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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三章(01-04)】作者:银钩铁画
送交者: tedshiau[☆品衔R3☆] 于 2018-08-14 4:16 已读 31691 次 8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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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三章】

作者:银钩铁画

首发:春满四合院

第三章标题:穿过旷野的风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三章(1)】

今天是周六。
我一大早就醒了。
此刻,心头莫名地被“悲”和“丧”二字充满。
昨晚夏雪平给我发来短信,突然告诉我今天不用给她送早餐,在我追问了两遍以后,她才说她要睡到中午。我也只能同意,但是这样的话,我一下子就没事情可做了。
无所事事的我依旧下楼跑了两圈,然后去了健身房锻炼身体。进健身房的时候,发现赵嘉霖居然也在。她看到了我以后,本来还在跑步机上飞奔的她,居然拍了一下跑步机的停止键,拿了毛巾和水瓶,立即离开了。
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莫名其妙地白了我一眼——什么情况?我一直以来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我是哪里得罪她了?
无所谓了,说不定这几天她有什么心事、她到日子“倒霉”了,或者是长期没得到她那个未婚夫的性爱和情爱滋润所以心里郁闷才这样——说真的,她那个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未婚夫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来着? ——记不住了,当然跟我无关。我懒得理会她,索性就走到了她刚才用过的跑步机上慢跑,之后又坐在了器材上开始锻炼胳臂上的肌肉。
周四那天晚上以后,我就没再跟美茵联系过,我不想打扰她心里的小九九。她也没再跟我主动联系过。老爸倒是昨晚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电话,嘘寒问暖。他说话时候的每一次停顿,都引来了我一阵无奈加上略带嘲讽的笑声。
我在这天没什么事的时候,都会找个角落,拿出那段我给她录下来的破处性爱视频来看,我还在云端里备了份,但我并没有像自己当时说的那样,对着视频意淫然后打飞机,因为每次看到这段视频,我心里都会有种莫名的茫然。
“现在她应该跟老爸一起躺在床上吧?”——每次我打开那段视频以后,我都这么想。
现在我们家里的这些事,可以说得上是一出闹剧了。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旁人若是知道,怕是只会戏谑,又有几个人能知道我内心的这种复杂和痛苦呢?
那天一早,我去给夏雪平送早餐,她打开门后看着我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但是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似乎比之前更冷淡了。我也没深究到底是为什么,实际上,我内心里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亏欠,或者说背叛过后的心虚——同时爱着自己妹妹好自己的母亲——呵呵,别说这个了,就算不是乱伦关系,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在情感里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了。之前还对夏雪平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爱她一辈子之类的话,后脚就把美茵扔到自己床上用邪恶之棍插入了美茵的心花里。
生活如乱麻一般,我的生活则是乱麻加了好几把锁。
看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夏雪平倒是好奇起来,她问我好几次“你怎么了”之类的问题,我都用别的话搪塞过去了。
夏雪平看着我的表情,一脸早就什么都看破了样子;但我想她也应该不可能知道内心里的想法吧?她周四那天老早回家了,她一直以来也都不知道我跟美茵的事情——朝夕相处的老爸都不知道我和美茵的肉体关系,她又怎么会知道呢?除非她跟父亲离婚后抛弃我和美茵的那七八年,她去了西欧找到了某个活了几千年的巫师学了读心术。可看着她那似乎可以窥破一切的眼神,我却下意识地在躲避她。
我和夏雪平之间的话似乎突然越来越少了,艾立威对待我和夏雪平时候,他的态度好像坦荡多了,开车的时候还专门找我聊一些欧冠比赛和NBA的事情——但他其实不清楚,我不喜欢看足球和篮球,我更喜欢看的是女排。后来我实在是不耐烦了,我明确表示他这样做很烦人,之后他也噤了声。
他看到我和夏雪平两个人相互不怎么说话,似乎是很诧异的,不过就好像一夜过去以后,我和夏雪平只见就本应该很亲密一样。
市一中的血样已经采集结束,夏雪平提出了要去一趟J县,主要是去H乡查一下沈福财全家逼奸良家妇女、贩卖人口的事情。可是一趟走下来,除了在当地的警察局和派出所了解了一些情况——还都是我们市局现在已知的信息——剩下真的就没问出什么话,哪怕是去那些被拐骗的受害人的家里,他们也三缄其口:被解救出来的受害人不愿意跟警察见面,其家属认为是家丑,不予配合;有些人被问得多了,干脆就要撕破脸皮,无论我还是夏雪平、再加上艾立威,今天都经历了差点被乡民用棍棒揍的危险,要不是乡镇派出所和乡政府的干部劝着,可能夏雪平的车子可能那天开不出H乡;而有些人,干脆把大门一锁,拒不见客,哪怕是乡长和乡里上了年纪的长者亲自来敲门也没办法。
剩下的那些自己家女人还没被解救、依然处于失踪状态的家属们,则是一问三不知,但从他们尴尬的表情和扭捏的神态上来看,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明明是知道什么,不愿意说。最夸张的,是有一家从未成年的孙女到刚三十出头的儿媳妇到快接近五十岁的婆婆都被拐走,而家里那个比我们局长大不了几岁的“老太爷”却说:“不过是女人罢了,丢了就丢了,就算是回来了我们也不要了——一个个都脏了身子,要她们还干嘛?”
夏雪平听了,拳头捏得直响。我拽了拽她的西装袖子,她才没发作。
“沈福财拐卖妇女和幼女,应该有名单吧?”夏雪平对县警局和乡镇派出所的警察问道。县警局对此似乎一无所知,乡镇派出所的人也并不准备说话。
临走的时候,乡里年龄最大、最德高望重的老爷子跟我们三个说了句话:“城里头当差的三位,劝你们以后别来了,乡亲们的伤疤还疼着呢。”
“这伤疤又不是我们给他们留下的,我们分明是来帮他们治伤口的,有什么不同意的?”艾立威对此很是不解,他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老爷子,我看他的眼神里藏着的东西十分怪异,就好像,他老早以前就跟这个老爷子认识一样。
老爷子抽着烟袋,然后叹了口气:“但你们,是用酒精来折腾他们的伤口的啊。”
我和夏雪平,还有艾立威听了这话,全都沉默了。
老爷子接着说道:“实际上这乡里的脏事情多的是。俺们这里,是有很多糟粕的传统的。你们怕是不知道:要是生在这里的女孩,打小就要按照旧黄历找一个阳命身子的小男孩,让他俩从小一起配对长大,按娃娃亲那么养着;到了虚岁十二岁,也就是第一个本命年那一年的元月一号,还得让俩小家伙脱光了衣服一起睡一觉,这算是破了邪,打那之后,男孩和女孩这辈子别说夫妻,连朋友都不能做。等到娶亲的时候,又有闹婚:新郎倌得带上绿高帽、用黑布蒙眼;新媳妇得跪在公公腿当间、往公公裆上泼'福气茶'、用手漫着湿裤裆喂到公公嘴里,自己也得舔手指,之后还得扒公公的裤子帮公公擦腿擦枪擦蛋;然后还得喂丈夫的叔公找甜枣,就是把枣子放在女人贴身奶罩里面、让自己的叔公找,还得嘴里叼着枣子给叔公喂;还有找新郎,把跟新郎倌不多大的年轻人,找出来五个,脱光了裤子让新娘子摸,然后猜哪个是自己的男人,猜错了就要就和着手里的野男人的枪杆子和软蛋子玩脚拆红绳;最后是盖上被子、找媒婆扒光新媳妇的身子、在上面洒上花生或者葡萄干,然后让公公钻被窝里吃——过完这一套,才算是给小两口以后消了灾祸。乡里每村、每家每户都这样,每年每月、甚至每天也都有这样的,乡里邻里街坊的,表面上是界并子,实际上大家心里清楚,爷们跟爷们都算是'连襟搭子' 。”
我听完了以后,三观算是被刷新了,虽然说我这个人居然能把自己妹妹给破了处、爱上了自己的妈妈,但是毕竟美茵是自愿的,夏雪平没愿意跟我发生什么,我除了强吻以外也没做什么;而H乡里,却用“婚俗”这样的思想绑架,强迫进行着乱伦化的性骚扰,而且还是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着实让人接受不了。我侧目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的脸上虽然没红,但也写着不适,她咬肌一动一动的,明显是听着这些事情,气得咬牙。
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俺明白你们现在心里的想法,老朽我年轻的时候也恶心这些老规矩,后来慢慢上了岁数,也就跟着随了大流、甚至一度还沉浸其中。可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唉,一家子男男女女,就剩我这么个糟老头子苟活在世上了……报应啊!老朽我想说的是事情是,你们要查的案子,本来其实不算事儿的。可问题就是,你们城里人比俺们文明、懂礼数、懂得……那个词叫啥来着……对,'理解'——呵呵,以前在俺们乡里是没有这个词的,所以俺们这些个糟粕的东西,你们城里大概早就没了。其实不是俺们觉得,那些被人拐走的娘们、丫头脏,是你们,让俺们觉得自个脏。”
听了这话,我和夏雪平还有艾立威全都如鲠在喉,但是想要反驳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走吧……老头子我就倚老卖老,劝三位一句,这案子别查了。反正老沈家干的也都是丧良心的事情,死就死了吧……死啦好啊,死啦,就不疼也没牵挂了,也不知道别人恨、也听不着别人骂啦!”
我不知道夏雪平、还有那个艾立威的感受如何,我听完这老头说的话,心里滋味五味杂陈。文明让他们觉得自己脏——我一直在思考着这句话背后的意义。什么意思?就因为看到了别人过得更好而意识到了自己过得不好,就因为他们看到了别人享有的东西而意识到了自己没有,他们就有理由迁怒于别人么?
哲学对我而言,向来不是一个很擅长的领域,夏雪平在车上也表示,短期内先不碰沈福财这个案子了:“查什么也都查不到,浪费时间……反正都是'桴鼓鸣'那个网站相关的事情,或许先破了别的案子,有可能这个案子也会水落石出。”听到夏雪平说完这句话,我索性也就不去多想了。
说起来,虽然F市对夏雪平的抗议言论一直在进行,一些行政议会的参议代表也频频发动舆论攻势,但是“桴鼓鸣”网站这两天,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后来路上,夏雪平临时起意,去了趟J县县城,查了一下当年的实业大王慕天择的档案,依旧无果。
查案子其实是很枯燥乏味的,有的时候还很压抑。我突然怀念起上警专那时候,可以打牌、可以打架、可以逃课、可以随便泡妞,哪怕是不做这些,随便找人闲扯上一天,感觉也很快乐。
于是,就到了今天。
锻炼了一个小时以后,我上楼洗了个澡,擦干了身体之后,倒头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可就厉害了,一下子睡到了中午12点40。
这可毁了——周六周日的时候,警局的食堂可不是全天开的,只从11点开到中午12点30,然后就只能是晚上六点整开到八点半。我完美错过了食堂开门的时间。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喂,是何警官吗?您的外卖到了,请开门。”
我也没点过外卖啊?我把手机屏幕拿到眼前,仔细一看,大白鹤打来的。
“……什么外卖?跟我闹什么过家家!”我对着大白鹤笑道。
“搁哪个小妞身上趴着呢?”大白鹤问道。
“……我在一个叫'床垫'的姑娘身上趴着呢,”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大白鹤诉苦道,“老白……行行好吧……小的我回笼觉睡过油了……食堂关门了……救苦救难的老白大爷、白老板,求求你赏点吃的吧,没吃的把你家小C的奶子借我喝两口也行……”
“吃什么吃啊!晚上出去吃自助火锅,你就留着点肚子吧!”老白也笑着说道。
“今晚聚啊?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不在今晚,明晚聚的话,你能起得来床,大头牛牛还能起得来么?大头早上还得送他儿子去幼儿园呢。”这时候突然有人敲我的房门,我便对大白鹤说道,“等下啊,有人敲门。”结果这时候大白鹤把电话给挂了。我以为是电话掉线,便先站起身来开门,一打开门,小C就兴冲冲地扑进我的怀里,直接狠狠地用热吻对我的五官进行着轮番轰炸:“嘻嘻,我就是外卖,把我吃了吧!”她的胸口紧贴着我的脸,双臂搂在我的脖子上、双腿架在我的腰间,差一点没把我撞倒。她今天穿着一件低领白色短袖衫,外面跟大白鹤一样披了一件黑底白袖的棒球夹克。可这件白色短袖衫领子真是够低的,锁骨以下的肉团团露出了大半边,深紫色内衣的颜色和轮廓直接透着布就可以被人看到,而我现在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完全饱览两座乳峰。
大白鹤则是一手拎着一个餐盒,直接放到了我的茶几上,对我笑道:“我这外卖送的喜欢吗?”
我坐到了沙发上,小C在我身上搂着。我打开了餐盒一看,是一份加了半只卤蛋和一份酸辣乳瓜泡菜的卤肉饭。我拍了拍卤肉饭的塑料盒说道:“这个,超喜欢!”接着我又拍了拍小C的屁股说道:“这个嘛,嗯,一般般啦。”
“哼!就知道吃!”小C努着嘴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赌气似的从我身上移开。
大白鹤看着我捧腹大笑,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塑料盒,从里面摇出一粒像是药片一样的东西倒在手心里,然后直接送进嘴里。我没在意,以为是薄荷糖之类的,而且此时我也饿的不行,也就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和塑料勺子就开吃。
吃饭的时候我觉得饭里面有些微苦,一想有可能是卤肉卤蛋的时候,店家小茴香和桂皮加多了,索性就吃下去了。十分钟以后吃完,我在一转身,此刻大白鹤和小C早就全脱光了衣服,大白鹤的阴茎正直挺挺地插在了小C的菊花洞里。为了不让我察觉到两个人在进行着肛交,大白鹤把小C自己的那条内裤直接塞进了小C嘴里。
“你们这两只禽兽!我在这吃饭呢,你们俩就在这干这事?”我看着小C和大白鹤说道,“你们俩该不会是专门来做这个的吧?”
大白鹤一手拎着小C的一条腿,气喘吁吁地对我说道:“呼……呼……可不是吗?你以为我过来干什么的?你有自己的单间了,我们俩可不得跟在你这……玩一场3P大战吗?”小C听着大白鹤说着,瞇着眼睛微皱着眉毛,抬起屁股,双手在自己的结实的乳房上用力揉搓着,还不停拨弄着自己殷红的乳头。
看着这一幕,我的下面马上支起了小帐篷,心跳也跟着加速——不对,我心跳加速得厉害,之前都没这样。
我也不客气,直接脱掉了裤子,对着大白鹤指着下面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操!我怎么一看你俩在一起肏下面就变成这样了?你俩是不是又套路我?”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大白鹤说道,“我就磨了一片万艾可混米饭里了,没放别的东西。”
“你这绿帽王八,真心就是我一天不碰你家小C,你就浑身难受!”我对着大白鹤骂道。
“对!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绿帽王八!别废话了,赶紧来吧!”大白鹤说着扶着小C的身子,自己原地往沙发上一跌,然后把小C的身子转了过来,自己插在小C菊门里的阴茎完全没拔出去,接着又把小C的大腿扳开,对我说道:“赶紧来吧朋友!”
小C依旧玩弄着自己的乳房,仔细一看,她的肛门不断地被自己男朋友的阴茎深入浅出,阴道里也像一只蜂巢一般,从里面不停地渗出略微浑浊的爱液来。我用抓住自己的阴茎,用龟头在小C的阴道口轻轻地敲打着,小C被堵住的嘴巴里,立刻发出了“呜——呜——”的爽快叫声。
我把小C嘴上的那只内裤从她的嘴里拿下来,小C便立刻对我流着口水伸着舌头,我用那内裤在她的阴穴口轻轻擦了一遍她的淫水,然后放在鼻子下面嗅着,仔细嗅着她的淫水味道、口水气味、以及她内裤上本身带着的柔顺剂的气息。接着我丢掉了手里的内裤,直接把龟头往前一顶,阴茎整根插入了小C的肉体。
大白鹤见状,加快了肏干小C屁眼的速度。两只阴茎同时进攻女人下面的两个洞的时候,两个男人会隔着女人的盆腔伸出的肌肉感受到对方兵刃的位置,我看着大白鹤,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服来,我对着小C的美穴,也加快了速度。
“啊……啊天吶……你们两个……啊啊啊……你们两个好粗鲁啊……”小C突然被我和大白鹤置气一般地轮流抽插,全身都开始抽搐了起来:“两位老公……饶了小C好不好?……啊啊……你们两个这样肏,我很快就会高潮的啊……”
大白鹤撩开小C后面的头发,在她的颈部上舔着,然后对她说道:“对啊,我的亲爱的,我就是要你这样被两个老公猛肏,让妳多来几次高潮,好不好啊?”
“啊啊啊啊……老公好坏……老公和二老公非要欺负人家……啊啊啊……好爽啊!”
“哪里比较爽啊?”我帮着小C揉着她的乳房,对她问道,“是小穴比较爽还是屁眼比较爽啊?”
“都爽……啊啊啊……都好爽!用力……两个老公用力!”小C忘情地娇吟着。
“非要让妳选一个呢?”我微微加快了速度,扭动着腰部问道。
“啊啊啊啊……”只感觉小C的阴道里似乎紧抓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小穴比较爽……小穴被肏得好舒服!”
“嗯?”小C身子下的大白鹤微微嗔怒着,接着坐在沙发不定地颠簸着自己的屁股,让自己的鸡巴在小C的菊花花蕊里干得更狠。
“啊啊啊啊啊……好深啊!”小C叫到,同时她的阴道里更湿润了,有节奏地紧绷着,用力收缩着,我的阴茎碰触到她阴道里的褶皱,刺激得她很舒服,我自己也很痛快。
大白鹤轻咬着小C的耳垂,也学着我问道:“那你的两个老公,谁肏妳肏得更让你欢喜啊?”
“啊啊啊……你们两个臭男人……怎么总问本姑娘这样……啊啊……让人难为情的问题啊?”小C瞇着眼睛,紧蹙着秀眉看着我,哭笑不得地淫叫着:“……啊啊……两个老公都让小C欢喜……嗯哼!嗯哼!嗯哼!……两个老公都厉害!”
“呃……呼……非要让妳选一个呢?”大白鹤问完,把舌头伸进了小C的耳郭里。
“坏死了……大白老公……你今天真坏!……啊啊……大白老公肏得更舒服……喜欢大白老公……”小C脸色绯红,转过头跟着大白鹤接了个吻,然后转过头,故意对着我笑着眨着眼。
“那就是说我肏得不爽咯?嗯?”我也加快了速度,捏着小C的下巴狠狠地肏着她的紧窄小穴。
“啊啊啊……好猛啊!好刺激!两个老公肏得本姑娘都爽!……啊哼哼……爽死了!小C这辈子有福……啊啊啊啊有两个老公肏小C的小骚屄……小C这辈子都是两个老公共有的小骚货……快肏我!快点!……小骚货的屁屁里面也要快些……好爽……快!我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我抓着小C的嘴巴,猛地吻上了她的嘴巴,伸手捏住了她左边的奶子;大白鹤也一边用力地猛舔着小C的耳朵,一边用右手揉搓着小C的右乳。小C的双腿缠着我的腰,她的双手也没闲着,一手放在身下,按摩着自己男友的睾丸,一手搭在阴阜上,拨弄着自己的阴蒂。
我从小C的双唇上撤下,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小C嘴里,不断地挑逗着她的舌头,然后低下头吸吮着她的左乳上那颗红红的乳头,小C的汗水流淌进我的嘴里,而她的唾液也沾满了我的指尖。
突然小C加快了身体摆动的速度,接着她不禁翻起白眼失了神,狭长的阴道用力地紧锁着,很快,她的阴穴里面泼出一股滚烫的汁液来,嘴里也发出了特别的喜悦的声音:“啊啊哈哈……哼……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哼……”她的高潮来得如此猛烈,而且我感受得到,她的盆底肌也在收缩着,刺激着大白鹤的阴茎。
大白鹤不停地喘息着,然后抚摸着小C的身体。我轻轻地拔出了自己仍然坚硬、沾满了小C自己淫水的通红铁茎,往下一看,大白鹤似乎还没有射,他的鸡巴也依然硬挺着——这让我很惊讶。根据以往的情况,一般大白鹤到这一步就已经缴了子弹了,剩下就是我一个人跟小C之间的双人舞,可今天他居然一点事情没有,一副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架势,这让我着实有点惊诧。
“别停啊秋岩!”大白鹤看了一眼我的肉棒,说道,“你这还硬着呢!赶紧,继续。”
“继续什么?换到床上去!”我对大白鹤说道,“你小子刚才那么折腾,你家小C受得了,我的沙发可受不了!我这可是公家财产,你折腾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大白鹤搂着已经失去神智的小C,看着我笑着:“你这家伙!干姑娘的时候,还在算计这个事情!”大白鹤说着,就势把小C的两腿再一次扳开,把她双脚放在自己的手里,自己也站了起来,小C突然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微微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这是飞起来了么?老公,你今天真棒……老公老公抱抱……飞起来的抱抱……”接着,小C把两只手搂在了大白鹤的脖子上。
接着,大白鹤轻轻地抬起自己的腰,对我说道:“来吧,秋岩,插进我媳妇的精壶里来,咱俩一起把她搬到床上去。”
他俩还真会想招数!我毫不犹豫地再一次侵入小C的蜜穴里,抬起了小C的屁股,让大白鹤身上的负重稍稍轻一些。小C痴痴地看着我,脸上带着笑容,伸出双手搂着我的脖子,然后把半个身子都搭在了我的身上。我和大白鹤抬着小C,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卧室里走去,就像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张人肉桌子一样,小C把身子搭在我的身上,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呓语:“嗯哼……呀!……嗯哼……”
紧接着,大白鹤背对着床垫,往后一仰,我的身子往前一推,三个人想一大块夹心饼一般,倒在了床上。
我趴在小C身上,亲吻着小C,小C的身下压着的大白鹤急不可耐地抬着自己的屁股,用自己的肉棒往小C屁眼深处捅,似乎有想要把小C的胃肠捅穿的目标。
我亲吻着小C,把头一抬,在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美茵那天晚上躺在我床上的样子……
美茵现在会做什么呢?赤身裸体、搂着光着身子的老爸睡觉?还是趁着陈阿姨没醒的时候,蹑手蹑脚窜进老爸房里、钻进老爸的被窝,故意在陈阿姨身边嘴里含着老爸的龟头?
心底突然烦闷不堪。
小C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伸出舌头放在我的嘴里搅动着,然后把两只胳膊紧紧地绕在我的脖子上,双手在我的后脑和后背上温柔地抚摸着。
大白鹤把身子往后仰着,喉咙里发出了爽快的声音,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小C挣开媚眼,看着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是你第二次干我的时候走神了……嗯……秋岩,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我亲吻了一下小C的眼睛。
“秋岩……我不是你正牌女友……我只是你的一个床伴……啊啊……但我只要求你在我身上的时候,别想着别的女人,好吗?”
“好啊,亲爱的!”我双手抓着她的乳房,用大拇指拨弄着小C的乳头,把自己的脑门顶在了小C的额头上。
“好吗?”小C放大了声音,扭动自己的腰肢,同时用自己的阴穴和肛门,在我和大白鹤的阴茎上努力地套弄着。
“好!我的亲爱的!”我说道,用嘴巴在她的额头上吸吮着。
“好吗!告诉我!秋岩!二老公!告诉我你爱我!”小C的身体继续摆动着。
我也毫不顾忌地加快了速度,肉棒在她湿滑的阴道里不断敲击着,龟头每一次都撞到了她身体里最深处的那块海绵上,而我的阴茎胀的竟然有些发痛:“我爱你!骚老婆!有老公还要跟我肏穴的骚老婆!”
“啊啊……啊啊啊啊……尿了……尿出来了……啊!”
我突然感受到小腹上面一湿,我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阴茎拔了出来。只见一道高耸的水柱从小C的尿眼里喷出,如同一座唯美的喷泉一般,把自己身体里的潮吹液体喷射到半空中。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伸手接了一捧,然后冒着她的尿液淋湿胸膛,把手里接住的那捧潮吹液体一点点地送入小C的口中。小C来不及反应,只好张着嘴巴,伸出舌头,接下了那一口潮水,然后老老实实地在我手心里舔着。
大白鹤看到了这一副场景,闭上了眼睛把身子用力一探,只见他的阴茎一胀一胀地,看样子应该是射了精液,没一会儿,乳白色的液体随着大白鹤依然意犹未尽的抽插,从小C的屁眼里渗出。
“老公……老公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小C回身捧着大白鹤的脸,亲吻着他的嘴巴。大白鹤把自己的阴茎从小C的屁眼里拔出来,那里虽然软了一些,但是依旧挺立、处于一种半勃起的状态。小C看了看我,转过了身,趴在了床上,把大白鹤往床里推了推,然后半跪着用小穴迎接着我的鸡巴,接着低着头,用手搓弄着大白鹤的肉棒,然后低下头在龟头上亲吻着。
此时我的情绪也疯狂到了极点,我也不在乎什么心理上的隔阂,又一次把肉棒探进小C的蜜壶以后,我伸出手指,直接插进了小C的屁眼。那里还残留着大白鹤刚刚射出来的精液,润滑得很。我把手指从小C的菊门中伸出来,把大白鹤的精液全都擦到了小C的后背上,接着继续一边抠挖着小C的直肠,一边把鸡巴往她的骚屄里猛肏。我的手指在她的肛门里,似乎真的可以摸到自己的龟头,于是我用力地把手指往下按压,接着在盆底肌造成的压力中,我对着小C的骚穴再一次发起了冲刺。
这一次,我终于把精液全部交到了小C的身体内。她的屁眼和阴道里,久违地同时被我和大白鹤射满。小C嘴角带着笑容,像是昏迷一般,闭上了眼。
我离开了她的阴穴,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然后从客厅冰箱里拿出三瓶矿泉水,我回到卧室里,递给了大白鹤一瓶,放到床头一瓶,自己打开了一瓶,猛灌了两口。
接着我跟大白鹤并排在床上躺着,小C向上扭动着身子,把自己的上半身压到了我的身上,而把阴穴和屁股压到了大白鹤的生殖器上,大白鹤则是很陶醉地感受着精液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涌出。我连忙扯了条毯子,盖在了小C和大白鹤的身上,自己也把被子往身上拉着,搂着小C。
大白鹤看着小C在我怀里小憩的样子,脸上带着十分幸福的笑容。
“我说,”我对着大白鹤问道,“你今天可有点厉害啊!居然撑了半个小时。你那锁阳和海马煮的枸杞水看样子有效果啊!”
“……我今天这么厉害,可不是因为这个!要是有效果,我早就有效果了。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天落下的毛病,吃万艾可都没有用。”大白鹤坦言道。
“那你今天这样,咋做到的?”我对大白鹤问道。
“嘿嘿,刚才我吃那个药片,你不是看到了么?”大白鹤笑着看着我,伸出手在小C的屁股上拍了两下,然后用手在她的屁股蛋上轻轻地摸着,就像抚摸着一直睡着的小猫一般。
“药片?那个真是药片啊?”我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是薄荷糖呢!”
“不是,看着像。”大白鹤深吸了一口气,“之前网监处的同事给我的,那个同事他也有跟我一样的毛病,只不过是他生活不规律、总憋尿不说还总熬夜弄成的阳痿,后来吃了这个药好的。我从他手里买了一小盒。”
“嗬!能治好你的病的药也算是灵丹妙药了,那是什么药啊?”在知道大白鹤的那些遭遇以后,其实我挺同情大白鹤的,所以如果真能把大白鹤的病只好,我心里也跟着开心。
“我保证你听都没听过。”大白鹤顿了顿说道,“这不是治病的药,这是春药。名叫‘生死果’。”
“‘生死果’?”我听毕,心里有些不安,我突然想到了孙筱怜:“诶,不对啊!老白,这个不是给女人吃的吗?”
“原来你知道这个东西啊?”大白鹤对我说道,“这个春药,男女都可以吃,女人吃了淫水之流、就算是先天性无感的女人都能瞬间变荡妇,据说有很多有钱人家的妈妈都给自己家雌激素分泌匮乏的青春期的女儿买来,把药片打碎了一天吃一小撮呢;男人吃了,锁阳固精,而且刺激睾丸素分泌和阴茎海绵体短时间发育,延长性生活时间。”
我听了,心里则是更没底了。春药这东西我是相信的,而且我还知道有几种春药的药效,可是男女通用的春药,这个我之前真是听都没听说过,谁知道这里面的成分到底是什么?一想到这,我微微不安地看着大白鹤,说道:“不对……我说老白,刚才我吃的那个卤肉饭里,你该不会给我加的是这玩意吧?”
“……呵呵,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大方。给你下的是万艾可!你知道我这一盒多少钱么?花了我一千块呢!”大白鹤对我说道,“一盒里总共三十粒,我自己都得计划经济!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告诉你上谁那买,不过看你这身子板、你那筋骨囊,我估计你也用不着这玩意。”
“这你可说对咯!……我可不喜欢用药!”我转过身说道。
 正说话的时候,小C醒转过来了,她摸着我的身子说道:“秋岩……”
“怎么样,宝贝爽吗?”我摸着小C的肩膀问道。
小C点了点头,然后眨着媚眼看着大白鹤笑着。
我也看着大白鹤笑了笑,对小C说道:“你爽了,老白今天可是功臣。这家伙今天这猛劲儿,我都被吓住了!”
“是啊,老公,今天你怎么这么厉害?”小C看着大白鹤说道。
大白鹤得意地摸着小C的大腿,笑了笑:“秘密!我有秘密武器!”
“那今晚回家以后,你再用秘密武器赏我一炮好不好啊?”小C嗲里嗲气地说道。
“好啊!”大白鹤爽快地答应了。
“诶诶诶!你俩以后可以自给自足了,只顾着比翼双飞、然后忘了我啊!”
“那到时候你如果还想参与,让我给你分享老婆,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大白鹤打趣地说道。
我故意撇了撇嘴,瞇着眼睛鄙视着眼前二人。
小C接着在我的腰上捏了捏,对我说道:“秋岩,几天不见,你好像累瘦了。”
我仔细看了看我自己身上,自己腰好像确实比以前有些细了一些。
“唉,身体受伤,吃饭没点儿,能不瘦么?”我诉苦道。
大白鹤也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小子周一干完我老婆,你之后就没影了,去哪了?”
我轻抚着小C的胳膊,无奈地看了看大白鹤,“我这周过的什么日子,你怕是不知道……”我接着对小C问道:“欸?老白不知道我跟防爆组一起玩了一把苦肉计的事情?”
小C摇了摇头:“他一周没出门,哪知道那些?我来的时候还给他讲我差点被那帮抗议的流氓扒衣服的事情呢,结果他反倒是跟我皮!”
“谁皮啦?不过我倒是确实幻想,看看我们家漂亮可爱的小C,在大街上被人轮奸的样子!”大白鹤坏笑着看着小C。
我只好弹了大白鹤的脑门一下,对他说道:“你喜欢卖自己老婆,也得收敛收敛——小C如果当时真是被人当街轮奸,那要是那帮人食髓知味了以后,控制不住,冲进警局里逮着谁强奸谁怎么办?而且你知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目标是夏雪平啊?”
大白鹤一听,表情僵住了:“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好意思啊,我也就是说着玩玩,你别生气。”
“说着玩玩也不行啊,你可不知道当时那帮人的狂热愤怒程度——当街轮奸了小C倒是好说,万一哪个脑残的情绪没控制住,失手杀了小C怎么办?”
“至于杀人么?”大白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C。
小C冲着大白鹤点了点头。大白鹤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对着小C说道:“你放心,谁要是敢威胁你的生命,我绝对饶不了他!”
在小C和大白鹤相互安慰的时候,我脑子里却出现另一个场景:夏雪平被一群暴徒围着扒光衣服、然后强迫轮奸的场面……
我连忙摇了摇头,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真是想都不敢想……
传说郑成功的母亲当年被清兵俘获后轮奸致死,郑成功抢回母亲遗体的以后,剖开了自己母亲的下阴和子宫,用水彻底清洗干净了母亲的阴道,才给自己母亲下葬。
——这个典故里,我说不准到底是当年的清军更残暴、还是郑成功的心更狠;但是如果夏雪平被人污辱杀死,我做不出国姓爷那样的事情,但我也肯定会把那些施暴者一个个找出来,一个个屠杀掉以后,然后再自杀。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三章(2)】

穿好衣服以后,我们仨一起叫了一辆车去了商业街,进了商业城以后,小Ç直接奔着服饰专柜就跑了过去。女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她们逛街不见得会花钱买衣服,但是试衣服的过程对于她们而言也是十分享受的。我跟大白鹤则在一旁,买了两杯珍珠奶茶,坐在长椅上聊着这一周我查案子的进展和遭遇到的事情。待我讲述结束之后,便问大白鹤为什么一周不出门,原来还是因为修复警局网络防火墙的事情。
“秋岩,我其实心里有个事情想跟你说。”大白鹤正经地说道。
“你说,怎么了?”
大白鹤左顾右盼一番,然后把身子凑到我面前:“我怀疑咱们市局里有内鬼。”
“什么意思?”听大白鹤这样一说,我心里倒是突然一惊。内鬼,听着真玄乎,跟他妈演电影似的。
“我最近不是在帮着修复网络防火墙么?”大白鹤喝了口奶茶,嚼着里面的珍珠果说着,“昨天下午才满打满算把所有的漏洞修复,并且把整个系统升级。可昨天任务完成以后,我闲着没事,把整个系统的代码全都跑了一边,结果发现,这点任务本来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东西,我们网监处的一半人,没日没夜整整他娘的弄五天我查了一下程序日志,发现这五天里,不断的有人在攻击我们网站之外,还有人在从内部不断破坏我们的程序,往里面注入小型病毒这就跟小学数学题一样。:问你一个水池里,一边往里注水,一边往外放水,问你什么时候水池能注满 - 我刚要把这个网络日志拷贝给处长汇报,可没想到日志马上被删除了。“
“那这就应该是你们网监处的问题了。”我想了想,担心地看着大白鹤,“你不会打草惊蛇吧?”
“现在还不知道。”大白鹤摇了摇头,“网络日志这东西,网监处里面是个人都能抹掉。我查看网络日志也肯定会留下痕迹,但就是不知道能观看我痕迹的人的级别够不够高。而且我觉得,内鬼不一定是我们网监处的人,或者,也有可能,有两个内鬼“。
“怎么说?”
“我看到的网络日志的东西,除了说有人从内部破坏系统以外,同时还有人入侵了保密级别5级的数据库,从里面破解了一个活页夹。因为防火墙的系统的自我防御功能,这个黑客似乎也就取到了一点点数据;但当时因为大部分人都在忙着管系统的事情,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所以最后也没人把入侵的信号追踪下去,也因此并不知道,什么数据被那个人偷走了......唉......现在我也不知道,入侵的黑客从里面窃取到了什么,因为那个活页夹保密级别太高了。秋岩,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听他这么说,我只能宽慰他的心:?“你看不到,那个黑客也不一定能看得到你不是说保密级别为5么你别瞎想了,你跟苏媚珍汇报过了么?“
“我敢不汇报么?”大白鹤叹了口气,“苏媚珍表扬了我,她说她会汇报给局长,而且叮嘱我如果再发现,下一次一定要做持续追踪,她还授权我让我下次发现对方有动作的话,可以做一些干扰“。
我笑着拍了拍大白鹤的肩膀:“那你还担心什么老白,我发现你最近有点神经质别瞎担心,你记着,只要你担心的那件事情没发生,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 因为其实你也不知道那件事会是什么,不是吗?“
“秋岩,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刑警,你是现场警务人员,你的职责是应对发生事件;而说到底,虽然我也是警察,但我是信息技术人员,我的职责就是整理信息,搜集数据和数据,然后用最省时的代码和方程做出准确的预判。“大白鹤叹了口气,”我担心的,就是我明明看到了有问题,但我却做不出预判,这才是让人觉得最害怕的事情“。
大白鹤仍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也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兄弟,或许只是一次失误呢你不也说,防火墙刚刚修复然后升级好么说不定等下周上班了,或许就可能查到些什么呢?“
“等不了下周了,我明天就去局里加班。”大白鹤继续喝着奶茶不说话。
我看着大白鹤,其实我心里也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也可能使我被他一直以来的心思给影响的吧,又是认定自己会死,又是说局里有内鬼,这种话听多了,可能也会有三人成虎的效应。我也不是很懂IT的东西,所以即便是安慰大白鹤,也不过是瞎安慰罢了。
一杯奶茶让我恢复了精气神,然后我和大白鹤继续陪着小Ç逛着。后来小Ç逛腻了,我们仨便去了购物中心的娱乐城打电玩消磨时间。就这样,一下子到了下午四点。
等我们一进到火锅店里,便发现大头和牛牛早就到了,而且身边还坐着俩女的,仔细一瞧,也是当年我们警专的同班同学小冯和小雷,而且她俩不穿衣服时候的样子,也早就被我,大白鹤和小ç都见过了现在她俩,小雷去了地方税务局工作,染了一头暗黄色的头发,比以前看起来更风骚;小冯则是嫁了人当了全职家庭主妇,孩子都三岁了,身材有些走形,但是气质比以前贤惠了,就我和大白鹤小ç咱们仨屁股还没坐稳的功夫,她老公就来了两通短信查岗 - 不敢想,要是他老公见过这姐妹上警专的时候,轮流吃着六七个男人的肉棒的画面,心里会怎么想。
再后来的三个也都是女生,她仨现在都在女子特警队,其中有俩还是我曾经的女朋友,另外一个也是我曾经床上的老熟人。
“哟,何秋岩,好久不见啊!”我的前女友小贾说道。
前任相见,分外脸红加尴尬。
“嗯......”我清了清嗓子,对着小Ç和大白鹤说道:“我说......怎么请来的除了大头和牛牛,咋全都是女的呢”
“行了行了!别打岔了,何秋岩,”另一个前女友小伊如是说,“怎么,当初脚踏两只船的时候不害臊,现在重逢了倒是害臊了?”
“谁脚踏两只船了?”我怒视着小伊,“多少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愿意倒打一耙 - 当时你在学校成天不理我,我给你送这送那的全都给我顺着窗户撇出去了,我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都不回我,结果我跟小贾在一起了你到是不乐意......“我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小贾和小伊俩人居然是手拉着手,而且还十指相扣,我便问道:“?诶不是......你俩这几个意思当初在教室里连扯头发带挠脸的,现在你俩关系还挺好呗”
“我俩现在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小贾笑着看着我,又看了看小伊,“该告诉他们吗?”
“什么告诉不告诉的......”小伊横着眉毛斜眼瞧了我一眼,接着转过头去,做了一个让在座所有人都惊呆的行为 -
小伊对着小贾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上去,而且还是舌吻。
看着俩人舌头搅在一起的画面,我真心有些目瞪口呆,同时又觉得莫名的兴奋。
“行行行!你俩别虐单身狗了!”跟她俩同是特警队战友的小戚说道,“你不知道吧,秋岩,当时你跟她俩同时分手以后,她俩就好上了“。
“还说呢......过程不都叫你看到了么?”一向有些男人婆的小伊,脸上突然浮现出红云来。
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小Ç也不知道,只有当时跟性格难以相处的小伊同寝室的小戚知道:原来在我跟她俩同时分手的那天晚上,小贾去小伊的寝室又打了一架,打累了以后,俩人在小戚的劝说下,才好好坐下来谈了谈。熄灯以后,俩人都坐到了小伊的床上,由相互对骂,然后开始一起骂我,最后开始谈心。
- 女人就是这样,相互之间上一秒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下一秒就马上会反目;而上一秒相互撕逼的人,下一秒可能就会变得很亲密。
问题是,她俩也太亲密了吧?
小伊接着说道,俩人开始谈心之后,自己就想默默小贾脸上的伤,以示友好,结果没想到自己一脑抽,把脸凑过去的时候,居然伸舌头舔了一下小贾脸上的抓痕。
“啊?”我感觉我自己的眼睛马上就要跟下巴一起掉下来了。
“何秋岩......你难道当初跟小贾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她身上很香么?”小伊对我问道。
- 我操,可惜了,我还真就没这么觉得。
小贾抿着嘴笑着,说当时自己被舔了一下,身上感觉像是过电了一般,然后她就感觉到小伊的嘴唇好软,结果自己就吻上去了,而且还把手伸进了小伊的衣服里,她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脾气暴躁的女生的胸部居然是那么软,自己下面瞬间就湿了,然后两个人就在寝室里没羞没臊的做了起来。
“那次我才发现,原来两个女生在一起做爱的感觉是那么爽,比跟男人都爽......从此以后我就离不开这种感觉了......”小贾说道,“后来我们就索性在一起了。只是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
“可不是,你们这帮人估计也想不到,两个情敌最后能变成情侣吧?”小伊满眼爱意地看着小贾,然后又看了看我说道:“所以,何秋岩,别以为我俩是找你来报仇的。其实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我还不会遇到我这辈子的真爱呢“。
我则是用手拄着桌子喝着啤酒:“唉,他妈的,老子我这一身三十六路天罡,七十二路地煞的床上功夫在你俩身上都用过了,结果到头来,你俩他妈说俩女人在一起做爱比跟男人都爽......干脆把我淹死在这杯酒里算了!“
桌上的人都笑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别这么说,”小贾说道,又对小伊说道,“你挺厉害的。是吧亲爱的?”
小伊看着我,也拍了拍我的大腿说道:“你确实挺厉害的,我俩有几次一晚上还都一起梦到过关于你的春梦呢”
“呵呵,你俩该不会想要一起跟我......”
“想什么美事儿呢!”小伊猛捶了我的胸脯一下,“你厉害,不代表我俩还想碰男人,懂么?女生跟女生之间的感觉,其实更多的是心理的满足,但就是这心理的满足,你们男人全都给不了“。
或许吧。我曾经在升到警院后的第一年,在校外遇到过一个白领,她是双性恋。在我跟她一场大战以后,我问她,我跟你经历过的最厉害的女同比,谁更能让你刺激?
她说,这没办法比她说她找男人,纯粹是馋男人精液的味道和气息了,我算是除了这个以外,能给她更多细腻感受的东西;而女人跟女人不一样,两个人因为并不在乎射精的时间(因为并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出手,探舌,磨豆腐的时候会更耐心,刺激敏感区域的时候会更细腻,相应的快感也就不同。
我当时还很脑残地问了一个比较“直男癌”的问题:“没有屌肏你,真的比有屌更爽”
她倒是没生气,反而跟我说了句话:“如果把性爱比作吃饭,你们男生觉得是开胃菜的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已经是正餐了可你们男生大部分,往往把开胃菜做得乱七八糟的,然后直接把主食往我们肚子里塞。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被架上吊炉里,被做成烤鸭的“。
回忆闪过大脑,我又看了看小贾和小伊,我淡然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又不是没见过莱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俩既然在一起了,那我就祝福你俩“。
“我俩等的就是这句话。”小伊说道,“所以我俩决定了,等过两年,我俩就抓阄,决定出来一个人接受精子库捐精,然后准备生一个试管婴儿。到时候让你何秋岩来当我俩孩子的干爹,怎么样?答应吗?“
“哈哈,那还说什么呢这好事我能拒绝吗!?”我举起酒杯,对着小贾和小伊说道:“就为了这干爹,咱仨单独喝一个。”
“为了三角恋,干杯!”小伊举起杯子。
“为了爱情,干杯!”小贾也举起杯子。
小贾和小伊的杯子刚要跟我的杯子碰上,小Ç突然指着小戚说道:!!!“哎,不对啊等会儿......不对啊戚姑娘她俩当时在寝室里搞那个事情的时候,你在寝室里干嘛来着?我可记得那段时间楼里,你自己的脸上也每天都是红扑扑的,像是被谁滋润了一样,明明就是潮红的样子,但我记得你那时候没男朋友啊!你该不会,跟着她俩一起......
真相是,那天小贾和小伊用各自的大腿摩擦对方阴道口,然后用手指插入对方禁地不下七八个回合,两个女孩心里面带着第一次女女性爱的刺激,情敌之间依旧留下的些许恨意和嫉妒心,再加上女人天生的顽皮和竞争心理,相互让对方高潮了好几次。高潮过后,小贾和小伊便在床铺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小憩。可迷糊中,两个人感觉身上各有一只手,在抚慰着还没有萎缩下去的挺立乳头。
“骚丫头......怪不得秋岩能看上你......跟女生你也能这么骚......”小贾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笑道。
“哼......你还说我呢!你的手干嘛呢?你这么捏本大小姐的奶子,你是想喝奶么?”小伊也娇嗔着。
小贾觉得事情不对,睁开眼睛,结果刚一抬头,还未等小贾惊呼出来,就被小戚用舌头把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另一边小伊也反映过来事情不对,可她刚睁开眼,自己的阴穴居然直接被小戚的两根手指撑开......
其实小戚很早以前就发现自己是个莱斯,只是一直没出柜而已本来自己准备入睡,却发现小贾和小伊这两个情敌居然在一起开始亲到一起去,自己顿时睡不着了。而且那两个人居然毫不顾忌地在一起互舔着乳房,阴穴,屁眼,甚至忘乎所以地指奸起来 - 她们怕是忘了寝室里还有一个人吧小戚也就忍不住了,一边看着眼前的女同真人秀,一边自慰起来。让自己的被褥彻底湿透了三遍以后,小戚再也忍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后,直接扑向了裸着身子,散着头发的那两具欲火还没有完全消去的如露如酥的裸体。
故事刚讲完,就见小戚的脸上瞬间红了,小贾和小伊的脸上也红了,三人都害羞的笑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全都长吁了一声:“ 噫——!”
“别起哄!吴小曦,你还说我们呢!”小贾指了指大白鹤和小C,又指了指我,“你们仨不也一样吗?我们是三女,你们是两男一女! “
这次轮到我和小Ç还有大白鹤脸红了。
之后在餐桌上,我们一堆人又聊了一大堆关于警专时候的生活,尽管不过也都是打架,聊天,考试作弊,戏耍老师和教官,纠察之类的事情,我发现我周围的这几个人,实际上每个人的缺点都很多,但就是这帮人丰富了那时候本来世界里一片灰暗的我的生活。我从来都没后悔认识这么一帮人。
酒足饭饱,我们又准备按照计划去唱卡拉OK,结果没想到除了大头和牛牛之外,其他的人都得离开:小贾小伊和小戚她们得赶紧归队,小雷明天要去ķ市的一个国有工厂去查税,小冯则是被自己老公催着回家带孩子。
等小冯前脚刚走,我便突然想起来大头也是当了爹的人,我便问道:“大头,你不着急回家看看你儿子。”
大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身盯着牛牛,想了想说道:“我也想去KTV,放松放松。”
“那正好,走吧!咱五个在一起也能唱!”大白鹤说道。
接着我们就去了“梦泽”KTV,这在我们˚F市算是比较有名的一个练歌房,包间气氛好,设施齐备舒服,而且价格也比其他的练歌房低,也多亏小Ç幸运,居然能订到包房。到了我们的楼层,一上楼,就发现楼梯间旁边的一个包间门口,站着穿着黑色皮夹克白色Ť恤的一男一女在门口守着,一边抽着烟还一边聊着,他们俩看到我们一行人的时候,警惕地在我们五个身上大量了一番,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聊着天。
我扫了那两个人一眼,没觉得有多大不对劲,便跟小Ç他们一起进了包间。
进了包间之后,小Ç疯了似的点了好多张韶涵蔡依林的歌曲,然后自己便拿起话筒开始狂唱。我和大白鹤点了些酒水饮料,问大头和牛牛点什么,牛牛看了一眼大头没说话,大头直接要了三瓶威士忌。
“还要一瓶绿茶或者橙汁配着喝么?”服务员问道。
“不用了。”大头摆了摆手示意道,“来点冰块吧。”
我和大白鹤不解地对视着,大白鹤想了想,对大头问道:“?大头,遇到啥高兴时啦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能喝酒的啊”
大头低头深吸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今天这日子,得喝两口。”
小Ç一首歌的时间还没结束,酒就上来了。我和大白鹤都吃了两口果脯,牛牛和大头则都是把威士忌倒满以后,加了一块冰块就开始往肚子里硬灌。灌下去一杯之后,俩人又要举起酒瓶就倒。
“别这样!”大白鹤马上摁住了俩人的手背,“酒可不是这么喝的!你俩是不是遇到事了?”
我也赶紧说道:!?“真别这么喝伤胃伤肾两位兄弟,有啥话就说,我和老白,包括小C,咱们五个这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俩要是真遇到事情了,跟我们仨言语一句,虽说我们仨现在也都没多大能耐,但是用得着的时候,能帮的我们绝对帮你俩一把,绝不在话下!“
大头苦笑着,在我和大白鹤的手背上各拍了一把,会心地笑了笑:“老白,秋岩,好兄弟啊但我俩这事情,真不是你们能帮得上的“。
“怎么了?”大白鹤问道。
牛牛打了个嗝,脸上已经有些微醺,他壮了壮胆子,开口说道:“今天,是我跟大头的周年纪念日。”
“啥?”“......周年纪念?”
我和大白鹤全都听懵了。
大头看着我和大白鹤,接着又招呼了小C:“。来,曦姐,你也先别唱了我有话跟你们仨说”。
小Ç把音乐暂停了,然后坐到了我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头。
大头叹了口气,说道:“秋岩,老白,曦姐,你们仨,都是我俩多年的朋友这话本来早就该告诉你们的。我和牛牛,咱俩警专第三年的时候就好上了......我俩没有小贾和小伊有勇气,敢说出来,我俩也是路上才决定告诉你们仨的......瞒了这么多年,对不住了。今天是我俩的纪念日“。
我和大白鹤还有小Ç全都傻了:我操,今天遇到一对儿男同遇到一对儿女同,咱们仨的人生算是完满了可是大头和牛牛他俩,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同性恋啊?何况大头还结了婚了,跟媳妇都生孩子了......
牛牛表示自己天生就不喜欢女孩,具体他怎么发现这个事情的,他怎么说也说不清楚,我知道他心理脆,脸皮薄,便没在追问。而大头是后来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首先她老早之前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是从跟女生亲吻到做爱,都不觉得很畅快。后来有一天,一个从欺负他的小混混故意把自己的阴茎暴露在了大头面前,在那一刻大头突然发现自己有生理反应......后面的事情我虽然和大白鹤硬着头皮没捂耳朵,但是也尽量让那一字一句从自己的耳道里撵出去。
不过这也说清楚了好多事情:大头和牛牛他俩很早就一直混在一起,大头年纪比我们大却没有女朋友,而且自己也从来不着急找女朋友,牛牛曾经被小Ç脱光了上衣,调戏牛牛让他摸自己的乳房,结果给牛牛直接吓跑了 - 当时我还道是牛牛老实,原来他对于女性的性征是有心理排斥。
“秋岩哥,老白哥,曦姐,你们仨不会鄙视我俩吧?”牛牛对我们三个问道。
“说什么话?”我对他俩说道,“我们仨早就把你俩当成一家人了,怎么可能鄙视?你俩相互喜欢,也是你俩的自由。”
“小贾和小伊刚才她俩公布她俩的事情的时候,我们仨都什么态度,你们俩也瞧见了。这种事情很正常,”小Ç说道,“情感本来就可以跨越性别的,没有什么不对的“。
“你老婆知道么?”大白鹤则是直接给大头来了一个当头棒喝。
“不知道。”大头定了定神,摇了摇头,然后把手跟牛牛的手紧紧握住,“我今天想多陪陪牛牛,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回家的原因。”
大头说话的时候,牛牛完全是如同一个小媳妇一般,躲在大头的身边靠着,一句话也不说。
“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嘛呢?”大白鹤说道,“你有老婆,有儿子,同时又有牛牛,你又是个警察,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呢?”
“我也很痛苦啊老白!”大头眼中含着泪水说道:“我和牛牛一路磕磕碰碰走过来,不容易......”
“我知道你俩不容易!”大白鹤认真地看着大头,继续问道:“可你这毕竟是外遇啊你俩跟你老婆的事情,能像我,小Ç和秋岩的关系吗?能像小贾,小伊和小戚她们三个的关系吗?“
“所以我尽量跟牛牛藏着掖着......”大头羞赧地说道。
“藏着掖着?嗬!这世界上哪有能够包住火的纸?何况你还有个儿子,你知不知道孩子的观察力最强,心理却最脆弱?”
“我不想出现在大头的家里,破坏他的婚姻,就是希望无论他儿子以后喜欢男生喜欢女生,都让他儿子自己选。”牛牛辩解道。
“我他妈现在没跟你俩说这个!大头,我就问你,你要是让你儿子知道了,你觉得你儿子今后就不痛苦么?还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让他自己选......你信不信你儿子要是知道你俩现在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以后男人女人都不会喜欢!......我以为你俩都挺老实的,没想到......你这个儿子本就不该生!“
“孩子的爷爷奶奶还都在呢,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这儿子我想生!这老婆我想娶!”
“操! - 你试过不娶,不生么?”大白鹤愤怒地看着大头。
小Ç在一旁想拦住大白鹤的嘴,被大白鹤推开。
而带着脏字的这一句话,直接给大头问懵了。
我明白白铁心这句话的含义,但我同时也明白大头在痛苦什么;而我猜老白同时也无法理解大头的痛苦,就像大头也并没想大白鹤说的那样争取一下不娶媳妇或者不生孩子。他俩一个生来就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自己是个杂种,而从小自己就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母亲被不同男人肏的倒霉孩子,所以在整个关系里,大白鹤更可怜的是大头的儿子;另一个,必须跟自己的父母妥协,必须履行传宗接代的任务。
在一旁的牛牛突然开口说道:“。别凶大头了,老白哥大头对我挺好的,而且他以后也一直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别凶大头了。”
“那你俩以后咋打算的?”我对大头和牛牛问道。
“没啥打算......”大头低着头说道。
牛牛伸手摸了摸大牛的脸,然后对我和大白鹤还有小Ç说道,“我是不敢打算。现在这样,其实就挺好的了......唉......秋岩哥,老白哥,曦姐,我有的时候,真挺羡慕你们仨的“。
牛牛不会说太漂亮的辞藻,他的话语向来都朴实无华,但我和老白还有小Ç听到这句话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仨在那一刻同时笑了。
“行,不说了不说了!算我刚才态度不好,抱歉了!喝酒吧!”大白鹤也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威士忌,同时也给大头和牛牛杯子里斟满“不管咋说,咱们一帮人今天也算重新聚集在一起了,这辈子能认识,今生就是缘。你俩纪念日,咱们一帮人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大头,牛牛,这杯我自罚干杯,你俩随意。不管咋的,我都希望咱们在座的一帮人,都能幸福!“
“干杯!”小Ç也举杯说道。
冰凉的酒从嘴里灌入,苦涩的感觉在心底散开。
“痛快!今天咱别的都别想了,就是喝酒,唱歌!”大头拍着桌子叫到。
我也跟着干了一杯,之后我便离开包间去了下洗手间。
这一刻,我似乎突然明白了ħ乡那个老头子说的那句“是你们让俺们觉得自个脏”的意思。有时候那是一种无奈,而并非嫉妒或者指控,有的时候那是一种无路可进无路可退,而不是不想去走更好的路。
我很快就感觉醉了,其实我知道我整个人是清醒的,可就是想借着这点酒劲儿麻痹自己。我跌跌撞撞推开门,走向了洗手间。从这走廊里,我听见有人唱着舒缓的歌曲,有人唱着摇滚但是哽咽,有人用舌头拌蒜的口齿假装愤怒吼着饶舌歌词,有个女人唱着“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是你要的自由,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然后嘴巴里像在含着什么东西,另一个女人用极其妖魅的声音叫了一声”太爽啦“,有对男女在合唱着”屋顶“以及”广岛之恋“,但是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女人的声音带着淫浪的娇喘......
男女对唱的屋子,正好是冲着楼梯间的一个包厢的门。此刻门口守着的那一男一女已经不见了。
我轻轻打开了一道门缝,往里偷窥着。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女人把自己的胳膊从自己的红色低胸礼服领口里顺出,把自己光滑的脊背和浑圆的乳房毫不顾忌地展现在男人的眼前,从侧面看起来,差不多有ë的大小,尺寸应该跟夏雪平的相同;女人披着头发举着话筒,目含爱意的唱着歌,她的礼服下裙摆也撩了上去,那双腿竟然那么的修长纤细,那只屁股竟然又是可爱又有弹性,一束光打到了那女人的屁股上,只见她把自己的双乳紧贴到了男人的脑门上,她可爱的菊洞便展露出来 - 那里微微凸起,似乎上面还带着些乳白色的浊浆;男人的一只大手在女人的乳房上把玩着,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端详着一尊精美的艺术品,女人的脸似乎红了,满眼春意,满脸淫态,她轻轻举起了男人的手,把他的手指放在面前,仔仔细细地用自己带着琼浆唾津的香舌在五根手指上来回舔着;
而那男人的胸膛竟是那样宽厚结实,从昏暗的光芒中,我仍然可以发觉,他的样貌很是英俊,下巴上棱角分明,带着些许落魄的气质,衬衫衣襟四敞大开,展露出男人的肌腱轮廓;西裤就在地上绕着男人的脚腕随意地躺着,一不留神,女人陶醉的身体向上窜了一些,居然让男人的阴茎从自己的蜜洞中滑了出来,仔细一瞧,那男人的阳具要似乎要比我的阳具大得多,看起来十分的粗壮有力,并且他的那只龟头好大,就像是古罗马角斗士搏杀时候使用的碎骨圆槌一般;男人歉意地看着意乱情迷的女人,重新扒开她下面那只柔软的小嘴唇,重新把自己的那把武器插入了女人的蜜壶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也奋尽全力,抬着屁股往上顶着,并且加快了肏干的速度,而且为了增加刺激,一手猛扒开女人的屁股,用女人刚才舔过的手指在她的肛门处不停地按摩着...
好美的一幅活春宫。
我默默地窥视着这两个人,下体突然硬了起来。可我却没有丝毫想要加入的心思,我怕破坏了这幅充满美感的画面。
一道光闪过,恍惚之间,我眼前的画面,似乎变成了夏雪平和我自己。
一曲过后,女人喘息着搂着男人笑着女人亲吻着男人的额头,接着突然问道:“......什么时候......啊......你让我......哦哦......给你生个孩子呢......啊!“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答应你......呼......我会满足你当妈妈的心愿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啊啊啊!......讨厌......你总是这么说......啊......这话你都说了几年了......哦哦哦啊啊......你问问你自己......”女人紧紧地搂着男人的头,上下抖动着自己的双乳。
“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哦哦哦......你就让我......做你的小母狗吧......我就算做你的性奴也是值得的......在我的屁股上刻上你的名字......啊......啊......“女人如是说道。
男人亲吻着女人的脖子,在女人的光滑肩膀上摩挲着!?“呵呵小骚货,你以为你给我生孩子了,你就不是我的小母狗性奴了么......呼......呼......项圈没戴在你的脖子上,不还是戴在了你的心里么?“
项圈没有戴在脖子上,但还是戴在了心里。如此淫靡的话,我为什么听起来,竟然觉得有有一丝很感人的浪漫。
“......好爽!......你这坏家伙......欺负死人啦!啊啊啊啊......”女人听着男人这句话话,更加的满足。
“亲爱的......我知道自己亏待你......呼啊呼啊......你就再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只是现在还不合适......”
说罢,男人把一只手放在了女人小腹的下方,用手指不停地揉按着,我想男人的手指应该是在不停地刺激着这女人的阴蒂。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儿子......啊 - 啊......还是女儿啊?”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像过电一般浑身颤抖着。
“给我生个儿子吧......我已经有个女儿了......”
男人说罢,在女人的双乳上用力地嗅着上面的香气。
“啊啊......哈......好啊......生儿子......来吧......嗯......”
“可我这辈子杀业太重......怕是生的还是女儿......无所谓了,儿子女儿,只要能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男人说完,舔了舔女人的乳头,一抬起头,正好跟我四目相对。
那一刻,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似乎受到冒犯了的无比愤怒。
我被他这么一瞧,吓得浑身冷汗,酒彻底吓醒了。我确实没见过如此凌厉的眼神,只是看人就能把人看得魂飞魄散。
我赶紧把门关上,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原本在门口站岗的那一男一女也从洗手间里出了来,男人下面的“雁门关”还没有拉上,女人的一般乳罩还在领口上暴露着,嘴边还有一丝乳白色的痕迹。
“哎哎!干嘛的啊?”女人指着我叫到。男人已经凑到我面前扯着我的领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连忙辩驳道,“喝多了,走错门了......”
男人对我咬着牙,刚要发作,里面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带着听上去马上要射精的一般的喘息的声音:“呼呼......哈......老三......嗯......放他走......别为难他......“
男人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松开了我的领子:“行吧......放过你了,我们老大今天高兴下次注意点。”
我心有不悦,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我窥破了人家的美事,人家正主还没追究,我也只好一走了之。
我一边对着便池放着水,一边放空着大脑。都说“精虫上脑”,但为什么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能滚下去顺着尿液从人体里排出呢?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影从厕所门外进来,还没等我看清楚那个人,那人影便迅速地窜了出去。
在我提裤子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正说道:
“大哥,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弄成这样的!”
我没在意,洗了手转身走出洗手间。在洗手间门口,我跟四个看起来比我小不少岁数的年轻孩子撞到了一起。
定睛一看,为首的那个人正好是唐书杰。
“你就是何秋岩?何美茵的哥哥?”唐书杰看着我,抻着脖子对我说道。
我仔细一看,钟扬,原鸣,蒋义鑫都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穿着打扮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每个人的头发都弄过离子烫,身上穿着带着龙或者麒麟图案印花的休闲西服,下面都是一条破了好几个大洞的牛仔裤,每个人脚上都穿着帆布鞋。若我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来找我寻仇的,我还真会以为这帮人是来我面前,想要给我表演一段“社会摇”的。
“你就是唐书杰吧?”我笑了笑,看着唐书杰接着我又对着钟扬故意打着招呼:“?小钟也在啊,身体还好吧”
钟扬看着我,龇牙咧嘴的,就像是一条准备咬人准备了好久的狗。
“诶我去?你认识我啊?”唐书杰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就是孙筱怜他那个小主人么”
“哦,对......我想起来了......就因为你,孙筱怜一肚子精液回的家,”唐书杰说道,“肏你妈的!孙筱怜那个贱货跟我说了,说她给你口交了,还他妈被你肏了。而且你他妈的还把我的狗奴扔在男厕所被别的男人肏了!你他妈做事挺不地道啊!“
得,孙筱怜自己招供了,我本来还想着拿她的视频跟这几个臭小子威胁她呢。现在要是我再想威胁孙筱怜,也就剩她的丈夫景韦可以利用了。
“呵呵,客气了。”我对唐书杰说道,“比起不地道来,你这个小弟弟比我强。强行奸污调教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不说,还利用自己老师帮自己诱奸班级里的其他女生“。
“哈哈哈,这事儿你也知道啊?你是不是对我挺羡慕啊?”唐书杰狞笑着说道,“我还想奸了你妹妹呢,你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小崽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家何美茵一个手指头,我非废了你!”
“废了我?呵呵!老子先废了你这个老逼灯再说!”唐书杰倒是不含糊,对着我一脚就踢了过来。我早有准备,往后撤了一步,抓住他的腿往身后一送,这小胖墩的身子就摔了个狗吃屎。他身后的钟扬早就按捺不住,冲着我一圈打了过来,我抬手去接,没想到这小子的手里还藏了把水果刀,对着我就要捅。我就势把他的手往墙上一撞,直接撞掉了他手里的水果刀。
剩下的一帮人看着我,直接一起上,我也用警校教授的擒拿术和军体拳抗住了,一并踹了回去。唐书杰咬着牙又站了起来,准备对着我再踹一脚,被我用相同的招数拽住了自己的腿,第二次摔了个狗啃泥。
结果看着唐书杰摔倒,我正无防备的时候,后颈根部和后背处,突然连着挨了两下 - 我吃痛瞬间倒地,一回身,就看之前没见过的一个小子手里正拿着一把钢制伸缩棍,得意地对我笑了笑。
我再想起身已经晚了,钟扬抄着那把水果刀来到了我面前,刀尖直接对着我的眼睛:!“肏你妈的姓何的你再不老实我戳了你的眼珠子!“
唐书杰忍着痛站起身,对着我的胸口猛踢了一脚,我心口瞬间一紧,差点喘不过气。唐书杰拍了拍那个拿着伸缩棍的人,满意地笑了笑,看着我说道:“呵呵,你个小警察,你以为就你会功夫啊我这个兄弟,打小就跟着武术教练练武的,刚才是跟你没防备,就算是单打独斗,跟你打个平手也是?没问题的“。
“打倒了我又能怎样?”我看着唐书杰说道。
唐书杰恶狠狠地看着我?!“怎么样你把我兄弟的下面踹废了知道吗而且你还未经过我同意,就干了我的性奴,还让别人也肏了我要让你加倍奉还!听说你给孙筱怜的骚屄伺候得挺舒服,你还伸舌头舔了!呵呵那么脏的地方你也愿意舔!行啊,你不是爱那个味道么?待会我和我的兄弟一人尿一杯,你喝了,我们就让你起来“。
“操!”我心里不服,要不是后背之前上面有伤,我也不至于被那条伸缩棍打得倒地不起。
“大哥,还跟他废话干嘛?”钟扬比划着刀说道:“他给我鸡巴踹废了,我直接给他阉了不就完事了”
“别!不急!我还得慢慢欺负他!他不是想护着自己妹妹吗?咱们得让他主动把何美茵叫过来,就在咱们的包间肏!然后逼他跟自己妹妹肏一回以后,咱们再阉了他!让他尝过自己妹妹的滋味以后,这辈子再也不能肏屄,岂不是更解恨!“唐书杰看着钟扬讪笑着说道。
“还是大哥你厉害!”钟扬听罢,十分解气地看着我。
唐书杰对着身边的那三个我不认识的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逼他妹妹在咱们学校都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有心眼,但是长得漂亮,看起来闷骚得很!待会儿给他妹妹诓来,我让你们哥仨也爽爽!就当是我唐书杰给你哥仨的礼物了!“
“谢谢老唐了!”三人十分激动,对唐书杰感谢到。
“去你妈的!小逼崽子!做你的春梦吧!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我妹妹过来受你们的欺负。”
“不从是吧?”唐书杰拧着自己的五官对我说道:“行!钟扬,戳瞎他的眼睛......”
我恶狠狠地看着眼前那把刀,心里一想,这下毁了......
不过如果能就此保住美茵,失去一只眼睛也无所谓了。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三章(3)】

刀尖直逼近我的眼睛。
在这一刻,我突然又有些后悔:如果我真的被戳瞎了眼睛,唐书杰对着我拍了张照片,以此来骗诱美茵就范怎么办?
何秋岩啊何秋岩,虎落平阳,也都是自找的;如果没喝那么多酒、如果出门前把枪带上、如果之前不逞能跟防爆组的人玩苦肉计,那也不至于今天这一地步……
可就在电光火石间的一剎那,走廊尽头,传来了一声很清脆的“噗”的一声。
对枪械有所爱好的我,立即清楚,那不是单纯的“噗”的一声,那是从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管打出子弹的声音。
果然,钟扬拿刀的那只胳膊上,绽开了一个小孔,汨汨鲜血从小孔里流出。钟扬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仔细一看自己流血了,立时哇哇大叫。
只见刚刚包厢里正进行着激烈云雨的男人,身体靠在包厢的门框上,死死地盯着唐书杰这伙人,他身上那件白色衬衫的扣子还没来得及系好。他手里端着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我大概能看清楚,那是一把蝰蛇手枪。此时,那把蝰蛇手枪的枪管,还在往外冒着烟。
这家伙,真是好枪法!
而刚才守在楼梯口第一间门口的那一男一女,此刻已经整理好了衣衫,他们俩手里突然多了两把宽背砍刀,对着围着我的那帮人就奔了过来;
蒋义鑫和原鸣等人瞬间吓得瞬间退到了一边,拿着伸缩棍的那个小子见状,准备持着伸缩棍迎上去——能见到宽背砍刀还有勇气往上冲的人,看来果真是练过的——结果被那男的抬脚踢中了小腹,用刀背猛砸了一下脑壳,接着,那女的又硬生生地用刀刃砍中了他的手腕,那小子的手腕上瞬间见血。
那小子手上吃痛,伸缩棍被他丢到了一边,他人也捂着手腕,疼得瞬间倒地。
唐书杰见状,就明白事情不好,可他刚要跑,又是一声“咻”——一颗子弹打中了他肥硕的小腿,直接把他的腿打了个对穿——唐书杰嚎叫着往地上一跪,也起不来了。
紧接着,刚才那个被女人骑在身下的男人,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西装西裤,系好了衬衫扣子,他里面还穿着一件黑色西装马甲,整个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气质简直比儒商还要儒商。
男人笑了笑,对我伸出了手,一把把我拉了起来。他看我时候的样子,就像是老早就跟我相识一般。
“没事吧?你说你一个当刑警的,被一帮小屁孩欺负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男人对我笑着说道。
我这才看清了这男人的脸,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身高足足有一米九,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下颌上留着胡茬,看起来斯文的很。
——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是当刑警的?可我明明不认识他。
“身上有伤,刚才又疏忽了。谢谢这位老哥了。”
“哈哈!老哥……这么土的称呼!”他笑了笑,接着举着手里的蝰蛇手枪对着我问道,“我拿这个救了你一下,你小子不会以非法持枪罪抓我吧?”
还没容我说话,那男人冲我笑了笑,紧接着转过了身,踱着方步走向了唐书杰。
我看着那男人,又往包厢门口看了一眼。刚才骑在他身上放荡形骸的那个女人,此时也穿好了衣服:她披着一件披肩,从包厢门口一路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依靠着男人的肩膀,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她的样子也差不多三十来岁,身高大概在177cm以上,她的姿态很是高贵且潇洒,甚至有些嚣张跋扈的神采,气质上感觉她像是一个明星,但不落俗;胳膊纤细、双腿修长,她穿上衣服后看起来乳房并不是很大,但是很挺拔,就像是古希腊艺术家雕刻出来的一样,她这副身材要比那些超模还要火辣、苗条,但丝毫没有单薄的感觉。
只听跪在地上的唐书杰恨恨地咬着牙,对着这个男人大叫道:“……去你妈屄的!敢往老子身上打黑枪!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的老爹是市财政局局长唐清泉!你他妈混哪的?管你是黑道白道的,我爸肯定放不过你!”
男人听了哈哈大笑,看了看身后的女人,那女人跟这男人对视了一眼,也是忍俊不禁。只听那男人对那女人说道:“喏,宝贝,你看看,咱们F市的官二代们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哈?你说说,就一个小小的唐清泉的儿子,就他妈的嚣张成这样了,那你这个省长的女儿,可不得把F市的青天给捅破喽啊?”
——什么?这女人是杨省长的女儿!
那这男人是谁?
唐书杰等人也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女人白了唐书杰一眼,用着柔和的声音,面带讽刺和鄙夷地说道:“亲爱的,我说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父亲一手建立的太平青天,我捅破它干嘛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说起来,我被那帮老百姓跟这帮小混混放在一起被叫成'官二代',说实话,我都觉得丢人——想当年,我跟我的那帮姐妹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开始搞起政治联谊俱乐部、玩期货买卖和操盘控股了……就现在的这帮小屁孩,也就会搞点两腿中间那点乐子,再就是打游戏、赌博和吸毒嗑药,哼,真他妈是一代不如一代!达令,我以为唐清泉那个油腻的老家伙成天巧言令色、奉承拍马就够让人恶心的了,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呵呵,比那老子还他妈的熊蛋!”
只见那男人走到了唐书杰面前,蹲下了身子,拍了拍唐书杰的胖脸颊,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瘪犊子,你给我听清楚喽:在F市敢跟我当面自称'老子'的人,都他妈已经死了!就你以为,你的那个老爹,当初是搭上的谁关系,才花钱在市里捐来财政局局长这么个肥缺?哼!还他妈拿你那个绿帽爹来吓唬我,你爹在我面前就他妈是个屁!——你信不信,就现在我打个电话让你老爹过来,我让他当着你面跪我面前吃屎你爹都不会含糊!……他妈了个逼的,收拾你这么个王八羔子,我他妈都嫌脏了手!”
唐书杰脸上一股一股的冷汗往外直冒,听眼前这男人说话的时候,一头雾水,但是眼神里还带着三分愤怒,听到最后,似乎这男人并不想把他怎么样,唐书杰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侥幸。
可谁知道,这男人只是喘了口气,接下来又说了一段话,让唐书杰更害怕了:
“本来我是想让你小子滚蛋算了的,不过啊,谁让你小子不学好,吃了豹子胆,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呢?今天你正巧撞我的枪口上了,你说说,我哪有不收拾收拾你小子的道理呢?”
——什么?这男人的女儿也被唐书杰惦记上了?
他到底是谁?
——这男人,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唐书杰似乎这时候,才认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脸,顿时,他被吓得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太岁阎王爷一般。
这时候,从楼下又跑上来一帮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男女女,恭恭敬敬地跟那女人哈腰行礼之后,对着那个男人说道:“总裁,有什么吩咐?”
那男人轻蔑地看着唐书杰,回身跟那帮人说道:“喏,把这几个臭小子给我带楼下去,好生伺候着。”
“是!”
紧接着,这七个男生就被拽下了楼,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恐的神色。我猜他们并不全都认识、或者根本就没人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但他们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我其实也大概知道他们将面对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吩咐刚才那帮马仔们做的事情,怕是也是违法的事情——滥用私刑;可面对这几个小崽子,我确实没办法用最公正的心理去面对他们。等下在楼下,他们会遇到什么,那也是他们活该。
只见那男人又站起身,对我伸出了手,说道:“走吧秋岩,去我包厢里喝一杯。”
我一听,带着心里的疑惑对他问道:“请等下,这位老兄,你不仅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还知道我的名字,请问您到底是哪位?”
其实我此时对于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猜到了七分。
男人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你小子真不认识我啊?还是说你只见过我照片、见了真人不敢认?我家琦琦跟你家何美茵可是闺蜜呢!而且你们家美茵那小丫头,没事就上我们家蹭饭蹭住。她在我面前,总提起自己有个念警校的哥哥,呵呵,光是听她讲故事,我都把你听成熟人了!”
我心中不禁一凛。
“你是韩琦琦的父亲?原来,您还真是……”
那男人对我笑瞇瞇地说道,接着跟我握了握手:“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隆达集团,张霁隆——南霁……”
“——南霁云的‘霁’,乾隆的‘隆’。”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在几分钟之前,我真的就未曾想到,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做爱时候如此投入、凶狠起来毫不手软的人,就是在F市黑道上只手遮天的江湖大哥张霁隆。
“哈哈哈!看来你至少还听说过我的名字!”张霁隆会心地笑了笑。
我微笑着,心里却凉了半边,我仍硬着头皮说道:“在F市有哪一个没听说过你张总裁的鼎鼎大名?'F市隆老大'的名头,也早就声震黑白两道了。”
“哈哈,虚名罢了!”张霁隆拍了拍我的后背,结果我后背上又一次吃痛。
张霁隆疑惑地看着我,我便解释道:“抱歉了,张总裁,兄弟我后背上有伤。”
“哦,对不住——你瞧,我给忘了。”张霁隆拍了拍脑门,说道:“年纪轻轻的就能想到跟防暴大队演一出苦肉计,而且还敢对安保局的人动手,你小子,不简单啊!”
这人还真是像传说中说的那样:手眼通天。

如果以后还有人愿意写一本关于本地城市市志、或者传奇小说的话,张霁隆的事情就不得不写。
这个人早年前曾经在外地念过大学,是个高材生,后来不知道因为怎么回事,居然放弃了大好前途,加入了曾经F市比较有名的具有黑道背景的“宏光公司”,他若是能够进高校做研究,起码会是个很优秀的学者——而且实际上,张霁隆一边混着黑道,一边居然在本市的一个省级大学拿了个经济学硕士学位和社会学本科学位——且不论这个人的毕业论文是不是抄袭的、学位是不是买来的,一个在外人眼里什么都已经差不多拥有的黑道份子,居然能想着去读大学,着实不简单。在“宏光公司”里,张霁隆最开始也不是一上来就踏入黑道的,而是以应聘的会计入行,后来上代宏光的“老头子”穆森宏看中了他会做账的手段、而且某些事情上胆子大、敢下手,并且据说当时穆森宏的女儿穆君莹还看上了他,所以他才一步一步成为了江湖上年轻一代比较有名的小老大,所以他才能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在F市一举黑道成名、还拥有了自己的小势力。
再后来,“宏光公司”发生内讧,新任老大熊氏兄弟与当时F市的行政会议委员长、以及部队的几个将军准备策动地方政变,张霁隆本就与熊氏兄弟不和,借着这个机会,他便与调查局和安保局同时合作,粉碎了熊氏和那几个军政阴谋份子的计划——当然,他因为曾经参与过谋杀和高利贷,还是被判了刑。
在四年前,他刑满释放,之后迅速纠集了自己旧部,成立了“隆达集团”,在F市黑道卷土重来,并且在四年间通过套汇、炒房、物流生意以及垄断新媒体和时尚媒体,飞速发展成本地的一个商业巨头。
说起来,我之前还真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因为我并没有刻意查过他的档案,但我对他这个人的印象就是心细、脑子够用——就比如说他拍我后背的这个事情:我被防暴组的人带进警局大院的事情,有些边路媒体或许有报导,所以以他的本领,在后来能查证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在玩苦肉计,不算什么稀奇;可是他居然知道我后来又跟安保局的人动手,那就说明,至少在我们市局或者安保局里,很可能有他的内线。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杨小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霁隆说道:“哟,看来你今晚算是有酒友了,对吧?”
“哈哈,第一次跟秋岩见面,我肯定得多陪他喝两口啊!抱歉了亲爱的,今晚又不能陪你了。”
“那好吧——你们男人啊,见了酒比见到谁都亲!达令,何警官,你们先聊,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还要回去看看父亲。”
张霁隆对我点了下头,然后又走到了杨小姐的身边,眼含爱意地看着她说道:“那行吧,替我跟你父亲问声好。”
“总是让我替你问好,你这人真是!我父亲又催我好几遍了,问我什么时候能给你见个面。”杨小姐抬头看着张霁隆。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的身份诸人皆知,你父亲又身居高位,我俩见面不现实,于他于我都没有好处。”张霁隆说完,紧紧地抱住了杨小姐,拍了拍她的后背,“更何况,我永远都不可能跟韩橙离婚,这个事情你是清楚的。”
杨小姐抿了抿嘴唇,抬头看着张霁隆:“我也不求你跟韩姐离婚,我是心甘情愿地给你做小老婆!父亲之前让我跟你那么说,其实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稳定的生活。”
“这个我当然可以,我张霁隆保证过的话,哪里食言过?——帮我好好跟你父亲做做工作吧,别让他急着见我。你下周二晚上,把其他安排放一放,我在附近订个温泉酒店,我会好好陪陪你。”
杨小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吻了张霁隆的脸颊一下,又说道:“帮我跟韩姐问个好。”
“我会的——她还担心你的胃病呢。她让我告诉你,你得注意休息,别吃太硬太冷的东西。她知道你不太会做饭,所以还给你买了一只乌鸡,明天我派人把鸡汤送到你家去。”
“这多不好意思……再替我谢谢韩姐吧。”杨小姐幸福地说道。
张霁隆点了点头,又对之前站在门口站岗的女人说道:“阿霞,送杨小姐回家。”
我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呆呆地看着。
——这个张霁隆还真是好手段,能跟省长的女儿搞在一起不说,还能让这个省长女儿甘心做自己的小三;听杨小姐的意思,似乎张霁隆的妻子韩橙还知道杨小姐的存在,两个女人相处得似乎还不错。用住宿楼一楼佟大爷的话说,“这也是个本事”。
待杨小姐下了楼后,张霁隆却是很迷茫地看着楼梯口叹了口气,接着叫了两个服务生收拾了一下包厢,又请我进去。
“刚才你小子在门口扒门缝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是你了!告诉我,刚才都看到什么了?好看吗?”等我跟着张霁隆走进包厢以后,对我说道。
包厢里此时被收拾得十分整齐,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欢愉大战。我想了想,首先我跟这个黑道大哥关系还没那么熟——他继女韩琦琦虽然跟我妹妹何美茵关系好,但毕竟那是她们女孩子家的事情,算不到我头上来,这个话不能直白的说;其次,依照他那霸道性格,万一他觉得我觊觎他的情人杨小姐——当然,即便杨小姐身材性感相貌端正,我也真心不敢多想,就算不是黑道老大的情人,人家还是个省长女儿呢——恐怕这张霁隆会把我给“咔嚓”了。我索性坐下,然后对张霁隆说道:“刚才喝多了,这包厢里又没开灯。我是真没看到什么。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都没看到。”
张霁隆哈哈大笑,指着我说道:“老早我就听你妹妹说,你何秋岩是个聪明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我也客气地对张霁隆说道:“一直以来,美茵在您府上多有叨扰;而且我们家美茵那娇生惯养的脾气,也确实有点招人烦,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妹妹何美茵的性格虽然有些娇惯,但还是总体性格,其实还是比较内向的,并且这小妮子说话做事,都挺睿智冷静的。不像我们家韩琦琦,虽然看着像个温柔公主,但有的时候热血上头,什么事都敢做、什么祸都敢闯!犯起混来,比我手底下那些人还混!——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也随我,哈哈!有的时候啊,还真叫觉得我头疼。”张霁隆无奈地说道,接着笑了笑。
“小姑娘么,青春期就容易这样。”我对张霁隆说道。
“你还别说,要我看你妹妹跟我女儿的性格还真挺互补的。你妹妹其实挺招人喜欢,尤其我们家里,我老婆最喜欢你妹妹——我老婆跟我说过好几次,她想认你妹妹当干女儿。”张霁隆从酒案上拿起酒水单,然后拿出个点菜单和铅笔,一边看着酒水单一边说道:“你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随便点!你还不知道吧,这家KTV的最大股东就是我。”
“张总裁您点吧,我随意。”
张霁隆笑了笑,转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之前蹲过大狱,近几年刑满出来了,倒是常年因为工作不着家。公司转型嘛!一周时间,我能回两趟家就不错了。我老婆陪着女儿在家,虽说相互可以照应一下,但是俩人住那么大个房子,总归也是有点寂寞的。有美茵在,我家里也能有点生气,也挺好。说起来,刚才那几个小崽子,都打过你妹妹跟我女儿的主意,对吧?”
“这个您也知道?”我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早就知道。”张霁隆说道,“在市一中也有我的关系,这个事情我很早就听说了,只不过没过分的声张过。琦琦的班主任老师好像品行不是很端正啊,我也担心,因此市一中里我也跟一些人打了招呼,只要是那几个小崽子敢在学校里对琦琦做什么,他们在学校里,绝对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当然,你妹妹美茵我也帮着忙打招呼了,那么漂亮又会说话的女孩子,我也看不得被人欺负啊!”
“哟,那真是谢谢张总裁了!”我对张霁隆感激地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市一中本来挺好的学校,现在却被一群人搞的乌烟瘴气的!我隆达集团现在都要比市一中干净的多!”张霁隆虽然脸上没有多余的变化,从他的语气里,我倒是听出来他的愤怒。
“您也知道这些事情?”我想了想,对他追问道:“那他们副校长陈旺……”
“你别跟我提这个人!想起这个人长的样子我就能把隔夜饭吐出来!”张霁隆对我摆摆手说道:“你是想问他跟那个班主任孙老师的事情、还是想问他有没有对你妹妹何美茵都没有企图啊?”
“我的天!张总裁,这个陈旺和孙筱怜的事情您也知道?”我惊讶地看着张霁隆。这老哥要是活在武侠小说里,估计应该属于江湖百晓生那样的人物——不,他要比百晓生更厉害,这种花边新闻他都知道,而警察局、安保局这种政府机关部门里的事情他也知道……
“当然知道啊。不过知道一回事,关心是另一回事——呵呵,校长和老师之间的龌龊事情,现在这个世代还少吗?邻省的有个叫高义的校长跟一个姓白的女老师之间的事情,不早就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了么?但只要跟我无关、跟我女儿无关,知道不威胁到我,这种事,我也懒得理会。”张霁隆头都没抬地跟我我说道,“你放心吧,我现在还没发现陈旺对你妹妹有什么企图,看在美茵和我们家琦琦的关系上,他只要是有一丝一毫想要动你妹妹的心思,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就先谢谢张总裁了!”我对张霁隆说道。
“呵呵,不用客气。”张霁隆想了想,对我问道,“话说你小子今天没带枪啊?”
“唉……今天我不是是跟朋友一起来聚会的么,根本没想到能用得上枪。”
“那刚才那种情况,你不就得用得上枪么?”张霁隆看着我笑了笑,指着我说道,“这一点,你可不如你妈妈夏雪平。你妈妈夏雪平睡觉枕头底下都藏着一把枪。”
听完这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霁隆正填着单子,看了我两眼,马上带着些歉意笑道:“诶哟,失言了!秋岩老弟你可别误会,刚才我说的事情,江湖上众所周知,可没别的意思。”
“江湖上……众所周知?”我对张霁隆消弭了敌意,但与此同时对他说的话也很好奇。
他拍了一下服务铃,然后把单子递给了赶来的服务生,接着对我说道:“你自己妈妈的事情你不知道?五年前还在监狱里的时候我就听说了:市里当时风头最劲的黑帮'崇义堂'二当家杀人拒捕,被夏雪平当街击毙,'崇义堂'龙头气极,连着下了三道诛杀令,从全国找了四个顶尖杀手去暗杀她。呵呵,当年在监狱里,不少人都说,'这次夏雪平这娘们算是栽了',可谁曾想,那四个杀手最后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全被夏雪平给毙了。哼,我当时就说过,派人去杀徐远、甚至暗杀省长可能都比杀夏雪平要容易。所以现在F市黑道上,怕是没人敢打夏雪平的主意了。”
“可是前几天,还有人想杀她呢,而且差点就得手了。”
“嗯,呵呵,这个事情我知道。”张霁隆看着我说道,可是这话说的有点残缺,张霁隆却不往下说了。
这时候酒水和下酒的佐食已经备齐:一份炸鸡翅、一份薯条、一份炸甜不辣、一份盐酥鸡、一盘酸梅饼、一盘开心果,一瓶白兰地、几瓶塞了青柠檬的Corona啤酒。
这话说的看似前后有矛盾,但我仔细一想,张霁隆这家伙想要表达自己的技术可真是讲究:他这话其实就是在变相告诉我,那天在时事传媒大厦对面楼的那个杀手,不是黑道上的人。这个意思的背后,可能是有些人跟张霁隆打过招呼求过了,也可能是张霁隆在表示,F市黑道的杀手,都归自己管了。
“话说,你跟朋友来的啊?”张霁隆对我问道。
“是的。都是我警专时候的朋友。”我回答道。
“走,带我过去见见你的朋友。你何秋岩的朋友,我张霁隆也不敢怠慢啊!”张霁隆说着,举起一瓶Corona。
听张霁隆这么一说,我着实受宠若惊:“诶呦,不敢当!我何秋岩才多大的面子?”
张霁隆听了,哈哈大笑。
我带着张霁隆去了原本自己的包间。一进去,我勒个去,这场面看得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C和大白鹤这一对儿今天喝多了倒是没脱衣服,但小C的一直乳房倒是彻底露在了外面,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喝的喝了多少,每个人分别躺在地上吐了一大摊,晚饭时候吃的火锅的东西,彻底白吃了……而另一边,大头和牛牛也都喝大了,可这俩本来比较老实的人,此时全都赤裸裸地贴在对方身上睡着,大头和牛牛的手里还相互握着对方的那话儿,手上、肚皮上,全都是白花花的一摊……
此时的我,心里想的是还真不如刚才就让钟扬那小子彻底把我两只眼睛都戳瞎,我都不敢转过头去看着张霁隆。
张霁隆一开始也说不出话来,他喝了口酒接着笑了笑:“你这些朋友,还真叫人开眼……”
“……见笑了,张总裁。”我硬着头皮说道。
“哪的话?我姓张的啥没见过?”张霁隆想了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哎那个谁,叫俩小姐过来。等半个小时以后,把清洁员阿姨和老三叫过来。”接着张霁隆也不嫌脏,跨过了两摊地上的呕吐物走到了大白鹤身边,对我说道:“别的先别多说了,咱俩先把他俩放卡座上躺着,要不然就这么睡在呕吐物旁边,容易引起回流堵塞造成窒息。赶紧!”
“哦!”我也连忙跑到小C身边,把小C抱了起来,然后把小C的乳房重新放回她的文胸里,帮她把领口挡好。
“这姑娘身材不错,看样子经常健身。”小C的身材,连张霁隆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她喝多以后,教这个男人占了两眼便宜,我心里倒是有点不太舒服。结果却只听张霁隆又说道:“你小子也可以的,才多大就跟人有共妻了。”
“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张霁隆。
“哈哈,你敢说你跟这一对儿小情侣的关系清白吗?”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对张霁隆问道。
张霁隆坦然地笑了笑:“呵呵,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以为我不懂么?我也是过来人!”
再后来,我跟办公室里的同事聊起张霁隆这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自己是多么的孤陋寡闻:原来张霁隆跟那个杨小姐的事情别说韩琦琦的妈妈应该早就知道,实际上全市的大部分人都清楚这个黑道老大跟省长女儿的事情。张霁隆和杨昭兰早就认识,甚至比张霁隆认识韩橙,当初张霁隆刚在F市崭露头角的时候,名下有一家酒吧,杨小姐不知道因为什么,曾经连续一周在张霁隆的酒吧买醉,张霁隆便把酒吧开了个通宵,自己亲自看店。结果有一天杨小姐在喝酒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子下了春药,张霁隆发现事情不对之后,亲自打跑了那个男人。至于当天晚上杨小姐和张霁隆之间发生了什么,到现在社会上还是众说纷纭。后来张霁隆才知道杨小姐原来是时任F市市长的杨君实,而且杨昭兰当时还有个男朋友,是当时的副省长的儿子秦少爷。秦少爷似乎也不介意杨小姐跟张霁隆之间的风言风语,跟张霁隆关系也很要好——有人说,当时他们三个在一起,就过着两男一女的生活,也有人说其实秦公子在外花得很,自己跟杨小姐在一起不过是政治联姻,他并不喜欢杨小姐,因此张霁隆的出现倒让秦公子乐得自在,索性跟杨小姐各过各的。可后来秦副省长参与了当年的政变阴谋,被张霁隆一同透露给两大情报部门直接把秦副省长拉下了马,而秦公子因为这个事情逃窜到了海外,从此之后就再无音讯。
没多少功夫,两个穿着比较暴露、脸上浓妆艳抹的姑娘上了楼,看见张霁隆以后便立即摆出一副媚态:“隆哥,叫我俩来寻开心啊?说起来,我俩还没伺候过隆哥呢!都说隆哥的鸡巴是个宝,让我们姐妹俩见识见识……”
“……我啥时候说让你俩来是伺候我的?别扯淡了,进屋,伺候这俩兄弟。”张霁隆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姑娘,指着躺在卡座的大头和妞妞说道。
那俩陪酒小姐一进包间,看着赤身裸体、相互握着对方鸡巴、自己精液还喷了一肚子的大头和牛牛,眼珠差点没蹦出来。
“隆哥……您拿我姐妹俩开玩笑呢吧?这两位……兄弟都这样了……我俩还有再伺候的必要吗?”
“你们脑子里就只有这点事情么?我叫你俩过来,是让你俩来伺候他俩穿衣服!”张霁隆无奈地强调着说道。
两个小姐如梦初醒,想了想,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面巾纸,帮着大头和牛牛擦掉了身上的精液,然后扳开他俩的手指,接着一点一点帮着他俩把衣服穿上。其中一个女人帮牛牛穿衣服的时候,还故意伸手摸了摸牛牛的阴茎,叹了口气说道:“这兄弟长得黑了点,脸长得倒是挺秀气的,居然不喜欢女的……可惜了。”半个小时以后,大头和牛牛的衣服正好穿好。张霁隆打发走了两个陪酒小姐之后,又让清洁工把小C和大白鹤吐出来的污秽物清理掉,招呼着那个叫老三的男人说道,“找司机,直接送到咱们公司的宾馆去,离这也不远。开两个房间,这两位兄弟一间,旁边这两位情侣一间。费用计公司账上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我赶忙对张霁隆说道。
“就当我请客了。我张霁隆这辈子到现在,请客只请朋友。怎么?你要是想拒绝,除非你何秋岩不认我张霁隆这个朋友。”
“您这话可言重了!”我无奈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张霁隆这个人本身给我的印像还不错,只是这个人的身份让我很介意,再怎么说,这个人毕竟是个黑道人物,而我又是个警察,一个警察结交一个黑道份子,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处理完这些事,张霁隆又把我请回了自己的包间。他还专门给我倒了一杯酒,我举杯敬他,然后跟他一饮而尽。
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到了我面前,对我问道:“来一根?”
我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不好意思了,张总裁。我不太会抽烟。您要是想抽您请自便。”
“不会抽烟?呵呵,奇了。在F市我还真没怎么见过不太会抽烟的男警察。”张霁隆想了想,把烟收了起来,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怎么抽烟,偶尔应酬的时候抽两口。不抽烟是好事。”他想了想,对我说道,“说起来,我还跟夏雪平警官有过一面之缘呢。”
“是么?在何时何地?”我问道。
“我跟你们局长徐远的恩怨,你听说过没?”
我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我早在警院的时候就听说过,当年张霁隆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F市警局最后一任刑警队队长的徐远,让徐远发誓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可没想到徐远却被这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黑道头目耍的团团转。后来张霁隆倒是去自首了,只不过去的是情报调查局和安保局,而且张霁隆还点名让徐远协助情报调查局破那个政变阴谋案。也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徐远被提拔为市局的局长,但这件事对于徐远来说,一直是心里的一道坎。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我跟夏雪平之前说过美茵去韩琦琦家住的时候,夏雪平提到过张霁隆。
张霁隆举起酒杯喝了以后,然后说道:“四年前我刚出狱的时候,第一顿饭不是跟我老婆和琦琦一起吃的,是跟徐远一起吃的。当时徐远身边还带了俩人,一个是你们现在重案二组组长柳毅添,另一个就是夏雪平。说实话,我这个人一般对女警察没啥大印象,因为普通的女警察,身上都有一种东西:我给这种东西取名叫'花瓶气质',我之前始终认为女警们其实都是给警察部门充当门面的,——一般的女警察甚至女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这种东西:会刻意地显示自己身上的一些特质,比如性感和美貌、比如自己的肌肉和刚毅、再比如学识、或者是当仁不让的咬尖劲头。你妈妈夏雪平不一样——这个女人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不买弄,一顿饭下来几乎一句话不说,但是那双眼睛……特别像一头狼似的——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张霁隆讲述着这件事的时候,呼吸似乎突然放慢了。他说夏雪平的眼睛像一头狼,而此刻他自己的眼睛,却像是一只鹰。
我听着,只好跟着张霁隆陪着笑:“呵呵,您说的倒是对。现在夏雪平在警局里的绰号,就是‘冷血孤狼’。”
张霁隆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呵呵,也怪我自己,四年前的我身上还留着二十几岁的盛气凌人的态度,我那一顿饭没少奚落徐远,那个柳毅添自以为伶牙俐齿,反倒最后被我数落得哑口无言。那一桌饭,我一直在用因为我跟两大情报机关的合作才促成徐远升官敲打徐远,等吃完饭的时候,我说了一句话,倒是被夏雪平找到了反驳回来的机会。”
“你当时说了什么?”我对张霁隆问道。
张霁隆坦然一笑:“我当时一直在贬损徐远,我是这么说的:'像你这种成天满嘴挂着正义二字的警察,要么是个伪君子,要么是被人利用当成枪杆子用的工具— —不过也对,你们警察不都是工具么?'”张霁隆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徐远和柳毅添听了面红耳赤,却一句话说不出来,转身就要走,这个时候夏雪平却开口了,她说:'张霁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只能被人当作工具的。我夏雪平就是个例外——我既不是伪君子,我还就要把正义挂在嘴上,而且我知道我一定能做得到。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问她为什么,她却告诉我,在她的眼里,这世界运行的规律,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用无关正义的手段去对付无关正义的事情——如果可以用不正义的手段对付不正义的事情来达到正义的目的,那即便有再大的代价,雪平说,她也会去做。”
张霁隆喝了口酒,说道:“我这辈子佩服的人就三个:我自己母亲,我曾经的大哥,还有一个就是夏雪平。那真是可怕的女人——哈哈,可我当时想不到,几年以后,我的女儿会跟她的女儿成为朋友,我也会跟她的儿子坐在一起喝酒。自打那次以后,我就再没跟夏警官碰过面,偶尔有几次在大街上看到她查案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以后心里却真的有种莫名的发怵的感觉,因此我见到她都会故意回避她。她现在好像身边还有个助手是吧?”

“哦,你说艾立威那个‘伪娘’啊?”我对张霁隆说道。
“嗯?伪娘?”张霁隆有些发懵,“那人本来不就是个女的吗?”
“哈哈哈……不是不是,他是个男人,只是长得有些秀气而已!”听张霁隆把这个人当成女人了,还真把我乐得不行,“您还不知道呢,局里人不少人都叫他'伪娘',刚才我也是说顺嘴了。唉,他这个人啊,在局里特别招人烦——这人除了能哄夏雪平开心以外,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他,因此谁都愿意在他背后多讲两句他的闲话。”
“能哄你们夏警官开心,那这人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张霁隆吃了口盐酥鸡,嚼着鸡脆骨说道,“秋岩,你比我小十多岁,我就在这告诉你个道理:世界上有几种人很危险,其中最危险的,就是因为坐到了某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被人讨厌的。”
“为什么?”
“因为他能为了某种目的,不顾别人的评价和目光。这种人如果想要做的是好事,那就叫做持之以恒;如果他的动机不纯,那就叫不择手段。”
“你是说,这个艾立威有不纯的动机?”我突然警觉地对张霁隆问道。
“呵呵,说不好,可能人家哄夏警官高兴,就是为了早日升职呗。你们局长就不喜欢他?”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我其实没看出来徐远有多欣赏艾立威,但至少他并不讨厌艾立威。
“说实话,对于这个人,我还真不是特别了解,我就是看他那副气质有点渗人而已——我第一眼看见那人,我他妈还以为是川岛芳子转世呢;你们警局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多嘴。我只是跟你讲这个道理而已:所谓的'持之以恒'和'不择手段',其实都是相对的——你比方说,就说四年前的那张饭桌上,在徐远的眼里,夏雪平就是'持之以恒',我就是'不择手段';而对于我来说,夏雪平那样不论如何都要把犯人开枪打死的作为也是一种'不择手段'……对,我想起来了!那天最后,夏雪平还说了一句话,她说如果我张霁隆有一天犯在她手里,她不会像其他警察那样,花费大块的时间调查我,找我的证据然后来抓我,她说因为她知道我这样的人不会让她找到证据的;她会找到机会,找到我露出破绽的机会,然后直接开枪打死我。”张霁隆看着我,举着酒杯问道:“如果换做是你何秋岩,我很想听,你会怎么做?”
我看着张霁隆,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
按照街头巷尾那些传说,此人杀人如麻,而且有能让一个人无理由失踪的本事,不是很好惹;何况今天我还没带枪,而他现在怀里就揣着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我真怕一句话说错了,我今天就会身首异处。可仔细想想,我毕竟是个警察,而且在外人看来我是夏雪平都得儿子,我自己也曾经想过要陪着夏雪平一辈子。夏雪平敢在张霁隆这样的人面前口无遮拦,我也不能给夏雪平跌了面子。
“我不知道。”我看着张霁隆笑了笑。
“你不知道?”张霁隆有些惊讶。
“说实在的张总裁,想必你也知道,我从警官学院刚毕业,刚入职没多长时间,别说开枪打死人了,到现在我也没开过几枪。您这个问题,怕是问的稍微早了点儿。”
张霁隆笑了笑,“哈哈,是这样啊……”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有一天,假如说您张总裁真的要是犯到我手里,我也会去专门立案调查你、尽量搜集关于您的证据——这对于您、对于被您直接或者间接伤害的人、对于其他的无辜人群、对于社会,都是负责任的,万一您是被冤枉的呢?但只要是您有罪,我还是会抓你;如果您有罪却又想逃脱、想要抗法,那对不起了,打在您身上的两枪,其中有一枪肯定是我的。”
张霁隆听罢,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他用手把玩着酒杯里的冰块,然后对我说道:“那另一枪,是夏雪平警官的咯?”
“很有可能。”我咬了咬牙说道。
张霁隆对着我大笑着,然后举起了酒杯,“好啊!果然是夏雪平的儿子,敢想敢说!我张霁隆最看得起的,就是这样的人!看来今天这朋友,我是没白交。”
我也举起了杯子,饮了两口。
张霁隆的话,让我认识到了另一个夏雪平,这是所谓的“江湖上”盛传的夏雪平,这个夏雪平让我觉得熟悉而又陌生:九死一生,无所畏惧,而且即便是面对张霁隆这样所谓的“大人物”,她依旧不卑不亢、且我行我素。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古装的女捕快的样子,手持着一把宝刀穿行在亭台楼阁之中,手起、刀落,斩杀无数魑魅魍魉——或许在某个武侠小说里,真的有这么一个角色,大家也都喜欢。
只是为什么,夏雪平这个活生生的人,大家却都要来抗议。也无所谓了,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可不知为何,美茵这时候很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美茵周围似乎变出了好几个她自己的分身,一起围着我,指着我问道:“你就这样对她不恨了吗?”
我摇了摇头,觉得头有点晕——刚才饭桌上喝的就不少,在刚才跟小C大头他们转战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喝了一堆烈酒,现在喝的又是白兰地,我估计我真的是喝多了,眼前都出现幻觉了。
此时美茵会在做什么呢?在家里趁着陈嫂不在,然后在客厅吃着老爸的阴茎?不,她现在可以跟老爸发生实质的性关系了——可能是趁着陈嫂不在,钻进老爸的被窝里直接骑在老爸身上吧?也可能是陈嫂在家,但是她故意缠着老爸让老爸在她的屋子里做那件事,想着陈嫂在楼下一无所知,她却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在楼上秘密性爱,这种偷情的感觉,怕是更加刺激吧……
我难受地把身子往前一躬,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双手摀着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喝醉了?”张霁隆问道。
“可能吧。是有点不太舒服……”我摆了摆手。
张霁隆直接按了下服务铃,叫来个服务员,帮我点了碗米糊杏仁酪,“吃了这个吧,杏仁和大米都是能解酒的好东西。”别说,他这里的东西还真的都挺好吃,清爽的杏仁酪配上浓郁的米糊送到嘴里,赛过亲吻的感觉。
他看着我,开口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恕我直言,秋岩小兄弟,从我俩坐下来聊天以后,我就发现你偶尔会走神,感觉就像是被什么样的情感牵挂住了一般。”
或许是这个张霁隆看人真的很准,也可能是我这几天确实因为夏雪平和美茵的事情心神不宁,因此心事就这样被他看穿。我仔细想了想,这些事情闷在心里,真的让我自己闷得好难受,我周围也没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反正这个张霁隆跟我也还不是很熟,跟我周围的人还都不认识,虽然他跟美茵认识但毕竟有个朋友家的家长和孩子的身份隔阂的存在,因此,目前来看,我也就能跟这个黑道老大吐吐苦水了。
“张总裁,你相信一个男人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女人么?”我想了想问道。
张霁隆很大方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胸脯:“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不然你以为,杨小姐跟我之间的这个事情算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张霁隆,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你对韩阿姨和对杨小姐的爱,是一样的。”
“可以这么说吧。”张霁隆瞇着眼睛,目光深邃地说道,“你怕是不知道了。十二年前我在跟两大情报部门自首、入狱之前,就是杨儿着我把韩橙和琦琦转移到国外去的,我在监狱里的那几年,一方面杨儿不断地帮我打理外面的事情,照应着我的那些兄弟,另一方面,她每个月都会给韩橙和琦琦打过去一笔高额的生活费。对我、对我老婆和琦琦来说,杨儿除了是我的婚外情人,她还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恩人。”张霁隆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对我问道:“欸,话说,你就没遇到过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的女人?”
我细细一想,怎么没遇到过呢?吴小C不就是么? ——我的天,如果算起来,那我一起喜欢的可就不只有夏雪平和美茵了,还得加上小C。只不过因为大白鹤的存在,我对小C的内心感觉逐渐淡了,心里剩下的似乎只有肉欲而已。
只听张霁隆说道:“人其实都会同时喜欢两个人,甚至好几个人,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我们最喜欢的,或者最适合我们的那唯一一个。这么流氓混蛋的禁锢,很多人都觉得不公平,每个男人都想做韦小宝,一下子娶七个老婆,但是很少有人会在意,韦小宝娶七个老婆之前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娶了七个老婆之后,他会经历什么样的生活。你看过赛珍珠的《大地》么?那里面的王龙就是另一个版本的韦小宝,或者说,如果金庸不用戏谑的口吻讲《鹿鼎记》,韦小宝就会是另一个王龙。人只能进行最优抉择,否则太贪婪,就会遇到事故。”
“那您同时拥有韩阿姨和杨小姐,您遇到过事故么?”我问道。
“呵呵,我现在正在经历事故,”张霁隆说道,“但我没办法,我的身份,注定了我这样生活就是我的最优抉择。韩橙能给我的,杨儿给不了;杨儿能给的,韩橙也给不了。可在享受着游走于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同时,我一方面还要让韩橙明白,她的地位是杨儿撼动不了的,另一方面我又要确保杨儿不会觉得自己被冷落而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这是我不为人所知的痛苦。年轻的时候我不觉得同时拥有几个女人怎样,真正拥有了,用心去经营了,才发现真的累,累心。”
听了张霁隆的一席话,我的心中困惑似乎已解,对于我心里的这些女人,小C自是不用说了,我跟她最多也就只能是friends with benefit;虽然我对美茵仍有情,但说到底美茵更爱的是父亲不是我,如果我跟美茵的关系继续,那么给我带来的更多的只能是心理上的痛苦,而这痛苦要比我从她那里得到的生理上的快感要大得多;我只能舍弃一切,专心面对夏雪平。
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稀里胡涂的对夏雪平产生母子间禁止产生的这种情感。

“那……张总裁……”
“能不能别叫我张总裁了,”张霁隆看着我,无奈地笑着,“呵呵,咱们是朋友。你妹妹跟我女儿也算是熟络,你这一口一个张总裁的叫着,倒像是来找我进行咨询讲课的!哈哈哈!——显得生分了。你就叫我'隆哥'吧。”
“我还是叫您‘张大哥’吧。”我说道。就算是我俩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我怎么能跟他周围那些讨好他的人、或者他手下那些小喽啰一样,对他使用一样的称谓?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听起来比‘隆哥’亲切。”
“张大哥,那您觉得,一个人会因为对方的肉体喜欢上另一个人么?”我问道。
张霁隆喝了口酒,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这种事情的确存在,但是也不绝对。这么说吧,我再问你:就刚才你朋友包间里,那一对儿……有龙阳之好的兄弟,你觉得他俩之间的情感算是什么样的?恕我直言,我对同性恋也没有歧视的意思,但是那两位朋友,说不上其貌不扬,但也长得都算不得帅。”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其实我也没去仔细想,对于大头和牛牛居然是秘密情人、而且他俩还都是同性恋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觉得挺让人脑子爆炸的,其他细节我还真没想过。
“我对这个事情的看法是这样的,”张霁隆见我不说话,自己便说道:“无论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人与人只见肯定是存在肉体吸引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普遍会产生两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产生了性欲?而且,你为什么发泄性欲以后,还会想着跟我在一起?你问的问题,其实属于心理学和哲学范畴,那就是情感和性欲应不应该存在。在我看来,这两种东西并立,且并不冲突。你那两位朋友,在一起怕是也有些年头了吧?”
“他俩自己说的,差不多……三四年了。”
“这就是了。如果他俩对同性有欲望,最简单的例子,他俩只见有没有对你产生过性欲啊?”
我顺着张霁隆的思路仔细一想,我的天,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很恶心很难受的感觉,但是细细想来,他俩好像真没显露过这种事情:“好像没有。”
“那就对了。他俩既然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说明除了肉欲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让两个人相互吸引。普通的异性恋情侣也是如此,能走到一起、结婚生子、相伴到老,除了性这个东西以外,还有别的美好的东西。”
那难道说,我对夏雪平也是如此?可是明明是在我看过夏雪平的裸体、做过夏雪平的春梦、做梦时候不小心侵犯了夏雪平的阴道口后,我才想要跟她以男女情侣的身份在一起的……夏雪平跟我之间的其他的“美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那您觉得,亲情、友情、爱情,这三种情感之间可以互相转化么?”我咬了咬牙,开口问答。
“这是当然呢,首先亲情可以变成友情——父母和子女之间可以做朋友,友情也可以变成爱情——就比如我和杨儿,我们俩之间,最开始就是朋友关系,到现在,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婚姻存在,但是我们也算是一对情侣,爱情也可以转变为亲情——就比如,我和我们家琦琦她妈妈,我们是夫妻,但是有很多事情,我俩之间已经心照不宣了,我跟琦琦她妈妈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我们俩是分别许久的家人的感觉……”
我听到这里,摆了摆手,借着酒劲,我对张霁隆问道:“张大哥,我的意思是,亲情,可以一步走到爱情么?”
张霁隆抬眼看了看我,沉默了一会,突然笑出来了:“你是说‘乱伦’啊?”
“你看看啊,”这时候我一杯一杯灌着自己酒精,我说起话来已经有点大舌头的感觉了,“——你刚才跟我说的,亲情可以变成友情……友……情可以变成爱情,对吧,咱们假设说这是个数学公式,三个之间可以划直等号的,那你的意思是……是不是,这亲情和爱情也可以划个等号啊?”
张霁隆长长地吸了口气,低着头看着地砖,缓了一会儿,对我说道:“我说,秋岩小兄弟,你跟我这才刚认识,咱俩就谈这个合适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我俩又不是亲情,我俩也不乱伦……”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引得张霁隆在一旁哈哈大笑。我摆了摆手,接着对张霁隆问道:“不是……老哥!老哥?你别笑!我就是问你个事情,你给我个答案,我想听听别人对这种事情怎么看— —你就说,亲情,可不可以变成爱情。”
张霁隆叹了口气,接着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能。”
听了他的答案,我陷入了思考中。
能。
这个字说出来容易,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是一种多么艰难的事情啊。
首先需要确定,那不是一时的兽欲,那的确是一种爱;其次,还要确定在自己爱上对方的时候,对方还要爱上自己;而最后,为了让这种亲情转化而成的爱情存续下去,还要努力去克服一切的困难,比如内心的矛盾和挣扎,比如他人的不理解和排斥,比如……之类种种。
我跟美茵之间,这一切早就夭折;我跟夏雪平之间,这一切却还没有开始。
在我思考的时候,张霁隆继续幽幽地说道:
“性这种东西,其实是个很玄的东西,有些人崇拜它、有些人惧怕它;有些人迷恋它,有些人鄙夷它。但是这种东西,再有生物以后,就已经存在了。人类是高级动物,因此把这种东西赋予了很多意义: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传递爱的方式,所以爱侣之间的性叫做'性爱',而有些人认为性是一种交流途径,所以普通两个人之间的性叫做'性交',所以很多人认为,普通朋友、甚至家人只见也可以进行'性交'。有些人不在乎这个东西,修身养性,性也源源不断地出现在他们身边;有些人呢,宁可不要脸面、宁可坐牢、宁可去残害另一个人的生命安全,也要为了性去犯罪——就像楼下那几个小犊子一样!有些人觉得性是恶俗的、或是隐私的,有些人却拿这东西来炫耀。有些人认为性这个东西,是一种手段,男人想通过性来占有女人,女人却也可以用控制男人,所以从古至今虽然有'后宫佳丽三千人'的说法,但同时也有不少关于'牡丹花下死'的故事流传至今,谁说得清楚究竟是金国完颜亮更厉害,还是北齐胡皇后更厉害?性也可以当作利益交换,这才有什么'情债肉偿'、'性贿赂'之说,古今中外,多少人是因为风流爱欲毁尽前途?同时,性又是武器,某些国家早就有'性间谍'这样的情报人员,一个个看似花容月貌,可你知道跟其享受过无尽的床笫欢愉过后,等待你的究竟是身败名裂还是简单粗暴的一颗子弹、一段缠在你脖子上的钢丝?——世人都晓神仙好,玉体横陈忘不了;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知死后皆空了。还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哈哈哈哈!”
张霁隆说罢自己又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摀着眼睛,痴痴地笑着,接着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你喝没喝醉我不知道,我怕是真的喝多了。不胜酒力,话有些多,见笑了。”
我一边摇摇头苦笑着,一边看着张霁隆,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被人传说的那么邪恶霸道的黑道魁首,喝多了酒居然是个话痨,而且他说起话来,居然如此悲观。
那天后来我和张霁隆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也都喝多了,结果我俩在就在包厢里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值班服务员还送来了枕头和毯子。
更准确地说,这个人只是把我拿来当成一个可以聊天解闷的对象,而不是一个宾客或者警察。
一个市警察局的刑警跟一个黑道大佬寒酸地睡在同一个KTV包厢里,有没有一点黑色幽默的成分呢?
第二天一大早,张霁隆便叫醒了我,又去带我找了小C他们在自己名下的一家粤菜馆吃早茶。一进他们的两间屋子我就心生嫉妒,昨天我跟张霁隆在包间的卡座上凑合睡的,这四个人居然享受了总统套房待遇。
牛牛醒来以后都傻了,临走前还忍不住从洗手间里顺了成套的牙刷牙膏和沐浴乳洗发液。吃早餐的时候,排场也是相当的大,张霁隆找了一间最大的会客间,安排给我们每个人的都是八盏八件,吃完之后感觉中午都不用吃东西了——这么一圈下来,这几个人才想起来问眼前这位大老板是谁。
“你们这睡饱了、吃爽了,才知道问人家贵姓啊?”我看着这几个人,有些嫌弃地说道。张霁隆在一旁跟着笑了笑。
“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隆达集团的总裁张霁隆。”
听到“张霁隆”三个字以后,大头和牛牛两个人都傻了眼了。大头感叹道:“我的天啊,我这上辈子修来的多大的福分,能让张总裁这么大的人物请我。”小C也是笑开了花,笑着端详着张霁隆说道:“总听人说起你来,今天还真见到真人了!”
只有白铁心闷闷不乐,低头默默吃着东西。也是,他从小见过的黑道份子不少,而且自己妈妈一直就是被黑道分子欺负、最后间接害成了死刑犯,所以他对张霁隆这样的人物心生反感也很正常。在我看来,张霁隆为人还行,很真实、大方,也很风趣,跟别的黑社会有很大不同。
吃完饭后,我们又回到了KTV,见了见唐书杰那几个人,这几个人被打得不成样子,此时他们全都被用粗麻绳五花大绑,一个个跟条泥鳅似的,躺在地上打滚。看见他们一个个被拖到我们面前以后,小C老白、大头牛牛四个人都有些被吓傻了,不住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才逐字逐句地讲述着,昨晚去洗手间以后的遭遇。
“那你怎么不叫上我们啊?”大白鹤对我说道。
“废话,你知不知道你们后来都和成啥样了?你俩,是我和张大哥扶到卡座上的,我俩还帮你俩擦了脸;还有你俩,”我对着大头牛牛说道,“是张大哥找人帮你俩穿的衣服。就你们四个昨天喝得那德行,自己怕是都管不过来呢,还来帮我?再说了,包间里隔音不差,我得怎么喊破了嗓子才能把你们叫来?”
大白鹤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巴不说话。
这时候,脸上跟个血馒头似的唐书杰,突然一把用嘴咬住了我的裤管,对我哭着说道:“秋岩大哥……昨天是小弟跟您开个玩笑,求您别介意……您帮帮我,帮我跟张老大求求情,让他别杀我啊!我才18岁,还不想死啊!”
我一脚踹开了唐书杰,对他说道:“哦,昨天你准备逼我喝尿、还要阉了我,然后还要逼我叫美茵过来给你们这帮人轮奸,敢情都是开玩笑啊?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张霁隆搓了搓手,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秋岩小兄弟,这几个小崽子该怎么处理,你说吧,我听你的。”
我看着他们躺在地上的几个,叹了口气。这几个小官小吏家的孩子为非作歹,而且还打美茵的主意,我心里其实挺想让他们去死的。可是我毕竟是个警察,警察就只能按照法律行事,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从警专到现在养成的思维定式、改不了了,如果把他们做的恶进行详细追究,肯定是要判刑的,但应该罪不至死。况且如果我让张霁隆的手下去做什么,一来我就成了勾结黑道的恶警,搞不好饭碗没了还得承受法律责任,二来也算是滥用私刑,我自己良心上过意不去。
“张大哥,谢谢你昨天能帮我,而且帮我出口气。但是这人打也打了,关也关了,让他们知道疼就好,要我说差不多就行了。”我说道。
在一旁的大白鹤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张霁隆看了看我,问道:“那他们这几个小子,打你妹妹美茵的主意,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
“暂时就这么算了。以后他们如果敢再犯,我决饶不了他们!”我说道。
“行,”张霁隆点了点头,对着手下的马仔说道,“把他们从地上拽起来。”张霁隆说完就转过了身。
唐书杰被两个马仔费力地拽了起来,唐书杰晃晃悠悠地挺直了身子,棱着眼睛看着我:“多谢……秋岩大哥了……呵呵!”
看他的样子,估计心里仍是有气。我也不忿地看着这小子,我刚要说话,只听“啪!”“啪!”两声枪响,张霁隆已然转过身——手里端着的蝰蛇手枪被卸下了消音器,枪管里冒着烟,而唐书杰的裆部在流着血。
我还有大白鹤小C四个,彻底目瞪口呆。
只见张霁隆拉着脸,继续走到了蒋义鑫身前,也是对着他的裆部开了两枪……原鸣也如此,挨完了两枪之后,闷声干咳了一声,接着疼昏了过去。在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蒋义鑫和原鸣就都成了太监——这倒无所谓了,问题是就这么开枪打在人身上,很可能子弹的推力会在人的身体上炸开花,也就是说这几枪除了会精准击碎了唐、蒋、原的生殖器官,而且搞不好还会无差别伤到对方的肾脏和大动脉,说不定还会出人命。
可张霁隆并没有停手。他走到钟扬面前的时候,钟扬咬着牙对他骂道:“操你妈的张霁隆!反正老子下面也被何秋岩踹废了、反正也他妈硬不起来了!你打啊!不就是挨两颗子弹吗?操你妈逼的,老子不怕!”接着他对着张霁隆吐了口唾沫。
张霁隆忍住恶心,从西装里怀口袋拿出一件丝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脸,然后把那张丝巾丢尽了身后的垃圾桶里,他接着举着枪,看着钟扬说道:“已经废了啊,那好啊——”接着对着钟扬的裤裆打了一枪,“给你就一枪够了,我也省子弹了。”然后对钟扬身后的那两个马仔说道:“把这小瘪犊子带下去,他不是爱出口成脏、还爱吐痰么?给我用铁榔头把他那口牙给我敲掉喽!全都他妈敲掉!一颗牙都不许剩!”
“是!”那两个马仔应道,然后拖拽着钟扬往楼下走。钟扬这时候脸上才浮现出惊恐和后悔的神情,流着泪对着张霁隆使劲哀嚎着。

“张大哥……不!隆哥!……不!张叔!爹!亲爹!我们几个跟他们四个不是同学啊!我们就是昨天来跟他们一起喝酒唱歌的啊!”那三个人看到张霁隆走到自己身前,马上齐齐跪下了,“我们从来没为非作歹过!我们是无辜的啊!”
“无辜的?真是无辜的?”张霁隆冷笑了一下,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枪,说道:“昨天你们仨一共带过来四个小丫头片子,就我所知,这四个小姑娘都是荣光中学的学生,是也不是?”
“……是!”其中一个小崽子说道。
“他们是被你们威逼利诱带过来,孝敬姓唐的这几个小东西的,你们把他们四个奉为老大,是也不是?”
“是。”
“那几个女学生,是被你们仨一起下了迷药之后轮奸,然后才服服帖帖成为你们几个的共享女朋友的,是也不是?”
“是……”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昨天我跟张霁隆进了包间以后,唐书杰包间里剩下的还有四个衣冠不整的女生,旋即她们也被被张霁隆手下的那几个女喽啰带走问了话。听完那几个女学生哭诉后,那些女喽啰们就给她们送回了家。
张霁隆笑着让那几个马仔继续把他们三个拉起来,冷笑着说道:
“无辜?你们还敢说自己是无辜的么?昨天是这位何先生喝多了,犯在你们手里,你们就要轮奸人家的妹妹;这要是我昨天喝多了,犯在你们手里,你们是不是还要轮奸我女儿、我老婆还有我女朋友啊?”
“不敢不敢!张老大的人我们怎么敢有非分之想呢?”
“怎么不敢啊?你们本领多大啊?小小年纪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是吧!”张霁隆冷冷地说道,“还好意思说无辜?你们无辜吗?告诉你们,我最讨厌谁跟我说自己'无辜'。犯错了就要承认,挨打就要立正!'无辜',呵呵,我讨厌这个字眼,就像我讨厌你阴曹地府一样!以及讨厌你们这帮臭小子!”
接着,KTV走廊里,一共响了六枪。
至此,唐书杰这帮人,彻底失去了生理能力。
站在我身后的大白鹤、小C,大头和牛牛,早就不会说话了。
“……您这是干什么,张总裁?”我看着张霁隆问道,我心里对他刚才残忍的手段十分的不满。
“我这是在教育教育他们——他们的爸妈不收拾这几个不孝子,那就由我代劳了。”张霁隆把手枪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那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不是跟您说,我不追究他们了么?”
“你是说你妹妹美茵的事情,你暂时不追究了;但是我女儿琦琦的事情,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当然,现在好了,他们从此以后就别再想着欺负我女儿了,我捎带手也帮你妹妹解决了后顾之忧,你应该感谢我。”张霁隆面无表情地死盯着我说道,“何警官,这是在我的地盘上,怎么处置得罪了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插手。”
“张大哥,你也太残忍了。”
“呵呵,你妹妹美茵曾经跟我夸过,说你何秋岩有魄力;现在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我帮你解决了后顾之忧,你还不谢我——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吃羊肉的时候香得美滋滋的,但看别人杀羊就会说人屠夫没人性,”张霁隆平静地看着我说道,“说我残忍,我权当这是对我夸奖了— —我张霁隆要是不残忍,十二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你就不怕我会因为你滥用私刑抓你?”我看着张霁隆说道。
“哈哈!不愧是F市第一女警夏雪平的儿子!但你真应该向你妈妈学学,”张霁隆对我轻松地说道,就像跟我聊着笑话一样:“我之所以敬重夏雪平警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从来不说大话,她说过她可能会击毙我,就是因为她知道她抓不了我。你放心,能抓得了我张霁隆的警察,到现在还没出生呢!徐远做不到、夏雪平做不到,你何秋岩同样做不到。你要是看不惯我的作风,你要么就忍着,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哦,我差点忘了,你小子还没开过杀戒呢!”

此刻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张霁隆这个人简直太狡猾,昨天在我的面前,我看到的都是他真性情的一面、侃侃而谈的一面——我原以为他不同于一般的黑社会,我或许还会跟这个人成为朋友,可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不过也对,不心狠手辣,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四年间由一无所有变得只手遮天呢?
恰逢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夏雪平打来的。
“喂,夏组长。有什么事么?”我说道。
“你不在宿舍么?赶快回警局,有紧急任务。”夏雪平说道。
我放下了电话,看了看我身后的朋友们,又看了看张霁隆,我对着张霁隆说道:“抱歉了,张总裁,我临时有事,恕不奉陪了。”
张霁隆看着我,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们去哪,我派人开车送你们。”
“不必了,张总裁,用不着劳您大驾。我们自己打的就行。”我冷冷对着张霁隆说道。
“那行吧,我也不送了。咱们后悔有期,改日再叙。”
“别!以后还是别见了!”我对张霁隆说道,“您张总裁的手段我算是见识了,在下高攀不起!而且,我一个小小的刑警,可不想让人觉得我跟你们隆达集团有什么关系。”
张霁隆盯着我,哈哈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放心吧,秋岩,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有机会再见面的。而且我打赌,你会主动来找我。”
我没理会他,直接带着老白小C、大头牛牛四个人离开了KTV。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三章(4)】

下了楼之后,大头和牛牛就叫了辆出租车走了,我和小C接到了命令回去出任务,大白鹤则是要去加班,所以我们三个一辆车奔赴警局。
一路上,大白鹤不断地对我控诉着我昨天本就不应该跟张霁隆接触、跟我说着F市的黑道份子都是一丘之貉、讲述着他小时候亲眼见过的黑帮人物犯下过什么样的罪行等等,我心里乱得很,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或许还是21岁的我涉世未深吧,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张霁隆的手段,我总算是领教到了:普通人遇到自己子女被人猥亵的正常措施,大抵不过是付诸于法律渠道;最不齐,也不过是寻求私了赔偿;而张霁隆则是侮辱了唐书杰的父亲一顿以后,把唐书杰等人一概无差别地变成了太监,而且毫不手软。
一个人能做出的最绝的事情,不是剥夺另一个人活着的权力,而是剥夺他活着时候的尊严。
张霁隆带着自己公司的马仔,出现在了一个颇负盛名、可基本没人知道是他名下的KTV里,而恰好唐书杰等人出现在了这个KTV里寻欢作乐,而被他们裹挟来的那几个以供群交淫乐的女中学生们又“恰好”被张霁隆手下的女混混们解救——如果说这不是个圈套,我是不相信的。
无所谓了,毕竟有人惩罚了唐书杰。这一页算是可以掀过去了。
我匆忙地回到局里,先去宿舍取了自己的手枪,着急忙慌地从抽屉里狠抓了一大把子弹放在夹克口袋里,之后又连忙一路小跑去了办公室。
我气喘吁吁跑进办公室的时候,一组的所有同事都已经到齐了。夏雪平站在门口,后背倚着门框双手插着裤子口袋,看到我以后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接着她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办公桌——而此刻,沈量才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棱着眼睛梗着脖子,趾高气昂地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我差点就不等你回来了。”看到我进了办公室以后,夏雪平对我说道。
“抱歉了……呼……呼……各位同事、夏组长、沈副局长,抱歉了……下次不会这样了……”我连哈哧带喘地道着歉。
“呵呵,夏雪平,这就是你带的队伍!”沈量才看着夏雪平,讪笑着说道。
“没有下次了!”夏雪平狠狠地瞪着我说道,“再有下次,就别来市局上班了。”说完,她接着又对沈量才说道,“沈量才,咱们可以走了吧? ”
“所有人,楼下集合!”沈量才看了看我,指着我对夏雪平说道:“给他一件防弹衣。”说完以后,沈量才自己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
周围的同事全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夏雪平招呼了艾立威去开车,接着把我拽到了身边,对我问道:“你去哪了?”
“……昨晚跟同学聚会来着……喝多了。”我没敢把自己遇到张霁隆的事情跟夏雪平说。
“一天天到晚就知道玩!玩心真大!”夏雪平批评了一句以后,她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些,对我问道:“我看你这两天状态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这我就更不敢说了——我难不成直接说,我同时爱上你和你女儿、我妹妹了,结果她还跟你前夫、我老爸上床了?
“没事……就是刚上班,还不太习惯……累的,呵呵。”我搪塞道。
“作为你的上司,我必须跟你说一句:必须尽快调整。清楚么?”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让你失望了。”我看着夏雪平说道。
夏雪平叹了口气,抿了抿嘴,接着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抄起一件防弹背心和一部带着耳麦的对讲机扔到了我怀里:“走吧,下楼上车。”
“哦,对了,我还没问这次什么任务呢?”
“车上跟你说。”夏雪平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上了车以后,夏雪平让艾立威把案件的简报用手机传给了我,接着艾立威负责开车,夏雪平则是给我讲述这个任务的大致情况:
之前一组在夏雪平的带动下,由青年卫生团和教育局的协助下,在市一中进行了血样抽查,鉴定课经过认真比对,发现所有的参与测试的血样与死者江若晨身上留下的精液DNA全都不符;可问题在于,测试血样的那天,全校只有一个老师没在学校,那个老师正好是美茵他们班的化学老师周正续——一个完全不在江若晨笔记本上的人——于是夏雪平马上让苏媚珍帮忙查了关于这个周正续的数据,并且从青年卫生团的血样库里找到了周正续进市一中之前体检留下的血样,检测了12个DNA点位,发现符合率接近百分之百。
“那就是说,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周正续,就是具有杀害江若晨和卢纮的最大嫌疑的人了?”我问道。
艾立威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是最大嫌疑,是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杀的人。而且,你再看看我刚才给你发过去的周正续的档案:这个人,恐怕就是袭击夏组长的那个狙击手。”
“什么?”
我仔细打开了周正续的档案,尔后,这个人的履历让我大吃一惊:
周正续,男,J县H乡人,曾入伍,十二年军龄,退伍前为“神龙”特种突击队少校连长,曾经立过两次一等功、一次二等功和五次三等功,精通各种枪械和刀术,曾为省级武术和国家级自由搏击冠军,擅长丛林战和巷战。在部队学习文化课成绩优异,转业后考取省级教室资格证,并进入市一中工作,成为高二年组化学老师,连续获得区优秀教师、市优秀教师。
——我几乎是全身颤抖着放下的手机。
要知道虽然我是个十分骄傲自满的警院高材生,但是我毕竟是个菜鸟警察;而这个周正续,相当于一个修罗级别的大BOSS,出现在一个新手玩家面前。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夏雪平,对她问道:“你该不会这样就想着去抓捕周正续吧?”
“箭在弦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夏雪平面无表情地说道,“整个一组的人都已经集合出发了,难道这时候还能临时取消行动、打消积极性?”
“这不是积极性的事情!这个周正续,可是个前特种兵,而且还是'神龙'特种大队的——'神龙'大队在国际军事界,都拥有很强硬的伏击战作战口碑,更何况资料上还写着谙熟巷战。就咱们这么过去,是不是有点太莽撞了?”我看着夏雪平,有些慌乱地说道,“而且你要知道,这个人还是个化学老师,他说不定可以自己弄点炸药之类的东西。我们这么做很危险!至少我们得找一个作战专家……至少也得让特警队出动啊!”
夏雪平看着后视镜里的我,微皱着眉对我说道,“你以为想么?我宁可一个人过去,也不想咱们一组一群人出事,你懂吗?是他姓沈的破案心切,还给省厅打了报告——他沈量才是副局长,又有省厅的文件给我下了死命令,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何况徐远也同意了……咱们整个一组只能硬往上冲。”
艾立威也没好气地说道:“咱们夏组长别人对她有误解,我说秋岩,你难道也不不了解夏组长?这种送死的决策,你觉得可能是夏组长做的么?——你来晚了,倒也是享福了!你可没见到刚才布置任务的时候,沈量才那副铁公鸡趾高气昂的德性!”
我苦恼地看了一眼手机,想了想,还是脱了自己的夹克,把防弹背心穿好,又别好了对讲机。
就像艾立威说的这样,这个任务基本就是送死的任务,但是夏雪平已经横下心决定硬冲,我也不能含糊,而且我还心里早已认准自己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所以我一定要比夏雪平冲得还要往前。等我整理好了装备,我接着对着夏雪平问道:“那现在咱们有什么计划么?刚看了这个人的履历,我是有种预感:这个谙熟巷战少校连长,怕是已经在自己家布下了诛仙阵,等着咱们往里面跳呢!说说吧,咱们的穆桂英元帅,这个局你现在准备怎么破啊?”
“没什么其他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夏雪平叹了口气,接着把右手拄在车玻璃上,张嘴咬着自己的食指。
不一会儿,警局的车队就停到了一个名叫“小舍宅”的老旧居民区的路旁。所有的车子都没挂警牌、没装警灯,所有人都是便装上阵,看来夏雪平确实在出发之前进行过一系列精心布置。下了车以后,所有人在小区大门口集合,之后一齐直奔四号楼三单元。整个一组被分成两队,其中夏雪平和我带队上楼,沈量才非要跟在我的身后“督战”,谁也拗不过他;艾立威带人在楼下把守巡逻,以防嫌疑人逃跑。
这住宅楼里确实陈旧得很,电表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楼梯也被磨损得差不多、钢筋和红砖已经暴露在外面,楼梯间和走廊狭长得很,一不留神很容易摔倒,走廊里堆满了腌咸菜用的瓷缸,缸上面的塑料布还布满了蜘蛛网,恐怕缸里面的腌菜也早就不能吃了。我和夏雪平还有一队师兄师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七单元703门口,一个师兄跟夏雪平点了点头,接着敲了敲703的门。
“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师兄淡定地说道,“您好!我是楼下的邻居,请问有人在家吗?”
另一个师兄拿着听诊器,把一端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着屋子里的声音,十秒钟后,师兄低声对夏雪平汇报导:“组长,里面没动静,好像没人。”
“撬!”夏雪平果断地命令道。
于是身后两个师姐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工具包,里面到处是小镊子、看上去像是修指甲的铁钳、还有一堆我叫不上名字的小工具,两个人分别对两个锁孔进行了一番连捅带转,终于,门被打开了。
敲门的师兄从腰间拔出手枪,刚打开门,结果就听见好像是一堆酒瓶撞到的声音,接着从门里滚出一堆东西,我还么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见里面已经喷出烟雾来。
“不好!”我连忙叫到,“是催泪瓦斯!”
所有人一听,赶忙把衣襟敞开,堵住了自己的口鼻;所有人全都不敢贸贸然闯进屋子里,都躲到了门板后面或者楼梯下。靠近缓步台的同事赶忙打开了缓步台的窗子。
“呛死了!”沈量才憋着气,然后对站在楼上和楼下缓步台的师兄们说道:“打开窗户放放气。”
夏雪平眼珠一转想了想,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别!”
可是那几个师兄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根本让夏雪平来得及制止他们。结果就在7楼下方和上方缓步台的窗子一拉,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爆发:
“——轰隆!”
两道火光在缓步台闪过,接下来便是更浓的烟雾——原来缓步台上面的缸里各藏着一个炸弹,炸弹的触发机簧用钓鱼用的鱼线连在了窗户上。炸弹虽然声音大,但是威力一般,只炸开了那两口缸,缸里装着早已发馊发臭的酸白菜流了一地;这倒没什么,就是这两口缸炸开以后的碎片最是危险,直接戳中了四个师兄的双腿和脸颊。
“让他们撤下去……咳咳……快送医院!”夏雪平忍着瓦斯带来的刺鼻气息,对着楼上楼下喊道。
四个师兄承受着剧痛嚎叫着,被人抬下了楼。
过了一会儿,楼道里的烟可算是散了,地上留下了一堆碎掉的集气瓶碎片——刚才从门里滚出来的,就是这东西。等烟雾散去差不多用了七八分钟,可半天也不见有人从屋子里出来;同一个楼层的邻居倒是打开门来诉苦,估计是刚才瓦斯的味道顺着门缝飘进了家里,结果两道门一开,一看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身上穿着防弹衣,全都吓破了胆、迅速地关上外面厚厚的防盗门。楼上楼下倒是有不少住户探出头来看热闹。
“夏雪平,还愣着干什么?派人进去搜啊!”沈量才不耐烦地对夏雪平说道。
“搜什么?很明显这个周正续是不在家,”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沈量才说道,“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半天,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他在家,刚才趁着外面全是烟雾,里面肯定会打黑枪。”
我也连忙说道:“副局长,我认为夏组长说的有道理。依照周正续的履历来看,此人反侦察能力超强不说,他还是个有资历的特种部队老兵,说不定这屋子现在就是一个套,等着咱们往里钻……”
未等我说完话,沈量才就嚎了一嗓子:“够了!你们娘儿俩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副局长放在眼里,对吧?还是说你们一组的人一个个的胆子小,怂了、不敢进去了?”
“并不是,沈副局长,您别误会……”
我又没说完话,夏雪平便伸手拦在了我的身前,“别跟他解释了。”之后,夏雪平回身看了看我,“走,跟我进去。”
我跟夏雪平对视了一眼,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房门口,沈量才满脑门是汗,他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我的身后。
夏雪平仔细观察着眼前和门口,我想了想刚要抬起脚,夏雪平又一次挡住了我:“停!”
我被她吓了一跳,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慢慢地收回了腿。只见夏雪平蹲了下来,用手在房门的下部、也就正好是在我膝盖正下方的高度位置上,用手指轻轻一捻——顺着她手指的走向我才看清楚,那有一根用来放风筝、钓鱼用的透明鱼线。夏雪平捻着鱼线,由中间捋向的两端处,然后摸到了鱼线的尽头,用力把两头的东西一取——两枚用土黄色胶纸带糊在门口的墨绿色军用82式手雷就这样被摘了下来。
手雷的触发保险,正好被拴在了门口——我此时心里颤得发毛,刚才咸菜缸里那两颗自制炸弹,比起这两颗82式手雷来,简直是就小打小闹;如果夏雪平刚才没发现这两颗手雷,我又直接贸然地迈出脚、绊在鱼在线,估计此时此刻,别说这一个楼层里的警察怕是没有一个能活命的,搞不好这一层楼都得被炸塌一半。
夏雪平手握着两枚手雷,用着极其挑衅的目光看着沈量才。我也回过头去,只见沈量才的脑门上跟刚被淋过雨似的,全是豆大的汗珠。
“要不然,沈副局长,”我想了想,还是帮着夏雪平给沈量才找个了下台阶,“差不多就算了,反正嫌疑人也没在家。”
结果一旁的夏雪平不乐意了,用拳头捶了我的肩膀一下:“来都来了,总得有点收获才能回去吧?门都开了、第一道陷阱也都拆了,你这就打退堂鼓了? ”
夏雪平说完,斜着眼看了看沈量才。她刚才这两句话看起来像是在斥责我,实际上她完全是说给沈量才听的。通过夏雪平自信的神情,我看得出她应该是在拆掉了两颗手雷以后,多少安心了一些;我猜夏雪平对周正续的判断应该是这样的:在警方正中周正续先前布置的两个全套以后,要么一帮警察在尝到了自制催泪瓦斯和土炸弹的苦头之后要么不进屋,要么就是贸然进屋以后,全都被炸成粉身碎骨,他应该不会想到警察们会顺利地进屋,所以在屋子里实际上并不会有更多的危险机关——我猜这家的屋主周正续也应该是这样预测并布置的。在了解了夏雪平此刻的内心想法以后,我多少也有了些底气。
看见夏雪平的表情,沈量才脸色立刻黑了,他抬起头盯着夏雪平,又看了看我,对我叫到:“还盯着我干嘛啊?赶紧进去吧!”
说完之后,他紧张地握了握手里的枪柄。
夏雪平看着沈量才,冷笑了下,接着给我使了个眼神,我便跟着夏雪平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客厅,沈量才咳嗽了两下,佝着腰走进了房间。这个套间面积还挺大,南北通向,北面是阳台和灶台,南面冲着楼门方向,有一个大屋一个小屋——大屋是卧室、小屋是书房。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简朴,木制桌椅、木质茶几,老式尼龙沙发上都铺着白色镂空印花垫布,正对着沙发的桌子上的电视却已经布满了灰;我又看了一下书房,书房里的液晶屏计算机倒是干净的很。卧室里的双人床铺上了淡粉色的床单、摆着两只套着淡粉色枕套的枕头,枕头下面那两套被子的被面也是淡粉色的,迭得十分整齐;而书房里摆着的那张行军床上则是乱七八糟的,上面全是没洗的袜子、内裤、棉质背心,还有一张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军绿色薄棉被,以及一团沾了早就变成深褐色血迹的绷带——这不免让我联想到夏雪平险遭枪击那天,在时事传媒大厦对面楼顶的那个狙击手被我或者夏雪平其中一人打中了大腿的场景。
同时让人感觉有些奇怪的是,房间里所有的朝外的窗子全都紧紧关着,唯独书房的那扇窗子开着。我去检查了一下,窗子虽然开着,但是里面的纱窗倒是很严实地闭合——如果周正续想从这扇窗逃离,估计怕是很不容易,即使他变成一只蚊子恐怕也做不到。他是自己出门前忘了关窗户了,还是有意为之?
夏雪平检查完了卧室,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沈量才倒是没管别的,直接走到了书房的书柜前,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拉柜门——我看到他去拉柜门的时候,心里十分的害怕,直接窜到了沈量才身边去,就怕有柜门里头有什么猫腻。
——还真叫我说中了。
当柜门一打开,从里面立刻滚出两只差不多一升的玻璃瓶来,玻璃瓶直接摔碎、里面的液体立即开始挥发着,散发出刺鼻的气息——嗅起来,很像是酒精和汽油的混合液。沈量才看到玻璃瓶摔碎,吓得直接往后退去,跌到了行军床上。
我发现事情不对,连忙在书柜里四处看着。夏雪平听到玻璃摔碎的声音,也立刻跑了过来。
“怎么了?”夏雪平焦急地看着我。
我顾不上那么多,仔细一看,在书柜的一个角落,一根火柴被钳在了一个八音盒定时器上面,我看到它的时候,火柴头已经在书柜内壁上贴着的一张砂纸上摩擦了一下,瞬间燃着;接着,只见八音盒继续转动着,过不了五秒钟,火柴就会直接转到外面,然后里面的弹簧一动,燃着的火柴就会掉在地上,彻底点燃洒在地上的液体。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只八音盒——妈的,居然是粘死的!
来不及多想,我直接捏着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火柴,用力往下一撅,弄折了火柴之后,掐着已经烧到了指尖的火柴奔向了洗手间,把火柴丢进了洗手池里。我强忍着剧痛打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冲灭了火苗,接着我又洗着自己已经红肿的拇指和食指指尖。回到书房以后,夏雪平看着我问道:“没事吧?”
“没事。稍稍烫到了手指而已。”我说道。
“我看看。”夏雪平直接抓过我的手,看着我那通红的指尖,轻轻地在上面吹了吹,接着说道:“等会儿回车上好好处理一下,我车上有烧伤膏。”
我的手被夏雪平的手紧握着,手背上的肌肤分明能感受得到她手指头和手心里,多年来握着手枪留下的硬茧,以及她手心里的温度。我的心突然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着,我只好点了点头,默默地从她手心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咳咳……”沈量才又清咳了一嗓子,接着从行军床上站起身看着我说道:“多亏你了,小何!……什么'神龙'特种大队,也不过就是这点小伎俩罢了!”
沈量才站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肩头还粘着一只已经有些发硬的袜子,样子甚是滑稽。我强忍着笑,对着沈量才摆了摆手:“没事,应该做的。”
“……呵呵,”沈量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夏雪平,然后看了看我笑了笑,“我看着破屋子里头也没啥有用的东西,要不然……”
还没等沈量才说完话,夏雪平半蹲下身子,就从书柜里缓缓地拿出一个木质相框,她把相框拿在手里,端起来一看,那上面是一男一女的结婚照片。
我马上凑了过去,仔细一看照片上那个男的,正是刚才看过的档案上的那个周正续;而他旁边的那个女的,长相并算很好看,但是模样很清纯。根据照片右下角上用金色墨水写下的日期来看,正好是三年前的今天两人照的结婚照。
我抬头看着夏雪平,想听听夏雪平怎么说,结果就在这时候,对面楼的房顶上有一个刺眼的光点闪到了我的眼前,我的心中瞬间升腾起熟悉的肃杀感觉。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扑在了夏雪平身上,然后把她按倒。
“砰!——”
果然随即一声熟悉的枪响,划破了天空。一颗子弹穿透了纱窗,直接射中了书柜的木质柜门——仔细想想,还好这个书柜是木质的,如果是铁质的,被子弹打中以后如果擦出火星,用不着对方开第二枪,我和夏雪平、以及那个倒霉的沈量才,全都得被烧死在这个屋子里。
由于这间屋子已经处于顶层的位置,而对方又在对面楼的楼顶,对于一个资深老练的特种兵来说,想要进行狙击不是什么难事。
夏雪平又一次地被我压到在地,这次我的脸并没有冲着她的双乳,而是直接跟她面对面,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到了我的脸上,夏雪平身上的体香也不断地入侵着我的嗅觉神经,让我心神不由得一荡——我真是受不了我自己,大敌当前我居然还在想着这种事情,如果有一天人类可以实现把一个人进行分身的技术,被克隆出来的理性的我一定要猛扇这个内心充满了欲望的我几巴掌。
“小混蛋……”夏雪平脸上突然有些微红,莫不是因为被我紧搂着而喘不过气来造成的,“下次再这样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给我点心理准备?”
“嗬,我给你心理准备,子弹可不给。”我说道。
而这时在我俩身后的沈量才,一见对面楼有人开枪,这家伙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他从那脏兮兮的行军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贴着墙窜到了墙角——但是这家伙的肚子确实有点圆,一下子被对面楼的狙击手看见,“砰”又是一枪打了过来,好在沈量才这家伙动作是真快,子弹斜着擦过他便便大肚前的扣子,一枪打在了墙上。沈量才浑身发抖,紧张地拉了下枪膛,对着窗户便一枪打了过去,直接给玻璃上面开了个洞。
可接下来,对面楼顶却给沈量才还来了猛烈的回击,彻底把这个屋子的窗子上所有玻璃全部打碎。听着这阵枪声,趴在地上的我很是怀疑,如果对面楼顶那人手里端着的不是一把微型冲锋枪,那就是还有个同伙在帮着他开枪。
夏雪平紧接着伸手在我的肩头推了一下,我便松开了手——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我确实一手搂着她的后背,而另一只手完全地放在了她的高耸的屁股上。夏雪平的屁股真的很紧实,手感比起吴小曦的那对20%体脂率的屁股来一点也不差;要不是这当口对面有人开枪,我真想多捏一把……
夏雪平挪了身子,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用手撑起身子,半蹲在地上,从腰间抽出手枪,随即对着耳边挂着的对讲耳麦说道:“艾立威,带人上对面楼顶!嫌疑人在那里!”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了艾立威的声音,以及楼下师兄师姐们奔跑的脚步声。
随即,对面楼顶的人开始冲着楼下射击。夏雪平抓住了这个机会,探出身子,对着对面楼的枪手直接开枪。我也紧随其后,站起身来对着那人开了一枪——只见那人正匍匐在楼顶,打了个滚,滚到了一个通气烟囱做掩体,然后手里握着两把手枪对着我和夏雪平开始还击。在他不远处,还有一把架起来的狙击步枪正对着这间屋子的窗户。
一人两把枪,能打出冲锋枪的感觉,说明这个人不仅枪法准,开枪的手法还十分的快。也只有当过十年特种兵的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我和夏雪平迅速蹲下,沈量才手里的枪也冲着那人打响。而且此时另一个房间里的同事也开始对着周正续还击。一时间八九个枪口对着周正续,而楼下的警察又不断地往楼顶冲着,这个周正续应该是插翅难飞了。
夏雪平思量了几秒钟后,对着沈量才说道:“姓沈的,你在这把这个人看好了!”说着,夏雪平便拉着我我往屋外猫着腰走去。
“夏雪平!到底你是副局长还是我是副局长啊?”沈量才端着手枪对着夏雪平怒吼着,而夏雪平并没有理会他。我也没多说话,跟着夏雪平佝着腰走出了小屋以后,迅速地跑向了楼下。
刚一出楼门,就看见对面楼上一条绳索承梯形斜着钩住了两栋楼之间的水泥电线柱,紧接着,那个穿着一身黑还戴着顶黑色棒球帽和太阳镜的周正续,身上挂着滑轮,正从楼顶往水泥柱方向滑动着——看样子,他是准备从楼顶上荡到水泥柱上,然后再从水泥柱上滑下然后脱身。
夏雪平没多想,抬手对着周正续开了一枪,但是这周正续滑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子弹和他的身体完美地错过了。而刚赶到对面楼顶的艾立威和原本就在周正续家里的沈量才带人不断地向他射击,结果统统没人击中他。
眼见着他就要滑到水泥柱上,我下意识地跑到对面楼下,对准了他滑过的绳索,连着开了好几枪,绳索居然被我打中了,那上面虽然没有完全断开,但也仅仅连了几段纤维,周正续滑行的身子明显失去了平衡。站在屋顶的一个师姐见状,帮我在上面补了两枪,又猛地用手扯了一下,绳子便彻底断了。
周正续的整个人突然翻了下去,在半空中大骂了一嗓子,接着一手猛地对着绳索抓去,另一手搂住了水泥柱,可他整个人还是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
他摔下去的高度差不多有四层楼高,好在水泥柱和绳索多少对他起到了一些缓冲作用,而且水泥柱的下面是一片松软的草坪,他的身子接触到地面以后,连着打了三个滚,卸去了身上的力,因此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在那一刻,我和夏雪平都听到了“喀嚓”的一响,估计这周正续,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腿断了。
周正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看到我和夏雪平举着枪冲着他走了过去,他也没客气,对着我俩猝不及防地连开了两枪,我和夏雪平只好躲了过去,找了两个掩体躲开。见他继续往前一瘸一拐地跑着,我俩便继续在后面追。
可就在这时候,周正续突然从旁边一把揪住了一个30多岁体态臃肿的妇女,一把挟在了自己怀里,直接用一把手枪顶在了那女人的太阳穴上,对着夏雪平和我大声喝道:“你们俩别过来!过来的话我就把她杀了!”
“啊呀!大哥!别杀我啊!”那女人惊慌地对着周正续叫着:“我就是下楼买个菜而已……我是无辜的啊!”——真是让人悲也不是、气也不是,楼外面已经是枪林弹雨了,不好好在家里躲着,居然还有胆子跑出来买菜?
“你闭嘴!再多叫唤一下,我就打烂你的脑袋!”周正续恶狠狠地说道。
我看着周正续,举着枪对他喊道:“周正续,你最好放下枪!小区里现在到处是我们重案组的刑警,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你杀了手里的人质你也跑不了的!”
“束手就擒吧,周正续。”夏雪平也举起手枪说道
周正续狰狞地笑了笑,对着夏雪平说道:“黑西装、白衬衫,手枪警徽挂腰间——冷血孤狼,F市臭名昭著的喋血女警夏雪平,你我总算是正式见面了,万分荣幸!”
“谢谢夸奖了。要聊天的话,还请你放下手里的枪。”夏雪平看着周正续冷冷地说道,“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我知道是我无谓的抵抗,但是我他妈就算是死,也得拉上一个垫背的!”周正续狠狠地把枪管往那名妇女的太阳穴上撞了一下。那女人似乎更多的不是吃痛,而是害怕,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周正续,我劝你最好别头脑发热,否则,别怪我手里的枪不客气!”夏雪平用枪指着周正续。
“哈哈哈哈!你是要跟我比手枪的速度么?我倒是想看看,这F市第一女警官的枪法,跟我们老特战队的枪法比起来,到底是谁的更胜一筹!”周正续大声说道。
我听着周正续这话似乎有点不对,仔细一看,他另一只手正绕过那人质的背后,马上就要伸出来——一时间,我差点就忘了这家伙手里有两把枪。我几乎完全是下意识地,对着他绕过人质的手瞄准着,只见他手刚一伸出来,我便毫不客气地对着他开了一枪。
“啊——”
我这一枪正好打在了周正续的手腕上,那把枪应声落地——真他妈的侥幸——这一枪倒是给那个人质老大姐吓得哇哇直叫,眼泪像是瀑布一般从两只铜铃似的眼睛里一泻千里。
夏雪平转过头看了看我,那一瞬间眼神里闪过了些许惊讶与欣慰,接着又继续盯着周正续。
周正续手上在滴着血,紧皱着眉,脸色瞬间煞白,另一只手仍然用枪抵着那个人质的脑袋,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接着用枪口撞了人质老大姐的脑袋叫到:“别他妈嚎了!”
人质老大姐瞬间抽了口气,“嗷”地一声,硬生生地把哭叫声憋了回去。
周正续棱着眼睛看着我,喘着气说道;“你小子可以的!老子两次想杀这个女人,都被你小子挡住了!”
“呵呵,我也没想到你会留个后手。”
“哈哈哈!心里现在发颤吧?第一次开枪?……等会儿,我认得你,我在市一中门口见过你,你还跟我打听过班级门牌号。”
“哟,也亏周老师您认得我。”我对着周正续说道。说实话,这个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要不然说不定我就会从周正续这打听江若晨的情况,当然,也说不定就这样打草惊蛇。
我看着周正续,继续说道:“看在我妹妹是您的学生,我不想为难您。您还是尽早放下枪,跟我们回去归案。”
“不可能!”周正续对着我厉声喝道,接着他又对夏雪平说道,“落在F市第一女警的手里,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别说别的了,要么就放我走,要么开枪打死我。”
说着,周正续对着那个人质,准备扣动自己的扳机,夏雪平也把自己手里的枪端稳了,正对着周正续的脑门。
我心里则是害怕得紧,我第一次进行抓捕任务就遇到了挟持人质这种事情,我还真害怕人质出个三长两短。我倒不是信不过夏雪平的枪法,我知道按照以往的经验,夏雪平在匪徒开枪之前先手击毙对方的可能性十之有九,但我潜意识里还真就怕夏雪平打死周正续,要是周正续死了,江若晨和卢纮命案的真相,就永远没办法查下去了。
“……你就这么一死了之,你对得起你的妻子吗?”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立刻想到了刚才夏雪平发现的那张照片。周正续听了我的话,立刻表情沉重地低下了头,夏雪平却依旧警惕地举着枪,丝毫不敢松懈。
“你也看到了我的结婚照?”周正续问道。
“你刚才用瞄准镜应该能看得到吧?”我反问道。
“所有的照片你都看到了么?”
什么叫“所有的照片”?那不就一张结婚照吗? ——我便立刻回问道:“你家还有别的影集么?我倒是很想看看。不过再说了,你刚才给我们时间看照片了么?还不是没等我们在你家坐稳当了,你一枪就打过来了?”
“那你他妈的知道个屁!”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是那句话说错了,触动了周正续的神经,这家伙居然对我恶狠狠地吼着,然后直接把手中的那只枪对准了我。
眼看周正续就要开枪,夏雪平毫不犹豫地先扣动了自己手枪的扳机。
“砰!”
一片殷红色,飘散在空气中。
十几分钟后,夏雪平又带着警员简单地搜索了一下周正续的家,依旧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夏雪平想了想,吩咐两个师兄把周正续家里台式计算机的主机搬上了警车里。我则是在思考了一阵之后,把周正续和他妻子那张结婚照拿在了手里。
沈量才通知了街道派出所,把周正续的家封锁后,没好气地上了一辆警车,自己先回了市局。本来这次抓捕是在他策划下——其实完全可以称为赶鸭子上架——进行的,没想到一下子造成了四人受伤,到了最后风头还完全被夏雪平抢了,他的心里当然要窝火。
我和夏雪平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接着也下了楼。
警车里的周正续已经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刚才夏雪平那一枪并没有往他的额头上瞄准,而是直接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肩头吃痛,我便一把扯过人质,一脚把他手里的枪踢飞;夏雪平也跑上前去,直接一脚踏在了周正续的胸口,把周正续踢翻后,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用膝盖卡住了周正续的喉咙。倒地后的周正续突然大笑着,一直到他被拷上手铐押上警车,他才回头对着夏雪平说了一句:“我是不是你夏警官这么多年,第一次活捉而没当场击毙的犯人啊?哈哈哈哈……”
夏雪平听了他这话,倒是有些愣住。的确,这些年有太多人死在夏雪平手里了,尽管他们那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此时的周正续表情从容、淡定,倒像是获得了解脱一般。
而在押送周正续的前一部警车里关着一对儿夫妻,其中那个女的正是刚才周正续挟持的那个人质。在我一把将其从周正续的胳膊下解救下来以后,她虽然仍是惊魂未定,但是她第一反应不是哭闹也不是气愤,更不是侥幸逃生,而是准备挣开我的手赶紧跑;而另一边,她的老公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牵着她的手帮着她挣开我。我看着俩人的反应明显不对,便示意赶上前准备围观周正续的两个师姐帮着我按住了这俩人。简单地对这对夫妻俩一审问,俩人便把自己的情况全都吐了出来——这夫妻俩还真不是一般人,他俩都是贩毒的。老早就见楼前楼后多了一帮便衣警察,他俩就觉得不对,以为我们重案一组是来抓他俩的,所以就准备跑。跑到半路,女人发现自己有三个存折忘在了家里,便折返回去取;没想到再从楼里出来刚要跑,就被从天上“飞”下来的周正续抓了个正着。
“呵呵,我说呢!哪个正常人听到外面开了那么多枪还敢出门?还买菜?为了口吃的不活了?”我对着那女人讽刺地问道,“你俩卖的啥啊?是叶子、果子、小海啊,还是鸽子、牙签、杜冷丁啊?”
“有麻姑,有冰……还有‘生死果’。”女人回答道。
“还有春药?”我有些诧异地问道。因为此时在我的认知里,“生死果”这东西其实跟“苍蝇粉”、“迷情水”、“空孕催乳剂”这些东西差不了多少,确实多少都能对人体造成一定的伤害,但还不至于跟冰毒、杜冷丁这种毒品相提并论。两个毒贩子居然还卖春药,这倒是奇了。
“嗯……小兄弟……你是不知道,”男人说道,“这'生死果',讲道理啊,一盒比一蹬杜冷丁在黑市上还便宜,而且吃着也都挺嗨,对于老咖们来说,虽然不打头但也不丑,并且还治疗男人的不举,跟麻姑、鸽子这些吃完了伤肾的东西不一样啊;然后一般不是老咖的人也不敢碰那几样,毕竟害怕给自己嗑死了,所以大部分人现在都买'生死果'。”这男人跟我说的,大多是他们毒圈里的唇典切口,我大部分能听懂,有些词语也让我云里雾里的。说到最后,这老兄居然跟我还来了一句:“小兄弟,想整两条不?”
“啥意思?拓展业务拓展到我这来了?”我对着这个男毒贩问道,“你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铐子都戴上了,怎的?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是干啥的?”
“条子多个鸡巴?”那女毒贩接话道:“我跟你说小兄弟,就咱们市里头往南到Z县,往北到N县,多少公务员都是嗑药的?你们跟俺们虽然是猫跟耗子的关系,但是俺们心里也清楚:你们当公务员的压力大啊!别的不说,Z县的一个法院的人,都整麻姑;N县的检察院,那小海也是一车一车地往单位拉,说是查验的毒品,其实全是给自己用的;还有J县H乡的派出所,单位发'生死果'跟发奖励似的,得思想进步、有立功情节的干部,那才能拿到'生死果'!一般人还嗑不到嘞!这么说吧,你们虽然把俺俩给逮了,但是俺俩能判几年?就算进去了,只要俺夫妻俩不判死刑,那照样能跟你做生意。”
“呵呵,想什么呢?贩毒就是死罪!”我瞪了这两口子一眼。
“小兄弟,你还真嫩了点儿。贩毒是死罪,但是你得看是给谁贩的。”男毒贩有些神气地看着我。
“诶哟!这么说,您二位还挺身子后面还有棵大树、好乘凉呗?跟我说道说道,敢问二位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啊?”我对着这两口子问道。我看着那个男毒贩的眼神,心里实在有气,我心说别说你们两个,就算遇到真有硬底子后台的毒贩,我该抓照样要抓,你们两个也不过是个低端倒爷,还能有什么后台?
男毒贩刚要开口,结果却被自己的媳妇用膝盖顶了一下大腿,那女人皱着眉咬着牙,瞪了一眼男毒贩,那男人便把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紧接着,俩人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哼,不说话?那行,咱就走着瞧呗?”我对着男毒贩说道,“不过,照您二位刚才这样说,咋的,在咱们市里警检法的干部,吸毒的还挺普遍?”
“你以为呢,兄弟?现在这世道,这玩意就是这么回事:不说破那全都是社会公义,说破了全他妈都是狗屁。”
“可拉倒吧,真能忽悠!老老实实闭嘴吧!”我不耐烦地对着这两个毒贩说道。
——还全市的公务员都在嗑药,真他妈能编!为了给人带进沟里,现在的人说话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起来,那个女毒贩的说辞,我好像之前在哪听过类似的话似的?唉,想不起来不想了。
不过,这个“生死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大白鹤说它能治病,江若晨的笔记里说这是一种春药,毒贩子说这东西可以作为冰毒、海洛因和杜冷丁的替代品,难不成这玩意真是太上老君从炉子里炼出来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等回去先把这一对毒贩子交给缉毒大队再说。
回到了车上,艾立威一直在用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目光不停地盯着我,接着又用着同样的目光看着夏雪平。他这人一直就是这德性,我真懒得理他。
夏雪平则是被他盯得不自在,睁大了眼睛盯了回去,对艾立威问道:“嘿!我说你看什么呢?松鼠在我脸上做窝了吗?”
听了这话,我笑得前仰后合的——夏雪平这辈子最讨厌的动物就是松鼠,讨厌程度超过了蚊子和蟑螂。这事情是很久以前外公给我讲的,说夏雪平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去野外玩,结果说巧不巧,踩到了一只松鼠的尾巴,没想到那只松鼠还挺记仇,跑上了树之后端着松果就往夏雪平的脸上砸,而且还呼朋引伴,叫来了两只松鼠一齐拿着松果往夏雪平的脸上砸,从那以后,夏雪平见到松鼠就恨得压根痒。而之后要是夏雪平遇到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不喜欢的事情了,她绝对要拿松鼠说事儿;我见过夏雪平小时候的照片,小鼻子、大眼睛,还挺可爱的,想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被松鼠欺负的场景,我每每都会忍俊不禁。
艾立威肯定不懂这个梗,所以他看着我的目光更奇怪了。
“你到底看什么呢?”夏雪平又问了一句,“还用这种眼神,你是白痴吗?”
艾立威看着夏雪平,突然笑了,接着说道:“我说组长,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年来,你第一次活捉一个嫌疑犯,而不是直接击毙。你看看,这整个市局里多少人说过您这个事情?沈副局长就不说了;徐远局长好几次说过您这个事情,平时和开会都说过,结果现在已经基本放弃了;我也劝过您,您什么时候当回事?”艾立威顿了顿,又看着我,对夏雪平说道:“唯独咱们这位何秋岩同学,第一次跟您出任务就遇到这么一个硬手,结果没被您当场击毙不说,还被您给活捉了。”
“瞧你说的,把我当成什么了?变态杀人狂还是盖世太保?”夏雪平说道,说完夏雪平突然看向了我,微微低着头,目光仍然集中在我的脸上,眼神里突然有些害羞的感觉。
我的心跳也突然加快了几下,转头对着艾立威说道;“你懂什么?'劝'这个字是万能的吗?夏组长这次没开杀戒,那是多亏了我在!还不是本少爷脑子够用、嘴巴够快,能让嫌疑犯别做太出格的事情?这么说吧,有我何秋岩在,那些对咱们夏组长有意见的人,这次应该放心了。”
“呵呵,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是一孙猴子、你就是唐三藏呗?”夏雪平白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低调、谦虚,”我对着夏雪平说道,“我顶多也就是一紧箍圈,戴在您脑袋上,装饰品而已。”
“行了吧你!瞧给你能的!你是白痴啊?”夏雪平对我也骂道。
“白痴、白痴……我说夏雪平,你骂人的时候能不能换点花样?”我笑着对夏雪平问道。
“能啊?小混蛋,还好意思说呢?刚才周正续端着枪对着你的时候,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夏雪平脱口说道。
“你……担心我啊?”听到夏雪平这句话,我眼前的世界顿时一亮。
夏雪平又不禁低下了头,转过身去,严肃地说道:“谁担心你了?还不是你是我的下属,你要是出事了,我不得担责任?下次再在这么作死,我可不管你了。”接着对着艾立威说道:“开车,回警局。”
我坐在夏雪平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以及偶尔望向车窗外的侧脸。
透过玻璃上倒映着她的那张脸,我看得出来,她今天很开心,估计不仅仅是因为手头这些棘手的案子终于解决掉一个的原因。我心里想着,如果能够让她经常这么开心,那么距离让她消弭自己跟我之间关系的隔阂,应该也不远了吧。
可谁能想到,那天回到局里之后没多久,我就被处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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