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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六朝云龙吟】第二十二集 由 寻梦星空 于 2014-07-05 1:38 第三章 斯明信四下略一张望,然後退了回去,绕到台阁另外一侧,闪身往宫殿西边 的池苑掠去。 池苑紧邻着宫殿,碧绿的水波绕着汉白玉台陛,水面映着淡淡的月色。两人 藉着池旁的柳树小心藏匿身形,往永安宫潜去。忽然斯明信身形一凝,扭头往池 中望去。 程宗扬也觉出异样,回头一看,险些惊叫出声。月光下,一团翠绿的叶子缓 缓舒展开来,起初只有尺许大小一团,展开之後大如车盖,竟是一片径逾数丈的 荷叶。可惜此时花期已过,只剩下残留荷梗,荷梗顶端的莲蓬足有一人合抱。饶 是程宗扬在南荒见惯了各种巨大的花卉植物,蓦然在汉宫见到这样巨大的荷叶, 而且还是夜间展开,仍然吃了一惊。 两人虚惊一场,移动更加小心。永安宫内并没有军士守卫,几名小黄门也都 留在宫门处。两人绕到殿後,斯明信没有立即掠往殿一,而是先盘膝坐下,闭上 眼睛,沉心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刻钟後,斯明信睁开眼睛,确定周围两里之内没有巡视的执金吾。他指了 指宫殿一角,然後当先掠去。 永安宫太过庞大,宫殿的长度接近一百五十米,即使殿中有人,也不可能听 到殿外角落的声音。斯明信全力展开身形,宛如一个模糊的影子掠上台陛,接着 脚尖在柱上轻轻一点,身体笔直升起,在中间略一借力,便抬手攀住檐槽。程宗 扬满脸苦笑,斯明信穿房越脊看着挺简单,可像他这样不发出一点声音,七八丈 高的殿宇一跃而上——这手段自己是真没有。 斯明信没有理会他,身体一蜷,钻到檐内。程宗扬横下心来,长吸一口气, 确定丹田气息运转正常,不至于中途掉链子,爬到一半气息耗尽,一头栽下来摔 个半死,这才掠上台陛,接着飞身跃起,贴着柱身往上掠去。 那柱子足有三四个人合抱,表面漆得光滑无比,更可恨的是由于位于殿後, 没有雕刻龙凤,表面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程宗扬一口气掠上两丈,已 经到了极限,不得已只好握住匕首,准备刺在柱上,再借力上跃。这是无奈之余 的下下策,眼看柱子的高度,自己至少要插五六刀才能摸到屋檐。到了天亮,这 些刀痕可瞒不过人。 就在这时,斯明信从檐下露出半个身子,接着手一挥,悄无声息地甩来一条 绳索。程宗扬赶紧抓住绳索,手脚并用地攀了上去。 檐下已经被斯明信开出一个可容一人钻入的缺口,位置极为隐密,除非用长 梯爬到檐下,仔细观察,否则根本看不到。 斯明信打了个手势,示意摄像机就在殿中,然後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程宗扬咧了咧嘴。要说果断还得看四哥,连口气都不带歇的,在宫禁间如履 平地,不管什么事,都没有能难住他的。 ………………………………………………………………………………… 殿中隐约有人正在交谈,忽然一个声音猛然拨高,“……又如何!” 程宗扬功聚双耳,原本模糊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只听一个男子慷慨说道: “兄长此言,请恕不疑难以苟同!” “哈哈,我们吕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迂腐的狗屁书生!” 吕不疑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君子持正!岂可如此草菅人命?” 吕冀吼道:“你个白痴!别人刀都架到我们吕家脖子上了,你还伸头让他们 砍吗?你想试试吗?来啊!让我砍你一刀!” “住口!”一个女子厉声喝道。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吕冀道:“阿姊,我是气急了——四弟蠢到这个地步都 是我的错!” 吕不疑痛心地说道:“阿姊,我们吕家世称后族,历代太后多有听政之举, 若论治国时日,比起刘氏也少不了多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岂能以一己私 心治天下?” 程宗扬眯起眼,小心翼翼地朝下望去。 一个穿着黑色宫装的女子坐在御座上,旁边点着树状的青铜宫灯,她容貌端 庄,玉颊冷若冰霜,乍然看来似乎并不让人惊艳,然而越看越有韵致。那双凤目 仿佛会说话一样,混杂着仁慈与残忍,温柔和刚烈,从容与果决,宽宏大量和阴 冷刻薄……程宗扬从未想过有人会把如此多截然不同的情绪都混和在一起,又把 它们都俺藏在冷漠的表情之後。 在她身後立着几名侍女,有的年纪尚轻,有的已经白髮苍苍。面前则坐着两 个男子,一个肥胖的男子,是自己见过的襄邑侯吕冀,另一个文质彬彬,正是刚 才提到“天下为公”的男子,多半是有好学之名的颍阳侯吕不疑了。 吕雉淡淡道:“不疑,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 “臣弟不敢。” “阿冀在上汤做的事,你知道後立刻告诉我,做的很好。”太后口气平淡地 说道:“阿冀做错了事,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要让你去动手吗?” 吕不疑沉默片刻,“臣弟不知。” “我说一遍,你最好记住。”吕雉一字一字说道:“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 王道杂之,岂能纯用德政!” 吕雉声音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清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绕梁许 久。 “明白了吗?” 吕不疑沉默不语。 “你想做个好人。很好。但我们吕家如今要的是有用之人。”吕雉冷冰冰说 道:“你若生在别人家,做一个无用的好人原也无妨。可先父与大哥命丧人手, 我们家这一代只剩下你们两个男丁。吾父吾兄大仇未报,家事国事如履薄冰,你 想安心做一个好人,岂能如意?” 吕冀插口道:“阿姊说得没错!要不是阿姊,你能有今天?现在你想自己痛 快,凭什么?” “你给我住口!”吕雉喝斥一声,然後放缓口气,“我只有你们两个弟弟, 父兄过世後,便是我们姊弟三人相依为命——不疑,我让你去帮阿冀处置善後, 就是不想让你们兄弟生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姊弟相互扶持,再大 的风浪,阿姊也不怕。” 吕不疑低下头,“臣弟知道了。” 吕雉叹了口气,温言道:“好了。在宫里待了一天,你也乏了。回去吧。” “是。臣弟告退。” 吕不疑刚一离开,吕冀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阿姊!你看到了,这小子口不 应心!整天装做滥好人,让他杀个人还不情不愿,早就忘了当年我怎么替他挡了 一剑,才保住他的小命!” 吕雉静静看着他,然後道:“阿冀,你再不喜欢不疑,他也是你唯一的亲弟 弟。” 吕冀悻悻道:“是他先不喜欢我。” “那是你做得太过分了!这几年你暗中杀了多少官员?只因为他们说了几句 你不爱听的话,你便派人杀了他们?” “那些贼子包藏祸心!他们整天挑我的毛病,其实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 不就是想逼着阿姊还政,去讨好刘骜那小子吗?” 吕雉厉斥道:“刘骜也是你能叫的!” 吕冀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吕雉有些头痛地支住额头,露出一丝疲倦。 吕冀小声道:“阿姊,你别生气。我以後小心便是。” 吕雉叹道:“不疑一心想当君子,你是一味的肆无忌惮。我恨不得把你们两 兄弟揉碎了再分成两个人……你啊,要跟巨君侄儿多学学。” 吕冀不屑地说道:“那个黄口小儿?” 吕雉道:“他比你们兄弟强得多。” 吕冀撇了撇嘴,“你就是偏心大哥。” 吕雉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力气再跟你们说什么了。今日说的几件事,切 莫忘了。” “阿姊放心,”吕冀道:“其他的小事不提,要紧的几件,一个是赵王想立 太子,一个是天子的事,还有一个是询老贼的事。这些事情我来处置便是。” “好了。你也回去吧。” 吕冀笑嘻嘻道:“阿姊,夜都深了,我今天就留在宫里,不回去了。” 吕雉横了他一眼,“随便你吧。” 斯明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先走。盯着他。” 程宗扬点了点头,那隻装着摄像机的木盒就在殿内,他自问没这个本事潜入 殿内,取了东西再从七八丈高的殿顶离开。吕冀的车马队伍煊赫,跟踪他倒不费 什么力气。 ………………………………………………………………………………… 几名美貌的侍女提着灯笼在前络绎而行,监奴秦宫紧跟着马车,後面是几名 心腹扈卫。吕冀慵懒地靠在车上,随口吩咐一句,队伍穿过重重宫禁,就像在自 家的苑林中一样畅行无阻。 车驾每到一处,值夜的黄门和内侍便纷纷上前匍匐拜见,连留在暗处的守卫 也不例外。襄邑侯在宫中如此威风,倒让程宗扬拣了个便宜,轻轻鬆鬆就避开了 那些守卫。 车马离开永安宫,向南一路穿过景福殿、安昌殿、延休殿……随着车驾的穿 行,原本黑沉沉的宫殿次第亮起灯烛,殿中的宫娥、内侍都忙碌起来,有些在殿 中奔进奔出,有些匆忙跟上车队,给襄邑侯请安的、问好的络绎不绝,不一会儿 队伍就膨胀到上百人。 车驾在迎春殿前停下,殿中的内侍已经得到消息,匆忙迎出来,趴在地上尖 声道:“奴婢叩见侯爷。” 秦宫在旁边道:“天晚了,侯爷过来散散心,顺便在殿中安歇。” 内侍道:“奴才已经吩咐娘娘去梳洗妆扮,一会儿就来服侍侯爷。” 吕冀换了一顶软舆,由几名各殿赶来服侍的内侍抬着进入殿中。迎春殿的内 侍弓着腰,在前一路小跑,领着软舆直接进入寝宫。 汉国宫室极为宏伟,迎春殿在宫中只算小殿,但寝宫也高达三丈,长阔各五 丈,殿内两排圆柱,雕刻着形形色色的仙人、雲气图像,中间是一张丈许大小的 锦榻,周围垂着纱帷。 吕冀没有半分生疏的样子,像主人一样升榻而坐。随行的侍女把锦垫放在他 身後,又拿来小几放在身侧,供他凭肘,接着送来瓜果、酒水。 原本空荡荡的殿中一下涌进数十人,仍不嫌拥挤,吕冀依在榻上,身侧簇拥 着六七名美貌的侍女。榻旁守着两名扈卫,下面是监奴秦宫和数名有头脸的内廷 谒者和宦官。随吕冀入宫的婢仆也在殿内,与各殿赶来服侍的内监、侍者杂乱地 站在一起。 不多时,一名华服美妇被内侍带进殿中,她盈盈拜倒,娇声道:“贱奴昭仪 董媛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吕冀拥着一名娇俏的小侍女正在逗弄,那小侍女低低惊叫一声,“昭仪?好 厉害……” 吕冀似乎对她颇为宠爱,闻言哈哈大笑。 秦宫笑道:“昭仪位同丞相,爵比诸侯王。这位董昭仪,当年可是倍受先帝 宠爱。可惜福薄,入宫不过数月先帝便驾崩了。” 小侍女道:“先帝为什么宠她?因为她生得漂亮吗?” 内侍扯着公鸭嗓子谀笑两声,“先帝宠的是她哥哥。因为他们兄妹两个都有 後媚,才入宫受的宠。” 侍女不解地问道:“什么是後媚?” 吕冀大笑道:“朱安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此女,好生稚嫩,尚不解人事。”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朱安世与吕冀的仇隙尽人皆知,却暗送美女给吕冀, 吕冀也坦然受之。究竟是两人私下和解,还是别有隐情? 内侍发出一串尖声尖气的怪笑,对旁边的美妇道:“董昭仪,侯爷的小婢不 知道什么是後媚,还请娘娘宽衣,让侯爷的小婢观赏一番。” 不等董昭仪应声,自有讨好襄邑侯的内侍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那名在迎春殿 服侍的内侍蹲下身,亲手解开董昭仪的衣带,剥去她的下裳,把她白美的下身裸 露出来。然後牵着她走到榻前,让她弯下腰,翘起雪臀。 美妇面带羞色,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虽然是这座宫殿的主人,此时却在满 殿婢仆的围观下光着屁股趴在榻前,名义上伺候她的内侍倒像是半个主人,殷勤 地将女主人的臀肉扒开,露出臀间一个红嫩的肉孔,让襄邑侯和他的小婢观赏。 内侍从案上拿起一支象牙箸,沾了些酒水,然後放在董昭仪肛中。美妇微微 颦起眉头,雪臀间,那隻红腻的肉孔像一张柔嫩的小嘴一样,含住象牙箸。殷红 的肛肉蠕蠕而动,将象牙箸一点一点吞入肛内。 後面一名侍女笑着用团扇拍了一记,白色的箸身滑入半截,笔直插进美妇柔 嫩的肉孔中。董昭仪低叫一声,肛洞收紧,紧紧夹住箸身。 小侍女掩口而笑,半晌才道:“那里好小,怎么能插进去?” 吕冀哈哈大笑,“待本侯插进去你便知道了。” 内侍尖声道:“请娘娘给侯爷侍寝。” “是……”董昭仪含羞应了一声,然後爬到榻上,分开双腿,背对着吕冀跨 在他腰间,一边耸起雪臀,一边扶着侯爷的肉棒,送到自己臀间,慢慢坐下,卖 力地套弄起来。 秦宫笑道:“几日不见,董昭仪的风情更足了。这屁股越发标致。” 内侍满口拍着马屁,“侯爷第一次来迎春殿,才十几岁。奴才在旁边瞧着, 侯爷小小年纪便英武不凡。偏生董昭仪有眼不识泰山,竟然顶撞了侯爷几句。还 是奴才悄悄去回禀太后,不出两天,董昭仪便亲自请来侯爷,给侯爷赔罪。” 另一名内侍道:“好在董昭仪知情识趣,不然早就和那些贱奴一样,被打发 到永巷里去了。” “先帝当年最受宠的几个嫔妃,除了董昭仪,不都被打发到永巷里去了?要 不是太后仁心,每日遣医赐药,那些贱奴连骨头都成渣了。” 秦宫道:“这也是昭仪感恩图报。当年先帝驾崩,昭仪的哥哥服毒自尽,若 非侯爷把昭仪的父母接到庄中奉养,只怕现在早成了一抔黄土。” 众人齐声称颂侯爷的仁德,连董昭仪也勉强笑道:“多谢侯爷……” 程宗扬混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闻说襄邑侯留宿宫中,各殿的内 侍宦者都争相赶来伺候。他本来远远跟在後面,眼看队伍越拉越长,乱得不成样 子,索性出手打昏了一名身材与自己差不多的侍者,换上他的衣物,混进随行的 队伍。那些内侍一心巴结襄邑侯,谁也没有留意队伍里多了个陌生人。况且宫中 的侍者内宦不下万人,多了一张陌生面孔也没有人会在意。就这样,程宗扬大模 大样地跟着进了迎春殿。 看着贵为昭仪的先帝宠妃在榻上被人淫玩,周围的内侍都见怪不怪,反而一 脸谀笑地陪着凑趣。若是不知道,恐怕会以为吕冀才是这座後宫真正的主人。 襄邑侯固然不把一个先帝遗留的嫔妃放在眼中,连他的侍女也把那美妇视若 玩物。她们娇笑着剥开董昭仪的臀肉,观瞧主人阳物在她肛中出入的艳态,一边 在她的胴体上摸弄,揉乳抚阴,恣意耍弄,还不时拿她的羞态奚落打趣。董昭仪 非但不敢拒绝,还要强颜欢笑,任由她们的狎玩自己的身体。 殿中的内侍谀辞如潮,也有人在後面窃窃私语,程宗扬耳朵一动,听到有人 小声道:“前些日子我去永巷,见着了田贵人……” “田贵人还活着?” “活着跟死了差不多……” “听说是侯爷下的令……” “……把她锁在豚圈里,跟进献的黑豚一起喂养……” “啧啧,只怕太后还不知道吧?” “太后若是知道侯爷替她出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些内侍都是宫里的老人,程宗扬只听了片刻便大有收获。 先帝内宠极多,驾崩之後,留下的宫人之中,单是有名位的便有二百余人。 这些妃嫔虽然各有名位,也曾经风光一时,但先帝龙驭上宾,地位便一落千丈。 有子女的妃嫔还能母凭子贵,获得王太后的封号,随儿子前往封地,享受尊荣。 可先帝仅余一子,由太后抚养,其余妃嫔一无所出,虽然贵为昭仪、婕妤,但在 太后掌管的北宫之中,连奴婢都不如。毕竟奴婢还有放出宫的时候,将来能嫁个 好人家,当得主母。这些妃嫔却是一生一世都再没有任何出头的日子,只能静悄 悄老死宫中,终生不得与外人相见。 太后对这些昔日与自己争宠的妃嫔痛恨已久,先帝刚一驾崩,便将当年最风 光的几名昭仪、婕妤、贵人打入永巷。董昭仪好在入宫时日不长,没有触犯过太 后,饶是如此,也和其他妃嫔一样战战兢兢,看着太后的脸色度日。 太后父兄早亡,听政之後,对两个幼弟宠护备至。吕冀仗着太后的宠爱,在 宫中出入无禁。天子在南宫,平常除了每隔数日向太后请安,绝足不入北宫,吕 冀几乎成了北宫的少主人。 吕冀自幼被娇惯得无法无天,对这些被锁在深宫之中,不见天日的妃嫔自然 丝毫不放在眼中。後来得知多半这些妃嫔曾经得罪过姊姊,更是毫不客气。 吕冀十二岁时,安福殿的冯贵人向太后陈诉,说襄邑侯闯入殿中,言语多有 不谨。太后知道後什么都没说,只是命人把冯贵人打入永巷,同时给了襄邑侯一 个行永巷令事的兼职,让他去永巷巡视。 襄邑侯去了永巷,直到第二天才得意洋洋地离开。後来宫里有人见到襄邑侯 的小厮拿着一支新制的毛笔炫耀,吹嘘说笔上的软豪乃是用冯贵人下体的耻毛制 成。 先帝驾崩时年纪尚轻,留下的妃嫔也正值芳龄,即使此时太后已听政数年, 年长的也不过二十余岁,年幼的只有十七八岁。从此之後,宫中嫔妃再无人敢违 逆这位襄邑侯。而襄邑侯自从兼管永巷之後,对这些妃嫔更是视若婢妾,只要兴 致一来,无论长幼,都必淫之而後快。 合欢殿的江婕妤姿容艳丽,年纪在後宫居长,比太后还大两岁,论年纪足以 当襄邑侯的姨母。然而其他殿中的内侍去合欢殿时,就见过江婕妤赤条条伏在地 毯上,耸翘着白花花的雪臀,被一个小孩子从後面肏弄,见到有外人进来,也只 是含羞掩面而已。 景福殿的宋贵人一向与太后友善,住处又紧邻着太后所在的永安宫,还算过 了几年太平日子。谁知後来被内侍揭发,曾在先帝面前说过太后的坏话。襄邑侯 闻言大怒,当即带人闯入景福殿,把宋贵人拖到殿上,剥光衣物大肆姦淫。宋贵 人不堪受辱,当天便悬梁自尽。太后得知,以怨望为名,将宋贵人一家族诛。 有些性格刚烈的妃嫔不肯受辱,不惜自尽,但被族诛十余家之後,余下的妃 嫔连敢于求死者也已经绝迹。如今先帝遗留的妃嫔除了数十位被打入永巷,其余 妃嫔分居各殿,只能仰吕氏的鼻息,苟且求存。 ………………………………………………………………………………… 殿中烛影摇红,笑闹声不绝于耳。立在榻侧的两名扈从面无表情,对眼前的 淫戏视若无睹。忽然其中一个眉头一跳,“有人。” 话音出口,程宗扬才注意到那两名死士都是太监,难怪吕冀会在他们面前毫 不避忌。只不知是太后从宫里派去保护吕冀的,还是吕氏自家养的阉人。 吕冀正玩得高兴,头也不抬地说道:“管他是谁,都赶出去。” 那名扈从道:“是襄城君。” 满殿的笑闹声一瞬间安静下来,接着吕冀身边的侍女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纷 纷抱着衣物离开锦榻,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连嚣张跋扈百无禁忌的吕冀也白了 脸,他把怀里的小侍女扔到榻上,一把推开身上的美妇,手忙脚乱地披上衣物。 小侍女看着旁边的女子一哄而散,正不知所措,秦宫上前拉住她,急匆匆躲 到殿後。 程宗扬看着满殿的人如同惊弓之鸟,一片慌乱,心里正在纳闷,片刻後,殿 门猛地推开。一群仆妇闯进殿内,中间一名女子梳着雲髻,虽然一张玉脸绷得紧 紧的,但杏眼桃腮,艳光四射,眉眼间流露出一番入骨的狐媚之色。 那女子冷笑道:“哟,侯爷大半夜不回家,原来是在这里啊。” 吕冀陪着笑脸道:“刚才还在和阿姊说话,到此地有点饿了。小的们说董昭 仪做的一手好汤饼,我过来吃一点。” 董昭仪雲鬓凌乱,怯生生地道:“奴婢见过襄城君……” “啪”的一声脆响,襄城君一记耳光抽在董昭仪脸上,喝道:“拖下去!把 这贱人好生教训一番!” 後面一名粗壮的仆妇张手抓住董昭仪的秀髮,把她拖倒在地,接着又有几名 仆妇上前,七手八脚把她拖到殿外。 “打!好好打!”吕冀陪着喝了一声,然後堆起笑容,“夫人息怒,夫人息 怒。” 襄城君翘起唇角,曼声道:“听说侯爷新得了一个小美人儿,在哪里呢?让 奴家也见见啊。” 吕冀道:“别听下面人胡说,什么小美人儿?根本没有的事。” 襄城君冷笑一声,回手拧住一名小厮的耳朵,一把将他扯到吕冀面前。吕冀 脸上的谀笑立刻就凝固了。 那小厮叫道:“侯爷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一家人都靠小的过日 子啊……” 吕冀呆了片刻,然後哈哈一笑,“幹得好!幹得好!要不是你对夫人提起, 我差点儿都忘了。来人啊,重重有赏!” 吕冀打发了小厮,连忙对襄城君解释道:“朱安世……夫人记得吧?洛都有 名的大侠,以前跟我有点小怨,这次派人让来一个女子,说是他的养女,想送来 伺候我。我说那不行!要伺候也是伺候夫人。结果这两天不是事儿多吗?你瞧, 我把这事都忘到脑後了。夫人放心,天一亮我就把她送到夫人府里。夫人想怎么 处置都行,我绝没有二话。” 程宗扬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来值了,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襄邑侯吕冀,竟 然是个怕老婆的。再往旁边看,满殿的内侍、宦官都屏住呼吸,一个个眼睛盯着 脚尖,连头都不敢抬。看来这位襄城君的名声在宫里还不小。怪不得连孙家都那 么嚣张。 程宗扬悄悄看了襄城君一眼,没想到襄城君扭过螓首,正好与他来了个四目 交投。那张妖媚的面孔薄怒之下仍然风情万种,让他险些吹了声口哨。 襄城君微微皱起眉,竟有如此不知礼数的下人,居然敢与自己对视!她从众 人面上看过,没有看到那名小美女,神情略微鬆缓了一些。 吕冀小心道:“夫人可见过阿姊?” “刚刚见过。”襄城君冷冰冰道:“阿姊说,让我好好管管你,免得你再惹 出什么乱子来。” “夫人辛苦!夫人辛苦!” “秦宫呢?带着你的小美人儿逃了吗?” “夫人这是说哪里话?他没来。夫人若有事,我立刻派人去叫他。” “免了。”襄城君转身就走,一边吩咐道:“把随侯爷来的奴婢全带走,仔 细审问清楚。” 随行的仆妇齐声应道,“诺!” 剩下的奴仆面面相觑,然後都满眼乞求地看着自家主子。 “还傻站着幹嘛?”吕冀虎着脸吼道:“赶紧去!夫人问你们什么,你们就 说什么!不许隐瞒!” 众人参差不齐地应道:“小的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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