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天若有情前传)】(52-57) 作者:hype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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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天若有情前传)】(35-42) 作者:hyperx
由 麻酥 于 2023-09-17 9:57
【流年(天若有情前传)】(52-57) cool18.com作者:hyperx 2023年9月17日发表于sis cool18.com 第五十二——第五十三章 这一年的冬天并不算寒冷,但身处于三港公司宿舍楼的住户们却大部分都凉透了心。 经过了多次的谈判和争取,大型国有企业三港公司依旧没有逃脱效益不高、亟需改革的帽子,终于走上了精简人员、增加效益的道路。 所谓的精简人员,实际上就是裁员,当时美其名曰“下岗”,但这种下岗的人员除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补贴外,完全没有可能和机会重新回到三港公司上班了。 所以在这个消息传出来后,三港公司宿舍楼里一片哀鸿,因为大家都知道,无论企业如何标榜自己的国有性质,最终面临下岗的还是绝大部分身在基层的员工。 而住在三港公司宿舍楼里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身处于最基层的工作岗位,可想而知,他们最有可能属于那些被下岗分流的分子。 所以,在这个冬季来临的日子里,整个三港公司宿舍楼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压抑住了情绪,停止了娱乐活动,都在静静地等待最终的分流安排。 在这种气氛下,原本热闹非凡的大院内再也不见酒后撒野的男人,再也不见闲话家长里短的女人,也见不到东窜西跳的孩子们,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和自己家庭的明天,都没有心思再去与别人互动交流。 正因如此,在这个时候带着孩子回到三港公司宿舍楼的白莉媛,并没有引起周边邻居的好奇,也没有人上门来窥探、打听白莉媛母子的故事。 要是放在往常,肯定从白莉媛踏入大院的第一天起,她们母子就会称为大院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和主题。 因为白莉媛离开的是那么的突然,自从高嵩去世后,这个美丽动人的寡居少妇,就成了无数男人意淫和手淫的对象,而缺乏男性保护的白莉媛,在这些没有多少文化和道德感的工人眼中,就像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一般,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咬上一口,都可以分一杯羹。 而就在整个大院的男性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成为这个美丽寡妇的入室之宾时,白莉媛却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内突然离开了,没有一丝丝的征兆,也没有一点点的告知,只有极少部分人亲眼目睹到,一辆破旧的皮卡载走了白莉媛母子,以及她们为数不多的的行李。 虽然这些目睹的人并没有看到白莉媛去哪了,但她们之中还是有些人看到了驾驶皮卡过来载走白莉媛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对于她们而言并不陌生,因为之前在高嵩的葬礼过程中,参与了这场葬礼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外型酷似高嵩的大伯高巍。 一个失去亡夫的寡妇,带着孩子跟孩子的大伯一起回到亡夫的老家,和亡夫的长辈和家人一起生活,这对于普通人而言,不外乎是一个合理而又合情的结果,也是白莉媛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做出的正确选择。 随着高巍的皮卡车驶离三港公司宿舍楼,白莉媛的倩影也逐渐地消失在了邻居们的记忆里,即使白莉媛的存在引起了男性邻居的一致觊觎和意淫,也引起了女性邻居的一致抵制和仇视,但随着伊人的离去,这些心理活动也逐渐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当中。 毕竟,相比起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迫在眉睫的下岗分流更加关系到每一个三港公司宿舍楼住户的切身利益,也更加令那些住户们担忧与焦虑。 所以,白莉媛的出走和归来,都是那么地平静无奇,并没有引起宿舍楼里太多的反应,也没有太多人来关注和骚扰她们。 这种不打扰,对于白莉媛而言无疑是最为可贵的。因为逃离高家老宅的白莉媛,其实是带着极大的心理冲击和悲痛的。 因为那天下午在那个仓库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实在令人太难堪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与高巍的偷情被人抓奸在场,而且还是当着高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到自己赤身裸体和高巍交媾的样子,并且被高巍的合法妻子张翠凤揪着头发厮打了好一顿,这都是白莉媛之前的人生种从来没有经历过,也不可想象的耻辱。 但更令白莉媛难以接受的,还不仅仅是被抓奸和被羞辱,而是她通奸的对象,也是她一心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在她最需要男人站出身来,保护她、爱护她、守护她的时候,竟然选择了放弃和妥协。 高巍的背叛,是白莉媛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也是高巍的懦弱和没有担当,给了白莉媛最为痛彻心扉的一击,让她对这个男人彻底的死心,对与高巍两人之间的孽缘彻底的失望。 白莉媛都记不得她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回到了高家老宅,虽然面对着张翠凤令人难堪的讥讽,高家二老旁敲侧击的打压,白莉媛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和羞耻,拉扯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儿子,匆匆收拾了最简单的行李,雇了一辆车,逃离了高家。 一脸懵懂的高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一向稳重的母亲将脸蛋绷得紧紧的,那双温柔的双目再也不见灵动的眼波,抿得紧紧的嘴角就像是咬住什么利器一般,正在用力忍着、承受着莫名的压力,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宣泄出来,而是一直保持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坚韧状态。 高岩虽然聪明,但他还是一个孩子,他无法从母亲表现出的异常举动上看出背后的缘由,也不懂得该如何去安慰和开导母亲。 但他可以猜得出母亲身上发生了什么,因为高家其他人的表现同样异常,包括不断出言讥笑嘲讽的大伯母,冷眼旁观的爷爷奶奶,蹲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伯父,就连这些日子里和自己玩得很好的堂哥高飞也不现身,高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大异往常,但这些异常肯定与自己母亲有关。 虽然高岩看不懂大人们之间背后的故事,但他幼小的心灵里始终将母亲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肯定不是妈妈的错,肯定是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们对妈妈不好,他们肯定是在欺负妈妈。 所以,在匆忙逃离高家老宅的一路上,高岩都没有任何哭闹,也没有出口询问任何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妈妈的身边,用自己稚嫩的小手握住妈妈纤长细腻的玉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妈妈。 妈妈不怕,儿子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儿子永远支持你,儿子永远爱你。 握着儿子的小手,白莉媛并没有想太多,她并不清楚儿子的心理活动,因为她心中想得更多、更复杂。 虽然决绝地离开高家,让白莉媛可以不用面对高家众人的嘴脸,也可以放下那个伤透自己的高巍,但白莉媛也就此离开了高家的庇护,和高家在经济上的资助。 对于白莉媛而言,这些还算不上什么,但白莉媛真正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儿子的现在和未来,才是白莉媛最为挂念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要事,还是得为儿子创造一个可以安心学习的环境。 想到此处,白莉媛不由得再次感怀起亡夫高嵩,虽然高嵩生前并没有给白莉媛母子创造了太多财富,但他毕竟还留下了一套可以由白莉媛母子支配的房子。 在这个时刻,高嵩的这点遗产显得尤为贵重。 但是,高嵩的遗产目前并不是那么地容易使用,尤其是在卫生环境方面。 这次的逃离是如此的匆忙,比上次离开三港公司宿舍楼时还要匆忙,事发仓促,白莉媛非但没有带上太多的生活用品,就连旧居所的卫生都来不及做。 而且白莉媛当初在离开旧房子的时候,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和对高巍的信任和依赖,并没有顾念和牵挂这所寄托了太多回忆的旧房子,再加上三港公司的那些旧邻居给白莉媛留下的记忆太过于不堪,所以这些日子里她也没有返回过一次。 所以,当白莉媛母子俩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抵达旧房子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闲置了将近半年,没有打扫过的房子,里面灰尘密布、家具杂乱,根本无法住人。 但是,无论这间房子再怎么脏乱,再怎么不适合居住,现在这里是白莉媛母子能够找到的最后的栖身之地,除了这里,她们无处可去。 白莉媛是个不会抱怨自己境遇的女人,既然选择了从高家出走,她就下定决心与儿子相依为命,就算这里遍地荆棘,白莉媛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整理出一片家园。 下定了决心,白莉媛很快就动手起来,她让高岩坐在门口的一个木箱子上看书,自己换上了围裙和兜帽,拿起扫把和抹布,就上上下下地清扫整理起来了。 虽然宿舍楼的老房子面积并不大,但毕竟闲置了好一段时间,要清理和清扫的地方很多,白莉媛又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所以她整了2个多小时,才将屋内的环境整理得比较干净。 但最后屋子里还剩下一个天花板没打扫,因为天花板上有很多得蜘蛛网和污痕,以白莉媛的身高也无法抬手就够得着,所以她只好搬来了一把椅子,脱了鞋子踩在了椅子上,手持着一根扫把,仰头清扫起天花板来。 虽然白莉媛平日里做惯了家务,但今天要打扫的却是整个屋子,劳动量不是平时可以比较,再加上之前与高家众人的争执耗费了大量心力,又先后遭遇了高巍的背叛的重大打击,身心都十分地脆弱,再加上之前清扫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实际上在这个时刻体力已经接近透支。 清扫天花板这个活需要全程抬着头,白莉媛经历了先前的变故,再加上又没有吃晚饭,劳累了一个晚上,只抬头挥动了几下扫把,就感觉眼前发黑,似乎整个天花板都在晃动一般。 白莉媛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低血糖的症状,但她向来性子要强,再加上身边只有一个没长大的儿子,这个活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所以白莉媛只能强忍着眩晕,继续干活。 只不过人力不能胜过自然规律,白莉媛虽然心里十分要强,但她的身体却没有办法支撑心理的强悍,在坚持了几分钟后,白莉媛觉得自己手里的扫把越来越沉,自己的手臂越来越举不动,眼前的天花板好像一座大山般要往下压下来,她努力地咬了咬舌头,试图用痛感来提高自己的专注力,但收效甚微,接下来,白莉媛在清扫一个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墙角之时,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瞬间失去了知觉,撇下扫把,就往椅子下面倒去。 坐在屋子外面的高岩,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母亲在经历了2个小时劳作后的身体异常,一向都习惯被妈妈照顾得很好的高岩,从回到旧房子开始,就徜徉在书本的海洋当中。 直到屋内发出了一声异响,这才惊动了正在看书的高岩,他赶紧撇下了手里的书本,跑到屋内,这才看到已经翻到在一旁的椅子,和侧卧着趴倒在了地板上的妈妈。 高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也不知道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透过这个半大孩子的眼睛,他只是看到妈妈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白皙秀丽的额头由于撞在地板上,微微凸起了一条红痕,整个人呈现出昏迷不醒的样子。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你快醒醒啊,你发生什么事了?” 高岩幼小稚嫩的嗓音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脆弱,但这个时候的三港公司宿舍楼里一片嘈杂,家家户户都在争吵议论着下岗分流的事,压根没有人听到发生在高嵩宿舍里的声音。 就算是听到了声音,以三港公司众人现在的心态和状态,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有心情和勇气,去管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邻居的闲事。 所以高岩的哭喊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既没有唤醒自己的妈妈,也没有换来周边邻人的援手,他只能面对着一具没有反应、没有动静的身体,而这具身体是属于他的母亲的。 就在高岩陷入孤立无援、彻底绝望的时候,他并没有听到有一串脚步声正朝着这间宿舍楼走来,这串脚步声并不像是经过的邻居,而是有目的地朝着高嵩的房子走来。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高岩还没有察觉到时,一双穿着运动鞋的大脚已经摆在眼前,接下来是一双长胳膊伸了下来,一双大手分别揽住白莉媛的脖颈和腿弯处,就像是毫不费力地捡起地上的布娃娃般,轻而易举地将躺在地上的白莉媛给抱了起来。 高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大高个、方脸庞、小平头,粗大的鼻头和厚厚的嘴唇让这张北方人的脸具备一种憨厚老实的表象,而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愈发增加了这种不具备侵略性的五官气质,自从高岩懂事以来,这张脸就是他身边最为熟悉不过的伙伴。 因为这个人就是高岩爸爸的徒弟程阳,他可以说从小就看着高岩长大,和师傅高嵩的关系好得就像兄弟父子,他在高嵩家呆的时间比任何公司同事都长,和高嵩一家好到经常一个桌子吃饭的那种。 高岩并不知道程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但对于高岩而言,程阳叔叔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给了不知所措的高岩最直接的期望和帮助。 所以看到程阳后,高岩脸上顿时露出了希冀,他兴奋地道: “程阳叔叔,你快看看我妈妈,她怎么了,你快帮帮我妈妈啊。” 眼前的程阳就像高岩记忆中的那个脾气好、有耐心、能够陪自己到处玩的大叔叔一样,他抱着白莉媛走到屋子中央,看了一圈周围,好像没有发现可以放下白莉媛的卧具,又走到了屋内的一把矮凳坐下,将手中抱着的白莉媛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 由于程阳的两条长腿分得很开,所以白莉媛修长丰腴得身体可以仰躺在他得两条长腿上,程阳这时候开始认真观察白莉媛的情况,他伸手在白莉媛的鼻间试了试呼吸,有模有样地摸了摸白莉媛的脉搏,还试探性地用手掌压了压白莉媛的胸口,在确定白莉媛一切生命体征正常后,程阳这才抬起头,一脸诚恳地对高岩点了点头,用他浑厚的北方口音安慰道: “没事,小石头,你妈妈只是一时低血糖晕了过去,补充一下糖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程阳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和动作都显示出一股从容不迫、成竹在胸的气场,这让之前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的高岩感到有些不同,但以现在高岩的阅历和见识并不足以看出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从小就认识的程阳叔叔现在更沉稳、更靠谱了,这些直接的感受也增强了程阳话语的说服力,让高岩一直悬着的那颗担忧妈妈的心,有些放松了下来。 “程阳叔叔,那我妈妈需要去看医生吗,她要吃药打针吗?” 高岩不放心地问道,因为他看到程阳腿上的妈妈双目依旧紧闭,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程阳郑重地摇了摇头,他很认真地看着高岩的眼睛说: “不用担心,你妈妈不用吃药的,她只是要补充一点糖分。” 说完,程阳指着门口的一堆袋子道: “石头,你去袋子里拿一罐葡萄糖饮料来,我喂你妈妈喝一点就好了。” 高岩闻言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起,门口多了一堆装得满满的塑料袋,原来这些都是程阳来的时候带来的。 还没有等高岩走到塑料袋前,程阳又补充了一句道: “饮料旁边还有吸管,你记得带一根过来。” 高岩此时把程阳视为妈妈最大的救星,对他的吩咐自然言听计从,很快他就遵照指示带着葡萄糖饮料和吸管回来,将这两件物品递到了程阳的手中。 程阳拧开了饮料的盖子,将吸管插了进去,并没有直接递到白莉媛的嘴边,而是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靠近白莉媛的嘴边,然后拿吸管在自己口中用力吸了一口,待那浅褐色的液体从吸管上冒出来的时候,迅速将吸管凑近白莉媛那两瓣没有血色的丰唇当中。 这时候,程阳用两根手指捏住白莉媛的人中,用力一按,白莉媛虽然处于无意识阶段,但身体肌肉的本能反应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齿关,程阳的另外一只手恰到好处地向前一凑,正好将吸管另一头塞到了白莉媛的口中。 浅褐色的液体由于虹吸效应的作用从瓶中流淌到了口腔中,虽然白莉媛并没有主动用口吸,但液体还是沿着打开的口腔流入她的喉咙,然后顺着食道进入白莉媛的胃部,富含葡萄糖成分的液体迅速被胃部吸收,然后转化成人体所需要的能量。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程阳手里的葡萄糖饮料流入白莉媛的口中不久,白莉媛的身体迅速就出现了变化,她的嘴部肌肉在产生了知觉后,自动地向内吸住吸管,开始有意识地主动吸取饮料。 随着越来越多的葡萄糖饮料进入白莉媛体内,她的血糖水平迅速提高到了接近正常的水准,人体的机能也逐步地恢复,只见那两片又长又密的眼睫毛颤抖了一阵子,终于打开了双目。 当白莉媛那对美目带着茫然睁开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程阳那张看起来憨厚的方脸,那对细细的小眼睛此时却像是带着光芒般,十分关切和温柔地注视着白莉媛,好像在关爱自己最为珍贵的事物般。 待白莉媛从低血糖的昏迷中醒来,分辨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后,她略带迷糊地问道: “是程阳吗,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了?” 这时候,在一旁看着母亲醒来,欣喜若狂的高岩已经按耐不住扑了过来,他拉着妈妈的手,高兴地道: “妈妈,太好了,你总算醒过来了,程阳叔叔好厉害啊,他救了你呀。” 程阳那张朴实的方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憨憨地笑道: “师娘,我刚才看到你晕倒了,可能是因为没吃饭,血糖低,就给你喂了点葡萄糖,现在应该好多了吧。” 白莉媛是个成年人,她很快就弄清楚了自己的现状,也明白了自己先前晕倒的缘故。 虽然不是很大的事,但是程阳的及时出现,不但让她尽快苏醒,也安抚了自己的儿子,这些都足以让白莉媛对程阳感激不尽,她赶忙出口称谢。 程阳虽然收到白莉媛母子俩的称赞和好评,但一点都没有骄傲自高的样子,反而很谦虚地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好看到你们家的灯亮了,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刚好师娘你晕倒了,我就是帮了点小忙,没事没事。” 白莉媛此时精神已经完全恢复,她很快发现自己是以仰卧的方式躺在了程阳的大腿上,作为一个身心成熟的新寡少妇,以这种姿势躺在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上,不管从自己身体的感受,还是旁人的观感上看,都是有些不雅和不妥的。 更何况,这个男子还很年轻,又是自己亡夫生前的徒弟,从伦理辈分上要叫自己师娘的年轻男人,虽然自己是因为晕倒的缘故,不得已躺在了他的腿上,但现在自己已经醒来了,继续保持这种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 白莉媛想到此处,连忙挣扎地要起身,同时口中表示歉意道: “不好意思吖,小阳,我把你的腿压了这么久,现在我可以自己起来了,不用担心吖。” 白莉媛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她明显高估了自己恢复的程度,虽然她意识上已经清醒,但身体上还没有完全恢复,手脚还缺乏力气,所以只是抬起了半个上半身,就感觉力气不足,连忙伸手抓住程阳的胳膊,这才没有重新躺倒下去。 “没事没事,师娘你刚醒过来,手脚还不够麻利,你别动啊,我帮你先站起来。” 程阳口中连忙说着,然后他伸手扶在白莉媛的腰间,支撑着白莉媛双腿着地,待到白莉媛站直站稳后,这才将手从白莉媛的腰上收了回来。 白莉媛虽然觉得程阳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有些不妥,但她此时的确是浑身乏力,没有程阳的双手协助,实在是没有办法自个站起来。 如果要等到自己独自站起来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要在程阳的大腿上再躺一阵子,这样岂不是更加尴尬。 两相比较一下,白莉媛更不愿意继续躺在程阳的大腿上,所以她只好忽略了程阳将手放在自己腰间的事实,选择了当作没有看见,也没有做出任何拒绝或者不悦的反应,任由程阳扶着自己的腰肢,帮助自己站了起来。 两人的身体这一程度的接触,在白莉媛看来只是有些异样和不习惯,但是在程阳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感受,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地握住白莉媛的腰肢,但那触手可觉的柔腻和纤细,以及透过布料感受到的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都给了程阳难以想象的刺激。 所以在白莉媛起身后,程阳迅速地将自己的身体向旁边转了一转,以掩饰自己裤裆处明显凸出来的一大块。 白莉媛显然没有注意到程阳下身的变化,她也没有对程阳方才的行为起疑心。 在她看来,这个名叫徒弟的大男孩只是关心自己,想要帮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动作不自觉地有些越界,但并不代表他对自己有什么恶意。 所以白莉媛起身后,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先前没有干完的活,看到白莉媛伸手去拿扫把,程阳赶紧上前一步按住了白莉媛的纤手,他有些不由分说地将扫把从白莉媛手中抢了过来,假装有些生气地说: “师娘,你刚才都晕倒了,还急着拿扫把干嘛?你徒弟我不是在这里吗,这些活儿本来就应该让我来做的,怎么能让师娘这么辛苦,这么累。” 程阳的语气虽然有些强硬,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味道,但配合着他憨憨的外型和貌似真诚的样子,却让白莉媛感到对自己真切的关心和爱护。 要是放在之前,白莉媛并不会因为程阳的这些言语举动而十分动容,但在经历了高嵩的亡故,和高巍的背叛之后,能够听到程阳这么真诚的关切,白莉媛感到心里头暖暖的,对这个自己一向视为弟弟看待的大男孩更加感激了。 “那,那就辛苦小阳你了。” 白莉媛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发丝,看着程阳那对真挚的小眼睛笑了笑。 虽然此时白莉媛的气色十分不好,但她那动人的容颜一笑,依旧是迷得程阳魂与色授,他赶紧咬咬舌头,克制住自己眼中不小心流露出好色之意,赶紧拉着白莉媛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从那堆塑料袋里取出了几包装潢精美的蛋糕和面包,分别塞在了白莉媛和高岩手中道: “师娘,你和石头都先吃点东西,剩下的活都交给我好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整理好好的。” 对于程阳的殷勤,白莉媛此时已经不再有抵触了,高岩更是对程阳叔叔带来的好吃的兴趣十足,这对母子就一起坐在了门口,一边用程阳带来的食物填肚子,一边看着程阳忙上忙下,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做完这一切后,时间也接近晚上12点了,程阳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憨憨地指着自己带来的那堆塑料袋道: “这些是刚买的米和肉,还有石头爱吃的蛋糕,师娘你这几天就不用赶着去买菜了;这一些是洗衣粉、肥皂,你们洗衣服防备;这里还有几套睡衣裤,大人小孩的都有,我怕你们衣服没带够,给你们换洗用的……” 程阳口里说着,手里指着,他带的东西面面俱到,基本上白莉媛近期亟需的物品都兼顾到了,这么细心和周到的考虑,让白莉媛十分感动,以至于她都来不及思考,为何程阳会这么快就知道她们回来的信息,而且还能花这么多钱给她们买东西。 “谢谢你,小阳,你实在是太细心了,今天要不是有你,我们娘儿俩估计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程阳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白莉媛充满感激的眼神,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憨憨地道: “没事,没事,您是师娘嘛,徒弟照顾师娘是应该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对了,时候不早了,师娘和石头你们早点休息吧。” 程阳说着,很自觉地就往外退出了房门,跟白莉媛挥手道别后,很快就下楼走出了大院。 白莉媛目送着程阳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这才关上房门,她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变故,浑身疲累难当,很快就和儿子一起躺倒了家中那张旧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如果白莉媛没有那么早睡,如果白莉媛有心思跟在程阳的后面,肯定会看到程阳走出大院后,很快就上了停在门外几十米处的一辆小汽车的话,肯定会对这个外表憨厚老实、行事稳重踏实的大男孩产生一丝丝的怀疑。 但白莉媛并不是这么心思慎密的人,她只是一个心地善良、温柔随和的漂亮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经历了重大变故和挫折的漂亮女人,所以她才会在忙碌了这一天后,带着疲乏和期待睡去。 而这一夜的过去,将意味着另外一页的掀开。 cool18.com 第五十四章——第五十七章 白莉媛在三港公司宿舍楼的新生活开启得不怎么顺利,离开了高巍和高家老宅的庇护,无论是整理老房子还是安排生活细节,白莉媛都遇上了不少的麻烦。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白莉媛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失去了丈夫,又离开了在这个城市唯一可以依靠的高家一族,她要应对生活中的林林总总辛酸和苦难,这不是一个寡居女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虽然白莉媛拥有常人不可企及的美貌和身材,但她这一切天然的资源并没有办法变现,她只能依靠自己。 但不知是白莉媛的运气特别好,还是长得好看的女人总会遇到突如其来的善意,白莉媛在刚回到三港公司宿舍的那天晚上,就得到了来自亡夫生前的徒弟程阳的帮助。 程阳的出现,就像是一场及时雨般,让困顿于旧房子和新生活的白莉媛获得了最需要的帮助。 程阳的帮助包括且不限于: 1、包揽了三港公司旧房子的整体清扫和清洁工作 2、为三港公司旧房子的下水管道进性了检修,更换了被污垢堵塞的下水道口; 3、帮白莉媛扔掉了那个已经用了十几年的陈旧的煤气罐,为她扛来一个全新的煤气罐并且安装好。 …… 以上的林林总总,只是程阳为白莉媛回到旧居的新生活所作的事情的一部分,但这些付出却给白莉媛的新生活带来了及时的帮助。 所以白莉媛在度过晕倒的那一夜后,新的一天起来后,看着清扫得干干净净得屋子,白莉媛抑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开朗了许多,勤快的她很快就行动起来继续收拾屋子,但很快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 白莉媛隔着门问道。 “师娘,是我,小阳,我来帮忙了。” 听到程阳那熟悉的厚实沉稳的嗓音,白莉媛的警惕和防备都放了下来,她赶紧跑去开门,口中道:“小阳,昨天一天已经够麻烦你了,今天你就休息休息,家里现在没啥需要忙活的了,我自个能够顾得来。” 程阳依旧和平时一样,一副永远朝气蓬勃、精力十足得样子,他双手各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进了屋内,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了豆浆、糯米糕、油条等吃食,一边笑着道:“我知道师娘你能干,但是再怎么能干也得吃东西啊,你刚回来都没来得及采购,所以我就替你买了些吃的,你先吃个早饭吧,接下来还要忙活一天呢。” 白莉媛从程阳手中接过还残留着烫手热度的豆浆,知道这些早餐都是程阳刚刚去买的,进一步领略到了这个大男孩对自己的关心和体贴。 而且程阳不仅仅是买了早餐而已,他提来的袋子里还有几十斤的大米,新鲜的肉、菜、油、盐、酱、醋等生活必需品,一个新家需要的生活必需品他都考虑到了,而且还在最需要的时候送到了白莉媛面前,可见这个小伙子不但热情豪爽,而且心细周到,有为自己和自己的生活考虑很多。 想到此处,白莉媛对这个小伙子的感激与好感又多了几分,再加上程阳带来的物品都是家庭亟需必要的,所以她也不再继续推辞了。 这个时候,刚好高岩也睡醒起床了,程阳连忙招呼高岩过来一起吃早饭,他是打小看着高岩长大的,高岩又特别喜欢和程阳一起玩,所以两个人之间毫无隔阂,嘻嘻哈哈地谈笑着,三个人坐在这个一片崭新的旧房子里,一起吃着早餐,一片其乐融融的场面。 之后的一个多礼拜,白莉媛一点点地收拾和整理着这个旧家,在程阳的帮助下,将陈旧的家具翻新了一番,重新布置了家庭的规模格局,添置了一些必要的电器设备,让这个原本有些寒酸的老房子变得更加宜居起来。在这期间,程阳不停地奔来跑去,又是出力干活儿,又是出钱买东西,贴心周到到了极致,虽说他在高嵩生前就很懂礼数,但他这次主动上门帮忙却更加的热情,更加的殷勤,殷勤得不像个外人,倒像是高家的亲人一般。 这么一来,白莉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高嵩在的时候,程阳这么频繁上门还可以说得过去,毕竟他一直都称亡夫和自己“师傅、师娘”,但现在高嵩已经去世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又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居少妇,程阳虽然还很年轻,但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这样子在一个寡妇家出入,自己虽然身正不怕影歪,但总不免会招惹一些莫名的闲话。 于是,白莉媛便择了一天中午,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的小菜,邀请程阳一起坐下来吃饭。 白莉媛的手艺自然不是盖的,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是青菜、豆腐在她的巧手烹饪之下,也焕发出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几个热腾腾的菜上桌后,高岩边欢呼着跑了过来,一直在陪着高岩玩耍的程阳赶紧走过去,打开电饭煲帮忙盛饭,却被白莉媛一把抓住手,笑得道:“小阳,你今天是客人,不要再忙前忙后了,好好坐着吃饭就行,其他的交给我吧。” 程阳虽然与白莉媛和高家关系融洽,常来常往,但白莉媛对他如此亲近,这还是头一次,所以有些受宠若惊,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却十分乖巧地坐到了高岩身边,接过白莉媛亲手盛过来的饭碗,看着白莉媛修长窈窕的动人身姿坐在自己身边,用她的纤纤玉手给自己盛饭,还时不时地给自己夹菜,语笑嫣然、关心备切的样子,他整个人犹如身至仙境,浑身轻飘飘地,简直快要飞了起来。 白莉媛亲手做的菜自然十分好吃,白莉媛亲自坐在身边的感受自然令人倾倒,身处其中的程阳所获得的享受自然超乎想象,他一边大口吃着菜,一边忍不住用眼角打量着身边的白莉媛。 她今天换了一身棉质居家服,乳白色的长袖上衣和裤子虽然没有什么剪裁,但却无法掩饰白莉媛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尤其是那傲人的上围完全突破了上衣的扣子拘束,在她起身为程阳、高岩两人夹菜的时候更是如此,让程阳的目光挂在上面久久不能移开。 不过白莉媛并没有注意到程阳的眼神,她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儿子和程阳一起吃饭的样子,看到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得到了肯定,她的嘴角一直带着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之前刚回到老房子时的愁容也早已消失不见。 考虑到程阳老家是西部地区的缘故,白莉媛今天做的菜里加了一些辣椒,对于习惯吃辣的程阳而言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高岩却是从来没有吃辣的习惯,他尝了几口带辣味的菜肴后,已经被辣得直吐舌,额头上也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粒,嘟嘴道:“妈妈,今天的菜怎么这么辣,我的舌头都要麻掉了。” 白莉媛又怜又爱地看着儿子,宛然笑道:“今天程阳叔叔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从小就爱吃辣,你也要学一点,以后会长得和程阳叔叔一样高大。” 程阳看高岩一脸难受的样子,赶紧在一旁递过一听打开的可乐,笑着道: “石头,你快喝可乐冲一下,我在淮海这么多年了,辣也不怎么吃了,都是师娘会疼人,其实不要这么麻烦,你们吃啥我就吃啥,我都行的。” 高岩喝到了带着气泡的可乐,辣味所造成的冲击顿时消除了不少,对程阳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埋头吃饭再不抱怨了。 白莉媛看着儿子和程阳的互动,眼角的笑意更浓了,她转头对程阳道:“小阳,你和我们高家这些年的交情,对我和石头的帮助和保护,我都看在眼里,我们这么多年其实就像是兄弟姐妹,感情比兄弟姐妹还要好,以后你就别叫师娘长师娘短的,显得见外。” 白莉媛一对美目认真地看着程阳道:“你小我6 岁,以后就叫我姐姐好了,我认个弟弟,石头也多个叔叔。” 对于白莉媛的提议,程阳自然一百个愿意,两人之前虽然很亲近,但毕竟白莉媛辈分上摆在那里,一个“师娘”的称谓虽然不算什么,但总显得界限明显。 现在白莉媛主动提出以姐弟相称,代表两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层,虽然白莉媛心中纯洁无邪,但程阳可以借此机会与白莉媛更为贴近,对于程阳而言,简直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太好不过了。 所以程阳赶紧拿出自己带的一瓶白酒,给白莉媛面前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拿出十分激动的表情,正声道:“师娘,不,白姐,我程阳在师傅手下这么多年,得到师傅和白姐的照顾,你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以后白姐有什么需要都包在我身上,你就把我当亲弟弟一样使唤,姐,我干了。” 说完,程阳一仰脖子,将杯中的白酒一口饮尽。 白莉媛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她见程阳如此干脆爽快,心中也不多疑,觉得这个弟弟做事情周到靠谱,对自己和石头又是关爱备至,现在两人把关系明确固定下来,白莉媛也不用担忧外界的闲言碎语。 白莉媛心情大好,一向不喝酒的她在情绪和气氛的感染下,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透明的液体穿喉而入,一股火辣辣的暖流油然升起,从食道到胃部再通过血液传到全身,白莉媛那白腻洁净的脸蛋顿时飞起两朵红云,一双清澈的杏目也多了几丝朦胧,她伸出小手扇了扇,微微乍舌道:“吖,这个酒也太辣了,受不了,我不能喝了。” 程阳在一旁目睹了白莉媛轻吐丁香小舌,脸上布满红云的娇憨姿态,心里头那股热乎劲儿开始涌到了下半身,但他自控能力极好,赶紧接过白莉媛手里的酒杯,殷勤道:“姐,你不会喝酒就少喝点。今天能够认你这样好的姐姐,是弟弟我三生有幸,我多喝几口,你吃饭,不用管我。” 高岩在一旁喝着可乐正香,看到妈妈和叔叔在让酒,他好奇地插嘴道:“妈妈不喝酒,那我替妈妈喝,我会喝。” 白莉媛看了一眼儿子,嗔道:“你还是小孩子家,喝什么酒,不要乱说话。” 高岩不敢和妈妈顶嘴,他低下头嘟囔道:“我都上初中了,喝一点又没有关系,爸爸在的时候,都有让我喝一点。” 白莉媛看到儿子低下头,眼神中闪过的黯然之色,心里头也莫名一阵唏嘘。 高嵩在世的时候,基本上每餐都会喝一点,虽然他从来不过量,但这个喝酒的习惯倒是这么多年都不变,石头从小就崇拜父亲,父亲喝酒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还学会了帮他斟酒,替他买酒等杂活。 对于儿子,高嵩一向都是以平等开放的态度对待,所以自己喝酒的时候也不反对儿子在一旁候着,还时不时给小石头吃个花生米,蘸一筷子酒给儿子尝尝,等儿子长大一点后还会偷偷地让他喝一小口。 这么日积月累下来,虽然白莉媛管得严格,高岩在父亲的熏陶下也会喝一点酒,所以才敢当面向妈妈提要求。 白莉媛虽然对儿子要喝酒的行为有些微辞,但是他一提到亡夫高嵩的名字,心里头不由得想起亡夫在世时,每天都笑呵呵地喝点小酒,逗着儿子聊天开心,家里一片其乐融融,这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再也没有人带着儿子喝酒,看着他长大了。 想到此处,白莉媛心中一片酸楚,也就不再斥责儿子的言行了。 程阳是个有眼力价的家伙,他很快读懂了白莉媛的态度,他伸手拿过石头的杯子,轻轻给他倒了三分之一的白酒,递给石头道:“姐,石头从小就和师傅一起长大的,他肯定继承了师傅的酒量,这点小酒没关系的。今天高兴,让他也喝点吧。你放心,有我看着他,没事的。” 程阳的话说得恰到好处,火候把握得十分精准,同时还勾起了白莉媛对于亡夫的回忆,此时她也不便反对什么,看程阳对儿子十分照顾的份上,白莉媛也就默许了他的行为。 在父亲去世后,高岩一直在母亲严格的看管下生活、学习,很久没有感受到父亲那种平等、尊重的态度了,今天难得有了个程阳为他主张,他自然喜出望外,看到母亲没有反对的意思,就低头就着酒杯喝了一口。 这白酒劲儿大,与高嵩以前常和儿子喝的啤酒大不相同,高岩不知就里,尝了口感觉又麻又辣,连连咂舌叫苦。 白莉媛和程阳看了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儿子愁眉苦脸的样子,白莉媛连忙给他碗里夹菜,口中安慰道:“快多吃点饭和菜,这样就可以把酒劲盖过去了。” 程阳也伸手轻抚着高岩的背部,笑着道:“石头,你要慢慢学着喝白酒,白酒这一口,顶啤酒一杯呢。你爸爸以前喝白酒老厉害了,只是怕被白姐骂,所以都不敢在家里喝。” 高岩虽然苦着张脸,但他一听到父亲的名字,眼中便闪过难掩的光芒,抬起头倔强道:“那是,我肯定继承了我爸爸的酒量,这点白酒不算什么,我还能行。” 说完,他一口将酒杯里剩下的液体都喝了进去,白莉媛想要劝告也来不及。 “吖,你这孩子,逞什么能呢!”白莉媛刚要伸手阻挡,高岩已经把杯中的白酒喝完了,她娇嗔地拍了拍程阳的胳膊,道:“小阳,你也是,就知道怂恿石头,不帮我好好劝他”程阳力来都是顺着白莉媛的意思行动,他这次却有些不同,他看着白莉媛的眼睛,诚恳道:“姐,我觉得你对石头管得太细了,石头毕竟是个男孩子,将来要当一家之主的,你要适当地让他释放个性,这样子以后才能撑起一个家。”程阳的这番话和情在理,白莉媛听后非但没觉得不悦,反而对程阳的认识和观感更上了一层,开始发现这个小伙子不但做事靠谱,而且脑子也很成熟,接人待物都有自己的一套,所以也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两人说完后,转过头来,发现桌面上静悄悄的,原本一直是饭桌上声音和气氛的制造者高岩,此时已经歪着脑袋趴在了桌面上,原来他刚才喝下去的白酒已经开始产生效果,小男孩此时已经醉眼朦胧、睡意浓厚。 看到儿子憨态可掬的样子,白莉媛又好气又好笑,她伸手摇了摇儿子的胳膊,正要开口叫醒他,却被程阳伸手按住,他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轻声道:“姐,石头头次喝白酒,这下肯定是醉了,你让他好好睡一觉,醒来酒就退了,不要再叫他了。”白莉媛听程阳说得在理,也就不再惊扰儿子,程阳绕到高岩身后,一把就将他抱了起来,在白莉媛的引导下,放在了他自己房间的床上。 高岩虽然已经醉意朦胧,但心里头还有一些知觉,感到程阳将自己身体放在床上,他挣扎了几下,伸手抱住一旁的被子,双目紧闭,嘴里却嘟囔道:“爸爸,你知道吗,我会喝白酒了。等我长大了,就和你一起喝酒,比比看,谁喝得多……“听到儿子酒醉后的梦话,站在一旁的白莉媛瞬间眼眶就湿了,酒醉中的儿子话中流露的正好是她心里话,因为他们都发自内心地怀念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曾经的丈夫和父亲,已经与她们母子天人永隔了。 白莉媛正伤心时,感觉背后有一双手在轻轻地拍打着自己,她知道这是程阳在试图安慰自己,心中稍微感到一点暖意,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再加上两人确定了姐弟的关系,白莉媛对程阳已经放开心扉,此刻并没有觉得他的动作唐突,反而是多了几分感激。 “姐,没事的,石头睡一觉就好了,你放心,今后你们的日子还有我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程阳的声音在此刻听来,给了白莉媛莫大的安慰,也让她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她对着自己轻微地点点头,用手背擦拭干净眼角崩出的泪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白莉媛伸手给儿子盖好被子,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发现儿子除了脸色发红外没有其他异常,也就放心地让儿子在自己房间里睡着了。 安顿好高岩后回到客厅,两人此时都已经吃饱了,便一起收拾桌子,程阳十分有默契地帮忙递碗筷,白莉媛站在水池边清洗,两个人一边做着家务,一边随口闲聊着,就像一对真实的姐弟般。 闲聊的内容主要围绕着程阳展开,因为白莉媛并不想把自己先前在高家所发生的事情说得太多,所以能够避开的她都避开了,只是含糊地提到自己与高家二老和妯娌之间不和的情况,其他时候主要是白莉媛问,程阳回答。 聊着聊着,白莉媛就开始关心程阳的个人生活了,毕竟他五年前到高嵩的手下当学徒,现在已经25岁出头了,在三港集团员工的圈子里年龄也不算小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 虽然程阳不是本地人,但他也算三港集团的正式员工,而且现在干的是采购员这个热门紧俏的行当,按照当时的行情,在集团这个圈子里也是挺优秀的年轻人。 再加上他个子高大结实,长相虽然不算俊俏,但方脸大耳,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还是挺讨女孩子喜欢的,但白莉媛却没有听说过程阳有对象这回事,所以她才会开口询问。 对于白莉媛关心的这码事,程阳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谦逊地道:“姐,你别问了,我这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样子,哪里找对象啊。再说,现在的女孩子性格脾气都不怎么好,没有我喜欢的。”白莉媛手里忙碌着,不以为意地答道: “小阳别乱讲,你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会做事情,会讲话,人也踏实,很多女孩子就喜欢你这款。肯定是你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人家。”白莉媛背对着程阳,不知道程阳那对眼睛就像是探照灯般射在了自己的身上,尤其是白色棉质家居服内的两条又长又直的玉腿,由于弯着身子在水池中忙碌的缘故,让那纤细不堪一握的蜂腰和丰盛挺翘的玉臀完全暴露在程阳的视线里,让他的裤裆一阵阵地发硬。 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欣赏白莉媛的美妙身姿,这自然是程阳这些日子以来孜孜不倦地努力的成果,所以他眼睛一刻都离不开白莉媛的身姿,口中却应道:“姐,也不能说我眼光高,主要是我刚到淮海市工作,就见到了你,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又好,又能干,你和师傅这么恩爱,都羡慕死我了,我想要找女朋友,就得找你这一款的。”白莉媛原本只是闲聊,怎么也没料到话题会说到自己身上,而且程阳这番话对自己充满了赞美和仰慕,显然把白莉媛推到了很高很高的位置,她长这么大听到的赞美不尽其数,但从一个自己刚认的弟弟口中说出来,却让白莉媛感到一番不同的感受。 这种感受很新奇,但也很有趣,令白莉媛抑郁已久的心情得到了很大改观,也让她讲话的语气更轻松活泼了。 “小阳吖,你这家伙也会拿姐姐开玩笑,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有个孩子,有什么好的。”程阳听出白莉媛语气里的轻松之意,这是之前他所认识的师娘从未有过的,心里一动,正想要回答,此时门口处却响起了敲门声。 白莉媛停住了手中还在洗着的碗筷,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谁呀,你找谁?” 门外安静了一阵子,好像敲门者听到白莉媛的声音后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好久,再白莉媛再次追问的情况下,总算响起了回答:“小莉,是我。”这个声音低沉平稳,听上去好像没有任何情感因素在内,但听在白莉媛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因为她听得出这个声音是谁。 “你……你还来干什么?” 白莉媛呆了半响,才从口中轻轻挤出几个字。 门外的高巍也沉默了许久,好像不知该如何回答白莉媛这轻轻一问般。 两个人隔着门沉默不语,空气好像要凝固了一般安静,只余下白莉媛刚才洗碗时打开的水龙头的流水声,白花花的自来水不知女主人为何停止手里的动作,依旧在不停歇地冲刷着她那双纤长白腻的玉手。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程阳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水龙头,他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在这个时刻很知趣地选择了不打扰白莉媛和门外男子的对话。 停下来的水龙头让白莉媛的思绪得到了稍微恢复,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指,转身想要打开房门,但那双纤柔玉手抓在门把手时却突然停住了。 白莉媛心中像是在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动作,她那张温柔大气的玉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变化,但抓在门把手上的五根细长白腻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只是旋转一下就可以打开门的这个动作,在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地艰难,以致十分钟过去了,白莉媛还是停留在原先的状态。 幸好门外的高巍也没有继续催促,他终于先白莉媛一步打破了僵局。 “我……我是想过来,看看你,你过得还好吗?” 高巍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丝沙哑,耳闻可见的疲惫与脆弱,这一点在这个向来伟岸的男人身上极为罕见,但此刻听起来却那么地真实。 要是换成之前,白莉媛肯定会为高巍的脆弱感到心疼,但经历了那一场别离之后,她对高巍所有的信任与依赖都已经荡然无存,内心中所残留的伤痛不断地提醒她,不能重蹈覆辙了。 所以白莉媛心中只是我微微波动,便很快恢复了正常,她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双手抱在胸前,像是对着隔着一块门板的高巍,冷静地道:“我没事,我过得挺好的,那么多事情我都撑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呢。”虽然隔着一扇门,但门外的高巍可以听出白莉媛话语中的冷漠,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怨怼。 但这一切都与高巍无关了,因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毁掉了他在白莉媛心中的位置,所以白莉媛现在这么对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白莉媛听到门外的高巍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一只受伤的大象在喘息一般,那口气中充满了悲伤、不舍和自责。 高巍叹完气后,好像又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这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小莉,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没有脸面再来打扰你了。你和石头好好过日子,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记得告诉我一声。”说完,高巍又叹了口气,像是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放在门口一般,顿了顿,然后轻声道:“我这辈子都欠你的,对不起,小莉。” 高巍的话音刚完,门外传来他拖着沉重脚步下楼的声音,白莉媛隔着门把这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像是浑身无力般将背部靠在了门后头,听着门外男人叹气和离开的脚步声,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 白莉媛的哭泣,并不是为了高巍的离去,而是为了祭奠自己曾经的付出,祭奠自己与高巍之间短暂而又难以忘怀的爱恋,祭奠自己与高巍从此恩断义绝的决心。 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程阳,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和声音,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墙角不起眼的地方,不想惊动正沉浸在旧日情爱纠葛中的白莉媛,也不想让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因为程阳明白,不管白莉媛之前有过多少个男人,不管白莉媛之前有多么爱门外的男人,但这一切都留在了过去,留在了被白莉媛拒之门外的过去。 现在的白莉媛身边只有他,现在的白莉媛生活里也只有程阳,而程阳有信心将白莉媛的未来完全占据。 此时此刻,程阳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做一个不露声色的猎手。 只要他保持耐心和耐力,只要他不断展示出对白莉媛的关爱与保护,终有一天,白莉媛会成为他胯下的猎物。 程阳相信这一天不会太遥远的,因为他一向都是个出色的猎手。 对于一个猎手而言,捕猎的最好时机,就是猎物自己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如进入陌生水域饮水的鹿儿,如贪食空地上洒落米粒的鸟儿,如远离自己种群大部队的马儿…… 当她们离开自己所熟悉的环境,离开自己所习惯的生活轨道,离开能够庇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时,往往就是她们最危险的时候。 因为,一个有经验的猎手,肯定已经抱着极大的耐心在一旁等待了许久,就等着她们露出破绽的这些时刻。 程阳所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时刻。 现在的白莉媛,就像是离群的猎物一般,正脱离了她平日里所依赖的生活轨道,正逐步地步入程阳为她设下的温柔陷阱当中。 现在,白莉媛距离自己落入陷阱,只差临门一脚的事了。 程阳的策略很对,程阳的运气也很好。 因为没有用太久的时间,他所期盼的机遇便来临到了门前。 高巍的出现,打乱了白莉媛原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情绪,让她的状态差点儿崩溃露陷,幸好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扇门,才不至于发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虽然高巍已经远离,但白莉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也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当她搽干自己脸颊上不自觉留下的泪水时,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独处,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做客的程阳存在。 察觉到这一点后,白莉媛首先担心的是自己方才的这些言行,落在了旁观的程阳眼中,不知他会对自己有何观感。 尤其是高巍的出现,以及自己与高巍之间的纠葛和不可对外人言的关系,白莉媛之前从未和程阳透露过,她很怕程阳会因此看轻自己。 可当白莉媛凝神移目寻找程阳时,才发现不知什么起,程阳的身影已经不在身边,还好白家的房子面积不大,很快她就在厨房内找到了程阳的身影。 程阳背对着白莉媛这边,他已经系上白莉媛之前解下的围裙,正在水槽前忙碌着什么,从哗啦啦的水声和手肘的动作来看,他是在帮白莉媛洗之前没有洗完的餐具。 白莉媛内心中一阵感动,她家的房子就这么小,程阳不可能没有看见白莉媛与高巍的互动,也没法装作听不到白莉媛和高巍的对话,但他很知趣地选择地不发一声躲在一旁,避开白莉媛的视线,尽量不影响她,让她一个人慢慢稳定情绪,以免两个人面对面的尴尬,这种体贴入微的做法,让程阳在白莉媛这里赢得了满满的好感。 程阳不说话,白莉媛却不能装作视若无睹,她收拾好情绪,轻步走到了程阳身边,从程阳手中接过他洗好的盘子,用另外一条干净的抹布擦干上面的水渍。 程阳并没有转身扭头,但他也意识到了白莉媛就在身边,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把手里洗好的盘子一只只递给身边的白莉媛,白莉媛也默不作声地接了过去,两个人配合得当十分默契,就像是一对在一起多年的夫妻般。 就这样,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把餐具都洗搽干净,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程阳也没有开口说话,倒是白莉媛看了看程阳的侧脸,抿了抿小嘴,带着几分犹豫,主动开口道:“小阳,前面那个……” 白莉媛还没有说出高巍的名字,她的话语就被程阳打断了。 “姐,你不用跟我说,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最尊重最爱的姐姐……“ 程阳的语音就像他平时一般憨厚有力,他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看着白莉媛的眼神还是那么地诚恳,他双手握在白莉媛圆润纤长的臂膀上,一字一顿地道: “姐,以后你无论什么事都不用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呵护你……” 程阳的这番话斩钉截铁,光凭他的语气就具备很强的说服力,听在白莉媛心中一阵暖呼呼的,她此时十分虚弱和脆弱,能够有程阳在身边是十分及时和恰当的助力,所以也没有听出程阳话语中的暧昧之意。 “谢谢你,小阳,有你在我身边,姐姐真的感到很欣慰。” 白莉媛此刻被程阳双手抓着胳膊,她的身高刚好需要仰着头,目光与程阳那对眼睛相对,感受到程阳目光中的炙热喷薄而出的情感,突然觉得程阳与自己的距离离得有些近了,同时也觉得程阳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掌的温度,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软绵绵的,不知道为何连脚步都站不稳。 白莉媛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同时也觉得程阳现在的姿势和自己靠得太近了,她正要出口让程阳放开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让两个人的距离拉远点,却被门口处传来的阵阵敲门声给打破了。 白程两人对视一眼,都对此时在门口响起的声音感到迷惑不解。 高巍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有人在敲门,难道他又回来了。 他想要干什么?敲门是什么目的? 白莉媛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程阳心里头有些无名火起,对于这个时机不对的敲门声,两个人都心生嫌弃。 但门外的敲门声并不了解门内两人的想法,或者说,像是压根不在乎门内人的想法,依旧不放弃地在那里敲着。 敲门的人手指十分有力,但却没有什么规律,时快时慢地,但耐力十足,敲门声十分清脆响亮地透过门传了进来,都敲了快五分钟都不放弃,好像很清楚门内有人存在一般。 虽然有程阳在身边,白莉媛并不怎么担忧门外的人,但这样子一直敲门也不是个事,因为这个时间宿舍楼里还有很多户人家在家,这个敲门声迟早会引起邻居的好奇,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来询问个究竟。 白莉媛这趟回到宿舍楼,一切行动都是抱着不惊扰邻居的出发点,她也不想与这些邻居发生太多纠葛,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和儿子的生活,所以,白莉媛真的不想闹出太多的事情。 想到此处,白莉媛轻声跟程阳点了点头,自己主动走到了门口,先是小声问了一句:“是谁,你找谁吖?” 敲门声瞬间停住了,门外敲门者并没有回答,白莉媛心下疑惑,但却可以确认门外的不是高巍,因为这不是高巍的作风。 白莉媛等了一会儿,门外还是没有回答,但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尽管白莉媛心里头还是有很多的疑惑,但她再也没法继续等下去了,她心里头一横,伸手打开了门锁,将门往外一开。 刚打开门,白莉媛觉得一阵疾风压面而来,她甚至来不及辨认出现在门外的那个人,赶紧依靠本能往下一蹲,这才刚刚好躲过原来要甩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 但是她这么一矮身,却把头顶的破绽露给了对方,对方的手掌顺势一拎,正好抓住白莉媛头顶的一撮头发,这一下抓住就怎么也不肯放开了,白莉媛只觉得头发被拽得紧紧得,刺痛之下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吖……放开我吖……” 可对方怎么可能放开,不但如此,还抡起老大的巴掌劈头盖脸地朝着白莉媛打来,白莉媛头顶受制于人,怎么也没法直起身子,只能用两只胳膊护住自己的脸蛋,让对方的攻击击打到自己的手臂上。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拍打,白莉媛细长白腻的胳膊上顿时就起了好几道红痕,对方一边打,一边口里还不解恨地骂着。 “你这个臭烂婊子,跑到别人家里勾引人家老公还不够,被赶出来了还继续勾勾搭搭,是不是下面屄痒啊,不勾引男人就受不了,是不是?” 殴打白莉媛的人口中振振有词,但听声音却是一个妇人,而且白莉媛很快就听出来,这是张翠凤的声音。 原来张翠凤在白莉媛离家后,一点都没有放松对自己丈夫的监控,一发现高巍有不同寻常的动向,便跟踪在后看个究竟。 当张翠凤看到高巍不但上门去找白莉媛,而且还带了很多东西给她时,那股怨气就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虽然高巍最终并没有进入白莉媛的家门,也没有见到白莉媛的真人,两个人只是隔着门对话了片刻,但在张翠凤看来却是不可饶恕的。 在张翠凤看来,高巍之所以上门去找白莉媛,虽然是自己的丈夫余情未了的缘故,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白莉媛的魅力太大,高巍才会难以割舍。 这是张翠凤内心中最为痛恨的,要让一个女人承认自己在两性魅力上甘拜下风,承认自己的丈夫更喜欢另外的女人,这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最残酷的事情,也是张翠凤最不愿面对的事情。 但这一切赤裸裸地摆在眼前,白莉媛无论在身材、容貌还是性格上都远胜张翠凤,甚至可以说是对张翠凤造成了碾压式的伤害,所以张翠凤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就恨得快要滴血。 在这种仇恨的驱使下,人会做出各种极端的事情,张翠凤也是如此。 她待高巍走远后,立马上前敲起白莉媛的房门,以她的执着和泼辣令白莉媛开门后,立刻不由分说地撕扯和拍打白莉媛,势必要揍白莉媛一顿出出气,同时也让白莉媛在邻里面前出丑丢脸,这才能够平衡张翠凤受伤的心态。 张翠凤的一切盘算都计划得很好,她也执行得很顺利,眼看白莉媛已经开了门,并且被张翠凤抓在手中拍打,一点还手或逃避之力都没有,可以任由张翠凤出气。 张翠凤一点都不担心白莉媛的反抗,她知道自己在力气和气势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她也不怕白莉媛哭闹喊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情理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与此同时,张翠凤还巴不得白莉媛的哭喊叫来更多的人更好,那样她就可以在白莉媛的邻居面前,数落白莉媛勾搭自己大伯通奸的丑事,那样的话,白莉媛可就大大地出丑了。 作为一个丈夫刚去世半年多的寡妇,竟然就出轨勾搭有妇之夫,而且还是自己丈夫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这种事情一传出去,肯定会成为整个宿舍楼,甚至是公司上下都津津乐道的桃色丑闻,白莉媛也会被钉死在社会公德的伦理簿上。 所以张翠凤有恃无恐,她一切都盘算好了,现在的白莉媛孤立无援,只能任由张翠凤她拿捏摆布。 但是,张翠凤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她算不到的意外因素。 这个意外因素就是程阳的存在。 而程阳的存在,让张翠凤的如意算盘很快就打了水漂。 站在白莉媛身后的程阳,看着她打开房门后,突如遭到一名胖大肥硕妇人的厮打,虽然并不认识对方,但从她口中骂人的话语可以判断,这妇人应该是不久之前,在门外与白莉媛对话的那个男人的家属。 对于妇人辱骂白莉媛的那些话语,程阳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也不在乎白莉媛之前的情感纠葛,因为他知道,眼前白莉媛最无助、最无力,最需要有人站在她身边,帮助她、拯救她。 这个人当然非程阳莫属,此时此刻,也只有程阳能够办得到。 所以,程阳见白莉媛被张翠凤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口中连连哀嚎哭叫,立马上前一把就抓住张翠凤得两个膀子,口中怒喝道:“干什么打人,给我住手。” 张翠凤虽然膀大腰圆,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在身强力壮、正当盛年的程阳面前,她的力气一下子转为弱势方,只觉得对方的双手像是铁钳一般,抓在自己手腕上就像是焊住了样子,怎么也挣脱不了。 随着程阳抓着张翠凤的双手向外分开,张翠凤原本抓在白莉媛头发上的手指也不得不松开,一直身居下风没有还手之力的白莉媛,得到了这个空隙,赶紧躲到了程阳的背后。 张翠凤眼见自己到手的猎物跑走了,她自然不敢善罢甘休,但是抓住自己手腕的这个男人力气很大,她一下子也没法挣脱,这才定睛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男人。 在张翠凤眼中,这个男人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五官带着北方人的憨厚和朴实,但年龄肯定不会很大,最多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显然是个小伙子。 张翠凤之前与白莉媛没什么交往,对于白莉媛的亲戚朋友也知之不多,只知道白莉媛孤身一人嫁到了淮海市,现在又是带着个小孩住在三港公司宿舍楼,从来没有听说过白莉媛有个这个年龄大小的亲友在身边,所以张翠凤才敢肆无忌惮地上门来欺负白莉媛。 但程阳的出现,让张翠凤的计划没办法顺利执行,她只好使出自己赖以成名的招数。 张翠凤斜着个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程阳后,目带狐疑地道:“你是什么人,干嘛出来护着她?” 程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社会经验十分丰富,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妇人是个不好惹的货色,而且一听口音就是淮海市本地人中最为无赖的那一撮。 但程阳也不怕,他知道自己拥有的本钱和靠山有多硬,所以只是用力将张翠凤的双手向外一甩,然后双手抱胸,仰着头,没好气地答道:“关你什么事,你敢上门来打我姐,我不教训你就算好了,快走吧,别惹我发火,你受不住。” 张翠凤眯缝着那对肥胖的水泡眼,目带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却没有从他的五官中找出半点与白莉媛相似之处,她双手叉腰,狡猾地道:“你是她弟? 哈哈,从来没听说过她有弟弟,恐怕是假冒的吧。“张翠凤一边用她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程阳,一边冷笑着道:“我看你不像是她亲弟弟,倒像是她的情弟弟,啧啧,不得了,跟我家老高分开还没有1 个礼拜,就找了个这样的野男人藏家里,真不知道你这些你到底养了多少野男人,可把我们老高家的脸丢光了,这个骚婊子……” 张翠凤这番话又下流又恶心,原本躲在后面的白莉媛再也受不了了,她赶紧反驳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是我新认的干弟弟,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张翠凤不屑地看着一脸苍白的白莉媛,讥笑道:“干弟弟,谁知道是干是湿,说不定私底下又干又湿,糊弄谁……” 张翠凤的污言秽语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一声,程阳的右臂一挥,张翠凤左边的胖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 这一下十分迅速,张翠凤压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左脸被重重扇了一下,耳边听到“嗡”一声响个不停,眼前金星直冒,脚底下也失去平衡,差点没摔个踉跄。 “你,敢打人……” 张翠凤捂着左脸就要开骂,紧接着又是“嗡”一声,这下轮到了右脸。 程阳的出手又快又重,张翠凤还没有恢复过来,左右脸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这下可再也承受不住了,张翠凤往后一蹲,摔倒在了楼道里。 待张翠凤缓过来一口气,她那张原本就十分肥硕的脸颊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像一个充满气的大气球一般,酱油色的皮肤再加上淤血的颜色,简直成了猪肝色,看上去别提多难看了。 张翠凤一向在家里家外都是飞横跋扈的主儿,家里家外的人都不想惹她泼辣无赖的性格,事事都让着她,让她更加有恃无恐,没想到却碰上了个程阳,一点都不卖张翠凤的帐,这两下出手毫不留情,打得张翠凤又疼又恼。 原本张翠凤挨了一下,还想要出手还击,但挨了第二下后,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屁股坐到了水泥地板后,脑子才缓过来,看着站在原地一脸冷静,但却目露凶光的程阳,这才明白这个小伙子不是好惹的主,自己想要和他厮打估计是讨不了好的。 想通这一点后,张翠凤就换了招式,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当即就上手撕开自己衣服上襟,露出只穿着文胸的肥硕上身,在地板上踢着双腿,拉开嗓子哭喊道:“老天啊,奸夫淫妇打人了啊,我高老家糟了什么孽啊,丈夫死了半年就招了野男人进门,还合伙打孩子他婶子,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张翠凤这个嗓子原本就大,再加上挨打后声音变得凌厉,很快就在宿舍楼的楼道中传播开来。 这个时候原本宿舍楼里的人就不多,但张翠凤的声响实在是有些大了,隔壁几户住户都忍不住打开窗或者门,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白莉媛这下着急了,她挨打倒是不怕,最怕张翠凤这样子闹事,虽然自己和程阳之间清清白白的,但是被她这么一闹闹得人尽皆知,今后自己在宿舍楼在公司的名声还怎么立足,自己和儿子岂不是要被同事邻居拿去指指点点。 白莉媛想要上前劝阻张翠凤,却被程阳给拦住了,他伸开双臂,挡在白莉媛面前,沉声道:“姐,你不用担心,这里交给我好了,我会让她停住的,你先进去看看石头,他不知道醒过来了没有,我等下就进来。” 白莉媛被程阳这么一提醒,心里头果然更担心儿子被张翠凤吵醒,要是让他听到看到这一幕,那就更不好了。 看着程阳一副胸有成足的笃定模样,白莉媛稍稍安了安心,就点了点头,依照程阳的吩咐转身走回屋子里去了。 程阳轻轻拉上房门,扭过头来,看着还在地板上打滚撒泼的张翠凤,再看了看已经有几个走出家门,想要过来看个究竟的宿舍楼住户们,他皱了皱眉头,朝那些人走了几步,双手摆了摆,很不客气地道:“看什么看,一个疯婆子在发癫,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都给我回去。” 说来也怪,程阳就那么说了几句,这些论理说是他同事的三港公司员工们,脸上都马上露出了惧色,一个个赶紧转身,或者拉着自己的家属,乖乖地回到自己家里。 程阳出面没多久,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宿舍楼的楼道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得紧紧得,除了还在地板上像一头待宰的母猪般撒泼的张翠凤外,楼道里没有其他任何声响了。 程阳的几句话,竟然有如此大的威慑力,这是张翠凤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的撒泼原本是要吸引更多的人来围观,借机把白莉媛的名声搞臭,但程阳的出现却斩断了张翠凤的意图,虽然她的声音还可以通过门窗传到附近的住户耳中,但没有人出来围观的话,她的盘算已经失败了一大半。 所以,当程阳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站着,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张翠凤时,张翠凤翻滚哭喊的动作不由得缓了下来。 没有观众的表演,并不是张翠凤想要的舞台。 在程阳冷漠的目光下,张翠凤的哭喊越来越不起劲,最后她也觉得自己演得没意思,也就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时候,程阳才张开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两个弟弟,叫张云龙,张飞虎。” 张翠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面露惊讶地答道:“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名字?” 程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他只是把双手从胸前放了下来,背到了身后,丝毫不带感情地道:“你弟弟们想要承包三港发电厂,那个是我们公司的下属单位,你如果再来这里闹事,或者还在外头说些不该说的话,你就告诉你弟弟们改行吧,电厂他们别想要承包了。” 程阳的话音不大,他看上去也并不怎么严厉,但他的话语里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可小觑的冷静,这种冷静通常只有出现在身居高位的人手中,但此刻从程阳的口中说出来,却也带着不逊色的效果。 再加上程阳的话里行间,字字都说准了张翠凤娘家的要害。 这几年,淮海市正在搞企业改制改革,原有的大国企会逐步剥离与主业无关的资产,三港发电厂就是计划改制的企业之一。张家的两兄弟自从在外头赚了一点钱,通过不少关系打通了区政府和三港集团,正想要把三港发电厂的股份给买下来,这事儿成功的话,张家日后可就发达大了。 张翠凤一直都是以娘家为豪,对于弟弟们的事情知晓得十分清楚,她虽然不知道面前的程阳有什么来头,背后有什么样的靠山,但从程阳一开口就逼退宿舍楼的邻居,几句话就揭示了张家的图谋来看,这个程阳不一般,或者说,程阳背后的人不一般。 现在正是张家兄弟竞标三港发电厂的关键时候,如果得罪了眼前这个人,不管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要是影响到弟弟们的事业,影响了张家的发展,张翠凤心里头的愧疚可大了。 再加上白莉媛已经躲进了屋子,周边的邻居也没敢出门观看,张翠凤继续躺在地板上闹事的效果已经打了大折扣,再这么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新收获,不如就此罢了。 想到此处,就算是报复心极强的张翠凤,也不得不遵循自己的理智,停住了在地板上折腾的身体。 张翠凤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主动撕开的上衣,面带狐疑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诓我呢?” 程阳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道:“快滚,再多说一句,我让你们张家多花几百万。” 看到程阳那凶狠的眼神,张翠凤这下再也不敢多问了,她连自己的衣服都来不及收拾,夹着两条胖腿就骨碌碌地跑下了楼,就像一个圆滚滚的胖球般,如程阳所说那般,滚着滚着滚出了宿舍楼。 处理完张翠凤后,程阳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得意的神色,他也没有急着返回白莉媛的房间,而且故意将自己的上衣扯得东歪西斜,然后还用自己的手指甲在自己脸颊上抓了几下,划出了几道明显的血痕后,再将自己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这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在程阳返回之前,独自在屋内的白莉媛,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她身上被张翠凤厮打到的伤痕虽然不重,但白莉媛在这个时刻却没有感觉到痛感,因为她的内心早就被焦躁不安的情绪所填满。 相比起被张翠凤厮打,白莉媛更担心的是自己与高巍的丑事被张翠凤披露出来,尤其是在宿舍楼邻居的面前暴露,这对于白莉媛而言比死还难受。 还好有程阳在身边,白莉媛这才能够暂时地从张翠凤的魔爪下脱离出来,但白莉媛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因为她自从回屋并关上门后,就听不清屋外事情发展的动向。 不过,从门外的动静来看,白莉媛最担心的嘈杂场面并没有出现,程阳和张翠凤也没有发生很大的争执,她也听不到程阳最后和张翠凤说的那几句话。 所以,当程阳的身影出现在屋内时,白莉媛迫不及待地冲上去问道:“小阳,情况怎么样,她还有在闹吗?” 程阳那张朴实憨厚的脸上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以他特有的浑厚嗓音答道:“姐,没事了,那个大嫂已经被我劝走了,她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你放心吧。”程阳的回答就像是一曲仙乐般,给白莉媛的心灵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她玉脸瞬间由阴转晴,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生机,不过白莉媛又有些担心地道:“那,那她会接受吗,你不知道,她的脾气可坏了,而且经常说话不算数。”白莉媛对张翠凤的担忧是合理的,她并不知道程阳掌握了张翠凤的命脉把柄,但程阳似乎也不想把自己真正的杀手锏说出来,只是换个法子安慰白莉媛道:“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和那个大嫂家里人认识,她也算是有点头面的本地人,如果闹得太难堪,她家里人那边也过不去。”“我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还是接受了,没事啦。”程阳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他的讲话逻辑性很强,让人找不出其中的破绽,白莉媛原本就不是很精明的那类女人,再加上对程阳十分信任,所以很快就相信了程阳的说辞。 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后,白莉媛的精神状态这才松弛了下来,她身体器官的灵敏度才恢复了正常,这才发现,程阳的脖子下方有几道明显的血痕,看上去应该是出手架住张翠凤的时候,被她手上的指甲给戳到的,白莉媛赶紧抓住程阳的胳膊道:“小阳,你看你,脖子上都被抓出血来了,你快坐下,快坐下,我给你处理下。”“没事,只是小伤口,姐你不用担心,我自个处理下就行。”程阳没注意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就算注意到了,程阳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在白莉媛面前总是一副胸有成竹、一切都可以搞定的样子,自然不会为一点小伤紧张。 但程阳不紧张,白莉媛却很紧张。 白莉媛与他姐弟相称只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但经历了之前的一番风波,程阳在她心目中已经建立起一种特殊的地位,这令她对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十分关心。 “小阳,你听姐姐的话,来,我给你上点药。”此时的白莉媛,怎么由得了程阳分说,她坚持要帮程阳处理伤口,程阳也不敢违逆这个美丽的大姐姐的意思,所以也就听从白莉媛的安排,跟着她走进白莉媛自己住的房间。 白莉媛从自己房间的抽屉抽屉里找出了碘酒和棉签,让程阳坐在了自己的床沿边,以她的身高比例,站在程阳边上,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程阳的脖子。 只见程阳那粗长壮硕的脖子下方明显三道红痕,虽然程阳体格奖状,但张翠凤的手指甲够尖锐,她的力气也是蛮大的,所以这几道划痕看上去还是有些重,所以白莉媛很心细地拿着蘸了碘酒的棉签,轻轻地涂抹在程阳的伤口上。 碘酒渗透入皮肤引起的灼热感,让程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白莉媛的动作十分轻柔体贴,她用一只颀长白腻的玉手扶住程阳的肩膀,一只手轻轻地在程阳的脖子上游动,均匀地将碘酒涂抹在了伤口上,好像一个画家在描绘自己最经典的作品,又像是一个情人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 白莉媛的温柔体贴周到,让程阳无比享受,尤其是这样一个绝色的大美人站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她那纤纤细手安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是没有任何力气一般,令人犹怜又爱,那棉签划过自己脖子皮肤时,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在身上游动般,充满了令人遐想的惬意。 更难得的是,白莉媛此时与程阳离得很近,程阳鼻腔中闻到的都是她身上那独特的令人沉醉的体香,虽然白莉媛侧面对着自己,但是程阳可以用眼角的余光觑见,她那露在睡衣外头的两截晶莹剔透洁白颀长的胳膊,那被腰带束缚住的又细又窄的纤细腰肢,以及她身体动作带动着裙摆衣料飘动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这一切交合在一起,就像是一首不停演奏的乐曲,让程阳为之血液沸腾,让他的内心中有股力量在蠢蠢欲动,让他的身体逐渐燥热升温,也令他心神不宁、想入非非。 “小阳吖,你下次可要小心吖,那个女人很凶的。” 白莉媛的声音就像是轻柔的云朵,好像从遥远的天边飞过来,熨在程阳的耳尖,软软的、柔柔的,令他好不受用,又心生遐想。 “嗯,我知道了,姐姐,你不用担心,保护好姐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事。” 程阳的回答十分郑重其事,要是放在之前听起来好像有些肉麻,但是在两人确定了姐弟关系后,这一切又是那么地顺理成章,让白莉媛听在心中暖呼呼的,一种得到保护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在感动的心态驱使下,白莉媛愈发小心地为程阳清理伤口,虽然涂完了碘酒,但伤痕还是那么明显,白莉媛伸出自己修长细腻柔软滑嫩的手指尖,在程阳脖颈的伤痕上轻轻地揉动,心中充满了怜惜,好像这两道划痕不是划在程阳的脖颈上,倒像是划在了白莉媛的心上似的。 在白莉媛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程阳的身体始终保持着直挺挺的姿势,让白莉媛可以轻松自在地做动作,让白莉媛丝毫感受不到太多的尴尬,她很少与男性有这么近距离的相处,但程阳所表现出来的尊重、体贴、关心和照顾,却让白莉媛心里头和身体上都感到无比地舒畅。 但在白莉媛视线不及的地方,程阳双腿之间的裤裆处已经凸起了一大块,那里面包含着一大坨逐步加热正在沸汤的岩浆,而引发这些反应的却是白莉媛的身姿音容及香味。 白莉媛并没有发现程阳身上的反应,她仔仔细细地为程阳清理好伤口后,又不放心地轻轻按摩了几下伤痕,口中带着关切问道:“小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程阳虽然从一开始就竭力地克制自己,装出一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模样,但白莉媛的美貌实在太诱人了,就算两人没有亲密接触,这么近的距离也足以勾起男人的心猿意马,再加上程阳早就仰慕白莉媛的美色已久,此时感觉这个绝色尤物如玉葱般白腻柔软的纤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抚摸,即便白莉媛完全处于关心并无其他意思,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已经足以令程阳心乱神迷,他此时身上热血沸腾,心中心潮澎湃,耳里闻道白莉媛犹如仙乐般的吴侬软语,忍不住伸手抓在白莉媛的柔腕上,轻声道:“姐姐,我感觉很好,你对我太好了。” 白莉媛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自己轻微的手指接触,竟然让程阳起了这么大的反应,所以一对柔腕轻而易举地落入了程阳的手中,她的玉手纤长细腻柔软无骨,被程阳那对粗大宽阔的手掌包裹在其中,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炙热的温度,如垂柳般的纤细腰肢不由得轻轻一颤,浑身就像是触电一般微微颤抖,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让纤掌在程阳的手中停留了半响,这才醒过神来,带着些许尴尬道: “小阳,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吖……” 程阳方才的举动也是情不自禁下的自然反应,他自己也没有准备好接下来该如何办,所以听到白莉媛温柔婉转又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他似乎还在梦中一般,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尤物,双手却没有动静,依旧把白莉媛的纤手握在掌中。 白莉媛见程阳没有反应,只是双目呆呆地看着自己,她越来越觉得这样子很尴尬,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事,便主动伸手试着将手掌从程阳手中抽出。 女人的力气本来就不如男人,更何况程阳身体强壮,白莉媛初次不敢太用力,程阳的双手却纹丝不动,白莉媛抽了一下抽不动,她第二次只好更用力地向外抽拉。 这下白莉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倒是一把将自己的手掌从程阳的手中抽出,但她明显用力过大,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两条修长的玉腿一个踉跄,正好绊在了坐在床沿的程阳双腿上。 “吖——” 伴随着白莉媛的一声惊呼,她那修长窈窕的玉体就像风中的柳树一般摇摆了几下,不得已地向前方摔倒,歪歪扭扭地,一屁股坐到了程阳的膝盖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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