎虎也可以这麽将就理解吧。 cool18.com
　　「可是为甚麽已经看过的，再看就没关系，没有看过的就不行呢？」扎瑞尔继续沉浸在推理之中，「按照常识来说，只有『秘密』才有这种特性：对已经知晓的人完全开放，对尚不知晓的人严防死守——也就是说，你的身体上有某种不宜公之於众的秘密是吗？」 cool18.com
　　废话，谁的身体都不宜公之於众吧，除非天体运动爱好者或者暴露狂…… cool18.com
　　「那麽，对於一名男性而言，他有甚麽身体上的秘密，必须要对一位漂亮女士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呢？我知道了！」魔姬双手一拍，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真相只有一个：就是他那根家伙很短很小，所以很害羞。」 cool18.com
　　噗！ cool18.com
　　琼恩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种形容对男性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让他无法不表示抗议。「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小姐，」琼恩瞥了她一眼，「是不是『很短很小』，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cool18.com
　　「好啊，」魔姬笑盈盈地说，「我确实很好奇呢。」 cool18.com
　　「再说吧。」 cool18.com
　　从莎尔的暗示来看，推倒扎瑞尔是取得「礼物」的必须途径，琼恩也无意矫情，作为一个生理正常而且性欲旺盛的男性，面对这样美丽的女子，要说没冲动那显然是鬼扯。只是扎瑞尔行为诡异，意图不明，究竟是敌是友目前尚不能断定，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cool18.com
　　他掀开毯子，径自起身下床穿衣，既然扎瑞尔都无所谓，他作为男人反而扭扭捏捏做甚麽。魔姬含笑瞥了他胯下一眼，「唔，确实不小呢，」她评价，「难怪你自信满满。」 cool18.com
　　「很大吧。」琼恩洋洋自得。 cool18.com
　　「尺寸是足够了，」魔姬承认，「不过据说体积太大的话，硬度方面就会不足哦，」她格格轻笑，「不会是虚有其表吧。」 cool18.com
　　「……算了，懒得跟你争这种无聊的问题。」 cool18.com
　　在扎瑞尔的目光全程注视下，琼恩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和她一起走出「青铜豪宅」。 cool18.com
　　比起特伽尔镇，阴影镇的面积更大，人口更多，按道理也应该更加繁华一些，但由於现在这种特殊时期，街道上几乎看不见甚麽商店，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压抑，彷佛一幅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琼恩和扎瑞尔信步闲走，几乎没看到甚麽人，周围也是静悄悄的，倘若不是看到远处城墙上还有卫兵走动，几乎要以为自己置身於一座荒废死城中。尽管如此，扎瑞尔却一路上东张西望，彷佛很有兴致的模样，还不时拉着琼恩问东问西，搞得他非常无语。「小姐，」琼恩无奈地说，「你难道是第一次参观人类的城市吗？」 cool18.com
　　「那倒不是，」扎瑞尔说，「是第二次。」 cool18.com
　　「……第二次？」 cool18.com
　　「是啊，我只来过两次物质界——包括这一次在内，」扎瑞尔说，「上一次已经是八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人类城市，和现在很不一样，差别非常大。」 cool18.com
　　八千多年前？那确实是很久远的事情。当时耐瑟瑞尔还压根没影子，能有「人类城市」的，似乎只有伊玛斯卡帝国了。 cool18.com
　　「是啊，」扎瑞尔说，「我当时是被一位奇械师，」她瞥了琼恩一眼，「强行召唤到伊玛斯卡，在那里待过将近一年。我送给凛的那枚珍珠，就是在此期间得到的。」 cool18.com
　　唔，能够把一位大魔鬼强行召唤到物质界，这位奇械师很强力啊。 cool18.com
　　「当然，那是我所见过最强的凡人，」扎瑞尔不假思索地说，「不过有一点我也要申明：我当时并非大魔鬼——我成为大魔鬼，是在此之後的事情了。」 cool18.com
　　「哦，」琼恩点点头表示明白，「後来呢？」 cool18.com
　　後来？後来就是：在伊玛斯卡待了将近一年之後，扎瑞尔返回地狱，晋升为大魔鬼，登上阿弗纳斯领主的宝座，之後八千多年一直忙於在下层界和邪魔们做斗争，再也没有来过物质界。直到三百年前，在天堂山和地狱的大战中，扎瑞尔被拜尔所出卖丶囚禁，後来在友人的帮助下逃脱，流亡到物质界，结果又被提尔教会所封印。再然後的事情，琼恩就都知道了。 cool18.com
　　「唔，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是很明白，」琼恩说，「你并不认识莎琳娜，对吧。」 cool18.com
　　「是啊，」扎瑞尔说，「我确实不认识她。」 cool18.com
　　「可是你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 cool18.com
　　琼恩记得很清楚，当时莎琳娜拔出贯穿扎瑞尔胸口的黑色长剑後，魔姬从沉睡中苏醒，然後她问了一句：「克里斯多夫？」从这个细节来看，扎瑞尔并不认识莎琳娜，否则就无需确认其身份了，但从她当时的神情语气来看，似乎对此又早有预料，这是怎麽回事呢？ cool18.com
　　「哦，这个啊，」扎瑞尔说，「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其实就是在被封印之前，我做了一个预言。」 cool18.com
　　「预言？」 cool18.com
　　「嗯，预言，或者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应该叫做『魔姬的诅咒』吧。」 cool18.com
　　提尔教会当时击败扎瑞尔後，出於某种考虑，并未将她摧毁，而是由大主教克里斯多夫亲自出手，用家传的火元素剑将她封印起来。特伽尔铸造的四元素剑都是灵器，在琼恩手中的风元素剑属性是「龙」，在歌曦雅手中的水元素剑属性是「巫师」，克里斯多夫家族所拥有的火元素剑，属性则是「邪魔」，能够融合邪魔作为器灵。当然，扎瑞尔这种大魔鬼，远非火元素剑所能驾驭，但用其作为封印道具还是很适合的。而扎瑞尔则在被封印之前的瞬间，聚集最後力量，对克里斯多夫下了一个诅咒。诅咒的内容，是克里斯多夫的血脉将会逐渐枯竭，直到消灭，而最後一代传人将会进入封灵塔，拔出火元素剑，并奉献己身之生命与灵魂，帮助扎瑞尔摆脱封印。 cool18.com
　　作为魔姬，扎瑞尔在位阶上是近似神明的存在，她所作的预言或者说诅咒，在某种程度上即有「言出法随」的效果。封灵塔位於死魔法区，其中的机关守卫，以及封印法阵，都是出自巫妖长老之手，由其全权负责看管。但扎瑞尔的诅咒潜移默化地影响克里斯多夫的意识，让他对巫妖长老原本就存在的不信任感日渐加重，最终自己私绘了封灵塔的结构图，并挖掘了密道，其目的是为了保证有朝一日，万一巫妖长老失职或者背叛，依然还有其他途径可以进入封灵塔，继续封印邪魔。 cool18.com
　　三百年後，莎琳娜在莎尔的指引下发现了先祖留下的封灵塔结构图，以及密道，最终利用它们成功解放了扎瑞尔——魔姬的预言完全应验了。 cool18.com
　　然而这里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细节。在预言里，作为克里斯多夫家族最後传人的莎琳娜，不仅仅负责拔出火元素剑，而且会向扎瑞尔奉献出她的生命与灵魂。事实的确如此发生，扎瑞尔吞噬了莎琳娜，成功地离开封灵塔。然而……莎琳娜背後的莎尔，难道就这样无动於衷丶袖手旁观吗？ cool18.com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莎尔这麽做，必定有其目的，而实现这个目的的关键，应该就在莎琳娜身上。 cool18.com
　　琼恩慢慢思索着，渐渐从纷乱繁杂的线索中理出头绪来。「你有没有觉得，唔，身体有哪里不对劲？」他试探地问，「有没有甚麽不太正常的地方。」 cool18.com
　　「有啊，」扎瑞尔说，「有人利用莎琳娜，在我体内埋下了一颗『种子』——会玩这种伎俩的，我想除了莎尔，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吧。」 cool18.com
第九十三节 cool18.com
　　「种子？」琼恩没有听明白这个词，「甚麽种子？」 cool18.com
　　「就是一点影火。」扎瑞尔解释。 cool18.com
　　神明的神力在物质界出现，会具现成各种形态，最着名的自然是银火。因为魔法女神的选民数量最多，名声最响，银火也因此广为人知，影火则是莎尔的神力具现。邪魔既不可能成为神明的选民，更没办法作为圣者降临的容器，所以正常情况下，邪魔与「神力」是无缘的。但莎尔却使用了某种方法，通过莎琳娜巧妙地将影火渗透潜藏到扎瑞尔体内，这就形成了所谓的「种子」。 cool18.com
　　「那这颗种子有甚麽用呢？」 cool18.com
　　「最理想的状况，自然是藉此能够控制我；退一步说，也可以窃取我的部分力量。」 cool18.com
　　诸神的神力之中，影火最具隐蔽和侵蚀性。扎瑞尔被封印三百多年，力量衰弱到了极限，火元素剑刚刚拔出的时候，她几乎连形态都无法维持，不得不立刻吞噬凡人以自固——而这一切正落入莎尔的计算之中。扎瑞尔吞噬了莎琳娜，同时将莎尔预先埋伏的影火也随之吸收，影火进入魔姬体内後，就像一颗种子入土，生长发芽，渐渐便能与宿主融为一体，逐步成长，甚至有可能反客为主，取得主导权，从而让莎尔能够控制魔姬。 cool18.com
　　这个计划的巧妙之处在於：扎瑞尔即便当时就能看破莎尔的用意，依然也无计可施，必须吞下这枚诱饵，因为她别无选择。而一旦让影火进入，再想将它驱离可就难了，在力量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前是做不到的。恢复力量需要很长的时间，影火就可以借此机会侵蚀丶盘踞，不断壮大，就算扎瑞尔最後将它强行「切割」下来，也会元气大伤，而莎尔则能借此取得魔姬的很大一部分力量。 cool18.com
　　「这麽说的话，你现在岂不是很麻烦。」 cool18.com
　　「那倒也没有，」扎瑞尔说，「莎尔的计划很完美，但却还是存在一个漏洞——或者说，她最初设计的时候，没有预料到会出现『第五器』这个变数。」 cool18.com
　　扎瑞尔发现自己中了莎尔的暗算後，立刻进入了第五秘器。她是魔鬼，要想尽快恢复力量，最适合的环境自然是地狱，但真正的地狱又回不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拜尔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而代之呢。第五秘器的领域则不同，它借用九狱之主的力量，暂时模拟出地狱，对扎瑞尔的力量恢复同样大有裨益，却又没有拜尔，实在是再理想不过了。 cool18.com
　　据魔姬估计，在这样的环境里，大约再过四到五天时间，她就能够恢复到以往全盛状态的三成水准，届时便可以强行将影火驱离。因为时间很短的缘故，影火还没来得及真正和宿主深度融合，扎瑞尔虽然还是会因此损失一些力量，不过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对於莎尔来说，因为第五秘器的阻隔，她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将扎瑞尔分离出来的影火收回——倘若不能的话，那麽她不但不能从中获益，反而会有损失了。 cool18.com
　　原来如此，琼恩心想，他现在完全明白过来，知道莎尔昨夜梦中所说的「礼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cool18.com
　　莎尔冒充扎瑞尔的名义与莎琳娜开始接触是在十年之前，也即是说，这个布局是在十年前就开始了。当时莎尔显然不可能预料到早已失踪数千年的「第五秘器」，恰好就在此时重现人间，这就导致原本完美的计划产生了破绽。但「计划」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如此，提前写就锦囊妙计，一丝不易遵照执行，那是小说，不是现实，现实中绝没有这种算无遗策的妖人，只有随机应变的智者。假设琼恩是莎尔，在知道第五秘器的消息後，无非面临如下两种选择：或者放弃计划；或者继续实施，并做一定的修正。放弃计划的话，固然稳妥，却显得过分消极，等於这十年的布局作废，前期投入成本完全付诸东流。相比起来，修正计划，继续实施，才是正确的选择。 cool18.com
　　具体的修正计划，就是把那颗「种子」作为礼物，送给琼恩。 cool18.com
　　扎瑞尔虽然能够借助第五秘器快速恢复，比预计更早地分离影火，但还是会因此力量受损的，只是相对原本更恶劣的情形，显得可以勉强接受罢了。莎尔则被第五秘器阻隔，未必能及时收回影火，等於不但没有收益，反而有损失。这是两败俱伤的「双输」结局，但有了琼恩，一切便又不同——因为他可以替莎尔收回影火。 cool18.com
　　借助萨玛斯特发明丶阴魂城改良的「深度暗示」技巧，琼恩可以吸收并融合神力，这点已经有多次成功的先例在。他直接将影火收回，扎瑞尔就没必要强行分离，自然求之不得；而对於莎尔来说，影火给了琼恩，总比浪费掉强，相对也可以接受。而且琼恩这份礼物也不是白收的，他要帮莎尔干掉三五个魔法女神的选民呢…… cool18.com
　　这种艰巨的任务，别说去做了，想想就头疼，还是扔到一边，先考虑能够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吧。 cool18.com
　　「实际上，如果你确定种子就是影火的话，我倒是有办法可以将它直接『取』出来，」琼恩对扎瑞尔说，「不过需要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 cool18.com
　　「甚麽方式？」扎瑞尔好奇地问。 cool18.com
　　「做爱，」他说，「我和你。」 cool18.com
　　扎瑞尔怔了怔，随即格格笑起来。琼恩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个很拙劣的借口，但是——」 cool18.com
　　「但是它其实是个很有趣的借口？」扎瑞尔点点头，「确实挺有趣的。」 cool18.com
　　「……我是说，它不是甚麽借口，」琼恩说，「它是事实。」 cool18.com
　　扎瑞尔盯着琼恩看了几秒钟，直到确定他并非在开玩笑，更不是为了想和她上床而胡乱找借口，然後魔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怎麽回事？」她问。 cool18.com
　　「就是这麽回事，」琼恩耸耸肩，「我有一种技能，可以通过做爱的方式，从女性体内吸取神力，转化为自己所有。」 cool18.com
　　这话听起来很是淫邪，琼恩其实也不想说得这麽直露，可惜他想来想去，发现也没甚麽更委婉的措辞，索性就照直说了。扎瑞尔倒不在意这些，她更关心的是琼恩所说的内容。 cool18.com
　　「你能吸收并且转化神力？」她再次确认。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试验过？」 cool18.com
　　琼恩点点头。 cool18.com
　　魔姬还待再问，忽然像是感应到了甚麽，住口不语。琼恩有些奇怪，抬头一看，发现远处有一位银发女子正朝这边快步走过来。等女子走近，他主动点头示意，「上午好，欣布女士。」 cool18.com
　　「上午好，两位，」欣布看了看扎瑞尔，「跟我来，琼恩，有点事情我要问你。」 cool18.com
　　「唔？」 cool18.com
　　虽然不明所以，但琼恩还是跟着欣布走到街道的另一边，扎瑞尔知趣地留在原地。 cool18.com
　　「你搞甚麽名堂？」欣布压低声音，劈头盖脸地质问琼恩，「不老老实实在塔瑟谷待着，跑这里来做甚麽？」 cool18.com
　　琼恩皱起眉头，「我来是为了艾弥薇，」他硬邦邦地回答，「这似乎和你无关吧。」 cool18.com
　　「你把凛也带进来了，这还叫和我无关？」欣布柳眉倒竖，「她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能来这种危险地方。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麽。」 cool18.com
　　「她坚持要来，我也没办法啊，」琼恩辩解，「我劝说过了，她不听。」 cool18.com
　　「那你不能把她打晕吗？」 cool18.com
　　「……好吧，」琼恩揉了揉额头，「在这点上，我确实做得不够负责任，我向您致歉。」 cool18.com
　　「道歉甚麽的先放一边，」欣布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准备甚麽时候走？」 cool18.com
　　「准备甚麽时候走？」琼恩不解，「我没说要走啊。」 cool18.com
　　「那你想干甚麽？」欣布瞪着他，「留在这里等死麽？」 cool18.com
　　琼恩的眼睛眯起来，「等死？」他反问，「原来女王陛下对取得眼前这场战事的胜利如此缺乏信心吗？」 cool18.com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很危险，」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欣布脸上微红，「尤其对於你和凛这种不成熟的巫师而言更是如此。」 cool18.com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 cool18.com
　　「当然是现在就带着凛离开，」欣布强调，「现在！」 cool18.com
　　「抱歉，这个我恕难从命，」琼恩说，「艾弥薇在这里，我不能走。至於凛那边，」他耸耸肩，「我同样无能为力。」 cool18.com
　　「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保护梅菲斯小姐，」欣布说，「所以你可以赶快滚蛋了，记得带上凛。」 cool18.com
　　琼恩摇摇头，「不行，我必须在她身边。」 cool18.com
　　「但是你待在这里毫无意义，」欣布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你太弱了，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只会添麻烦——给别人，也给自己。」 cool18.com
　　「我不这麽认为，」琼恩回答，「世事难料，陛下。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发现，我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cool18.com
　　欣布瞪着他，然後重重吐了口气，「随便你，」她说，「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要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事先声明：如果遇到危险，可别期待我会来救你。」 cool18.com
　　「我知道。」 cool18.com
　　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欣布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琼恩在背後叫住了。 cool18.com
　　「陛下。」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cool18.com
　　「那又怎麽样？」 cool18.com
　　「我很感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所以，如果您将来遇到甚麽危险的话，我是说如果，」琼恩慢慢地说，「我会去救你的——你可以期待这点。」 cool18.com
　　「哈！」 cool18.com
　　欣布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但想了想，笑容却又敛去。「真有趣，」她说，「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cool18.com
第九十四节 cool18.com
　　「他没有听从你的劝告。」 cool18.com
　　欣布走出一段距离之後，她的身旁突然多了个半透明的灰色虚影，轮廓大致是位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子模样，和欣布倒有几分相似。她是希伦，七姐妹中的长姊。「随他去，」欣布有些不高兴地说，「不听忠告，死了活该。」 cool18.com
　　「你好像很关心他？」希伦说，「这麽多年了，我很少看到你对一个男人这样在意呢。」 cool18.com
　　「他算甚麽男人，最多算男孩，太嫩了，」欣布不屑地摇摇头，「凛很喜欢他，我不想她伤心。」 cool18.com
　　「凛？」 cool18.com
　　「我那个学生，黑头发的，」欣布提醒，「和我一样漂亮的。」 cool18.com
　　「哦，她啊，」希伦想了起来，「那小姑娘挺可爱的。」 cool18.com
　　「那当然，我的学生嘛。」 cool18.com
　　「他是凛的男友？」希伦奇怪，「但我不是听说他和塔瑟谷来的那位梅菲斯小姐是一对吗？难道我弄错了。」 cool18.com
　　「你没弄错，只是不够准确。」 cool18.com
　　「那准确的说法是甚麽？」 cool18.com
　　「准确的说法是：梅菲斯小姐是琼恩——就是刚才那家伙——的女友；我那个学生是梅菲斯小姐的女友，同时也是琼恩的女友。这麽说你明白了吧。」 cool18.com
　　「……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希伦感叹，「我们果然已经老了。」 cool18.com
　　「也没甚麽吧，」欣布不以为然，「比起艾拉差远了。」 cool18.com
　　「和艾拉相比，任何人都是『差远了』好不好。」 cool18.com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cool18.com
　　「不过，」过了片刻，希伦再度慢慢开口，「欣布，他是莎尔的选民。」 cool18.com
　　「我知道，」欣布说，「但凛就是喜欢他，我有甚麽办法——而且说实话，这家伙还算不错，除了身边女人多了点，其他也没甚麽大毛病。」 cool18.com
　　「这不是个人品行优劣的问题，这是立场的问题啊，」希伦说，「个人品行有问题，改改就是了；立场问题怎麽解决？」 cool18.com
　　「立场又不是不能变，」欣布不以为然，「萨玛斯特以前还是我们这边的呢。」 cool18.com
　　所有人都知道：萨玛斯特本是魔法女神的选民，所有人对他都寄予厚望，期待他会成为像伊尔明斯特那样的光明英雄丶正道领袖，结果却变成了黑暗大魔王，现在正把阴影镇围得严严实实。欣布拿它来举例，意思自然是说立场这种东西并不绝对，完全是可以改变的。但希伦却摇摇头，并不认同她的说法。 cool18.com
　　「不一样的，欣布，」她说，「古往今来，自光明堕入黑暗者比比皆是，萨玛斯特不过是其中之一，不足为奇；但是反过来呢？」她问，「反过来，自黑暗晋入光明者，你见过几个？似乎寥寥无几吧。」 cool18.com
　　不是寥寥无几，是压根没有…… cool18.com
　　「我知道，他以前在深渊帮过你和葵露，再加上和凛的关系，所以你对他印象不错。但他是莎尔的选民，这就注定了他是我们的敌人。即便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除非我们之中有一方立场转变，否则这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希伦轻声劝说妹妹，「与其将来纠缠，不如早早决断。而且你现在也已经提醒过他，至於他听与不听，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你若做得太过，凯尔本必定会有意见，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他，但如今大敌当前，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能团结一致，那就真的危险了。」 cool18.com
　　欣布默然半晌，最後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她说，「反正我该做的也已经做了。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运气，只希望凛到时候别怪我。」 cool18.com
　　「咦？」希伦似乎有些诧异，「听你的口气，莫非觉得他这次还有机会？」 cool18.com
　　「我也不知道，」欣布说，「不过这家伙的运气，一向还真不错。」 cool18.com
　　※※※ cool18.com
　　「看起来你的运气不错。」欣布离开後，扎瑞尔走过来，对琼恩说。 cool18.com
　　「此话怎讲？」琼恩莫名其妙。 cool18.com
　　「她就是欣布对吧，阿格拉隆现任女王，密斯拉的女儿和选民。」 cool18.com
　　「是啊，怎麽了？」 cool18.com
　　「很不错。」 cool18.com
　　「……你到底在说甚麽？」琼恩感觉自己已经一头雾水，「我怎麽完全听不懂。」 cool18.com
　　「我是说她很不错，」扎瑞尔说，「虽然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但只要梳洗打扮一下，就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cool18.com
　　「或许吧，但这和我运气好不好有甚麽关系？」 cool18.com
　　「咦？」扎瑞尔惊讶，「难道她不是你的女人吗？」 cool18.com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我的女人？」 cool18.com
　　「我以为凡是靠近你的都是——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是，反正没区别。」 cool18.com
　　「她是凛的老师，」琼恩皱眉，「不要乱说好不好。」 cool18.com
　　「那不是更好吗，」魔姬笑盈盈地说，「美丽大方的女教师和娇俏可爱的女学生，很完美的组合嘛。你既然已经搞上了学生，如果不把老师也一起搞上床，这严重不符合美学啊。」 cool18.com
　　「你所谓的美学，也未免太诡异了点吧？」 cool18.com
　　「很正常啊，哪里诡异了？」扎瑞尔反问，「难道你敢说从没打过这种主意？」 cool18.com
　　「不敢。」 cool18.com
　　「那不就得了，」扎瑞尔格格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男人喜欢漂亮女人，很正常的事情嘛，有甚麽好害羞的——话说你准备甚麽时候下手，要不要我帮忙？」 cool18.com
　　「……你这麽积极期待，是为甚麽呢？」 cool18.com
　　「因为我现在很虚弱啊。」 cool18.com
　　「唔？」琼恩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跟上扎瑞尔的思维跳跃速度，「你很虚弱，和期待我搞上欣布，有关联麽？」 cool18.com
　　「有啊，关联很大。」 cool18.com
　　「愿闻其详。」 cool18.com
　　「我很虚弱，所以需要人保护；你是我的男人，保护我责无旁贷；你要保护我，就必须有强大的力量；你现在力量不足，所以需要提升；大战一触即发，危险随时来临，所以你提升的速度必须要尽可能快；提升力量的最快途径，莫过於掠夺他人，你能够通过做爱来吸收神力，所以你最需要的就是『拥有神力的女性』——顺便问句，你应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cool18.com
　　「当然不，搞基甚麽的，最讨厌了。」 cool18.com
　　「所以啊，你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拥有神力的女性，而欣布正符合要求，她是神子，又是选民，而且还很漂亮，又是凛的老师，完全符合美学——好吧，美学的问题我们稍後再探讨，仅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你也应该立刻丶马上丶现在就去推倒她，」魔姬双手一拍，「论证完毕，有甚麽问题吗？」 cool18.com
　　「很完美的论证，」琼恩点点头，「但还是有一个问题。」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她不愿意配合怎麽办？」 cool18.com
　　「那就强上啊，」扎瑞尔理所当然地说，「莫非你那种方法，还必须限定要女性自愿不成？」 cool18.com
　　「那倒没有，」琼恩说，「但她是凛的老师。」 cool18.com
　　「是啊，所以更符合美学——」 cool18.com
　　「先别扯你那见鬼的美学，」琼恩不耐烦地说，「我是说，她是凛的老师；我如果对她下手的话，凛肯定会找我算账，这样做得不偿失。密斯拉的女儿有七个，就算去掉一个已经死掉的，还剩下六个，我为甚麽偏要选最难的下手？」 cool18.com
　　「那你觉得谁比较容易下手呢？」 cool18.com
　　「这个麽，就目前而言的话，欣布先排除；希伦已经死了，自然排除；艾拉丝卓和葵露不在这里，暂且也排除；剩下的就只有莱拉丶多芙和风暴三人。莱拉身边有凯尔本，这个比较难缠，先排除，剩下两个都已经受伤，而且听说很重，力量大损，如果要下手，自然应该优先考虑她们。」 cool18.com
　　「……原来你还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cool18.com
　　「你为甚麽认为我不会想呢？」琼恩反问。 cool18.com
　　「呃，就我的感觉，」魔姬似乎不知道该怎麽措辞，「你并不是那种『无所顾忌』的人，你会在意亲近的人的感受，在意她们的想法和评价，这些都会约束你的行动。我以为……按照你的性格，会下意识地排斥这些，觉得这样做太过分吧？」 cool18.com
　　「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琼恩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习惯做事留有馀地，尽量与人为善，但有两种情形是例外的。」 cool18.com
　　「哪两种？」 cool18.com
　　「第一，是我由於某种原因，必须要做某件事。既然必须要做了，那就要做得乾净彻底，不留任何後患；第二，是有人要对我不利，那我自然无须客气。谁要对我不利，我就对他不利；谁要想杀我，我就杀他全家。」 cool18.com
　　而现在是两种情况全都占了。一方面是莎尔的指令，要琼恩帮她干掉三五个密斯拉选民，虽然女神并没有说如果办不成会有甚麽後果，但琼恩也不想知道。另一方面则是来自密斯拉选民的威胁，欣布的暗示，他并不是听不懂，而且也早在意料之中。毕竟暗夜女神和魔法女神，是自天地开辟以来的死敌，琼恩挂着暗夜选民的招牌，跑到魔法女神的大本营，不知有多少人想杀他而後快。现在是因为大敌当前，加上以往结下的一点渊源，又有梅菲斯这个提尔圣武士居中，所以能够暂时合作，其实只是外部矛盾掩盖了内部矛盾；一旦事情结束，或者暂时告一段落，外部矛盾削弱，内部矛盾立刻凸显，到时候只怕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生命很美好，琼恩还不想死，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对方去死了。 cool18.com
　　「有些事情，我一直想逃避，想躲开，但实际上是根本做不到的，」琼恩说，「既然置身事外是妄想，那还不如投身其中，尽早做个彻底了断。」 cool18.com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扎瑞尔表示赞同，「那你接下来准备做甚麽呢？」 cool18.com
　　「接下来吗？」琼恩想了想，「去你房间如何？」 cool18.com
第九十五节 cool18.com
　　两个小时後，琼恩心满意足地从扎瑞尔身上爬起来。他发现魔姬虽然嘴上说得很厉害，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其实却非常好对付，只拿出一半的实力就轻轻松松将她搞到了崩溃，简直是不堪一击。趁着她晕睡期间，琼恩找到了莎尔埋在她体内的那颗「种子」，一点点地吸收过来，然後开始抹消其中的印记，化为己用。 cool18.com
　　相比起以前几次，这次的效率有明显提高，大概是因为做得多了，经验值增加，熟练度相应升级的缘故。尽管如此，琼恩还是用了整整一下午时间，自觉算是基本搞定。从冥想中缓缓苏醒，他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是一张圆形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餐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样精致的菜肴散发出诱人香气，中间烛台上点亮了三根粉色的透明蜡烛，发出朦胧的光，映照着魔姬的容颜，越发显得美艳动人。 cool18.com
　　「醒了？」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听到自己肚子里在咕咕叫，琼恩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似乎还没吃过饭。早上刚起床就被扎瑞尔拉去逛街，午餐时间两人正在床上激战，然後他进入冥想状态，全神贯注地消化神力，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甚麽时候。第五秘器演化地狱，导致的一个结果是看不到正常的日出日落，无法藉此判断时间，只能用沙漏之类的计时工具，偏偏奥沃这座青铜豪宅设施齐全，样样具备，就是没有这种东西。当然这也很正常，他一个巫妖，最不在乎的就是时间了。 cool18.com
　　「大概四点半了，」扎瑞尔说，「先吃饭吧，我知道你肯定饿了，特地准备的。」 cool18.com
　　「哦？你自己做的？」 cool18.com
　　「是啊，我的厨艺很好的，你尝尝看。」 cool18.com
　　说实话，对於扎瑞尔的厨艺，琼恩还真是没甚麽信心，通常声称自己厨艺很好的人，往往连煮包方便麪都不熟。虽然这几道菜看上去精致诱人，色香俱全，但这只是表面功夫，琼恩也能办到，他完全可以用戏法作出满汉全席来，只是中看不中用，每道菜都味同嚼蜡罢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现在确实饿了，而且再怎麽说，厨艺这东西，易学难精，要做得好吃确实是不容易，但要做得非常难吃，令人无法下咽，那同样也是要天分的，不是寻常人所能企及。琼恩又不怎麽挑食，扎瑞尔只要有普通人的水平，他就可以接受了。 cool18.com
　　试探性地尝了几口，结果却令他大大出乎意料。 cool18.com
　　「怎麽样？」扎瑞尔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味道如何？」 cool18.com
　　「很好，」琼恩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非常好。」 cool18.com
　　扎瑞尔的厨艺完全可以用「优秀」来形容，在琼恩所认识的女子中，可以毫无疑问地名列第一，即便珊嘉只怕都要逊色半分，梅菲斯更是远远不如，至於凛麽，据艾弥薇说她连煎鸡蛋都不会，就压根不用提了。这让琼恩颇为惊讶，你一个魔姬，以灵魂为食，把人类的厨艺练得这麽好做甚麽？不是纯属浪费时间麽。 cool18.com
　　「不是跟你说过麽，以前我也曾经在物质界生活过一段时间呢，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cool18.com
　　「可是你学它做甚麽？」琼恩还是很奇怪，「你又不需要吃饭。」 cool18.com
　　「我是不需要，但我的男友需要，」扎瑞尔说，「人类不是有句话麽，男性的心脏和胃部，是距离很近很近的，抓住了後者，就抓住了前者，」她嫣然微笑，「我要为抓住他的心而努力呀。」 cool18.com
　　「那已经是八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cool18.com
　　「是啊。」 cool18.com
　　八千多年的时光，即便对於一位魔姬而言也完全称得上是「漫长」。换了琼恩的话，就算当时的厨艺学得再精，现在也早忘光了。扎瑞尔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水平，实在是了不起。由此反推的话，她当年的厨艺又是高明到何等程度。 cool18.com
　　「哦，你错了，当年我的厨艺其实是很差的，总是被他批评；要不是有这八千多年的时间反复钻研和练习，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水准。」 cool18.com
　　「……我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cool18.com
　　「甚麽感觉？」 cool18.com
　　「羡慕丶嫉妒丶恨。」 cool18.com
　　「噗！」 cool18.com
　　魔姬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琼恩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感觉怎麽样？」他问。 cool18.com
　　「非常好。」 cool18.com
　　「是吗？」 cool18.com
　　「嗯，很久没有这种被真正充实的感觉了，感觉到你在我的身体里，那麽大，那麽清晰，硬硬的，热热的，涨涨的，说不出的舒服，」她感叹，「果然道具甚麽的，就算做得再精致，还是比不上真正的——」 cool18.com
　　「喂喂，」琼恩满头黑线地打断，「我不是问这个。」 cool18.com
　　「那你是想问甚麽？」 cool18.com
　　「我是说『种子』的事情好不好。」 cool18.com
　　「哦，那个啊，不错，」魔姬点点头，「确实就像你说的，它完全消失了。」 cool18.com
　　「那就好。」 cool18.com
　　虽然此前已经有过几次经验，而且都成功了，但对付影火毕竟还是第一次。巴尔也罢，吉勒金也罢，都是已经挂掉的神明，莎尔却仍然在位，并且是国度内最古老最强大的神明之一，压根不可同日而语，琼恩能够融合巴尔的杀戮神力，能够融合吉勒金的雷霆神力，并不等於说他必然就能融合影火。事情没做之前，琼恩虽然表现得把握十足，其实底气还是有点虚的，生怕过程中会出甚麽纰漏，留下甚麽後遗症。如今听扎瑞尔这麽说，总算基本放下心来。 cool18.com
　　「你那边呢，」扎瑞尔问，「情况如何。」 cool18.com
　　「不好，」琼恩故意说，「很不好。」 cool18.com
　　魔姬脸色大变，「怎麽了？」她急忙问，「有甚麽问题？」 cool18.com
　　「你那麽快就不行了，我还半点都没尽兴，当然不好了。」 cool18.com
　　扎瑞尔松了口气，「吓我一跳，」她媚生生地白了琼恩一眼，「你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这里不就还有四个，既然没尽兴，召她们来侍寝便是了。」 cool18.com
　　事情哪有你说得这麽容易，莎珞克倒还罢了，我如果真向姐姐或者艾弥薇提出这种要求，肯定会被追杀的…… cool18.com
　　「不太好吧。」他含糊其辞地说。 cool18.com
　　「不太好？为甚麽？」魔姬诧异，然後恍然大悟，「哦，明白了，你又想换换新口味了是吧？」 cool18.com
　　……我真的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而且，你为甚麽要说「又」呢？ cool18.com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平均每三四天就要换一个。」 cool18.com
　　「我还没这麽喜新厌旧吧？」 cool18.com
　　「男人总是需要新玩具，就像女人总是需要新衣服，这和喜新厌旧没关系，」魔姬说，「我倒是给你准备了一个，不过还没调整好，暂时不能用，再等几天吧。」 cool18.com
　　「……你给我准备了甚麽？」 cool18.com
　　「新玩具啊，」魔姬莫名其妙，「还能是甚麽？」 cool18.com
　　琼恩突然陷入沉默，慢慢地将餐盘里的食物吃完，隐形仆役自动出现，将东西收拾下去。他坐在沙发里，沉思了很久，「扎瑞尔，」他说，似乎做了某个决定「你说，在八千多年前，你曾经被一位奇械师召唤到物质界，也即是当时的伊玛斯卡帝国，是这样的吧？」 cool18.com
　　「是啊。」 cool18.com
　　「那个召唤你的奇械师，就是你的男友？」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我和你那位曾经的男友，是同一个人——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cool18.com
　　「不是我这样『认为』，」扎瑞尔纠正，「这是事实。」 cool18.com
　　「我知道你认为这是事实，可是，确定吗？」琼恩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弄错了呢？」 cool18.com
　　魔姬笑着摇头，「当然不可能，我怎麽会连自己的男人都认错。」 cool18.com
　　「但我真的甚麽都不记得啊。」 cool18.com
　　实际上，并不是甚麽都不记得， cool18.com
　　虽然确实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扎瑞尔，更不记得自己曾经是她的男友，但「感觉」还是存在的。和扎瑞尔相处的时候，琼恩下意识地便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像是曾经相识的故友，不由自主地便放松戒备，打开心扉。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一位魔姬，也提醒自己要警惕，要提防，却还是没法真正地做到。但这是否真的意味着扎瑞尔所言属实，真的意味着琼恩曾经有一段遗忘的过去，又或者仅仅只是魔姬的魅惑法术，坦白地说，他也不清楚。 cool18.com
　　「你不记得，是因为你在翔龙轮回中丢失了记忆，」扎瑞尔解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cool18.com
　　「很正常？」 cool18.com
　　「嗯，翔龙轮回本来就很危险，完全成功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仅仅遗失记忆，已经是比较幸运的情形，有些运气不好的奇械师直接就形神俱灭了。」 cool18.com
　　我不是很能听得懂你在说甚麽。好吧，这些先不管，关键在於：既然我已经遗失了全部的记忆，前尘往事尽数忘却，那不就相当於是一个全新的人麽。就算你说灵魂同一，又有甚麽实际意义呢？ cool18.com
　　「没关系啊，反正我又不介意，」扎瑞尔说，「上次不就说了，就当我们现在是初识，再恋爱一次好了，也挺有趣的。」 cool18.com
　　可是我并不觉得有趣。 cool18.com
　　魔姬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cool18.com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扎瑞尔，」琼恩沉吟着，字斟句酌地说，「从认识时起，你一直都在帮助我，我很感激。我也明白，你没有必要欺骗我，你是君临地狱的魔姬，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凡人巫师，这麽做对你并无好处。按道理说，我应该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 cool18.com
　　「但是呢？」 cool18.com
　　「但是，」琼恩说，「你故意误导我，让我陷入这种危险的局面，这又是为甚麽呢？」 cool18.com
　　「你并无任何危险，」扎瑞尔辩解，「你是翔龙，可以随时离开这里，没有人能拦住你。」 cool18.com
　　「我知道，也即是说，你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人，是吗？」 cool18.com
第九十六节 cool18.com
　　扎瑞尔原本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帮忙直接救出梅菲斯，但她却故意用言语误导，让琼恩等人进入第五秘器。对於这一点，琼恩已经发现，扎瑞尔刚才也未否认，可以确定为事实。那就还剩下最後一个问题：扎瑞尔为甚麽要这麽做？ cool18.com
　　诱骗误导某个人，让他进入一个陌生环境，这样做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其中可能性最大的，自然就是想对他不利。但要说扎瑞尔是想对琼恩不利，所以把他骗进第五秘器的领域，这个又实在有些讲不通。因为第五秘器对於别人来说是限制，是牢笼，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但对琼恩来说却根本不是问题，甚至反而是助力。就像扎瑞尔说的，琼恩是翔龙，可以自由进出第五秘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倘若当真遭遇甚麽危险，直接逃脱便是，敌人反而会因为第五秘器的限制而无法追击。就连扎瑞尔自己，现在也无法轻易离开此地，她进来的时候容易，是因为「魔鬼」与「地狱」之间的天然联系，再要出去可就难了，前者好比顺流而下，後者犹如逆水行舟，完全是两码事。 cool18.com
　　由此判断，扎瑞尔无论目的何在，应该不是要针对琼恩，至少不是直接针对他，而是针对他身边的某个人；当然，要说通过针对他身边的某个人，从而间接地对他产生影响，这种可能性也是不能排除的。 cool18.com
　　那麽，扎瑞尔的目标——至少是直接目标——是谁呢？「琼恩身边的人」，这个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他一起进来的珊嘉丶凛丶莎珞克丶奥嘉莱斯，这就已经有四个了，再加上梅菲斯便是五个。这五个人中，到底哪一个是扎瑞尔的目标所在？ cool18.com
　　推论到这一步，接下来琼恩就比较茫然了。因为任何分析和判断，总是要基於一定的参考资料和相关信息之上，否则不过是臆测，他对扎瑞尔几乎没有半点了解（当然身体除外，那倒是刚刚深入了解过的），又如何能够分析得出她的意图究竟何在？目前唯一所知道的，是扎瑞尔把他视为自己曾经的男友——不会正因为这点，扎瑞尔看到他身边这麽多女孩子，醋海生波，妒意大发，所以决定把她们一网打尽统统干掉吧…… cool18.com
　　「嫉妒这种低级的人类情感，魔鬼是没有的，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很轻易地模拟出来，」扎瑞尔说，「有些时候，男人喜欢看到女人表现出适当的妒意，所以我也是专门学习锻炼过的，或许分寸把握得不是特别好，但『为了独占他，杀光所有的竞争者』这种做法，显然超出了男性所能容忍的限度，我是不会做的。」 cool18.com
　　……虽然似乎是很能够令人安心的话，但为甚麽听起来这麽奇怪呢。 cool18.com
　　「我承认，我确实是在语言上用了一些技巧，让你来到这里，」魔姬说，「我之所以这麽做，自然是有我的目的，但绝不是想对你不利，主要是因为我要做一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我没有告诉你，并非故意要对你隐瞒，只是其中情形复杂，一言难尽，你现在又没有恢复记忆，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解释得清楚；即便我能够解释清楚，你也未必会相信，反而平添烦恼。但是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有任何背叛你的想法，永远不会做任何不利於你的事情——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对你的承诺。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在晋升为大魔鬼的时候，我将它作为『铭誓』刻在真名里，这样我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cool18.com
　　她走到琼恩身前，单膝跪下。琼恩先是莫名其妙，却又恍惚间觉得这情形十分之熟悉，像是在记忆中的某个时候也发生过似的，下意识地，他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抵在魔姬的眉心处，一点水蓝色的微光在指尖闪烁起来，逐渐变亮，最後化作翩翩彩蝶，飞入琼恩的左眼之中。巫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震了一震，眼睛在刹那间变成最深沉的漆黑色，随即恢复正常。 cool18.com
　　「你……」琼恩反应过来，不敢置信，「你把你的真名——」 cool18.com
　　「我给予你我的真名，我将自己的存在完全托付於你的信任，」魔姬仰着脸，轻声问，「现在你是否可以相信我了？」 cool18.com
　　琼恩沉默了半晌，然後点了点头。 cool18.com
　　「告诉我，你到底想做甚麽。或许我不一定能听懂，或许我不一定能理解——但我会选择相信你。」 cool18.com
　　魔姬微笑起来，那种动人心魄的灿烂与美丽，看得琼恩目眩神迷。「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原本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想帮你拿到第五秘器。」 cool18.com
　　「……你让我到这里来，是想帮我拿到第五秘器？」 cool18.com
　　「当然，那是翔龙之物，本就应该归你所有——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cool18.com
　　「为甚麽？」 cool18.com
　　「因为我昨夜去看了看，发现持有第五器的奇械师原来是姐姐，」魔姬说，「既然如此，那就没甚麽好担心了。等此间事了，她自然会给你的。」 cool18.com
　　「姐姐？」琼恩一怔，「你是说谁？」 cool18.com
　　「你应该已经见过啊，把『宇』借走的，」扎瑞尔提醒，「我不知道她现在用甚麽名字，应该还是凯瑟琳吧。」 cool18.com
　　「唔，她啊，」琼恩明白过来，但随即又有新的疑问，「你为甚麽叫她姐姐？」 cool18.com
　　姐姐这个词，通常有两种意思，一种就是真的姐姐，有血缘关系，另一种是称呼年长而亲近的女性，琼恩叫珊嘉姐姐，属於前者；梅菲斯叫珊嘉姐姐，属於後者。扎瑞尔是魔姬，凯瑟琳是奇械师，她们之间有血缘关系的可能性实在太低；而要说年龄，凯瑟琳怎麽也不可能比扎瑞尔还年长吧。 cool18.com
　　「她是你的姐姐啊，」扎瑞尔说，「我随你称呼，自然也是叫她姐姐了。」 cool18.com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cool18.com
　　「当然不是，这种事情我怎麽会开玩笑，」扎瑞尔很无辜地看着他，「她确实是你姐姐，难道她没告诉你吗？」 cool18.com
　　「没有啊，」琼恩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实际上，我还一直以为她是我……」 cool18.com
　　「是你的女友？」琼恩有些难以启齿，於是扎瑞尔替他补充。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哦，你这麽理解其实也没错的。」 cool18.com
　　「……」 cool18.com
　　扎瑞尔随口说出的信息，对琼恩来说彷佛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让他一时间晕晕沉沉，差点都忘了之前的话题是甚麽，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唔，好吧，」他说，「我知道了，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姐控……既然你原本想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帮我拿到第五秘器，而现在已经不用做了——那你接下来还想做甚麽？」 cool18.com
　　「第二件想做的事情，是把那个老女人干掉。」 cool18.com
　　「哪个老女人？」 cool18.com
　　「就是那个幽灵啊，我看得出来，你很反感她对吧，但又不方便自己下手，所以我就替你代劳好了。」 cool18.com
　　……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cool18.com
　　琼恩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点疑惑，虽然因为掌握了魔姬真名的关系，他清楚地知道扎瑞尔所言并无虚假，但还是总觉得不太对劲。扎瑞尔把他看做是以前的男友转世，所以尽力帮助他，这个可以理解；扎瑞尔想为他取得第五秘器，这个也可以理解；但再怎麽样，也不至於连「干掉不喜欢的岳母」这种工作都主动代劳吧，这就似乎有点过了。 cool18.com
　　「这个嘛，说实话，帮你只是其次啦，」魔姬笑着说，「主要是我想拿到她手里的影器。」 cool18.com
　　影器是甚麽？ cool18.com
　　「就是七秘器的学者版本。」扎瑞尔解释。 cool18.com
　　伊玛斯卡的七秘器虽然威力无比，但唯有皇室才能使用，这就大大限制了其用途。後来在帝国晚期，有奇械师提出设想，众人群策群力，以七秘器为蓝本，在模仿和借鉴的基础上铸成一套宝物，这便是「七影器」。影器毕竟是仿制品，威力通常较原版为弱，但它们也不是完全的仿制，在某些方面也别有独到之处的，而且其最大优点是没有血脉限定，只要造诣足够，无论「皇室」或「学者」均可使用。帝国灭亡後，七影器也随之散失，下落不明，不想却被扎瑞尔发现其中之一就在奥嘉莱斯的手上。 cool18.com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手上那本书，应该就是第四秘器『囊括日月之书』的影器。」 cool18.com
　　「书？」琼恩一怔，「你是说《命运长夜》？」 cool18.com
　　「我不知道名字，就是那本绿色封面的。」 cool18.com
　　那就是它没错了。 cool18.com
　　琼恩迟疑了片刻，最後摇了摇头，「这件事不行，」他说，「至少我不能帮你。」 cool18.com
　　「为甚麽？」扎瑞尔奇怪，「你不是很不喜欢她吗？」 cool18.com
　　「是没错，但我还欠她一份人情。」 cool18.com
　　琼恩自然是很不喜欢奥嘉莱斯的，这位幽灵大奥术师的存在，给他带来了诸多麻烦。刚一见面，她就赶走了芙莉娅和芙蕾狄姐妹俩，接着又「霸占」了珊嘉，让琼恩几乎都没时间和姐姐亲热——就算有时间，他也心有顾忌，谁知道这位幽灵甚麽时候从书里突然冒出来呢？一想到有这个超级电灯泡在，琼恩就对珊嘉的房间望而却步。更别提她还曾经试图伤害梅菲斯，虽说没有成功，但这已经足以让琼恩对她的仇恨值升到顶点了。如今扎瑞尔想干掉她，按道理说琼恩应该是很高兴的，不说积极帮忙，至少也该乐见其成，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没有这麽简单的。 cool18.com
　　琼恩自己说过，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管怎麽说，奥嘉莱斯收珊嘉为学生，传授魔法，在短短时间内让她的力量有突飞猛进的提升，这是於珊嘉有恩。此次来救梅菲斯，也是从奥嘉莱斯处得到了一些相关资料，帮助琼恩作出判断，这是一份人情。为人在世，有仇当报，有恩当偿，扎瑞尔看中了奥嘉莱斯手上的宝物，想要夺取，那是她们之间的事情，琼恩可以不管，但他不能帮助扎瑞尔，那就「越线」了。 cool18.com
　　「另外，」琼恩说，「无论你对她做甚麽，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不能伤害到珊嘉。」 cool18.com
　　魔姬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後微笑，「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麽我会遵从的。」 cool18.com
第九十七节 cool18.com
　　魔姬的应允，让琼恩放下心来。实际上，在潜意识里，他总觉得倘若扎瑞尔真要对他身边某个女孩子不利的话，最有可能就是珊嘉。 cool18.com
　　这种判断当然也不是全无任何根据，比方说，扎瑞尔对待珊嘉的态度就明显有些特别，她对凛，对艾弥薇，都是笑语晏晏，热情亲切，俨然大姐姐看到小妹妹；即便是看到莎珞克，按道理说魔鬼和恶魔是天生对头，她也是笑着打招呼；但面对珊嘉时，扎瑞尔却明显冷淡许多，到现在为止，两人连句话都没说过。 cool18.com
　　当然，仅仅因为「扎瑞尔对珊嘉不像对其他人一样热情」这点，就认为魔姬要对珊嘉不利，这未免太过牵强。人要做一件事情，总该是有动机的，除非精神病，而扎瑞尔显然不是。她只在八千多年前来过一次物质界，此後就一直待在地狱，珊嘉以前从未和她打过交道，可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道理会招致魔姬的敌意——真要说有仇怨的话，其实梅菲斯倒更符合要求，毕竟她还有提尔圣武士的身份，而扎瑞尔正是被提尔教会封印了三百年。 cool18.com
　　算了，关於这件事情就暂时先告一段落，继续刚才的话题。 cool18.com
　　「除了帮我取得第五秘器，以及你想夺取第四秘器的影器这两件事之外，你还有其他打算吗？」琼恩问。 cool18.com
　　「其他打算吗？」魔姬想了想，「倒确实还有一个，不过还没形成计划，只是个设想——难度比较高，我也没抱太大的期望。」 cool18.com
　　「说说看。」 cool18.com
　　「就是尽可能让这里的家伙都死掉，」扎瑞尔说，「越多越好。」 cool18.com
　　「……真是简洁明了的设想，但是，为甚麽呢？」 cool18.com
　　「在第五秘器的领域里，如果死亡的话，灵魂无法升上天界神国，只会在此间游荡，最後被秘器所吸收。虽然之前没有验证过，但我想就算是这些选民们，应该也不会例外，」扎瑞尔解释，「如此众多的强大灵魂，必定能够帮助我更快地恢复原本的力量，甚至有所超越。」 cool18.com
　　唔，你这个想法，我倒是非常感兴趣。 cool18.com
　　对於琼恩来说，他最初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压根没想卷进魔法女神教会和萨玛斯特的大战中，只要能想办法救出梅菲斯，然後就尽可能置身事外，有多远躲多远。然而现在这个打算行不通了，莎尔给他下达的指令，是要干掉三五个魔法女神的选民，而且显然没有给他拒绝的馀地。那麽对於琼恩而言，现在无非两种选择：或者听命行事，或者抗命不遵，前者会彻底得罪魔法女神教会，後者会彻底得罪莎尔——很显然，只要他还有基本的智商，就不可能选择後者。 cool18.com
　　世界上很多事情，纠结就纠结在立场，只要立场确定了，剩下的事情也就一切好办。既然决定站在莎尔这边，继续抱女神姐姐的大腿，那和魔法女神教会自然就是死敌，莎尔给他的任务目标是干掉「三五个选民」，这难度有点高，但不管琼恩是否能完成，哪怕他最终一个都没干掉，只要动手了，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既然如此，斩尽杀绝就是最好的选择，否则难道还等着对方来报复麽。 cool18.com
　　对魔法女神教会这边是如此，对萨玛斯特那边，琼恩的态度也差不多，一来他对龙巫教原本就没好感，二来他之前和萨玛斯特已经结仇，狠狠算计了对方一把，现在也不指望还能相逢一笑，化敌为友，料想老巫妖不信基督，应该没有那种「被打过了左脸，再送上右脸」的胸襟气度。那麽为了自己日後的出入平安，幸福团圆，还是请他赶快去死吧。 cool18.com
　　也就是说，如今在第五秘器内的交战双方，除了琼恩自己以及他的女人，其他人都属於「可杀」之列，死得越多琼恩越高兴。从这点来说，扎瑞尔的想法与他倒是不谋而合，如果能够实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cool18.com
　　那麽就只剩下最後也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怎麽做？ cool18.com
　　「你有甚麽好主意？」琼恩问魔姬。 cool18.com
　　「我原本的打算，是希望你能够夺取第五秘器的控制权，掌控领域；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在你的帮助下从容布局，将这些人一一绞杀，」扎瑞尔说，「但现在这个计划显然行不通了，只能放弃。」 cool18.com
　　「为甚麽？」琼恩有点不明白。 cool18.com
　　此刻掌握第五秘器的奇械师是凯瑟琳，她是琼恩前世的姐姐，而扎瑞尔是琼恩的女友，也就是说大家其实都是旧识。既然如此，那交涉起来应该很容易才对。如果由琼恩出面，请凯瑟琳将秘器暂借给他使用，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cool18.com
　　「第五秘器在启动的时候，是没办法自由更换操控者的，」扎瑞尔解释，「若要替换，除非原操控者死亡，由另外一位奇械师取而代之。我原本就是这个打算，却没想到原来是凯瑟琳姐姐——莫非你要去把她杀掉？」 cool18.com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cool18.com
　　「那直接请她帮忙呢，」琼恩说，「她会不同意吗？」 cool18.com
　　「很难，」扎瑞尔说，「首先，我不知道姐姐为何会帮助萨玛斯特，但既然她这麽做了，那就必定有其缘由。姐姐是个比较认死理——呃，是非常有原则的人，最讨厌『临时改变计划』这种事情，指望她改弦更张是很难的。其次，即便姐姐同意的话，她恐怕也做不到。」 cool18.com
　　「做不到？」 cool18.com
　　「我现在还比较虚弱，你的力量也暂时不足，想要同时绞杀双方的话，我估算了一下，必须将第五器的力量发挥到至少六成以上，」魔姬说，「如果由你来操控秘器，我从旁辅助，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凯瑟琳姐姐现在……」她犹豫了一下，「她明显状况不对，第五秘器的力量被她只发挥出了大约三成左右，这还是由於借助了『宇』的缘故。」 cool18.com
　　「那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多少？」 cool18.com
　　「姐姐的力量和你差不多，不过她是凤凰，操纵翔龙秘器的话属性不是很契合。即便如此，正常情况下，她也应该能够发挥出第五器的七成力量才对。再借助『宇』的话，八成绰绰有馀」 cool18.com
　　「差了这麽多？是甚麽缘故？」 cool18.com
　　「我不知道，」扎瑞尔摇头，「反正就我观察，姐姐不像是故意保留，确确实实是状态不对。」 cool18.com
　　「唔。」 cool18.com
　　琼恩有点失望，原本以为发现了一条捷径，结果又被告知前面塌方此路不通，沮丧自然是难免的。不过他也明白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设想哪怕再完美，一到真正付诸实施的时候，总会冒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只能随机应变了。 cool18.com
　　「既然原计划行不通，那你有没有甚麽新想法？」琼恩问。 cool18.com
　　新想法麽，自然也是有的。 cool18.com
　　既然原本「夺取第五秘器的控制权，将交战双方统统绞杀」的想法不行，那就退而求其次，帮助其中一方对付另一方好了。反正扎瑞尔所追求的，只是「尽可能多的死亡」这个效果，至於到底是哪边完蛋，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cool18.com
　　「那你觉得应该帮助哪一边？」 cool18.com
　　「如果让我说的话，当然是帮助萨玛斯特比较好，」扎瑞尔说，「首先，他已经占据优势，帮助他可以尽可能快地结束战斗，夜长梦多总是不好的；其次，我打听了一下，萨玛斯特那边巫妖太多，就算战死了，灵魂也很难为我所用，所以还是让阴影镇这边都战死比较好；最後，」她笑着说，「姐姐在那边，我当然要和她站在同一立场，这样比较安全，否则她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cool18.com
　　「当然，」她补充说，「这是单纯从我的立场来考虑，如果算上你，那就不一样了。」 cool18.com
　　「怎麽说？」 cool18.com
　　「从你的立场上来说，应该帮助阴影镇这边比较好，」扎瑞尔分析，「首先，双方都是你的敌人，至少是潜在的敌人，所以无论哪一方获胜都不好，两败俱伤同归於尽才最最理想。所以你应该帮助处於劣势的一方，平衡局面；其次，你要考虑艾弥薇和凛的感受，她们显然不会希望你去帮助萨玛斯特；最後，萨玛斯特与你有仇，你去投奔他难度太高，而阴影镇这边，至少在这一战打完之前，应该还是能暂时维持表面上的合作关系。至於姐姐那边，你无需担心——反正无论你做甚麽，她都不会生气的。」 cool18.com
　　「这麽说的话，我的立场和你的立场，之间存在冲突？」 cool18.com
　　「没有冲突啊，」魔姬回答，「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cool18.com
　　她说得平平淡淡，彷佛只是在陈述一项显而易见的常识，琼恩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正要说话，陡然间魔法警报急促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显示有陌生人正在靠近这座青铜豪宅，触发了最外层的法术结界。他闭上眼睛，将意识与整个建筑的魔法防御融为一体，然後看见了两位客人。 cool18.com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黑发丶黑袍，手持黑色长杖，神态威严，正是深水城城主凯尔本，大名鼎鼎的「黑杖」。在凯尔本身後跟着另外一个人，全身从头到脚都包裹在宽大的灰色斗篷里，脸上戴着一副黑色面具，所以琼恩完全看不见其形貌，只能勉强从轮廓判断出是个男性。 cool18.com
　　彷佛是感应到琼恩的注视，凯尔本抬起头来，眼光锐利如鹰隼，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瞥，却让琼恩心中不由自主地震了震。「晚上好，兰尼斯特先生，」凯尔本说，声音直接穿透房屋的法术防御，传入琼恩的耳中，「我们可以进来吗？」 cool18.com
第九十八节 cool18.com
　　「很有趣的魔法建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凯尔本环视四周，评价说，「至少超过四次空间折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还能维持空间枷锁和铜墙铁壁的防御，耐瑟传承，确实自有不凡之处。」 cool18.com
　　「过誉了，」琼恩说，「这是家师在闲暇时的一件游戏之作。城主大人倘若有甚麽指点，我转告於他，家师想必一定会很高兴的。」 cool18.com
　　「哦，不知道令师是哪位，」凯尔本询问，「阴魂城的诸位大巫师，我大多还是打过一些交道的。」 cool18.com
　　「家师并非阴魂城之人，不过您应该确实和他打过交道——至少有所耳闻，」琼恩说，「他叫奥沃。」 cool18.com
　　他注意观察凯尔本的反应，发现深水城主听到奥沃这个名字後，似乎略略有些惊讶，随即恢复正常，却也并无甚麽恼怒不悦的神色。「原来是奥沃先生，」凯尔本点了点头，「我确实曾经和他见过一面，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令师的身材……令我印象深刻。」 cool18.com
　　那自然，奥沃这种「宽大版」巫妖，全世界只怕独此一号，不说後无来者，也是前无古人，任何人见了都会印象深刻的，但真正的关键不在於此啊。 cool18.com
　　奥沃之所以会和凯尔本「认识」，是因为这死胖子巫妖异想天开，设局给莱拉戴上了邪恶神器「角之冠」，想要娶这位魔法女神的选民为妻，结果却被凯尔本所破坏，一杖打碎了角之冠，英雄救美成功。之後莱拉就嫁给凯尔本，成为深水城的城主夫人，奥沃则是白忙一场，赔了夫人又折兵。且不说善恶阵营问题，单单说这件事，双方就是有仇的，琼恩故意提起奥沃，原本便是存心想试探凯尔本的态度。他也知道凯尔本不太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翻脸，但对方如此淡定，彷佛全不介意，倒还颇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cool18.com
　　这家伙……到底在想甚麽呢？ cool18.com
　　凯尔本似乎并不急於表明来意，而是从这座青铜豪宅的魔法防御开始，和琼恩聊起天来。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则是从始至终就没说过半句话，凯尔本也只是简单地替他介绍了一句，说是「迷雾大师」。这位大师坐在凯尔本旁边，双手按膝，双目低垂，不知道是在冥想还是在沉睡，反正一动也不动，宛如雕塑。琼恩对他倒是颇为在意，暗中瞥了好几眼，却也看不出甚麽异常，只得暂且放下心头的疑虑，和凯尔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cool18.com
　　「我听欣布说过她们在断域镇的故事，」凯尔本说，「你在面对萨玛斯特时，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智慧着实令人惊叹。要知道，自从他成为龙巫教主後，就很少有巫师敢於正面反抗他，尤其是考虑到你还如此年轻。」 cool18.com
　　「这个麽，我要说明的是：其实我并不想和他为敌，一点都不想，」琼恩很诚实地回答，「只是他选择错了合作方式——我不喜欢别人用我亲近的人做筹码来要挟我，仅此而已。」 cool18.com
　　凯尔本点点头，「我也不喜欢。萨玛斯特是个绝顶的魔法天才，但他从来没有弄懂如何用恰当的方式与人打交道，这就是他坠入黑暗的原因所在，也是他一直都在失败的根源。无论如何，你让他遭受了重创，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cool18.com
　　「是吗？我以为他并不是第一次受伤。」 cool18.com
　　「不是第一次，但像这样严重的程度，自他成名以来，应该还是很罕见的，」凯尔本说，「虽然不想承认，我和他也交手过很多次，却从未能做到这一点。」 cool18.com
　　「这麽说的话，我似乎应该感到很自豪才对。」 cool18.com
　　「正是，我想他从此一定对你印象深刻。」 cool18.com
　　琼恩叹气，「我还是宁愿他把我忘得一乾二净。」 cool18.com
　　「那恐怕不可能，」凯尔本笑着说，「萨玛斯特在这方面的记忆力非常好。」 cool18.com
　　你直接说他心胸狭窄丶睚眦必报就是了。 cool18.com
　　其实就算凯尔本不暗示，琼恩也知道自己和萨玛斯特之间已经毫无转圜馀地。老巫妖成名数百年，一手创立龙巫教，雄踞大陆，其极盛时，连散塔林会这种老牌黑道组织都要避让三分，数次将竖琴手同盟打得惨败，最後是请神明下凡才将他搞定——实际上还没真正搞定。这样的人物，却因为一时大意被琼恩所算，差点坏了他的大计，最後不知道用甚麽做代价，请了拜尔出手才抢到那枚白玉印章，可谓是差点阴沟里翻船。这种仇怨，倘若萨玛斯特都能够不计较的话，那他就真成圣人了。 cool18.com
　　算了，大家也别绕弯子。你身为堂堂的城主大人，想必是日理万机，我虽然没工作可忙，却有一群女友要陪——既然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那就不要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闲扯上，有甚麽话就直说吧。 cool18.com
　　「不知城主大人光临敝处，有甚麽指教？」 cool18.com
　　琼恩懒得客套，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凯尔本点了点头，「冒昧拜访，确实是有两件事情。」 cool18.com
　　「请说吧。」 cool18.com
　　「第一件事情，是我听欣布说，你有一副萨瓦棋，能够变化成魔像战斗，」凯尔本说，「我对此很感兴趣，不知可否相借一观。」 cool18.com
　　「唔。」 cool18.com
　　琼恩想了想，觉得也没甚麽可藏着掖着的，便从怀里取出萨瓦棋。凯尔本接过，从棋盘中倒出棋子，一个一个拿起来，捏在指间，仔仔细细地观察。一直坐在他旁边的迷雾大师此时终於有了反应，他微微侧过脸，朝凯尔本手中的棋子看了片刻，然後又再度垂下眼帘，继续扮演雕塑。 cool18.com
　　「棋子好像不全？」凯尔本问。 cool18.com
　　「是不全，损坏了几枚。」 cool18.com
　　「真可惜。」 cool18.com
　　凯尔本将所有棋子挨个都看了一遍，然後重新装进棋盘内部，还给琼恩。「多谢，」他说，「确实是很有趣的作品。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铸造它所使用的，应该是源自古代伊玛斯卡帝国的魔法技艺『奇械术』吧。」 cool18.com
　　「哦？」琼恩不答反问，「这麽说，城主大人对伊玛斯卡时代的魔法学很有研究？」 cool18.com
　　「很有研究谈不上，但确实了解得比一般人多一些，」凯尔本笑了笑，「或许你不知道——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和永聚岛的精灵女王安拉睿尔(Amlaruil)陛下颇有交情。」 cool18.com
　　这个我确实是不知道，但你和精灵女王就算再有交情，哪怕交情好到每天晚上在床上聊天，与你了解伊玛斯卡又有甚麽关系？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吧。 cool18.com
　　「因为女王陛下的准许，我能够进入精灵王庭的图书馆，阅读了其中不少典藏秘籍，」凯尔本解释，「伊玛斯卡存在於上古，同时代并无甚麽人类王国，後来被神王所灭，文明传承就此断绝——但这并不意味着说，有关伊玛斯卡的记载，真的就没有了。」 cool18.com
　　他话未说完，琼恩已经反应过来。确实如凯尔本所言，伊玛斯卡的时期太早，又被神王极力抹销各种存在的痕迹，以至於现在在人类世界中，已经完全湮没无闻。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人类，还有历史更悠久的精灵族。伊玛斯卡在东域崛起的时代，正是精灵帝国的全盛时期，双方肯定发生过接触，甚至有可能存在比较深入的交往。精灵族的寿命远比人类绵长，又非常注重文化传承，上古时代的记载，完全有可能一直保留下来。精灵「大撤退」後，王庭迁居永聚岛，据说那是一处极为神秘的所在，寻常人连找都找不到，更别说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但对於凯尔本来说，这些显然不算甚麽难题。 cool18.com
　　「那麽您还知道些甚麽呢？」琼恩问，他开始觉得这场原本枯燥无聊的谈话，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cool18.com
　　「不多，不过在记忆中，确实还看到过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有个故事，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凯尔本慢慢说，「它的名字叫做：黑暗凤凰公主与消逝之龙的传说。」 cool18.com
　　「听名字就很有趣，」琼恩说，「愿闻其详。」 cool18.com
　　「哦，故事其实倒也挺简单的。就是说在八千多年前，伊玛斯卡帝国刚刚完成『七秘器』，迈入最辉煌的时代。此时在帝国之中，有一对男女青年，他们是姐弟，又是恋人，共同执掌着第七秘器，最後因为某些缘故反目成仇。以此为引线，帝国的皇室爆发了一场惨烈内战。在战斗之中，姐姐亲手将弟弟杀死，然後自己化作一只巨大火鸟，成为帝国的守护灵。但在故事的结尾，却有预言说：在很多年以後，在未来的某一天，消失的翔龙将会再度归来，与黑暗凤凰公主重会，」说到这里，凯尔本停了下来，看着琼恩，「如今，黑暗凤凰公主似乎已经出现，却不知道那位消逝的翔龙，又身在何方呢。」 cool18.com
　　琼恩沉默了一会，「故事终归只是故事，预言终归只是预言，」他轻声说，「都做不得准的。」 cool18.com
　　「是啊，」凯尔本说，「只是个故事罢了。不过偶尔听听，也挺有趣的，对不对。」 cool18.com
　　「您之前说，找我有两件事，」琼恩直接转移话题，「第二件事是甚麽？」 cool18.com
　　「第二件事，是一个不情之请，」凯尔本说，「我听说你与那位凯瑟琳小姐似乎有些交情？」 cool18.com
　　「您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呢？」 cool18.com
　　「一位塔瑟谷的朋友，」凯尔本说，「凯瑟琳小姐去找你的时候，并未掩人耳目，故此很多人都看见了，他便是其中之一。」 cool18.com
　　琼恩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他承认，「所以呢？」 cool18.com
　　「所以，我想请你向凯瑟琳小姐转告一句话。」 cool18.com
　　「甚麽话。」 cool18.com
　　「很简单，」凯尔本说，「无论萨玛斯特给她开出的条件是多少，我们都付双倍。」 cool18.com
第九十九节 cool18.com
　　不管萨玛斯特付你多少，我都付你双倍。 cool18.com
　　听了凯尔本的话，琼恩怔了怔，然後笑了起来，「这样优厚的条件，想必很少有人能够拒绝吧，」他说，「但我并不知道如何联系那位凯瑟琳小姐，又如何向她转告呢。」 cool18.com
　　「这里现在是地狱，至少是模拟的地狱，」凯尔本说，「要在这里寻找一个人，对於我们来说自然很难，但对扎瑞尔女士而言，我想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cool18.com
　　琼恩再度陷入沉默，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抬起头来。「既然城主大人这麽说了，那我自当尽力，但是成效如何，却是不能保证。」 cool18.com
　　「那是当然，」凯尔本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只是现在形势窘迫，不得不出此下策。无论事情最终成与不成，只要你尽力而为，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了。」 cool18.com
　　希望如此吧。 cool18.com
　　凯尔本取出一块冰蓝色的菱形水晶，递给琼恩。「我已经吩咐过卫兵，你和你的朋友可以自由出入本镇，不受任何干扰，」他说，「这块水晶是从守门人水晶上切取下来的，可以用来定位阴影镇的方向，可以借助它返回。」 cool18.com
　　「了解了。」 cool18.com
　　琼恩接过水晶。双方都沉默了一会，意识到无话可说，凯尔本於是起身告辞，和那位迷雾大师一起离开。 cool18.com
　　客人走後，琼恩仍然坐在沙发中沉思，扎瑞尔轻轻从内室走了出来，坐在他身旁。「我本以为自己的来历也算个秘密，」琼恩自嘲地笑了笑，「却没想到早已被人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cool18.com
　　「只要真正下功夫去探究，这世界上的秘密原本就是很少的，对於凯尔本这种掌握丰富资源的人更是如此，」扎瑞尔说，「何况他其实也只是在试探你，并没有真正确定。」 cool18.com
　　「我知道。」 cool18.com
　　凯尔本说他和精灵女王关系好，能够阅览到精灵王庭的秘藏典籍，这点琼恩是相信的，他记得以前在烛堡或者别的甚麽地方好像还看到过记载，说凯尔本和莱拉的女儿嫁给了永聚岛的某位精灵王子，如果这项记载属实的话，凯尔本和精灵王庭还算是亲家。凯尔本说精灵的图书馆里，记载有关於伊玛斯卡帝国的资料，这点琼恩也是相信的，以精灵的历史悠久和长寿，做到这点并不为难。但要说单凭一些典籍记载，便能确定琼恩和凯瑟琳是故事里的「黑暗凤凰公主」和「消逝之龙」，那就未免太轻率了，充其量也只是怀疑而已。 cool18.com
　　之所以请琼恩去策反凯瑟琳，其中一个目的，也是要做进一步验证吧。 cool18.com
　　凯尔本这样做，虽然看似有些轻率，但在当前的局势下，却也不失为一步妙棋。如果成功了，那自然就是釜底抽薪，萨玛斯特现在所拥有的优势立刻荡然无存，反过来作茧自缚；即便不成功，反正也不会有任何损失，继续维持现状罢了。只是凯瑟琳和萨玛斯特之间到底是甚麽关系，她为何要卷进这场理应与她无关的战争，琼恩现在还不知道，凯尔本估计也不知道，以利益收买，未必就有效果，也只能试试看了。 cool18.com
　　「不过对於你来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姐姐见上一面，」扎瑞尔说，「对我们的计划总是有利的。」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琼恩正是出於这种考虑，所以才应允下来这桩差事，否则的话他就想办法推脱了。他此前和扎瑞尔商议，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基本行动方向，即是：帮助阴影镇对抗萨玛斯特，尽可能平衡局势，消耗双方实力，就中取利。要达到这个目的，与凯瑟琳取得联系就很有必要，虽然扎瑞尔说她现在状态不佳，只发挥出第五秘器的三成力量，但这毕竟是一个明显的主场优势，自然要尽可能利用起来。原本要去见凯瑟琳，还得费一番手脚，至少要瞒过阴影镇中这些选民们才行，如今却没有这种顾虑，可以光明正大去约会了。 cool18.com
　　「那个迷雾大师呢？」琼恩问扎瑞尔，「你怎麽看？」 cool18.com
　　「很奇怪，」扎瑞尔沉吟着回答，「我看不透。」 cool18.com
　　「嗯？」 cool18.com
　　「我能很容易地看见别人的『情绪』，」扎瑞尔说，「高兴，或者是悲伤；相信，或者怀疑；感兴趣，或者无动於衷；对他人抱有善意，或者恶意——所有的这些，我都能清楚地感应到。但在那个人身上，我甚麽都看不见，他就像……」魔姬思考了一下，「就像是个死人，完全是空洞洞的，甚麽都没有。」 cool18.com
　　「难道他是个亡灵？」 cool18.com
　　「不，不是。就算是亡灵，依然也是有『情绪』的，他却是甚麽都没有。而且他有呼吸，有心跳，只是比正常的人类要慢一点，有体表温度，只是比正常的人类要低一点，并不是亡灵。」 cool18.com
　　奇怪。 cool18.com
　　琼恩对这个总是戴着铁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迷雾大师」颇为在意，甚至一度怀疑他就是当日在阴魂城莎尔神殿里遭遇的那位「夜视者」，毕竟戴铁面具这种奇怪爱好，应该不属於流行风尚。今日一见，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从身形轮廓上判断，应该不是同一人——但这种事情也说不准，魔法世界，想变换形貌实在太容易了。 cool18.com
　　「你似乎对他格外戒备？」 cool18.com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我当然戒备。」 cool18.com
　　「那麽凯尔本显然和你的想法一样。」 cool18.com
　　「甚麽？」 cool18.com
　　「我能感觉得到，凯尔本对这位迷雾大师并不很信任。」 cool18.com
　　「哦。」 cool18.com
　　凯尔本是否信任迷雾大师，反正是他们月星组织内部的事情，琼恩倒也懒得关心。一个成天戴着铁面具的人，要麽是精神有问题，要麽就是长相奇丑无比——而後者几乎肯定会导致精神有问题，所以总而言之，还是精神有问题。对於这种精神有问题的家伙，凯尔本不信任才是正常的。 cool18.com
　　「你准备甚麽时候出发？」扎瑞尔问。 cool18.com
　　「等艾弥薇回来，」琼恩说，「我要先听听她的看法，然後再做最後决定。」 cool18.com
　　扎瑞尔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cool18.com
　　凯尔本和迷雾大师一前一後走出青铜豪宅，两人都没有说话。走了一段路後，凯尔本开口问：「你觉得怎麽样？」 cool18.com
　　「有点像，」迷雾大师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非常难听，「但我不能确定。」 cool18.com
　　「那副萨瓦棋？」 cool18.com
　　「是奇械师的作品，但只是『学者』，只要知道口令并解除禁制，我们也可以使用，」迷雾大师回答，「这不能证明甚麽。」 cool18.com
　　「原来如此。」 cool18.com
　　「实际上，如果你当真认为他就是那位『消逝的翔龙』，为甚麽不直接用他做人质去命令那位凯瑟琳小姐？」迷雾大师说，「这样做更有效率。」 cool18.com
　　「只是更简单，不等於更有效率，」凯尔本说，「萨玛斯特就是前车之鉴，我不想重蹈覆辙，而且也没必要。」 cool18.com
　　「是吗。」 cool18.com
　　两人都不再说话，在一个岔路口自动分开。凯尔本目视迷雾大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然後默诵了几个词，将自己瞬间传送到一个房间里。几个人正坐在沙发中，等待着他。 cool18.com
　　「如何？」马尔可·哈贝尔问。 cool18.com
　　「兰尼斯特先生答应了，」凯尔本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轻轻抿了口，「暂且就先等待结果吧。」 cool18.com
　　「好极了，」马尔可说，「塞汶已经在监视『迷雾』，如果有异动的话，我们会立刻知道。」 cool18.com
　　「你还是怀疑他？」莱拉问。 cool18.com
　　「因为他最值得怀疑，」马尔可回答，「直觉告诉我：那家伙不可靠。从一开始我就是这麽说，现在仍然是。」 cool18.com
　　莱拉笑了笑。自从八年前迷雾大师加入月星时开始，马尔可和他的关系一向不好，这点在月星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昨天马尔可外出时被龙巫教徒袭击，险些遭遇不测，他坚持认为这是阴影镇中有内奸泄露了其行踪所致，矛头直接指向的就是迷雾大师，为此两人差点发生冲突，最後是凯尔本出面才算强行压下来。平心而论，莱拉是觉得马尔可未免有些太过多疑了点。 cool18.com
　　「守门人水晶是他找到的，马尔可，」莱拉劝说，「如果他真是萨玛斯特的间谍，完全没必要这麽做。」 cool18.com
　　「或许他别有所图，」马尔可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而且他能够找到守门人水晶，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精灵族寻找这件神器已经找了几千年，依然都是一无所获，为甚麽他偏偏能找到。」 cool18.com
　　「……这只能说明他运气好吧。」 cool18.com
　　莱拉觉得马尔可已经有些强词夺理，她将目光投向丈夫，希望他可以帮忙劝说几句。毕竟现在大敌当前，自己内部先自互相猜疑起来，实在不是甚麽好事。但凯尔本端着酒杯，彷佛在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妻子的示意。「是与不是，很快我们就知道了，」深水城主最後说，「如果他当真是萨玛斯特的间谍，那麽兰尼斯特先生要去和凯瑟琳小姐会面的消息，萨玛斯特就会及时得到的。」 cool18.com
　　「如果他不是呢？」 cool18.com
　　「那萨玛斯特还是会知道的，」凯尔本说，「我已经通知阿尔盖深，让他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萨玛斯特。」 cool18.com
　　「你确定要这样做？」马尔可皱起眉，「凯尔本，我不想反对你，但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好。」 cool18.com
　　「抱歉，马尔可，我别无选择。」 cool18.com
　　「但你不是准备最後利用他来对付莎尔吗？」莱拉问，「改变计划了？」 cool18.com
　　「没有。」 cool18.com
　　「那你不怕萨玛斯特真把他杀了？」 cool18.com
　　凯尔本摆摆手，「萨玛斯特杀不了他，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