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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第一部 卷一 最终章《彼岸弦音-6》
送交者: 麻酥[♂★★★声望勋衔13★★★♂] 于 2019-01-13 19:14 已读 22298 次 5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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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一 墨血北向启江湖 最终章《彼岸弦音-6》

作者:雪涯寞影
2019年1月11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1055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一 最终章《彼岸弦音-6》

  写在前面:

  春节临近,《碧海墨锋》也陪大家走过了三年时光,为了感谢各位看官3年来的支持,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的最后三小节(7.8.9)会在今年农历除夕前全部提前放出,具体日期为:

  12-7:1月20日

  12-8:1月28日

  12-9:2月3日

  希望大家新年事事顺心!

                              雪影 敬上

  乐6:怒海苍涛

  墨天痕依言,与烈如来同时盘膝坐下。烈如来一掌满带佛元,从后心注入墨天痕体内,阴阳天启似有感应,吸纳转化佛元为己用,双脉瞬时如沐甘霖,不出小半刻钟,已是真气充盈!

  烈如来收掌奇道:「墨施主所修内功不俗,贫僧佛元并非为你渡气,而是旨在激发你内力运转,助你自行快速回气,不想这短短时间,你竟已恢复完毕。」墨天痕惭愧道:「不过侥幸得遇名师,授了我入门口诀,还未修炼至深,让大师见笑了。」

  烈如来道:「不必自谦,你这般年纪,剑法与内力造诣却已是不俗,放眼中原,能并论者亦是寥寥。不过吾方才感觉,你之脉络,似与常人有异。」墨天痕坦诚道:「实不相瞒,学生天生自带一条隐脉,谓之『阴脉』,也因此得混沌郎君看重,传我阴阳天启之功。」

  烈如来释然道:「原来如此,你根基虽浅,内力却更为精纯,更隐有天地圆融之感。无怪乎混沌郎君能横行江湖。」

  墨天痕亦道:「师尊为人狂放不羁,说天下间只有一人武功能入他眼,授我功法,也不过是看重我的体质,想日后多个对手陪他过招。」「嗯?」烈如来似若有所思,却问道:「你寻回母亲后,会往何处?」墨天痕道:「应是往西都,请母亲为我主持婚事。」烈如来笑道:「原来施主成亲在即,可喜可贺。」说话间,二人运功已毕。墨天痕心中急切,忙道:「大师,速带我去见母亲!」烈如来点头,二人迈出大殿残垣,却见大殿周围,已有不少庄丁杂役聚集在远处,正战战兢兢的望向二人。原来前番大战时声响隆动,待到烈如来终结战事,金钱山庄重归平静后,好奇的庄丁们便结伴而来,想看究竟发生何事。

  众庄丁见二人结伴走出,又面生不似山庄之人,有大胆的问道:「二位,这里究竟发生何事?」

  烈如来口宣佛号,双掌合十道:「金成峰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贫僧已将其诛杀,以正公道。」

  此言一出,在场庄丁尽皆哗然,有震惊,有欢欣,却亦有颓然伤心、捶胸顿足、抱头痛哭者。

  方才问话那人亦是痛哭者之一,显是难受至极。墨天痕不解,问道:「大叔,为何而泣?」那人却是径直走向烈如来,哭嚎道:「你这和尚!怎么这么不懂事哟!这不是要我们命吗?」说着,竟是一顿老拳锤在僧者胸口!烈如来却闭目不言,默然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墨天痕大惊,忙拉开那人道:「大叔!你疯了吗?大师是在为民除害,你打他作甚?」

  那人哭嚎道:「他……他这哪是为民除害?分明是在害我们呀!」一旁有哭者也上前纷纷附和起来。

  墨天痕不明所以,只听那人又道:「庄主他虽然平日对我们苛刻严厉,但有他在,我们好歹还有一份活计,现在,庄主没了,你让我们这些只会伺候人的人去哪里谋生计?」

  墨天痕一路行来,所遇此地之人大多都对金成峰又爱又恨,恨其剥削残酷,却又为生计而依赖于他,视他为衣食父母,但他仍是不解,为何金成峰身死,竟让普通庄丁难受如斯?思来想去,少年不得答案,却听人群中有人高喊:「那和尚杀了庄主,断了我们生计!大伙并肩子上,别放过他!」这一声,将人群的满腔仇恨转移至僧者之身,只见愤怒的人群涌向烈如来,神情狰狞如恶鬼,似要将佛者生吞活剥!烈如来却只是闭目凝立,无有丝毫反驳。

  墨天痕生怕局面不可控制,只得高呼道:「你们怎能这样,大师是在帮你们!」方才那人却道:「我们又没求你帮!你们这些大侠行侠仗义,怎么能不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死活!」

  墨天痕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眼见激愤人群将烈如来团团围住,拳打脚踢,想要救援,又怕伤到百姓,纠结一瞬,终是准备先将人群隔开再做盘算,不料正欲挥剑,却听烈如来道:「吾自作业,当以此身受果,墨施主,你莫要动手。」

  墨天痕闻言,纠结半晌,只得恨恨转身,不忍再看慈悲佛者惨遭殴打,不料人群中突然有声喊道:「那小子身上有血,还准备救那和尚,他和那和尚是一伙的!」

  此话一出,引动一撮激愤的人群转而向墨天痕扑来!墨天痕当场怔住,握剑之手已然颤抖,失去理智,一心复仇的人,竟有这般可憎的面目吗?

  「哎……」如来一叹,尽是自责,自责杀恶却不能使众生快意,自责罚罪却无法得民心赞同,烈如来自运佛元开道,以绵劲逼开殴打人群,挟墨天痕腾空而起,逃离这群情激愤之地,心绪却飘飞至数日前,他不顾掌教师兄阻挠,执意前来之时——「这,便是三教之掣肘,为多数人之利益,只能缓徐图之,甚至短时之内,只能任由恶者为恶,但倘若直击腐根,快刀以断,则一发牵而全身动!」「身为佛者,冷看世间生污藏浊,纵秽纳垢,吾不齿也!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这看法,吾亦不赞同!我们凭什么可以任意决定众生之命运?他们命运,又凭什么需要我们来替他们做主?!」「这,便是承担!!自你选择修佛向善,顾守苍生,为他们挡厄消灾那一刻起,你就必需将他们的命运一肩承担!因为,你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你已经擅自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别再自我拔高了!吾守护苍生,从不为干涉他们的命运,而是为了他们的生的自由!苍生之命运,从来都该是自由,而不该是被奸邪恶宄所支配与玩弄!

  所以才需有人诛恶断邪,杀生护生!」

  「大局,关乎天下苍生,岂能以一时好恶定断杀伐?」「苍生,不需要恶者虚伪的怜悯,而需要有人引导他们,勇敢向善,坚定未来!」

  言词激辩,历历在目,烈如来思绪飘回,轻然一叹:「掌教师兄,吾真的做错了吗?」

  经历方才之事,墨天痕心头亦是沉重万分,见烈如来神情似带疑惑,便问道:

  「大师,您还好吗?」

  烈如来道:「无妨。」沉吟片刻,他忽的又道:「墨施主,复仇,自是理所当然,但眼见仇人伏诛,你可有快慰?」

  墨天痕摇头道:「晚辈心慰,但并无快感,毕竟……牵涉到众多无辜。」烈如来点头道:「英雄,不作无妄之杀,你做的很对。」二人一时无言,不一会,墨天痕问道:「大师,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烈如来看了他一眼,道:「但说无妨。」

  「大师,您既然知晓金成峰所作所为,为何不早些出手,止其行恶?他勾结西域之人,撸我中原女子,暗中更使无数家庭破碎,您若知晓,想必三教也定然清楚,他们为何至今未有动作?」

  烈如来略显讶异的望向墨天痕,半晌,缓缓道:「三教未有动作,一来看不起富户,认为经商无用,家大业大,不过云烟过眼,不及三教精神传承之万一,二来三教名下多处产业也需金钱山庄扶持,仰人鼻息之下,对金钱山庄所为也只好暂不追究。」说到这处,他的眼中多出了些许期待,问道:「墨施主,金成峰虽作恶无数,也不屑帮助他人,爱护弱者,甚至为他一己私而大兴土木,生活铺张奢华,但却也活人无数,去其恶行,他对此地民生繁荣,反算是有功,这样的人,若确有其罪,当诛当留?」

  墨天痕一时沉默,思索片刻,摇头道:「有功,不代表就可为所欲为,若恃功而骄,留之则贻祸一方,学生认为,奸恶之徒,杀之不枉,因为弱者,才是我辈该守护之人。」

  「哈,非奸恶不妄杀,遇弱者必护之?」听罢墨天痕所说,烈如来脸上终浮出一丝浅笑。

  墨天痕却惊讶道:「大师知晓我墨家学思?」

  烈如来道:「不过略有耳闻。我们到了。」说话间,已凌空落下,来到山庄的一处院落中。墨天痕见院中皆是女子,迫不及待的喊道:「娘!娘!你在吗?」院中女子见烈如来前来,都上前行礼致谢,墨天痕声声呼唤,却换不得一丝回应,只引来众女子奇怪的目光!

  墨天痕愈发心焦,也不顾避嫌,在女子间穿行奔跑,高声呼喊道:「娘!痕儿来了,你快回答我!」众女子见他左突右撞,纷纷避开,墨天痕遍寻不得母亲身影,不禁颓然跪倒,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为什么?」烈如来走近道:「墨施主,难道令堂不在此处吗?」墨天痕忙焦急问道:「大师,您确定所救女子都在此处了吗?」烈如来摇头道:「贫僧并未细点,只是将她们全数带回。」于是转头问向众女道:「到此之后,可有人出去尚未归来?」

  众女面面相觑,皆摇头,道:「我们谨记大师嘱咐,并未有一人外出。」墨天痕忙问道:「你们之间,可有一名叫陆玄音的女子?」众女皆道:「未曾听闻。」

  听此话语,墨天痕不禁懊恼道:「难道母亲真不在此处?」烈如来建议道:「吾将她们带回时,也将押运之人一并擒回,你稍待片刻,吾去将他们带来。」

  墨天痕哪等的住?急道:「我与您同去!」

  烈如来应允,带他来到院落偏僻处的一间小屋。推门而入,只见十几名五花大绑的庄丁正惊恐的盯着烈如来。墨天痕也不顾其他,开口就问:「你们可曾见过我娘?」

  那十几名庄丁被问的一头雾水,有个胆大的问道:「你……你娘是谁?」「就是关在花王楼里的那名女子!你们把她藏到哪去了?」墨天痕急不可耐,直接揪住最近一人的衣领怒吼起来。那人吓的连连挣扎,却苦于手脚被缚,无法挪动,哭丧着脸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我们只是奉命将这些女子送往葬雪天关,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听闻「葬雪天关」一词,墨天痕顿时怔住,道:「那不是军营吗?」那人道:「我们只知到将这些女子送往葬雪天关左近的固定地点,交给常来接头的军士带走,其他的,真不清楚了!」

  「葬雪天关……葬雪天关……」墨天痕不禁心头咯噔一想,疑惑道:「莫非这就是那蒙面人让我往北海一行的用意吗?」但此刻非是疑惑之时,他又问道:

  「与你们交接的是何人?可有姓名?」

  那群庄丁中有人答道:「好似姓樊,听说是天关的一名军需官。」墨天痕疑道:「天关算是军营重地,要这么写女子作甚?」那庄丁连道:「不知。」烈如来却道:「葬雪天关虽是关隘,却也有平民居住,更有不少军士在那落地生根,如此一来,天关女子数量倒显不足。再者,军中开灶浆洗等事,或许也需女子操办。但天关乃国之门户,地处险要,朝廷当有足够徭役划拨,为何会接受来路不正的女子,这点令人生疑。」墨天痕自是没有心情听他分析,向他急急施以一礼,道:「大师,事出紧急,学生先行一步,就此拜别!」。烈如来不及点头致意,便见他急急转身跑出门外,不料刚过片刻,又见他急急折返,对那群庄丁问道:「你们山庄哪里能找到马?」烈如来见他风风火火,如无头苍蝇一般,将他劝住,道:「墨施主,吾晓你心焦,但关心则乱,你需冷静以对。」

  听他劝解,墨天痕心境稍缓,瞬又想到母亲让自己去寻外公一事,灵机一动,对烈如来行礼道:「大师,学生有个不情之请。」烈如来道:「但说无妨。」

  墨天痕恳求道:「大师,此去天关,不知其中多少凶险,学生势单力孤,恐力有未逮,所以学生斗胆,想请大师相伴而行,不知大师能否应允?」却见烈如来轻叹一声,摇头道:「墨施主,你既邀请,烈如来与你走一趟也是应该,但如今金钱山庄群情激愤,又无人管束,吾担忧众多无辜因此遭难,而此乱像皆由贫僧而起,故请恕贫僧难以援手。」墨天痕见他面带哀色,不禁问道:「大师,你莫不是想以死……」烈如来微笑道:「当然不会,但,吾需给他们一个交代,弥平金成峰身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一众庄丁听金成峰已死,亦是露出与先前庄丁们一般,有欢喜,也有难过。

  墨天痕无奈道:「如此甚是可惜,但维持此地平稳确实更为紧要,是天痕自私了。」

  烈如来安慰道:「你救母心切,因而失了方寸,这并非过错。再者,你年纪虽轻,却一身热肠正气,吾很是欣赏,望你谨记吾当日赠你之言,来日,让吾一睹你长成之风采。」

  墨天痕感激道:「大师,您两度救天痕与命危,又如此垂青于我,救命赏识之恩,来日学生定当全力报答!」

  别过烈如来,依照庄丁所指路线,匆匆寻到一处马厩,便往庄外奔去,一路飞驰,却见庄内一片混乱,人群来来往往,竟是正在搬运庄中财物,更有甚者,相互争抢,大打出手,一时间,原本平和无争的豪贵山庄,竟成修罗地狱,惨嚎连天,叫骂连天,血流遍地!墨天痕见此乱像,心有不忍,几次都想下马制止,但想到母亲,只得强忍心中郁忿,扬鞭策马,不见不烦。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金成峰死讯便传出山庄。墨天痕行至山庄出口处时,放眼望去,远处竟有无数平民蜂拥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金钱的渴望,宛如过境蝗群一般,密密麻麻,令他不寒而栗!

  「失却金成峰,此地安稳竟在短短数刻间土崩瓦解?难道这个天下,真有杀不得的恶人吗?」怀揣心中疑虑,墨天痕逆人流而行,摧马狂走,一刻也不愿再停留!

  金钱山庄距葬雪天关只有三百余里,若快马加鞭,三四个时辰便能赶到。墨天痕换过一身行头,上路疾行,心中已在盘算不停:母亲应是昨天夜里就被送走,与那些女子并非同一批,这样算来,她此刻应已在关中。此回前去,定要先寻得寒大哥,他在关中多年,定然有人脉或权威,有他相助,相比也能更快寻到母亲。

  墨天痕一路疾走,行有两个时辰,已感气温颇为寒冷,再行数十里,隐隐得见远处群山耸立,如披雪白龙,绵延千里,雄伟壮丽,正是中原极北天堑——玉龙山!

  眼见终点在即,墨天痕催马再疾三分,又过一个时辰,只见眼前两座雄山谷道之中,一道奇伟城墙巍然横亘,连接两山,正是中原正北门户,亦是历代烈士抗妖守土,长镇河山之地——葬雪天关!

  「这便是葬雪天关?果然一眼便与人冰凉厚重之感。」墨天痕望向那被落雪所覆的皑皑白墙,心绪一时也被这雄关所震慑。但他心中焦虑,也顾不得欣赏这可谓天下一绝的无双景致,拍马便往关墙驰去。

  葬雪天关依傍玉龙群山中唯一一处豁口而建,对北足有三道城墙,南边因面向中原腹地,只有一道城墙。南北两处城墙间的绵长山谷中,经中原历代朝廷不断营建,已成一处完备的军事基地,北三墙之后,是锦朝兵马驻扎之所,军营之外,则是徭役民夫、当地百姓共居之所,其贮放兵粮器械的军需之所亦设在其中。

  墨天痕一身武人打扮来至关前,见亦有不少与他打扮相似的人正进进出出。

  原来,天关常年受北海妖族侵袭,仅凭朝廷之力难以扞卫周全,故而一些三教弟子与江湖侠士都会时常来此助拳,充作战力,寒凝渊的玉龙山庄便是因地处左近,故成支援天关的中坚之力。三教亦在此处设有聚会议事之处,只不过墨天痕并不知道。因为天关常年有侠士出入,墨天痕并未受过多盘问便被放入,问明路径所在后,便直往军中而去。

  墨天痕来到天关兵舍之前,只见街口牌楼脚下,两只吊睛白虎石雕威猛骇人,气势凶残,牌楼之上「从风营」三字赫然入目,正是锦朝十二神将之一,「白虎神将」的亲兵大营。

  守门兵丁见墨天痕径直前来,忙拦住他,道:「且慢,请出示通营手书。」墨天痕躬身行礼道:「在下第一次来此,并未有什么『通营手书』,只是来寻一名朋友。」

  天关将士,多有家眷,往日也常有前来探望之人。守门兵丁听了,不疑有他,问道:「你来寻谁?我们为你去叫一下便是。」墨天痕道:「有劳二位长官,在下要寻之人名唤寒凝渊。」两名守门兵丁顿时惊奇道:「哦?你来寻寒参谋?」墨天痕道:「正是。」

  那兵丁问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我们也好去与他说明。」墨天痕老实道:「在下墨天痕,乃是寒大哥路上相交之友,应他之邀前来。」两名守门兵丁相互确认道:「前些日子将军给寒参谋放了个长假,确实前几日方才回来。」于是其中一人对墨天痕道:「好了,你在这附近等候便是。」另一人已入内告诉专司通传的兵丁,回来道:「已经派人报信去了,不过兵舍颇大,来回还需一段时间,你就在附近不要走动,待寒参谋出来,我们自会告知。」墨天痕连声谢过,只在街边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眼睛却一刻不停的望向兵舍内中,期盼着寒凝渊能快些出现。

  从风营门前就是个三岔路口,其中一条主道贯穿整个天关,是战时最为紧要的运输路线,另两条则分别通往平民住区与军需大营,是以营门前虽无喧哗之声,来往人物却颇多。墨天痕心中焦急,坐不大住,不一会便起身,又不好离开此地,只得在从风营门前胡乱转圈。正转着,却见营中走出两名兵丁,正满脸笑意,勾肩搭背的往军需营走去,其中一人兴奋的道:「我跟你说,昨晚新到的那美人真不是盖的,美的没边了!那身段,又熟又媚,还特别会服侍男人,看见肉棒就不要命的去吸,简直是个天生的荡妇!」另一人摆手道:「行了,你昨晚回来都跟我啰嗦一宿了,就别在那说个不停了,等到那,不就都知道了?」墨天痕听的耳朵一竖:「昨晚刚到?那不是很可能……?」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回想起那两人刚才的描述,心中不禁怒火炸开:「他们所说女子若真是母亲,那她岂不是正在受人侮辱?」一想到母亲可能在此遭遇如梦颖她们在快活林所受之罪孽,墨家少年哪里还按捺的住?当即远远跟了上去。一旁守门的兵丁见他远走,也不禁奇道:「让他莫要走远,怎么还是跑了?罢了,一会若是错过,可不是我的责任。」

  两刻钟后,从风营中,一名白衣青年翩翩走出,面容俊俏,潇洒不凡,正是寒凝渊。两名守门兵丁见了他,忙行礼道:「寒参谋!」寒凝渊摆摆手,四下环顾一圈,却不见墨天痕身影,于是问道:「墨贤弟人呢?」

  那两名兵丁道:「属下让他在此等候,不要走远,不料就在参谋您出来前不久,他竟自己一人往军需营的方向去了。」

  「军需营?」寒凝渊皱眉道:「无缘无故,他去那儿做什么?」两名兵丁皆答道:「属下不知。」

  寒凝渊点头道:「也罢,那我自行前去找他便是。」且说墨天痕强压性子,尾随那两名兵丁一路走来,竟见二人所行之路远端立有一旗,旗上赫然写着「军需营」三个大字,不禁奇道:「他们说来找女人,为何会来军需营?」于是赶紧跟上,准备一看究竟,却见二人在离军需营尚有一段距离时突然拐进一旁的小巷之中。墨天痕生怕跟丢,也赶紧随之进入,却见那两人身影进了巷中的一道门内,门口正有两名军士把守。

  那两名军士见墨天痕到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其中一人恶声道:「哪里来的江湖小子,快走快走,这里是军需重地,不是你们江湖人士来的地方。」墨天痕隐隐听见那道门中竟隐隐有女子呻吟传出,与那日欲林祭时他所听的女子淫语如出一辙,不禁正色道:「既是军需重地,为何会有女子叫声?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两名兵丁大惊,当即挺枪对准墨天痕道:「小子,你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我们送你去见阎王爷了!」说罢,竟挺枪刺来!

  墨天痕盛怒之下,剑意剑气同时迸发,墨武春秋瞬间破封而出,高悬半空,向下疾刺!只见一道寒光飞闪,当先一人手中长枪顿时断为两截,墨武春秋直嵌入青石砖地之中!

  另一人见墨天痕武功了得,忙大喊道:「快出来!有奸细!」瞬间,从那屋中出来数名各执兵刃的大汉,向墨天痕扑杀而来!

  巷道狭窄,一次最多容三四人并肩,是以那群大汉高举兵刃时,一时竟有刀剑如林的错觉。然而墨天痕并无所动,剑指一提,墨武春秋再度拔地而出,飞回手中,随即便是墨狂盛怒一击——剑动神州月!

  墨剑怒扫,弦月横空,墨天痕一式糅合阳刚阴柔,威不可挡,却如无锋之招,不破衣衫,已将那群大汉悉数震退!墨天痕把握机会,抢入门中,却见屋内一片春色浮光,肉欲满堂,尽是衣衫不整,正在交合的男男女女,丑恶姿态,与欲林祭时颇为相似。

  「军营重地,竟有这般不堪的所在!」要知道葬雪天关不比清洛,清洛虽设风月之所,却是后方,而葬雪天关却是前线要地,乃是纯粹的军营,出现这般状况,已可依军法论处!

  但墨天痕此刻并无心纠察,眼光一个个扫过屋中的女子,却无一人有着令他熟悉的面庞,只是都以奇怪的目光大量着他。墨天痕心有不甘,又往里走了一进,却见一群赤裸男子正围成一团,似是在观赏什么稀奇事物,其中还不挺有女子淫叫与男子的叫骂声传来。他不禁心中一颤,似是预感到什么,赶忙上前拨开层层人群,当见到当中之人时,竟是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陆玄音浑身一丝不挂,丰满熟美的肉体正跨坐在一名大汉腰间不停扭腰磨臀,任由身下的大汉不停的抓捏着她那双丰软豪硕的巨乳;她的身后,另一名大汉正将肉棒深深捅入她的菊蕊当中抽插不停;她的面前,两名大汉正将一左一右两根臭气熏天的肉棒横在她的眼前,而她仿佛闻到人间至美之物一般,素手端起那两根肮脏阳物,将两颗紫红的龟头一齐拉至唇边,伸出香舌陶醉的舔弄起来!

  自昨夜被送到之刻起,墨家主母就从未停止过与人欢爱,开始时是一对一,再来一对二,后来许多人再等不及,一拥而上,无数根肉棒对准这道门尤物发泄出他们积压已久的雄性精华,将它们尽情挥洒在道门仙子的子宫花房、菊穴深处、俏美面庞、丰柔大奶、青丝秀发、纤白素手、以及身上任何一处瓷滑肌肤之上!

  此刻,一夜未休的陆玄音身上已尽是白浊干涸的腥臭液体,与她原本的仙美气质形成强烈反差,却也更引人肉欲!就在墨天痕看见此景的那一刻,陆玄音所侍奉的四名男子同时爆发,肮脏浑浊的精液就在墨天痕眼前,射入他最敬重的母亲的蜜屄当中,将她花房中原本就已被射的满满当当的精液挤出,注入新的精华!

  射入她已红肿不堪的嫩菊之中,令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又有几分隆起!射在那张让墨天痕朝思暮想的美艳俏颜之上,为那张无数人都为之着迷的容颜再添数层淫糜的灰白!

  「啊——!!!」一声狂怒长喝,墨天痕身周气流狂卷,剑气直冲云霄,爆散四射!周围的赤裸男子纷纷被震开,惊惧莫名!陆玄音被这一喝,惊醒三分本识,只见墨天痕满头黑发倒竖飞扬,怒目带煞,墨武春秋亦有感应,随之疯狂颤动,剑镡之处异光闪耀!

  「痕……痕儿……!?」惊见爱子就在眼前,陆玄音又喜又悲,喜的是墨天痕逃出生天,母子二人终获重逢,悲的是自己糜烂至斯,竟是在这般羞耻的状况下与他相见!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里是军营,你怎敢擅闯!」一旁被他震开的大汉们缓过神来,纷纷指责道,只是他们皆是赤身裸体,即便放下狠话,也无太多底气。

  墨天痕并不理会,解下外衣披在陆玄音身上,一连重磕三个响头,饱含自责道:「娘……痕儿不孝,来迟一步!痕儿……这就带你回家!」一听「回家」二字,陆玄音顿时流下泪来,这数月来她家破人亡,饱受凌辱,从未得一天安宁,此刻宛如拨云见日,终得曙光,令她不用再忍辱偷生,她又如何能自持?连声道:「好,好,痕儿,我们……回家!」一声「回家」,母子二人相偕而起,转身欲走,却见院中无数披甲兵丁涌入,矛头直指母子二人!墨天痕见这阵势,墨剑一横,朗声道:「今日,墨家钜子墨天痕,带墨家太主母陆玄音返乡,任谁也无法相阻!」人群中走出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怒喝道:「大言不惭!老子管你是墨家道家,天关军需重地,岂由得你想闯就闯,想去便去?」随即一挥手,令道:「拿下!」墨天痕心知避战已无可能,索性心一横,豪气顿生:「龙潭虎穴皆已闯过,何妨再闯一次军营!」但他仍在盘算,自己要顾及母亲,与兵丁相斗时难免会有挂碍,寒凝渊就在关中,若自己能拖延至他前来,便可避开无谓之斗。想到此处,墨天痕墨剑高举,剑意横空,化作参天巨剑,再出墨狂绝式——剑罚百世罪!心中不住祈祷道:「寒大哥!你定要看见啊!」

  就在墨天痕发信求援同时,众兵丁已一拥而上,挺枪扎来!墨天痕急忙回剑相御,墨武横削,阴阳真气一举辟开前排兵丁!然而葬雪天关之军久居战阵,勇气过人,前排虽被轻易逼退,后续攻势却无丝毫延缓,排排长枪如潮逼至!

  (乐6)墨天痕大叫一声:「来呀!」随即墨剑一撇,正欲施招,却听不远处,一道铿锵弦音骤然响起,随后音曲连绵,如波如涛!

  母子二人惊觉此律熟悉莫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雅无曲!」话音方落,琴音骤急,清越道律响彻天际,如万剑悬天,铿然而奏!随即,指挑弦绷,万千道剑,弥天而落!刹那间,墨家母子所处院落遭万剑疾射,一瞬倾毁!在场军兵,无一可抗,纷纷受招而倒,惨叫连天,却唯有墨家母子二人所立之处毫无道劲,安然无虞!

  「这……这是……」见此情景,墨天痕讶异非常,满头雾水,陆玄音又已流下泪来,口中喃喃自语,却听不出她所说为何。

  就在这时,天外一道超逸的白色身影急急而落,来到母子二人身前,陆玄音一见那人样貌,泪水瞬间溃堤,竟箭步跑上前,一头扎入那人怀中,放声大哭道:

  「大师兄!大师兄!真的是你!」声声哭诉,惹人断肠,却如孩童在饱受劫难过后寻得庇护港湾一般,安心而又委屈。

  墨天痕亦欣喜若狂,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道门「混元太清」赤天子首徒,希音观首席弟子,陆玄音的大师兄,三教年轻一辈第二人,琴剑双绝、名动天下的「清音弦剑」——籁天声!

  「大师伯!」他欣喜的唤道。籁天声对他点头致意,却紧紧拥着怀中的陆玄音,替她将头上的秽物擦拭干净,满怀歉意与柔情的道:「师妹,对不起,师兄我来晚了……对不起!」一声声的致歉,是无限的自责与愧对,那日接到科玄智所送消息之刻,籁天声道心饱受冲击,竟是气劲暴窜,引发极重内伤,当场血染白衣,晕死过去!足足昏迷七天七天方才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负琴挂剑,不顾伤势奔走千里,寻找陆玄音下落,终在层层排查下发觉蛛丝马迹,于此刻再度聚首!

  「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向官军动武!」那军官武功颇高,受籁天声一招,还能勉力起身,颤声质问起来。这时,只听屋外巷中传来整齐脚步,那军官一听便知是自家军士,得意道:「天关重兵重重,你们绝对走脱不掉!乖乖束手就擒吧!」籁天声瞥了那军官一眼,并未多言,墨天痕则站至二人身边,亦是横剑不语。

  不出一会,脚步声至屋前戛然而止,只见寒凝渊大步迈入,高声喝问道:

  「发生何事?」

  那军官一见寒凝渊,原本跋扈的表情骤然一僵,结巴道:「寒……寒参谋,怎么是你?」

  寒凝渊凤目环视一圈,冷声问道:「展秣尉(注4),这些女子是怎样一回事?」

  那军官头上已是冷汗直冒,颤声道:「回……回寒参谋,是……是属下买回的军妓。」

  寒凝渊剑眉一挑,昂首道:「我还以为,你会捏个什么谎来诓我。」展秣尉一听,慌忙拜倒,急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不敢?」寒凝渊厉声道:「不敢,怎么会做出这等违反军纪之事!来呀!

  拿下!」左右应声将展秣尉绑了,寒凝渊又问道:「这些女子是用何处钱财买来?」

  展秣尉不敢抬头看他,低声道:「是……是军库存银。」见他老实回答,寒凝渊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盈利?」「有……」

  「所得钱财用往何处?」

  「还……还与军库。」

  「哈!」寒凝渊怒笑道:「你倒是会做账,这一来二去,将士们女人享用到了,军库还一分钱不少,我是否应该代表天关将士,记你一功?」展秣尉忙磕头道:「属下不敢……」

  寒凝渊见他认罪,也不再多话,令道:「押往刑司,军法论处!」左右应声将展秣尉押走,寒凝渊这才对墨天痕道:「墨贤弟,大哥来迟了,可否有伤?」墨天痕摇了摇头,感激道:「多谢寒大哥解围,如若不然,只怕与官军开战。」寒凝渊点头道:「无妨便好,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墨天痕想了想,道:「我现在只想与大师伯一道,送她回家。」「大师伯?」寒凝渊一愣,对籁天声道:「阁下便是『清音弦剑』?久仰久仰。」

  籁天声亦道:「寒二公子,今日一见,果真非凡。」墨天痕道:「寒大哥,母亲连日担惊受怕,身体有亏,我们这就动身,不打扰了。」

  寒凝渊却拦住道:「且慢。贤弟,我观你与籁先生似乎皆有伤患在身,此去舟车劳顿,恐多有不便,玉龙山庄离此处不远,不如先往庄上调养几日,你们看如何?」

  墨天痕回头望向母亲与籁天声,二人皆是点头,他也不再犹豫,答应道:

  「如此甚好,只是又劳烦寒大哥了。」

  寒凝渊笑道:「哈!不必见外。我这几日刚回,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待到全部结束,我便回庄,与你把酒言欢!」

  墨天痕感激道:「一言为定!」便随着寒凝渊手下一道,出发往玉龙山庄而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12-6附录

  注4:秣尉,锦朝军需官官职

  本章人物实力

  籁天声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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