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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大唐自在行》(加料版全本)作者:北辰星夜 由 小脸猫 于 2014-01-11 10:16 第101章 计中之计 翌日,日上三竿。 明显感受到自己挺翘的隆-臀有些发痒,祝玉妍‘嘤咛’一声转醒,望上眼睛睁得大大,望着天棚的元越泽,反手扣住他无意识间依旧在作怪的坏手,再瞥了一眼睡在一旁,露出如象牙雕刻而成、肉光致致的美好上半身的婠婠,想起昨晚的韵事,不有得粉面发热,微嗔道:“还没够吗?” 元越泽忙把注意力从她香软娇柔的胴-体收回来,低头道:“怎会够呢?对了,昨天你出去都遇到了那些人?” 回想昨晚回来就被元越泽二话不说给拉入‘战场’,祝玉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遭遇说出。 元越泽沉吟道:“赵德言的这个消息的确很有用,看来我过段时间必须要走一趟草原,争取让颉利联合其他外族人的计划胎死腹中。” 祝玉妍点了点头,问道:“刚刚在想什么?” 元越泽答道:“只是在想该如何进入宝库。” 祝玉妍笑微微蹙起秀眉,沉思片刻,道:“为什么一定要由入口进?假若半月前,那人真的进入宝库,一定会引起李唐人的注意,我听说自从当年传出君婥嫁予你的消息,李建成就派人遍查长安所有与杨素有关的大小建筑共二十八座,差点把房舍也翻转过来,仍找不到任何宝库的痕迹,这才放弃。再有李渊和他其他两个儿子也都没闲着,但他们的人并没发现长安地下有异样!” 元越泽道:“那我就不去宝库看了,可能鲁师太过敏-感了吧。” 祝玉妍道:“我是说那人会否从其他入口进入宝库!” 元越泽挠头道:“宝库只有一个入口,出口却有好几个。” 祝玉妍道:“所以说你还是太懒,我与美仙从前就细看过那宝库的地图,在几个出口处可以开凿进入,水下的入口自然不行,但隐藏在山头的入口却可以,宝库共有四条地道,入口分别在四库之内,其中一条直达城外一座小丘处。” 她说得的确有道理,李唐之所以毫无头绪,是因为他们摸不准真正的出口位置,否则硬生生凿进去绝非笑话。元越泽同意道:“今日就着琲儿过去看看李世民要耍什么花招,而我则进宝库探探情况,若真有这样的洞口,你就守在外面。” 婠婠慵懒的声音响起,道:“只靠师姐她们几个守着就可以了吧!” 一边说,一边将小脑袋贴上元越泽脸颊,一只洁白如玉的藕臂搭上祝玉妍后背。 二人谈话声把婠婠吵醒,她眼睛却没睁开。祝玉妍俏脸微红,她已经习惯了三人间这样亲密的姿势。 婠婠说得不错,只说单美仙、傅君婥、独孤凤三女联合起来,实力绝对在元越泽或祝玉妍之上,他二人是这一家人中的主力,自然不受束缚才好。 元越泽低头香了一口婠婠嫩滑脸蛋儿,赞道:“丫头说得不错。” 婠婠含糊不清地呻吟一声,祝玉妍却道:“要不要去看看清儿?” 元越泽笑道:“清儿不会有危险的,你不是可与她产生微妙的心灵感应吗?” 祝玉妍点了点头,门外响起卫贞贞来叫三人吃早饭的声音。 用过早点后,诸人分头行动,换过一身行头的元越泽与单美仙三女按鲁妙子早年为他们准备的地图开始搜寻,城外那位于荒芜人烟的小山丘后的密道入口并无异样,但傅君婥却在不远处的一杂草树丛中发觉到仅可容一人的地洞,二人喜出望外,立即唤来单美仙与独孤凤守在门外,二人不顾动作难看,一前一后爬了进去。 被后面的元越泽不老实的怪手在香-臀上揩油,傅君婥哭笑不得,转移话题道:“夫君认为那韩阶是否有什么背景呢?” 元越泽笑道:“进去看看再说,若他只是个贪财的人,应该早就走了,因为里面早被我洗劫得一干二净,是了,君婥旧地重游,有何感想?” 想到若没遇到元越泽,自己当年出库不久后就会香消玉殒,傅君婥油然道:“这地下建构匠心独运,鬼斧神工,令人叫绝,不过若非有当时权倾天下的杨素全力支持筹划,兼且长安又是在兴建中的城市,想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地底建一座宝库,谁都办不到。杨素在这场与杨坚的权力角逐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透过杨广把杨坚害死,杨公宝库备而不用,但随杨素之子杨玄感之死而成为一个谜般的传说。后来宝库一部分地图辗转传到高丽,我就奉师命来到中原作探路的先锋,准备把杨公宝库的兵器财宝,秘密运返高丽。可惜地图不完整,我只能进入地库的西南轴,没想到连假宝库都被夫君给洗劫得那……咦,到了。” 说话间,二人已爬到狭窄的地道口。 封闭全身生命活动气息的迹象,二人跳出地道口,眼前漆黑一片。 元越泽刚要开口,就见傅君婥如葱玉指飞速按上他的嘴唇,元越泽拿开后,笑道:“我们的声音都在天魔气场内,没关系的。” 傅君婥皱眉道:“小心点才好。”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颗闪着青光的明珠,前方顿时变亮少许。 二人此刻处在一个圆形的石室中,中央有张圆形的石桌,置有八张石椅,桌面绘有一张图文并茂缮析详尽的宝库地图,更显示出宝库与地面上长安城的关系。这正圆形的地室另有四道普通的木门,分别通往四个藏宝室,桌下尚备有火石、火熠和纸煤,以供点燃平均分布在四周室壁上的八盏墙灯。而二人刚刚钻进来时通过的那个地洞,明显是后经人开凿的。 扫了一眼四座每室宽广达百步、空荡荡的石室,傅君婥瘪着小嘴,在石桌坐下,叹道:“终于亲眼见到真正的‘杨公宝库’了,确是名不虚传。” 元越泽亦道:“就因为你还没见过宝库,所以带你下来看看。” 接着拉起她的玉手,往长廊口走去,道:“找寻一下当年的足迹吧!” 二人现在身处的是东区宝库,此时行进路线正好与常规进入方法相反。一边走,二人一边仔细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傅君婥挨在元越泽怀里,道:“那凿地洞的人眼下定然不在宝库内,会否他发觉宝库是空的,就偷着离去了呢?” 元越泽早晨特地被几女给恶补了一次宝库机关常识,是以对机关再熟悉不过,拉着傅君婥左蹦右跳,口中道:“你没闻到前面的怪味吗?” 傅君婥点了点头,不片刻时,二人已经出现在尽端大开的钢门外。门侧左壁光滑的花岗石壁上刻出一行字:“高丽罗刹女曾到此地”右侧同样有一行字:“傅君婥姑娘,你白跑一趟了,元越泽留字。” 傅君婥娇躯紧伏在元越泽身侧,数年前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就在她感慨的当儿,元越泽突然指着左侧的角落,道:“那有具尸体。” 傅君婥回过神来,立即闻到刺鼻的尸体腐烂味道,元越泽拍了一下她的香肩,独自过去检查一番,回来道:“刚刚在主控制室我就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再看这死了至少十日的女人尸体,上面带着很明显的刘昱气息……” 猛一停顿,他恍然大悟道:“莫非刘昱一直都藏身在宝库中?” 举凡练气之士,由于体质与常人不同,均有其独特的气息,像刘昱这类修练先天真气的高手,若非蓄意敛藏,自然而然会散发一种特别的气息,感官灵锐如元越泽者刚刚并未在石室中察觉到刘昱的气息,但他与刘昱交过手,对他的魔气极敏-感,是以在那具尸体上察觉到了一丝刘昱的气息,想来最初并未察觉到刘昱的气息,该是他一直刻意收敛毛孔的结果。 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元越泽的猜测的确有理由,那韩阶搞不好就是刘昱派去跟鲁妙子学艺的,鲁妙子很久前开始公然招收学生,人一多,自然无法把每个人都观察得很细致,而韩阶若要可疑隐瞒,还真的很难被人发现。刘昱或许进入宝库后,发觉里面空空如野,就把这绝妙的地下宝库当成藏身地点,需要出去时,就出去,不需要出去时,就可在里面练功或策划计谋。联想到武家兄弟对刘昱的评价,元越泽二人明白刚刚那女尸定是刘昱泄欲后为防行踪走露而杀死的。 傅君婥疑惑道:“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吗?” 元越泽摇头道:“我们先把自己的痕迹消除,出去再商量一下。” 刘昱老奸巨滑,一旦被他发觉不对劲,还怎么杀他,二人迅速行动,最后爬到洞外,一番商量后,决定元越泽带一女时刻注意这山丘附近,其他人还要各忙各的,毕竟大敌不止刘昱一人。 戌时初,元越泽与独孤凤面色沮丧、东倒西歪、哈欠连天地回到西苑,一看就是毫无线索的模样。一边享受着云玉真小手按摩,元越泽一边听取几女的汇报。 萧琲那边,由于她的特殊身份,使得李世民不敢怠慢,但谈了许久,李世民都在反复暗示太子党欲在春猎时害他们一家,他的人已经打探到一些消息。萧琲暗笑李世民这‘借刀杀人’有够拙劣,太子党欲害的的确有元越泽在内,但更主要的是要害他李世民,所以没再继续谈下去,告辞回来。 其他几女分散在全城内,暗中注意李唐人的动作,结果是李唐手下一如往日一般,没人察觉到元越泽进入宝库之事。 用过晚饭,元越泽直接在洗澡过程中睡了过去。一动不动盯着那山丘十个时辰,为防被刘昱察觉,还要紧绷神经,身体上无碍,精神上哪受得了。 一连四日,元越泽早出晚归,却依旧毫无线索。 第五日黄昏,距春节还有两日。 尹府后院的一处幽静小楼。 这座小楼位处一隅,被列为尹府禁地。 尹祖文和许留宗二人在桌前一声不响地对饮,屋内气氛不但沉闷,且诡异异常。 再干半坛后,许留宗“啪!” 地一声将酒杯摔碎,咬牙切齿地大骂道:“他奶奶的,姓侯的小贱-人,老子若逮到她,定要操她个死去活来!” 尹祖文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师弟能抓得住她吗?” 许留宗哑口无言,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尹祖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去的数日里,长安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侯姓女子与赌界大师‘北雷’雷九指携手,在‘六福赌馆’连赌两日,赢多输少,池生春输得哭爹喊娘,最后连场子都输掉了,其后更有受害女子手执隐秘帐本,现身说法:池生春是巴陵帮香贵的亲生儿子,香家多年来暗中从事贩卖人口之事,不知害了多少女子,消息迅速传播开来,香家顿成矛头所指,被无数人所唾弃,池生春也被迫舍弃一切逃跑。这件事被长安城内人所津津乐道,侯姓女子也被冠以‘赌后’之称。 她自然就是侯文卿,实际上事情个中原因,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因为她数月来从韩泽南那里掌握到香家的犯罪证据,所以一方面派宋阀人在巴陵造势,一方面亲自来长安,将香家的预备力量铲除,最初时,她透露出已得香家绝秘帐本一事,惹得池生春不但心神大乱,更是不敢中途罢赌,只有死撑下去,妄想赢回帐本。中间他曾派人暗杀过侯文卿二人,奈何即便他请出许留宗和尹祖文,依旧也只能勉强压过侯文卿二人,要杀他们或是抓他们,难比登天。 事情太过戏剧化,短短几日,背后提供财力的香家倒台,尹祖文师兄弟二人方寸大乱,一系列早筹备好的计划也只有耽搁下来,偏偏现在却到了局势的最关键一刻。尹祖文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臣服在祝玉妍或石之轩之下了,都怪自己野心太大。 “祖文是否后悔?” 石之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下一刻,他如鬼魅般出现在桌前,悠然坐下,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神色,显然心情很好。 尹祖文二人敢怒不敢言,许留宗昂然道:“‘邪王’若是来杀我们,就尽管动手。” 石之轩叹道:“我若杀你们太简单,但你们死一个,圣门中兴就会少一份力量。” 尹祖文牙一咬,跪地道:“石大哥若还信任小弟,小弟就以圣门血誓立誓,日后若背叛石大哥,就让我遭天雷轰顶。” 识时务者为俊杰,许留宗微一错愕,立即明白尹祖文的想法,同样也跪地立誓。 他二人当机立断,的确不简单,要知道现在能保他们的只有大明尊教与石之轩,当然他们也可臣服祝玉妍之下,但那就意味着承认她所制订的那些圣门新制度,那些像白道门派一样的准则深为尹祖文二人所鄙夷。大明尊教虽然也可保他们,但他们比谁都清楚双方只是利益结合,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只有死。所以尹祖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石之轩。他当然明白石之轩拣这个时候来,定有浑水摸鱼的意思,只不过既是双方都有所需,所以不再犹豫,立下血誓效忠。 石之轩面带微笑,事实上他一直没有对尹祖文下狠手,强迫他就范,主要还是要看几方人争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但突然出了香家这种事,石之轩也改变策略,争得实力二人大减的二人投诚。 随后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尹祖文解释忙道:“那是清儿,我施了金针助她练功,石大哥放心,若我不撤去金针,她与死人无二。” 池生春的府第都输出去了,本来白清儿是藏在他家的,现在尹祖文只好将她藏这里。 为略感不解的石之轩解释一通,尹祖文阴恻恻地笑道:“清儿明日就可练成‘姹女心法’,本来小弟打算拿她对付李渊与元越泽,如今石大哥既在,就听你的吩咐。” 石之轩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虚彦已交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日后你们定要同心协力辅助我。” 尹祖文二人暗暗吃惊,显是被石之轩这句话震住了。 石之轩继续道:“你们的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和元越泽、大明尊教、佛道两家之间正维持着某一种微妙平衡,双方互有顾忌。一旦破坏平衡,后果将不堪想像,所以至少在其他人动手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至于其他事,等到他们几方分出生死后再议不迟。” 许留宗干笑道:“石大哥说得是,我们怎样也要先得到宝库内的舍利再动手。” 石之轩摇头道:“虚彦告诉我,大明圣尊曾说过舍利早在元越泽手上。但他也上当了,因为……” 尹祖文二人面现骇然,随即开始阴笑。 屏风后的白清儿同样心中震惊,刚刚石之轩声音压得极低,却依旧被她听到后面的话,暗忖如何才能把这消息传出去? 腊月廿九午后。 头蒙黑布罩,一身黑色紧身衣,体型伟岸灵巧的刘昱终于出现。 在洞口处,他突然停下,双目环顾四周,透出凌厉神色,淡淡道:“阁下既已到来,何必躲躲藏藏。” 潜伏在不远处,本打算待他进入宝库再动手的元越泽暗暗咋舌,刘昱的灵-觉已经敏感到了某一不可知的程度,与独孤凤火速跃出,停在刘昱前数丈,元越泽故做惊讶地道:“原来你刚与人火拼过?” 刘昱身上有几处浅浅的污渍,气息也略显紊乱,显然修为高到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赶路而呼吸变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与修为不差的人激烈打斗过。 只有人见刘昱避之大吉,岂有如此被人当面讥讽,但他生性阴沉,并不逞一时口快,心境也未受元越泽影响,淡淡道:“阁下到来,所为……” 他的话还未说完,元越泽与独孤凤已凌空扑来。二人出手毫不留情,事实上对刘昱这种人来说,他早死了大家都快乐,元越泽本就不是什么将规矩的人,见他盛怒之下,居然仍能气度沉凝,全身不露丝毫破绽,更下定除去他的决心。 双剑合壁,来势变化万千,如重型部队在纵横驰骋一样,或刺或劈间,生起两股股强烈的真气狂飚,有若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泥土乱飞。 刘昱微微一笑,生生向前跃起,比元越泽二人还要高上少许,迎着两肋刺来的剑,双掌翻飞、迅快无匹拍地在剑身上,借势跃得更高。在空中如大鸟般一个盘旋,以雷霆万钓之势拍出两掌,直取元越泽二人剑身,一击一吸,借力再弹,他仿佛可以永远在空中呆着似的,二人哪见过这等怪招,失去主动下立刻被牵着鼻子走,周围刘昱凝聚起的气势已如风暴一般,元越泽二人就是置身风暴正中心的小船,那滋味绝不好受。 “凤儿退下!” 元越泽双目神光电射,一声大喝,缓缓刺出一剑。独孤凤则有若飘羽地飞退数丈站定,脱离战圈。 他刺出这一剑绝不简单,看似笨拙平实,实际上刘昱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剑既不知招式既是从何处起,更不知会做要作出何种后续变化,修为如他这般高超,也只能靠灵觉感应到些许剑势行进速度的快慢。面对这宛若包含了天地生生不息的变化,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的一剑,刘昱心头大骇,他知道元越泽收起轻敌之心,要用上真正实力了。 此刻刘昱已从数丈处再度落下,双手齐动,突然幻化出漫天爪影,刹那间剑爪互击了不下二十次,声如闷雷,火花四射。 下一刻,刘昱魂飞魄散,元越泽这一剑竟然保留至少四分势道,剑声有若风雷隐动,依旧前刺。 刘昱旧势已去,新气未来得及再提,惟有硬着头皮,不理剑刺来的方向,一拳捣向元越泽额头,明显是被逼出来的两败俱伤打法。 独孤凤修为并不低,但原处的她可以清楚地听到元越泽长剑破空而过所生出的刺耳风声。二人刚刚剑爪交击激起澎湃的气流,森寒凌厉、冻彻心肺。甚至连她都要提聚起真气才不至于被吹走。 “砰!” 的一声,人影倏合即分。 刘昱内心一片恶寒,元越泽硬以头部抗住他经过修炼战神图录,至少比当日修为还要高的全力一拳后,竟只是面色转为煞白,连口血都没吐,这怎么可能!反倒是他肩胛被那蕴涵天地之威的一剑及气流打出一个明显的血洞,鲜血汩汩涌出。 刘昱终萌退意,但元越泽的长剑却依旧指着他,仍把他罩在剑气范围内,他若敢妄动,气机牵引下,元越泽的剑势定如长江大河一般攻过来。 意识到自己眼下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的尴尬处境,刘昱冷笑道:“小子,若非我先后与石之轩、云帅斗得两败俱伤,今日你岂有本事留下我?” 听到他提起石之轩与云帅,元越泽暗忖难怪他状态并不完全,随后却道:“废话恁多,今日你必死!” 边说边劈出数剑,白芒迅速笼罩二人再内的数丈空间。 只刚刚元越泽愣神的当儿,刘昱已可摆脱他的气势,抬拳挡住数剑,鲜血飞溅中,掠空飞退。 独孤凤第一时间追了过去,元越泽略微一愕,同样飞身追上。 三人的距离越拉越大,显是刘昱轻功修为较高。 路过城外的龙首渠时,元越泽突然心生警兆。 劲风倏起。 只从似有似无的的真气上,元越泽已认出头上的偷袭者就是石之轩,于是抬掌即挡。 “砰!” 双掌交接,侵入体内的真气并未像从前那样转为两股,反是阴柔至极的真气,这股真气生出无可抗御的吸卸之力。眨眼间,石之轩已借元越泽之力,飞速后闪向独孤凤与刘昱的方向。 虽然交手只在电光石火间,却足以使元越泽追不上刘昱,元越泽正欲再前奔时,云帅的声音响起道:“石之轩交给我。” 说完整句话时,他人影早就不见。 元越泽一时也搞不懂刘昱与他二人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争斗,但眼下却已无法追上,不禁心中恼怒,提足就要再追。 一声悠扬庄严的梵唱诵经之声,突然从右侧传来。 元越泽望了过去,就见远处出现数道如真似幻的人影,只眨眼间就已来到元越泽面前三丈处。 第102章 邪剑无双 祝玉妍正在与婠婠研讨元越泽的那套心法,争取再作改良时,突然娇躯一震,留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婠儿告诉你师姐她们勿担忧。” 后就跃窗而去。 留下婠婠独自一人,怔怔地望了窗口片刻,婠婠微耸两下香肩,垂头继续读书。 与元越泽之间那神秘的精神联系和四大圣僧不再压抑的精神气息,使祝玉妍意识到他有危险,刚出得宫门,却在崇仁坊边缘的一块人烟稀少小院内遇到了几人。 宁道奇、了空、及另外一个修为绝不在二人之下的人。 三人悠然站在小屋房檐处,欣赏着夕阳的余晖。 祝玉妍知道自己关心则乱,随即轻跃上屋檐,站在三人身边,好似好友一般惬意地欣赏天边的景色。 最后一抹余晖消没,天色开始转暗,祝玉妍转头看了一眼那陌生人,微笑道:“圣者既来长安数日,没能趁早一见,真是遗憾。” ‘武尊’毕玄。 卓然傲立,一手负后毕玄转过身来,以字正腔圆的汉语,悠闲自在地道:“毕玄久仰尊者大名,今日一见,始知何为‘闻名不如见面’。” 他口中虽然如是说,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地狱里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星空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他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 祝玉妍冷笑道:“三位凑在一起,是否想与玉妍分个高下呢?” 了空低喧一句佛号,道:“难得今日可见传闻天下的‘三大宗师’聚首,了空死亦足矣。” 宁道奇失笑道:“宁某只想见识见识传闻中的‘道心种魔大法’,还望尊者不吝赐教,圣者法驾所在处是太极宫西北角陶池南岸的临池轩,今日仅仅有兴趣来观战而已。” 祝玉妍发出一阵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娇笑,道:“玉妍也对道兄的‘散手八扑’向往久矣,只是无这数月来,学到了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除非不出手,出手必索人命。” 毕玄眼神变得严峻深遂,精芒电闪,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尊者为何如此自信呢?” 说完,望了城东一眼。 那里就是元越泽与四大圣僧发出强烈精神气息的方向。 祝玉妍当然知道毕玄没安好心,现在就开始打击她的心境,于是毫不留情地道:“我的信心,恐怕圣者要亲自领教后方可知晓。” 随后转向洒然而立的宁道奇,轻笑道:“道兄请告知真实来意。” 宁道奇古拙的面上现出一抹苦笑,谓然道:“尊者虽气质大变,词锋却比数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顿了一顿,继续道:“想当年宁某人棒打鸳鸯,实无颜面对天下人,今日又厚着脸面来拖住尊者,请尊者放心,四位圣僧只想你们一家隐退,绝无害元公子之意。” 此番说话充分表现出他道门大宗师的身份气魄,并不讳言自己暗存机心,堵截祝玉妍去助元越泽,且不说废话,以最谦虚的方式,向祝玉妍正面宣战。再看他的模样,的确不是做假,是真的在为当年行欺世盗名,拆散碧秀心二人之事而悔过。只观他瞬间恢复的恬淡表情,可知心境修养几乎已达道家自然无为、浑然忘我、致虚守静的颠峰之境。 相比起来,一旁的了空还算好一些,沉沦在这红尘中的毕玄的精神层次明显要低上一些。 祝玉妍不屑与他们再废话,但她更喜欢看到眼前几人心境崩溃的画面,于是淡淡道:“道兄胸怀果真非同寻常,竟可不顾颜面,承认错误,难怪修为比当日更高。等玉妍的夫君胜过四大圣僧,我再与道兄动手也不迟。” 三人皆是微微错愕,他们对四大圣僧的信心就如祝玉妍对元越泽的信心那般强烈,若是让祝玉妍看到元越泽惨败,那对三人来说,也是件好事。 四人就那样卓然而立,望着远处越来越黑的天际出神。 四大圣僧。 只看四个秃头及高深莫测的样子,听祝玉妍描述过帝心与道信长相的元越泽如何认不出来。另外两僧中其一皮肤黜黑,身披单薄的灰色僧袍的老和尚,他个头与元越泽相齐,瘦似枯竹,脸孔狭长,双目似开似闭,左手木鱼、右手木槌,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有道高僧风范。另一个身着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 元越泽凝望天际,夕阳在西方天际射出消没前的霞光,染着数朵欲离难舍的浮云,宛若凡间仙境。 半晌后方淡淡道:“四位大师是来找我喝茶的吗?石之轩可是刚走!” 四僧心中同时讶异,见元越泽在他们合力的精神的力量遥制下,依旧不受半点影响,他们自己却已落于下风。只因他们经过多年潜修,在一般情况下根本无法兴起攻击别人,诉诸武力之心。今趟虽说借口为天下苍生,却依旧是有违佛家之旨,生出无绳而缚的不好感觉,大大影响他们的禅心。而当年石之轩入佛门偷学武功,自创不死印发,后来四大圣僧曾联手追杀石之轩,务要收回他的武功,结果三次围击,仍给他负伤逃去。元越泽旧事重提,就是要反客为主。 那枯瘦老僧前踏一步,以他低沉嘶哑,但又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的声音道:“老衲嘉祥,见过施主,听妃暄不止一次说起施主深谙佛道之理,突有一问,不知施主可否赐教。” 元越泽暗道那另外一位就是智慧大师了,这四人修为的确不简单,竟在一瞬间就恢复禅心不动的境界,足见心志之坚,于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嘉祥道:“昙鸾大师曾作《往生论注》内里曾有语:佛本所以起此庄严清净功德者,见三界是虚伪相,是轮转相,是无穷相,如蚇蠖循环,如蚕茧自缚。哀哉众生,缔此三界,颠倒不净。欲置众生于不虚伪处,于不轮转处,于不无穷处,得毕竟安乐大清净处,是故起此清净庄严功德也。请问施主如何理解?” 此语无非是说:佛之所以成就这些庄严清净功德,是由于他看见三界是虚伪不实的,是六道轮转的,是生死无穷尽的。有如屈伸虫蚇蠖一伸一缩循环不止,又如蚕茧自缚。佛衷悯众生,束缚在三界中颠倒不清净,要救度众生到不虚伪处,无轮转处,不是生死无穷之处,得到毕竟安乐清净之处,所以才成就此清净庄严的功德。 元越泽无论如何都回答不好这个问题,若按正常理解,则他就成了执迷不悟,若歪曲扭解,在四个修为如此高的和尚面前,也无意义,于是道:“吾闻佛门四僧中,以‘三论宗’嘉祥大师的‘枯禅玄功’称冠,‘华严宗’帝心尊者的‘大圆满杖法’居次,接而才轮到‘禅宗’道信大师的‘达摩手’和‘天台宗’智慧大师的‘心佛掌’,四位既是有备而来,在下就借此良机,领教一下佛门绝学。答你们一问,就请接我一招!” 嘉祥枯稿的长脸不见丝毫情绪波动,木鱼早给藏在袖里,干枯的两手从宽阔的灰袍袖探出,右手正竖居上,左手平托在下,淡漠的道:“我们四人近二十年从未与人交手,早难起争斗之心。但事关天下苍生,请恕贫僧得罪。” 元越泽长剑连鞘,遥指嘉祥,发出波波劲浪,对抗嘉祥摄魄惊心的气势,随后手腕一振,长剑发出一阵震呜,答非所问地道:“‘三论宗’依《中论》、《十二门论》和《百论》等三论立宗,而《十二门论》中有云:‘众缘所生法,即是无自性,若无自性者,云何有是法。’不知大师又如何理解这一句?” 口中如是说,手上却不停,长剑出鞘后化作一道白芒,流星般疾取嘉祥胸口的部位。 旁观几位圣僧心内无不泛起一片惨烈的感觉,只觉这一剑大有有撼岳摇山之势,不惧任何反击硬架。 嘉祥大师全身纹风不动,连衣袂亦没有扬起分毫,但面色却转为凝重。忽然枯瘦的右手从上立变为平伸,身体则像一根本柱般前后左右的摇晃,右手再在胸前比划,掌形逐渐变化,拇指外弯,其他手指靠贴伸直,到手掌推进至尽,拇指刚好一分不差的按向元越泽的剑尖处。 二人速度完全相反,嘉祥的每个动作均慢条斯理,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慢’,却刚好克制对手的‘快’,由此可见他缓慢的举止只是一种速度的错觉,佛门玄功,确是惊世骇俗。 “砰!” 的一声后,元越泽后错半步,嘉祥连退两步,面色已转骇然。要知道元越泽乍看只是进手强攻的一剑,厉害处在能发挥全力,以高度集中和疾快的气劲,以强攻强。其实真正玄妙处实在乎其千变万化,可是嘉祥的‘一指头禅’,已达大巧不工的层次,完全看穿元越泽的来势及后招,哪知剑指交击的瞬间,元越泽的森寒真气,竟破开嘉祥好似汪洋般的佛家博大渊深的真气,闪电般沿剑尖直刺入嘉祥的经脉之内,强如嘉祥亦回不过气来,给他的浩瀚真气如脱僵野马般在体内走了至少两圈,方压住。 世间万事万物,是众多因素和条件结合而成的产物,叫‘缘起’,离开众多因素的条件就没有事物是独立不变的实体,叫‘性空’。即缘起事物的存在就是性空,不是除去缘起的事物而后说空。缘起法无自性就是毕竟空,但为随顺世俗的常识,而说有缘起的事物,把缘起和性空统一起来,这就是中道。所以,不离性空而有缘生的诸法;虽有缘起的诸法,也不碍于毕竟空的中道实相。 元越泽的四句正是指四大圣僧有悖自然常规,非要他隐退不可,他当然自恃从为做过损人利己之事这一点,四大圣僧听后亦是为之语塞,但看他们的模样,是绝不会退缩的。 帝心尊者双手合什,道:“施主对佛理的理解,让我们几个老秃头汗颜,问题就免啦,让我等见识一下施主天下无双的剑法吧!” 智慧大师亦低喧佛号,柔声道:“请施主出招!” 瞬间,四僧默契分开站立,一派安详自得的样子,气氛顿转肃穆庄严,配合着他们静如渊岳,莫测高深的行藏,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元越泽摇头失笑,叹了句:“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 后又道:“元某人有一套为亲人朋友所创剑法,一直没机会使出来,今日就请四位大师赐教。第一式‘仙剑荡’乃守势,请出手!” 帝心尊者高喧佛号,不知何时禅杖已到了他手里,同时翻腾而起,来到元越泽前方上空处,连杖扫来,道:“施主若能皈依我佛,该有多好,为何偏偏要与李唐作对。” 元越泽哈哈一笑,长剑连鞘随意横挡,道:“元某人理想的国度,想必师妃暄已描述给四位,他既然做不到,我当然就要自己来了。” 两人的移形换位,就如幽林鸟飞,碧涧渔跳,都是那么全发乎天然,浑然无痕。 帝心尊者的‘大圆满杖法’,讲求的是‘随处作主,立处皆真’自由圆满的境界,从无而来,归往无处。无论对方防守如何严密,他的大圆满杖仍可像溪水过密竹林般流过。若元越泽只能挡格,那他将可展开杖法,无孔不入,无隙不至的以水银泻地式的攻击,把元越泽的斗志信心彻底消毁。 元越泽的表现一如预测,帝心尊者的大圆满杖倏地爆起漫天杖影,往元越泽攻来。 ‘仙剑荡’骤起,帝心尊者惊骇地发觉元越泽的招数不但不带半点杀气,更是杂乱无章,细看下去才发觉这一招的妙处,元越泽每出一剑,手腕都随之轻扭,剑势实际上是借力打力的。而帝心尊者力道凶猛、去势刁钻的杖法皆被一一荡开,果真对得起这招的名字。 “叮当”之声不绝如缕,十几声清脆的剑杖交击之声过后,杖影散去。 帝心尊者柱杖而立,元越泽长剑则握到臂后,二人双目精芒闪烁,互相催迫气势,方圆十丈内登时劲气横空,寒气迫人。 道信在一旁低吟道:“施主比我们想像中的更见高明,贫僧佩服,刚刚那一晃即逝的女子可是祝后的女儿?” 嘉祥低吟道:“我们几个老和尚并非世俗之人,但也知上位者要为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做一个好榜样,施主的生活作风实是……”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元越泽亦没反驳,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后宫是荒yin奢糜的,元某人这方面的确不能给百姓做榜样,但我何时说过我要做皇帝了?” 四大圣僧同时愕然,道信道:“那施主为何还要继续留在这红尘中呢?” 元越泽微微一笑,没有答他,低喝一声:“下一招‘寒剑冷’,哪位大师来接?” 嘉祥前踏一步,低吟道:“枯如乾井,满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现。施主太执著啦,请允许老衲耍赖!” 他开口时,手上已经开始动作,右手由左向右横比,左手由下而上纵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十’字。说完整句话后,‘十’字正好画完。 ‘寒剑冷’与‘仙剑荡’完全相反,讲究的全力攻击。元越泽洒然一笑,长剑发出比地上积雪还要夺目的白色寒芒,硬生生刺入嘉祥大师雄浑的气劲狂飕中,印锋精准无误的刺在他胸前比划出来的‘十’字正中处。 气劲交击,却没有半丝声音。 “砰!” 气劲横泻,泥屑翻飞。 元越泽肩膀微晃,嘉祥再退一步,苍老的面上浮现一丝红晕,旋有没去。 实际上元越泽的长剑虽剌中嘉祥的虚空十字,却有投水进一个乾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井的感觉,旋即枯井忽然变成惊涛裂岸的大海汪洋,还如长堤崩溃的朝他狂涌过来。面对佛门绝学,元越泽爆发出森寒的先天剑气,以硬碰硬,生生迫退嘉祥。 智慧大师动都未动,身形已前欺两丈,眉目低垂,诵道:“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施主小小年纪得成先天剑气,实是难得。” 边说边拍出一掌,看似没有任何招式花巧,甚至没带起半分劲气狂风,可是修为如元越泽却知对方已到大巧若拙的至境,无论作何闪躲退避,仍逃不出佛掌的笼罩。 元越泽长笑一声,道:“一念三千者,吾心所行也!大师请接我这一招‘灵剑飞’。” 手中长剑如书写草书一样‘唰唰’连劈四道,一剑比一剑重,挡了三剑时,修为足过八十载的智慧大师都承受不住剑上传来的重过万斤的力道,足见此招可怕之处。 这招名不副实,外表看着的确轻灵,事实却非如此。 道信、嘉祥、帝心同喧佛号,逼近而至,同时出手。 道信合什的双掌推出,两股气劲滚滚翻腾的往元越泽右侧推来。嘉祥拍出大巧若拙的一掌,直取元越泽咽喉。帝心大圆满杖狂则幻化成漫天杖影,狂风暴雨般击向元越泽左侧。智慧略一回气,擅木佛珠串扬起,随著他奇异的步法,似是直捣元越泽的右耳鼓穴,但却是可随时改变方向,难测之极。 围攻战全面开展。 元越泽失笑道:“忍不住了吗?下面这招可是为家师所创的‘云剑飘’!” 言罢,气势陡变,一股凌厉恐怖的杀气冲天而起,长剑划过空间,留下四个似真若幻的气环,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四大圣僧面色凝重无比,元越泽的气环好象可以吸收他们真气似的,一触之下,四人立即撤开,旋即再度攻上,登时劲风狂作,数道性质不同的劲道先后罩向元越泽。 这四人当年对石之轩都不曾下杀手,没想到对元越泽这小辈,竟会动了杀机。智慧大师射出手上佛珠串后,立即一惊,收回所有动作,道:“罪过,罪过,想不到老衲竟动了杀机!” 其他三僧也才意识到这问题,但攻势已起,谁也无法收回。 元越泽面色亦转为沉冷,眼前四人合击,最少也有近四百年的功力,哪是寻常人可以抵抗的!但他依旧丝毫不为所动,力贯长剑,剑身开始在空气中若隐若现,每一次出现时,都将四僧攻来的妙至毫颠的攻势化解。 来而不往非礼也! 元越泽毫不停顿,长剑突然消失在他手上,继之而来的是漫天的眩目光点,每一点都亮若天上永恒不灭的星辰,都似是如流星般攻向四僧,又像每一点都永恒不动,有如天上的星空,在变化周移中自具恒常不变的味道。 就在元越泽反击的瞬间,四僧都感觉到天地间万事万物全部消失不见,回过神来时,漫天光点已经笼罩上他们,四僧来不及感叹元越泽竟可发出如此可怕的气势,纷纷使出绝招格挡。 一阵气劲交击声音响过后,人影倏分。 四僧衣衫狼狈,面色惨白,显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元越泽单手拄剑,同样是面无血色,鼻孔滴血。 他赢了。 这四人是他出道来遇到最强的人,若刘昱或是石之轩对上他们四人刚刚全力合击那一下,也必死无疑,向雨田应该可以敌得过这四僧,因为修为摆在那里,但他元越泽刚学武不过五年而已,错非有这具非凡的身体和独特的练气法门,今日必横死当场。 四僧瞬间仿佛衰老了许多,道信一屁股坐到地上,油然道:“施主可挡住我们四人无心而发的全力一击,亦无大恙,我们还能说什么。” 帝心叹道:“施主为何手下留情,没有杀掉我们几个老秃?” 元越泽长剑往肩膀上一抗,转身离去,边走边道:“我当然想要四位见证我所描述的乐土诞生。” 智慧大师道:“施主此套剑法精妙无双,可有名字?” 元越泽走远些许,闻言一顿,头也不回地道:“就叫‘邪剑’吧,‘邪皇之剑’,恩恩!” 边说边摇头晃脑地离去。 四僧呆立原地,面色复杂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其实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当然若非与刘昱先较量过,可能他不会如此狼狈,留下四僧的确就如他说的那样,他要颠覆四人的理念,这远比杀了他们更让元越泽开心。 我好象太变态了! 走远后,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顿时舒服许多的元越泽暗自失笑,向城里奔去。 明月取代夕阳,升上灰蓝的夜空,整个天地银装素裹,温柔地反映着金黄的月色。 在这白雪和月色泽融为一的动人天地里,‘三大宗师’与了空卓立屋檐,说不出的洒脱恬静,若被外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们是神仙再世。 祝玉妍两手负后,微笑道:“想不到还是拼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里的四人修为均可位列天下前几位,不必亲自去看,只通过精神气息就可探知大概战果。 毕玄道:“想不到元兄弟实力竟高至如此境界,毕玄都感到血液沸腾,待他痊愈后,想一试其高下了!” 他这话明扬暗抑,实际是在暗示祝玉妍:元越泽已经受伤不轻。 哪知道祝玉妍丝毫不为所动,想起可通过二人间独特的‘双修大法’迅速助元越泽恢复,祝玉妍不由得粉面微红,那妖艳无双的模样,看得宁道奇三人都微微失神。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迅速恢复清冷模样,祝玉妍对宁道奇淡淡道。 第103章 魔功盖世 祝玉妍自从‘天魔大法’大成,重出江湖,至当街大胜风头最劲的元越泽后,正式继傅采林之后成为‘三大宗师’之一。 但她后来又委身于元越泽,虽在外界传闻中,她不知如何练得魔门至高无上,较‘天魔大法’还要高上一筹的‘道心种魔大法’,实际上人们已经开始暗中猜测她这‘宗师’所含水分的多少。 今日,注定是个载入史册的日子。 三大总是聚首,祝玉妍更要亲自证明她的实力。 宁道奇拈须微笑道:“尊者看来过于着急,我们何不等一等正在赶过来的几位看客?” 祝玉妍微微一笑,轻轻颌首。 半刻钟后,三个方向先后奔来三人。 宋师道扮的岳山、盖苏文,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竟是刚刚经历过死斗的元越泽。 与祝玉妍对望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元越泽站在庭院一角,负手默然而立。 其余几人眼中皆闪过诧异的神色,要知道他们刚刚可是通过精神气息察觉到元越泽已是强弩之末的,岂知短短时间内,他竟可再度恢复近四成的战斗力,这是何等可怕的恢复力! 毕玄终于明白为何祝玉妍丝毫不被他的话语所影响了。 他本以为祝玉妍必然挂心元越泽的安危,所以话语中不断发动攻势,企图致使她心烦气躁,心不定则气逆,露出破绽。岂知她一直是那副不在意的神情,起初他只认为是祝玉妍故意为之,使他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现在才知元越泽实力的强横。 现在的元越泽战力虽不足,但若宁道奇、了空、毕玄三人合力,就算不能干掉他,也可废了他。 可惜,他们不能这样做。 先不说祝玉妍这高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另外那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岳山到底会否插手,都很难说,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若真的这样做,那将再无脸面在江湖上立足。 毕玄、盖苏文都面色不善地盯着一直仰天望月的元越泽,心中却是无可奈何。 了空深深望了元越泽一眼,低声叹道:“施主这份修为,远胜我等,天下又出了一位大宗师。” 他话语中没有丝毫做作,让人觉得他此言发自肺腑,元越泽对名声从不在意,是以看都没有看他,只是轻摆了下手。 盖苏文被元越泽捉弄后,一直都藏在外宾馆内,生怕出来后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对元越泽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不能再高的高度,今日特地出来观战,自然是希望元越泽一方大败。 宋师道则纯是为了观战而来,他不方便拒绝尹祖文与李渊的提议,但却以‘祝玉妍不同意决战日期提前’为理由,使李尹二人无话可说。他这么做,无非是猜不透那二人的想法,只知道绝不应白白便宜他们,今日见白道高手齐出,分别对付元越泽与祝玉妍,他隐约猜到该是白道与李渊之间有了某种猫腻,不用说,自然是李世民做的中间人。 他很庆幸没有答应李尹二人。 祝玉妍如无重的柳絮一样飘如院落,道:“我们也该开始了,道兄请!” 周围数人同样落入无人的院中,盖苏文随手取出一支蜡烛,象征性点燃后,擎在手中,朗声道:“苏文今日得见散真人与祝后一绝高下,幸何如之!” 没人有时间去多想他不提毕玄,究竟是何居心。 遥遥对峙的祝玉妍与宁道奇间,已经开始了气势角逐。 二人眼中神光闪烁,丝毫不让地对视。 当有若实质的两股精神连续碰撞至可摩擦出火花时,宁道奇负手背后,往前跨出一大步,二人间距离倏地变为两丈。 一旁的毕玄、盖苏文亦不由得大吃一惊。须知在场几人都可以清楚感觉到祝玉妍一直以气势紧锁宁道奇,对方若贸然有任何动作,在气机牵引下,必会惹得祝玉妍狂攻猛击,岂知宁道奇这简单的一步,竟能把整个对峙的气场转移重心,偏又能令人欲攻无从。就像两人角力,硬被对手突然扭得身子歪往一方,有力难施。 他二人有此表现并不足为过,皆因他们都小看了祝玉妍,只观了空的肃穆模样,当知情况绝非如此。 宁道奇又岂会发觉不到,于是微笑道:“尊者太吝啬啦,还要以‘天魔大法’打头阵。” 祝玉妍轻笑道:“玉妍突然想起三十年前与道兄一战,那时用的正是‘天魔大法’,不由得有些缅怀,道兄小心了!” 话音未落,双手缓缓抬起,两道迫人凌厉的气劲射向宁道奇。 宁道奇点头道:“尊者竟可以气凝带,威力比‘天魔飘带’只强不弱。” 边说边挥出一袖,紧接着修-长晶莹的双手仿佛从虚空中探出来一般,一左一右迎上祝玉妍的气劲。 围观几人面现震惊同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喝起采来。盖因祝玉妍的两道气劲已经让人无法分辨出其虚实,就如两道丝带一般,左边一道以直线前进,散发着森寒气息,予人无坚不摧之感,另一道则是以波浪形状在前进,带着至阴至柔的美态。精彩处尚不止这些,左边那道气劲竟是在前进过程中不带起半丝空气波纹,反是右边那道发出刺耳的破风之声,围观几人可以清楚地感到啸声贯耳,彷如厉鬼悲泣。 最让人莫名其妙的是她两股气劲行进速度异常地慢,慢到人人都以为至少需要盖苏文手中的蜡烛燃掉一半,方可走完两丈空间,达到宁道奇身前,宁道奇那平实无奇,毫无花巧的一招好象出得过早了。 实际情况当然非是如此,在场几人都非平庸之辈,岂会看不出祝玉妍的气劲似慢实快,宁道奇的应对策略无任何问题。 高手相争,不容有失,即使只是毫厘之差。 “砰!” 电光石火间,气劲交击,二人同时错开一步。 宁道奇回复负手身后的姿态,气定神闲地道:“尊者这只用七分力的一击,已可夺天地之造化,宁道奇真是愧对‘宗师’一称。” 祝玉妍微笑道:“道兄客气了,只说道兄这份宠辱不惊地胸襟,足对得起宗师之称。” 祝玉妍确是发自真心说出这番话,二人间因立场不同而敌对,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但宁道奇只凭最初的两句话,就知任何语言攻势都无法对祝玉妍的心境产生影响,所以直接放弃心战,昂然迎战,一击过后,丝毫不掩饰心中对祝玉妍的钦佩之意,确具大家风范。 一旁的毕玄反倒像是在哗众取宠。 祝玉妍又道:“我知道兄的‘散手八扑’随心所欲、全无定法,但请原谅玉妍只会再出数招,会否只可领略其中的几种精义,又或是全部,那就要看道兄了。” 大道至简至易,数起于一而终于九,‘散手八扑’当然不是指八个招式,而是指八种精义,其中任何一种精义皆是变化无穷,如天马行空般不受任何束缚规限。 祝玉妍三十年前曾数次与宁道奇对决,对他的绝技当然了若指掌。 她这么说,也意味着不会再留手。 ‘道心种魔大法’究竟有多神奇? 没见过祝玉妍出手的几人几乎同时暗忖道。 宁道奇面色平静,心神进入无思无虑、无念无我的神秘道境之中,道:“尊者请!” 祝玉妍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除了依旧如玉石雕像般深情凝望星空的元越泽外,所有人心中一突,因为在修为天人的精神感应下,他们清楚的意识到:祝玉妍的确凭空消失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气息,乃至精神。 这怎么可能! 可这完全违背常理的怪异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实。 宁道奇容色不变,缓缓闭上双眼,心境转入有无相生,更为高明的空明之境。 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充斥着整个院落。 凛冽的罡风激起泥雪纷扬,草树断折。 盖苏文本以真气护着的烛火亦受影响,开始忽明忽暗。 宁道奇就像处在威力狂猛的风暴核心处的一块大石,四周虽是无坚不摧的毁灭性风力,他这一点却是岿然不动。 风暴倏止。 接着是一股沛然莫测的力量,把他向前吸引过去。 纵然宁道奇已臻入无上宁静地道家心境,不受周遭的天魔幻象影响,却依旧被那股大力吸得右脚前移了半寸。 下一刻,祝玉妍似修落鬼魅由地狱冒出来般在他前方突然升起,一掌往他印来,变幻无穷,快慢不定。 意识到前移寸许时,宁道奇知道他已落下风,而他本是处在万念俱寂的心境中,本可意识到祝玉妍真正的攻击意图,哪知却丝毫把握不到她这一掌的力道与来势,由此可见,祝玉妍的精神驾驭物质奇功不但已侵入,更是影响了他的心神。 宁道奇倏地睁开双目,精芒大盛,浑身散发出坚凝雄厚的凌厉气势,他清楚地意识到祝玉妍这一掌笼天罩地,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于是由无转有,身形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速度上玄奥难测,却给人一种潇洒随意的感觉,同一时间,他双手一曲一直,从袍袖探出,左手在前,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食指刺向祝玉妍那带着正反两种不同劲道,绞击而来的手掌,其变化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轰!” 的一声气劲交击后,宁道奇往后飘退几大步,方才站稳。 祝玉妍却仿佛动都没动过的样子,负手含笑而立,赞许道:“道兄竟可挡住玉妍自种魔大法大成后首次发出的全力一击,确不简单。” 宁道奇两边衣袖已被气劲鼓碎,颇为狼狈,但他毫不因落在下风而有颓丧之色,反是欣然道:“种魔大法果真是神妙无比,宁某人亦要先后施出三种精义,最终靠双手先后化力才可抵抗住尊者者一击。” ‘散手八扑’的精要在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正是这样,宁道奇始能连出奇招,挡住祝玉妍这惊天动地的一掌。 初见种魔大法的毕玄与盖苏文面罩寒霜、神情肃穆。祝玉妍的实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再加上一个元越泽,恐怕中原异日真会落到他们手里,外族的噩梦也会在那一刻开始。 宁道奇继续道:“尊者武功已臻人所不能达的天人至境,化腐朽为神奇,绚烂为平淡,虽只一掌,却使人感到内藏无尽的天机妙理。尤难得者,其中再无半丝三十年前那股残杀众生的味道,尊者再请!” 话音刚落,忽然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虽然优美好看,终是落于有力,不合他老庄清净无为的风格,且主动请对手出招,更似有违他的作风。 祝玉妍玉手负后,笑道∶“道兄勿要客气!” 宁道奇哈哈大笑一声,倏地振衣前冲,两手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往祝玉妍迫去。旋即脸上又现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令人感到有一株无形的树,而鸟儿则在树丫间活泼和充满生意的闹玩,所有动作似无意出之,却又一丝不苟,虚实难辨。 五丈的距离渐渐缩短。 一直如局外人般看热闹的祝玉妍嘴角逸出笑意,对宁道奇出人意表的手法和奇异的进攻方式毫不在意,莲足轻提踢出。 无论是宁道奇,还是观战几人,皆是面现讶色。 这简单一脚竟突破了时间的局限,使人的直觉感到在宁道奇击中祝玉妍前,必会先给对方踢中。 这种在时间上快慢对立同存,既不合情理又诡异绝伦的怪招正是强调精神修为的种魔大法的特征。 宁道奇双手开始幻化,两只鸟儿瞬间变成成百上千只的鸟群,他的每一个手法,均以炉火纯清、出神人化的先天气功,织出无形而有实的气网,如蚕吐丝遥遥罩向祝玉妍的小脚,而这真气的将在与她正面交锋的一刻积聚至爆发的巅峰。 祝玉妍油然一笑,那一脚依然出,但迅疾无比的一脚却变得缓慢如蜗牛上树,那速度上的突然改变,只是看一眼便使人既不能相信,又难过得想发疯。 宁道奇此招虽是攻守兼备,继续前攻,但平静的心却被祝玉妍突变的速度激起一波涟漪。 转瞬间,那慢得不能再慢的一脚已踢入宁道奇双手间。这是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刚感到这一脚的缓慢时,它刺破气网,强冲入‘鸟群’中。 宁道奇的双手活如真鸟般可钻进任何空档缝隙,对祝玉妍的一脚展开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地近身攻击,尘土飞扬里,两道人影闪电般移形换位,进退起落,令人目眩。 一连串又好似只有一声的气劲交击声响过后,人影倏分。 宁道奇被迫得再退一步的瞬间,只见祝玉妍目射奇光,瞳孔紫芒大盛,缓缓地道:“从无为变作有为,有力再归无为,进而有为而无,无为而有,老庄法旨,到道兄手上已臻登峰造极之境。道兄留意,玉妍最后一招来了!” 最后一个字吐完,祝玉妍撮嘴尖啸,发出天魔音。 围观几人面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就在祝玉妍没开口时,他们已听到天魔音响起,事实偏偏是祝玉妍说完那么长一句后,才发出尖啸,修为如他们那般,虽明知这是精神受影响而产生的错觉,却无法分清何为实?何为虚?这只说明一点:祝玉妍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连元越泽也对这最后一招来了兴趣,转望过来。 所有人耳鼓均填满她惊天动地的尖啸声,就像在长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风沙忽起,四方咆哮怒号,开始时已是短促有劲、刺激耳鼓,接着天魔音变成无隙不入、似有实质的沙石,没头没脑铺天盖地的袭来。在魔音侵袭下,几人甚至觉得连视线也变得糢糊不清,天地似若旋转,魔音像狂风怒涛般把他淹没。 紧接着,带起狂飚的气场倏地以宁道奇为中心收缩。 宁道奇忽地发觉周围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祝玉妍,后者衣衫不动,长发逆飞,正一指向他刺来。 她似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 他知道在对方高明又神秘的精神压力下,自己心境已失,唯一能做的是化被动为主动,于是鼓催起毕生功力,全身袍服鼓胀起来,呈现出无数的波纹,同时双掌齐齐前按,掌劲周遭涌起无数气旋,往祝玉妍的剑指涌奔而去。 元越泽虚眯双目,他想起第一次读书时讨厌祝玉妍的原因,全因眼前祝玉妍这蜕变自‘天魔大法’玉石俱焚前奏的一招,勾起了他的回忆:最初讨厌祝玉妍的理由自然是因为她在玉石俱焚的时候要拉徐子陵和师妃暄一起‘上路’,待到再读数次时,厌恶心尽去,寇仲也好,徐子陵也罢,在听到祝玉妍要与石之轩同归于尽时,还不也是心中兴奋?徐子陵会说‘祝玉妍用心狠毒’,那他算得上一个‘好鸟’吗?说到底,还是立场的差异。当然,其中也有魔门行事过激的原因存在,但这种事亦是有其前因的。 其实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生在这中政教联系异常紧密的时代。 唉! 瞬间想起这些事情,元越泽嘴角逸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祝玉妍的剑指正好点在宁道奇的双掌最中心处。 没有发出半丝声响。 狂风骤起,乌云盖顶,星月无光。 盖苏文手中的蜡烛也被吹灭。 祝玉妍的美眸中闪烁着亮若星辰的妖异光芒,她已进入超凡入圣的境界里,正把天地宇宙的能量以体内同流合污的道胎魔种作媒介,源源不绝地传入宁道奇的经脉里。 没有人可挡得住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进击。 除了他们拥有非凡身躯的一家。 宁道奇本可尝试将自身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容器,容纳祝玉妍的传过来的真气,怎奈他已受伤,而且祝玉妍的来势太猛,他亦只有徒叹奈何。 了空第一时间抢上,掌抵宁道奇后背,低声道:“尊者!” 沉浸在武道颠峰的祝玉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强行收劲,震开了空二人。 了空二人口喷鲜血飞退,狼狈地坐在地上。 祝玉妍本是安然无恙,檀口却突然喷出一口血箭,软软地向后倒去。 元越泽身形一晃,在她跌倒前揽上她的柳腰。 真气互探,发觉她无大碍,元越泽二话不说,将他抱起,转眼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宋师道静静离去,毕玄与盖苏文前行几步,来到宁道奇与了空面前,盖苏文面带疑惑地道:“请问真人,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道奇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苦笑道:“若我猜得不错,祝后刚刚已突破天人限制,但她放弃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无疑是在说祝玉妍在刚才一刹那间达到了学武人梦寐以求的破碎虚空境界。 这下不要说盖苏文,连毕玄都目瞪口呆,半晌后方惊讶道:“道兄为何如此肯定?” 宁道奇摇头不语,了空凝望元越泽消失的方向,叹道:“我与道兄感觉无二,具体却又说不上来,在碰到道兄的刹那,我察觉到祝后体内带着浩然之气的魔种隐约透出爆发重生的气息,她不顾受伤也要强压下无边威力,所以才会吐血。” 毕玄不屑道:“红尘有何值得留恋?她经历过那么多,难道又沦陷在男女情爱里?” 其他三人没有理他,只是不约而同地望向元越泽消失的方向。 祝玉妍的种魔大法之所以没能突破天人限制,还是在火候上,连向雨田都要经过百年方能达至破碎境界,可知这条路绝不好走,但今日祝玉妍遇到了宁道奇和了空,恰好她在最后一刻全情投入武道,与天心浑融为一,才有了那破碎的迹象。 当战斗超越了江湖一般的仇杀斗争,便是对武道的追求,只有在剑锋相对的时刻,生命才会显露它的真面目。 今晚的宁道奇和了空,对祝玉妍来说,就相当于蒙赤行之于传鹰,庞斑之于浪翻云。 大唐里的高手水平还是太渣了! 元越泽与祝玉妍心有灵犀,自然明白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暗叹一句后,低头对惬意闭着双眸的祝玉妍笑道:“怎么不想体会一下传闻中的‘仙’的感觉吗?” 祝玉妍撇嘴道:“就像燕飞所说的那样,谁知道对面会是怎样的光景?我也只是踏了小半步出去,还好收得及时,现在我对成仙成圣没一点兴趣,而且我们不已是仙了吗?” 元越泽纠正道:“我们现在该是‘怪物’才对。” 祝玉妍道:“还是有无数学武人憧憬破碎,的确难以想象。明明知道对面是不可预测的空间,竟会舍弃这一世,苦苦追寻那秘不可知的世界。” 元越泽叹道:“人类好奇心有好处,也有坏处。所谓的‘好奇害死猫’,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祝玉妍微微点头,此话一点都没错,她从前亦是个憧憬对面那不可预测空间的人。 回到西苑,与还在的几女讲述了一下今日的遭遇,几人纷纷感叹。 独孤凤尚未回来,但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一来她能否追上刘昱都很难说,二来有云帅在,就算石之轩要擒住她,也只能是痴人说梦。 单美仙道:“佛道两家高手终于也吃瘪了,石之轩却不知为何追杀刘昱。” 婠婠接口道:“会否是还想吸些功力呢?” 元越泽抚着她的如云秀发,道:“有这个可能,刘昱这趟就算不死,也只有夹着尾巴逃跑。” 宋玉致在一旁道:“二哥曾说过尹祖文告诉他石之轩会和白道在春节后对付我们,怎么会提到春节前来呢?” 萧琲笑道:“你忘了继尹祖文之后,李渊也去求师道了吗?咦,不对!” 几人几乎同时知道了哪里不对。 按理说来,白道人都是谋定后动,他们今日行动该是与李唐高层策划好了的,但想到李渊与席风的关系,大明尊教又与尹祖文勾结,结果今日尹祖文一伙人与席风都没有现身,确实有点怪。 祝玉妍起身道:“我趁夜去探望一下清儿。” 元越泽拉住她道:“不急,‘疗伤’后再说。” 几女俏脸同时飞红。 第104章 计中有计 元越泽刚与诸女来过一次,舒服得想拉过单美仙再加挞伐时,单美仙突然神秘一笑,探掌击向门口。 一声娇呼,莲柔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美目情热似火,水汪汪的满含诱惑,双颊潮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在门外偷听至动情而被恢复少许的单美仙发觉。 若换成别人,此刻恐怕要窘迫得哭起来。莲柔素来大胆,也不说话,但大眼睛却含情脉脉地盯着浑身赤裸的元越泽,一点不把其他偷笑的几女放在眼里。目光瞥到他胯下那可怕的巨物时,莲柔不禁“啊!” 的一声轻呼出声来,显是被吓到了。 元越泽嘿嘿笑道:“我的大公主,你偷听有何感想?” 莲柔白了他一眼,硬气道:“人家只是路过,这就走。” 卫贞贞一把上前,按住她的双肩,笑道:“夫君还没下命令,你就敢走?” 其他几女笑着围上来,三两下就将莲柔剥了个精光。莲柔浑身晶莹如玉,雪肤滑嫩,柔若无骨,一双塞外人特有明眸清澄犹如纯净的宝石,樱唇红润,惹人垂涎,一双碗形的玉乳,柳腰纤细,结实的小腹平滑如缎,一双玉腿均匀修长,一头柔细乌黑色长发,衬着如花般的脸颊,有些散乱地披在肩上秀丽妩媚,露着醉人的模样。 众人围观,啧啧赞叹。莲柔也不遮拦,只是玉脸微红地娇嗔道:“人家若炼化身体,也不比姐妹们差的!” 云玉真将一玲珑傲人的香躯靠在元越泽身上,一边以晶莹雪白的小手上五根如葱如玉般的纤纤素指套弄着元越泽的长枪和下面那两颗黑丸,一边笑道:“不知柔妹都会些什么呀?” 莲柔也不笨,听出她话中意思,白她一眼后,直接探过玉手,从她手中接过元越泽的巨物,学着套弄起来。 元越泽则在一边挑逗着傅家姐妹。 云玉真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又娇笑道:“光用手可不行呢,姐妹们的本事可比你厉害得多啦。” 莲柔略一犹豫,鼓起勇气,香唇轻分,檀口微张,轻轻含住枪头,接着下意识地丁香暗吐,娇滑玉舌,生涩地舔了起来。 正在挑逗傅君瑜的元越泽舒服地闷哼一声,大嘴用力地吸起傅君瑜娇嫩的花园,惹起傅君瑜大声浪叫。 莲柔羞红桃腮,微掩美眸,嘟起鲜红诱人的可爱小嘴,含弄着元越泽的巨物。虽然有些恶心的感觉,她依旧新鲜好奇,刺激万分。香舌轻卷,柔舔着硕大无朋的滚烫枪头的棱角。同时用一只雪白可爱的小手抚弄着下面的黑丸。 其他几女被这淫乱的场面影响得情欲又起,纷纷磨起镜来。 莲柔吐出巨物,小手飞快套弄的同时,与一边的云玉真接起吻来。与同性间做这种事,令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刺激。 那边的傅君瑜被元越泽手口交击,不片刻已泄身。 元越泽含着她香喷喷的淫水,扭头望向莲柔。她两只先手一上一下套弄着长枪,螓首后仰,享受着云玉真红唇吻上她坚硬粉嫩乳头上的美妙奇怪感觉。 娇嫩的玉峰呈现在眼前,元越泽忍不住在上面摸了一把。莲柔像被电流击过,在羞涩之余又涌来说不出的快感,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同性亲吻所能给予的。 云玉真抬起头来,看着元越泽鼓起的腮帮,立即递过小嘴,将傅君瑜咸腻湿滑的淫水吞下,接着又与元越泽一阵口舌纠缠。 莲柔看得目瞪口呆,玉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前的场面无论如何想都想不出来。 元越泽放开云玉真,大手开始抚摸莲柔的全身,莲柔本就发热的身子变得滚烫,毫不顾忌的呻吟起来。 元越泽的舌头沿着她嫩滑的肌肤,一路往下行动,最后停顿在两片美丽鲜嫩的花瓣上。她的阴毛与其他几女不同,是褐色的,令元越泽大开眼界。同时灵活的舌头开始对那片处女地展开强烈的进攻。 莲柔的玉体产生阵阵的抖动,在对方熟练的挑逗和周围几女磨镜时的动作和淫声影响下,她的娇躯开始扭动,发出嘹亮的呻吟。 欲火迅速上升,莲柔软软地倒在大床中央,雪白的玉腿不自觉地紧紧夹在一起,那双手也紧紧抓住床上的被褥。元越泽见时机成熟,翻身上去,分开她的修长玉腿,火热巨物借着湿滑的玉露缓缓地插入。 长枪一下子突破处女膜,落红点点。 在欲仙欲死的快感中,下体突然遭受重创,莲柔不由地娇声呼痛,那双小手也伸到元越泽胸前,欲将他推开。 元越泽慢慢蠕动巨物,同时爱抚着她的柔软玉峰,用舌头挑逗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柔儿身体这样好,过一会就会舒适的。” 在他的轻柔蜜爱和其他几女放浪姿态的影响下,莲柔的浑身慢慢起了反应,裂痛慢慢减轻,快感逐渐涌来。本来她就是在外面听人家春宫而情动,不过是由于进来后心生羞意,却又要表现得满不在乎,注意力一转移,她的欲火自然降低,直到此刻才被元越泽又引发出来。她僵硬的肌肉开始放松,腰身开始小幅度的扭动,双手紧紧环在元越泽的背上。 恢复了点力气的傅君瑜也过来挑逗着她的敏感乳头,莲柔神智开始模糊。 元越泽加速抽插,巨物一下下击中花心,每次都让花瓣随着抽送进进出出。莲柔觉得快感不间断的涌来,舒适让她张开樱唇,高高仰起下巴,不停的浪呻娇吟,一双玉腿亢奋的盘在于虚雨的身上,小手乱抓,最后抓上傅君瑜丰满的玉乳,胡乱的揉捏着,把傅君瑜刚刚平复下去的欲火又勾了起来。 莲柔一边与傅君瑜口舌纠缠,相互揉捏对方的乳房,同时腰身用力耸动,迎合一下重似一下的撞击。元越泽只觉全身舒畅,下体传来阵阵酥麻,他开始加力抽送,下下击中花心。莲柔的腰身拼命耸迎,娇躯剧烈的扭动。 数百下后,不但二人,其他磨镜的几女亦是大汗淋漓,情欲空前高涨。卧房内的气氛淫荡无比。 两人腰身大幅度起伏。随着元越泽有节奏的大力撞击,莲柔猛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娇呼,她玉手用力地抓着傅君瑜的乳房,痛得傅君瑜叫了起来,但莲柔什么也听不见,她大脑一片空白,娇躯死命弓起,将腰身挺到最大限度,花道一阵有力的抽搐,一股火热的玉液由娇嫩的花心处疾喷而出。 元越泽疯狂连顶数十下,巨物狠狠地在莲柔的嫩滑花道里乱顶乱撞。一阵酥麻袭遍全身,他停下动作,紧紧贴在莲柔的娇躯上,滚烫的玉液滋滋的射入她花心上。 在这种刺激下,一波未平的莲柔又迎来了极乐的浪潮,诱人的雪臀再次死命的往上挺去,丰满白嫩的玉体又是一阵猛烈抖动,下身不自主的颤抖收缩,又一股阴精席卷喷射而出,花心疯狂地噬咬吸吮着紧顶在上面的枪头。 元越泽的巨物头部紧紧顶在她的花心上,像活塞一样深深陷在她的柔嫩子宫口里,莲柔大口地呼吸着,抓着傅君瑜的玉手和死缠元越泽的浑圆玉腿在没半点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口中仍喃喃哼吟。 享受完她处女花心的美妙感觉后,元越泽拉过傅君瑜,展开与众女的又一轮狂欢。 宽敞的卧房内弥漫着淡淡的yin糜气息。 几女几乎都已睡过去。 只余一左一右躺在元越泽身侧的单美仙与傅君婥还是清醒的。 微睁秀眸,望了一眼伏在元越泽身上呼呼大睡的莲柔,单美仙暗自失笑,随即仰起春情未消的粉面,道:“夫君该去陪娘和师妹了吧?” 元越泽眼望天棚,道:“等一下吧,我在想该明日春节宴会时要怎样处理各方人的攻势。” 傅君婥如水蛇般轻扭几下肉光致致的娇躯,闭着眼睛道:“他们敢来惹我们,就要作好死的觉悟咯,这不是夫君的名言吗?” 单美仙笑道:“君婥也越来越不爱动脑子了。” 见傅君婥抬头望了过来,才继续解释道:“盖苏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若不从夫君身上讨点利息,那当街被夫君捉弄至失禁一事将成为他一生的污点,人前人后,他都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洒脱做人。” 傅君婥恍然大悟。 盖苏文怎么说都是她的同胞,若他迫得紧了,一直都是无法无天的元越泽定会毫不留情,比斗上当然不必担心,只是在语言争锋上,难免会落在下风,盖苏文已知元越泽的强悍,虽然元越泽此刻并非万全状态,但老谋深算的盖苏文恐怕不会真的动手,这样一来,二人的争斗就将仅限在舌战上,内容多少定会涉及到高丽国,甚至它的历史。元越泽当然可以毫不留情地痛批夜郎自大的高丽人,可傅君婥心中定不会舒服。 再非那个只懂舞刀弄剑的罗刹女冰雪聪明,瞬间把握到丈夫的心理,甜甜一笑,腻声道:“西汉刘德曾说‘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宋代朱熹曾说‘格物致知,理在事中’、明代王阳明又加上‘知行合一’……哎哟!” 原来是元越泽的大手顺着她光滑的玉背滑到挺翘的香臀上,掐了一把,笑着打断她道:“可别卖弄学问了。” 修-长黛眉一蹙即舒,傅君婥嗔道:“这怎么是买弄,人家意思是说较中原比起来,高丽的历史底蕴的确很可怜,夫君能为人家着想,已是难得,况且我们早已定下高丽将来自治的计划,现在只是与盖苏文斗几句嘴又有何妨?” 稍微一停,声音转冷娇哼一声,道:“我过去几年一直派北方的消息网盯死盖苏文,曾得知他先后数次拜访突厥、契丹、室韦、靺鞨等族,想想就没安什么好心。” 单美仙叹道:“若说为自己的祖国,爱国人士做什么都很正常,但以眼下形式看,现在对高丽最大的威胁,并非战乱纷争不断的中土,而是以扩张和征服为最终目标的突厥人,盖苏文竟还会去拜访突厥。” 元越泽怪手轻抚刚刚破身的莲柔粉背,接口道:“我猜盖苏文也好,先下高丽的当权者也罢,他们内心都很矛盾,一方面要联合周围诸族联合防备突厥,一方面又怕中土一统后,统治者会踏上杨广覆辙,所以他们最理想的情况是支持突厥人入侵中原,致泥足深陷,与中土来个两败俱伤。” 傅君婥玉容黯淡,道:“起初人家还在纳闷为何师傅不与高丽当权者说明情况,但只看他‘去’后,高丽人没用一年就把他忘记,反是推崇盖苏文这一点就可知师傅当日的睿智,人,终究会湮灭在历史中,在这样混乱的世道中,师傅仅剩下一个名号,再无任何影响力。” 元越泽香了一口她的秀额,安慰道:“别多想了,明日盖苏文若敢惹我,我就再折辱他一番,但却不会杀了他”二女同时望上元越泽,美眸中带着浓重的惊喜与情意。 入世数年,元越泽渐渐成熟了。届此中原大乱的时候,一旦杀了盖苏文,自己的确爽了一时,却带来无数的后患,已变强大的李唐,如惊弓之鸟的诸外族必定会再起阴谋之心,甚至勾结到一起,如此一来,受苦受难的还是中土百姓。 单美仙望了一眼被元越泽折磨得如烂泥一样睡在一旁的独孤凤,俏脸微红,道:“可惜凤儿还是没追上刘昱,被他给跑掉了,石之轩会否追上呢?” 元越泽微微耸了下肩膀,刘昱既已逃走,那接下来长安局势就会清楚许多了,不对!那圣使还没下落呢!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身上的莲柔“嘤咛”一声转醒,抬起炼化后更完美的小脸,晶莹澈亮的明媚大眼睛带着朦胧之色,望上元越泽,娇喘细细地媚声道:“夫君又变大了!” 身边两女同时垂头啐了一口。 她们对莲柔今晚与她们一同狂欢大感惊讶,要知道莲柔可还是个处子,外域女子的热情大方,使得魔门中人都要汗颜。而刚刚她那句话的意思,两女再清楚不过,只因她们都知道元越泽与莲柔还是紧密连在一起的。 但下一刻,她们都不由自主地将再度转热、柔弱无骨的玲珑玉体紧贴上元越泽,因为元越泽的怪手已经不声不响地开始乱动,两个身体早被开发地熟透的女子和容纳元越泽雄伟的公主哪能受得了这色魔的手段,立即迷失在其中,在娇羞难耐中,身边两女将红透的玉颊紧贴上元越泽臂弯,娇躯轻扭,仿佛在配合元越泽的怪手,找寻更大快慰似的,体质极佳的莲柔似乎不受破身疼痛所影响,一双洁白如玉的藕臂缠上疼爱她的男子脖颈,献上娇艳欲滴的嫣-红香唇,只片刻,三女春-情再被点燃,只知娇喘嘘嘘,莲柔终于还是受不了那壮硕‘小邪皇’的威力,本就未愈的伤口瞬间破裂,呻吟声已转痛苦,元越泽的神智立即清醒过来,轻轻吻去她白多红少粉面上的泪珠,道:“是我不好,还疼不疼了?” 身边两女也渐渐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帮着安慰莲柔,半晌后,莲柔才破涕为笑,白了元越泽一眼,道:“今日闲聊时,人家才知道婠婠姐这几日收获不小呢,夫君还不去看看她和玉妍姐吗?” 元越泽三人面露喜色,要知道婠婠除了练功,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暗中监视裴寂与胡小仙所提到的‘不简单’的柴家,若真有发现,那对元越泽来说绝对是个好线索。 轻抚她的秀发,元越泽迫不及待地道:“公主快告诉我吧,美仙她们俩也该等不及了。” 莲柔嗔道:“你要和爹一样叫人家柔儿!” 再看一眼同样迫不及待的二女,莲柔道:“那你等下见到婠婠姐时,可要装做不知道的样子,否则她定不会放过人家!” 三人一同失笑,看来这鬼点子不少的西突厥公主还是不敌小魔女啊! 莲柔继续道:“婠婠姐说今日黄昏时,曾有人鬼鬼祟祟地进入裴寂府,再跟踪回去时,发现那人竟是柴府之人。” 元越泽赞道:“做得好,看来我要夜探一下这两家才好。” 单美仙笑道:“夫君如今可是伤重之人,这等事,只要我们几人做就可以。” 边说边与傅君婥起身穿衣。 元越泽放下面带倦色的莲柔,将她拍睡后,起身向祝玉妍师徒的房间走去。 半个时辰后。 贵宾馆外的一颗大树上,一身着夜行衣,佝偻瘦小的男子打了个哈欠,轻声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老子堂堂‘天听’竟会在这里听春宫戏,这姓元的‘战力’果真不俗,休息片刻就能再战,难怪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妻妾,啧啧,若他死了,我也讨两个来泄泄火,只听这娘-们嘹亮诱-人的叫声,就叫人心痒痒。” 蓦地,他的表情转为僵硬。 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不知何时架上了他的脖颈。 这地点极为隐秘,连卫兵都无法察觉到,元越泽与他的妻妾该还在翻云覆雨,那背后的人又是谁? 念头未已,他已被点上昏穴,失去知觉。 戌时之末。 柴府后院角落里的一间不起眼的阁楼。 这阁楼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印象,里面若隐若现的微弱灯火更加剧了这种感觉。 裴寂与席风对坐在小几旁,互相打量着对方。 良久,席风方道:“想不到裴大人亦是我圣教之人,小弟潜在宫中这么久,都没能发觉到,佩服佩服。” 裴寂道:“席先生竟可在冷宫潜伏这么久,我也没察觉到,佩服佩服。” 两人相视而笑。 席风又感慨道:“小弟本名烈风,与狂雷大哥为圣尊座下两大神将,席风这名字用的久了,渐渐都要忘记自己的本名。” 裴寂亦油然道:“我自从十四岁那年任了州主簿,得遇圣尊,被传圣教无上心法,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回想最初他安排我在太原任晋阳宫的副监,与当时的太原留守李渊套关系,再到后来起兵、入关、立唐,每一步都被圣尊提前算到,可惜这次没能见到他,三十年未见,不知他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席风道:“小弟因被李渊藏在深宫做护卫,亦只见到圣尊两面,他一向神出鬼没,裴兄不是收到圣尊的亲笔信了嘛!至于修为,说出来恐怕裴兄会大吃一惊,我圣教典籍所记载前人拓引在和氏壁中的‘战神图录’已于数月前被圣尊得到,若有一段时间加以练习,整个天下还不都是我圣教的!” 裴寂低头喝茶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旋即抬头惊讶道:“和氏壁不是被寇仲那两个小子偷去了吗?” 席风摇头道:“详细经过我也不清楚,因与圣尊一同诛杀元越泽时,我受了些伤,圣尊为我疗伤时说过几句,嘿!说来恐怕裴兄不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尊真身,他的外貌竟只得三十岁的样子。” 裴寂羡慕地道:“小弟可就没席兄这福气了,不过那元越泽果真可怕,今日城东与城外的强大精神波动,席兄该也感觉到了吧,白道终于出手了,哼!不过败得很惨!” 席风左右看了一眼小厅,裴寂微笑道:“席兄不必担心,柴慎与我有过命交情,我为他柴家争取过许多东西,这楼本是有条通往城外的地道,小弟专门留着逃生的,任谁也想不到我与柴绍的父亲关系不一般。前几日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定是元越泽派来的高手,但今日他与祝玉妍全部受伤,我又派了藏在府中供养了十几年的监听高手去盯着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席风点了点头,道:“裴兄万不可轻视元越泽此子,本来当日围攻他时,圣尊亦叫出了安排在李渊身边多年的我圣教神秘好手一起,但他一招就被元越泽击杀。今日李渊派我去趁四大秃头与元越泽斗个两败俱伤时下手,我到时,元越泽竟已恢复三成战斗力,所以我略一思索,打算干掉四大秃头,嫁祸给元越泽。岂知负伤的四大秃头一点都不简单,我只能勉强伤了智慧老和尚。” 裴寂诧异道:“那席兄还如何在宫里潜伏下去?” 席风笑道:“小弟自有办法不被那四个老和尚认出来,李渊那里,我只要撒个谎就可以了。” 裴寂点头道:“席风过真不简单,接下面我们可以静等下一步计划……” 话音未落时,他面色一沉,望向门口。 席风则转头望向紧关着的木窗。 玉鹤庵后堂禅房。 宁道奇、了空、嘉祥、道信、帝心围着精致的圆桌而坐,而主位上的人赫然是梵清惠。 慈航静斋斋主竟法驾亲临。 他们全部进入禅境中,看各自的脸色,伤势已恢复许多。 “笃笃!” 两声敲门声后,随着了空一句:“请进。” 两人并肩走入门口。 身着便服的李世民与穿着淡素尼服的师妃暄。 几人迅速从禅境中恢复过来,李世民恭敬施礼后,道:“斋主与几位前辈的恩情,世民与李家永世不忘,今晚打扰诸位前辈静修,失礼之处还请几位前辈谅解。” 几人面带询问地望了一眼玉容平静的师妃暄,得到安心的眼神后,梵清惠方道:“若秦王不介意,贫尼就叫你世民可好?不必客气,请坐吧。” 李世民受宠若惊点头称是,虽是见惯了大场面,却依旧略显拘谨地坐下。师妃暄则回到梵清惠左后方,垂首跪坐。 堂内恢复平静,李世民在名利场长大,却出奇地没有一丝烦躁感,在场几位皆是修为天人,超凡脱俗之人,与他们坐在一起,自己身上的俗气都好似被冲淡了许多。 良久,梵清惠始开口感叹道:“这次的失败,全在贫尼大意,小看了那邪人与祝玉妍,差点害死智慧大师,罪过罪过。” 帝心低喧佛号,道:“际此道消魔长的时刻,斋主不顾自毁修行,为天下苍生除魔的高尚情操让人敬佩,我们几个老秃自然也要尽力,智慧大师之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世民低声道:“那偷袭四位大师的蒙面人会否就是易容后再杀回去的元越泽?” 道信摇头道:“绝不可能,他们身材相差很大,最主要还在气质上,元兄弟虽名为魔门中人,但他无论真气,剑法都带着道家平和浩瀚的气息,反是那偷袭我们的人,一身邪气。” 嘉祥不禁想到了元越泽所说的‘邪剑’,那自嘲的口吻对四大圣僧来说,简直就是个讽刺,于是无奈苦笑道:“可惜了那么一个有佛性的人,唉!” 李世民道:“父皇前几日曾派出高官厚禄请出山的早年好友‘矛妖’颜平照先生偷袭元越泽,岂知却落了个惨死的下场,他身边还有个魔功盖世的祝玉妍,想再动他,太难了。” 此话一出,堂内重归平静。 梵清惠几人自从听宁道奇讲述祝玉妍可破空而去一事后,都在避免提及她,如今被不知情的李世民提起,几个修为高绝的世外高人面色亦沉静不下去,纷纷无奈叹息。 这事确实过于讽刺,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门中人,竟可比他们这些脱离红尘、潜心修道、无欲无求的白道中人更快一步攀上天道。更可笑的是,那魔门中人竟想都不想就放弃了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对此,连心境修为如了空、宁道奇、梵清惠者亦为之不解。 一袭粗布白衣不但没有盖住师妃暄动人心弦的风姿,反是将她空山灵雨般秀丽的轮廓和清逸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气质完全显露,她低垂螓首,秀眸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 自师门传下来的典籍中,她知道修天道者必须要断绝七情六欲,皆因欲-望与感情是很难受人控制的,修道者就如怒海波涛中的小舟,只要一个失神,就会沦落为七情六欲的奴隶,再难翻身。祝玉妍却偏偏突破了天人限制,这对她的思想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入世的修道者,最难过的自然是情关,在祝玉妍这个先例下,师妃暄心中不期然闪过一个想法:情关真的必须要过吗? 心魔,就这样悄悄地滋生。 事情当然不是她所想那样,想大侠传鹰马踏虚空、破碎而去前,仍搂着‘红粉艳后’祁碧芍的身恸悲不已。佛祖释迦寂灭前苦口婆心警告世人生死间可畏处,可知有情无情,实与能否超越天人之界,无甚关连。 师妃暄不知道传鹰,却知道佛祖之事,她的疑惑越来越大。 梵清惠动也不动地道:“暄儿是否有话要说?” 知道自己心跳突然加速,引起了师傅的注意,师妃暄轻声道:“元公子与弟子说过他没有铲除佛道的心,只想为魔门争取正当的生存空间,而且师傅也知祝后这几年一直致力于修改魔门制度……” 虽然师妃暄所说的都是事实,梵清惠依旧失声笑道:“暄儿太小看你的对手了。” 李世民这才知道梵清惠为何突然下山,亲自策划这次‘灭魔行动’。 他们先是偶然发觉到元越泽这几日都在盯着一个平凡的山丘,便在猜测那里的不对劲之处,待到元越泽与刘昱打斗起来,消息迅速传入城内,白道高手立即决定行动,趁机阻截元越泽,虽说是浑水摸鱼,有损名声,但他们是为天下苍生,所以并不在乎这些。而李世民前几日提点元越泽李元吉欲在春节后害他一家,实际上只是为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只可惜,这么周密的行动,依然以失败告终,白道还差点损失一位高手。 这就是他们小看了元越泽的代价。 梵清惠淡淡道:“我知了空师兄、道兄及几位大师对元越泽印象不差,但想想他是如何得到洛阳的,又是如何对待我佛门的,他一直暗藏真正实力,若非今日四位圣僧出手,天下人还不知要被他骗多久。妃暄也说过寇仲与徐子陵明知元越泽是魔门中人,还与他保持密切关系,原因竟是当日元越泽慷慨地送了少帅军百万两白银,此举不但收买少帅军的信任,更使当地百姓赞不绝口。由此可知此子绝非表面那样淡然,反是极具魔门中人的阴险特色,包藏祸心,心机深沉。我下山前曾收到探子消息,襄阳已被沈落雁攻陷,寇仲与徐子陵二人骗过所有人,日夜不停赶路,三日就回到彭城,暗中发兵,以雷霆之势夺取钟离、东海二郡,还发出檄文,斥责辅公祏早年击杀李子通,雀巢鸠占,准备进军扬州。” 了空几人默然无语,师妃暄垂着头,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元越泽若在这里,定会指着梵清惠小巧鼻子大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自己小看我,反过来却说我隐藏实力,真他娘的! 李世民面色凛然,问道:“斋主可知宋阀与林世宏、萧铣都是何表现?” 他这一问大有深意。在沈落雁已经到达长江以北的情况下,辅公祏与扬州的命运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南方三大势力的动向。 梵清惠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秋水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平静地道:“宋阀一直不出,林世宏已到襄阳与沈落雁会过面,萧铣受沈落雁牵制,镇兵四十万,动也不动。” 李世民暗叫不好,这不意味着扬州早晚都会落到少帅军的手上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天下将会是‘四星拱照’的局面,中央的元越泽、东方的少帅军、北方的大夏军、西方的李唐军。在李唐已得巴蜀的情形下,其他三军就算不联合起来,其控制的区域和军队,对李唐一统中原都是极大的障碍。反观南方的瞻前顾后的萧铣和失去‘天刀’宋缺的宋阀,都要弱上许多。 梵清惠幽幽地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对众人诉说,又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贫尼这次出山,就是不忍看苍生祸害延续,元越泽若真是淡泊之人,为何听了劝告还一心坚持与大唐作对?这不是逆天而行又是什么?” 这才是梵清惠真正出山的目的,原本在李唐重现战国末期强秦的形势,天下走势几乎定型,哪知却被疯狂扩张的少帅军与沈落雁打乱阵脚,元越泽更是头倔驴,你说的什么现状我都点头,但是心里就是不同意归隐。秉着不容有一丝闪失的剑道精神,梵清惠要把一切可怕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才有此次出山联络白道高手之举。 李世民知道眼前这中原武林的精神领袖是在提点自己,连忙起立,恭敬施礼,面色诚恳地道:“斋主的言行教诲如暮鼓晨钟,世民定铭刻肺腑,您心怀万民的伟大情怀,更是让世民惭愧万分,只是父皇和太子、王弟那里……唉!” 了空沉声道:“你父皇过于优柔寡断,我们已提醒他连贵妃腹中胎儿是杨虚彦的骨肉,他竟要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清,白白看着杨虚彦在长安城出没。唉!我们始终是遁入空门的方外之人,力量微薄,能帮的也仅此而已。但太子与突厥人关系亲密,齐王又与魔门之人暗通款曲,以诡计害你,就算你们是一奶同胞,但也该知政治是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的,罢了,贫僧语无伦次,秦王不要计较。” 想到已经破坏了李元吉春猎时的计划,收缴他们暗中藏好的火器的李世民苦笑道:“禅主一片苦心,世民岂会不知,但兄弟相残这种事,世民还是下不了手。” 顿了一顿,又道:“听师小姐说斋主明日就要回静斋,世民届时再来相送。” 梵清惠点了点头,闭上双眼。 李世民施礼后转身离去。 第105章 计中有计 席风神情冷峻,暗中催发的起誓不住凝累增强,语调却平静无波,冷然道:“两位都是元夫人吧?如何称呼?” 单美仙负手站在门口,傅君婥抱剑斜依木窗。 门窗没有丝毫被打开过的迹象,二女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若论修为,元越泽一家人中,这二女足可与祝玉妍不相上下,不过是‘道心种魔大法’带着神秘的宗教色彩与千年传承的威名,才是祝玉妍风头更胜。事实上单美仙改良后的‘天魔大法’与傅君婥的‘御剑神诀’的威力丝毫不逊于‘道心种魔大法’,当然,这是在她们都精通元越泽自创的那套古怪的练气法门的前提下。 堂内气氛骤转沉凝紧张。 单美仙丝毫不受席风催发出来的有若将厅内以实质充塞的可怕气劲所影响,反是微笑道:“裴大人竟是大明圣尊座下的圣使,妾身注意你很久了。” 明白到一场硬仗在所难免,眼前着看似柔弱、貌赛天仙的女子绝非寻常角色的裴寂哈哈一笑,起身道:“夫人竟会挂念起我来,裴寂幸何如之!” 嘴里虽然这样说,面部表情却越发地沉冷。 金光一闪,长枪已来到席风手上,在灯火下闪着诡异金芒的枪尖遥遥指着傅君婥,气机锁死她后,目光闪闪地盯着她,冷冷地道:“圣尊说过与元越泽仇恨早该了结,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圣教作对,莫不是以为我们怕了你们?” 傅君婥娇哼道:“你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们的圣尊既是说过不再打中原的主意,为何还留你们二人在此?这不是欲盖弥彰又是什么?” 席风闷哼道:“那就让席某人见识一下夫人的手段!” 傅君婥微微一笑,轻盈跃下窗台站直娇躯,接着一股凛冽的气势,越过近四丈的空间,朝席风迫涌过去,席风的劲装下摆与头发立即应劲拂动。 席风面色沉凝,使人晓得他正在承担傅君婥气劲惊人的压力。而站在他身旁一丈不到的裴寂与门口的单美仙反倒没有半点不适,足可见傅君婥对真气运用拿捏的精准与出神入化。 单美仙缓缓伸出一对晶莹修-长,如羊脂白玉的手掌,微笑道:“裴大人若不束手就擒,妾身就只好不客气啦!” 她的一笑宛若百花怒放,予人无比的舒畅感,但裴寂却无端地冒起冷汗,他清楚感觉到那慢得不象话的一对玉掌正在随前伸而凝聚起浩瀚气劲,若让她将双掌伸直后再动手,那裴寂恐怕再无胜算,因为他明白那一刻将是单美仙气势到达顶峰的时刻。 此刻若有旁观者在,定会看得透不过气来。 裴寂突然大笑一声,道:“一旦动起手来,夫人们恐怕得不到什么好处,这里可是柴家的府第!” 二女气势顿减,还未等裴寂高兴,疯狂的气劲又压了过来。 单美仙笑道:“我猜裴大人到这里,柴府恐怕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还有,若我估计不错的话,这小楼该是柴府的禁地,否则裴大人如何把这里当成最后逃命的地方呢?” 裴寂面罩寒霜,晓得刚才与席风对话的一大半都被这二女听了去。他本意只是要迫走二女,再图其他打算,哪知被心思通透的单美仙猜到他的弱点,当即哑口无言。 他的心战失效了。 只从他的表情上看,单美仙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 裴寂对眼精芒隐现,突然低喝一声,手腕动都没动,一把长铁扇就已出现在右手上,这正是他以之会遍天下豪杰的‘忘形扇’,同时身形如鬼魅般前欺,带起一股凛冽的杀气,隔空排向手掌尚未伸直、衣衫被他的劲力刮得猎猎作响的单美仙。 只这简单的起手势,可知他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就算不如席风,该也相去不远。 几乎同一时间,席风手中金枪一抖,森寒恐怖的杀气立即弥漫开来,一条活灵活现的金色巨龙舞动着疯狂扑向傅君婥,宛若要将这小小人类吞噬一样。 傅君婥美眸中煞气毕露,她察觉得到这凝聚席风颠峰修为一枪的高明之处,只见这一枪在行进过程中力道,角度不停地变化,先如长江大河般卷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接着又幻化出千万条金龙,漫天钻动,划过四丈空间,电光火石间攻至她眼前时,又变为一枪,至刚至猛,无坚不摧。 如此枪法,当真天下无人可出其右,不知沈落雁的银枪对上他会是怎样的情景。 暗叹一句,傅君婥如葱玉指捏剑,隔空遥引,‘御虚宝剑’随之出鞘,没有带起半分声响和半丝气流,在空中画出一道超乎了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线,慢慢地迎上席风的金枪。 裴寂的铁扇聚成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点向单美仙的咽喉,手法残忍至极。 整个厅内骤起变化。 空间扭曲,不远处的席风二人亦好似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大天魔场。 单美仙右手负后,左手撮掌成刀,斜劈向裴寂凌厉凶狠的铁扇。 一声似是气劲又似金铁交击、沉闷中带着让人胸闷难受的刺耳声响过后,两股气流涡漩突向四周激射,附近家俱桌椅,风扫落叶般翻腾破裂,滚往四方。 单美仙与傅君婥被迫到门窗外。 二女丝毫没有沮丧,反是面带微笑地对视一眼,点头后再跃入漆黑的厅内。 飞速奔跑在长长的地道中,席风道:“裴兄这条地道有几个出口?” 裴寂面色沉着,缓缓地道:“这只是柴府兴建时所挖的地道,听柴慎说有两个出口。” 这人的确不简单,作为圣使,他的修为远在王世充之上。因为人在全速驰掠时,体内血气真劲的运行都处于颠峰,若同时扬声说话,自然而然会说得既亢促又迅快,表里一致。即便是已达一流高手境界者,也仅能保持声调的平和,但如裴寂般说话的速度和奔行的速度的截然相反,正显示出他可违反天然的常规,臻至可完全控制气劲和声音的发放,裴寂的武功恐怕已臻达大师级的境界。 席风道:“那两个贱-人稍后应该也会找到入口进入,我们必须分开走,裴兄认为如何?” 裴寂点头道:“再奔半里路,前方就是岔口,只要躲过那两个婆娘的追杀,我明日与李渊打过招呼,可直接住在宫内,他们也无可奈何。” 席风道:“不知圣尊身在何处,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皇宫怕是回不去了,裴兄保重。” 岔口已在前方,竟有六个之多。 由裴寂的话,可知这六个出口中只有两个是通往地面的,其他四个该是死胡同。 为席风指明正确出口后,席风道:“若有明使,出兴于世。” 裴寂答道:“教化众生,令脱诸苦。” 接着,两道人影没入岔口。 单美仙二女随后赶至,见到六个洞口时,不禁呆住了。 傅君婥道:“姐姐可有法子?” 单美仙秀眉紧蹙,摇头道:“修为像他们那般,毛孔完全可以闭合,空气中找不到半丝气息的痕迹,就更不要说循足迹了。” 傅君婥断然道:“机不可失,唯有赌一把!” 单美仙点头后,二女的身影亦没入洞口。 或许是上天的捉弄,单美仙竟和裴寂选的是一条道,反观傅君婥却选了个死胡同,席风的命真够大的。 元越泽提着那被单美仙二女抓回来,自称叫‘天听’的猥琐男的尸体,如树叶一样飘出西苑。 他们什么也没问到,婠婠说起探察到有人秘密来往于裴府与柴府一事,单美仙二女自然先探柴府,因为裴寂若有什么神秘活动,定不会在自己府内进行,没想到还真被她二人碰对了。 元越泽继续审问,哪知这男子除了被裴寂派来偷听外,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毫不留手干掉他后,安抚一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浑身酸软无力的祝玉妍与婠婠,独自去找白清儿。 裴寂的马脚终于露出来了,他供养这自大的‘天听’十年,也没发挥出什么作用,美仙与君婥该可以活捉他,或者杀死也没关系。 元越泽将那尸体埋到宫外一处荒芜的角落,暗忖一句后,奔往尹祖文的府邸。 祝玉妍告诉他,她可以清楚感受到白清儿的急噪情绪,所以有必要去亲自看一眼。 白清儿正与前来探望她的闻采婷同床窃窃私语,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儿,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不经意间望向闻采婷的背后时,白清儿表情一僵,接着变为古怪,道了句:“婷师叔,天晚了,睡吧!” 后,玉手有抬,打出一道掌风,将本就不明亮的蜡烛打灭。 与她面对面侧卧的闻采婷奇道:“怎么了?” 接着转身扭头望去,正好靠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翘臀明显被某种再熟悉不过的‘怪东西’给顶住了,使她差点叫出声来。 一双大手飞快盖上她的朱唇,元越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声道:“婷大姐,是我!” 见闻采婷微微点头,元越泽才放开她,轻跃起挤入二女中间,一手抱一个,各香一口她们的粉脸,惬意地呼了口气,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屋顶。 白清儿小嘴贴上他的耳朵,吐气如兰,道:“大声说话可以吗?” 元越泽嘿嘿一笑,扭头又欲亲她,被推开后,才得意地道:“当然,天魔气场,名不虚传。” 二女同时“扑哧”娇笑出声来。 白清儿道:“公子怎么进来的?吓死人了。” 元越泽知她心思缜密,于是安慰道:“放心吧,我进来时府里的人几乎都睡着了,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尹祖文就不能把你安排在一个好点的地方吗?” 接着对另一边娇躯略微颤抖,如鸵鸟般伏在他臂弯里,一言不发的闻采婷调笑道:“婷大姐说对不?是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往面首无数的阴癸派荡-女此际竟是窘迫得不敢答话,闻言后娇躯抖得更厉害。元越泽想起祝玉妍的话,忙道:“大姐勿怪我无礼,实是小弟对你情难自禁。” 闻采婷颤声道:“不要说了!” 接着就欲挣扎出去,奈何不敌元越泽的力气,越挣扎二人间摩擦越剧烈,一股股电流窜入她的四肢百骸,太久没沾过男人的她怕受不了,立即不敢再动,却不说一句话。 白清儿在一侧嗔道:“都怪你,吓坏婷师叔了,清儿没说错吧,若说脸皮厚,公子认第二,天下没有人敢认第一,嘻嘻!” 原来被元越泽的怪手呵了几下痒,忍不住笑出声来。 停下后,元越泽方道:“玉妍说察觉到你心情急噪,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谈正经事时,元越泽再无半分说笑模样。 白清儿道:“在香家垮后,尹祖文和许留宗已投靠石之轩,清儿偷听到石之轩说杨虚彦也再次臣服于他之下,杨虚彦与太子党勾结,要在春节当天击杀李世民,嫁祸给公子,但详细计划清儿却没听到,请公子原谅。” 元越泽轻抽了一下她有弹性的香臀,笑道:“告诉你要叫夫君的,怎么还不改口。” 要害被袭,与他亲密接触,本就情难自禁的白清儿轻吟一声,低声唤了句“夫君”元越泽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皱眉思索起来。 他突然明白为何击杀李世民的计划会变来变去了。最初,他听到杨虚彦与香玉山的对话时,对方是诱他上当,当时的计划的确是如侯希白后来告诉他那样,是在春猎时进行的,但前几日李世民缴获大批火器一事已经轰动长安,只不过被香家倒台一事盖过了风头。回想起来,该是李世民得到杨珪媚的消息后,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才能截获这批火器。一计不成,自然再生一计,吃了暗亏的太子党怎会善罢甘休,于是才计划提前。但在他们的认知里,元越泽该是上当的,怎可能还在春节这一天发动攻击呢?想起与侯希白在大街上相遇,再到他的小居一事,元越泽脑中闪过明悟,任他二人当时再低调,也依旧受人瞩目,长安城内太子党耳目众多,怎可能不将此事告知杨虚彦?他为人狡诈、诡计多端,或许早就从佛道两家知道连贵妃的孩子是他的骨肉,警告李渊一事推测出侯希白暗中探听到他的秘密之事,侯希白将他们欲在春猎时击杀李世民的计划告诉给元越泽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于是将错就错,计划提到春节,妄图使元越泽再也摸不透他们的真实意图。 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二女听后,恢复平静的闻采婷终于再开口了,只听她呖声道:“果如清儿所讲,公子若动起脑来,真没几个人是你对手。” 接着她一声轻呼。 原来元越泽大嘴又偷袭了她的樱唇一下,嘿嘿笑道:“大姐过奖啦!我只是觉得动脑子太累人。” 白清儿在一旁沉吟道:“今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尹府的许多高手都出动了,直到很晚才一脸疲倦地回来,早早入睡,否则夫君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潜进来。” 以她们二人目前修为,的确无法察觉到整个城内强大的精神气息。 元越泽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其中的惊险处听得二女惊呼连连,最后元越泽道:“我还在想尹祖文为何不去拣便宜呢,估计是石之轩欲擒刘昱的心过于急切,所以才命令尹祖文等高手过去缉拿受伤的刘昱,按清儿的形容,刘昱一定是安全逃脱了。” 白清儿小手轻拍元越泽的胸膛,道:“夫君以一人之力,自创剑法独战四大圣僧而不落下风,为什么没能与师尊那样突破天人限制呢?” 元越泽失笑道:“突破不但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更要看你自己的心境,我隐约察觉四大圣僧全力攻击我的那一刻,我没有真正进入超凡入圣的境界中,无法突破也是自然的。” 闻采婷失声道:“那岂不是说公子还未尽全力?” 元越泽点了点头。 他才多大年纪!这具非凡的身躯里究竟还有多少深不可测的实力! 二女几乎同时暗忖道。 元越泽继续对闻采婷道:“我是知道大姐爱上我的,你可别否认,怎么样,对小弟如此直接还算满意吗?” 他没有追问闻采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因他想到闻采婷从前与尹祖文是有一腿的,今趟来只要说不满意祝玉妍修改圣门制度,想与他暗中合作,完全可以骗过喜欢由己推人,以自我为中心的尹祖文。任何喜欢由己推人,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都易受花言巧语所迷,就如李耳王,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听消极的话,恭维浮夸之词,他听着十分受用,结果赔上了财产,失去了真正爱自己的人,更险些丢掉性命。尹祖文该就是被闻采婷的假话所骗,元越泽可以清楚察觉到闻采婷比半年前弱上许多,正是只练了半部‘姹女心法’,受不完功反噬的后果。这也是她为何一直找男人来采补的原因,更说明她这半年来的真实情况。 元越泽可以想清这些,却想不通经历这么多沧桑的闻采婷怎会爱上他,不可否认,他无论长相,实力,性格,的确是天下罕见,可经历沧桑,看遍世情的人怎可能轻易再动心? 一切都要归功于当日他无心说的那句话“没有掺和媚术的这一笑,是最美,最自然的。” 类似的话,早在数年前两师姐妹闲聊时,祝玉妍就曾对她说过,当时祝玉妍魔功大成,气质大变,再不复从前的冰冷模样,让闻采婷想起四十年前二人都是二十多岁时的样子,那时她们都有艳光四射的玲珑身体、朝气蓬勃的向上活力、纯洁无瑕的少女之心,一晃四十多载,祝玉妍的心突然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怎会不让闻采婷感慨万千,她美貌依旧,一颗心却早就死了,说得难听点,就是行尸走肉。 就在那一刻,她第一次静下心来思索过往种种,最后竟得出一个让她自己都很吃惊的结论:她连妓-女都不如,至少青楼里没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妓-女。 与其说是后来元越泽那一句无心的话加重了了她对过去行为的怀疑,不如说是祝玉妍的话真正打动了她沉寂数十年、早已死去的心。 那日正是她去探望白清儿,白清儿绘声绘色地为她讲述元越泽讲法如何高超,如何击退五大高手一事,听得她亦有些心驰神往。 男人喜欢美丽的女人,女人喜欢强大的男人。 这话虽不是绝对,却可与世间大部分人的想法吻合。 尤其是元越泽这种除了性格木讷外,几乎再无缺点的男人,要使本就处在自我怀疑、思想动摇期的闻采婷动心,确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但麻烦也随之而来,一动真心,人必变傻。 她的自我怀疑转为入魔,听到元越泽直白的话后,心里即羞且喜,接着就是自艾自怜,暗想认为自己配不上他云云。 元越泽明显感觉臂弯转湿,继续语出惊人,道:“我知大姐对过去的事介怀,实际上你想,我元越泽家中那么多妻子,还跑了和你说这些话,又算得上什么好人吗?不是混蛋是什么?与其自怨自怜,还不如洒脱面对。我认为只要你的心不再肮脏,那么你的整个人都不再脏,若连自我都失去了,拥有一副完美的皮囊又如何?距今三百多年后,有一位‘无德禅师’曾作诗云:‘春雨与春云,资生万物新。青苍山点点,碧绿草匀匀。雨霁长空静,云收一色真。报言修道者,何物更堪陈。’你可明白其中意思?” 白清儿见元越泽说起话来洋洋洒洒,开始时虽是粗俗,却句句有理,后来又搞出一首小诗,当下来了兴趣,娇声道:“清儿最讨厌玄门中的伪道人,夫君讲来听听。” 在阴癸派内,她与闻采婷的关系一直是最好的,自从祝玉妍给她一切自由,又得元越泽怜爱后,她再非从前那个只讲求利益的白清儿,若闻采婷真能找到心的归宿,亦非坏事。女人最知女人心事,她要配合元越泽打开闻采婷的心结。 元越泽当然也猜得到白清儿可能已将他的身世告诉给闻采婷了,于是笑道:“人心中固然需要有春云春雨的祥和之气,但其心性本体,却如春雨迷闬中的长空,云绡雾噻里的景色,并不改变其渊静、澄鲜的特质。人犯错不可怕,错的是不知悔改,当然改完再犯,犯完再改嘛!” 白清儿“扑哧”又笑出声来,连螓首伏在元越泽臂弯里的闻采婷都笑了起来,只是依旧没抬起头,白清儿喘息着道:“这又叫什么?” 元越泽干笑着道:“这叫千锤百炼!” 接着倔脾气上来,道:“大姐答应不答应都没用了,反正我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住!” 闻采婷没来得及再笑,娇躯明显一颤,终于抬起流满无声泪珠的俏脸,道:“多谢公子一番话,但我……” 元越泽替她擦干泪水,道:“你若要考虑,亦没问题,但还是先把身体医好,你要多少时间都可以。” 闻采婷当然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没有立即点头,却也没有拒绝。 白清儿嗔道:“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嘛!” 元越泽摇头晃脑道:“含蓄点我就是君子了,恰恰我最讨厌的就是君子。” 二女轻笑两声,房内恢复平静。 三人一动不动,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呼吸、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当然是幻觉,在这样静谧幽深的夜里,二女心头泛起温馨旖旎的感觉,一股快慰冲上大脑,甚至较之真正的欢爱更美妙。 白清儿突然道:“听尹祖文说夫君曾在酒楼调戏师妃暄,不知是真还是假。” 元越泽点了点头,把当日的事讲了出来。 闻采婷阅历极丰,只言片语就可听出元越泽对师妃暄的厌恶情绪,奇怪地道:“公子竟会不喜欢师妃暄,真是异数,天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男人。” 元越泽不屑道:“所以我才与你强调我只重神,不重形,师妃暄只是个有形无神的人而已。相比起来,我更喜欢你们这些有血有肉的‘妖女’。” 白清儿突然叫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都怪你做怪,清儿头都大了!” 元越泽愕然道:“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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