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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盛开】完结+番外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由 青青的世界 于 2017-12-20 11:45 21. 番外之容二与小四 灯光暗淡。 贵妃椅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躬成一个小虾米的样子,修长的手柔若无骨, 软软的覆着眼睛。 容岩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烈酒。 秦宋急匆匆推开门走进来时,就看到这样安静诡异的景象。“四哥……”容 岩一记凌厉的眼神杀过来,秦宋硬生生的吞下后半句话。 纪南立刻的坐起来,一叠声的问:“他人呢?” 秦宋犹犹豫豫的看向容岩,他要早知道容岩在这里,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 过来。二哥这个人,平时最是亲和有礼风度翩翩的,可是真的板起脸来,比谁都 吓人。得罪大哥,最多被打一顿,三哥么,被他折磨一下也就好了。可二哥,没 有人知道他的疯狂底线在哪里,未知的才最恐惧。秦宋此刻很是恐惧。 “阿宋,李岩他人呢?”纪南鞋子也不穿,下了地赤脚向秦宋扑过来,按着 他的肩膀猛摇。秦宋被她摧残的要散架了,连忙告饶,“燕回说,还在境外那批 人手里。燕回不做军火,和他们没什么大的交情,况且——四哥,别摇了别摇了 我要吐血了!” 纪南放开他,回身取了外套就往外走。 手还没有搭上门把,就被一股大力给扯了回去。容岩把她死死的搂住按在了 怀里,面色铁青,“小六,出去。” 秦宋脚底抹油,跑的飞快。别说他不讲义气,其实他们几个都知道,二哥和 四哥之间,一向是有些不一样的,容岩根本不会把纪南怎么样。 纪南在容岩怀里无声而剧烈的挣扎,容岩任凭她像小兽一样撕咬他,两只手 铁箍一样,就是不放手。 男女力气到底悬殊,纪南一会儿就不动了,伏在容岩胸口呜呜的哭。 “二哥……你让我去好不好?求求你……”纪南揪着他的领口,可怜巴巴的 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睁的乌圆,饱含泪水,像一只小鹿一样纯真。 容岩心里绞痛,手下的劲道却还是不减,“你以为,我不拦着,你就救得了 人?那是你能逞凶斗狠的地方么?就算你全身而退,你爸爸不要剥了你的皮?大 哥呢?”他伸手柔柔的擦拭她的泪水,“再说,小四,我既然那时都没有出手阻 止,现在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纪南绝望,“为什么?大哥要对付方亦城,为什么要连累到他?” 她想到李岩现在不知道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就心急如焚。 他们警方特别小组这次的行动,是有人事先透了风声的,换句话说,这是一 个圈套。境外那帮人折在方亦城手里多次,这次是绝地大反击,在有心人的默许 之下,方亦城那队人最后被扣下了七个人,李岩就在里面。 容岩冷笑,贴近她的脸,两人几乎呼吸相闻,“小四,你说——你告诉我, 我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色的,仔细看去,有些妖气流转,纪南的眼泪更加汹涌。 “大哥没有要对付谁,否则方亦城那支人全折那都不够瞧。他只是要给方亦 城一个警告。” 按他的本意,是要借境外那批人的手索性拔了方亦城,所以那些人事先来试 探梁飞凡这个地头蛇的意思之时,容岩默许了。 他把这个消息带给梁飞凡的时候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梁飞凡却冷冷的一 笑,“要除了方亦城,我有上百种方法。不过,我不屑用这些手段得到她。” 容岩耸耸肩,其实,大哥是怕一旦方亦城死了,他再也没机会把他赶出顾烟 的心吧?还有什么比死去的情人更永垂不朽的? 不过么,他不那么认为,小四和顾烟不一样,只要她身边没有那个人,他慢 慢的总能赢回她的心。 “不要哭了,小四,不要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容岩语调温存,轻 声哄她。 纪南无力的伏在他怀里,“二哥,”她闷闷的喊他。 “恩?” 纪南站直了,轻轻的一推他,往后一步,泪洗过的脸如青山雨后,容岩看的 更是如痴如醉。 她用手背胡乱的一抹泪,咬咬牙,飞快的将身上的T 恤脱了下来,又反手解 了胸口绑着的布条,那是勒胸用的。 容岩怔怔的看着她,小小白白的身体瘦弱而曲线起伏,胸部的形状很小巧, 精致可爱的让人想吞下肚去。细细的腰,线条诱人,往下是一条松松的牛仔裤, 她半裸的样子清纯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纪南贴到容岩身上去,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另一只手勾住他的 脖子,送上了自己的粉唇。 容岩的呼吸变的急速,眼里有猩红的疯狂颜色。他收紧了大手,在她绵软的 胸上揉捏,她平日里都穿着宽大的衣服,这会儿揉上去其实很是有料,掂在手里, 温热滑腻,他不由自主的加大力道,留下一个个的指印。她的唇微凉,他就含在 嘴里温热着,舌头一点点的进入到她的小嘴里,勾出她甜美的津液来,再全数吞 入肚里。 纪南很生涩,并不懂得如何的迎逢,却比容岩遇过的所有女子都能挑起他的 火热欲望。 大手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拉链拉下。 他的手沿着腰线一路往下,抓住她臀部的嫩肉,狠狠的搓揉,同时把她的下 身按紧在自己的敏感部位。 半褪的裤子让她很容易感觉到他的火热危险的抵着她,纪南被吻的奄奄一息, 双手胡乱的在他背后抓着,揪扯着他的头发,他的爱抚让她有崩溃的感觉。 容岩的手松开她,往下探去,隔着薄薄的内裤捏弄她的幽谧。纪南从未被别 人触摸的敏感被他轻捻慢挑,渐渐的有粘液透过布料,沾在他的指上。 他的手指渐渐从内裤边缘探进去,手指直接磨在嫩肉上,往里面轻轻的探进 去,她微微的湿润,他的手指推入有些困难,一点点的进去,感受她绵软的嫩肉 包裹住手指的销魂,他低低的喘,手指进进出出的□起来。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 的颤,惹人怜爱的样子看在容岩眼里,只想推倒了她直接进入到她身体里去。 他拉起她的小手,引导她握住待会要疼爱她的东西,她的手覆在上面只是颤, 就这样不动也舒服的容岩叹气。加进了一只手指,迫不及待的扩张她。 纪南忽然哭出声来。 容岩全身瞬间一僵硬,慢慢慢慢的退出了手指。替她整理好裤子,把身上的 外套脱下来裹住她。纪南泣不成声,埋在他胸口哭的衬衣都湿了一大片。 “怕了?”他的嗓音还是沙哑,压抑着欲望的张力,下身硬邦邦的顶着她。 纪南不回答,哭的越发凄惨。 容岩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起来,走到沙发上坐好,把她横放在膝盖上。她的 眼泪凉凉的沁到皮肤上,一直凉到他的心里去。 “小四,小四……”他无力的低喃。 纪南一生流下的眼泪加起来也没有这一天流的多。 容岩一向冰冷坚硬的心一点点被她咸湿温热的眼泪泡软。他本来打算,她既 然送上门来他就收下,至于李岩,大哥不收拾他,他也不愿意放过,敢动他的女 人,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纪南抽抽噎噎的,“说好的……只要我愿意……我就喜欢他!我就愿意和他 在一起……你……你……说话不算数……” 容岩心里哄一声被冲出一个大洞。 那个夜晚,璀璨的星空下,山顶的风吹的小四的白色衣裤飘飘欲仙,她明亮 的双眼,比天边的星子更为动人。两个人躺在敞篷的车里,看着星星喝着酒。他 一时情迷,勾过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轻轻的吻,她被压在身下,满脸绯红,憋气到 差点昏过去。他笑着放开她,小四搂着他的脖子认真的问,“你发誓,只喜欢我 一个人,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哦,他说,“小四,我只能保证,无论和谁在一起, 我最喜欢的是你。” 小四眼里的星光,一瞬黯淡。 那时的容岩以为,哪有人可以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呢?把她放在第一位不就可 以了么? 可是不可以,他倔强的小四,就这样渐行渐远。某日他恍然大悟回首急追时, 他执着的小四,他倔强而勇敢的小四,她说对不起,二哥。 他容岩是谁?他无谓的一笑,“没关系,小四,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 二哥只要看到你开心就好了。” 但是,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浅笑低语,她偷偷在家里换上别人送的连 衣裙,红着脸的样子。他心里针扎一样的不舒服。 “小四,二哥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抱着她,像抱着天下。 怀里的人不说话。 他低头去吻她,在她脸上胡乱的亲,舔她的睫毛,吮她的唇,逼她回答。 纪南艰难的开口,“我可以把身体给你——如果你要了我就愿意救他。要是 ……要是他因为这样再不要我了,我只好把他放在心里爱一辈子。那样的话,二 哥,我也恨你一辈子。” 容岩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都缩在沙发上。 半晌,纪南的眼皮上凉凉的溅上液体。她不想睁开眼去看是什么。 容岩的低喃痛楚的刻到骨子里一样,“我不过就是后知后觉……小四……小 四……你就不能等等我么?” 哪里能等?爱情里的事,从来都是一日千里。你以为不过是一段时光,哪里 知道,其实错过的就是一生。 容岩抱着她,好久好久不说话也不动,久到纪南以为他睡着了。 “我只能保证,他近期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他们放他回来,还是要大哥说了 算。”容岩再开口,已经恢复了平静,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玩世不恭的容家二公子。 他把纪南放在沙发上,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衣服,递给她,他背过身去点了一支烟。 纪南红着眼,默默的穿好衣服。 “二哥,谢谢。”纪南由衷的说,境外的生意以前都是他替大哥在打理的, 境外那批人一定会给他面子。他能这样保证,李岩就一定安全。 容岩苦笑,“谢什么。” 纪南跳下沙发往外走,容岩忽然又叫住她,“小四!” 纪南回头,“恩?” 容岩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笑了笑,“没事,去吧。我就是——想叫你一声。” 其实,不是的。小四,其实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现 在,丢我一人在这里,我要怎么办? 烟头明灭,容岩看着纪南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湮没。 22. 用心爱 顾博云一把推开她,指着顾明珠的鼻子,手指一直的颤,“我告诉你!我当 年要是早知道你和梁飞凡的协议,我宁愿被枪毙掉!” “真可惜,你就是现在死了,这个宁愿也成真不了。怎么,七年活过来了, 够本了,这会儿眼看自己日子到头了就要撒手了?想赖账么?”顾明珠冷着脸站 起来,也是寸步不让。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扇的顾明珠别过脸去跌倒在椅子上,顾博云站在那里气的发 抖,顾烟被这一幕吓的一动不敢动,这是第一次,爸爸以前从未动过她们两姐妹 一根手指,哪怕是七年前那次,他暴跳如雷的拿枪指着她的头,也没有对她动过 手。顾烟呆若木鸡,终于意识到,爸爸的性情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大变了。 顾明珠伏在那里,捂着脸,长长的发盖着她,看不清表情。过了一小会儿, 她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理理头发和衣服,看着父亲的眼神冰冷冰冷的,声音 低迷而清晰,“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你别到死了还要再给别人添一回堵。 当年的事有什么不满后悔你全冲着我来,别拿梁飞凡说事儿。顾烟不是小孩子, 谁也摆布不了她。这婚他们是结定了。你看着办吧。” …… 一大群医生疲惫的从急症室走出,中文最好的ROAL揉着大红鼻子对顾烟抱怨, “不是说了不要刺激他嘛!怎么又晕过去了!细胞活动节奏又下降了零点五个百 分点,毒素蛋白比例上升了,不行啦我要!BOSS梁一定会敲我的头!”他在美国 有着安稳的工作,和和美美的家庭,要不是怕惨了凶神恶煞的梁飞凡,他才不会 带着新药千里迢迢来这里驻守一个半死老头子。 “那现在呢?怎么样了?”顾烟惊魂未定,姐姐一出门,爸爸就晕过去了, 她吓的尖叫,山一样高大的父亲,就那样孱弱的倒在自己面前,她顿时充满了负 罪感。 ROAL抓耳挠腮,一旁的医院院长见状上前帮他解释,“一定要尽快手术。现 在用的药是没有通过第四步临床检测的最新研发产品,我们不确定它的抗药抗毒 性是否符合人体标准耐受性,而且现阶段药量越来越大,若是到了临界点,一旦 抗药性壁垒建立,那么癌细胞大举反攻,手术条件就不成立了,那时梁先生就算 真的拆了我们医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了。”院长显然和ROAL,害怕某个对他 威逼利诱的人胜于棘手的癌症。 顾烟头痛的听他们抱怨着,一会儿总算敷衍过去了。她透过急诊室的玻璃看 病床上的父亲,年老而衰朽如干木头一样躺着,病痛折磨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瘦下 去,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顶天立地的顾博云了。那种死亡一点点逼近的滋味,没 有身临其境的人怕是没有资格说了解的。为人子女的,到了这个时候恐怕都是心 软的,他再固执再不近人情此刻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 当晚顾明珠没有回来,顾烟打了她许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后半夜的时候容 磊来电,说和顾明珠在一起,请她放心。顾烟舒了一口气,一个人在医院里守了 一夜。 梁飞凡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知道了顾博云被气晕的事情,找顾明珠怎么也找不 到,他一整天都有些心慌。晚上回家时管家说烟小姐回来了,在房里收拾东西, 他心里更加沉,匆匆的上楼找她。 顾烟听到他脚步声进门来,从衣帽间里出来迎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 是说晚上要应酬去?” 梁飞凡扶着她的腰,收紧她进怀里抱了抱,“忽然很想你,就回来了。” “梁飞凡,你这样下去梁氏倒闭了怎么办?我可是只能共富贵的,你要是变 成了穷光蛋我就不要你了。”顾烟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笑的很甜,梁飞凡一肚子的 心事都被她笑的烟消云散,低下头去吻她,越吻越深,手也从她的衣摆下面摸进 去,掀起她的内衣揉弄,顾烟气息不稳的喊停,“我还要回医院的……” 她边说边推他,他的热吻连连落下,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反而被她的挣扎 引的兴致大好,大手三下两下剥下她的牛仔裤,褪到腿弯,他挤进去试了试这个 姿势,她腿张不开,不怎么容易进得去。 他半抱半拖的把她按在了床边,索性给她脱了个精光,顾烟软的像一滩水, 半点力气也没有,由着他只半褪下裤子就急急的冲进来。他格外的急切,压着曼 妙娇吟的她快速的进出,顾烟不断的扭着腰迎合他的顶弄,梁飞凡越发的兴奋起 来,抽出来,先脱了自己的裤子,再压上床去,提起她的双腿都拨到自己的左肩 上,拽过床尾扔着的抱枕垫在她的小屁股下面,他由上往下重重的进入她,又深 又重,压的顾烟止不住的娇呼,身体越来越紧的裹着他。 结束了,他喘着粗气占着她,不愿意出去,顾烟喘不过气来,小拳头捶着他 的后背撒娇,“老公……”梁飞凡很是受用她的娇声软语,半软着往里抵的更深, 蠢蠢欲动要再来一次的样子,顾烟变换战略,倒竖柳眉掐着他的胳膊拧了一圈, “出去啦!”梁飞凡痛的嘶嘶的抽冷气,被刺激了更是□,霸着她深深浅浅的抽 刺起来,顾烟边嗯嗯啊啊的叫边抱怨他贪得无厌,梁飞凡得寸进尺的抱起她在一 路做到浴室,顾烟知道他一贯如此,每次没有个两三回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也就 由着他胡闹。梁飞凡感受到她的柔顺,更是如狼似虎,把她按在浴缸的边上,从 后面花样百出的折磨。最后总算尽了兴,打开花洒清洗,顾烟没什么力气攀着他, 他就一只手拿着浴球,一只手搂着她,泡沫湿湿滑滑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像两条 鱼一样滑溜,她的黑发湿湿的挂在身后,一直垂到她翘挺的臀,他按了洗发水在 掌心给她搓揉长发,手指滑过她光溜的背部,洗着洗着自己就又热了起来,抱着 满身泡沫的她,分开大腿往自己腰上一夹就闯了进去,顾烟恨死了他说来就来的 好体力,被他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身上,身下吞着他的庞大,背抵着冰凉的墙面, 身体里是火热巨大的他,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像缺了氧的鱼一样微张着小嘴呜咽。 等两个人缠缠绵绵的冲完身体换好衣服下楼,晚饭已经上桌了。顾烟看着一 桌子的美味忽然很挫败,昨晚的晚餐吃的风云变色,半夜里一直饿肚子直到天亮。 白天的时候梁飞凡叫家里的厨子做了便当送到了医院,可惜消毒水的味道里 她根本没什么胃口,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放到了一边。今天晚上都是她平常爱吃的 菜式,可是应该又是要食不下咽了——她回来除了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是打算 和他谈谈延迟婚期的事情。 “吃饭呢发什么愣。”梁飞凡伸手捏捏她最近明显尖出来的下巴,心疼的给 她又添了一碗汤。 顾烟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还是现在就和他说吧,趁他看上去心情还是不错的 样子,“飞凡——” “——恩?——”他含笑质疑,提醒她称呼的问题。顾烟忍不住笑起来,放 下汤匙伸手去勾住他的手指,孩子气的摇晃着撒娇,“老公,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好不好?” 她刚刚被他从头到脚爱过,脸红扑扑的,对他撒着娇,娇娇媚媚的喊着老公, 梁飞凡当下心里满满的都是得意和宠溺,什么都好,哪怕她下一句话是要月亮呢! “我想啊……我们的婚礼,恩——能不能,迟一些?”顾烟趁着他目光柔情 似水,一鼓作气的问出口。 梁飞凡顿时就像被泼了一整盆的冰水一样,一直凉到心里去,原来大话真的 是不能说的,哪怕是OS. 顾烟看他慢慢冷峻的眼神就知道不妙,虽然早知道他一 定不高兴,可是他抿起的冷峻唇线还是让她心一抽,她真是不愿意看他难过,只 是,她也没有办法,昨天院长的话真的吓坏她了,“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请人找药, 现在爸爸的病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手术真的拖不得的。姐姐和爸爸一样的倔脾气, 昨天吵的好凶,爸爸还打了姐姐……他第一次动手打姐姐呢……姐姐肯定很伤心。 我夹在中间真的好累,飞凡,你支持我一次好不好?”她说的可怜巴巴,几乎是 哀求的语气,就差小狗一样的冲他摇尾巴——毕竟,她心里是知道这样做委屈了 他的。 梁飞凡温暖的表情一度一度的凉下去,最后面无表情了许久,抿着唇,声音 僵硬勉强,“谁的建议?”肯定不是顾博云,他只会要求取消婚礼。一定不是顾 明珠,她是支持他们的。不会是顾烟自己,她急起来什么主意都没有,若非有人 指点,她没那么快想到这上面去的。 “方亦城是么?”昨天方亦城约她时他就觉得和这件事有关,可是说好了要 包容她给她自由,他就硬生生的克制着没去管她。 “喏,你又要生气了是不是?我们说好的不再为了这个吵架的。”顾烟连忙 提醒他,果然,梁飞凡山雨欲来的气势弱了一小半。 “我和方亦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也放开了,你不要再往这方面想。推迟 婚礼是他提的,可是出发点不是你我,他是关心爸爸的病情。而且,我觉得在现 在的情况之下,这是最合适的办法。飞凡,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何必急于 这一时呢,是不是?结不结婚,我们都相爱着呀。”顾烟走到他身边的位置上坐 下,和声细语的解释,温柔的像扑面的春风。梁飞凡一直不说话,显而易见的在 克制着自己,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略略的愣了一下。顾烟耐心的等着他想清楚。 梁飞凡的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绪,终于说话 了,“我要想一想。顾烟,你总说我不信任你,我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这件事 ……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我们再谈,好么?” 顾烟默然点点头,她想过的所有他听后的反应里,这是最温柔的了。她心下 感动,他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愿意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去想一想。这说明他那天那 番话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一直在改,一直在用心的控制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真 的,用心在爱她。 23. 大礼 梁飞凡默默用完晚餐就上楼关进了书房,顾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出来,他 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说是先生吩咐的,已经很晚了,安全起见,烟小姐不 要自己开车的好。 到了医院,顾博云依旧昏昏沉沉,问他什么也不怎么回答的清楚,后半夜的 时候又忽然发起了低烧,几个医生忙活了很久情况才稳定下来。顾烟被一个个扎 进父亲身体的针头折磨的心如刀绞,蜷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睁眼到天明。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顾博云悠悠转醒。 顾烟看着冬日暖阳里爸爸的眼睛缓缓睁开,生机像干旱已久的泉眼慢慢涌出 的清泉一样流淌。她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床边,泣不成声。就好像终于走出梦魇一 般的昨夜,再世为人。 “又在哭……”顾博云颤着手无力的摸上女儿的头发,他这个娇娇弱弱的小 女儿,他这一走可怎么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上活下去呢? 顾烟的委屈,惊吓,后怕,犹疑,担心,恐惧全体爆发出来,哭的一小片被 子湿开来才堪堪打住,脸颊贴着父亲的手,哑着嗓子,“我和医生商量好了,下 个月就手术,好不好?求求你了爸爸。” 顾博云淡然而坚定,“不。” “我不嫁梁飞凡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都听的你的。求求你去做手术 吧!我不要你死呀……爸爸,求求你了……”顾烟急切的告诉他,说着说着眼泪 又忍不住了。 “不要哭了……”顾博云吃力的靠着靠枕,歪在那里,格外的病弱。 “这些天你很难受,爸爸知道……顾烟啊,爸爸真的希望死之前还能再还你 一份自由。七年之前我亲手把你赶出去,你只能跟着梁飞凡。现在,又是这样的 一个坎,爸爸怎么能再牺牲你一回呢?我真怕呀,到了地底下见到了你的母亲, 她问我说我们的小烟过的好不好?我怎么答她?——小烟,为了救我跟了一个我 不放心的男人。小烟,梁飞凡怎么能让我放心啊?你好好的想想,好不好?” 顾烟连连点头,站起来坐到他床边,擦擦眼泪红着眼笑,“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的。爸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嫁了,等你病好了再说。” 父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顾博云还是很虚弱,渐渐支撑不住,顾烟扶着他躺 下,等了一会确定他睡着了,愣愣的在静静的病房里站了许久,进浴室洗了把脸, 补补妆出了门。 顾明珠果然已经回了韦博,掐腰的小黑西装,里面穿着白色的及膝裙,挽着 头发,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精神奕奕。顾烟到的时候她在开会,等了一个小时 左右她才出来。 “我很忙,你要说什么赶紧。事先声明,你要做和事佬的话就免了,今晚我 就回医院的,谁有那个功夫和老头子生气。手术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总有办法 让他上手术台的。你安心嫁你的人就是了。”顾明珠重重把自己扔在办公室的长 沙发上,脸上的防备终于卸下,一丝疲惫蔓延开来。 顾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端正的并拢,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标准的 一副谈判姿势,“我的婚礼延期了。” 顾明珠没有睁开眼,眉头皱了皱,“你个蠢货再给我添乱试试!” “生病的是我爸爸,要结婚的是我和梁飞凡。这一切的矛盾都是以我为中心 的。我必须自己去面对。姐姐,你再能干,再疼我,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为我筹备 好,我总要长大的。何况,我已经长大了。”她的声音如同当初顾明珠交给她谈 判时要求的温婉动听。 顾明珠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你和梁飞凡说了吗?” “恩。他答应我想一想。他会同意的。或许他会不高兴,但是他会支持我。” 顾烟十分笃定,至少,在顾明珠面前装的十分笃定。 顾明珠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拨成一束放在左肩上,“顾烟,爸爸现在根 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你懂么?哪有这样的道理——梁飞凡倾其所有救了他,他活了 命反而向着那个罪魁祸首方亦城?你再笨这点是非道理总能分得清吧?你还要跟 着他胡闹?!你是不是脑子又坏掉了!还要推迟婚期?夜长梦多你知道么?!你 以为爸爸病好了,你就能安安心心嫁给梁飞凡?他的逻辑里,梁飞凡就不是能托 付终身的人!他这七年一直耿耿于怀,这次生病了正好是一个借口,你不要傻了!” “姐姐,那么你认为爸爸的逻辑里,他是愿意被枪毙掉,还是看着你和梁飞 凡达成协议用我交换,把他救出来?” “你也要来为这件事怪我吗?”顾明珠陡然提高了音调,激的顾烟心里也是 一烦躁,她咽了一口气,尽量的压制着自己。不能吵起来,非常时期,总要有一 个人是冷静的。 “我当然不怪你!当初就算我自己知道了,能救爸爸我也愿意牺牲自己的。 何况,也算是歪打正着,我愿意和梁飞凡共度一生。姐姐,我不想与你吵架,我 们平心静气的把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顾明珠听到这话微微惊讶的一挑眉,这样理智成熟的顾烟,她第一次见。 “爸爸再无理取闹,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我们做女儿的也总得以他的身 体为先吧?他生了那么重的病,脾气变的乖张固执一些也是正常的呀!姐,你也 看到了他有多疼,整晚整晚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针针的止痛剂打在他身上我看 的心疼的要命。你不会么?” “姐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梁飞凡相处七年才一点一滴的看到他 的爱。那么爸爸呢,你要求他像我一样的相信梁飞凡,是不是太过苛求他了?他 又不是神,看不透人心的,你怎么能要求他一下子就看到梁飞凡是多么爱我呢?” “再说,他不过是希望我能真真正正的自由选择。他不想拖累我,他的出发 点和你是一样的,对不对?”顾烟说着说着走到了顾明珠的身边,半跪着靠在沙 发上,抱着姐姐,轻柔的有条理的说服着她,“况且,我不过延迟婚期而已,又 不是不嫁了。” 顾明珠久久没有说话。 顾烟抱着她,头枕在她膝盖上,呼吸悠长,耐心的等着她想清楚,没有什么 比长时间的考虑更为稳妥的。 “我后悔了,”顾明珠叹气,带着一丝笑意,“不该放你辞职的,你能这样 思路清晰步步推进的把我都给说服了,我真该留着你专门给我去谈合约的。” 顾烟笑了起来,她知道姐姐这是答应了。她仰脸去看姐姐,顾明珠在她脸上 拍了拍,示意她起来,“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五点左右你来接我,我们买菜去。” 顾烟应了她,坐了一会就往外走。 “小烟,”顾明珠叫住她,顿了一顿,“你真的长大了。”顾烟嘻嘻的笑, 冲她摇摇手出了门。 顾明珠窝在大大的椅子里,从容欣慰,终于,这个只知道耍赖撒娇发脾气的 小女孩也长大了,也能勇敢的直面不如意,甚至以她的能力思想去尝试解决了。 她终于不是那个出了事就整日躲在房间里思念哭泣的顾烟了。或许,真的应该好 好谢谢梁飞凡,要多么深刻的爱,才能一点一点浇灌出这样的盛开。 顾烟急匆匆的赶到梁氏,出了电梯门就看到秘书室一派慌张,梁飞凡大概又 在乱发脾气了,这个别扭的男人,自己不好过了就使劲折腾别人。 看见烟小姐来了他们又是喜又是忧,老板这个状况下碰上烟小姐,要么天下 太平合家欢喜,要么雪上加霜风雨加级。 顾烟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径直进了总裁办公室,宽大的桌子上成堆的文件,梁 飞凡埋在后面,皱着眉在审视手里的案稿,看见她进来微微吃惊。 “来找你共进午餐的呀,”顾烟把包包放下,走到他身后去给他揉按肩膀, 温柔的笑,“赏个脸吧梁总裁?” 梁飞凡微微笑了笑,闭目享受她的按压,紧了许久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人 舒服的微哼,头往后仰靠在她身上。 “稍微等一会儿,我在等一份实效传真。对了,顾叔怎么样了?”梁飞凡闭 着眼,沉声问顾烟。 “稳定下来了,今晚能搬回疗养区去了。就是激动不得,还是得尽快手术。” 梁飞凡当然知道顾博云稳定下来了,他才是ROAL他们的BOSS,知道的情况比 顾烟都及时详细。他这样问,无非想找个话题顺理成章的引出接下来的话,“那 明晚,我去拜访一下顾叔。和他谈一谈。” 顾烟按压他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我——今天和爸爸说了。”他的眼闭着, 看不清什么表情,顾烟继续轻柔的按着,语气娇软,“飞凡,你就当是迁就老人 家好不好?不要去找爸爸了,等他做完了手术再说好不好?” 梁飞凡不语。 顾烟心下着急,梁飞凡决定了的事,鲜少有改动的。况且眼下他这样不动如 山的表情,更是证明了他非去不可。他打算用什么方法顾烟不知道,可是她绝对 不要冒这个险。 “飞凡,”她拉着他的袖子半撒娇半哀求,对他,这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求求你好不好?手术加上回复观察期都只要半年的时间,你就委屈一下,好不 好?” 梁飞凡终于被她晃的睁开眼,看着她的眼神定定的,很是复杂,疼爱怜惜里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他拉过她抱在膝盖上,把她拥在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 头顶上,顾烟依偎着他宽大温暖的胸膛,几天的劳累微微缓解,他低沉醇厚的嗓 音从她上方传来,“婚礼可以延期,我们先登记。等顾叔的身体康复了再举行婚 礼。” 顾烟听他的话心情大起又大落,一个上午劝说了三个固执的人,她的烦躁按 压到现在蹭蹭的往外冒火星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爸生了那么重的病, 我哪有心思结婚呢?况且何必冒这个险?被爸爸知道了怎么办?”顾烟站了起来, 皱着眉。刚刚说完又意识到话重了,看他眯着眼寒光四射的样子,她又是心疼又 是急躁,站起来到窗边对着车水马龙冷静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吼,”她转过来倚着窗户,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说, “飞凡,我现在很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来说服你。我爸爸的手术一定不 能耽搁,你是我愿意共度一生的男人。我现在只能保证这两点。” “我心里难受,找桑桑聊聊天去。午饭你自己解决吧。”顾烟勉强笑了笑, 抱了抱格外沉默的他,转身出了门,现在他们两个还是不要共处一室的好,免得 真的吵起来。 她没有看见的身后,梁飞凡面沉似水,眼里寒光四溢。 电梯一层层往下,顾烟心里的恼怒一点点升腾。这个世上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竟然让她为难至此!这人生,真的是无趣透了!结婚怎么这么麻烦! 包包里的手机这时欢快的唱了起来,顾烟伸手去摸,一时之间翻不到,火气 更加的旺盛,“说话。”号码是容二的。 “烟姐,那个婚礼的顺序单子第三份我找不到了,你那边有么?”容岩轻松 愉悦的声音传来,顾烟牙根一阵阵痒痒,结婚,呵呵,容岩,你似乎还欠着我一 份结婚大礼呢吧? 2 4。 K 容岩很多年之后都记得自己是怎么样一点点的捱过这黑暗的一天。 这顾烟平时彪悍不用说,疯起来更不是一般的神经病!先是赖着他请客胡吃 海喝了一通,然后兴冲冲找了一间开场早的同志吧闯进去,她身段好,扭的已经 够撩人了,时不时有贴上来的那些男女通吃的,她还冲人家甜笑。容岩赶人赶的 那叫一个筋疲力尽,他还以为顾烟找他出来是商量婚礼安排,一个人都没带在身 边,刚刚碰头的时候顾烟还拉着他把阿虎他们给撤了。这下可好,双拳难敌四腿, 自己一心护得那位姑奶奶周全,身上被那些看中他帅气样貌的男人揩油揩的狼狈 不堪。可怕的是烟小姐最后竟然甩了外套爬上了领舞台,那叫一个High翻全场。 他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把她带出了迪吧,一个不留神车钥匙就到了 她手上。 容岩连忙跟着她,拉开副驾驶座门坐了进去,市区人多她还正常,开到了郊 外,哪里有坑她往哪里开,哪处路不好走往哪里冲,一部养尊处优的法拉利612 , 硬是开成了越野车。 伤痕累累的车子又在一个路标上擦掉了一大块漆之后,终于哀鸣着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门嘭一声被推开,白着脸的容二少爷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扶着路旁的小 树直拍胸口,他很丢脸的——晕车了。 “啊……” 顾烟跳下车冲着空旷的远郊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又蹦又跳脚的发泄。容岩看 傻了,靠在树上目瞪口呆的盘算,是掏出手机录下这段百年难遇视频呢还是打120? “为什么不让我结婚啊!!!” “为什么不愿意做手术啊!!!” “为什么不能缓一缓结婚啊!!!” “为什么都不听我的话啊!!!” “啊!!!” “为什么都说是为了我好啊!!!” “烟姐?”顾烟喊完就蹲下来,抱着膝盖埋着头,很久很久容岩才壮着胆子 挪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唤她。 “都是混蛋……”顾烟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低低的啜泣着,偏着脸埋在自己 两臂之间,眼神空空的毫无光彩。“讨厌死了!讨厌……” 容岩心里一动,第一次觉得,其实顾烟也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爸爸说担心我的幸福,想为我最后尽一点力,他说该放我自由。他没错。 梁飞凡等了那么久,对我那么好,婚礼帖子都发出去了,他也没错。姐姐也没错, 方亦城也没错……”她呐呐的自言自语,眼泪大颗的从眼角滚下来,“那就是我 错了喽?我错了啊……” “你说!是不是我错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泪眼婆娑的拉着容岩问。 容岩这样的男人,最强大的功能就是怜香惜玉,顾烟的眼泪完全的瓦解了他 的防线,“不是的,不是你的错。”他陪着她坐在路沿上,柔声的安慰她,“很 多时候,谁都没做错,可偏偏就是谁都受伤了。” 就像忽然掉进了异次空间,猫和老鼠一样相处了多年的两个人对着郊外斜斜 的夕阳推心置腹的聊了一个下午。 “那——为什么不听大哥的话先去登记呢?只是注册一下,别人不会知道的。 也安了他的心。” “……我那时烦的很。”顾烟拔了根枯草在晃悠晃悠的,低着头哑着嗓子, “再说,安什么心呢?结婚了还能离呢,他那么着急做什么!我爸爸都那个状况 了,我哪有心情嫁人啊!” 容岩很替梁飞凡叫屈,不过顾烟的话三分刁蛮七分道理,他也说不出什么对 错。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才听到车里隐约传来手机铃声。顾烟的包包不知道刚才 丢在哪里了,容岩回去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是小四。 “阿虎说你陪着顾烟的?”纪南的声音很着急。 容岩充满怨气的恩了一声,这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明珠姐到处找顾烟呢,哥去顾烟爸爸那儿了,你们赶紧过来。” 容岩暗叫大事不妙,如果顾明珠那个精明女人都要急着搬救兵,说明事态发 展很恶劣。 其实,是极为恶劣。 或者说,风云变色。 顾博云半躺半坐在树下的躺椅上,也许是身体还虚弱的缘故,脸上没什么表 情。顾明珠立在身侧,纪南站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是又担忧又想看好戏的表情。 庭院里的空地上,两道身影正打的难分难解。 梁飞凡的黑色手工西服随意的丢在一边地上,脸上带着冷冷的不屑笑容,眼 里闪着嗜血的光芒,白色的衬衫袖子挽的很上,结实粗壮的手臂,拳头又重又快 又狠。方亦城一身的军装,外套也脱在了一边,淡绿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三颗扣 子,露出胸口肌肉隆起,旧伤疤一道叠着一道,军事化的格斗动作,很是专业。 顾烟一赶到,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滞,梁飞凡的反应快了一点,一记漂亮的 左勾拳狠狠的送上方亦城的右边下巴,左手手肘趁机斜向下一送,重重敲在他肩 膀上。方亦城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立马动弹不了,显然这个亏吃大了,他往后退 了一步,堪堪稳住了身子,腰一矮侧身躲过了梁飞凡接着的一拳,眼里精光一闪 左脚飞踢,健壮如梁飞凡都被踢得斜斜的倒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这一回合算是扯平,两个人都是不言不语直接从地上跃起来。方亦城的手一 长揪住了梁飞凡的领口往前带,右膝盖雷厉风行的往上顶,梁飞凡没有躲得开, 着了道立刻捂着小腹痛的眉头打结。方亦城一声冷哼,一扫腿把他放倒,侧肘一 个标准的格杀动作往地上的梁飞凡喉间招呼下去。眼看他的身体快要落地,梁飞 凡猛的往边上一滚,扑了这个空子右手一个手刀狠狠的劈向方亦城无防备的后颈。 方亦城被脑后的重击劈的眼冒金星,多年的训练身体这时起了本能反应,一个后 勾腿袭向梁飞凡,人往边上打滚卸去手刀的大部分力道,一撑地跳了起来。 两个浑身汗水混着灰尘的出色男人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冷冷的望着也在喘 粗气的对手,眼里是一样的感概——棋逢对手。 “咳咳。”顾明珠向容岩频频示意,两个人站到了貌似还想继续单挑的两头 怪兽中间拦着。 “那个——”顾明珠竟也有些紧张,一时之间连圆场的话都说不出来。活生 生的一场龙虎斗,她看得是惊心动魄,这要是随便哪个有点差池,她这个罪魁祸 首的姐姐不得万死难辞其咎? 顾烟脸色发白,站在门口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亦城收敛了杀气又是个 俗世翩翩佳公子了,慢条斯理的扣着扣子整理衣服,笑的温文尔雅,向半途匆匆 赶来的明珠等一干人解释,“我从我父亲那里顺道过来看看,正跟顾叔讨论拳法 呢,巧了,梁总过来做客,也是行家,切磋一下而已。” 顾明珠暗自长舒一口气,端着不怎么自然的笑容招呼,“真巧——一起吃顿 便饭吧!我做东——” “——不用了。”梁飞凡也排干净了身上的尘土,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不 凡的梁氏总裁,“我是来和顾叔讨论我和顾烟的婚事的。”他往后挥了挥手, “容岩,带着其他人都出去,我和顾叔单独谈。” 容岩点点头,一把拉过还沉浸在刚才两大高手对决里的小四,圈在怀里往外 就撤。这种事情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小四这样鲁莽的性子,一时情急的话不知道 为了顾烟会不会和大哥杠上呢。顾明珠看看巍然不动的方亦城,担忧的拉住了容 岩,用眼神示意他先按兵不动。顾博云这时掀开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结婚是 大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父亲商量就可以了。” “梁家现在是我说了算。”梁飞凡傲气的丢下冷梆梆的一句话,“顾烟也答 应我的求婚了。这婚礼,我非办不可。” “我邀请的欧洲的其他三位外科专家正赶来会诊,您的手术最迟安排在下周 末。等到下个月婚礼时,您完全可以来参加。”梁飞凡镇定自若的宣布他的决定。 顾博云大病之中没有力气,被他倨傲无礼的态度气的摇了摇头,皱着眉躺下 了,呼吸见喘。顾明珠皱眉,“今天先不要说了。都先回去吧,小烟,你跟着飞 凡先走,我们找时间再谈。”她对顾烟使眼色,让她先把煞星带走再说。 顾烟抿着唇脸色很不好看,走到顾博云身边给他拍着他的背给他顺顺气,看 也不看梁飞凡,冷冷淡淡的不知道对谁在说话,“我今晚留在这里。你们都走吧。” 梁飞凡闻言一声冷笑,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似乎误会了。 我并不是在和你们商量什么,我是在通知你们我已经做好的决定。” 顾明珠低低的喝:“梁飞凡!” “闭嘴!”梁飞凡严厉起来,“顾明珠,我给过你时间处理这个问题。现在, 你的信用已经为零了。从此刻开始,这件事情我梁飞凡说了算!” “梁总裁,”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笑插了进来,“请你不要这样忽视这世上的 公道正义好不好?”他捡起自己的少将外套,掸了掸灰尘,笑的云淡风轻却又杀 气磅礴。 “顾叔是我父亲的朋友,是我的长辈。你梁飞凡敢轻举妄动,我方亦城绝对 不会袖手旁观。”方亦城眉目之间自有一股倨傲的正然之气,“上一次我只不过 是给你找了点小麻烦,如果真的要斗,我们方家就算不能占尽上风,总也是你梁 氏一大敌手。我就不信,一旦开战,你能全身而退。” 到底在官场混迹多年,方亦城一番话说的有进有退正气浩然,容岩和顾明珠 听的都是一震。 梁飞凡双手插在裤袋里,英俊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邪气混合着的表情, 他往后沉声的吩咐了一声,“C.” 哗啦一片拔枪的声音。 2 5。武侠 梁飞凡双手插在裤袋里,英俊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邪气混合着的表情, 他往后沉声的吩咐了一声,“C.” 哗啦一片拔枪的声音。 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着方亦城,梁飞凡现在只要冷哼一声就能把他 射成马蜂窝。 “我有说,我要退么?”梁飞凡一字一句的盯着方亦城慢慢的说出口。两个 男人眼里都是刀光剑影。 一片死寂里,顾博云扶着顾烟慢慢的站了起来,“怎么?这是要抢亲吗?” 他对梁飞凡冷笑。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就要索性毙了我吗?” “就你这样的态度、为人、修养,还想娶我的女儿?”顾博云冷冷的笑。 梁飞凡气急反笑,“顾叔,你现在不是想要告诉我,先前都是对我的考验吧? 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你们顾家的女婿?呵!”没有转圜余地了,就来这套?他似 笑非笑的看向顾明珠,不过这倒像是顾明珠会耍的手段,一个擦着合理的边缘线 过来的台阶,可惜,现在他梁飞凡没有耐心陪他们玩儿下去了。“从现在开始, 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梁飞凡,你不要太过分了。”顾明珠在他身后低低的提醒,顾烟的脸色实 在是很难看了,再这样闹下去,最后吃亏的总归是他梁飞凡吧? “我过分么?”梁飞凡抬了抬下巴,“你们呢?你,”他冲顾博云说话, “你问过顾烟的真切想法么?你和顾明珠赌气,为什么还要拉上她?七年不闻不 问,现在装起慈父来了?” “你,”他转向顾明珠,“你向我保证过什么?现在不要说开开心心出嫁, 还要帮着来劝我推迟婚礼。顾明珠,你知道你的桎梏是什么吗——怯懦。你总是 在最该理智的时候昏头,最后只能落的现在有苦自知的下场。” “至于方局,我就不用多言了。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轮不到你来说半句 话。毕竟,追本溯源,我们站在这里讨论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而起。你装什么好人 正义之士!” 小小的院子里,天渐渐的黑了,月光如洗,照在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阵悲悯。 梁飞凡像远古最孤傲的神,满身月华,睥睨天下——你们这些人,我翻云覆雨间 就是你们小小世界的末日,我不动,只是我不愿,并不代表我不能。 “还有我呢。”一个小小弱弱的声音,坚定的像一颗图钉,小小一戳却轻易 的破了梁飞凡的无敌气场。 “怎么不说我?”顾烟迷惑的看着她以为相爱的男人,“要不是我,方亦城 和顾家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起兵匪案件,该怎么办怎么办。不是我阮姨不会死。 不是我七年做鸵鸟躲在你身后,爸爸不会觉得委屈了我这么久。不是我……不是 我爱上了你,哪来现在的这场纠结……”她眼里噙着一层薄薄的泪,月光流转, 把梁飞凡的心神都吸引了进去。 她的神情看的梁飞凡心疼,伸手去想搂她过来,被她轻轻躲开。顾博云被她 扯的往后一个踉跄,方亦城一皱眉站了出来挡在他们前面。一支枪立刻顶上了他 的额头,“方亦城你他妈的给我滚远一点!”梁飞凡暴怒。 方亦城冷笑一声往后一仰让开枪眼,回过来揉身上去夺梁飞凡的枪,两个人 电光火石间交手,顿时满院子一片枪拉开保险的声音。 容岩把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四搂紧,低声的在她耳边喝,“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别动!”纪南急的脸都涨红了,“那你去拦着点呀!” 容岩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冷光,爱屋及乌到这番田地了?“大哥有分寸,你 别闹!小心枪不长眼睛!” “小烟!” “顾烟!” C 吓的魂飞魄散,他全神贯注盯着老大和方亦城的交手,烟小姐不知道什么 时候来的,手在他腰间一搭一抽,他备用的枪就到了她手里,顾烟咔哒一声开了 保险,枪口对自己的头,食指按在扳机上,梁飞凡和方亦城立刻停下,两个人都 吓的魂飞魄散一动不动。 “梁飞凡,你猜,我的命,是不是也由你说了算?” 梁飞凡脸色铁青转白,嘴唇紧紧抿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顾烟这些天来的 压抑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看着满院子人惊吓的表情,她格外的心情畅快。 纪南这时在容岩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趁他双手一松,手肘敲向他肋骨,从 他怀里一个箭步窜出去,死扣住顾烟的手把枪口往外别,一勾一捏把枪夺了下来。 顾烟回身去抢,纪南情急之下左手一个手刀砍在她后颈上。 顾烟软软的倒下,梁飞凡几大步跨过去扶住她,又是惊又是怒,一时之间太 阳穴涨涨的痛,什么也不想管了,打横抱起顾烟就往外走。方亦城看了一眼顾明 珠,没有追上去。 容岩把枪还给懊恼的C ,带着小四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梁飞凡带来的人 一时之间也撤的干干净净。 小小的院子里,剩下方亦城和顾家父女。顾明珠对方亦城低声说了句抱歉, 先把一言不发的父亲扶回了屋。 “明珠……” “我知道。”顾明珠给他盖好被子,“不知道怎么办了是么?”顾烟刚刚那 番话,震惊最大,应该是一心要帮她摆脱梁飞凡的父亲了。 “爸,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梁飞凡能倾尽所有救你,哪怕只是交 换,也说明了他很看重顾烟。他怎么可能容忍任何人去反对?你知不知道,他等 顾烟点头等了七年。顾烟那样的小性子,这期间他要受多少苦?他对顾烟发作不 得,对别人呢?不要说是你我,恐怕,佛亦可杀。” “爸爸,我早就对你说过,你用自己的病威胁顾烟,追根究底,不就是仗着 梁飞凡宠她爱她?怎么换了个方位你就是想不明白呢?” 顾博云落寞的听着,眼里一片寂寥,长叹了一声,“我真是老了……明珠, 我说,我以后遇见顾烟的妈妈,我怎么向她交代……小烟没在我身边待上几年, 到我临死想为她最后做点事情,还弄成这样不可收拾。明珠,我真的是老了。” 所谓英雄末路,最可怕的不是回首当年勇,而是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衰老。 顾明珠笑笑在他手臂上拍拍,按着他瘦弱的肩膀让他躺下,“安心。还有我 呢。” 安顿好父亲,顾明珠回身出来送方亦城。两个人沿着疗养区的小路走去取车。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回来?”方亦城沉默良久,上车离开前还是开口 问了昔日的好友。 “明珠,我一直奢求顾叔和顾烟的谅解。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恨我吗?” 方亦城再清楚不过阮无双对于顾明珠的意义了,他从来没见过早熟的顾明珠对任 何一个其他人笑的那样依赖过。 “原来我以为我装作不恨,刚才听了梁飞凡对我的批语之后,我想我真的不 恨你。”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我一直对自己说,阮姨的病就算没有你也总是 有一天要捱不过去的。韦博少不了沾你方小将军的光,我不能恨。所以我装作不 恨。今天听梁飞凡那样说,我才明白,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公私分明。” “我不恨你,虽然我也觉得很奇怪,”她耸耸肩,“真奇怪。” 方亦城笑了。 “再见。” “恩。” “亦城!” “恩?” “你凭什么以为我爸爸谅解你了?要不是他要找个人借力打力——你以为他 真的要撮合你和顾烟?你以为,他连梁飞凡都要计较,却能原谅你?怎么那么久 不见,你越发的天真无邪起来了?”顾明珠娇笑。难道,真的只有她看得出来顾 博云是在利用方亦城制衡梁飞凡? 方亦城的笑僵在脸上。 “照我看,他先是看不透,后来纯粹是和我赌气。现在么,他也乱了阵脚了, 不知道怎么办了。” “呵呵,再见啊亦城。路上小心点。” 顾明珠脚步轻快,哼着歌往回走。 那晚C 市交通部门的事故记录上,有一辆军用吉普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平白 撞上路灯柱子的事故记载,虽然驾驶员名字被隐去,但交警支队里口耳相传,说 是刚刚高升了的前任公安局长,方家三少爷开的车。 容岩拗不过小四,和她一起跟着梁飞凡车后面一起回了梁宅。 梁飞凡把顾烟抱回楼上房间,安排了人照顾她就出来了,把容岩和纪南叫进 了书房。 “纪东纪北现在都在市里吗?”梁飞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满 满一杯,沉声问纪南。 纪南看看容岩,恩了一声。 “叫他们后天下午来见我。”梁飞凡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小四,挥了挥了手, “你到顾烟那边去吧。她要是醒了先给她喝一杯牛奶,记得不要热的太烫。” 纪南点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容岩等她走远了才开口,“不要动用到纪家吧?周燕回还欠着我们一大笔人 情,况且他的手脚比较干净。纪东纪北……” “你明天一早联系杰森,就说故人来访。后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梁飞 凡打断了他,站到了窗边,对着浓重的夜色浑身散发着无边的戾气。 “这次的事不用你插手,”梁飞凡知道容家的老爷子和方正是老战友,“你 只要看好小四就行了。我和你一样,不想伤了她。” 容岩的脸色顿时变的不好看起来。 2 6。山雨欲来 几个家庭医生都诊断顾烟是连续的没有休息好,压力过大加上情绪激动,行 为才会有些失常。梁飞凡不放心,嘱咐他们开了安神的药备着。睡到后半夜的时 候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窝在他怀里怀里半梦半醒的大哭,直到他睡衣胸口一片 濡湿还停不下来,他实在被她哭的揪心,起来给她喂了几口安神药。搂着她躺下, 抱在怀里拍着哄着好不容易才又睡着。他看着她睫毛上一层的雾气,梦里还是皱 着的眉头,心里一阵冰一阵火。 第二天她醒来之后的反应倒都在梁飞凡的意料之中,不愿意待在家里,要出 去。被拦住了就发脾气摔东西闹的整个梁宅鸡犬不宁,没力气了累了,开始无声 抗议,一整天不愿意吃东西。 佣人又一次巍巍颤颤的敲门进来请示,说烟小姐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吃 饭。梁飞凡点点头,沉声说了句知道了。 陈遇白双手在笔记本上眼花缭乱的翻飞,得空撇了大哥一眼,凉凉的八卦了 一句,“装的挺像啊。” “什么?”梁飞凡有些失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装酷装的挺像。其实心里痛的揪成一团了吧?” 梁飞凡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膝盖上的笔记本,“什么价位了?” “十九块八。两分钟前十八块时购进了两万股。加上我们几个手里原本的一 些散股,基本上——”陈遇白快速的计算出一个结果,“现在我们拥有宏基百分 之三十的控股权。” “方家老二那边的呢?” “遇到点阻力。我估计有些困难。方非池的宏业有大笔外来资金做缓冲,况 且宏业本身比宏基涉足的领域广的多。我们现在这种关门打狗的方式堵不住他。” 梁飞凡冷笑了一声,确实,方家老二是个商业奇才。不过么遇上他家老三, 也就不过是个中上等水准了,“解决办法?” 陈遇白沉思了一下,“你一下子围堵两家大型跨国企业,本身就是很难的事 情。况且他们两家还是兄弟企业,方家的背景你清楚,地方上绝对是支持到底的。” 梁飞凡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陈遇白耸了耸了肩,确实没怎么样。他也就是那么一说,要斗当然是没问题。 反正方家的死活他是无所谓的。男人么,天性就是争勇斗狠。他陈遇白的字典里, 就没有人性一说。 “陈易风那边怎么说?” “唔。他可以保障南边的势力至少不会众志成城反攻梁氏。方亦城真的混得 不错,今天陈易风去探了一下,那边好几个元老都放风说力挺方亦城到底。” “梁氏旗下所有在南边的产业,陈易风有兴趣的,都可以以低于市场价五个 百分点的优惠给他。只要注意控制住他手里的梁氏股份不超过百分之五就行。” 梁飞凡默默的计算着,又问陈遇白,“上次那笔交易,你和他最后谈的多少?” “三点五。” “再让十个百分点。已经进入交易程序的,以现金方式补贴给他。”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正色而言,“这样做可以称得上是以本伤人。” 梁飞凡冷笑了一声,“如果陈易风愿意配合进一步的行动,我可以再让十个 百分点。他要是能料理好南边方亦城的三分之二势力,这笔交易,梁氏为他做嫁 衣,分文不取。” 陈遇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年冷静的脸上表情微变。 秦宋在他们两兄弟的对视中到了。 “这是什么状况啊?哥,你终于想通了,要对三哥下手了啊?瞧你这小眼神 嗞嗞的冒火花。” 陈遇白不动声色的在他经过身边时伸脚绊他摔了个狗吃屎,黑亮的皮鞋尖在 他臀部踢了踢,“想被爆菊?要我成全你?” 秦宋连忙从地毯上爬起来,夹着菊花滚沙发上坐好。 “我一早和燕回都布置好了,他现在正安排人手呢,杰森的人马一到就齐活 了。” “把西北角分给纪东纪北。” 秦宋对着光亮的桌面照着抓抓头发,“我说哥,你干嘛非得把纪家拉进来啊? 他们就那么几个人,燕回根本看不上。再说了,你这不为难四哥么?方亦城一倒 台李岩也就玩完了,你说四哥是帮他呢还是不帮他啊!你还偏偏让纪家搅进来, 四哥多难受啊!” 梁飞凡置若罔闻,开了酒靠在桌边自斟自饮。 陈遇白眼睛盯着笔电上大盘走势,不时的发出指令收购抛出,闲闲的撇了秦 宋一眼,“是给小四选好立场比较难受,还是放任她在大哥和李岩之间摇摆比较 为难?或者,你很想看你四哥带着纪家那些人和大哥对抗?” 秦宋打了个寒颤,他昨晚接到电话起就忙着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务,还真没想 到这层去。 大哥连以前一统东南亚黑道时的盟友都召唤出来了,这次是真的要大开杀戒 了吧?要是四哥一个为情所困帮着李岩——那纪家恐怕真的是要被灭门了。 “你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小四有老二看着。”梁飞凡踱过来,敲敲秦宋的头, 也在沙发上坐下,“你外公那边什么意思?” “我们猜拳,谁输了谁去。五哥去的。我外公最见不得我掺合这些事了,平 时和燕回小打小闹的他就老训,动不动拿他的马鞭出来吓唬我。”秦宋说起顽固 的外公就皱眉,可一想到李微然猜拳输了的那一刻哀嚎的表情就兴奋,“我跟你 们说,老爷子平时总夸五哥比我出息有分寸知进退什么的,这次他要不抽的五哥 屁股开花,我下次绝对不服家法!” 陈遇白对他的禽兽想法鄙视很久,想了想又问梁飞凡,“动不到他们外公那 儿吧?方正和他也不是一个派系的。” 梁飞凡摇了摇头,自信满满,“方家知道老五老六的身份,如果还要找上门, 一定是最后一步棋。我要的就是他们无路可走铤而走险。我让他们两个说服他们 外公去,现阶段不要做任何立场表示。到时方家真的找上门,我再给他雪上加霜 一把,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他俊朗的脸上一片阴霾,眼里的光芒因为酒精的 关系越发的显得锐利。 秦宋和陈遇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兄弟么,不就是要在这个时刻站出来的么!陈遇白继续股市艰深复杂的 计算抛售,秦宋和周燕回一个个的核对点与时间。 晚饭时分,佣人进出汇报的更频繁,梁飞凡的脸色已经吓人的可以当门神, 桌上的酒瓶也已经空了好几个。陈遇白合上电脑,使了一个眼色给秦宋,两个人 就说要先回去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梁飞凡恩了一声,也没再留他们。 走往停车场的路上陈遇白想想还是警告一下秦宋,免得他糊里糊涂不知道轻 重,“顾烟的情况不要去小离那里多嘴,知道么?” 秦宋哼哼唧唧的含糊了一声。 “大哥要灭了方亦城,不管对错我们都认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顾烟的 事我们帮不上忙。只能他们之间自己解决。懂么?” “靠!我当然懂!我谁啊我秦六少!用得着你来教我这些情场道道啊!” 陈遇白火了,猛的一个扫堂腿过去被他躲过,两个人在空旷的路上追打起来。 佣人再也不敢去烦梁飞凡,只好排着队去敲烟小姐的房门,饭菜做了一次又 一次,全都摆在厨房的大桌子上,一口未动。 梁飞凡十点多回房间,她裹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床上躺着。可能是晚上 喝的有点多,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脑袋就钝钝的疼。 顾烟迷迷糊糊间感到他上了床,身边陷下去一大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滑 过去,他伸手一捞,自然而然的拉进怀里抱着。她鼻间闻到他沐浴过后有些淡了 的酒味。 梁飞凡没打算她能搭理他,就这么抱着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从她的 头发开始慢慢的摩挲,眉眼,小巧的鼻子,温热的唇,他带着烟草味的食指伸了 进去,在她湿热的口腔里转动,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才出来。沾着她口水的手指 一路往下,摸在她胸前的软雪上面,匀开了在上面揉捏,轻重不一的力道,酥麻 的感觉迅速蹿开来。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逗到她求饶的,动作时轻时重,全都招呼在她平时最敏感 的地方。顾烟颤着身子闷哼着,被他的手指弄的身体紧缩,眼看就要到了,他伸 长脖子一口含住她白玉般的耳垂,手指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膝盖曲起插进她两 腿之间,顶在她湿的一塌糊涂的地方,慢慢的磨,用力的钻。顾烟咬着手背眼泪 都流下来,就是硬气的一声不吭。 膝头忽然一暖,她抖的更厉害,喉咙里也不由自主的哼出声。梁飞凡笑了出 来,放开紧紧拥着的她,沾满粘液的膝盖沿着她的尾椎骨一路往上蹭,凉丝丝的 液体和她热烫的皮肤一接触,刺激的她哆嗦。 “想要我进来吗?” “说话!” “乖……烟儿,要不要我?” “烟儿……” 任他怎么哄骗,在她湿润的花瓣外部触碰抵着浅刺,她就是一言不发。他的 耐心用完了,一把扳过她半侧的身体压了上去,顺着她滑溜的进入。 “和我说话……”他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哀戚的成分了。 顾烟的身体被他拉直了,咬不到手就咬着下唇,眼睛迷茫的盯着天花板,就 是当他不存在。 可是怎么可以当做不存在,他在怒火之下更为粗长,死死按在肩头的手大力 的捏痛了她,可在这个时候,些微的疼痛更加加重了身下□的快感。一波波的浪 花散开,她眼前的光圈一个叠着一个,就要忍不住了……小烟就要忍不住了…… 梁飞凡的头埋在她颈侧不住的吸吮,一个红印接着一个,刻在她肌肤纹理上 一样的深。 “烟儿……”最后的时候,他缩着臀更往里刺,死死的顶着她。猛的抬起头, 闭着眼吼了一声,倒在她身上压着她喘着粗气。 忽然觉得不对,起身去看身下的人,果然她已经晕过去了。 2 7。懂事 佣人一直回复说先生在忙,顾明珠在客厅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梁飞凡才优哉 游哉的下楼来见她。 “梁飞凡,我可以见一见你的理智吗?”顾明珠气急,站起来冷冰冰的问。 “对不起,他离家出走了。” 顾明珠怔怔的看着他,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柔软了一点,“那就 请你用脚趾头想一想,灭了方家对你有什么好处?列举个一项来我听听?” 梁飞凡拿起佣人送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放下,对顾明珠笑了笑,无聊的拨动 着衣带,“我高兴。” “你想把顾烟逼的这辈子也不嫁给你吗?”顾明珠对于梁飞凡的无赖显然没 有招架之力,只好直取重心,虽然她也知道这也许会惹怒了他。 “我有说现在还想娶她吗?”梁飞凡淡然的抛下一个晴天霹雳。他看着顾明 珠脸上的吃惊,心里一阵阵的畅快,原来,折磨人是这么怡然自得的事情,呵, 怪不得,怪不得这帮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折磨他。 “我喜欢她,想要她留在身边,现在我就做到了。我梁飞凡有的是办法手段 留她一辈子,干嘛非得由着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他拿 起刀叉优雅的用起了早餐,很绅士的向顾明珠示意是不是也要来一份。 顾明珠的脸色发白,拿了包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就要往外走。 “上去劝劝顾烟吧。”梁飞凡叫住了她,“毕竟,如果她今天还是不肯吃东 西,我只好让你们全体陪着她挨饿。” 顾明珠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站了一会,默默的上楼去了。梁飞凡眼里的冷色 越加犀利,看来,梁飞凡就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些包容迁就,真的是最无用的东 西。 主卧里,顾烟正坐在地板上发呆,看到姐姐进来一下子就哭了。顾明珠走过 去,坐在她身边的地板上,顾烟偎在她怀里,趴在她膝盖上抽噎。 顾明珠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指腹轻轻的按摩着她的头皮,另一只手在她背 上一下一下的拍。好一会儿顾烟哭够了,渐渐的停下来,在她的轻柔动作里平静。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顾明珠笑着拍拍妹妹的脸颊。顾烟不说话,可 是眼泪又流出来了,顺着眼角滑落。 “事到如今,谁都没有资格告诉你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顾烟,你只听从自 己的心,好不好?”顾明珠低下头搂着妹妹,低低的说。 顾烟抱着她的胳膊默默点头。 “我们中间没有人是上帝,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处理才是最佳的。我 从前总是认为你笨,不识好歹,我以为梁飞凡是傻子。我当你们都是为情所困智 商有限,可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这个局里,又哪里能真正看得清别人和自己的 心呢。” “顾烟,如果不是梁飞凡那句话,我也还以为我自己是上帝。呵呵。” “所以现在,你站在和所有人平等的立场上,做出自己的决定。像个……大 人一样。我保证,我即使不赞成,也绝对支持你。” 顾明珠把自己这两天想到的点点滴滴细细说给她听,两个人在房里聊了很久。 晚一点的时候顾明珠出去了又回来,买了菜亲自在梁宅下厨。晚上梁飞凡回 来的时候,她们姐妹两个已经在餐厅里坐着,就等他开饭了。 见顾烟肯下楼吃饭,梁飞凡衣服都没换就坐了下来。顾明珠看了他一眼,淡 淡的一笑,“吃饭。” “吃饭。”顾烟低低的说了一句,拿起了碗筷。 梁飞凡也笑了笑,“吃饭。” 处理好事情回房已经十点多了,梁飞凡找了一圈,在阳台上找到歪在椅子里 的她。很凉的夜里,她睡衣外面就披了件睡袍,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了,身上 凉凉的透着寒气。 梁飞凡心里的火蹭一下上来了,一言不发抱起她就往屋里走,塞在被窝里, 他连被子抱着搂在怀里暖和着。 “今天全城戒严了?”顾烟的声音沙沙的,语调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梁飞凡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恩了一声。 “你该带我去看看的,”顾烟翻了个身,头枕在他手臂上,手搂着他的腰, 整个人像以往亲密时那样贴在他怀里,“意大利黑手党和韩国黑道结队蜂拥而来, 那么大的场面,错过了多可惜。” 梁飞凡紧了紧怀里自动靠上来的人,听她平平常常的说着似乎事不关己的话, 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方亦城刚升的将军吧?这次总归轮到他处理的,你那么周全,肯定给他布 置好陷阱了?” “他会怎么样?撤职?你要把他赶出C 市还是赶出政界?宏基和宏业呢?收 入梁氏旗下还是彻底毁掉?” “我还没想好,”梁飞凡悠悠的回答她,双眼在夜里发出幽幽的亮光,“杰 森要借道C 市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我原先一直挡着他,是给当局某些人面子。 现在,我想是时候给他们一点压力。有些事情与人都是一样的道理,安稳的久了, 反而不放在心上。那么我就让他们感受一下头顶上这片天塌了是什么滋味。” “呵呵,”顾烟轻快的笑了起来,呼出的丝丝热气痒痒的挠在梁飞凡的脖子 上,一直凉到他的心里。 梁飞凡猛的支起身体,把她困在身下,深深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她不 对劲,很不对劲。她撒泼闹脾气不肯吃东西,他心疼。但此刻的顾烟,让他心惊。 “没怎么。”顾烟伸手摸摸他的脸,食指在他下巴上摩挲,“飞凡,你总说 我任性。你看看现在的自己,你就是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是你。”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里有梁飞凡看不 懂的笑意。 “我觉得好可惜哦,我们好像总是错过彼此都懂事的时刻。”她最后一句话 低的像自言自语。说完了抬眼看他,他的眼神还是游移不安,顾烟笑了起来,小 手绕上他的脖子往下一压,亲在他的唇上。 烈火燎原。 梁飞凡格外的急切暴躁,掀了她的睡裙把小内裤扯到腿弯就急急冲了进去, 顾烟还不够湿,他一下子只冲进去三分之一,痛的她直咬唇。 “飞凡……不要!”他亲了她一下,退了出来。他一往下顾烟就喊了出来, 可小内裤还是被他扯了下来丢在地板上,他的头埋了进去。在她微张开的小花瓣 上舔了几下,舌尖刺在中间小珍珠上面,轻轻的舔,重重的顶刺,含在上下牙齿 中间逗弄。花瓣渐渐的张了开来。 等到顾烟的身体慢慢的放软时,他含住两片湿润用力的一吸,顾烟蹬着腿, 湿的更厉害,自己往下压着身体凑上去,磨蹭给她快乐的源头。梁飞凡滑下床, 抓住她的大腿往下一扯,人又扑了上去。她惊呼一声又到了他身下,两个人到了 床尾,都是大半个身体还在床上,双腿垂在地板上。他挤进了她两腿之间,将她 分的开开的,磨蹭了几下,挺腰一下子满满的占满了她柔软的内部。 他先过瘾的抽动了几下,再慢慢下滑一点点,把她也往下拽,腕力加上她自 己的体重,她一坐下去就深深的被他顶到最里面。两个人一点点的往床下挪,他 终于半跪在地板上时,她十指紧紧的抓着床单,热烫柔软的内壁箍着他有规律的 收缩,上身往上弓,舒服的大喊大叫。 梁飞凡欣赏着她迷人的浑身潮红,一口含住她送上来的丰盈,重重的吮出一 个个的红痕,口水沾在上面,闪闪的亮,他看了更加忍不住,把软成一团的她往 上推了一推,再猛的往下拉。他自己半跪在地板上,把她上下推拉着进出。床因 为这样大力的推动吱吱吱的响起来,极为有节奏。顾烟听着声响渐渐回过神来, 下身一缩一缩的咬着他,“烟儿,自己动……”他抓着她的丰盈大力揉弄,哄骗 她自己上下骑弄。 顾烟两只手肘撑在床沿上,靠着自己的腰力和他的支撑上下快速的套着他动, 面对面的姿势进入的极深,顾烟靠着床和他的推动也不算太累,两个人都舒服的 闭目叹息。这样玩了一会儿梁飞凡感觉有些忍不住了,把她往下一拉,自己同时 往上送,一下子进入的太深,顾烟尖叫了一声热热的泄了出来。梁飞凡抵着她站 了起来,提着她的双腿,由上往下插她。 这样的大进大出最是刺激,顾烟的双手抓不到东西,扯着床单死命的揉,小 腿勾起来蹭他精瘦的腰,梁飞凡知道她的企图,把她两腿扯的分更开,自己的进 出也更加畅快。顾烟的腰都要断了,娇哼着用脚后跟够他的颈椎骨,一点点往下 磨,停在他股沟上方的突出小骨头上揉弄,梁飞凡脊椎骨一阵的酥麻,腰眼酸胀, 不由得仰头喊了一声,动作越加狂野,将她提的几乎悬起来,最后几下重重的, 死死顶着她射了出来。 2 8。她,到底要做什么? 全市戒严的第十九天。 陈遇白家的书房里,临时的紧急会议。陈遇白修长的手指尖夹着一根烟,烟 灰四散,他皱着眉嫌恶的掸了掸衣服,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书房的沙发上歪七倒八的躺着李微然和秦宋,容岩坐在一边的矮 机上也在抽烟。 “唉,”秦宋一声长叹,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我现在宁愿单枪匹马的去 做了方亦城。大哥要干什么呀!遭罪!”说是控制速度,钝刀杀人。可是手底下 那么多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杰森又是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主,他和燕 回防着他就累的够呛。 容岩冷笑了声,“方亦城再难做大哥也没放在眼里,用得着你亲自去?” “哥是要一点点的压垮他。”李微然闭着眼悠悠的说,“杰森的人大规模的 涌进来,地方上燕回配合的滴水不漏。最多再挺个一星期,准得上报中央。上头 这几天越发给方亦城压力,他的将军领衔眼看不保了。” “宏基的股价已经冲垮了。宏业也撑不过一个月去。”陈遇白掐灭了烟头, “我担心的是,一旦方非池壮士断腕,接受梁氏入股,这笔庞大的资金会拖得梁 氏喘不过起来。我们现在,处在最危险的卡口,也许方非池缓过劲来会大举反攻, 我们要是一个不小心,梁氏的各项盈利指标至少得倒退三年水准才能弥补这个损 失。”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要整垮一个中兴的大型企业,绝对不是这种打法。大 哥已经疯了。” 他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巡视了一遍,带着彻骨的冷,“你们,怎么说。” 容岩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眼神幽暗。 李微然睁开了眼,抱着肩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沉思。 秦宋揉了揉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说!一起疯吧!” 四个出色的男人一起笑了起来。 “好,一起。” 也许会彻底灭了方家,也许被反扑损失惨重,也许最后不知鹿死谁手。可他 们,是兄弟。 陈遇白开了一扇窗流通空气,正要打开电脑继续战斗,门那边细微的一声动 静,容岩和他一起猛的抬起了头。李微然站起来,比了个手势示意了一下,陈遇 白和容岩马上镇定自若的闲聊起来。 李微然小心的紧贴墙壁挪过去,侧过一点点往门缝里看,趴在那里的黑影穿 着苹果绿的T 恤,卷卷的头发垂在门上,傻乎乎的在那偷听。 李微然笑了,转过来无声的向陈遇白说了句你老婆。一屋子的人都舒了一口 气,这非常时期,说不定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就是哪里派来的,可不能是他们 几个一不小心拖累了大哥。 陈遇白眉心的结打开了,低下头含糊的笑了。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食指慢悠 悠的扶了扶眼镜,镜片后寒光一闪,扬声对着李微然说:“其实要我说,最好的 办法是快刀斩乱麻。” 李微然不解,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迟疑的问,“哦?你说说看。” “我们几个悄悄的派人把顾烟做了。你们想,她一死,大哥哪里还会有心思 报仇?”陈遇白笑的极其温情脉脉。 容岩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明一灭。思索良久,朗声笑了,也看了眼门外, “我觉得很对,我负责找个手脚利索的,别让大哥知道就行。其实知道了又怎么 样,兄弟一场,难道真为了个女人跟我们翻脸?不过说真的,少了顾烟,我可有 好日子过喽!” 秦宋被他们三个绕的晕头转向,傻乎乎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你们真疯了? 杀了顾烟?你们干嘛不干脆一枪崩了大哥?” “蠢货!”三声低喝伴着两记耳刮子迎面而来安小离急的半死,从书房跑到 卧室摔了两三跤,握着电话的手一直的抖,“真的……桑桑……你赶快想办法。 我亲耳听到的……不是开玩笑!”她急的冒汗,“这几天他不许我出门,我又没 大哥的电话,桑桑,你赶快去和大哥说呀!” 秦桑三言两语安抚好小离,半信半疑的挂上了电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也 从秦杨那里了解了一部分,暗地里梁氏和宏基宏业大打收购战。台面上觊觎C 市 直通海上的便道已久的海外黑势力大举过境,本市的黑道势力竟然里应外合为他 们提供方便扫清障碍。秦杨对她说,梁飞凡势如猛虎,方亦城当仁不让,最后只 怕是两败俱伤。 换做平时,她绝对不信认识梁飞凡的人还能有这个胆子动顾烟,可是现在非 常时期,李微然每天从早忙到晚,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杀气已经让她提心吊胆了很 多天。小离的这个电话,一下子击中了她心里隐隐的担心。这是真的要……清君 侧? 秦桑第一个找的当然是李微然,“晚上想吃点什么?”她柔声问。 李微然的嗓音有些低哑,“今晚我不回来了。桑桑,你千万不要出门。不管 谁打来电话说什么,都不要相信。我派了人过去你那里,你不要惊慌,记住我的 话,知道么?” 秦桑握着电话的手指捏的惨白,恩了一声,“不要担心我。你自己小心点。” 李微然挂上了电话,愁眉苦脸的对等着的其他三个人点点头。陈遇白长舒了 一口气,倒在沙发上疲惫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秦宋揉着脑袋,依旧不以为然, “我还是觉得不妥。大哥那防的跟铁桶似的,桑桑能有多大能耐真把顾烟弄出来?” 陈遇白好几天没好好的休息,这下神经一松弛,声音低低的带了困意,“没 有也没关系,吓吓大哥,说不定也能有点用。其实关键还是在顾烟。” 容岩心情甚好,笑的玩世不恭,拍拍秦宋的肩膀,暧昧的眨眨眼,“秦桑有 没有能耐你还不清楚了?” “靠!” 两声斥骂,两记扫堂腿。容岩倒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你们这群有异性没 人性的混账东西!” 梁飞凡一整天都和杰森在一起叙旧。晚上说好了去喝酒,可心里总觉得不踏 实。问顾烟在干什么,C 一脸镇定的说,烟小姐在厨房做饭。 他陪着杰森喝了两杯还是赶了回去。顾烟果然在厨房,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 看的他心惊肉跳。 “怎么这么晚回来?晚饭吃过了么?”顾烟手里切着菜,微侧过脸来和他说 话。梁飞凡伸手按住她手上的刀,“当心点!我来吧。” 顾烟用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去洗手。” 梁飞凡洗了手过来,从后面圈着她,接过她手里的刀,一刀一刀的慢慢切。 顾烟偏过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笑嘻嘻的。 梁飞凡心里又是一凉,嘭一声把刀扔的远远的,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四目对 望,他眼里全是火焰,“顾烟,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宁愿她跟以前不高兴了的 时候一样,哪怕闹的他头疼。她现在这样风平浪静混若无事,还主动下厨,他简 直觉得毛骨悚然。她,到底要做什么?他有强烈的不祥预感。 顾烟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想想,那天我也这样问你,你是怎么回 答我的来着——哦,你说,我还没想好。我现在也是的啊,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 捏着她肩膀的手一瞬间用力的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你轻点呀!痛的。” 梁飞凡往下一蹲把她扛在了肩上,他大步的往楼上走,她倒着在他背上捶, 笑闹尖叫。 衣服都是被他大力撕开的,顾烟使劲的挣扎助兴,其实她一向知道他喜欢什 么,这样的欲拒还迎绝对对他的胃口。梁飞凡的眼果然红的更厉害,手下的力道 也稍微有点控制不住。 他拉开她的双腿,吻上去舔了几下,没耐心等她慢慢的湿了,糊了几口唾液 在那里,舌尖往里面顶了顶,两瓣小小的嫩肉微微的张了开来。 他爬上来,掐着她的臀一纵腰刺了进去,顾烟里面还没湿透,干涩的摩擦疼 的嘴唇发白,一口一口在他肩上咬出深深的牙印。他也知道自己太急了,压着她 抵着不□,慢慢的转圈磨她。转到中间那颗小珍珠时,故意用力往上顶,“舒服 么?烟儿?” “……恩……舒服……”她舔着他的耳垂,细声细语的唤,他的按压像电源 一样,她全身都麻麻的,“……好像够湿了……飞凡……你动呀……” 听了她的话,他开始动,往后抽,再缩了臀往前用力的送,深深的抵在她的 花心上研磨。先是九浅一深的逗弄她,逼急了她一口咬的他肩上皮都破了,他这 才一下下使劲的满足她。几十下过去她就嘤咛着圈紧他的腰,缠的他腰眼发麻, 下身又收缩着吸的极紧,梁飞凡差一点点就没忍住。 第四次的时候顾烟头晕眼花的,坐在他身上,上下骑的飞快,一懒慢了下来, 他就掐着她的腰往上送,还变本加厉的挺身,顶的她深的发痛,喊出声来。 顾烟用力收缩着里面的肌肉上下的骑了几下,趁他舒服的闭眼叹气,连忙软 绵绵的伏在他胸口撒娇,“不要了,我好饿好累……” 梁飞凡抓着她的小手往上一提,转眼间把她压在床上,两个人原本连着的下 身也只剩下一个头部卡在那里。他往里刺了一点点,提着她的腿把她完全的翻过 来,两个人改成了后进式。 顾烟开始的时候哼哼唧唧不愿配合,光躺在那里软绵绵的任他□。梁飞凡觉 得不过瘾,放下她一只腿,掐上她的臀肉。狠狠的抓一把,顾烟又痛又刺激,扭 着腰缩的更厉害,梁飞凡被她夹的腰眼一麻,精神更旺,手下力道更重,进出她 的身体也毫不留情,啪嗒啪嗒的声音和着顾烟的呻吟惨叫在房里四处回荡。 终于被她又紧又热的夹了出来,他抵着她一阵阵的喷射在内壁上。顾烟本来 被他长时间的抽弄已经有些麻了,热烫的液体一冲刷上来,顿时又是一个哆嗦, 跟着他的节奏攀上了高峰。 29。逃脱 做完顾烟是彻底瘫软了,趴在他身上一动不肯动。梁飞凡轻声哄着她,手一 下下的在她背上轻抚,听着她渐渐的呼吸匀长,他轻手轻脚的把她从身上拨下来 往床上放,打算下去做晚餐给她吃。谁知道他一动她就醒了,半眯着眼对他又抓 又挠,猫咪一样的撒泼。梁飞凡由是再也不敢动,开大了暖气安安静静的抱着她。 顾烟睡了一个小时多一点,懒懒的苏醒,说是饿了。梁飞凡一直在想事情, 见她醒了就逗她说了一会儿话,等到她渐渐的眼神清明,两个人一起穿衣下楼。 佣人已经把配菜洗干净放好,就等大厨去一展身手了。顾烟自己不敢碰生鱼 生肉,梁飞凡要接手掌厨她又不肯,两个人在厨房里磨磨蹭蹭,最后决定,他负 责把鱼和肉分别推下油锅去,她负责放作料。好不容易等到两荤一素三个菜勉勉 强强上桌,两个人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有点腥。”梁飞凡尝了一口鱼,笑着喝了一口酒。顾烟不信,自己尝了一 筷子,唔,还真是,不怎么美味。 她喝了一口果汁,硬是咽下那口鱼肉,“蛮好吃的呀!不过我今天的运势不 适合吃鱼。喏,给你吃光它。”她笑眯眯的把鱼推到他面前。梁飞凡摇了摇头, 再摇了摇头。可看她眉毛一边挑起,笑容渐悄,想想还是算了,皱着眉伸出筷子, 腥就腥吧,哪怕是吃生鱼呢。 吃完了晚饭,两个人拥在沙发上看电视,梁飞凡看着她高高兴兴的小脸,心 里那种不知名的恐惧又泛了上来,用手指一下下的梳着她的长发,低沉的在她耳 边叫她,“烟儿,不管你在计划什么。不要做什么傻事。知道么?” 顾烟唔了一声,她正在专心看电视。 他却还不放心,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来,“顾烟,如果你有什么事,我 会让所有你关心的人陪葬。”他的神色认真,一直看到她眼底深处去。 “包括你自己么?” “包括。” 顾烟拿开他的手,“切”了一声,趴下去侧躺在他大腿上继续入迷电视里的 情节,“那还有什么好死的。不是一样没的清净。” 他一愣,低下头去咬她的耳朵,“你嫌我烦?!” 顾烟挥着手赶他,“哎呀!梁飞凡,你就是个间歇性弱智儿童。” 他不依不饶的闹,两个人在沙发上吵成一团,嘭一声一起摔了下去,梁飞凡 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自己摔在下面当肉垫子。 顾烟摔在他身上,还故意重重的扑腾了两下,他却没有跟着笑闹,一声不吭。 她当是真的摔着了,连忙起身要看,被他一把拉住,按在肩窝里。“我们就这样, 烟儿,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他的声音低低的,顾烟瞬间觉得自己最近是真的心 境开阔了,怎么会竟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无限的委屈。 她蹭了蹭他,老老实实的靠着,“好啊。就这样。我和你。” 他的怀抱更紧了些。 “飞凡,那你不要再和方家计较了好不好?”她轻轻软软的说,等了这么久, 她以为这时算是最好时机,哪里知道,他听完身体就一阵的僵硬。 过了好久,梁飞凡抱着她起来,闷不吭声的上了楼。顾烟知道他又抵触了, 也就不说话去刺激他。两个人分别用了里外的浴室洗漱,默默的上床,各睡一边。 晚饭前小憩了一会儿的缘故,顾烟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听着他 悄无声息,一动也不动好像是睡着了。她轻轻的靠过去,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一 只手围着他的腰。 他轻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顾明珠教你的么?”原来他也没睡着。 原来还是他还是怀疑她在故作乖巧。 “不是。没有人教我。”顾烟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背上,手挪到他心脏的位置, 隔着胸腔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微微勾起,恩,这是她的男人。她在他的身边, 学会了长大,学会了爱。不用别人来教也能知道,怎么对他最好。 “最多一个月,你我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方亦城这个人。我希望到了那时, 你也还是现在这样,懂事。” 顾烟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梁飞凡的背上微微的冒汗,她忽然呵呵的轻笑, 伸手在他胸口拍,“好了,睡吧睡吧。” 看来,他还是不懂。 梁飞凡转过身来把她拥入怀里,他们其实都一样,习惯了这样相拥而眠的姿 势。 “梁飞凡。” “恩。” “你真是个孩子。” “……” “呀!干嘛啦……” “做点能证明我不是个孩子的事。” “不要……飞凡……好痒……不要舔那里……飞凡……” “飞凡……恩……恩……轻点呀,你要捅到我肚子里去了……” “好深……我……我不行了……” “烟儿……我要爱死你……” …… “恩……不要……不要拔出去……” “我没戴套,今天不安全……该死!不要夹的那么紧!我要忍不住了……” “恩……嗯啊……” 顾烟满脸潮红,闭目享受他强有力的喷射,四肢紧紧的缠着压在她身上的男 人。 梁飞凡被她水般的柔顺软化了,射完重重的压在她身上,下身用力的抵着她 不出来。 “飞凡……飞凡……”她浑身酸软,抱着他,轻轻的在他耳边一声声的唤, 情深似海。 梁飞凡醉了。 …… 顾烟是在两天后不见了的。 梁飞凡正在和陈遇白讨论一个紧急问题,C 快步走进来对他附耳,声音竟然 是颤抖的,“烟小姐不见了。” 梁飞凡顿时脸色巨变,站起来猛的把椅子推出去老远,拔腿就往外冲。陈遇 白嘴唇微动,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一路跟在他后面回了梁宅。 佣人们排队在大客厅集合,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都是梁家的老人了,可是 包括六十多岁的老管家在内,没有人见过这样疯狂的先生。 梁飞凡不停的楼上楼下的跑,打开每间房的门,在各个角落里寻找,好像希 望这只是一个游戏,他的顾烟,会忽然从哪里冒出来,跳上他的背调皮的扯他的 耳朵。 好像她会忽然出现,笑盈盈的点他的鼻子,“梁飞凡,吓了一跳吧?” 是,我的烟儿,我吓了很大的一跳。 你出来好不好? 梁飞凡喘着粗气停下来,绝望的重重坐在沙发上。整个梁宅每隔一米就有暗 哨,另外还有两小时一班的流动哨位不停巡逻,一楼的窗户和二楼三楼窗户对应 的位置下面都有专人看守。为了防止方亦城狗急跳墙抢人,他早就做足了准备, 顾烟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陈遇白陪着梁飞凡,由着他疯由着他发泄。天色渐晚,落山的太阳最后一丝 光线照进书房,梁飞凡英挺的面部轮廓影在墙壁的阴影里,一室的光亮中有着浓 浓的哀伤味道。 陈遇白稳了稳心神,开口叫了一声哥,还没往下说,一个佣人敲门进了书房。 “先生……顾小姐来了。” 梁飞凡从沙发里猛的坐起来,吓的那个佣人往后倒退一大步。陈遇白惊愕不 已,愣愣的站在那里。顾烟……难道又回来了? “……是顾明珠小姐。她往烟小姐房间去了。” 梁飞凡双眼危险的眯起,“有人告诉她我在家吗?” “没有。陈伯开的门,顾小姐走的很快,直奔烟小姐的房间去的。我们没人 告诉她您在家。” 梁飞凡冷冷的笑了一声,大步的走出去。陈遇白跟在后面暗叫糟糕。梁飞凡 会这么问,是因为今天容磊的公司忽然有些异动,资金的流动方向竟然是和方非 池的宏业有什么纠葛的意思。他和梁飞凡正是为此紧急召开会议分析问题。现在 看来,不是正常的资金流转问题,而是有人要调虎离山。 卧室的门被大力踢开,顾明珠讶异的站在当地,梁飞凡在她眼里看到了清清 楚楚的惊慌。 “顾烟呢?”顾明珠很快镇定下来。冷静的先发制人。 梁飞凡盯着她,一字一句,“她不见了。” 顾明珠显然真的被这个消息震撼了。 顾烟……不见了? 她们约好的时间还没到,她怎么可能不见了?除了她,还有人帮顾烟逃走? “梁飞凡,不是我带走她的。”顾明珠第一时间撇清自己,她在这个时间出 现,梁飞凡一定会怀疑容磊动的手脚就是为了给她赢取时间带走顾烟。 “我姑且相信。”梁飞凡能判断出顾烟不是顾明珠带走的,“但是,顾明珠, 如果让我发现,你和这件事有一点点的关系,我不会动你,我会毁了容磊。” 梁飞凡冷冷的笑,此刻他是魔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3 0。想念 “梁飞凡,不是我带走她的。”顾明珠第一时间撇清自己,她在这个时间出 现,梁飞凡一定会怀疑容磊动的手脚就是为了给她赢取时间带走顾烟。 “我姑且相信。”梁飞凡能判断出顾烟不是顾明珠带走的,“但是,顾明珠, 如果让我发现,你和这件事有一点点的关系,我不会动你,我会毁了容磊。” 梁飞凡冷冷的笑,此刻他是魔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陈遇白,你先出去一下。”顾明珠想了一下,客气的对梁飞凡身后的陈遇 白说。陈遇白点点头,转身关了门出去了。 梁飞凡靠在床头的柜子上坐下,两腿优雅的叠起,嘴角的冷笑几乎可以冻伤 顾明珠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按耐心里的不安猜测和恐惧惊慌,以最快的速 度整理思路。 “我想,顾烟是故意要躲开你。” “废话。”屋里屋外那么多人看着,如果不是顾烟自愿的,没有人可以带走 她。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走?” 梁飞凡站起来,走到顾明珠面前,眼里的冷光刀一样剐在她脸上,顾明珠背 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原来世上真的有杀气一说。 “我也很想知道。顾烟为什么要走?这中间,有你顾明珠大大的功劳吧?” “不要赖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为什么要走,梁飞凡,这世上你我是最了 解顾烟的人了,你敢问心无愧的说一句,顾烟不是被你逼走的?” “从我爸爸生病以后,我一天天的发现顾烟变了。虽然她还是任性娇蛮,有 时不讲道理。可是她不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了,她学会考虑怎么样照顾 身边的人,她长大了。” “我不否认。”梁飞凡冷冷的肯定她的话,他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一点,顾烟 在这段时间的变化他深有感触。 顾明珠更加的镇定下来,“事情到了今天这番田地,说穿了就是因为你梁飞 凡怯懦。你怕顾烟不爱你。所以你千方百计要方亦城消失,不让他们见面。可是 我不知道梁大总裁明不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方亦城在顾烟心里,你就是把他挫骨 扬灰了,他还是在那个位置。” “还有一句话,我对顾烟说过,前一段时间我就想对你也说一遍的,可惜没 有来得及——不要挥霍她对你的宠爱。梁飞凡,你我都知道,顾烟是多么不善于 原谅的一个人,那么多年来,在阮姨的事上,她不原谅方亦城,甚至连自己都原 谅不了,可是对你,她那么宽容。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惹了她伤心,她总是简 简单单就原谅了你。” 天色暗了下来,冬日夜晚特有的寒风呼呼的拍在窗子上。梁飞凡的神色变幻 不定。顾明珠尽管表面上装的底气十足,其实后背早就汗涔涔的了。忽然她佩服 起自己的妹妹来,整天对着梁飞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时间和分离是让你冷静下来的良方。我是这样理解顾烟离开的意思的。我 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我走了,你好好想想。”看梁飞凡陷入沉思,顾 明珠决定马上撤退,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陈遇白隔了一会儿敲门进来。默默的坐在一边陪着他。静静的,看着这个世 上他唯一信服的这个男人。 室内的空气里凝结着暴躁,不安,怀疑,追悔莫及。陈遇白平生最引以为傲 的自制力,分崩瓦解。他一点点也不确定大哥接下来会怎么做。这份不确定,使 得他越发的如坐针毡。可是,他是梁氏的最高层之一,是梁飞凡的生死兄弟,这 个时候,他必须得挺身而出。 “老三。”梁飞凡烦躁的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又按灭了。 “恩?” “宏业的价位再往上抬百分之二十,启用梁氏的储备资金。明天日落之前, 我要坐在宏业的总裁办公室。” “好。” “告诉小五小六,把挡在海上的那批人全都放进来。燕回的人手也增加一倍。” “好。” “暂时就这样。”梁飞凡挥了挥手,他想一个人待会儿。 “就这样?”陈遇白没有走,反而逼近了一步。 “没有了?哥,不派人去把方亦城做了?说不定顾烟听到消息就回来了。或 者,听到这个消息万念俱灰了此残生,也好,活不见人死了总能见尸。” 梁飞凡瞬间眼神凌厉,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陈遇白。陈遇白强行装作没有一丝 胆怯,蹲下来和坐着的梁飞凡齐高,“顾烟能消失,就能再也不回来。” “我们六个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凶险,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手 足无措。现在你也该知道了,你梁飞凡,真的不是万能的。” “哥,你想一辈子失去顾烟吗?” 梁飞凡眼里的滔天怒意,排山倒海的压向陈遇白。他抱着双肩,用力过度的 关系,指节都是青白色的。很显然,他在克制自己。他的眼神锐利凶猛,陈遇白 硬着头皮和他对看,背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甚至做好了下一刻脑门上就会顶上 大哥枪口的准备。可是他还是要赌这一把。 有的时候,善恶成败都是只缺一根稻草的重压,如果他没有看错,梁飞凡眼 底除了痛苦和愤怒,也有了一丝的游移。 “你先回去吧。” 良久良久,梁飞凡周身的杀气渐渐的变淡,他站起来走到顾烟常常睡的那边 床上躺下,闭着眼低低的对陈遇白说。 陈遇白恩了一声,提着其实软掉了的双腿一步步往外走。 “刚才嘱咐你的事,先放一放。我要好好想一想。”身后传来梁飞凡低沉浑 厚的命令。 陈遇白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梁飞凡翻了个身,头埋进她的枕头里,鼻间都是她发上留下的清香,他的心 一阵的惆怅。 那么黑的夜晚,他一个人,怎么睡得着? …… 一场多年后仍为C 市老人津津乐道的龙虎斗,忽然之间没了刚开始的激烈。 宏业的股价渐渐平稳,梁氏悄无声息的往外抛售着先前高价购进的股份。宏基在 宏业的资金注入下重组架构,再次上市。 方亦城的任命书被最后一道关卡扣住,改成一纸调任书,他被美国FBI 与中 方军队友好合作部队聘去担任总教官。两个星期之后的一个清晨,奔赴美国。 杰森的人马最后一次从C 市借道,梁飞凡客气的送走了他,同时在此对他关 上C 市的大门。不过这次赚到了不小的一笔,他也还算心满意足,就此别过。 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C 市又是一派风平浪静,欣欣向荣。 容岩坐在梁飞凡的办公室里,四仰八叉的坐着梁飞凡的总裁位置,气势滔天。 李微然和秦宋在沙发那边猜拳,秦宋的布被李微然的剪刀剪了,靠了一声,乖乖 的起身走向容岩,扑上去勒着他的腰往下拖。 “靠!小六你找抽呢!给我放手,听见没!”容岩挣扎了两下,被秦宋拖着 双脚往下拽,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李微然趁机上前抱住他上半身,两个人一二三 荡秋千一样,一把把容二给扔到了沙发上。 梁飞凡在窗前站着看风景,回头看位置空了就走过来坐下。容岩狼狈的起身 冲陈遇白李微然他们嚷嚷,“说好谁找到烟姐谁做总裁的!你们有没有点信誉!” 陈遇白柔和的笑了,走到沙发前一屁股重重坐在容岩肚子上,容岩惨叫连连, 头和脚被小五小六压着,身上坐着陈老三,气都要喘不过来。 纪南来得晚,一进来就看见沙发上人影憧憧,二哥又被他们三个联手整。她 大叫一声快步上前,一个扫堂腿灭了小五小六,转身向陈遇白扑过去。陈遇白连 忙站起来,躲过小四的一记左勾拳,腹黑三开始转移话题,“你家二哥哥立大功 了,我们这是给他庆祝。” 纪南冷哼了一声,秦宋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嘻嘻的,“真的,你家二哥哥找 到那个落跑的新娘子了。” 纪南这下激动了,揪起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容岩使劲的摇,“真的啊?” 容岩被整的上气不接下气,垂着脑袋挥手,“我现在真希望我没找到……你 们这三个打击功臣的奸贼!还有大哥这个不讲信用的暴君!” 陈遇白和老五老六哈哈大笑。 纪南很高兴,他们几个这段时间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顾烟,这下总算 是找到了。可是看梁飞凡还是漠然的坐在那里,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由得奇怪极 了。不是为了美人江山都不要了么?不是为了她回来连到手的方家都放过了么? 怎么这会儿找到了却风平浪静的? “哥,你不去把她带回来啊?”纪南一跃坐上了办公桌。 梁飞凡笑笑,拿起了手边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她不愿回来的话,我带回 来了她还是会跑的。”这一个月来,她不在身边,他一个人日夜辗转,想了很多 很多的事情。李微然说他比以前更稳重了,陈遇白说他比以前更深沉了。他自己 知道,他是懂事了。想念,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那就由得她啊?” “她会回来的。”梁飞凡冷静的说,低下头认真的看文件。“我等她自己回 来。” “顾烟在哪儿啊现在?”纪南问其他人。奇了怪了,C 市是他们的天下,谁 那么牛能把个人藏的他们都找不到? 容岩看了心虚的李微然一眼,得意洋洋,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找着的, “远郊的一个私人庭院里。周燕回的产业。” 说起这个秦宋大为感慨,捅了捅李微然,“燕回这次恐怕不是功过相抵那么 简单了。五哥是吧?就算是自己人,这种大罪还是要罚的吧?是吧是吧?”顾烟 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周燕回那里去了,她和周燕回基本不认识。燕回为人精明冷血, 要说这世上能差使周燕回和梁飞凡作对的,恐怕没几个。随便一想就知道老五家 的那个肯定脱不了关系。 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微然愤然一掌,拍在秦宋后脑袋上,秦宋被打疼了, 怒的俊脸飞红,两个人又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梁飞凡好像一直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专心致志的办公。纪南敲了敲桌面,轻 声的为好友辩解,“其实顾烟这次也没多大错,哥,你别怪她。” 梁飞凡唔了一声,不耐的拧眉,“我心里有数。你们都别吵了,该干嘛干嘛 去吧。我这忙着呢。” 陈遇白和容岩“喳”了一声,一人一个拖着小五小六往外走了,纪南吹着口 哨,两手插在裤袋里往外悠悠闲闲跟着他们,关门时她调皮的把头伸进来,“那 什么,哥,你的文件拿反了。” 门关上,梁飞凡愣愣的看着手里倒立的文件,笑了起来。 时间和分离是让他冷静的良方。这一个月,收拾着先前的摊子,一点一点的 发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不理智。怪不得,那个丫头说,他们错过了彼此都懂 事的时刻。是,他现在承认,那是他的不懂事。 烟儿,最近我好像懂事了。 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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