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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五瓣的紫丁香(我真实的性经历)》作者:京城笑笑生 由 ananqiu 于 2013-11-20 2:49 (七) 日上三竿的时候,我睡醒了。玛格丽特早已出门,德朗内夫人正在厨房里洗涮。她看见我,笑了笑问:「我吵醒你了?」 不知为什么,我一阵心虚,嗯了一声,低头溜出大门。 我捱到很晚才回家。德朗内夫人还在厨房里等我。她把那瓶波尔多递给我说:「咱们把酒忘在车上了,礼仪公司今天下午送来的。」 我唯唯喏喏地回答:「您拿着好了,反正是给您先生的。」 德朗内夫人有点不高兴。「你亲自交给皮埃尔,他会更高兴的。」 说罢,把酒放在桌上,起身上楼去了。 这一天无事。我在恼火,懊悔和担忧中煎熬着。 第二天也无事。我还在煎熬着。 第三天上午,天阴沉沉的。我呆呆地站在市中心等有轨电车,车子来了一辆,我没有动,又来了一辆,我还是没有动。暴风骤雨来临了,一道闪电,一个焦雷,就炸响在头顶。我被炸醒了。我开始狂奔起来,冲过大街,穿过小巷,趟过积水,一直奔到家门口。我停下来,想了想,又转身冲进街角的便利店,抱了一捧红玫瑰,奔回来,闯进家门。 德朗内夫人坐在厨房里,穿着碎花连衣裙,一块旧围巾束在腰间,正擦拭着一口铜锅,见到水淋淋的我,吓了一跳。「你怎么啦?」 「让娜,我爱你!」 我举起鲜花,跪倒在德朗内夫人的脚下。「好勇敢!好浪漫!我还以为你害怕了呢。」 德朗内夫人接过花束,一面嗅着,一面喃喃地说:「可是我不能收下,你应该献给一个年轻的姑娘才对。」 「让娜,你就是那个年轻的姑娘!」 我捧起德朗内夫人的双腿,亲吻着肉色丝袜裹紧的脚背,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我可怜的小东西。」 德朗内夫人有些局促,她腾出一只手,抚弄着我的头发,说:「起来吧,换掉湿衣服,你把我的地板都弄潮了。」 「不,让娜,我不要换衣服,我要你!」 「可是,我要换衣服呀,你看,我还围着围裙。」 德朗内夫人温柔地命令我:「去换掉湿衣服,洗个热水澡,别生病了!」 等我飞快地洗完澡出来,德朗内夫人已经不在厨房了,我只穿了条内裤,披着浴巾就冲上楼去。 卧室里静悄悄的,窗子紧闭,纱帘半掩着。德朗内夫人侧坐在床沿,低着头,发髻已经解开,栗色的卷发披散在肩上。她换了件白色的真丝衬衣,扎在黑色的百褶裙里,光滑圆润的腿上是肉色的长丝袜,脚上则是黑色的中跟软皮鞋。浴巾,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我缓缓地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凝视着她。「还是我当姑娘时候的衣服,样式很过时了。」 德朗内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真丝衬衫下绷紧的双峰一起一伏。过了很久很久,我抱起德朗内夫人,轻轻地放在腿上。我亲吻着德朗内夫人的耳垂,一手搂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一手抚过坚挺的乳峰,柔软的小腹,光滑的绸裙,薄薄的丝袜,纤纤的玉足,和软软的鞋面。然后,回转向上,再次抚过圆润的小腿,丰满的大腿,再向上。「让娜,你没有穿内裤?」 我轻轻地问。「还要胸罩内裤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德朗内夫人轻轻地回答。她的下身刮得干干净净。我一面揉搓着湿漉漉的阴户,一面温柔地耳语着:「让娜,我要你!」 「那你还等什么?」 德朗内夫人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黑色的绸裙卷在腰际,白皙的双腿自然分开。我跪在她的腿间,口干舌燥,硬梆梆,直撅撅。我迫不及待地找寻着,探索着,东突西撞,却不得要领。「让娜,教我,我是第一次。」 无声无息,德朗内夫人柔软的手,握住了我的尘根,揉搓着,套弄着。「放松,别紧张,男人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德朗内夫人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只觉浑身一阵颤栗,那硬梆梆的东西,被引导着分开两片娇嫩的肉唇,陷入无边的滑腻和温湿。天哪,这就是做爱!我搂抱着女人光洁的肩膀,冲撞,抽插,尝试,揣摩;女人则扒住我结实的臀部,迎合,收紧,暗示,疏导。初出的牛犊,笨拙地学习;成熟的妇人,悉心地教诲。「轻一点,往上一点,就这样,别太急。」 电闪雷鸣,遮不住粗重的喘息;凄风苦雨,挡不了娇媚的呻吟。问世间,情为何物? 暴风雨终于过去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我仰躺着,心里无比轻松,原来,这就是做爱,我既不阳萎,也不早泻。德朗内夫人枕着我结实的胸肌,气息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让娜,我做得还行吗?」 「第一次,做得很不错了,只要年轻,差不了。」 德朗内夫人停了停,幽幽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婚外的第一次。」 又停了一会儿,补充道:「也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德朗内夫人很看重家庭,法国女人也不像传说的那样随便,便叉开话题:「让娜,后来,你就没有试着和娘家联系?比如,寄几张孩子的相片?」 「当然寄了,索菲出生以后就寄了。妈妈让管家把我没带走的衣裳和首饰,还有她自己的几件首饰送过来的。」 「那么,你就没有回去过?」 「嗯,这个,我有两个哥哥,他们不太想让我和家里有太多联系?」 「亲哥哥?为什么?」 「这个,挺复杂的,我们法国,有些男人,对遗产之类的东西比较敏感。」 可怜的女人!我抱紧德朗内夫人。「对不起,让娜,我让你难过了。」 「没有,没什么,现在这样挺好,我挺满意的,再过几年,孩子们上大学走了,我们就更好了。」 德朗内夫人的身体还是滚烫的,她小声吩咐我:「你累吗?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又潮又皱,贴在身上不舒服。」 床下的地板上,一条男式内裤孤零零地躺着。一条黑色的褶裙,一件白色的衬衫,飘落下来。一只黑色的皮鞋,又是一只,抛落在地上。还有,一双肉色的丝袜,也从床沿垂荡下来。 我跪在德朗内夫人赤裸的身边,用唇舌探索着女人身体的每一个山丘,每一块平野,和每一道沟谷,从上至下,由外及里。「让娜,这里,法语怎么说?」 「嗯,乳房。」 「那么,这里呢?」 「哦,肚脐。嗯,下腹。啊,阴唇,啊,再上一点,啊,阴蒂,嗯,啊!」 我再次跪在德朗内夫人的腿间,把她修长的双腿架在肩上,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握着硕大肿胀的下体,塞进娇嫩的肉唇之间。德朗内夫人伸出双手,扒住我的臀部,用力一扳。啵滋一声,我又一次进入了女人的温柔乡。床,不堪重负,吱吱嘎嘎地呻吟起来。我的魂魄离开身体,飘飘悠悠,来到一座草木青翠的山下。我沿着采药人的小路向上攀登,时而,摘一束茂盛的野花,时而,捧一掬清澈的溪水。那顶峰看似不远,可又遥不可及。我努力着,终于感觉劳累了。 「让娜,还是你来吧!」 我直起腰,气喘嘘嘘。「好的,你躺下,放松。」 德朗内夫人和我互换了位置,她跨在我身上,套坐下去,双手抓紧铜制的床杠,仰着头,优雅地动作起来。轻重缓急,俯仰屈伸;婉转承欢,错落有致。雪白的臀部,上下起伏;幽暗的下体,张合自如。丰满的乳房,欢快地跳跃;纤细的腰肢,从容地扭动。一次次到达高潮的边缘,一次次微微冷却下来。我紧抱德朗内夫人的腰身,迎合着她,熔化着她。山坡上,无边无际的野花,姹紫嫣红;小溪里,蜿蜒曲折的流水,淙淙作响。那顶峰,越来越近。「哦,让娜,你真美丽!」 「啊,年轻人,你真强壮!」 天已经放晴。一缕阳光,透过纱帘,给德朗内夫人蒙上一层光晕。女人白皙圆润的裸体,点缀着颗颗晶莹的汗珠,熠熠闪亮,愈发圣洁。不知从何处,伴随着优雅的小提琴,隐隐约约飘来甜美的歌声:我的歌声,穿过深夜,向你轻轻飞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爱人我等着你。 皎洁月光,照耀大地,树梢在耳语,树梢在耳语。 没有人来打搅我们,亲爱的别顾虑,亲爱的别顾虑。 你可听见,夜莺歌唱,她在向你恳请。 她在用那甜蜜的歌声,述说我的爱情。 她能懂得我的期望,爱的苦衷,爱的苦衷。 用那银铃般的声音,感动温柔的心,感动温柔的心。 (八) 不久之后,我告别了德朗内一家和玛格丽特,离开法国回到丹麦。在法国的日日夜夜,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一年后,我终于拿到了博士的头衔,同时,我申请的加拿大技术移民也批准了。在此之前,我回过一次北京,为的是办移民所需的公证材料。我知道了一些老同学的情况,有大学同学的,也有高中同学的。袁静娴在医院里工作,她和团支书结婚了,团支书家里有背景,被一家日本电器公司请去,负责华南地区的销售。临走的头一天,我忍不住去了一趟原来的公司。许多老同事都不在了,也没有见到林薇。原来的经理也调回美国了,琴姐扶了正。她很热情,请我到楼下的咖啡厅坐了好一会儿。她告诉我,我走后不久林薇就结了婚,和什么管理学院的一个青年教师。不知道为什么,林薇婚后还和经理有瓜葛,甚至搞到自己家里去,结果被抓了现行,才一年多就离婚了。我听后无限感慨,命啊,都是命!平民百姓小人物,生下来命就贱,如果没有遇到贵人提携,个人奋斗基本上就是原地转圈。琴姐自豪地说,她的女儿考进了芳草地小学,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是驻华使节。 她还详细地问了国外寄宿学校的费用情况。都是为了生活,都是为了孩子!我一点也不再看不起她,我觉得,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这年八月份,我离开丹麦来到加拿大。我先在多伦多住了一个月,后来,经一个在法国时的同事介绍,去卡尔加里一家石油公司面试,是一个研发的职位,和输油管线探伤有关。我根本不懂化工冶炼,所以没抱什么希望,不料,几个星期后,人事部就打电话来,问我还感不感兴趣。原来,他们确定的人选嫌钱少,去美国发展了。于是,枫叶红了的时候,我就去卡尔加里的研发中心上班了。事情真是顺利,谁也没有想到。 卡尔加里是一座新兴的石油城市,市区建筑都比较新,所以也比较漂亮干净。 我就在公司旁边的公寓楼租了一个套间,上班只要走十分钟。这件事我做得很英明,因为很快就开始下雪了,加拿大的公交远不如欧洲,我没有汽车,住得远冬天会非常麻烦。我们研发中心二百号人,分成六大派别十四分支。经理大经理们热衷于争抢资源互相拆台,普通员工吊而郎当闲聊天传小道消息。欧洲人的特点是做事慢,加拿大人则是几乎不做事外加夸夸其谈,尤其是那些在美国就学或工作过的,基本上就靠一张嘴。我上班没有太多事情做,基本上三个小时可以完成一天的工作,剩下的时间整理我在欧洲时没发表的数据,写成杂志论文寄出去。 我报了个驾校学开车,下班以后要么练车,要么去公寓底层的健身房,其余的时间想女人。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三十岁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个定下来的岁数。首先,你的智力,相貌,社交能力,健康状态等等,基本上确定成型了,其次,你迫切想把职业,婚姻家庭等等也定下来。 我积极参加卡尔加里大学中国学生会的活动,还去了几次华人教会,总的来说感觉不好,出国的中国女人,好像容貌气质上比国内大城市的要低一至两个层次。周围的超市里有几个收银员,还有餐馆的几个服务员,都是本地年轻姑娘,长得很漂亮也很热情,不象国女整天沉着苦瓜脸。我仔细一想,还是不合适,学历且不论,起码得找个坐办公室的吧?要不然怎么对父母交待?儿媳妇是卖菜端盘子的?我们研发中心有一些女同事,有财会,采购,文秘,前台,也有技术员,不过年轻未婚的不多。现在时兴无纸化办公,公司不招年轻的小秘书了。有一位前台小姐长得还可以,人也甜,但个子矮了一点,还有明显的发胖的趋势。 另有一位技术员,瘦高的个子身材很好,常常在健身房里碰到,可惜有一点儿凶相,不旺夫。总体而言,加拿大的女人在气质上远逊于欧洲女人,别说和德朗内夫人比,甚至不如玛格丽特。魁北克和海洋省份的法裔稍微好一点,言行举止和穿衣打扮相对讲究一些。 我们有一个项目经理海伦,三十出头,从名字的拼写上看是法裔。她是唯一让我看得顺眼的女同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很健康的样子,看书时戴一副眼镜,为人也和气。我主要是喜欢她的穿着,比较职业,通常是衬衣套裙高跟鞋,不像其他女同事,夏天拖鞋冬天皮靴。海伦和我在国内时的琴姐有些相似,都有很多那方面不好的传闻。她是拉瓦尔大学化学工程出身,在多伦多附近的汽车业干过,嫁给了当时她的一个同事,也是项目经理一类的。后来她去美国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硕士,还是公司出的钱。学完之后,汽车业不景气了,夫妇俩双双跳槽,她来我们公司,她丈夫去了上海通用。据说她和我们原来的一个副总有一腿,所以才挤进的管理层。小道消息传得活灵活现,说是有一次在酒店开年会,大家亲眼看见她从副总房里走出来,衣冠不整,面色潮红,发型零乱。海伦在研发中心不太吃得开,因为那个副总两年前跳槽走了。她本身技术上不行,而她们组的成员,也就是她的手下,也都不行。据说海伦以前有过几个能干的组员,看到她失势,都找机会跳到别的组去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职场上就是这样。 (九) 一月下旬,季度汇报开始了。这年初的季度汇报最重要,因为四月份要分配新年度的资金和项目,大经理和大大经理都要出席。会上,海伦和她的组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实话说,海伦并不比别的项目经理更差,问题在于公司里需要有人被踩,没靠山的或靠山不硬的当推首选。一个没靠山的女人更容易被墙倒众人推,因为人们常常是通过攻击弱者来掩饰自己的虚弱。我在会场上就有点儿沉不住气,有些人落井下石,损人不利己,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惹事。 汇报会结束后过了一段时间,一天上午,我忍不住到一个空的小会议室打电话给海伦:「海伦,是我,我可不可以和你谈谈?关于你的那个进展不顺利的项目,我觉得没有同事们讲的那么严重。」 海伦很干脆地回答:「好的,我现在有时间,马上就去你那里!」 「不,别,我这儿吵,我去你那儿!」 放下电话,出门正碰上一个碎嘴的同事,我又和他寒暄了一会儿,耽搁了些时间。等我赶到海伦的办公室,门半开着,她正在接一个电话,看见我,招招手,示意我进去坐下。 海伦穿了一套深绿色的裙装,外套敞开着,露出奶白色的真丝衬衫,下面是黑色的丝袜和黑色的高跟鞋,比较合我的口味。我注意到,海伦讲的是法语,而且不是魁北克法语,是巴黎法语,语音语调都很像德朗内夫人。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海伦很快就结束了电话,换用英语对我说:「对不起,你来了好几个月了,我还没和你交谈过。」 我没有接她的客套,用法语直接进入主题:「夫人,如果您不介意,我更愿意讲法语。您的那个输油管线应力腐蚀的项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很多人做过类似的工作。我不敢说能够完全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往上有个交待。」 海伦不动声色,点点头示意我继续下去,于是我把看过的文献和具体想法大致讲了一遍。海伦很认真,她直接坐在桌子上,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不时插问一句。她的这个姿势对于我很不舒服,因为我坐得低,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裙内风光。我知道看多了不好,可又忍不住不时地扫一眼,心想,这种习惯肯定是在美国养成的!最后,海伦犹豫地问:「您看我们的人员和技术条件,能做到吗?」 我早就想好了,告诉她:「夫人,技术条件没问题,我先做掉三分之二,剩下的您分配给您的组员,四月之前肯定有交待。」 「那太谢谢您了!」 (海伦很认真,坐在桌子上,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我看得出海伦并不是很信任我,所以加班加点,只用了一个月就搞完了百分之八十,用电邮发给了海伦,还嘱咐她有问题随时找我。海伦只回了一个电邮表示感谢,没有和我更多联系,直到三月底。三月底的卡尔加里,气温已经开始回升。白天,朝阳的房檐上积雪正在融化,隐隐约约可以嗅到春天的临近。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正在考虑周末吃些什么,电话铃声响了。我接起话筒,原来是海伦,问我晚上有没有事,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我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技术上的事,压低声音告诉她只要不用我掏钱就行,于是我们约好六点半从公司走。 我们去了第八大街的一家法国餐馆,是一座古老的红房子,建于一八九一年,在加拿大算是历史遗迹。海伦还是穿着那套很合我口味的裙装,餐馆里比较热,她脱掉了外套,我的视线立刻被她饱满的前胸吸引住了。和德朗内夫人相比,海伦的骨架大,人粗相,不够细腻,性格也有点咄咄逼人,当然,这是北美女人的共性。「我请您吃饭,是谢谢您在应力腐蚀那个项目上的帮助,我们全组都很高兴。」 这家餐馆上菜慢,海伦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问:「夫人,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不然的话,应该是全组一起吃饭才对。」 「您真聪明。」 海伦笑了笑,低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说:「我这里还有一些过去留下来的问题,您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我接过来大致翻了翻,放在桌上,回答她说:「夫人,这些东西我在内部网上仔细阅读过。咱们中心所有的课题我都大致浏览过,这是我当学生时的习惯。我想问您,这些项目是您自己争取的,还是他们硬塞给您的?」 「两者都有。」 「夫人,实话说,您的这些遗留项目,属于老大难问题,就算全组埋头干几年也未必有好的结果。咱们不是大学,也不是政府研究所,咱们是按季度和年度结算的。这些项目,咱们不能干,也干不出来。」 我本来以为海伦会失望,不料她看起来很平静,到底是干管理的。她慢慢地说:「博士,您真是学者。其实,咱们工业界的研发机构,不是要你真正搞清楚什么,而是要凑出些结果,比如数据图表曲线什么的,向上级有所交待,上级又可以拿这些东西向上上级交待,就是这么简单,你要是太认真,在公司里未必讨好。」 我不得不承认,海伦并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工商行政管理课程,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一面收起那些文件,一面对海伦点头称是:「您说得对,谢谢您的点拨,要不然,我可能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夫人,这些东西我收下了,拼凑数据图表曲线是我的专长。」 海伦很高兴,话也多起来:「您慢慢弄,不着急。您看,您真是一点就通。请原谅,我不是怀疑您的智力。」 菜终于上来了,我们也饿了。海伦边吃边说:「我在公司里不是主流,其实您没有必要这么帮我,对您的职业提升没有直接的好处。」 我一面刀叉并举,一面回答:「我没有想捞什么好处,真的,我就是觉得上次开会,有些人太过分,女人在工业界本来就不容易,大家都是同事,何必呢?」 「是啊,女人在哪儿都更难一点。没想到,您很体谅人。」 海伦停了停,忽然问:「如果我不是一个女人,您还会这么帮忙吗?」 「不会,绝对不会!」 我做出斩钉截铁的样子。「别说不是女人,您要是长得丑一点,我都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气氛活跃起来。用新闻联播的话讲,我和海伦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就彼此共同关心的话题坦诚地交换了看法。 「海伦,您是魁北克人,怎么会有巴黎口音?」 「我根本就是法国人。我父亲是巴黎人,母亲是斯特拉斯堡人,德国裔。我是上中学才跟他们移居魁北克城的。我长得像母亲,所以一般人料不到我是法国人。奇怪的是您怎么也是巴黎口音?您应该是里昂一带的口音才对。」 「我在格烈诺布勒时房东一家是巴黎人,我跟他们学的。您去过格烈诺布勒吗?」 「当然去过。我非常喜欢河对面的巴士底城堡,后来修了缆车,是五个透明的小球,很可爱。」 「是吗,您也喜欢那里!我最喜欢去巴士底城堡登高望远,晴天时勃朗峰历历在目。」 「可不是嘛,除了勃朗峰,格烈诺布勒周边还有一个旅游胜地安娜西镇,对面就是日内瓦,您去过吗?」 「没有,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去法国出趟公差,顺便旅游旅游。」 餐桌上的蜡烛摇曳着,越来越短。爱因斯坦说得好:相对论就是当你和一个漂亮女人愉快交谈时,时间过得特别快。 饭局终于结束了。 海伦开车把我送回公寓。在楼下,我问她:「您不上来喝一杯什么?」 海伦意味深长地反问:「您知道在北美,这种邀请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在中国,意味着客套。」 「既然是客套,那就下一次吧!」 海伦笑笑,没再说什么。 车开走了。 (十) 天气一天天好起来。 我每天都很忙,大家知道我不介意多做事,所以时常有人找我帮忙,我一般是来者不拒。我和同事们慢慢地熟悉起来,跟海伦的关系更是融洽。如果你没有野心,大公司其实是很容易混的。我仍然没有找到可以结婚的姑娘,每天下班回家就想女人,然后躺在床上手淫。至于幻想的对象,有时是楼下超市里新来的收银姑娘,有时是杂志上的封面女郎,更多的时候是海伦,毕竟是天天见面,稍加想象即可栩栩如生。如果哪天她穿了适合我口味的套装,那么当晚必定会被我狠狠地意淫一番。白天上班时我则常常考虑两个问题:第一,公司能不能让我混到退休?第二,就这样混一辈子有没有意义?我常常一面思考着,一面对着窗外发呆。就这样,积雪渐渐融化,小草悄悄露出了头。 五月的一天,天气很晴朗,温度接近了十度。我一早去上班,路过楼下的小花店,正赶上开业十周年,门口站了一个女孩子,给每个路人一束花,我于是也拿了一束。走到办公楼前,一辆小汽车开过来,在我面前戛然而止,车窗摇下来,原来是海伦。她探出头问:「你交女朋友啦?哪儿来的花?」 「您看仔细,这不是玫瑰!」 我回答她:「那边的花店开业十周年送的,人人有份,送给您吧!」 说着,我把花束递给她。海伦接过来,嗅了嗅,说到:「好香啊,好久没收到花了。」 我开玩笑地说:「要是您喜欢,以后我常常送您几束。」 「好啊,一言为定。」 没想到海伦不客气地答应下来。 我接了一个急迫的课题,一忙,就把花这件事彻底忘记了。 几个星期之后,我在楼道里遇见海伦,四下里正好无人。海伦半开玩笑地问:「怎么这么小气,我的花呢?」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感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明天一早就去买,买最贵的。」 「不用了,让别人看见会传闲话的。」 海伦笑笑说:「不如来点实惠的,你请我吃饭吧!」 「好啊,我们中国人最喜欢吃吃喝喝拉关系了。」 我如释重负,马上就敲定了时间:「明天是周五,晚上行吗?和上回一样,六点半从公司走,这次您坐我的车,如果您不害怕。」 「您买车了?只要有饭吃,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这天夜里,我失眠了。海伦虽然比不上德朗内夫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这个女人不难相处,对我也有好感。我该不该逢场做戏,顺水推舟?或者,会不会只是我的错觉,一相情愿?褐色的卷发,白皙的皮肤,饱满的身材,合体的套裙,还有长筒丝袜和高跟皮鞋,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直到天明。 第二天上班,我继续思考着夜里没有想通的问题,几乎没有做任何其它事情。 好不容易耗到五点,我赶紧回家。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仔细洗了澡,换了身干净像样的衣服。下楼之后,我鬼使神差地溜进小花店,先选了一束漂亮的杂花,想了想放下来,换成一束白色的玫瑰,等付钱的时候,又反悔,重新换了一束紫红色的玫瑰。 六点半,我准时把车开到了公司大门口。 海伦坐进副座,一面系安全带,一面开玩笑地说:「您专心开车,别老盯着我看。」 我没有答话,伸手从后座拿过鲜花递给她。海伦有点吃惊,局促了一会儿,接过花抱在怀里,又嘱咐了一句:「您专心开车,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我们还是去了第八大街的那家红房子法国餐馆,原因很简单,海伦带我去过一次,所以我对行车路线比较熟悉。也许是因为那束花的缘故,气氛不像上一次那样轻松。色拉过去了,主菜过去了,甜点也过去了,咖啡上来了。海伦这才开口说话:「我是结了婚的女人。」 我没有作声。「所以,您的花,也许送错了对象。」 我还是没有作声。「您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女朋友?或者,您已经有了?」 「我没有女朋友,我正在找,都不合适,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是已经结了婚的。」 我不得不开口了。「我结婚很久了,我的丈夫,原来是我的老板,现在在上海通用。」 「这个我知道。」 无话可说,又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海伦才重新开口:「您在上海住过吗?」 「我出差去过几次,没有长住过。那里的人西化,做事也比较守规则,所以国际公司都愿意去上海而不是北京。您没有去探亲过?」 「没有。听说上海女人很开放,是吗?」 在中国,上海女人相对开放一些,但恐怕还是比不上这里的女人。」 海伦沉思起来,壁炉里的火苗跳动着,忽明互暗地照在她的脸上。「我想讲一点私事,希望您不介意。我很担心,我丈夫在上海会被女人诱惑。您了解您刚才说的国际公司里,中层管理人员的情况吗?」 我犹豫了半饷,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她:「海伦,我不想骗您。我在北京的美资企业干过,那里的外籍管理人员,三个月之后大部分都有了情人。我是说大部分,不是全部,您的丈夫肯定属于那小部分。作为女人,您已经这么出色了,您丈夫何必再出去找呢?」 我尽力安慰着海伦,想起往事,心情也沉重起来,继续说:「海伦,我不是说你们的男人都不好,在我们中国,人要是有了权力,总是忍不住要滥用。还有,我们中国的很多女人,怎么说呢?当然大多数是好的,但是有一部分,比较势利。」 「这种事那里都一样,不光是你们国家。」 海伦摇摇头,继续说:「这也不能怪女人势利,男人就不势利了?女人在职场,干得再好,人家还是把你当花瓶,所以,识相一点的职业女人,干脆就承认自己是花瓶,反而能少走些弯路。」 饭局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海伦喝了几杯红酒,所以我直接把她送回家。 路上,我尽量捡轻松的话题,比如问问她的房子如何?学区好不好?地税几何? 海伦的情绪不高,她只是泛泛地回答,最后还说,一个准单身女人很难,有一次半夜,不知哪里窜来一个醉流浪汉,砸她的门,吓得她报了警,可警察过了四十分钟才赶到。 费了一些周折,我终于把车停在了海伦家的车道上。海伦抱着花束下了车,对我说:「谢谢您,下周见。」 我问:「您不请我进去喝点什么?」 「好吧,按照您们的风俗,我也客套客套。您不进来喝点什么?」 我关掉发动机就下了车。 「那我就不客气了。」 海伦笑笑,掏出钥匙打开门,我们进了房门,然后,便自然而然地拥抱在一起。「您是策划好的吧?」 「不,不是,我回不去了,我不认路。今天晚上,您不用害怕醉汉了。」 「不一定,还要看您是不是足够强壮。」 「那咱们现在就实际测试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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