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热(小妈文学)】 作者:刘姥姥炖饺 -------------------- 【低 热】(45-50全文完) 【低 热】(39-44) 【低 热】(31-38) 【低 热】(25-30) 【低 热】(21-24) 【低 热】(14-20) 【低 热】(08-13) 01便宜儿子谭惠嫁到陶家两叁个月了,陶洋和他说过的话还没有二十句。就单单停留在简单的问候和吃饭阶段,要不是陶洋他爸有时在中间调和一下,恐怕他连问候都不想说。有几次陶洋放学要从教室里搬点东西,他爸来不了,只能请谭惠帮忙搬,两人一个在副驾驶发呆一个认真开车,愣是一句话没说,只有雨点噼里啪啦拍在车窗上的响声,像是打雷。活脱脱变成恐怖片。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继母,其实喊姐也行,就大了他十一二岁而已,而且看起来真不显老,她往他爸旁边一坐,还以为是他包养的小叁,实际上两人也就差了十岁。所以要他喊她妈,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姑且喊声谭阿姨吧。陶洋对他爸提出要娶新媳妇这件事毫不在意,他的意见又不重要,点头摇头结果都没差。只是他们俩结婚的时候,他坐在台下看笑得极其开心又有点假的谭惠,想起自己死去已久的妈,那感觉有点奇怪。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样难受,但他爸又不是他的东西,不过是他妈的啊。他妈一死,这不就没主了,是得找个人继主。这话倒是没错。陶洋看着他们顺着酒桌一路敬酒过来,一眼就看出来了最后得目标是他,自己巴不得立马溜走,确实也这么做了。他也没回头看,自然不知道谭惠是个什么表情,但他爸的应该是很不美好。他也不明白自己那股莫名其妙的敌意从哪里钻出来叫嚣的,明明人家什么都没做错,他倒还在这别扭。随便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他在刚开始是这么想的。反正他出门,她也出门。俩人乘不了同一趟电梯,也坐不了同一辆车。有时候陶洋在公交车站看到她开车从面前经过,谭惠从不假意问他是否搭车,他也从不多留意她一眼。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微妙的平衡,靠着他爸陶振文这个交错点。陶洋这样想着,走进高中校门,在杂乱的课桌前坐下。另一边,谭惠放下刚接好开水的杯子放到桌面上,开始一天的工作。和谭惠关系不错的同事坐着椅子滑到她身边,悄悄问道:“陶姐,新婚感觉如何?”“还不错吧。”她一边打字一边回答道,面无表情,像台机器。“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很幸福。”她一脸羡慕。她从谭惠桌面上的糖果盒里随意拿出一颗,打开塞进嘴里,自言自语:“实在是太可惜了,你结婚那天我没去到。”“真想看看你穿婚纱是什么样,肯定美翻了!”谭惠实在受不了,说:“就和平时差不多啊,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快点回去工作,徐总马上就来了。”同事这才离开她的工位。谭惠十分清楚自己对婚姻确实没有期待感,结婚那天的激动大多都是氛围感染罢了。为什么嫁给陶振文?因为他稳重,成熟,事业有成,还有钱。十分符合她对未来婚姻伴侣的向往。感情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她也谈过几次恋爱,体验都很糟糕,于是她就想还不如直接省略黏黏糊糊的恋爱过程,直接进入长达几十年的稳定模式。谭振文爱不爱她,她不知道,更不需要这样的保证。不爱更好,大家当床伴,更好对付。只是他那个17岁的儿子,有点麻烦。下班后,谭惠去超市买菜。今天是结婚后第一次,陶振文出差不在家,阿姨家里有事,并且陶洋在家她也在家的日子。所以她很荣幸的承担了做饭给一个青春期少年的任务。土豆、胡萝卜、牛肉、鸡翅、可乐,谭惠选了又选,看了又看,实在摸不清到底现在十几岁的孩子喜欢吃什么。应该是外卖才对,结账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不过已经晚了。回家的时候陶洋还没到家,她不慌不忙地去厨房准备食材。她之前一直独居,做饭比较多,厨房的事难不倒她。只是怕做的菜不合这个便宜儿子的口味。在灶台前忙活的时候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正好也是最后一道菜,正好吃饭。谭惠摘下围裙,拿着筷子坐下,叫住正往卧室走的陶洋:“过来吃饭吧,你爸今天出差,阿姨也不在。”陶洋倒是乖乖坐下吃饭动筷吃饭了,只是过于沉默了一些,而且两人表情都有些冷漠。像两个关系不太好的人被押着一起吃饭似的。虽然事实也如此。饭毕,谭惠正准备收拾东西洗碗,陶振文的电话打来。谭惠腾出一只手按免提键。“陶洋他们班主任说明天开家长会,我这边出差还去不了,你明天去一下吧。”陶洋就坐在客厅玩手机,他爸说了什么他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好,我知道了。”她将视线放到那个低头于手机的人身上,如果不是陶振文来通知她,恐怕陶洋就算明天家长会一个人尴尬也不会让她去的。本来就不是他家长,只能算半个亲戚。“陶洋,明天家长会几点到。”“下午两点。”他回答。“好。我去洗澡了,早点睡觉。”直到她进浴室关好门,陶洋才从紧张状态下解除。和这个“妈”相处,还真的有点不容易。高中校园和以前她上的还是没什么差别,高中生读书大都有气无力,神散形不散。谭惠沿着指示走进教学楼,亲切感涌上心头。学生都被安排站在教室外面等待家长到达,其他人都是期待着寻找亲人的样子,陶洋一个人靠着走廊的墙壁,看起来闷闷不乐。“陶洋,你的位置在哪里。”他身边的同学先看了过来,胳臂肘捅了一下陶洋,小声说:“我靠,这是你哪个亲戚?长得不赖啊。”他没心思回话。随意往里面指了一下,头都不带动的,显然懒得理她。身边的同学赶紧出来救场,跑到谭惠面前笑着说:“我带您进去找他的位置行吗?”谭惠表情越发严肃,礼貌性拒绝了那位同学。“陶洋,你带我进去。”见他没反应。“陶洋,我再说一遍,你带我进去。”陶洋这下才冷着脸领着她进入班级坐下。家长会开始有一阵了,谭惠坐在一堆长她十几岁的人中,精神和身体双重难受。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年龄在教室里听讲都会莫名犯困,即使是现在离开高中校园十几年之后。粉笔在黑板上写来写去,PPT一张接一张,班主任和科任老师的口水话挤满整间教室,让人不想再听。真不明白身边这些家长怎么一个个那么认真。自己还是趁着接电话的档口出来“逃课”。家长会期间学生被允许自由活动,谭惠看了看,有打篮球的有闲逛的有抱着手机玩的。她走了一圈也没看见陶洋,估计跑到哪里去玩了。才这么想,一转身就看到蹲在楼梯口的臭小子。“陶洋。”陶洋抬头,手里夹着根烟,才抽了半根。他一愣,嘴里吐出好大口烟,没注意把自己给呛住几口。谭惠俯视着他,像上天派来压制他的教母。她不屑地一笑,嘴上的艳红被发挥到极致。“你胆儿还挺肥啊。”他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上--------------------02 看她不顺眼陶洋不但不怕,还站起来把剩下半根烟扔地上,然后用脚踩熄。他俯视着谭惠,露出一副“我就是抽烟又怎样”的表情,明明表情和平时见到她的那种陌生感没有任何差别,但就是多了那种拽得要死的感觉。她本意也不是训斥他,就是觉得挺惊讶的。抽烟这事,什么年龄都没问题。她瞧着陶洋炸毛的样子,眉眼间的嫌恶还没消散。她当然不自讨没趣,转个身就走了。“早点回家,你爸今晚就回来。”只留下一个在烟雾里站立的男学生,摸不清头尾。再次回归“陶洋家长”这个身份,坐回他位置上,家长会正好到尾声了。班主任正在分析全班成绩和未来方向,把明明可以五分钟讲完的东西拉长到叁十分钟。实在无趣。还不如看看陶洋的课桌。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课桌比起其他人的倒是整洁不少,但依然挺乱。她在不改变他原本书本摆放习惯的情况下,把书本整理了一下。期间找到几张破烂的草稿纸,被塞在课桌边沿的缝隙里。竟然还有几封“情书”,没有信封的那种,大概就写了句“我喜欢你”,连署名也没有。现在告白竟然这么含蓄。“各位家长,现在将全班同学的成绩发下来,以及全年级的成绩分析。”“家长会就到这里了,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来讲台上问我。”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充斥教室,好几个家长直接冲上台抢占先机。谭惠这个半吊子只把成绩单和收拾出来的垃圾拿在手上便默默下场。留那群家长继续奋战。正好碰上放学的时间,周围都是穿着校服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谭惠觉得自己都被感染了。“那不是你家长吗,怎么不一起走。”“我和她不熟。”说这么大声,就怕她听不见似的。明显是陶洋和他同学。“不熟还来给你开家长会?”那几个男生还不信。“我说了不熟就是不熟。”说完谭惠看到他气冲冲地走远。谭惠坐上驾驶位,拴好安全带,想着他说的话。话粗理不粗,确实不熟。晚上陶振文掐着饭点到家,才刚开始吃饭就问:“今天的家长会怎么样。”她也明白他是出于好意关心,顺便探测一下她和陶洋现在的关系怎样,便回答:“挺不错的,我看了下成绩,陶洋成绩挺好的。”“那就好。”他往陶洋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说:“多吃点。你都不怎么长肉。”陶洋没说话,低着头把肉吃掉。“你也多吃点。”谭惠还是要维护好妻子的形象,撇掉平时那种有些疏远的表情,回话:“好,多吃点。”阿姨在厨房打扫,陶洋在沙发上玩手机。余光瞥到谭惠进他们主卧的浴室后,陶振文也进了浴室。主卧的浴室隔音好,听不到一点水声,所以更让人浮想联翩。出于本能,陶洋想象了一下谭惠和他爸在浴室里的样子,觉得恶心,逃到阳台去透风。他们在他妈和陶振文以前呆过的地方做,在以前睡过的床上睡,一起用那个浴室,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反胃。算了,反正和他没有关系。他回自己卧室的时候谭惠刚好出来接水喝,脸上一片潮红,也不知是浴室熏的,还是其他的事。他赶紧回了卧室,像在躲什么妖怪。第二天他刚在课桌前坐下就发现书都被整理过了。肯定是他的好后妈做的,还给他把那些以前没有清理的情书整整齐齐码在抽屉的一边。也不知道他安什么心,检查他有没有谈恋爱吗?搞不懂她。搞不懂这个披着假皮的女人。明明面对他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他爸一来她就满脸笑意。怎么就那么假呢?“陶洋,放了学去打球呗,今天周六,下午不上课。”“行,去哪儿打?”他很快把这些事放在脑后。“就上次那个公园呗。”他想不起来,又问:“哪个啊?这么多公园。”“就你家旁边那个,人又少又安静。”“行,就去那。”七八个男孩子搭着伙压马路,叽叽喳喳吵的要命,顺便来几个空气投篮。--------------------03 臭小子打架六点了你还不走啊?同事打了个哈欠,背包收拾着准备走了。办公室的座位空了大半,咖啡的热气伴着香味飘进谭惠鼻中,是独有的都市白领味儿的咖啡。谭惠甚至没有抬头跟同事挥个手道别,手还在不停地敲打着键盘。走不了啊,事太多了今天。一到月底就这样。行,你继续忙吧。那我先走了啊。嗯,你先走吧。人越来越少,谭惠是长跑坚持到最后的几个人之一,只怪工作太多,她又不喜欢拖拉,做完了再回家也没什么。刚出电梯,陶振文的电话就打来了。谭惠啊,陶洋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跟别人打架了。现在被派出所扣着,我这边工作抽不了身,你代我去领他出来行吗?行,在哪里啊?刚把那堆工作处理完,这边又来事情,总之不得安生。就在家旁边那公园的派出所里。好。这还是谭惠从小到大第一次进派出所,里面一齐蹲着几个男的,都低着头,看起来蛮窝囊的。谭惠认不出哪个是陶洋。你是哪个的家长?警察同志问她。陶洋的,他在哪儿呢?随后他进去喊了一声,陶洋就这么被他领出来了。来这签个字吧,就可以领走了。谭惠一边耳朵听着警察同志的教导,还得抽几次眼神盯着陶洋。你们做家长的还得好好管住孩子,家教实在是太重要了。他说了几句,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你看现在的小孩,不就打个篮球吗,有人来抢位置也能打起来,至于吗。陶洋在旁边悄悄切了一声,不幸被警察同志听到了。你这小子,蹲这么久,态度还这么不端正呢怎么。说着就准备把他扯回去继续教育。谭惠急忙拉着他胳膊回头跟警察赔不是:对不住啊警察同志,我先带着他走了。免得被教育更久。行吧,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好好好,麻烦您了。谭惠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他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坐在驾驶位上,把扎了一天的头发散开,闭着眼从兜里摸出一包烟,自顾自地抽起来。我不管前因后果,就问你打赢了吗?她吐出一口烟,车内弥漫着烟草味。陶洋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了一会儿才回答:赢了。那就行了。谭惠看得出他还想说点什么,只不过那张嘴比胶粘了还紧,死活憋着,可脸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被她一眼看穿。嘴角还有点乌青,傻子才看不出这小子到底干什么了。前面有点膏药,你把你脸上的伤擦一擦。少年不说话,但出乎意料地很听话。谭惠想,这小子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倔了点而已,费点力气也是个好相处的。有什么心事都表现在脸上,遇见不爽的就摆臭脸,有人惹就打一架。虽然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但有犯事的勇气。谭惠余光瞟着陶洋,不由自主地笑了。某种程度上,她还挺羡慕他。--------------------04 周末乌龙还好家里的气氛还不算凝重。陶振文因为他妈妈的死,即使陶洋犯了什么事,他也能保持宽容。陶洋,下次注意点。知道了。可能是打了架搞得众人皆知有点丢脸,陶洋吃得很快,随便扒拉了几口,带着那对染红的耳朵进了浴室洗澡。陶振文和谭惠坐在沙发上休息,陶振文趁阿姨和陶洋都不在客厅便开始动手动脚。俩人新婚没多久,陶振文新鲜劲强,总喜欢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但还好不会让人觉得恶心。男人至死都好色,不管是十几岁还是四十几岁,都一个样。他们俩也做了好几次了,他性经验挺丰富,而且很注意卫生,所以和他做爱还是蛮舒服的,所以谭惠不反感这样的亲密。他当然不敢真的在沙发做,只是动个嘴亲几口再摸几下而已,不幸的是刚好亲完最后一下,陶洋就从浴室出来。他出来时正好看到两人的嘴飞快分离的这一幕,他假装没看到进入自己卧室,脑子里却印下谭惠吻得发红的嘴唇的模样。也不害臊,在客厅卿卿我我。他想着这些事,把白天被一群傻逼挑衅打架结果进派出所的遭遇抛在脑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玩手游,过了一阵后沉沉睡去。迎来一个放松的周末。和学生不同,上班狗就算是假日也得全天待命。谭惠还好,摸爬滚打这么几年,周末可以放松一下,不会被上司莫名打扰。睁开眼,周末的阳光被厚厚的遮光窗帘阻挡,可闻着味道也知道不是工作日。她在脑子里想象了一遍今天要如何度过。打开门和陶洋撞了个面对面,彼此没有语言。陶洋再出来时,谭惠正在阳台上收衣服,而正好手里拿着的正好是他那条内裤,褐色边内裤就这一条,他不会认错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内裤连同衣架从谭惠手里夺过来。你干什么呢陶洋道。收衣服啊。怎么了?这是我的衣服!内裤被他从衣架上取下来在手里揉成一团捏着。谭惠瞧着他跳脚,明明慌的不行还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脸都红了。原来这是你内裤啊,我以为是你爸的呢。他那一脸羞样儿和昨天在派出所都不像一个人,感觉再气他脸就要滴血了。下次看到你再取。跟我急什么啊,大不了我也让你取一次我的内衣。说着她还真的把自己的内衣取下来,扔到陶洋手里。你干什么啊!那件内衣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在陶洋手里跳来跳去,阿姨在厨房做早饭听到声儿还以为是他们俩吵架了。怎么了?阿姨跑出来问。只见陶洋把什么东西藏在什么身后。谭惠连忙解释:没事,阿姨。衣服差点吹下去了。女性内衣的质感比粗糙的衣物舒服多了,摸起来滑溜溜的。陶洋这样想。你还要藏多久?谭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盯着他,差点憋不住笑。他这才回神,把内衣甩给她,再捏着自己的内裤一溜烟跑了。臭小子跑的还挺快,谭惠想。悠闲的周末由此开篇,所幸下午陶洋还得去学校上晚自习,所以风平浪静。阿姨,你是多久来的陶家啊?那边阿姨拖着地,回答:四五年前吧。怎么了?以前陶洋什么样啊?阿姨杵着拖把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思考着什么,说:以前啊,挺开朗的一个孩子。不过她妈妈走之后那段时间,挺阴沉的。不过这孩子单纯,没什么坏心眼。谭惠同意地点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这小子还是挺乖的。阿姨看谭惠也没什么对陶洋的反面情绪,陶振文嘱托她调和一下俩人关系的事也就放松了。吵闹的教室里。诶,昨天接回去之后怎么样啊?陶洋不解,反问:什么怎么样?我昨天晚上回去可被骂惨了,还说要把我那篮球给扔了,外加没收手机。你没被骂啊?陶洋还有点小得意,说道:没有,就说了几句。真羡慕,这什么家长啊,假的吧?他显得很是惊讶。是你自己昨天打太狠了,你额头上的纱布你没看到吗?陶洋故意怼他。这男的看到陶洋的脸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说;不对啊,我记得你不是嘴角那有一个不小的乌青吗,怎么都快没了啊这?真的啊?他自己都还没注意。真的,擦的什么药啊?给我用用呗,你看我这俊脸都毁容了。陶洋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回家之后还真没擦药,好像就在那个姓谭的女人车上擦了点药膏。他肯定不可能再觍着脸找她去要。于是坚决摇头,回答:用完了。什么药膏啊用这么快。一次性的,用完就没。王老头掐预备铃的点走进教室,用了拍了几下讲桌,喊道:快回座位了,上课!感谢王老头,打断了他同学的刨根问底。数学课总得有那么几分钟用来神游天外,而今天陶洋盯着自己还未被完全搞乱的课桌,想起那个明明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擅自代入家长一职的女人。当然也可能她压根没把自己当家长,只是偶尔客串一下角色而已。嗯,更有可能是这样。那不然怎么可能见到他抽烟还不给他爸举报,他打架了他还能维护他,这于理不合。陶洋,发什么神呢你在?一条撇断得恰到好处的粉笔飞到他课桌上来,关上了他脑海中的显示屏。他望了望四周,发现大家都拿起笔埋头苦干,这才尴尬地跟随他们的动作。有些人,不要以为自己成绩还可以,就能无视课堂纪律,学校是规范的地方,不能无法无天!这说的是谁很明显了,陶洋只能假装没听到,笔刷刷刷地写着。下了晚自习,男的女的混杂着荡出校门,有个女生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初秋的衣服还有点薄,他感觉到自己手臂被什么东西蹭到了。软软的,但也有纹路,感觉很像今天摸到的某个东西。是什么来着?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啊,差点就撞上你了。陶洋没动。走啊,愣着干嘛呢?黑暗里,陶洋红了耳朵,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等会得找个地方抽根烟。他上公交车时这么想着。--------------------05 听她做爱陶洋甚至懒得散掉烟味,扔地上一踩马马虎虎灭了后急急忙忙坐电梯回家了。钥匙刚插进孔里,门里面不断传来女人淫靡的声音,很不连贯,像在刻意压制着。他想起白天摸到的内衣,又开始脸热。可另一股强大的好奇心又驱使他别打开门继续听一会儿。楼道里,因为太久没声,声控灯自觉退场,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耳朵紧贴着门,试图挖掘出什么。你别咬那儿,待会留印子。女人轻喘:嗯……都叫你轻点了……男人嘴里跟含着什么东西似的,说:没事,陶洋还没回来呢,宋姨也不在,再说我锁门了都。那你快点,他估计快到家了。肉体碰撞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陶洋的耳膜,他们离们那么近,近到他这个儿子能在门外毫不费力地听到体液粘合又分离的啪叽声。少年第一次听见真实的春宫戏,不禁红了脸庞。大概十几分钟后,碰击声渐弱。啊……行了……一会儿不好收拾……
等会在浴室继续。应该里面被收拾完毕,大门利落地关掉反锁,清脆的响声并没有平静陶洋的心情。他从没有谈过恋爱,但黄片也看过一些,可哪次看黄片都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心里黏糊糊的,身上总觉得很燥。他只能感谢楼道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打开门,他发挥着不太稳定的演技,假装自己心情平静,和往常一样拽得上天,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样子。终于这点冷静在谭惠俯身收拾桌子时看到她胸口的红印,急匆匆飞奔到阳台吹吹冷风。陶振文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坐沙发上手机玩得好好的立马搁下跑到阳台去。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英俊的少年强装镇定,掩盖住做错事的反应。我没事。你没事怎么刚刚一看到谭阿姨就跑到阳台来了?为什么?难道能直接说是因为刚刚听了自己亲爸的活春宫吗?他哑然,半天憋不出个屁。这一幕陈陶振文眼里自动转变成为与后妈的纠葛。谭阿姨人很不错,你就当帮爸一个忙,对谭阿姨态度更好一点。再解释也解释不了什么了,干脆默认,总不可能说实话。嗯。那边陶振文刚走,眼前突然多了盘草莓,洗好去蒂又大又红,一看就好吃的那种。吃吧,就当我供给你这位祖宗的。谭惠见他收下那盘草莓并立马拿起一颗塞进嘴里的时候,燃起一股恶趣味。其实我往里面投过毒,用注射器打进去的。少年根本不信,敷衍回话:哦吃完这盘草莓,就别闹别扭了啊。她的长发用一个大夹子固定住,显得温婉又气质。陶洋看了她一眼,同样反驳不出什么话来,觉得冤枉。我哪里闹别扭了?好,你没闹别扭,是我看错了。这话拆开看起来很不走心,多亏谭惠说得意外真诚。她揉了他头发一把,说:吃完赶快洗澡去。陶洋又往嘴里投入一颗草莓,将被谭惠揉乱的头发复原,回味着草莓的酸甜口味,自言自语着:什么啊,这个女的……以他的年龄,尚且无法猜透谭惠的想法,换个说法,他尚且不能分辨出别人对他的好意的目的。他能做的是接受,或者拒绝。正好,谭惠现在给予他的善意他不想拒绝,因为有那么一点温暖,填补内心的一块空缺。刚才那一瞬间,他把谭惠的身份忘记,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比他大不少的姐姐。浴室内,谭惠被陶振文按在墙壁上操,大部分的声响被淋浴声掩盖。她姣好的肉体让丝丝情欲染成嫩粉色,但只几处是艳红,成为她身体上的点缀,犹如盛花期的月季。陶振文喜欢这副身体得不行,亲啊咬啊通通上阵,总得弄的她求饶才肯罢休。刚才在玄关处未尽的兴现在当然一一讨要回来。谭惠享受性爱,今天反常地有些出神。想什么呢?陶振文啪的一声朝她的嫩臀拍去,激得她狠狠一夹。轻点儿轻点儿,差点夹射了。陶振文补充。她娇嗔道:嗯……你就是喜欢这些小动作……弄得我疼……他亲昵地在她耳边落下一吻。那可不得好好疼疼你吗。谭惠被翻过来正对他,浴室弥漫着水雾。她咿咿呀呀地回应着,指甲都快嵌入陶振文背上的肉。她抬头望顶灯,暖黄色的灯光因她一直在动,摇摇晃晃的,似乎看不真切。做爱也就是这么回事,要么迅速要么拖拉,哪一种都挺特别。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又是新的玩法。现在嘛,结婚几个月了,目前还没腻。宝贝儿,叫大声点。嗯……她得努力沉浸到这场性爱。她在想:那小子到底对她什么态度?--------------------06 来接他放学和大多数青春期少年一样,陶洋看了色片就会做春梦,收到一点浅薄的性教育就会打飞机。下午在家门口听的那场不道德的活春宫,显然给他留下很深刻的记忆,不然也不会晚上做梦都梦到。梦里他看不清人脸,可就是觉得那个女的是谭惠,他站在远处看着她和一个男的在玄关做爱,那人的脸实在模糊,可看着也不像他爸。是谁呢,还没看清梦就已经醒了。睁开眼竟然刚刚六点,他掀开被子一看,挺立着的那玩意儿提醒他刚做了什么梦。脸上一阵羞红,跟做贼似的踮着脚尖到厕所解决问题。六点二十他就得出门,在玄关穿鞋,正好撞见谭惠做早餐吃。“这吐司烤好了,你要不拿一片边走边吃?”她秉承着仁爱原则关心他。看着她睡眼惺忪,穿着松垮垮的睡衣的样子,他猛然想起自己所站的地方就是昨天他们做爱的位置,脸一红,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不……不用了!”“嘭”的关门声传进谭惠的耳朵,吓得她筷子都没拿稳。“不吃就不吃,关门那么大声干嘛。”刚刚玄关的对话对陶洋影响不太大,他在上学路上奔跑着,遇见几个好哥们儿。“陶洋,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在看你?”他们逗他。“啊?有吗?哪个?”他问。“前边,就那个双马尾那个。”另一人也附和,“是啊,刚一直盯着你呢。”陶洋也是个臭屁的,望过去一眼发现那女生确实在看他,走路更端着了。校门口有值周行政,最看不惯这种吊儿郎当的学生,叫住他:“那个那个,你过来,你校牌呢!怎么不戴校牌!不戴不准进!”那个刚还在看他的女学生正好从他身边经过,刚才还端着走路的帅哥此刻正灰头土脸地在书包里翻校牌,多少有点毁形象。等顺利进了学校,人家女孩早走了。“啧啧,你错失了一个捕获少女芳心的机会。”“去你的吧,走开点。”他哥们看着他气急败坏加速走掉的样子,不禁笑了:“你急什么啊。”“滚,要迟到了!”他回过头好心提醒。“靠!还有两分钟!”陶洋的贼笑在脸上绽放,看得想打。晚自习刚下,陶洋走出校门就看到谭惠的车立在路口一动不动。她好像是看到他人出来了,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喊他:“陶洋,上车!”她叫的不算小声,身边好几个同学向他投来目光。陶洋莫名害羞,叁步并作两步奔向副驾驶位。他还没说话,一杯葡萄果茶被扔进他怀里。“喏,给你买的。”他手里那杯果茶应该刚买不久,杯身上的冰珠正冒得起劲。她怎么知道他喜欢这个味道?直觉压制理性,还没反应过来话便已出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葡萄?”谭惠看他那一脸感动的样,怎么可能告诉他是直接买的两杯招牌饮品。她便将计就计:“喜欢就好。今天家里要在外面一起吃饭,你少喝点,等会吃不下了。”过了很久,蚊子似的一声“谢谢”才从做足了思想准备的他口中发出。陶洋两只手端着那杯饮料,才刚送进半杯就不见,听见她说这话便乖乖的一口一口慢慢品。开车的谭惠很专心,偶尔在红绿灯处会被这小子吸走注意力,瞧见他把喝空的杯子当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觉得好笑。“喝完了就这么一直捧着啊,你放旁边呗。”“不够我这杯也可以给你。”“哦……”无心一句话倒让陶洋注意到放中间她喝的那杯,白色吸管上还有她留下的口红印。他想: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喝了的饮料怎么能让我喝?谭惠当然是开玩笑的,趁着红灯,快速喝了几口。酸酸甜甜的葡萄果肉和果茶混合进肚,嘴里还有回甘,味道的确挺不错。她可没功夫观察十七岁少年的微表情,一旁的少年陷入沉思,低头一句话也不说,又不玩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算了,谁猜得准嘛?陶洋这小子跟只兔子似的,一下车溜得飞快,谭惠停个车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得亏在电梯前还看见他了,不然估计没影。“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不跟你说你知道在哪个包间吃饭吗?”少年有点不服气,回话:“我又没上去……”“什么?”她真没听清。“没什么。”谭惠穿得还是一身干练的装扮,踏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站他旁边,还是矮了半个头。电梯里没别人,她从包里翻出镜子补了个口红,算是把刚才粘在习惯上的圆回来。他其实在偷偷看她,被突然转身的谭惠抓了个正着,二话不说开始整理他不知何时翻进去的衣领。那双手在他颈部活动着,明明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他却有些心猿意马。“衣领好歹也要整理一下吧,毕竟一大家子吃饭呢,亲戚姊妹应该都在。”谭惠说着。轻言细语,几近将他催眠。整理好的时候电梯刚到,提示着陶洋“享受”结束。她身姿曼妙,细高跟是她的利器,回头那唇上艳红简直就是戏剧。“就在前面。”“快来。”她向他招手。“……哦。”他匆忙跟上她。推开包间大门,她消失在那束金色炫光中。他突然看清那个梦里和谭惠做爱的男人的脸,是他自己。--------------------07 第一次偷亲谭惠在他们一大家子的围攻下应对自如,陶振文坐在她旁边就这么看着,心想自己这个媳妇算是找对了。脸上有面,带到哪里去都有光。“老陶啊,之前婚礼上看还不觉得,现在看陶小姐长得真是好看啊。”“那可不嘛,年轻漂亮,端庄大方的。”谭惠举起酒杯腼腆一笑,说:“没有没有,哪里的事。”“来,我再敬大家一杯。”你敬我,我敬你,大家喝成一片,饭桌上的菜都只是点缀而已。谭惠这时庆幸自己练过酒量,现在只是脸稍微红了一点,意识还是清醒的。她向四周看去,表面上大家还在举着酒杯瞎碰,其实都有点撑不住了。她身边的陶洋滴酒未沾,是全场为数不多的清醒人之一。有没长眼睛的硬是要碰这个瓷,摇摇晃晃地走到谭惠和陶洋的位置中间,硬是塞了一杯酒给陶洋。后者看着那杯酒,当场愣在那里。“二叔,我不喝酒……”陶洋说。这酒鬼显然忽略对方的抗拒,说在:“不会喝你现在喝一口不就会喝了嘛。”见陶洋还是没有动作,他又劝:“你以后出了社会肯定要喝的嘛,现在二叔就是在帮你提前适应,是好事,嗝~”说完还打了个酒嗝。眼看他下一秒就要伸手把陶洋手里的酒往他嘴里灌,本来在休息的谭惠一下子站起来从他手中把酒夺走。“未成年喝什么酒,我帮他喝。”谭惠白皙的脸上有喝酒喝出来的红晕,本来严谨扣住的领口微张,一些从嘴边溜走的酒顺着扬起的脖子流进未知领域。陶洋直到她喝完酒仍旧呆立在她旁边,一边的二叔说的“嫂子果然好酒量,再来一杯再来一杯!”他也好像没有听见。耳边的世界是安静的,他只能看到谭惠一杯又一杯喝完二叔故意添的酒。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二叔见灌不倒谭惠,自觉没趣,灌了七八杯之后走了。中间陶振文一次都没来帮过,陶洋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的老爸正喝的起劲,正在兴头上,又是划拳又是眼泪的。一下子喝完七八杯还是很冲的,谭惠自己的极限差不多也快到了,陶洋他二叔走后她便瘫倒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而她不知道,就在她休息的这一会,陶洋一直盯着她看。手里拿着水,想要递给她可一直犹豫。她还没反应过来,胃里便一阵翻滚,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儿跑到外面厕所吐的死去活来。刚想说好想喝水漱个口,身后就有个天使递过来一瓶水。谭惠接过,漱了个口,再猛灌了几口,才转身说:“谢谢啊。”陶洋这个小帅哥挠了几下头,回话:“你……还好吧……”她才发现是他,略带惊讶说:“怎么了,关心我啊,还给我送水.”说到他心坎上了,确实是因为她刚刚帮他挡酒还喝了那么多他出于愧疚才出来的。当然这是他反复询问自己之后的答案,真实情况是看她很难受地冲出来,他下意识便跟着出来了,没有原因。“嗯……”“臭小子,谢谢都不会说?”“哦……谢谢……”“来点实在的,我去旁边那里坐着睡会儿,你等会记得叫我。”“嗯……”酒劲儿上来了,谭惠脑子晕乎乎的,是马上就要意识涣散的前兆。她很难保证不发酒疯,只能扶着墙往前拖着醉酒的身子慢慢移动。陶洋一直跟在她后面,她那样子实在不让人放心。好在还是安全走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了。“小没良心的,也不来扶一把。”“你又没说……”他坐她旁边小声说。“我不说你就不伸手,你这样以后别想找到女朋友。”“跟女朋友有什么关系…”“没情商。”连一个回话的机会都没给陶洋,仿佛屏蔽一切干扰,到头就睡,也不在乎这里是包间外面的沙发。陶洋发现她的睡颜竟然有些可爱,嘴巴微张,一脸放松,跟平时干练的模样很大差异。好歹还是在外面,怎么能直接在这睡觉?“醒醒,别在这里睡觉。”看她的样子根本没有要停的趋势。包间里面当然还在继续喝酒划拳,一墙之隔区分两个战场,一个安静一个吵闹。陶洋很矛盾,他明明是讨厌谭惠的,为什么谭惠这么安心在他身边睡着他竟然感到一丝满足?他目前还没办法理清这复杂的情绪。搞不清楚就算了,他懒得去想。他俯下身子,感受到谭惠平稳的鼻呼吸冲撞着他的心跳。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再近一点他就可以碰到她的嘴唇。“嗯……”可能在沙发上睡得不舒服,她轻轻嗯了一声,这吓了陶洋一跳,距离立刻被拉开。四周都没有人,他再次靠近,观察面前这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只有在睡觉的时候看起来才那么柔软,平时看起来都不太好惹的样子。他能听到自己的内心在叫嚣。亲啊!亲啊!亲啊!他们是这么下的命令。两唇相贴,距离为零。几乎是一瞬间,陶洋的脸红到脖子。更要命的是,他根本不想停下来。什么讨厌,什么喜欢,什么喝酒,统统不在了。现在整个脑子里只有谭惠的嘴唇,这张又软又毒的嘴。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贴了这么久,回神后急忙离开她,以及这个危险的沙发。“爸……都十一点了,走吧。”喝得醉醺醺的陶振文阔气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儿子催呢,就先失陪了。”“嗨呀,哥,你怎么能走呢,等会说好还要去唱歌呢。”陶洋在一边有点无语。“就是啊哥,都多少年没见了,我们必须得喝到天亮啊,再搓几圈麻将!”陶振文被一众兄弟牵制着,实在是离不开,转过头对他吩咐:“这样,你先带着你谭阿姨回去,今天确实是个难得的日子。”“这才对嘛,大哥,来,继续喝!”被晾在一旁的陶洋只能回去重新面对那个刚才被他强吻的女人。谭惠被抗在悲伤,可能是喝醉的原因,她故意折腾了几下子,找到自己舒服的姿势挂在他身上。“走吧,回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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