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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上攻略】(同人续26.4-26.6)作者:飞星追月
送交者: lbl0626[☆品衔R4☆] 于 2022-10-31 7:02 已读 10825 次 9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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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母上攻略】(同人续25.8-25.11)作者:飞星追月 由 lbl0626 于 2022-10-31 7:01

26.4
  这下妈妈有点慌了,急忙伸手到我的口鼻附近摸了一下,发现呼吸比较均匀,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接着又开始摇晃我的身子:"小东,小东,你怎么了?快点说句话。"
  我"嗯"了两声说:"别晃了,您在摊鸡蛋吗?"
  她着急地指着旁边的黄水说:"你的下面流东西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随手摸了一下身边,然后看着自己的手说:"好家伙,您把我的黄胆水都打出来了。"
  "没听说过,黄胆水怎么打得出来?"
  "要不就是您太用力了,打得我大小便失禁了。"
  她疑惑地摇摇头:"我没打你的关键部位,不可能大小便失禁。"
  "就算您没打我的前列腺,但是您今晚太凶悍了,把我吓得屎尿齐流,难道不可能吗?"
  "你会那么脆弱吗?才打了几下就吓得尿裤子了?"
  "您把我打得皮开肉绽,这叫‘才打了几下’?刚才我就要去上厕所,愣被您给拽出来了,能不吓得拉裤兜子吗?"
  妈妈显得有点懊悔,她关切地对我说:"咱们去医院吧,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见了医生怎么说?他肯定要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跌倒了摔的。"
  "别开玩笑了,除非我在一千层的大楼里从顶楼滚到一楼,否则不可能伤成这个样子。"
  "就说是被一伙蒙面人打的,打完他们就跑了。"
  "那也应该报警啊。"
  "唉呀,别说这些细节问题了,快点去医院吧。"
  "好吧,"我试着挪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难以移动,便绝望地说道:"完了,动不了了,我已经残废了。"
  妈妈信以为真,拉住我的胳膊想扶我起来,我自然是显出一副无力动弹的样子,挣扎了半天都坐不起来,把她吓得花容失色,不住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天呀,我到底打你哪里了,怎么站都站不起来了?"
  "您哪里都打了,可称得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但是我没用力啊。"
  "您还想怎么用力?我约摸着您十有八九把我的腰椎给打坏了。"
  "不会那么严重吧?"
  "怎么不会呢,我现在都站不起来了,您就等着养我一辈子吧。"
  她急得去脱我的裤子:"我看看到底哪里受伤了。"
  我慌乱地说:"为什么脱裤子?"
  "不脱裤子怎么能看到伤口?"
  两个人拉扯的工夫,裤子已经被褪掉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四角内裤,妈妈赫然发现内裤上竟然还有一个裤兜,随着四只手的推拉抢夺,裤兜里掉出来一个打开盖的小瓶,她捡起来一瞧,里面还留有一些残余的黄色液体,便闻了闻里面的味道,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这不是黄药水吗?专门用来杀菌消毒的,你放在内裤里干什么?"
  "是啊,这个小瓶是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裤兜里的?"我装作茫然不解的样子。
  她又看了看地上的液体,很明显都是从小瓶里流出去的,她略微思忖了一下就知道了:"这个小瓶的盖子是你自己拧开的吧?"
  "您说什么?我不懂您的意思。"
  "凌小东?你还装傻是吧?"
  "不是装傻,我是真的听糊涂了。"
  "你故意把这些黄药水从裤子里流出去,让我以为你受伤了,这样就不敢打你了,是不是?"
  "您把我想得太坏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小瓶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妈妈冷着脸把小瓶扔到一边,随手又拿起一个扫把,我一看情势不妙,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您要干什么?"
  她二话不说,转身以极快的速度脱掉了我的两只鞋,鞋里掉出了一个非常小的手机,她拿起那个袖珍电话看了一眼,禁不住生气地说道:"你到底藏了多少个手机啊?怎么鞋子的里面还有?"
  "公务繁忙,有时候要多准备几个通讯工具。"我抱歉地说。
  "刚才为什么不交出来?"
  "鞋里的这个手机有点臭味儿,怕您受不了。"
  "混蛋,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这属于公务上的事,不方便跟您透露,别的事我可没敢瞒着您。"
  "喂,"妈妈盯着我坐起来的身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全身都不能动了吗?怎么起来得这么快?"
  "哎,对呀,"我装得像是刚发现了新大陆,"我怎么忽然能动了呢?难道这是爱情的力量?"
  "什么爱情的力量?"
  "就是您对我的爱情感动了上天,所以老天让我恢复了一部分体力。"
  "凌小东,到这个份儿上你还在胡说八道,你是要气死我啊!"妈妈气得举起扫把又要打。
  我连忙托住她的玉臂:"亲爱的,别打了,再打下去我就真的起不来了。"
  "你快点躺着吧,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起来了。"她气咻咻地用扫把在我身上敲了两下。
  "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您打了一宿,有什么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咱们今天挂一下免战牌,择日再战如何?"我循循善诱地劝解她。
  妈妈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被我刚才的屎尿齐流吓住了,她终于没有再打我,只是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算再打上十天十夜也不一定有用,你的风流成性已经刻到骨髓里了。"
  "对不起,您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会让您过上安心舒适的生活的。"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你还能爬起来吗?"
  "好像还行。"我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你用不用擦点药?"
  "不用了,擦完药就睡不着觉了。"
  "不行,还是擦一下吧。"她说完就去拿了一瓶外敷的药交给我。
  "好吧。谢谢妈妈。"我接过药以后还挺感动的。
  "不过你要自己擦。"
  "OK,没问题。"
  "待会儿你自己睡一个房间,不许跟我在一起。"
  "怎么,您又怕我梦游吗?"我厚着脸皮说。
  "别再跟我开这些无聊的玩笑了。"妈妈冷冷地甩下一句话,走到地下室的门口解锁、开门,独自一个人出去了。
  我一面忍着全身的疼痛,一面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就在她的卧室的隔壁躺下了。此时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地倒在床上。
  漫长的暴打终于结束了,但是对于我来说,并没有迎来任何舒适与宁静,事实上,随着伤口的疼痛一点点显示出来,无休止的折磨才真正开始。整个晚上我辗转反侧,度日如年,一刻都不能入眠。虽然涂了药,皮肤、肌肉与骨头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痛神经也变得特别发达,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粉身碎骨般的疼痛,此时最怕的是别墅外面有动静,一旦有车辆经过,那飞驶而过的轰鸣声会引来一连串的钻心剧痛,让人觉得瞬间跌入十八层地狱,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哀嚎,忍耐力也到了极限。这一刻只想让思维与肉体彻底分离,最好全身都被麻醉,或者能天降一个恩人,一棍子把我敲昏过去,忘掉这无休无止的痛苦。
  因为明天可能要开车,不敢喝酒,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看手机、听音乐,间或发出一阵痛楚的哼叫声。此时妈妈就在隔壁,估计她也听见了。她的房间没有锁门,但是我根本就没有过去骚扰她的念头。这次犯的错误太严重了,以前常用的那套插科打诨的伎俩也不管用了,再说现在全身都是伤,就算她让我上床也干不了什么。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刚想过去请安,她已经把早餐端过来了。看来她还是关心我的,只是脸上依旧冷若冰霜。
  我嬉皮笑脸地说:"感谢母上大人赐我早餐,祈求您的祝福赐我力量。"
  她白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能站起来,看来我打轻了。"
  "您就别说气话了,要是把我打坏了,谁陪您开心解忧呢?"
  "看到你我还开心得起来吗?"
  "当然要开心啊,人生苦短,为什么不高高兴兴地过好每一天呢。"
  "我没你那么豁达,我只恨自己没有尽到当母亲的责任。"
  "算了,别想那些事了,咱们把一切烦恼抛下,去享受未来的美好生活吧。"我试着去搭她的肩膀。
  妈妈敏捷地把身子闪开了:"谁说跟你在一起享受美好的生活?你的问题还没有交代清楚呢。"
  我看她很排斥跟自己的身体接触,只好在桌子边坐下:"我还有什么问题没交代?"
  "你跟公司的那几个女人,还有你的小学同学莫采欣,她的妈妈杜晶芸,这些事情说清楚了吗?"
  "您怎么又来了?我跟她们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边吃早餐边说。
  "现在你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爆出一个女人来,而且还是跟我们很熟的女人,我对你可是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她悻悻地说。
  "不会再有女人了,都被你们挖出来了。"
  "谁信你的鬼话。"
  "看来您还是不信任我,我扫听一下,是不是您又打算让蓉阿姨查新的线索了?"
  "只要你贼心不死,对你的调查就永远不会停止。"
  "既然说到这儿了,我想问一下,原来调查北北男朋友的事一直归我负责,为什么突然换成蓉阿姨了?事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我还敢让你查吗?查了那么久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看看沈蓉,查了两天就锁定嫌疑对象了,瞧瞧人家这效率。"
  "那您就是偏向她而看不起我了?别忘了这件事是我先接手的,我做了大量的准备和铺垫工作,结果全被蓉阿姨捡了现成了,凡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我故意没话找话。
  "你听好了,我可是先找的你,但是你办成了吗?"妈妈反问道。
  "那也不能让我稀里糊涂地就下岗啊。"
  "呸,你在岗位上不谋其政,还不赶快下来?而且事实证明了,你就是嫌疑人,让你调查等于监守自盗,这辈子也休想查得出来。"
  "对了,你们是不是成立了一个‘捉奸委员会’?"
  "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已经捉了我三次奸了,每次都是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地行动,难道我还不能问一下吗?"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丢人?"妈妈嘲弄地看着我。
  "确实有点儿尴尬,你们的组织非常严密、系统,策划周详,计算精准,行动也很快速,一击即中,每次都弄得我措手不及,非常狼狈。"我无奈地说。
  "捉奸这种事就是要快、准、狠,否则不就成了串门了吗?"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捉奸,你们互相都认识,只是在自己人之间捉来捉去,没什么新鲜感。我早点挑明就好了,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麻烦事儿。"
  "什么?你还想早点说出来?胆子太大了吧?想早点被我们打死吗?"
  "我现在是招供了挨打,不招供也挨打,就快没有活路了。"
  "这就是你应得的教训,你对感情不负责,不专一,到处留情,专门坑自己家的人,活该受到惩罚。"妈妈一边瞪着我,一边用力搅动手里的咖啡。
  "现在这个‘捉奸委员会’的名誉会长是您吧?请问谁是常务副会长?谁是金牌打手?谁是情报员?"我调侃地问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想要反攻倒算吗?"
  "不,我是想跟你们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化偷情为真情,化亲情为爱情。"
  "你想把谁的亲情化为爱情?"
  "当然是您的了。"
  "没有北北吗?"
  "当然没有了,我昨晚已经想好了,要慧剑斩情丝,跟她划清界限。"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下次慧剑斩的就不一定是情丝了。"妈妈冷冰冰地看了一下我的下身。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您可别吓我,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妈妈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咖啡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坚信你和北北有私情吗?"
  "我知道,凭的是女人的直觉。"
  "不,我的直觉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一点是沈蓉和安诺给你通风报信了。"
  "您别诈我,她们都在您的严密监控下,通信工具肯定也交上去了,怎么可能给我报信呢?"
  "我昨晚回想了一下,我们的行动并非无懈可击,沈蓉中间去了一次卫生间,安诺买奶茶的时候跟小贩说了几句话,只有这两次她们脱离了我的视线,一定是这两次走漏了风声。"
  "这都是您猜测的吧,好像不能作准。"
  "我早就看明白了,她们俩根本就没有是非观念,只要对你不利的事情就全力帮你脱身,要不是她们把消息送出去,你以为今天能躲得过我的突击检查吗?"
  "您是不是问蓉阿姨和安诺了?她们俩承认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妈撇撇嘴:"这两个女人对你太忠心了,嘴咬得死死的,而且都特会装傻,一个说自己怀孕了,一个说自己发烧了,我问了半天都没问出来。"
  "这都是昨天晚上的事吗?"我这才放下心来。
  "对,我昨天晚上越琢磨越不对劲儿,连夜给她们打了电话,可惜她们的嘴比鸭子还硬。你到底给这两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们对你那么死心塌地?"
  "我什么药都没灌,如果我猜得没错,也许是我的真诚打动了她们,所以她们愿意相信我。您了解我这个人,平时最喜欢以心换心、真诚待人了。"
  "呸,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不行,这件事我非要查清楚不可。"
  "您是不是有点儿太较真了?"
  "这不是较真,这是实事求是。"
  "其实她们说的都是实话,根本就没人给我报信儿。"我也在为蓉阿姨和安诺开脱。
  "你别想哄我,你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否则昨天不可能和北北在床上叫得那么大声。"妈妈很有把握地说。
  "我们的叫声很大吗?"
  "不光是声音大,主要是很夸张,所以不正常。"
  "按摩不就是那样的吗?"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和北北的表演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你们的叫声夸张得像在做广告,生怕别人听不到,以前你给别人按摩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叫过。还有你们俩的对话,说得特暧昧,什么‘舒服’啊,‘刺激’啊,好像在做那种事,其实这都非常不正常,很明显就是演给别人看的。你们一定是预先知道有人要来,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能说明什么?"我也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破绽。
  "别跟我打哈哈,你和北北准备得这么充分,恰恰说明你们在有意掩饰什么,所以你俩的事基本坐实了,也不用再狡辩了。"妈妈不容置疑地看着我。
  我微微笑了一下:"其实我们什么都不想掩饰,就是打算跟您开个玩笑,所以叫得大声了一些,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含意,您想多了。"
  "你就狡辩吧,反正我也不打算理你了。"她知道我不会承认,所以继续安静地喝着咖啡。
  "接下来您要去同心岛吗?"
  "你怎么知道?"
  "您的公关秘书小韩说的。"
  "你打听我的行程干什么?"
  "我想劝您一句,不要去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
  "您又想去找大胖算命,是不是?"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您的老公,您的事我一定要管。"
  "老公?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风流成性,我当初就不答应跟你登记了。"
  "可是现在已经木已成舟了,而且您也说过不会再离婚。"我得意地说。
  "对,我上了贼船,已经下不去了。"妈妈狠狠地瞪着我。
  "所以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跟我好好过日子吧。"
  她气得推开椅子走到落地窗前,一边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边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就信了大胖的话,跟你登记结婚了呢?"
  "您说什么?"我这时也吃完了,用纸巾擦擦嘴走了过来。
  "我说我一定要去同心岛,你甭想阻拦我。"
  "我以前就说过了,这是封建迷信,您怎么还不懂呢?"
  "我知道这是唯心主义,但我说了一定要相信吗?"
  "大胖说的每句话您都坚信不疑,而且严格按照他的意思执行,这还不叫相信吗?如果他说我必须娶十个老婆,您是不是也会同意?"
  这句话说得妈妈身子一抖,她蹙眉看了看我,随即冷冷说道:"他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不会出这种荒唐的主意的。"
  "怎么不会?他如果说您最近的运势不稳,必须让我与十位女贵人结连理才会逆天改命,您打算怎么办?"
  我这番话如惊雷入耳,骇得妈妈呆了好久才回应道:"他如果说出这种话,我倒要好好问一问他了。"
  "所以我说,还是不要去找他了,一个人的命运要靠自己把握,怎么能寄希望于占卜问卦呢?"
  "我只找他随便聊聊天,不行吗?"
  "您这就是自欺欺人了,只有您自己才知道想去干什么。"
  "好了,你别烦我了,这次我自己去,你不要跟着了。"
  "为什么?"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去了就会添乱,扰乱我的心智,还是别去了。"妈妈避开我锐利的眼神。
  "不行,那里五方杂处,人员复杂,您又这么漂亮,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去。"
  "我这么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我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万一大师没碰到,遇见海盗怎么办?"
  "胡说,怎么会有海盗。"
  "还是让我去吧,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只当保镖,决不当色狼,行吗?"
  "真的不需要你,我想自己去一趟。"
  "您还在因为北北的事生气吧?还是说您想找大师算一下北北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现在还不能说,这个东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我和妈妈很快陷入到唇枪舌剑的争执中,她坚持要自己去,我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她干脆拿着包向外走去:"就先聊到这儿吧,我要出去办事了。"
  "我跟您一起去吧。"我急忙跟了过去。
  "你还没断奶是吗?怎么每一步都跟着我?"
  "我是觉得您这么大的总裁,身边没有一个秘书太跌面儿了。"
  "我今天要办跟出国有关的事,事关一些私密文件,不能带公司的人去。"她快步走出别墅,来到自己的汽车旁边。
  "那就带我去吧,我不是你们公司的。"我径直走到车子的另一侧。
  "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呢,我又不是要去潜逃。"
  "您这段时间的情绪不太稳定,我怕您做出错误的判断。"我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的位置。
  妈妈无可奈何地看看我,也拉开车门进来了。
  跟着导航的指引,车子开了没多久就来到一坐办公大楼前,可能是我们来得比较早,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妈妈让我在车里等着,她先上楼去了。
  目送她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楼里后,我无聊地在车里东看看西看看,发现她的一个备用手机忘在车里了,急忙给她拨电话,虽然通了,但却无人接听,估计正在忙别的事,便把手机先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又坐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口渴,下车去仓买店买了瓶水,回来的时候看见几位五十来岁的大妈在路边搭建活动棚架,便好心过去帮忙。
  几个大妈很感谢我,一边干活一边跟我闲聊,原来她们是市妇联的,今天要进行反对家庭暴力的义务宣传,欢迎我去听一下。
  我摆摆手说:"我就算了,我在家里从来不打女人,也不打小孩。"
  那位姓霍的大妈纠正我说:"你理解错了,家暴不一定是男人打女人,女人打男人也叫家暴,现在男性被家暴的问题已经呈现上升趋势,本市已经成立了一家男性家暴受害者避难所,每天都有来咨询的男人。"
  "是吗?这回我可算开了眼界了。"我心说,废话,我能不知道家暴的含义吗,看这意思还是别在这儿逗留了,万一她们发现我身上的伤就麻烦了。
  "喂,小伙子,你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是不是你身边就有被家暴的男人?"那位霍大妈大概是个小领导,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没有没有,我身边的家庭都是男女相亲相爱,举止斯文,相敬如宾,跟家暴一点儿边儿都不沾。"
  "现在我们的认识提高了,冷暴力也算是一种家庭暴力,所以你不要害怕,不要担心,勇敢地说出心里的隐秘,所有的受害者都将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一听,这有点麻烦了,八成是把我当成受害者了,正要想办法搪塞过去,妈妈的备用手机忽然响了,这可真是个及时雨,我冲着霍大妈举手示意了一下,拿着电话就躲到一边接通了,原来是公关秘书小韩打来的,她说妈妈的手机打不通,只好打这个备用电话。我说她正在办事,可能没有时间接电话。
  小韩问去滨海城市的机票需要订几张,我眼珠转了一下,心想与其征求妈妈的意见,不如先斩后奏,于是装模作样地对她说:"郑总说了,订两张机票就可以,这次我和她一起去。"
  "好的,我马上去办。"小韩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霎时间觉得异常得意,这下好了,妈妈想不让我去同心岛都不行了,只要我不退票她就拿我没有办法。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妈妈举着手机边通话边走了出来,我迎上去刚要说话,她突然在我头上拍了一下,接着揪住我的耳朵说:"你为什么让小韩订两张票?"
  我被她拽得只好歪着身子说:"我以为您就是这么想的,再说每次不都是我陪着您去嘛。"
  "臭无赖,就数你的鬼点子最多,我今天非好好打你一顿不可。"说完她就抬脚踢向我的小腿,连踢了好几脚。
  "您先别打,那边有人看着呢。"我担心被宣传家庭暴力的几位大妈看到,急忙提醒妈妈。
  "有人看又怎么样?我照样打你。"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又开始掐我的胳膊。
  果然,妈妈恣意的行为引起了霍大妈等人的注意,她带着几个人就赶了过来,当妈妈又要拽我的耳朵时,霍大妈猛地喊了一声:"住手!"
  妈妈没料到她有此一喝,身子抖了一下,手上的包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散落出来。她定了定神看向霍大妈:"你是谁?为什么管我的事?"
  霍大妈把自己正在进行反家暴宣传的事情一说,妈妈觉得有点不妙了,她急忙松开我的耳朵说:"我在跟他闹着玩呢。"
  "闹着玩还下这么狠的手,是不是有点没轻没重了?"霍大妈质疑说。
  旁边一个大妈也说:"是啊,在外面尽量不要教训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另外一个大妈附和说:"这个小伙子挺好的,刚才还帮我们干活呢。他这么高的个子,你把他拽得腰都直不起来,这样多不好啊。"
  妈妈见势不妙,只好放缓了语气说:"他把我的事情办砸了,我就是教训他几句而已。"
  我怕大妈们不依不饶,急忙上前对她们说:"真的没什么事,我们平时就喜欢这样打打闹闹的,都习惯了,您几位请回吧。"说完拉着妈妈的胳膊就要离开。
  "等一下,"霍大妈忽然拦住了妈妈,"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妈妈怔了一下,很快说道:"我们是……亲戚关系……"
  "什么亲戚关系?"霍大妈追问道。
  我看妈妈有点为难,急忙插嘴说:"我们是husband and wife(丈夫和妻子)。"
  "什么意思?"霍大妈没听懂。
  "好了大妈,您先去忙吧,那边有咨询的人来了。"我用手指了指宣传桌。
  这时一个妇联的大姐把妈妈掉在地上的包和证件捡了起来,有一个红色的结婚证也掉在了外面,她顺手拿起来瞄了一眼,又看了看我们,禁不住露出意外的表情:"原来你们是夫妻啊。"
  "什么?夫妻?"霍大妈接过结婚证看了看,又瞧了瞧我发红的脸颊和手腕,心里疑窦暗生,"既然是夫妻,为什么说是亲戚关系?"
  "夫妻到最后不就是变成了一种亲情关系吗?"我解释说。
  "那你为什么说外国话?欺负我们听不懂是不是?"
  "嘿嘿,您别介意,这样说比较流行,赶时髦嘛。"
  "流什么行,好好地说中国话不行吗?"
  "当然行了,下次一定注意。"
  霍大妈转而问妈妈:"他真是你的老公吗?"
  妈妈只好承认了:"是的。"
  "看你们的结婚证年龄差得不少,你应该懂得爱护自己的小老公,为什么当街打他?"
  "刚才有点生气,现在我的气儿顺了,以后不会在外面打他了。"妈妈急忙认错,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我也在旁边解释说:"是的,以后我一定乖乖地听话,不惹老婆生气了。"
  霍大妈看看我们要溜,急忙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别急着走啊,小伙子,我们的话还没问完呢。"
  "您还要问什么?先放开我行不行?"
  "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紧张,"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突然将我的袖子往上一捋,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我参加散打训练时留下的印记。"
  她又撸起了我的另一只袖子:"这只胳膊也是吗?"
  "是的,没错儿。"
  她指了指我的脖颈和脚踝:"你的脖子和腿上都有伤,也是散打留下的吗?"
  "差不多。"
  "你是运动员吗?"
  "不是。"
  "小伙子,我可以告诉你,你身上的伤都是器械造成的,只有脸上的伤才是巴掌打的。"
  "您说得很对,我是个武术爱好者,除了练习散打,还练习器械对练,身上有伤也是很正常的。"我急忙解释说。
  "正常的武术练习会打成这个样子?我刚才看你走路都有点费劲。"
  "我就是平时练得太投入了,自己身上添了很多新伤都不知道。"
  霍大妈微微一笑:"小伙子,我在妇联接待过很多像你这样的家暴受害者,心里总是犹豫不决,明明是来控诉施暴者恶行的,到了接待室门口却变卦了,要么说走错地方了,要么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伤的,还有一个更离谱,说自己晚上梦游练习铁布衫,拿铁棍把自己打伤了。我告诉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也不要有精神负担,更不要怕有人威胁你,"说到这儿她瞄了一眼妈妈,"有强大的人民政府做你的后盾,谁要是敢打击报复,准让她没有好果子吃。"
  "谢谢政府的关心,我真的没有什么可控诉的,这些伤都是我自己弄的,跟别人没关系。"
  "你是不是还有顾虑?来,咱们到那边去说。"她以为我慑于妈妈的淫威不敢说出实情,想引我到另一边去倾诉。
  "真的不用,您赶快去忙吧,别在这儿跟我浪费时间了。"
  我越是遮遮掩掩,霍大妈越是认定我有冤情,她凭着老江湖的判断和直觉,认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当代版的"窦娥",眼前这位帅哥一定是个资深的家暴受害者,今天正好被她发现了,所以一定要想方设法拯救我脱离火坑。
  我从几位大妈的眼神交流中察觉到苗头不对,拉着妈妈就想逃之夭夭,带头的霍大妈一声令下,几位妇联的同志将我们团团围住,她们开门见山地问妈妈:"你老公被打成这个样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妈妈只好按照我编的理由说下去:"我知道,他经常练习散打和刀枪棍棒,受伤是家常便饭。"
  霍大妈对我说:"你身上的伤都是新伤,请你提供最近一次练习散打的时间、地点、对象及目击者,我们要核实一下。"
  这下轮到我犯难了,真不知下面该怎么编,妈妈只好说:"跟他练习散打的对象就是我,他的伤都是我打的。"
  "怎么,你也喜欢散打吗?"
  "是的,我们是武林世家,从老到小都崇尚武侠之风,每天都要对练一番。"妈妈编剧的能力越来越强了,我在旁边硬憋着不敢笑。
  霍大妈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你为什么没受伤?"
  "我的武功比他强,修为也比他高一层。"
  听到妈妈这样讲,旁边一个大妈忍不住低声笑道:"这招真是高明,下回我老头要是不听话,我就跟他说练习散打,准保让他练习一次就不想练第二次了。"
  霍大妈似乎对练武之事很感兴趣,她拿起了一根竹竿说:"美女,那你现在能施展一下你的绝技吗?我想讨教一番。"
  "不行,我们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能好勇斗狠,寻衅滋事。"妈妈急忙推脱说。
  "你搞错了,我也纯粹是为了切磋武功。"
  "今天我不太方便,改日再说吧。"
  "不方便还把你老公打得遍体鳞伤,要是方便了岂不把他打成残废了?"
  "我一会儿还有事呢,没时间切磋武功。"
  "美女你可能不知道,我是霍元甲的后人,看你的身手这么好,想必也是高手的后代,我忍不住有点技痒,咱们就在这里切磋一番,保证点到即止、不伤和气,怎么样?"
  我怕妈妈吃亏,急忙站到她身前说:"霍大妈,我老婆凤体欠安,还是由我来陪您过两招吧。"
  霍大妈不屑地说:"你的功夫不行,我只跟高手过招。"
  妈妈无奈地说:"这位大姐,我真的没时间奉陪了,单位还有事等着我呢。"
  霍大妈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美女,你的这个借口真的不太高明,上次有一个富婆打老公,说自己是花木兰附体,还患有歇斯底里症,人家那才叫准备充分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跟我切磋武功呢,还是找人给你老公验伤,或者是让司法介入,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她在吓唬妈妈,急忙咳嗽了一声,妈妈看看我,转头对霍大妈说:"我们的确是在切磋武功,只不过他没有还手。"
  "那你就是承认打他了?"
  "这个顶多算失手,不是有意的。"
  "如果你经常这么做,那就不是失手,而是家暴了。"
  妈妈有些意外地说:"这怎么能跟家暴联系到一块儿了?"
  霍大妈慢悠悠地说:"是不是家暴,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交给法律来认定。两位美女帅哥,接下来你们哪儿都不用去了,欢迎到我们的‘家暴庇护中心’来做客。"
  妈妈皱着眉头说:"不行,我这儿还有事儿呢。"
  "现在还有什么事比你打老公还重要?你知道你的这个情况有多严重吗?需要通知你的单位吗?还是需要通报给公安局?"
  "这么点事儿不用惊动公安局吧?"
  "家暴这种事可大可小,严重了是要判刑的,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妈妈只好无奈地说:"你们想怎么样?"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老实交代问题,反省自己的错误,写下悔过书,争取宽大处理,同时获得你老公的谅解。"
  "好吧,我们跟你去说明情况,但是这件事就不要扩散了,也不要惊动我的单位和公安局。"
  霍大妈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出现问题并不可怕,勇于改正才是好同志。"
  接下来我们跟着几个大妈去市里的家暴庇护中心报到,幸亏不是在市里的繁华地带,否则还真怕遇到熟人。霍大妈显得非常得意,估计她宣传了好几天都没有客户上门,今天终于开张了。
  26.5
  到了家暴庇护中心后,我和妈妈被分到两个部门,我去的是受害者访谈室,她去的是施暴者管理区。
  我到了受害者访谈室一瞧,大多数男人都神态落寞,寂寂无语,只有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大汉在慷慨陈词,号召大家振作起来,下次一定要给老婆点颜色瞧瞧。旁边一个拄拐的公司高管说没有用,他被老婆欺压了十多年,前几天喝酒壮胆想谋朝篡位,结果被打断了一条腿。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说:"你这算不了什么,我的一个同事跟媳妇吵架,被小舅子连砍了七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别人问他:"你身上怎么一点儿伤都没有?"
  斯文男子痛苦地捂着胸口说:"我老婆把我的肋骨打断,伤到了我的内脏,现在我走路都不敢快走,重活也不能干,几乎跟废人一样了。"
  我听了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家暴真的有这么严重吗?看来昨晚妈妈对我还算是手下留情了,蓉阿姨那次揍我七遍也属于恩威并施、普度众生的善举了,依依每次打我也只能算是体毛级的抚触了,我还真是运气不错哩。
  这时大家注意到我了,开始问我受到了那些虐待,我想了想才说:"我只是受了点小伤,本来不想来的,结果遇到妇联的同志在街上开展反家暴宣传,就把我给拉过来了。"
  "你这么高大强壮,还有女人敢打你吗?"
  "一般的女人不敢打我,但是老婆就敢打,所以我只能忍着。"
  他们非要看我身上的伤,我只好掀起衣服展示了一下,大家吃了一惊:"这还叫小伤吗?"
  "嗯,这次稍微重了点,以前很轻的。"我解释说。
  一个白净的男人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哪,我有密集恐惧症,真看不了这个。"
  另一个人也对我说:"是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生下来皮肤就是红色的呢。"
  "你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公司高管关心地问道。
  "是的。"
  "什么错误?工资没上缴吗?还是洗脚水弄凉了?"
  "都不是。"
  "那因为什么?"
  "我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
  "什么?"这些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真活该,那还不揍你?难道留着你过年吗?"
  "是啊,所以就打成这样了。"
  "疼不疼?"被打断肋骨的斯文男子问道。
  "当然疼了,晚上都睡不着觉。"
  "小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可是咎由自取。上次我跟我老婆吃饭,邻桌两个女人一直在讲话,吵得人很烦,我就随便看了一眼,老婆就把我的头打破了,你说我冤不冤?"头上缠着绷带的大汉对我说。
  "那两个女人漂亮吗?"我问了一句。
  "漂亮什么呀,又矮又胖不说,年纪也很大,别提多难看了。"
  我同情地说:"那你可真的很冤枉。"
  这时访谈室的门开了,妈妈走进来交给我一件外套,让我赶紧把衣服穿上,她还小声叮嘱我不要轻易展示伤口,免得被妇联的人抓住把柄。
  她走了以后,同屋的人问我这是谁,我骄傲地说:"我老婆。"
  "什么?"他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约而同地对我说,"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出去勾三搭四,你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她很漂亮吗?"我故意问道。
  "当然了,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还那么有气质,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婆,一天被她打八遍也愿意。"
  我笑着说:"所以啊,我对她只有宠着护着,从来只有她打我的份儿,没有我说她的道理。"
  几个男人一直在摇头叹息着:"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家暴,看来人不可貌相,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其实她挺完美的,都是因为我犯错误了,她惩戒一下也是正常的。"
  "你有这么好的老婆,就别再勾搭别的女人了,不然老天也会惩罚你的。"被打断肋骨的斯文男子好心地对我说。
  "谢谢你大哥,我记住了。"我美滋滋地享受着大家对妈妈的赞美,心里别提多美了,早就忘了身上的痛。
  妈妈给我送完衣服以后,回到施暴者管理区,屋里还坐着七八个女人,大多身强力壮,面色阴沉,有一个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自己来错地方了,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老公,结果就被送到家暴庇护中心了。
  旁边有人问她:"你怎么碰的你老公?"
  "我就在阳台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就从阳台飞出去了。"
  "天哪,那他不就摔死了吗?最差也是个残废啊。"
  "没事儿,我们家住的是二楼,他就是把腰扭到了,脚上也打了石膏。"
  "你为什么要碰他?"
  "这月的工资晚交了两天,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我觉得很气愤,就碰了他一下。"
  "你平时是不是经常‘轻轻地碰他一下’?"
  "你怎么知道?对,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用力地碰他,可是妇联的那几个女的非说我是家暴,你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妈妈听了暗想,就凭你这身手,要是重重地碰一下你老公,非把他弄死不可。
  另外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说:"那我就更冤枉了,我天天给我老公和公公吃小灶,还让他们住单间,可是邻居非得报警,说我虐待丈夫和老人,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吗?"
  "为什么让他们住单间?"经常轻轻碰老公的那个女人问道。
  "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
  "他们为什么提这个要求?"
  "他们非说我虐待他们父子俩。"
  "你对他们俩做什么了?"
  "我就是让他们少吃了几顿饭,这也是为了防止积食,还有,后来我为了节约粮食,把馊了的饭菜给他们吃了。"
  旁边一个女人说:"你这个做得有点过分了,我只是把不爱吃的鸡屁股、烂菜叶给老公吃,对于公公婆婆我可是特孝顺,每次都把吃不了的生猛海鲜给他们吃,别提多有营养了。"
  "那不就是剩饭剩菜吗?"
  "但是我给的剩饭剩菜不是馊的啊。"
  这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接着说:"后来我不给他们吃馊了的饭菜了,单独做小灶,他们还说我在搞虐待。"
  "你是不是打骂他们了?"
  "我没有骂人,就是说话的时候大声了一些,他嫌我的态度不好,说我不讲理,我就用棍子吓唬了他一下,没想到他主动冲上来用头撞我的棍子,就说我打他了。"
  "他用头撞了几下你的棍子?"
  "大概有十多下吧。"
  "你老公是不是喝多了,用头撞你的棍子?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进医院了,医生说头上撞了几个大包,双眼肿得像熊猫眼一样,眉毛处还开了两个口子。"
  "你可真是的,下回别拿棍子吓唬人了。当时你公公没阻拦吗?"
  "他阻拦了,我就把棍子扔了。"
  "然后呢?"
  "后来他冲到我面前说我是悍妇,我看他离我太近,口水都喷到我的脸上了,就用手轻轻挡了一下,结果他没站住,和我老公的头撞到一起了。"壮女人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你把公公也给打了?"
  "我没打,就是吓唬了他一下。"
  "他现在在哪儿?"
  "也进医院了。"
  "不是就撞了一下吗?"
  "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和颅骨损伤,需要住院观察。"
  "你到底打了……吓唬了他几下?"
  "可能有七八下吧,我也记不清了。"
  "你不会是掐着老公和公公的脖子,让他俩的脑袋对撞吧?"
  "医生看完脑CT的片子也这么说,但是我真的没印象了,当时场面那么混乱,谁还记得细节呢。"壮女人显得十分委屈。
  "我的天哪,你可真行。你婆婆就没在旁边拉架吗?"
  "她拉架了,但是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她也拉不住啊。"
  "你婆婆现在在哪儿?"
  "她在医院呢。"
  "在护理你老公和公公吗?"
  "不,她昏迷不醒,现在在ICU呢。"
  "什么?"几个女人一起站了起来,"你把婆婆也给打了?"
  壮女人急忙解释说:"不不不,我可一下都没碰她,那天她看到我在吓唬两个男人,在旁边又哭又喊,我也没注意,不知她什么时候就躺下了。"
  "好家伙,你可真厉害,把他们一家三口都送进医院去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吓唬了他们一下。"
  "他们家还有没进医院的吗?"
  "有。我的两个小叔子就没进医院。"
  "看来你跟他们俩相处得挺好的。"
  "也不能算是挺好,就是一般关系吧。"
  "他们没找你理论吗?"
  "找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吓唬了他们一下,现在两个人都骨折了,在家里休养呢。"
  大家都吃了一惊:"你把两个小叔子也打伤了?是一起打伤的吗?"
  "是的。"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彪悍,一次把两个壮汉都撂倒了,如果说她不是家暴,那才没有天理呢。
  "你是做什么职业的?"旁边有人问道。
  "我是柔道队的运动员。"
  "哦,怪不得力气那么大,你是不是经常吓唬你老公?"
  "也不算经常吧,反正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就是我的公公婆婆来了以后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本来我们的生活还是挺幸福的。"
  妈妈听到这儿感到一阵不安,禁不住往旁边悄悄移动了一下位置,尽量离那个强壮的女人远一些。
  这时一个文静的戴眼镜的女人站起来说:"姐妹们,家暴这种事向来都是男人的专利,他们体力占优,又喜欢耍大男子主义,平时包小三、养小蜜的也是他们,我们女人是弱势群体,在家里任劳任怨地照顾一家老小,不但得不到关心,还要无端地忍受发泄和虐待,现在干脆给我们扣了一顶大帽子,说我们家暴老公,你们说说看,公理何在?王法何在?"
  她说得情绪激昂,声情并茂,大家都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一个女人问道:"请问您是怎么进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我体弱多病,还能干什么?都是误会而已。"
  另一个女人悄声对同伴说:"这个戴眼镜的女人可厉害了,她说自己是东方不败转世,坚持练习葵花宝典,每天都拿绣花针扎自己的老公。"
  同伴说:"那她比我可狠多了,我只是让我的老公喝洗脚水。"
  "他愿意喝吗?"
  "不愿意也得喝,我跟他说我是菩萨转世,不喝的话就会让他全家遭殃,他敢不同意吗?"
  "你也够狠的。"
  "那也不如你,大晚上的逼得自己老公只穿了一条内裤跳楼了。"
  "他不是跳楼,是想到楼下避避风头。"
  "为什么把他逼成那样?"
  "他偷着攒私房钱,让他罚跪又不肯,不应该好好教训吗?"
  "他没摔坏吧?"
  "没有,他是顺着管子爬下去的。"
  妈妈听到这几个女人的对话忍不住一阵愕然,没想到她们都身怀绝技,自己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正在这时,有人注意到妈妈了,她虽然不说话,但是长得太漂亮了,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任谁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芒。这不,一个女人偷偷观察了她半天,终于忍不住上前搭讪道:"妹子,你走错地方了吧?你也家暴老公了吗?"
  妈妈尴尬地回应到:"我不知道我的行为算不算家暴,但是妇联的那位大姐说是,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你长得这么好看,说话也很柔和,一点儿都不像家暴的人。"
  "我其实也没干什么。"
  这会儿又有几个好事的女人凑了过来,大家都对妈妈美丽的容颜很艳羡,但又对她家暴的行为十分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把她惹得如此盛怒,以致于要动手打人,那个戴眼镜的女人直接问道:"美女,你真的打自己的老公了?"
  妈妈点点头:"是的。"
  "以前经常打他吗?"
  "不经常打。"
  "这次怎么了?因为什么打他?"
  这个问题让妈妈很为难,只能含糊地回答:"他勾搭别的小姑娘了。"
  "上床了吗?"
  "还没有。"
  "噢,明白了,那你应该打。我告诉你,男人不能惯着,该打就得打,尤其是在男女问题上,有苗头一定要及时掐灭,等他们上了床再打就晚了。"
  "嗯。"
  "你这次是不是打得狠了点?"
  "是的,以前打得轻,这次打得有点重了。"
  "重成什么样?进医院了吗?"
  "没有。"
  "能自己走路吗?"
  "能。"
  "那就没什么事。"
  "可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美女,不用自责,你做得没错,男人这种动物就是贱皮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现在不狠点心,将来可能就惹出大麻烦。"
  妈妈赞许地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美女,你老公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局长或者老总?年龄比你大很多吧?"让自己老公喝洗脚水的那个女人问道,看起来她很嫉妒妈妈的美貌。
  没等妈妈说话,另一个女人就开口了:"还用问吗,肯定是这样的,我跟你们说,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是嫁给平平无奇的男人,这就叫一朵鲜花插在了……"
  眼看她要把"牛粪"两个字说出口,身边一个女人急忙拽了她一把,她识趣地及时住口,尴尬地笑了一下表示歉意。
  妈妈对此倒没什么介意的,她对自己老公的相貌很有信心,她觉得只要我出场,足以秒杀在场所有女人的老公。
  说来也真是巧,她们刚谈到我,我就推门而入,将妈妈的备用手机交给了她:"这个手机刚才忘记给你了,一会儿可能会有电话打进来。"
  "好的。"她故意温柔地应了一声,微笑着把手机接了过去。
  "那我到外面等你了。"我边说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那些女人都在紧盯着我,便回头冲她们笑了一下。
  等到我出去以后,她们聚在妈妈身边问道:"他是你的司机还是秘书?长得好帅啊。结婚了吗?"
  "他是我老公。"妈妈自豪地答道。
  "什么?他是你老公?"这些女人都傻了眼,想不到刚才的推测全错了,眼前这个大美人竟然嫁给了一个更年轻、更英俊的男人,这完全颠覆了她们的认知,她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妈妈也没再说话,只是抿着嘴看着这些女人古怪的表情,心里偷偷地笑着。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和妈妈在家暴庇护中心接受了几拨人的询问和心理辅导,幸亏我们的态度比较好,没有留下什么不良的记录。霍大妈大概也觉得问不出什么了,到了下午的时候,主动跟我们进行了一次总结式的谈话。
  她首先拿出过来人的身份对妈妈说:"这位女士,我知道你老公在外面跟别的小姑娘起腻了,你生气是很正常的,但是惩罚一个男人有很多种方法,用暴力却是最不明智的,你觉得呢?"
  "你说得很正确,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
  "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他跟别的女人只是打情骂俏,又没有上床,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呢?"
  妈妈愣了一下,她不能说我勾引了她的女儿兼小姑子,只好含糊其辞地说:"我已经劝了他好几次了,他都屡教不改,我才忍不住动的手。"
  "但是你打得也太凶了啊,要不是你老公一个劲地帮你说话,我们肯定会报警的。"
  "谢谢你们帮我保守秘密,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了。"
  "看你的气质应该是位领导,在单位固然要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信,在家里也应该以德服人,不能以武力服人,对不对?"
  "是的,您说得很正确。"
  "你老公以前打过你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是的。"
  "看来他很爱你呀,当然了,也可能是害怕你。既然他比你小那么多,你应该包容他、爱护他,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教育他、改变他,而不是用家庭暴力。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我明白。"
  霍大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这个小伙子也是,娶了这么好看的大美人还出去招蜂引蝶,就不怕有群众见义勇为教训你吗?"
  "是是是,我做得不对。"我急忙表示自己很懊悔。
  "能跟这样的美女结婚简直就是你的造化,为什么不珍惜?外面的小姑娘能有家里的原配夫妻对你这么好吗?"
  "不能。"
  "所以说啊,人要懂得感恩,要懂得惜福,明白吗?"
  "明白了。"
  "还有,下次帮老婆开脱也要符合实际,不要胡说八道,上午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呀?说自己是受虐狂,每天不挨揍就浑身痒痒,还说你老婆是雅典娜下凡,必须定期打你一次才能释放出洪荒之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老婆要是希腊女神,那我还是王母娘娘呢,这不是没有的事儿嘛。"
  妈妈听了在旁边直瞪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生气还是苦笑,总之有点哭笑不得。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你们受过高深教育,都是有文化的人,什么道理都明白,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来这里,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们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好了,这位美女,给你老公道个歉吧,表明一下你的态度。"
  妈妈气得够呛,但又不能不听霍大妈的话,她站起来咬着牙对我说了声"对不起",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还礼:"没关系。"
  她越发恼了,也学着我的样子鞠了一躬:"老公,你受委屈了。"
  "老婆,你辛苦了。"我只好继续还礼。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泡妞了。"
  "实在抱歉,我下次不敢了。"
  "祝你桃花朵朵开,艳福天天来。"
  "祝您金银装满仓,天天发大财。"
  "祝你妻妾多又多,从这里一直排到新加坡。"
  "祝您子孙一箩筐,把好吃的东西都一扫光。"
  "祝你的皮肤光又滑,下次挨揍不要再起伤疤。"
  "祝您的棍子软又强,下次别再打出别人的翔。"
  "你真是太客气了,恩公。"
  "您真是太体贴了,恩婆。"
  "你看看,这多好,这才叫相敬如宾嘛。"霍大妈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合算妈妈讽刺我的意思她愣是一句没听出来。
  "这样可以了吗?"妈妈问她。
  霍大妈点点头:"可以了,你们再签个字就可以离开了。"
  "谢谢您,霍大妈,给您添麻烦了。"我连忙对她说。
  "不要感谢我个人,要感谢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感谢党和国家的关心,感谢社会各方面伸出的友爱关心的手。"
  "是的,我要感谢的太多了,但是最应该感谢的还是您。"
  "客气话就别说了,我们的宗旨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们都是可以教育好的人,又不是犯罪分子,以后也像现在这样互敬互爱就可以了。"
  "好的,那就不打搅您了。"
  我和妈妈签完字就赶紧溜了出来,她一上车就埋怨我:"在大妈的面前跟我耍嘴皮子,有意思吗?"
  "好像是您先讽刺我的。"
  "妻妾成群不是你的梦想吗?"
  "别闹了,不过看今天这架势,下次您还真不能再打我了,现在有男性家暴受害者避难所了,我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你是不是感觉有人撑腰就腰杆子硬了?我现在就要接着家暴你,你有本事就去找你的组织求助吧。"妈妈抬手作势就要打我。
  我急忙托住她的香手:"好了,我错了,别打了。谁知道今天会遇到家暴的义务宣传队呢。"
  "还不是怪你,非要和那几个大妈去搭讪。"
  "我是好心去帮忙。"
  "帮忙可以,但为什么要把伤口给她们看?"
  "她们突然就撸我的袖子,我怎么知道?"
  "哼,你就是故意的,想要引起别人的同情心。"
  "我还没说您呢,好不央儿的为什么把结婚证带出来?一下子就让人家抓住把柄了。"
  "废话,我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需要提供婚姻关系证明,我能不带结婚证吗?"
  "好吧,咱俩都没有错。不过今天可算开了眼界了,我才知道有那么多男同胞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下,很多人都是默默忍受,生怕说出来丢人,其实最主要的是没人相信。"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妈妈也深有同感:"我也发现了,原来真的有女人打男人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挺残忍的,看来家暴就在我们身边,而且离我们还不太远。"
  我掀起自己的衣服说:"瞧您说的,家暴可不就在咱们身边呢,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胡说,你这个伤算家暴吗?"
  "怎么不算?"
  "家暴是指家庭关系中持续发生的侵害行为,我又没有经常打你,怎么能算家暴呢?"
  "妈妈,这您可没有我懂了,家庭关系中发生的一切暴力行为都算是家庭暴力,甭管您多长时间打我一次,都算是家暴。"
  "昨天为什么打你,你还不知道原因吗?我那个算家暴吗?"妈妈冷冷地问道。
  "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弱弱地回应道。
  "你和自己的亲妹妹不清不楚的,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唉,应该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许碰北北,你触碰了我的底线,我不揍你揍谁?这顶多算执行家法,跟家暴有什么关系?"
  "您这是要把家法凌驾于国法之上吗?需要我给您做一次普法教育吗?"
  "凌小东,不要给我讲法律,你就说我打你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
  "那就不要废话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打北北的主意,就不单单是家暴那么简单的事了。"
  "好吧,您说得有道理,我都听您的。"
  "你的伤怎么样?"妈妈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
  "还行吧,这也算是我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挨揍了。"我苦笑着说。
  "擦药了吗?"
  "擦过了。"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瓶药:"这是我找人弄来的特效创伤药,很多国家运动员都用这个,你试一试吧。"
  "好的,谢谢妈妈。"没想到她还这么关心我,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为什么谢我?"
  "感谢您,赐我药。求祝福,赐我愈。"我笑着接过药。
  "你还不如说‘感谢您,赐我伤’呢。"
  "嗐,哪敢呀,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打一顿还不正常嘛。"
  "幸亏你有这个觉悟,我还以为你会让妇联的人把我关起来呢。"
  "别开玩笑了,借给我胆子也不敢啊。"
  妈妈看了看手机:"好了,你送我回公司吧。"
  我试探性地从后视镜看着她:"去同心岛那件事……是不是可以带我去?"
  "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我又能怎么办?"她的口气有点无奈,不过看来是松口了。
  我高兴地说:"谢谢妈妈,您真是太好了。"
  "我有什么好?都已经把你打得遍体鳞伤了。"
  "嗐,这件事我早就忘了。"
  "不,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件事。"她语气冷峻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是是是,我一定会记住这次教训的。"
  把妈妈送到单位以后,我马不停蹄地回家收拾行李,没想到依依也在家。她一看到我就飞奔过来,我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以为她要追问昨晚在北北家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哪知她非常迅速地扑到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就"咯咯"笑了起来,把我闹了个云山雾罩。
  不过她这一扑的冲力真的很大,一下子就牵动了身上几处伤口,疼得我差点当场叫出来,幸亏我还是忍住了,等身子稳住后才问她:"媳妇儿,你怎么了?"
  她高兴地说:"老公,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心说你和北北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吗,怎么说话的套路都一模一样,当下回应道:"反正都是好消息,先说哪个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
  "那你就随便挑一个先说。"
  "我的职称评审通过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恭喜你,媳妇儿。"我兴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当然是好消息了,这次全校只有三个人通过,其中一个就是我,怎么样,你的媳妇儿厉害吧?"
  "厉害,厉害,实在太棒了。另外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依依更高兴了:"我怀孕了!"
  "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更加兴奋了,在她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是真的,没有错。"
  "哇,太好啰!"我开心得举起依依在原地旋转了好几圈,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动作幅度太大了,赶紧把她轻轻地放了下来。
  "老公,以后咱们就有自己的小宝宝了,你开不开心?"依依搂着我的脖子说。
  "当然开心了,这是最棒的消息了。"
  依依随后就拉着我坐在沙发上,依偎在我的怀里畅想着孩子的模样和未来。我觉得这次受孕成功对她来说也是一次压力的释放,她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小宝贝了,以后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带着孩子打退那些想要接近我的女人了。
  不过蓉阿姨得知这个喜讯后并没有特别的开心,她脸上的笑容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也许她在想,自己和依依生下来的孩子年龄相仿,以后该怎么相处?他们又该如何称呼对方呢?
  我看得出她的顾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趁依依不在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会对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也会让他们和睦相处的,她脸上才有了些笑模样。
  随后我暗中调查的一件事也有了眉目。之前北北戏言安诺可能是妈妈的亲身女儿,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个猜测着实吓了我一跳。本来这件事用屁股思考也知道答案,那就是根本不可能,但是她们俩的血型都是非常罕有的同一类型,这种巧合的概率实在太低了,没法儿不让人怀疑,我就悄悄地给安诺和刘洁阿姨做了亲子鉴定,为了稳妥起见,把妈妈的样本也提供了一份。
  结果出来以后令人非常舒心,安诺和刘洁阿姨是货真价实的母女关系,妈妈虽然和她们的血型相同,但是和安诺没有任何亲属关系。这里就要佩服一下老爸了,他找的两任妻子居然血型一样,都是那种极为罕见的类型,这种概率恐怕也堪比彩票中奖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北北以后,她只是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你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觉得很踏实了吗?"我在电话里问道。
  "你们是踏实了,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为什么?"
  "我一个人待在郊区,有什么可开心的?"
  "那里的环境不是挺好吗?听说你住的公寓的客厅就有八十多米,视野超级开阔,电梯直通高尔夫球场,简直是至尊无上的奢华享受。"
  "环境再好我也不喜欢,这里没有你,连安诺也不在身边,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跟充军发配有什么区别?妈妈真是太狠心了。"北北不高兴地说。
  "你这已经算不错了,你知道吗,妈妈那天刚离开你家就把我毒打了一顿,我到现在还浑身都是伤呢。"我诉苦说。
  "我宁可被妈妈打一顿也不想到这儿来。"
  "你再耐心忍一段时间吧,她不会让你一直住在那里的,等风头过去我会想办法让你搬回来。"
  "好吧,我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一阵不能跟安诺走得太近。"
  "行了,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好不容易劝得北北不闹了,无处不在的伤口疼痛又开始折磨我。妈妈这次打得真是太狠了,让我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痛苦的存在。虽然她给我的药很见效,但也仅仅是恢复得更快而已,疼痛感还是无法消除的。
  以前我最喜欢晚上睡觉之间的空闲时光,感觉那是一天之中最轻松惬意的一刻,现在则完全不同了,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无事可做,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伤口上,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根痛神经的跳动,连绵不断的痛楚感如潮水一般全面涌现,除了品味痛苦,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这时禁不住让人怀念起白天的好,说实话,白天真的很不错,可以做事,可以运动,可以忙碌起来,这些都能暂时忘却身上的疼痛,不像黑天,只能在煎熬中度过漫漫长夜。
  其实还有一贴良方可以减轻我的痛苦,那就是跟妈妈在一起,让她用温柔的玉手和声音抚慰我。但她这几天正在气头上,压根儿不许我在她那儿过夜,我试了几次都不行,只好在家里陪着依依了。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也可以喝点酒,用酒精麻醉自己,但是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要开车,所以不敢喝酒,只能吃点儿止痛片。止痛片这种药刚开始吃的时候还有点用,时间长了就不太灵了,痛感几乎和以前一样,接下来就只能靠我自身的防御系统去忍受了。
  依依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充满了同情,她好几回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见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就主动陪我说话聊天。后来她困得实在熬不住了,让我去数绵羊。
  我说:"没有用,已经数了好几只羊了,再数下去羊就该怀孕了。"
  "那你就数一下我身上的体毛。"她用玉臂摩挲着我的胳膊说。
  "你身上的体毛也没多少呀。"
  "加上头发就不少了,够你数一阵的了。"
  "好吧,那我就试试。"
  数体毛这招真的很有效,才数了不一会儿依依就睡着了。当我数到她的阴毛的时候,鸡巴情不自禁就竖了起来,那凸起的鲜鲍、滑润的洞口充满了醉人的气息,修长的玉腿和白腻的双乳看得人欲罢不能,我情不自禁贴到她的耳边说:"媳妇儿,我想做爱。"
  她呼呼睡着没理我,直到我轻轻晃动她的身子,她才在半梦半醒中回了一句:"那就来吧。"
  当我把鸡巴插入到软嫩的小穴后,她轻轻"嗯"了一声。因为怕牵动伤口,我不敢动作太快,但是当快感的火焰越烧越旺后,这些伤痛都被抛在脑后,依依也抱住我的胳膊,跟着我的节奏一起摇摆。
  这真是一次痛并快乐着的性爱之旅,身体的疼痛如影随形,性交的愉悦却压倒了一切。在冲上高峰的一刻来临的时候,我真的忘记了疼痛,精液如喷泉一般射入她的体内,她舒服得紧紧夹住我的身子,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呢喃,显得比我还要兴奋。
  随后我们又做了两次爱,依依被我插得又爽又疼,但是硬撑了下来,我也终于在三次射精之后进入了梦乡。
  26.6
  终于找到了一种缓解疼痛的方法,我非常高兴,天天晚上拉着依依做爱。连续做了三天后,她有点吃不消了,抱着我的胳膊求饶说:"老公,我的阴部很痛,而且浑身都不舒服,你好像把疼的感觉转移到我身上了。"
  "但是我感觉好多了。"
  "可是我是孕妇哎,不适合天天做剧烈运动。"
  "那我下次慢一点插。"
  "慢点也不行,你做得太频繁了。"
  "一天晚上才三、四次,这样算频繁吗?"
  "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多了。"
  "真的很疼吗?"
  "是的。咱们歇两天怎么样?"
  我故意逗她说:"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做事情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我已经打了三天鱼了,真的想晒两天网。"依依软语相求道。
  "这样吧,把计划改成打十五天鱼,晒两天网。"
  "十五天太多了,五天怎么样?"
  "听我的,就十五天好了。"
  "那好吧,"依依显得有点失望,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不是说要出差吗,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还不走?"
  我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就知道你想要撵我走,好了,不用害怕了,明天我就出差了,你可以搬过去跟咱妈一起住了。"
  "太好了,"她高兴地喊了起来,随后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恢复成正常的表情,"老公你别介意,我不是真的希望你走,我巴不得你天天陪在我身边呢。"
  "我知道,你并不希望我走,只是想让我的阳具出去放几天假。放心吧,你都已经说疼了,我还能强迫你天天做吗?"
  "谢谢你,老公,你真好。"
  第二天,我如愿以偿地和妈妈坐飞机来到了滨海城市。距离上次和依依来这里度蜜月已经过去好久了,我和妈妈的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如今旧地重游,心里生出了无限感慨。
  妈妈无心欣赏美景,马上就登上了开往同心岛的轮船。我对她说:"海边多美啊,在这里漫步一下不好吗?拍几张照片也行啊。"
  "我又不是来度蜜月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淡淡地说。
  "说真的,我特想跟您去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度蜜月,这样咱们的婚姻才是完整的。"
  "你已经享尽齐人之福了,还想要度蜜月,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我只想跟您一起度蜜月,现在不度的话,以后孩子们大了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跟你登记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怎么还敢想别的事情?"
  "大胖不是说您可以逆天改命吗?"
  "我就是对这件事有疑问,想再问一问他。"妈妈若有所思地说。
  "恐怕您还想问点别的吧?"我低声道。
  "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好像应该带点礼物去。"我心中暗想,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怕妈妈找大胖问我有几个女人,那个大师神神叨叨的,万一被他说出真相可就麻烦了。
  随着大船离同心岛越来越近,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里盘算着一旦和北北的事情暴露了,如何面对妈妈的诘问。
  妈妈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她不住用余光扫视着我,一副坐等我现出原形的架势。
  就在大船将要靠岸的时候,我忽然站起来说:"最近风浪比较大,岸边可能有礁石,我先去探探路。"
  妈妈轻轻拉住我的胳膊说:"船上有那么多水手在,还怕有礁石吗?他们总不会连你都不如吧?"
  "大家都很忙,好像人手不太够,不如让我先下去看一看。"
  "你当过水手吗?"
  "当过。"
  "什么时候?"
  "就是捉海盗那次,我在海上漂流了很久呢。"
  "算了,你还是坐下吧,我看你八成是想去找大胖打预防针。"
  "没有的事儿,我心里又没鬼,有什么预防针可打的。"
  "心里没鬼就老老实实地坐着,船马上靠岸了。"
  "好吧。"我只好规规矩矩地坐下来,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等到轮船平稳抵达岸边后,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先不要着急下船,等一下。"于是我和她站到船舱一角静静等着,只见船上的游客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失去了冷静,一个个疯狂地挤下船,大呼小叫地朝着姻缘石跑过去了,热闹的场景如同在超市抢购商品。
  妈妈看到这副景象禁不住笑了笑,低声对我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以为那块大石头就是姻缘石呢。"
  "这也没什么不妥,信仰这东西,只要你相信了,就值得仰视。"
  "好了,人走得差不多了,咱俩下去吧。"
  "您为什么一直拉着我的手?是怕我跑掉吗?"
  "这是同心岛,上岛的情侣或夫妻当然要手牵手了。"
  "好吧,我就当您的话是真的。"我知道妈妈怕我上了岛以后甩掉她单独行动,是以一直拉着我的手。
  "你想什么呢,本来就是真的,我才不像你呢,成天三心二意的。"
  "好了,别再说三心二意的事了,既然上了岛,夫妻自然要同心同德了。"
  我跟妈妈一步一步地下了船,穿过人群来到那个硕大的凉棚底下,但见长条桌仍在,算命先生也在,料事如神的大胖却不在。
  看着他座下那块真正的姻缘石,妈妈有点怅然若失,呆立了一会儿才向周围的人打听大胖的去向,一个跟他比较熟的大妈说:"大胖出远门了。"
  "是吗?什么时候走的?"我感觉特别地高兴,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舒爽起来。
  "已经走了两三天了。"
  "哈哈,那真是不巧。"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妈妈瞪了我一眼,接着问大妈:"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大妈摇摇头:"他没说具体的时间,只说了句‘行当归时自然归,不当归时随风吹’,别的就没有了。"
  "你有他的手机号或者其它通信方式吗?"
  "没有。"
  "电子邮箱有吗?"
  "什么叫电子邮箱?没听说过。"
  "请问谁能联系上他?"
  "他的家里人都搬走了,现在只有他自己在这儿。"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每天来无影,去无踪,人又傻里傻气的,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我通过派出所能找到他吗?"
  "你可以试一下。"
  "好吧,谢谢你。"妈妈显得非常失望。
  大妈走了以后,妈妈就坐在大胖的座位的对面,看着远处的海水发怔。过了一会儿,她的目光扫到桌面上,发现上面刻着六个字"有缘必会相见",从刀痕来看似乎刻了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大胖的笔迹。
  "你说这是大胖留给咱们的话吗?"她指着桌上的字问我。
  "我认为不是。"我笃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
  "他看起来像个文盲,我不觉得他会认识那么多字。"
  "别胡扯,他认识的字肯定比你认识的多。"
  "您不会以为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活神仙吧?"
  "他肯定是有一定道行的,跟其他算命先生比,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倒觉得有时候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很难准确界定。"
  "那你说,这几个字是谁刻的?"妈妈指着桌子问道。
  "这怎么说呢?岛上人来人往,品流复杂,什么样的好事者都有,保不齐谁闲极无聊,正好看到这张桌子旁边没人,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顺便刻了几个字,就跟刻‘到此一游’的过程差不多。"我马上进行了一番分析。
  "你说这会不会是大胖给咱们留下的一种暗示?"
  "暗示?别逗了,您还真把他当成神仙了?他要是能预料到咱们来,为什么不跟咱们见面?"
  "也许他有事出门,但是又不想让咱们空手而归,就留下了这几个字。"
  "不想空手而归?您什么意思?莫非一会儿走的时候想要顺点大胖的东西?可惜他坐的那块石头太沉了,搬不动,要不您把这张桌子带回去当办公桌用?"
  "去你的,又胡说。"
  "行了,您听我说,他已经走了好几天,八成是云游四海去了,没有个把月不会回来的,咱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打道回府吧。"
  "不,我觉得他刻这几个字的意思是让咱们在这里等他。"妈妈自信地说,"什么?要在这里等他?"我觉得既吃惊,又沮丧。
  "你想一想,咱们大老远地来到这里,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等一等?如果很快地回去,是不是白来了?"
  "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要等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时间太长了,我不同意。"
  "那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别介,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这样吧,我陪您一块儿等他三天。"
  妈妈白了我一眼:"你就是个坏人,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儿,就怕我和大师见面拆穿了你的好事。"
  我叹了一口气:"唉,我在您这儿算洗不干净了,得了,随便您怎么说吧,我老老实实地陪着您就是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跟妈妈把同心岛的周边走了一个遍,虽然找到了大胖的家,但是已经人去房空,而且房子破落得很,好像很久没人住了。我们还去看了一下妈妈的面馆和我的那条船,都在正常运转。
  除此之外,妈妈还把同心岛近七天的主要监控录像调取了出来,她证明了一件事,桌子上的那几个字真的是大胖刻的,而且他刻字的时候面带微笑,似乎包含着什么深意。
  三天过后,大胖没有回来,妈妈的公司却来信了,由于那套国外的先进设备始终没有到位,项目卡在一个关键点上进退不得,各供应商和合作单位一再发函催促,市里也派出监督小组进驻公司,妈妈骤然觉得压力大了许多,同心岛看来待不下去了,她恋恋不舍地跟我踏上了归途。
  在返回滨海城市的轮船上,她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直到上飞机以后她才对我说:"这次没有找到大师,你很开心吧?"
  我心想自己一开口准保是炮灰,所以没敢接她的话茬儿。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明明一早可以就说出实话,避免咱俩劳师袭远,非要藏着掖着,折腾我走这一趟,你是不是太坏了?"
  我没吭声,心想您说得轻巧,要是我把实话说出来,马上就会被凌迟处死,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你怎么不说话?"她对我的沉默不语很不满,认为是一种心虚和逃避的表现。
  我只好把眼睛闭上,装成睡觉的样子。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她推了我一把。
  "噢,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我睁开眼装作刚听到的样子,"刚才有点困了,就打了个盹,没有听到您说话。"
  "成,我就当你刚才睡着了,现在再问你一遍,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您想听什么实话?"我明知故问。
  "就是关于北北的男朋友的事。"她两眼如猎鹰般紧盯着我。
  "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吗?"
  "你之前说的那些我都不相信。"
  "您什么意思?难道非要说北北的男朋友是我吗?"
  "难道她的男朋友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了。"
  妈妈不满地说:"各方面证据都已经表明了,根本就没有这个男朋友的存在。在他认识的成年男性里面,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你,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我低声说:"北北不是说处女膜是她自己抠破的吗?"
  "这么低级的谎言你也相信?"
  "您跑这么老远来找大师,就只是为了问北北这件事吗?"
  "当然还有别的事,但光是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很头痛了。"
  "我给您找点治头痛的药,行吗?"
  "你又开始转移话题了,哼,我忘了你是警察了,一般人是说不过你的。"
  "您不困吗?咱们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好吧,那就休息一会儿。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这次出国我决定一个人去了。"她慢悠悠地说着。
  "什么?"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讲好了我跟您一起去吗?"
  "别嚷嚷,我在闭目养神呢。"她微微闭上了双眼。
  "好,您一边养神一边听我说,说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变呢?"
  "现在计划有变,决定让你在家里留守。"
  "您没搞错吧,资本主义国家那么凶险,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瞧你说的,好像我没出过国似的。"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谈的是大生意,您又这么漂亮,很容易招来狂蜂浪蝶的,我不放心。"
  "你去了我还不放心呢。"妈妈不屑地说道。
  "怎么,您怕外国女流氓勾引我吗?"我反问道。
  "我怕你出去招蜂引蝶,引诱外国女人,有失国体。"
  "好嘛,在您眼里我真的成了色狼了,难道我会把狼爪子伸到国外去吗?"
  "哼,这太有可能了。"
  "我明白了,您就是因为北北的事对我打击报复,剥夺了我出国的权利。"
  "你这么说也可以,反正我对你的意见很大,你现在是嫌疑犯,处于取保候审的阶段,你的一切权利都已经被剥夺了。"妈妈淡然地说。
  我急忙问道:"包括吟诗的权利吗?"
  "对。"
  "那接吻的权利呢?"
  "你自己跟自己接吻吧。"
  "自己跟自己怎么接吻?"
  "你不是可以亲到自己的胸口吗?"妈妈凤眼微闭,不疾不徐地说道。
  "可是咱们说好了去度蜜月啊。"我真的着急了。
  "谁跟你说好了?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
  "就是前不久说的,当时还说要在国外找个教堂补办一次婚礼呢。"
  "切,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还说什么补办婚礼,我看你的头是要发昏了。"
  "亲爱的,您不能这样啊,怎么说好的事情全变了呢?你们女人也太善变了吧?"我情不自禁地诉说起心中的委屈。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我一件都没答应,怎么算善变?"她条理清晰地反驳我说。
  "但是……咱们至少应该度蜜月啊。"
  "好吧,我同意度蜜月,只不过你在国内度,我在国外度。"
  "没听说过,有这样度蜜月的吗,两个人分开度?"
  "怎么没有呢,咱俩就可以尝试一下。"
  "具体应该怎么个度法?"
  "很简单,我在国外游山,你就在国内游山,我在国外玩水,你就在国内玩水,咱俩把视频通话打开,一边看着对方一边旅游,不就相当于一起度蜜月了吗?"妈妈振振有词地说着。
  "这倒是个办法……"我也真是傻,居然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是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国外和国内是有时差的呀。"
  "那我不管,反正我喜欢白天出去旅游。"
  "您的意思是,我就只能晚上出去溜达了呗?"
  "差不多是这样。"
  "这好像不太合适,万一您白天去爬山,我跟着您同步行动,大黑天的跑到山里去,被狼吃了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啊,是你说要一起出去度蜜月的,我是女人,而且还在国外,只能是你迁就我了。"
  "难道就不能一起出国吗?"
  "这件事你想都不要再想了,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以后也要跟你保持距离。"她语气生硬地说。
  我悄悄去拽她的衣角:"求求您,别这么绝情。"
  "不是绝情,是对你心冷了。"
  "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会改过自新的。"
  "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不想再听了。"
  "亲爱的,看在思郑、思怡、思云的面子上,为了家庭的和睦,咱俩重修旧好吧。"
  "不行,绝对不可能。"
  "我看这几天您对我的态度还可以呀,还让我帮您揉肩呢。"
  "我是自己揉着不方便才找你帮忙的,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要是思郑、思怡、思云下次想看咱俩亲亲怎么办?难道要伤孩子们的心吗?"
  "就是为了孩子我才忍你到现在,不要再拿他们要挟我了。"
  "亲爱的,为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通融一下吧。"我继续扽她的袖子,试图用温情打动她。
  妈妈生气地甩开我的手:"别再动手动脚的,否则我就喊人了。"
  "别喊别喊,我松手就是了。"看到她还是怒火当头,我只好暂时停止了游说。
  下了飞机以后,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妈妈依旧对我冷若冰霜,对我的任何言语试探都不理不睬。到了家以后她把行李放回家,马上就带我去公司。
  坐在车里我还挺高兴的,看来她对我还不是太绝情,肯带我去单位,说明我俩之间的关系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我继续坚持厚脸皮和死缠烂打的精神,她一定会重新接纳我的,就像前几天我假装梦游跟她做爱那样,她心中的坚冰早晚会融化的。
  一路上我想得挺美的,到了公司就傻眼了,妈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单方面宣布我为宝利的副总裁,而且交给我一堆差事,我必须从早到晚待在公司才能干得完。
  这个突然的任命让我又惊又怒,立刻就想把反对的意见说出来,但公司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我,无论如何都要维护妈妈的面子,我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在大家的掌声中发表了几句简短的就职宣言。
  回到总裁的办公室后,我阴沉着脸锁上门,打开隔音墙,她坐在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我。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终于失去了耐心,口气一点儿都不客气。
  "提前告诉你会答应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
  "可您也不能用先斩后奏的方法啊。"
  "那用什么样的方法你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当这个副总裁。"
  "现在公司正缺人手,项目的压力很大,非常需要你的技术,难道你不想帮我吗?"妈妈把两手平放在桌面上,口气认真地说道。
  我怔了一下才说:"别开玩笑了,平时您总说我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我能帮上什么忙?"
  "上次公司九个项目的危机不是你解决的吗?还有跟杜晶芸的合作也是在你的努力下促成的,现在这个项目更是在你的帮助下从姜总裁那里争取的,如果没有你的大力协助,公司怎么能起死回生呢?你自己说说,你为公司做了多少事,你的丰功伟绩怎么能抹杀呢?"
  "我是您的亲人,当然要帮您了,这算不了什么丰功伟绩,您说得太过了。"我觉得妈妈说得有点夸张了,虽然她说的内容跟事实大体上一致,但怎么听都像是在忽悠我。
  "你为公司做了这么多贡献,难道不值得担任副总裁吗?"
  "就算我可以担任副总裁,为什么早不任命,晚不任命,非得赶在您要出国的节骨眼上任命,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故意的?"妈妈云淡风轻地反问我。
  "您就是不想让我跟着您出国,故意找了一个职位和一大堆工作把我绑在这里,让我无暇分身。哪有您这样当领导的,实在太老谋深算了。"我抱怨说。
  "领导不就是要量体裁衣,合理分配人才资源吗?"
  "别逗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才,只想跟您在一起。"
  "你别光想着卿卿我我,难道公司的事就不用管了吗?"
  "照您这么说,我自己的‘东一’公司还有事呢,公安局也要时不时地去签到点卯,我就很有空闲吗?"
  "瞧瞧,你自己都这么忙,再加上我们公司的事,哪还有时间出国呢?"
  我气得在她的桌前走来走去:"好呀,您就是故意挖个坑让我往里面跳,这分明就是一场大阴谋。"
  妈妈皱着眉头说:"我就不明白了,跟我出国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现在国外的环境多险恶,这次的项目又很关键,都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不正好轮到我发挥强项了吗?"
  "发挥你的什么强项?泡妞吗?"
  "当然是我当警察的强项了。"
  "我又不是出国搞间谍活动,还需要你当我的保镖。"
  "但是这次出国的任务很重要,要是买不到设备,整个项目就有夭折的危险。"
  "难道国内的业务就不重要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千头万绪,有一些涉及到最高机密,要是我出国不在家,只能找一个最信任的人帮忙处理,除了你以外,你说我还能找谁?"
  我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自己出国的目的没有达到,心情始终不爽,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咱俩就要办理离职手续了,您还让我当什么副总,简直太滑稽了,哪有这个时候提拔干部的。"
  "这个时候不能提拔吗?"
  "当然不能提拔了,没有任何意义。您分明就是不信任我,所以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而且还当着大家伙的面突然宣布,就是想造成既成事实,让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无条件地接受。"
  "叫你这么一说,我不是成了阴谋家了吗?"妈妈不悦地说,"反正您的心机够深的。刚才我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跟您争辩,就是怕影响您的高大形象,您真不愧是总裁,什么事情都被您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凌小东,你不要再讽刺我了。你自己说,我什么不想让你出国?"
  "我知道,因为我犯了一点小错误。"
  "你犯的那个是小错误吗?"
  "就算我犯了错,也不能剥夺我跟您一起出国的权利。"
  "我这已经算从轻发落了,本来这次去同心岛都不想让你跟着去,是你耍诈硬要来的。"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您的安全……"
  "我是总裁,又不是第一天跑业务的愣头青,需要你那么操心吗?"妈妈觉得自己被低估了。
  "国外情况复杂多变,而且您是只身前往,遇到麻烦事的话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万一您真的需要帮助,我们就是想支援也是鞭长莫及啊。"我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只是买一套设备,至于这么紧张兮兮吗?"
  "当然至于了,我觉得这套设备不会容易买到手的,不然咱们国家不早就进口了吗?"
  "大不了就不买设备了,怎么被你说得我好像要深入虎穴一样呢?"
  "我觉得姜总肯赔那么多钱把项目转让给咱们,说明项目本身必然有很多隐患,这套设备一定很难买,或者根本买不到,咱们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您应该以公司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自断臂膀、自毁长城,失去像我这么忠心耿耿的部下。"
  "你说的‘儿女私情’是什么意思?是指儿子和女儿有私情吗?也就是你和北北吗?"
  "您想到哪里去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想说,您不要因为家庭琐事而耽误正事,毕竟我是您最得力的助手。"
  "那我的经验也比你丰富,用不着你天天在这儿教训我。"
  "您所有的经验都比我丰富吗?不一定吧?"
  "真是笑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走过的桥……"妈妈嗤笑了一声。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别说了,您又来了,您没事儿吃那么多盐、走那么多桥干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阅历很丰富,是你无法比拟的。"
  "好,那我就说一件事,您的经验肯定不如我丰富。"
  "你说吧,我倒想听听。"她自信满满地看着我。
  "就是夫妻房事方面的经验,我肯定比您强太多了。"
  妈妈听到这儿猛地睁大了凤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两个脸蛋变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了:"你怎么突然从项目扯到……那方面的事了?"
  "因为那方面的事我更擅长。"我色眯眯地盯着她裙下光滑闪亮的丝袜美腿,看着那轻轻晃动的尖头高跟鞋,禁不住想起我跟她曾在这张桌子上颠鸾倒凤过,那种刺激的感觉无与伦比,恍若神仙,实在是一次难忘的销魂之旅。
  妈妈似乎也跟我是一样的想法,她的眼中透出羞涩、畏惧与慌乱的光芒,当我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她更紧张了,把两只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前戒备地说:"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
  "你不会是想做那种事吧?"
  "知道了还问。"
  "现在可不行,大家都在外面呢,有人来找我怎么办?"
  "这好办。"我把门口的标识牌切换到了"会客中"。
  "那也不行啊,我是个总裁,而且大家都看到你进来了,咱俩躲在办公室里不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隔音墙不是打开了吗?咱们就算在这里放鞭炮,外面也没人听得见。"
  "那也不行啊,哪有大白天做这种事的?"妈妈担心地说。
  "那我就在这里陪着您,等到了黑天再开始做,行吗?"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做,就是刚才自己被欺压得太狠了,想要捉弄她一下。
  "那也不可以,这里是办公室。"她绝望地看着我越来越近的身躯。
  "办公室又怎么样?咱们在这里又不是没做过。"
  "小东,你可千万别胡闹,这次真的不成。"妈妈看着我邪恶的眼神,禁不住想起那次跟我在这里的三番战,那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性爱之旅,最后她的高潮太过强烈,以致于人都出现了昏厥的现象,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反正您就要公出了,不如在出国之前打一炮,就当是登机之前送给您的一份礼物吧。"我弯下腰把嘴巴慢慢贴近她的粉面。
  "不行,我现在不想做那种事。"她慌张地躲着我的嘴巴。
  "我知道您不想做,所以我是强迫您的,怎么样,这个道理行不行得通?"
  "凌小东,我警告你,不许勉强我。"妈妈只能发出徒劳的警告。
  "妈妈,说真的,我好想亲一亲您的乳房,舔一舔您的阴部和菊花,吸干您的每一滴汗,把您的脚趾含在嘴里当成棒棒糖去嘬个够。"我魅惑的声音如符咒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她用手顶着我的胸口说:"你不要再往前靠近了,我要生气了。"
  我坏笑了一下,突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直起身子后退了两步:"好吧,既然您不情愿,那我就不勉强了。"
  妈妈对我的突然撤兵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说:"你……想干什么?"
  "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当一个称职的副总裁呗。"
  "你真的同意我的任命了?"
  "不同意不行啊,您的金口都已经开了,我能不帮您这个场子吗?"
  "你怎么转变得这么快?是不是……"
  "放心,我没憋着什么坏水儿,不过我有一句良言相告,不知您愿否一听?"我又变得文绉绉起来。
  "你说吧。"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觉得吧,出国这种事属于漂洋过海的万里行,身边最好有一个男人,这样才是万全之策。有那么一句俗话您听过吗,叫做‘有鸡巴走遍天下,没鸡巴寸步难行’。"
  "这是什么俗话,也太粗俗了吧?我只听过‘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您那两句也是老黄历了,现在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这两句也比你刚才说的头两句好听,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说出那么难听的俗话?"
  "嘿嘿,我这两句是话糙理不糙,其实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原话是‘男人走遍天下,女人寸步难行’。"
  妈妈摇摇头:"你这两句话说得也不对,有重男轻女之嫌,凭什么女人就只能待在家里?你以为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寸金莲的时代吗?那是万恶的旧社会,是我们要重点批判的对象。"
  "好吧,我说错了,现在是‘怡云走遍天下,小东寸步难行’的时代了,您就出去闯荡江湖吧,我在家里给您搞好后勤,保证不会让后院失火。"我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瞧您,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我就不能有个转变的过程吗?"
  "但是你转变得也太快了。"妈妈其实最不理解的是,在这样一间便于偷情的密室内,我突然放弃了占她便宜的机会,这明显是极不正常的。
  "您真是奇怪,别人反对您的意见,您不高兴;等别人同意了您的意见,您还是不高兴。您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您主外,我主内,咱们夫妻同心协力,比翼齐飞,共同完成这个大项目。"
  "真的假的?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
  "感觉不对劲吗?"
  "是啊,我觉得有点假,你好像真的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您真是的,太不了解我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出去闯荡,我最喜欢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这次您不让我去,也是一件好事,我正好在家里陪陪孩子,顺便养养伤。"
  "等一下,"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妈妈忽然喊住了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出国了。"
  "为什么?"
  "你一定想利用这段时间完善你的后宫队伍,泡更多的女人,是不是?"
  "嗐,这个就不需要您操心了,山人自有安排。"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不用太得意,我会找人盯着你,你每天都要向我汇报,听到了吗?"
  "没听到。"
  "你说什么?"妈妈又瞪起了眼睛。
  "我说,没听到才怪呢。"我急忙改口。
  "凌小东,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要是让我发现你又勾搭了别的女人,我对付你的手段会比上次还要狠。"
  "您管得也太严了吧?人还没走就先把规矩定下了。"
  "对于你来说,不论管得多严都不为过。"
  "这样吧,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出国的时候就把我带上。"
  "想得美,我才不会带你出国呢。"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将要开门的时候对她说:"郑大美人,临别之际,我有良言相赠,不知您愿意听否?"
  "凌大色狼,你有气就放,我愿意一闻。"妈妈学着我的口气回应道。
  "一个女人在国外抛头露面,确有不便之处,还是应该小心为上。若是遇到险阻,请及时示警,小生必定拍马杀到。"
  "多谢你的金玉良言,希望你稳守后方,不要拈花惹草,否则我必剪除汝之祸根。"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扫到我的下身,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赶紧开门出去了。
  过了几天,到了妈妈启程出发的时候。为了不让我尾随其后,她让我在公司留守,不许离开办公大楼一步,而且还给我配了两个贴身男秘书,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左右,包括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我知道她怕我以送机为由混上飞机,就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坐着。
  眼看要登机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先跟两个男秘书聊了一会,接着对我说:"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当上副总裁的感觉如何?"
  "感觉非常好,就是天天跟两个男人形影不离,大家怀疑我是同性恋。"
  "严肃一点,不要胡说八道。"
  "好,那我就说正经的,妈妈,您登机了吗?"
  "还没有。"
  "唉,您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您了。"
  "别想我了,多想想工作吧。"
  "好的,您也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妈妈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丝惆怅。以前不管是坐车、坐船还是坐飞机,都有我陪着,虽然我的嘴巴比较贱,但是我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如今她孤身一人出国,耳边听不到凌大色狼的聒噪声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飞机起飞以后,妈妈觉得有点困乏,便把眼罩戴上闭目养神。因为她的座位紧挨着过道,不知谁去卫生间的时候碰了她一下,她也没有在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空姐开始给大家发食物,妈妈看着她们苗条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们会不会给我送来一张写有诗句的纸条呢?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刚才还跟凌大色狼通了电话,他正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怎么可能跑到飞机上呢?这个幻想太不切实际了,那个坏家伙这次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
  妈妈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等着,结果可想而知,等了半天都没有纸条送来,到手的只有午餐和饮料。她对着空姐笑了一下,空姐也还以礼貌的职业微笑。
  饭菜虽然很香,但是妈妈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种种好处,似乎我要跟她同行的想法也并不糟糕。一个人出门和两个人出门真是差上不少,一个人的时候要孤单地面对一切,两个人则可以互相商量、互相帮助,遇到困难时也可以互相安慰,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到别人的成双成对,她真的有些后悔了:为什么非要固执地拒绝我的建议呢?就为了心里那股忿忿不平的怨气吗?可是我都已经认错了,何必非要用拒绝同行来惩罚我呢?现在倒好,这根惩罚的大棒不但教训了别人,也孤立了自己,当孤独和寂寞扑面而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适应我在她身边的生活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妈妈禁不住有点恨我了,恨我那么早就放弃了努力,当初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如果再多哀求她几次,也许她的心肠一软,不就答应了吗?她也有点恨自己,觉得自己没出息,竟然刚上飞机就开始想念我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身后似乎有人轻声呼唤她,她回头一瞧,还是刚才那位漂亮的空姐。妈妈问她:"您有什么事?"
  空姐指了指她的身后:"这位女士,您的身后贴了张纸条,请问是您的朋友贴的吗?"
  妈妈往自己的身子左侧一瞧,一张纸条正露出一半,夹在她的后背与座位之间,在她身后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伸手把纸条拿下来一瞧,上面竟然写着两句梦寐以求的歪诗,连字迹都是那么的熟悉: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共尿长江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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