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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逍遥小散仙】卷十一:巨竹之战 作者:迷男 由 寻梦星空 于 2015-11-07 14:14 第十一集:約清愁 第一回:役妖 長串的禁咒頌完卻無人應答,破甲碎片漫天飛散,朱厭族兵在車前奔突掠殺,迅捷如電勢不可當。小玄四下張看,仍是未見布喜蹤跡,不由心中焦躁,往身后看去,李夢棠心力交竭,以手支頤,長發鋪散半倚座后。不見往日的清麗粉腮,兩靨蒼白得讓人想擁入懷中撫吻愛憐。 小玄凝收心神,輕聲說道:「師姐,你目力好,幫我看看是否有只形如立馬,周身披鱗的巨獸?」 此時李夢棠已明白小師弟在召喚上古異獸,流目四顧,忽而盯著他身后不遠道:「巨獸?你身后那個小東西…咦?好像是吼族的布喜,怎會這般細小。」 小玄轉身望去,車前不遠,有一小物,不足一指長。 「罪…罪妖…布喜候教主公駕前。」小獸膽怯的聲音幾乎淹沒在前方廝殺怒號中難以分辨。 果然是他,小玄雖微感詫異,卻也無暇多想,執令正容道:「車前護行,如有逃漏、纏斗朱厭者,殺!」 「謹悉!」 李夢棠心下寬慰許多,現下要緊的是盡快離開此地,眾人所中蝕魄神光,半刻也拖延不得。朱厭族擅擊殺,畢竟只有三百,加上馬化,一旦被沖霄飛舟合圍,眾多邪甲士纏斗,優勢盡失,絕難善了。有布喜掠陣互相配合,這樣最妥。小玄畢竟長大了,這般調遣從容,便是比之天道閣誅魔大帥刑飛,似亦無愧色。 小玄低首不語,駕車飛馳。只聽布喜道:「主公寬心,罪妖有僭了。」說完便往上飛去,緩緩現出本象,比之馬化,尚大一倍,小玄這才明白為何拘妖令中所現的布喜能足踩數條惡龍。心道,布喜犯驚駕之罪,竟至懲獄三千余年。小妖…圣…那個姐姐也太…太嚴厲了,難怪布喜如此膽顫小心。他本想說太兇狠,一想起迷林中小妖后的絕色風姿,軟語溫香,不由心中一蕩。 「小玄,七邪覆一定要收好,別落入他們手中。」李夢棠平靜地說著。 「嗯,放心吧,收著呢。」話剛出口,就發覺說漏了嘴,嚅忍道,「師姐,我…」 李夢棠看他笨拙的樣子,想起那日護著她瘋狂廝殺突圍,傷痕遍身血透重衣,心中十分疼惜,半絲惱憤也沒了。又想起他的強行親昵,竟有些許寬慰,奪去自己初吻的畢竟還是小玄。李夢棠心思萬千,忽而羞怯,抬頭正迎上小玄的目光,愣了一下,稍緩了下情緒道:「以后再說吧,你專心駕車吧,拖得太久后果堪虞。」 小玄不明白以后再說是何意,說什么呢,師姐知道那日非禮她的人是我,并沒有惱我,以后再說,難道二師姐已屬心于我? 兩人各有所思,相顧無語。此時情勢已逆轉,布喜在上空隨車飛行,并不見他出手,也感覺不到威煞蔓延,卻見前方與朱厭族兵糾纏格斗的邪甲士兵,慘呼四起,爆裂的腦漿從鍪甲中濺散,一個個從云端跌落。 李夢棠似是知道他疑惑不解,說道:「布喜的威煞非常特異,可以直接送入敵方耳中,侵蝕頭腦。修為不足的,立時迸裂。即便當下不死,也被摧陷心智成了廢人。」 「難道吼族之王就是指他這種古怪威煞,并非聲嗓大?」小玄暗暗自得,無意中選出的布喜,竟能配合得如此巧妙,「倒跟午十的長恨琴音差不多,不知二者相抗誰能勝。」 話音未落,后方的沖霄飛舟弩炮齊放,一發擊中鹿蜀車,巨大的震蕩將眾人高高拋起,觸不及防的變故讓人不急應變,眼看要就要散落四墜,小玄振臂一揮,炎龍鞭從袖中飛旋而出,卷上了李夢棠的細腰,輕輕一帶,已摟在懷中,剛要再度卷回中毒的諸人,卻忘了此時已無物可攀緣,二人憑空無法施展騰飛術,急速下落。忽覺身上一輕,抬頭望去,布喜將二人攏抓,另一足飛速四下抄掠,已將崔采婷等眾人撈起,雙足輕甩,穩穩當當的拋入車座之中。 布喜喉間嗚嗚嘶叫,轉向車后,對著遠遠跟來的飛舟突然張口怒吼,猝然間空氣如同瞬間被擠壓,一道道如潮涌動,竟將追在前面的飛舟沖得不住翻滾。 飛舟都往下方攻打巨竹堡,前方本就不多,在二妖的合擊下,已零落不堪,后面有布喜阻擋,小玄頻頻甩鞭,鹿蜀車速度驚人,飛舟再也也無法追上,奔馳一陣,終于擺脫了飛舟的合圍。小玄暗道好險,幸虧他們的目標是巨竹堡,這意外變故他們沒來得及反應,否則,被怒天將軍和碧憐憐發現纏上,怕是要將這十三只罪妖都召喚出來了。又想起婀妍不在堡中,情勢危急,只想趕緊到迷林中,讓師姐留下治療眾人,自己能趕回來相助,思量起七邪界這次出動的陣勢,既驚且怒,巨竹堡這次怕是難逃一劫。 駕車已逐漸平穩,小玄持令道:「馬化、布喜。各回本位,聽候賞封。」接著低聲頌咒。馬化收立身形,百妖刃一揮,族兵倏忽納入袍內,垂手侍立,布喜則又縮為小指般大小。 李夢棠手背輕掩檀口笑道:「越發像個征伐大將了,只是你拿什么封賞人家?」忽而看著自己纖細手指,想起那晚被小玄吻后憤恨絕望的用手背拭唇,不由兩頰緋紅。 李夢棠暗啐道,今兒是怎么了,盡想這些羞人的事情,在小玄面前一再失態,要讓他笑話了。芳心忐忑,卻不知一懷縈系早已暗屬。 「小玄,你這是要去哪兒?可不能太慢啊。」李夢棠收拾思緒,看著車中諸人,尚不知所去處藥物是否足用。 「很快就到,師姐你放心吧。」 李夢棠沒有多問,感覺眼前的男兒自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信任,好像不管千難萬險的事情也有他在,心中暖融融的。 來到迷林邊緣,小玄駕車緩緩落下,取出星羅帕將中毒的眾人收納其中。李夢棠不知他從何處得到這么多稀奇古怪的寶物,暗道,過了這節,一定要好好問問小玄,這些日子來,發生了多少事情。 小玄帶著李夢棠往迷林深處走去,忽而聽到一陣熟悉的女子咯咯嬌笑,心中一凜,糟糕,好像是又是那個武翩躚,她怎么還在此處,老雜毛有危險。想到此處,不顧林中荊棘刺絆,飛奔過去,同時提醒道:「師姐留神戒備,前面是三絕武翩躚。」李夢棠暗暗皺眉,不知師弟為何不躲開反而找上門去,剛才以為擺脫了沖霄飛舟的重圍,一切順利的,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又惹上更麻煩的對頭。心下焦急,又怕小玄孤身涉險,只得疾馳跟隨。 武翩躚手捏印決,不斷揮舞,無袖的手臂似嬰兒般白嫩,腕上的古錢互相碰擊,叮當亂響,她不遠處一女子,慵懶無力的斜倚一樹,高聳的胸峰喘息不定,竟是飛蘿。原來玄教門下兩大陣法機關高手在此相遇。眼花繚亂的結陣、破陣,較量不息。飛蘿修為本就不及武翩躚,又失了內丹,撐得半刻,丹田空空,再也無法凝聚真氣結陣了。 「阿蘿!」小玄重見心上人這般虛弱,心中酸楚,大喊道,「武翩躚,你個惡婆娘快住手!」 二人向這邊看過來,飛蘿驀然驚喜,再也支撐不住,頹坐在地。小玄飛撲過去,將她擁在懷中,不住簌簌淚落,「阿蘿,我…我。」飛蘿無力地抬手輕拭去他的臉龐,「玄郎,你怎么又回來了。」 李夢棠驚訝的看著二人,飛蘿蒼白的嬌靨淡浮輕暈,輕咳了一聲,推了推,小玄猶自旁若無人的抱著,憐愛地貼著她的雙鬢。不住輕蹭。 武翩躚冷面籠霜,哼了一聲:「你未免也太放肆了,當我不存在?」 小玄一驚,轉身到:「師姐,你趕緊幫師叔看下,她虛弱得很。」 李夢棠尷尬的點了點頭,查看起飛蘿的傷勢。 「喲,阿蘿叫著多親熱,怎么舍得改口了。」 小玄不理她的嘲諷,恨聲到:「武翩躚,你不過是想要我的先天太玄罷了,跟師叔無冤無仇,為何這般心狠,絲毫不念同門之誼,你的心當真是鐵做的么?」 武翩躚愣愣地看著他,輕咬唇吻,又搖頭低嘆:「有些人心腸比我何止硬千百倍,我不過是個無人垂惜的可憐人罷了。」說著眼圈似一紅,正迎上小玄的目光,旋又低頭,顧影自憐的看著自己的裙擺隨風搖動。 不知為何,小玄復又覺得她有些可憐,惡毒地喝罵再也不忍說出,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語氣緩和下來:「你…你不要傷我師叔,我也不會這樣大聲說你的。」 武翩躚白皙如玉的一臂在小玄面前滑過,攏了攏被薄汗貼在額前的一縷發絲,淡淡道:「好了,你跟我走吧,我可以放了你的師…叔和師姐。」說到「師叔」二字時,故意重重的頓了一下。 李夢棠短暫施療術后,飛蘿恢復了許多,勉力起身站到了小玄身邊,一語不發的看著武翩躚,嘴角似笑非笑。 「小飛蘿,你若一味尋死,我成全你。」武翩躚咬牙恨道。 「你稍等一會,我交代一些事情就跟你走。」小玄出奇得冷靜,轉身向后。 飛蘿焦急的看著他,輕搖螓首,小玄回頭笑了笑,撫了撫她的凌亂云鬢:「沒事的,放心吧。」 小玄拿出星羅帕,附在李夢棠耳邊,輕聲叮囑,落在武翩躚的眼中,更覺自己在此處似多余之人,妒恨交疊,心中思潮翻涌,酥胸不住起伏,顯是忍耐到極限了。好不容易按下強烈的殺機,暗道:「我不會讓你們這么快活的。」 小玄拍拍身塵,若無其事的用傳音秘術對二人道:「阿蘿,棠兒,你們趕緊去白眉大哥處救治師父他們。我有圣后的役妖令和妖圣的相…傳送符,自有法子脫身。」 小玄故作輕松地對二人直白稱呼,引得二姝驚羞不已,粉面飛紅,慌亂不知所措。 「再看就要成望婦石了。」小玄猶自不舍地回顧不已,武翩躚冷笑道,「你說,我要不要先封了你的真氣靈力,再收繳掉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事?」 小玄一驚,裝作鎮靜,不露聲色道:「你…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武翩躚有些奇怪,自己被擒反而讓對方幫忙,并不應允,淡淡一笑:「為何要我幫你?我可是來捉拿你的。」 小玄從她剛才的表現已經猜出,多半這個武翩躚與玄玄子也有瓜葛,索性大膽的說道:「你現下要的是先天太玄,你該知道,我所求不過所愛之人平安喜樂。我不知道你和玄…和我前世有什么恩怨,我們為何非要你死我活,各取所需也未嘗不可。」 武翩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飄忽不定,讓人難以捉摸。過了一會兒,擺出了少見的嚴肅道:「或許你說的對,不過,你知不知道我要先天太玄是干嘛,你沒了先天太玄又會怎樣??」 小玄沉默不語,不知是在深思還是根本不考慮這些問題。兩人沉寂了一刻,武翩躚又恢復到第一次見他時的神情,薄嗔道:「好啦,小家伙,說吧,要人家幫你做什么?」 小玄驚喜的抬頭看看,仿佛已經知道她一定會幫忙似的:「現在七邪界正攻打巨竹堡,你能不能幫我擊退他們?」 武翩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自言自語道:「真是跟某些人一模一樣,這般奮不顧身的管他人閑事,卻是何苦?」 「這次七邪界派出的統帥是怒天大將軍,大司祭碧憐憐先鋒突襲。你…若是覺得太危險,可以不去,但能否讓我前往,如果僥幸全身而退,我再來找你。」 武翩躚咯咯一笑,纖腰所系的七彩羅縑流光幻影,小玄滿目期待地看著她。 「你的話,我半個字也不信。」小玄心底一沉,既無強援,便要尋思如何脫身,「不過,幫你這個忙也無妨,我本就要對付七邪界這幫厭物。」 小玄興奮地手舞足蹈,不自禁地想要抱著她大叫,手剛伸出,又縮了回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事不宜遲,趕緊用過天虹帶我去吧。」 武翩躚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嚯,這么心急,怕是又為了什么姐姐妹妹的吧。」 小玄被他搶白,不敢回嘴,只覺臂膀被挽住,一縷甜膩香暖縈繞,還未反應過來,兩人已身在太碧頂端的巨巢之上。 李夢棠已經知道在澤陽城就走飛蘿的神秘人就是小玄,那這許久以來,兩人多半是在一起了,不知后來又為何分開,心中百味交陳,礙于長輩,不好開口相詢。而剛才飛蘿與小玄的一番親昵,落入李夢棠眼中,覺得自己的秘密全被小輩看光,羞怯難當。 二姝各有所思,一前一后的來到迷津幽源的木屋。 「夢棠,將他們放出來吧,你看看需要哪些藥材,沒有的話我出去尋。」 「嗯。」李夢棠應了一聲,取出星羅帕,按小玄吩咐的禁咒,放出了中毒的諸人,一一擺放好。手上忙碌著,卻總是想起剛才小玄與飛蘿的的情形,心下有些酸酸的,「師叔,這是他的帕兒,您收好了。」 飛蘿好像又恢復了過去亦師亦友的身份,似乎看穿了她的情思,笑道:「小丫頭偏有許多心思,交給你的就收好,給我干嘛?」 李夢棠俏臉紅暈,不敢再與這個師叔多話,忙著尋藥配制。飛蘿與治療一門并不精通,也幫不上多少忙,坐在床邊想起不久前跟心愛之人在此纏綿繾倦,恍如隔世,心中悠悠蕩蕩,神思飛揚,早已心隨小玄而去。 第二回:借形、無雙 「武…」小玄一時不知如何稱呼,直呼其名總覺不妥,雖然多番要抓他,白眉玄鼠也提醒過玄玄子被毀有她的一份,小玄總覺得這個女子對他沒有太大惡意,至少跟七邪界的那幫人不一樣,思量一番道,「算了,我還是叫你師叔吧。」 武翩躚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隨你啦,反正你也沒有好好喚過我一聲。」 小玄心頭一悸,仿佛被什么東西牽扯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還有一絲甜。知道眼下情勢緊急,不敢再多想,凝神肅容道:「你我二人怕是不夠,我不想一會大戰時要你分心照拂,前日我偷聽到怒天和碧憐憐的對話,二人似是十分忌憚萬劫真君,不如我幻化成他的模樣,和你一起出現,說不定能奏奇功,將他們嚇退。」 「嚯嚯,萬劫統帥妖界圣御軍,你見過他孤身一人出行嗎,還是你能幻化百萬圣御軍給你壯聲勢?」這樣的主意,在武翩躚眼里,自然是如同兒戲。 小玄捏了捏拳,沉聲道:「顧不得這許多了,一旦他們重奪回巨竹堡的資源與機關術,定會四下侵擾,戰事紛起,這三界再也無法太平了。」 武翩躚被他說得動容,咬了咬唇,長嘆一聲道:「好!不管如何,我總是隨你。」說罷,挺了挺妖嬈身姿,酥胸不住顫動,似是數重云羅霓裳也擋不住,透出陣陣乳浪。小玄驀然面紅耳赤,抑制不住劇烈心跳,恨不能立時將她攔腰抱住,在這巨巢之中顛倒迷離。 偏偏在此時,武翩躚勾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輕聲道:「說罷,現下我們去哪里?」小玄只覺手臂被擁入她身側,隔著絲滑的裙裾,似有似無的蹭在了那一團嬌膩粉軟。好不容易保留著心頭的一點清明,嚅嚅道:「我…我們還是先…趕緊去吧。」剛說完就覺得不對,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稍后再這樣纏綿。武翩躚雙靨粉暈,少有的顯出小女兒般嬌羞,連忙松開了手。 「糟糕,我忘了一件要緊的事情。」小玄跺腳恨道,「說了半天,我根本就沒見過萬劫真君,怎么變化?」 「原來在吹牛。」武翩躚咯咯嬌笑,耳邊碧墜不住搖動,更顯身形婀娜,「借形術的奧妙你還未能窺見十之其一呢,你的阿蘿也沒學到家。小家伙,看仔細了…」 「我這迷林快成菜園了。」白眉翁出現在木屋前,悠哉悠哉的踱步進了屋。 「白眉大哥,總算等到你來了。」飛蘿驚喜的迎了上去,「這迷林的禁制怎么全都毀了。」 白眉苦笑一聲,看看忙碌的李夢棠和中毒諸人,搖了搖頭:「你們玄教中人真是陰魂不散吶。」 李夢棠呆了呆,停住了手看看飛蘿。 「沒事。」飛蘿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有些不好意思的轉向白眉道,「他們中了蝕魄神光,小玄帶我們來的,只有你這里藥物齊全。」 「小狐貍來過?人呢。」白眉四下張看,急切問道。 「被武翩躚帶走了。」飛蘿咬了咬唇,無奈的輕嘆道。 「什么!」白眉須發皆張,急怒地雙目圓瞪,片刻后又頹然道,「知道去哪兒么?」 「不知道。就算知道,誰又能追得上過天虹呢。」飛蘿搖搖頭,手撫額間,精力不支又坐了下來,「我想,武翩躚暫時對他應該沒有惡意。」 白眉哼了一聲道:「你莫忘了他上世如何遭難的。」 「這…這,不一樣吧。」飛蘿好似自我安慰,又像在替武翩躚辯白。看了看一旁忙碌的李夢棠,發絲散亂,濕透襯裙,憔悴已極,心疼道,「大哥,你能否來替他們解毒?」 「你帶小丫頭去洞中休息吧,交給我好了。」白眉嘆了口氣,又自言自語道,「我也很想看看玄教君子被我這妖邪救了后,會如何自處。」 二人泡在洞底的池中,各有心思,相對無語。飛蘿呆呆的仰頭,洞頂一縷光垂落,直射她的胸前,照得巨碩豐潤的雙乳瑩白欲透。李夢棠不敢看這位師叔,低頭默默的撥水輕滌,目光落在自己圓鼓挺秀的胸前,兩點粉紅微微顫動。她努力的搖了搖頭,撥動著池水嘩嘩作響。 「師叔,剛才在林中,您怎么好像真氣和靈力都遠不如前,是不是被武翩躚用惡法虧損了?」李夢棠試探著問道。 飛蘿雙頰緋紅,有些慌亂道:「沒…可能是吧。」經過小玄剛才一番胡鬧,兩人關系好像有些微妙, 「稍后讓弟子看看,或有法子化解。」李夢棠雖覺有些奇怪,并未多想。 飛蘿沒有應答,盯著池中的蓮型青石發呆。 這池水似能濯沐一身疲倦,休憩過后,二人前后走出山洞時已心朗神清。白眉不知何時離去,諸女并躺榻上,易尋煙已醒來,盤膝地上運氣自療。 看了看飛蘿漫步遠離,李夢棠進屋道:「師伯,您的毒全都化解了嗎?」 易尋煙并不答話,抬頭直視道:「誰把我們從七邪妖孽手中救出的,這又是何處?」 李夢棠被他的目光逼視得退了一步,聲音有些顫抖:「小…小玄。」 易尋煙頹坐在地,枯坐息思般如木雕泥塑不復言語。其余諸女陸續醒來,李夢棠趕緊上前一一診視,見無礙,這才緩過氣來。這些日來緊繃的神經幾乎要壓得她崩潰了。看了看易尋煙,朝水若使了個眼色,想趕緊告訴他小玄的消息。 魘鳶車中傳出碧憐憐妖媚的聲音:「一個時辰了,少谷主,你打算再讓我等多久?」 柳長青手捏法訣繞著一小片竹叢轉圈,臉色青灰,汗不住涔涔下,聽得此言,雙膝一軟,撲跌塵中:「大祭司垂鑒,非是小人不盡心,入口原本確實在此處的,不知那小妖女施了什么邪法…」周圍只剩下了風擺翠竹的沙沙聲,柳長青聽得耳中,如同急切琴弦,每一記都撥弄在心頭,砰砰直跳,埋首跪拜,額抵塵間不敢抬頭,「或已有眉目了,斗膽請大祭司再賜片刻。」 魘鳶車的簾幕已被收起,碧憐憐起身端坐,好整以暇的四下看著風景并不著急,好像樂游原上帶著隨從踏春的貴婦人。柳長青慢慢起身圍著竹叢又忙了起來。 「不愧是妖圣的弟子。」武翩躚笑顧道,「入口已被移往別處了,這群蠢物怕是要尋上多半天。」 小玄看著前方魘鳶車中的碧憐憐,呼吸急促起來,兩耳發熱,好像花了很大氣力才低下頭不去看她:「只要他們找不到入口就好辦了,憑巨竹堡的防御能力,我們有時間對付怒天那一支人馬。」 武翩躚點了點頭,轉身要說話,發現小玄低頭看著自己白皙外露的腳踝,神情異常,不由嗔道:「賊兮兮的亂瞧什么,小心把你兩眼挖掉。」伸手攏了攏裙擺,堪堪遮住雙足,「你在這里別動,我再去給入口下個禁制,讓他們在這邊干耗著慢慢找吧。」 視線被擋,小玄略感失望的抬起頭,輕聲道:「你也小心,碧憐憐的法術很邪門的。」武翩躚沒有答話,頭也不回的去了,化身一片枯葉隨風悠悠蕩開。 小玄目如游絲,恍恍惚惚繞隨葉片飄去,忽覺耳中傳入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不是知道娘娘在這里,才急沖沖趕來的?我們一起回到娘娘身邊去吧。」 小玄心中一驚,想要凝神戒備,忽然發覺自己一點真氣也提不起來,心中大駭,什么時候著了這妖女的道都不知。想用靈力召喚魅影,卻一樣空空如也。這時,一只狹長的革翅小蟲自小玄耳中飛出,現出人形,得意地咯咯一笑,正是小鉤子。小玄后悔不迭,原以為這妖女早已離去,沒想竟能隱身匿跡于自己耳中,痛恨太過大意,碧憐憐的心腹婢女自然不會是庸手。 「你怎么能長時間幻化躲藏在我耳中?」小玄心道,千萬要拖延時間等到武翩躚回來,倘若到入碧憐憐手中,萬事皆休。 「幻化?嘻嘻,人家可不會那么高深的術法。」小鉤子白嫩細小的手臂支在小玄的肩上,指尖在他臉上一道道滑過,「我的好哥哥,你莫不是以為我會勾引人才叫小鉤子的吧?」 「原來如此,你本來就是蟲子?」小玄裝作如夢方醒,「姐姐,你是怎么隱匿聲息的?」 「現在…不告訴你,一起回娘娘那里,我們晚上聯床風雨,慢慢說給你聽。」說罷,拎著毫無反抗能力的小玄飄向了魘鳶車。 碧憐憐似乎早就料到小鉤子會回來,沒有什么反應。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后,小鉤子就退在了一旁。碧憐憐起身端立,聲音還是那樣嬌媚:「武妹妹,勞煩你現身說話吧。姐姐我有點乏了,看不見你。」 一聲冷哼,武翩躚現身俏立,腰間的七色絲帶迎風逆折,懶洋洋的說道:「我也乏了,你下來跟我說話吧。」一聲輕叱,碧憐憐座下華美的大車自空跌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車中侍立的魔奼女震得四下拋落,八頭牽引的魘鳶躺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嗚嗚嘶鳴,沒有立時氣絕。 碧憐憐又驚又怒,萬沒料到武翩躚武技如此驚人,連她如何出手也未看到。一手扣住小玄天靈,全神戒備地看著武翩躚一動不動,心疼那幾頭魘鳶,卻半毫不敢分心去看一眼。 小玄偷眼看去,武翩躚如玉雕冰砌不食煙火的謫仙,冷得讓人發寒。 「把玄狐交還于我,饒你賤命速速離去。」 碧憐憐驚怒未定,胸前碩美豐乳不住起伏,抵在小玄后背,引得他一陣氣血翻騰。估量眼前形勢,碧憐憐平靜了一下,恢復了先前的媚態,笑容如春綻隴頭:「妹妹好手段,給你可以,只怕…你們走不出這巨竹谷。」 「或許我拿不到活的,不過,死的也無妨,我要的不過是他身上的東西。」武翩躚的聲音依然不帶一絲感情,冷冷道:「看來你是想試試我的另外兩絕了。」說罷,美目輕闔,一陣微風拂過眸睫,更顯豐姿秀麗,清抗絕俗。 竹林中獵獵風起,倏忽間如潮涌動,草摧木折,似是被一巨大光幕籠罩,四下電芒疾閃。武翩躚舉起手中的黃金劍鞘,虛空一劃,仍是綿軟無力的聲音道:「今天誰也別想走。」說罷足下輕點,同時一道氣勁直擊小玄胸前,這一下,非但碧憐憐意外,連小玄也驚得目瞪口呆,「哇」的一聲,噴出一道血霧。碧憐憐這才醒悟過來,手中的人質非但不足為恃,還會拖累自己。連忙一手推開,向旁掠過這正面一擊。 武翩躚迎了過去,二人交錯間,小玄只覺頭頂被輕拍一下,落地時再看,武翩躚已追迫至數十丈之外。當下試著提了下真氣,完好無損。胸間不覺疼痛,口中也無血腥。顧不得多想,一袖輕甩,炎龍鞭已握在手,心中唯有一個念頭,解決了柳長青,巨竹谷就無后患了。 柳長青顯是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沒想到七絕界的大祭司會被一個不知哪里冒出的女子纏殺。長久以來養成的自保本能迅速判斷了眼前的形勢,越想越是心驚。這時,忽覺一道熱浪如刀割火炙般撲面而至,趕緊席地一滾,他人在竹叢之后,炎龍鞭絞不斷豐茂叢叢的寶瓶竹,這一擊落空,小玄立即換了手法,離火真氣鼓動,用上了纏縛之技。炎龍鞭如鯢旋鳳環般穿過,繞上脖頸,隱隱有鱗爪飛揚之勢。柳長青頓覺火厝積薪,渾身炙熱欲裂,小玄心御魅影,血污迸濺。 小玄看了看四周,碧憐憐所帶部眾一動不動,好像這一切與她們無關,連小鉤子也雙眼含春地看著他,這樣一來,他到反而不知如何下手了,送上脖子給你砍殺,這樣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碧憐憐身形不見停滯,四下縱躍連連閃避,幾次被掃中卻安然無恙。武翩躚看了眼她身上袖飛襟揚的袍子,輕哼一聲:「留下!」 碧憐憐只道她要蓄勢一擊,左手趁機虛捏一個繁復印結正欲相抗。武翩躚朱唇輕啟,嬌斥一聲:「疾!」如雪皓腕上系著的那枚暗金色古錢明光流動,耀映得劍鞘上綴飾的寶石如星河燦錯。錢上所鑄翼翮振振欲飛,一道光耀閃過,碧憐憐身上的碧落霞飛裳已無聲飄落。 碧憐憐越發心驚,愈退愈后,起初自己失了先機,躲閃武翩躚一番番勢若驚虹的攻擊已是左支右絀,勾魂奪魄的媚惑之術根本無暇使出。見到她的武技,更不敢用自己的魔尾冒險。想到自己的首要目標是統一界內,犯不著為了巨竹谷惹上這樣的對頭,至于玄狐,自有陰陽蠱所制,不必擔心。于是,硬著頭皮道:「妹妹稍待,聽我一言。」 武翩躚停了下來,嘴角微微上彎,似在冷笑。 「你我各為其主,何必以命相博,不如各自罷手。」碧憐憐鬢頰微汗,不勝其力地輕拭不已。 「好。你把怒天和一干兵馬全帶走,玄狐留下。」武翩躚低頭撫了撫裙裳,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小玄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到了武翩躚旁邊,撓了撓頭辯解道:「我也不知道那個妖女怎么會藏在我耳朵里的。」 武翩躚回眸笑了笑,如同春風吹融了漫天冰雪,又恢復了嫵媚多姿的神情:「不怪你,連我也沒察覺。」 「你明明可以殺了她的,為何要放她走?」 「呵呵,小家伙真笨。」武翩躚點了點他鼻子,像個大姐姐似的調笑道,「七邪界眼看群龍無首,幾方勢力互相傾軋多好玩,殺了豈不可惜。」 明明是妖嬈嬌媚的女子,卻有將人做棋子般玩弄,指畫江山的氣定神閑。小玄不由盯著她臉細細打量起來,看得武翩躚一陣微暈:「好啦,我們走吧,現在四處兇險,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說罷,腰中七彩羅帶灼灼生輝。 小玄有些暈陶陶的,如同墜入她一泓深邃的眸中,喃喃道:「哪里?」 「玉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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