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上下皆绿他】(166-183)作者:七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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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上下皆绿他】(90-105)作者:七弦上
由 深苑鎖清秋 于 2024-05-18 18:57
166.哥哥 雨水在车厢外敲打,如打翻的棋奁,棋子不停下落,发出密集而短促的声响。 谢云渊没有回答,他的脸色比天边的雨云更为阴沉,谢锦茵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阵紧箍的力道牢牢锁住了她的手腕。 她被这阵力道往后一带,整个身子被困在角落,抬眼时谢云渊已覆上前来。 琉璃色的眼瞳映出另一双相同的眼,试图在淡漠轻慢的神色里寻找出任何一丝别的痕迹。 可他什么都找不到。 找不到任何她爱过自己的痕迹。 是他亲手甩开了妹妹的手,是他将那个爱着自己的妹妹推开,如今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他……仍想挽留。 他紧箍谢锦茵的手腕,将她困在身下,不管不顾吻了上去。 天光乍破,雷声大作,瞬间撼天动地。 在唇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谢锦茵已经反应过来,狠狠咬了上去。 谢云渊没有因此停下,血肉被咬得溃烂,血腥味弥散在这个吻中,疼痛令谢云渊的知觉更加清晰,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抽回手却捏住了妹妹的下颌,再次将唇印上。 谢锦茵挣开他的手腕,但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于是用力掐着他的手臂,指甲嵌进他的肉里,瞬间令他皮开肉绽,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疼痛是清晰的,怀中妹妹的触感也是清晰的,柔软而温暖,即便对方毫不留情地用着各种手段令他感觉到疼痛,他却留恋得舍不得放开,只想拥紧她多一分多一秒。 不知吻了多久,久到谢云渊的手臂上鲜血淋漓,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被划开的皮肉外翻,流出得鲜血濡湿了他月桂色的长袍。 他的神色讳莫如深,眉头微微蹙着,有些难以掩藏这分痛楚。 谢锦茵止不住冷笑。 十八年前,她给过他机会的。 分明是他被困在血缘伦常里,不敢逾越一步,如今后悔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讥笑着质问对方:“不是要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吗?不是要做个好哥哥吗?你这样,又是在做什么?” 看着他满是血壑的手臂,她又问:“谢云渊,你疼吗?” 谢云渊费力勾起唇角:“疼。” 好疼啊,茵茵。 我的心好疼啊,茵茵。 这十八年来的每一日,我都觉得我从未真正地活过,如今再次见到你,哪怕疼痛,我也觉得我还在活着。 “你、活、该。” 声音很轻,讥诮而讽刺,已表面了她的态度。 “谢城主,你现在就像只被人抛弃,却被狗绳牵缚着,只能在原地发疯嘶吼的公狗!” 谢锦茵又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唇间弥漫开腥甜味,那都是谢云渊的血,她没有被伤到一分一毫。 良久的静默之后,谢云渊才缓缓出声道:“这样,能令你消气吗?” 他竟觉得自己是在生气? 谢锦茵有种说不出的无力,发泄之后她的情绪也好像都被抽干,终于平静下来,和谢云渊道:“谢云渊,我已经,我已经不爱你了,说真的,即便是那时的我也说不上有多爱你,否则你以为,不过是被拒绝一次,我怎么能那么轻易放下。” 她注视着谢云渊的眼,反复说出真实而伤人的话语:“谢云渊,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对任何男人都没有爱意这种东西,你明白吗?” 爱意这种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心血来潮,是绚烂的烟火,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心动绽放片刻,但也仅有一瞬,待燃尽之后,什么都不剩下。 哪怕,哪怕她真的爱过谢云渊,那也不过是一场烟火,美丽而短暂,也早已逝去。 她止不住叹息:“哥哥……既早已回不去,你又何必执着。” 下一瞬,她被揽入谢云渊的怀抱中。 “不必回去,茵茵。”他启唇喃喃,声音像是在发抖,不知道是说与谢锦茵还是说与自己听,“不必回去,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雨声淅淅沥沥,让她想到她来到幽月城的第一晚,那时也下着雨。 雷声轰隆隆的,幽月城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寥落的行人也匆匆往檐下躲雨。 只有她一人闯入了城中最大的玉矿,打晕所有侍卫,来到刚刚开采的矿洞里。 疯疯癫癫,法力尽失,最后只能徒手在矿洞里刨着玉髓,那时候她脑子里混混沌沌,只知道自己需要很多很多玉髓,她要为师尊打造一个玉髓棺木,这样师尊的尸体就不腐坏。 她就不会死,她就会羁留在这世上,一直陪伴着她。 她不要她死。 她绝不要她死。 嘴里咸咸的,流进嘴里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可她在师尊的墓前发过誓,在为她报仇之前绝不会再哭泣。 尖锐的石块刮破她的手,新伤旧伤,伤痕一道又一道,雨水一遍遍冲洗那些伤口,刺痛对她早已麻木,玉髓就好像她的救命稻草,师尊的死没有击垮她,她靠着这个念头一路撑过来,走到这里,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带着玉髓回去。 因为只有这样,师尊才能活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谢云渊撑伞走到她面前。 她愣愣抬起头,伞遮覆在她上方,挡去大片雨水,面前的男子眉目慈和,只是柔声问: “无论你要玉髓还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先告诉我,你的来历。” 二人相似的琉璃眼,是继承幽月城谢氏血脉的证明。 在等待匠人打造玉髓棺木的那段时日里,她一直留在幽月城,大概是为了弥补让她流落在外多年的愧疚,哥哥的确对她很好。 细心地为她上药,彻夜陪伴在她身边,直到她浑浑噩噩入睡也不离开,每晚每晚,在旁守着直到天明。 在师尊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重视过了。 而这个人,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二人虽分离多年,但相同的血脉令她感到安心,这种感情很奇怪,像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暖意一点点融化她犹如坚冰的心,到后来她也逐渐习惯了谢云渊的陪伴。 入每晚睡前,她小声地唤他哥哥,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哥哥,你不要走,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 有时候她睡不着,悄悄睁开眼看谢云渊,却见他似乎不会困的模样,手中拿着书卷专心研读着,见她醒来,还会笑着问:“别怕,安心睡吧,哥哥在。” “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小声喃喃这二字,心中有一种隐秘的欢喜。 167.我喜欢哥哥 她那时方才十六岁,情爱一事对她来说尚且懵懂,哥哥待她好,待她温柔,她便不自觉有了眷恋。 起初哥哥二字叫不习惯,她便直接唤他谢云渊。 当年她刚出生,爹娘被仇人追杀,将她藏在竹篓里顺水而下,所以她的襁褓里,只有一条绣着谢字的手帕。 那是爹娘在生死之间,唯一能留在她身边的东西。 哥哥十二岁登上城主之位起,寻找她的下落多年,却如大海捞针般无果,若不是她为寻找玉髓来到幽月城,二人或许此生难有相认的可能。 幼时孤苦无依时,她曾想象过自己的家人的模样。 可哥哥,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完美。 或许是因为很早就登上了城主之位,他严于律己,总是容不得自己有丝毫差错,城中事务皆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姻缘之事上也是一纸空白。 甚至手下人都不由感慨,今后幽月城何时才能有一位城主夫人。 哥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摇晃的秋千停下时,她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哥哥喜欢什么样的人?” 满园的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谢云渊从书页抬头,看见一旁妹妹正安静地坐在秋千上,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编制的花环。 “我没想过这种事。”他合上书页,看向她,微微一笑道,“家中就你我二人,不好吗?” 虽问的隐晦,但谢云渊明白她的意思,先前城中设宴迎回妹妹时,族中长辈也曾旁敲侧击,暗示他娶妻之事。 以往他可以用妹妹流落在外不曾寻回推拒,如今却已没有缘由,不过他无心男女之事,和茵茵分离了那么多年岁,他眼中,只需要看着妹妹,照顾好妹妹就好。 “谢云渊!” 这番话听得谢锦茵心花怒放,她张开双臂,整个人扑在谢云渊身上。 谢云渊虽将她牢牢接住,但因为这阵力道,还是整个人跌倒在草地上,结结实实做了她的肉垫。 她抱着他不撒手,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断呼唤他的名字:“谢云渊,谢云渊,谢云渊……” 谢云渊被她蹭得痒,又被她这般孩子气的举止惹得发笑,胸膛震颤,爽朗的笑声响起在她耳畔。 优雅完美的谢城主可从不会在人前这样放声大笑。 唯有妹妹可以窥见他最真实的一面。 “哥哥。”闹累了,她趴在他胸口又小声地唤他哥哥。 二人挨得好近,谢锦茵甚至能看见他微微下垂的眼睫,漂亮的眉形,气氛正好,好得令她鬼使神差,忍不住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柔软的吻落在侧脸,谢云渊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却没有多说什么。 “嗯?怎么了?”妹妹忽然的亲近总该是有缘由的,谢云渊刚问出口,眼前的妹妹却又凑得更近。 他看到她微抿的唇,唇线柔美,近得甚至令他生出了一分不该有绮念。 迟疑片刻,似乎正中了少女的下怀,她俯身下来想亲他的唇,谢云渊却无声无息,用手指拦下了她的唇。 凉而修匀的指尖。 亦是无声无息的拒绝。 谢锦茵垂下眼睑,似乎也明白了对方的拒绝,有些后悔起自己的冒失,不知道哥哥会怎么看待她的唐突。 “这个,落在边上了。”看出妹妹眼底的失落,谢云渊佯装无事,拾起草地上的花环,为她戴上。 花环落在她头顶时,心砰砰跳个不停,她发现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好像并不纯粹,并非亲人间纯粹的爱,她看待哥哥时,是以看待一个男人的眼光。 她喜欢哥哥,好喜欢好喜欢,那时她其实也说不上来这份感情里,是占有欲更多,还是眷恋依赖更多,又或者是因为师尊死去,她的心中空了一大块,迫切需要什么来填补…… 她只是单纯的希望,哥哥永远只是她的哥哥,哥哥身边只要有她一个人就好,哥哥温柔的眼只需要注视她一个人就好。 这样的念头持续了很久,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年,玉棺铸成之时,她对哥哥表明了心迹。 “我喜欢哥哥,不只是兄妹之间的喜欢,哥哥呢,哥哥是如何看待我的?” 其实她心中或许早有预料,哥哥他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真正从他口中听到那个答案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瞬难过。 “茵茵,你我之间,只能是兄妹。”他仍是温柔的,小心翼翼斟酌着字句,舍不得她半点难过。 但拒绝她这个事实已足够伤人。 只能是兄妹。 所以到此为止了。 师尊还在等她,她还有要做的事情,不过是一段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感情,就此舍弃了就是。 她自此离开幽月城,尔后遇见凤梧,生下小瑾,从未再回到过幽月城。 而在此期间,幽月城中点了她的魂灯,谢云渊以心血和魂灯相连,她生他生,她死他死,日日夜夜守着那盏灯,知晓她活在世上,也逼迫自己接受二人的缘分彻底结束的现实。 而在阙灵城时,魂灯有了反应。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死灰复燃,他明白自己无法割舍妹妹,他做不了完美的谢城主,也无法回应父母让他好好照顾妹妹的期望。 他爱着妹妹,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着妹妹。 天边惊雷落下,瞬间唤回了谢锦茵的思绪。 谢锦茵唇动了动,再难说出什么伤人的言语,反正无论她说得多难听,哥哥都不会生气,无论她怎么伤害他,哥哥都只会默默忍受。 哥哥永远不会责怪她什么。 “城主,到集仙渡了。”马车外侍从的声音传来。 谢锦茵推开他,扯了帘子走到马车外。 雨越下越大,一旁的侍女上前为谢锦茵打伞。 谢云渊紧跟着走了出来,前头侍从上前要为他打伞,谢锦茵躲在伞下冷冷瞥那侍从一眼,警告道:“不必为他撑伞。” 闻言侍从摸不着头脑,神色为难,只得看谢云渊的意思。 “城主……” 谢云渊摇了摇头,他走下马车,孤身行走在雨中。 袖下血水混在雨水中落地时渗开成淡绯的血花,看着便让人觉得疼得钻心。 谢锦茵不忍再看,夺过侍从手中的伞几步跑上前去。 “哥哥。”她把伞塞进谢云渊手里,“你来为我撑伞。” 谢云渊垂眸,飞溅的雨水落在少女的面颊,像极了眼泪,可他心中清楚,她并不会为自己落泪。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茵茵的那个雨夜,她跪坐在玉矿之中,刨开矿石的双手上都是鲜血,眼底空洞一片,泪水混着雨水沿着她的面庞不停下落。 那时他便在想,从今往后,他再不能让妹妹这般哭泣。 无论是为了谁。 他接过伞,另外一只手覆上她的头顶,轻顺她的发:“好。” 168.还有多少男人 幽月城的灵舟停在渡口,气势恢宏,比起一旁的寻常灵舟大上几倍不止。 侍卫们身着统一的青色道袍,佩玉鸣珰,威仪井然跟随在二人身后,这般阵仗,倒是引得行人驻足围观。 幽月城为七城之首,地位自然不同寻常。 谢锦茵余光看向身旁为她打伞的哥哥,一如既往维持着他完美的表象,似乎早已习惯了旁人这般视线。 当真能永远这么完美? 谢锦茵可不相信。 进了灵舟,谢云渊浑身都是雨水,谢锦茵比他好些,只有裙摆沾了点水渍,转眼踢开脚上湿漉漉的绣鞋,赤足踩在昂贵的锦缎之上,仿佛在家中一般自在。 谢云渊走上去,随手点了帐中檀香,烟雾缭绕在他面庞,状似不经意问:“那个日照城的庶子,你喜欢吗?” 庶子?沉玉书? 没想到哥哥竟还记得先前阙灵城的事情,谢锦茵懒懒打了个哈欠随口回道:“谈不上多喜欢。” 谢云渊点香的手微微一颤,没有泄露情绪,轻描淡写追问:“他当真是你的道侣?” “是不是呢……”谢锦茵没有直接回答,眼眉弯弯,笑着看向他,“哥哥可以猜呀。” 雨水从谢云渊下颌滑落,本来宽大的衣袍因被濡湿而紧贴在身上,透出一点肉色,宽肩窄腰,身体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不干瘦也不过分健硕。 他薄唇抿成一线,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甚至没能留意到谢锦茵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哥哥,冷。”谢锦茵从他身后将他环抱住。 对方身量高出她太多,她只能将脸靠在他背后,余光瞥见他那只满是伤痕的手,她将手覆上,指尖触碰伤口,似乎是在一道一道细数着。 手臂上短促的疼痛令谢云渊如芒在背,但还未到不能忍受的程度,若是妹妹希望如此,他也愿意让妹妹在自己身上留下更多伤口。 她的指腹不知何时越过伤口,沿着结实的腹肌慢慢往下探去,若有若无地抚摸着,视线落在谢云渊的侧脸上打量,受制于角度,只能瞧见他紧抿着唇,强做镇定。 没反应? 心中暗忖,手还继续不老实地滑至腰线以下,谢云渊不打算再放纵她这般妄为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二人的关系刚刚有些缓和,他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才不会伤到这份脆弱的关系。 “哥哥那里……难道硬了吗?”没等他说什么,少女的调侃声响了起来。 “别胡闹。”他拿开她的手,却不曾想妹妹将身子贴得更紧,玲珑有致的曲线紧贴在他身后,令他更觉心猿意马。 谢锦茵转了个身,直接来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衣襟:“不是说什么都能给我吗?” 身子顺势压了上去,她将谢云渊推倒在榻上,紧接着跨坐到谢云渊的身上,瞬间变了脸色冷冷看着他道: “谢云渊,你连这种事都不能为我做到?” 她嘲弄地看着谢云渊,此举谈不上是因为对他有什么爱意,只不过是想彻底毁掉他,撕下他完美的假面……想到自己对小瑾所做,她要哥哥和她一样,肆无忌惮,做枉顾人伦的疯子。 既早已罪不可恕,也不介意将哥哥一道拉进这地狱里头。 手肆无忌惮地往下摸去,谢云渊没有阻止,亦没有拒绝,她没有如往日那般抽开男人的腰带,而是直接将手探进衣缝中往下探去。 很快就摸到了她想要摸到的东西。 那处被她不轻不重的力道游刃有余地抚弄着,浑身的热血像是全往身下涌去,纵使他定力非常,却还是忍不住从唇中溢出轻哼声。 “嗯……” 衣物被硬挺的阳具顶开,纵使布料光滑,可被勃涨的情欲裹缚住的感觉,仍是令让谢云渊极为难受。 谢锦茵颔首下来,墨发剐蹭过他的面颊,用着极低极柔的声音问他:“对妹妹,可以有这样的念头吗?” 她握住那处,慢慢将它从衣物中带出来,硕大的阳物暴露在空气中,指尖轻轻一碰就剧烈颤抖起来。 衣物被雨水浸透,其余地方冰冷,唯有那处是火热的,被她抚摸的时候微微颤抖,粗长的器物是干净的玉粉色,不像寻常男人的秽物。 “哥哥这里也不输给别的男人……”声音里含着轻慢的笑意。 “还有多少男人。”他神色暗沉了下来,有重复了一遍,“还有,多少男人?” 谢锦茵视线闪躲,似乎是不想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谢云渊却笃定了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唇贴着她唇角,含糊不清地问:“告诉哥哥……” 意识到他愠恼,再想推开他也已来不及,手腕被谢云渊紧锢着摁在塌上,身子跟着被锢住,动弹不得。 分明是刻意惹他动怒,却还是睁着那双明澈的青眸故作无辜地调侃:“哥哥生气了?” 薄唇带着湿热的气息,下一瞬堵上了她的唇,不给她说话的余地,含咬住,舌面贴着贴舌面,将他的气息尽数缠绕上来,连喘息都被他尽数吞咽。 想要从他怀里挣脱,结果大腿也被谢云渊摁住,属于男子的宽大手掌轻松撑开腿心,紧接着拨开两片粉瓣。 如着露的花瓣微微颤抖,指腹轻轻擦过带过,便触到一点湿意。 随后,他将手指插了进来。 先是一根食指。 花径不大适应这贸然的进入,立刻直接将他的指节紧紧绞住。 穴肉翕动得厉害,绵密的爱液将整根手指都浸湿,他抽出指节又猛地插入,骨节嵌进甬道中的蜜肉间,律动时带来极强的刺激感。 “唔,嗯、嗯……”谢锦茵被他狠狠吻着说不出话。 穴道仅被一指就撑得绷紧,随着指节抽动,手掌摩擦间甚至能抚慰到阴蒂,快感似喷涌的云雾,神魂在这瞬间也被撞出天外。 “啊……哥、哥哥……”瞬间的高潮令谢锦茵大脑一片空白,腿心间的爱液失禁般泄了出,像是湿润朦胧的春潮,将所有尖锐的情绪含润在里头。 湿透了,应当可以再插进一根。 他却似乎还在为妹妹口中那不知几个男人生着闷气,抽出指节,复又吻了下来,又插进一根手指。 甬道被两根手指撑开,伴着他手指的律动,爱液沿着指缝流到他掌心。 激烈地快意令谢锦茵承受不住,想要躲开些,肩膀却被谢云渊扣住,被按回来的瞬间,细密灼热的吻也落在她后颈。 谢云渊自是怒不可遏,用了极大的力道将她摁在身下,却又矛盾地,控制着力道不至于让她感到疼痛。 他要气疯了。 被她口中提到的那些男人。 妹妹对于情事的熟稔远超乎自己的想象,玩弄男人的手段轻挑又熟练,仿佛早已这样做过无数次,令人不难以想象这些年,她经历过多少男人才能造就这般光景……光是这样想一想就令他盛怒难当。 虽然如愿成功激怒了对方,谢锦茵却也没有多轻松,高潮后在他身下气息不稳,面色潮红,只能低低喘息。 气氛静默了片刻,随后他单手掰开谢锦茵的大腿,略挺腰身,热楔抵在湿润的穴口,将两片娇嫩的粉瓣撑开,渗出清液的圆头几乎将少女腿心间细窄粉缝撑得变形,看起来却还是难以进入。 欲望占据了他的脑海,强烈的压抑感甚至令他眼角泛红,目光暗沉,甚至还有几分隐秘不能言说的,与理性全然相反的暴虐渴望。 想要,看到妹妹在他身下失魂落魄,因他娇喘哭泣的模样。 他明白,妹妹已和当年不同。 她太容易放下了,旁人的情爱不过是她心血来潮时玩弄之物,这世间,除了她自身,没有事物什么于她而言是重要的。 他明了这点,但终究不忍对妹妹动怒,放缓了音色:“可以吗?” 169.这世间,我只爱着你 谢锦茵慵懒抬眼,指腹按在他唇上,不由笑道:“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好淫乱。” 这世上谁敢用这样的字眼形容白璧无瑕的幽月城城主? 谢云渊吻在她耳廓,含糊不清地说:“只有你敢说这种话。” 话音里却是藏不住的宠溺。 气氛到了这种时候,谢锦茵觉得有些话不必多说,抬腿勾上他腰肢努力分开双腿,穴口对准了器物自然更加顺畅,饱胀的性器又挤进来一些。 被异物侵入的饱胀感令少女身子颤摇,她咬住谢云渊的耳廓低语道:“哥哥,继续进来吧……” 听妹妹允答,谢云渊慢慢插了进去,垂眸小心留意妹妹的神色,柔声问:“痛吗?” 阳物才插入了七分,却已将穴口撑到了极限。 即便对方足够隐忍,但已插入的部分对于少女紧窄的花径来说还是过于刺激。 知晓妹妹在情事上的经验远胜于自己,但谢云渊还是希望能够照顾她的感受,仔细打量她的神情,生怕哪一步惹她不适。 下身又涨又麻,她搂住谢云渊的脖颈,费力的埋在他颈窝喘息:“不疼……等等,有、有些不习惯……” 谢云渊不着急动作,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一吻犹如春水满柔和绵长,舌尖勾挑着她的舌,唾液气息交融在一处。 在这间隙,阳具又插入了一些,严丝合缝的内里因为摩擦响起轻微黏腻的水声,少女迷离的双眼氤氲着雾气,已适应了些这份沉重的欲望。 谢云渊察觉到她身子放松,手掌抚了上来,握住绵软的乳房,洁白的乳肉在他掌中仿佛被融化了一般,最后捧住下方,以唇含住顶端蓓蕾,轻轻一吮。 “哥哥……”谢锦茵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种释然一切的解脱感,早已预料般口中喃喃,“这下你也,万劫不复了。” 和她一样万劫不复,无视血缘禁忌,肆无忌惮地践踏这一切。 她可以和哥哥这样做,也可以和小瑾这样做,世间的一切规则秩序她都不放在眼中,她想要什么就理所当然可以得到。 哥哥和小瑾一样都是她的东西,是她想用就用,想丢就丢的,她谢锦茵的东西。 灵滑的舌头绕着乳晕打着圈,直到将那淡粉的乳珠舔弄吮吸到硬挺方才吐出来,余光打量她一眼后,又复用唇舌去舔吻,修匀的手捧着乳肉揉捏,以舌尖反复勾挑挺立的凸起。 “哥哥……” 胸口处的酥麻感像是流水流遍她全身,小腹处滚烫发热,爱液也像是失控般流泻而出,交合处粘稠的蜜液甚至湿润了谢云渊的耻骨。 几缕墨发黏在他脸颊,眼神幽暗,已不复往日清明,含着情欲的目光注视身下的少女,似要看清楚她此刻的心里眼中,究竟有没有倒映出他的模样。 没有爱过他的痕迹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此刻注视地是他就好。 他抬高妹妹的大腿继续压入热楔,居高临下地问:“这样会舒服吗?” 少女望向他,眼眸潋滟,似初晴后湖面荡漾的碧波,胸口白皙如脂,肌肤上全是因情欲泛起的绯红,膝盖被压在胸口,穴口费力的吞吐男子的器物,而内里紧致柔滑由下至上紧裹着男子的性器,快意强烈得令他头皮发麻。 他只能克制着将她压在身下那份深沉的欲望,看着穴口一点点吞吐粗硕的器物,随着侵入得更深,冠首轻而易举地撞击在了宫口处。 那瞬间的刺激感令谢锦茵差些要叫出声,幸而她及时咬住了下唇,才没有将娇吟溢出唇间。 “可有不适?”谢云渊伸手抚她泛红的脸颊,目光仿佛注视着世间最为珍惜之物。 谢锦茵摇了摇头。 但他仍不确定的问:“还可以继续进去吗?” 闻言,谢锦茵垂眸,只轻应一声:“嗯……” 借着爱液的浸润,整根性器顺利长驱直入抵进宫腔,少女本平坦的小腹瞬间被顶起一个形状。 甬道本就紧致,如今连根进入,刺激得内壁痉挛一直在收缩,冠首在敏感的宫胞内壁缓慢摩擦,悬而未止的感觉仿佛挑逗一般更加令人欲壑难填。 早已习惯男女情事的谢锦茵藏不住渴望,搂着他的脖颈,刻意用着低弱含欲地声音央求他:“哥哥,你动一动。” 哥哥,你动一动。 寥寥几字,却令他顿觉罪孽深重,已无法停止。 抽动时性器长驱直入挤开蜜肉,抽插套弄地滋味更是销魂入骨,感官越觉美妙,他越觉罪恶和羞耻,瞬间明了,这其实也是妹妹对他的“报复”。 “满意吗?”谢云渊嗓音沙哑,唇角微微勾起,却是在苦笑。 “满意见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吗?”他喃喃自语,“茵茵,你早已不爱我,却想看到我为你沦落的模样,当真,那么恨我吗?” 谢锦茵虽只听清只言片语,却已明白对方的意思,如呓语般回答:“哥哥真了解我呀……” 其实不仅仅如此,她或许只是借着哥哥,来习惯打破禁忌的感觉。 她和小瑾总有一天也会如此,总有一天要跨出这一步,比梦中所见更加赤裸与紧密,而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审视她和小瑾之间的关系。 哥哥会教给她的吧? 谢锦茵以指尖挑起他的下颌,明眸低垂,樱唇一张一合,笑着问:“哥哥,你告诉我,现在你对我,对亲生妹妹做这种事,是什么感觉?” 他其实,难以用字眼形容这种感觉,既罪恶,又甘美,仿佛明知是苦果,下咽之时果肉在唇齿间蔓延的甜腻味道麻痹了他的神经。 明知是饮鸩止渴,他却如竭泽遇甘霖,一饮而尽。 他覆在谢锦茵身上,宛若誓言般唇中低喃:“罪孽滔天无恕,若要就此坠落无间地狱,请让我一人受百苦诸刑。” 谢锦茵顿时敛了笑意。 有必要说这样的话吗? 太沉重了。 或许是她太过离经叛道,谢锦茵其实无法理解哥哥为何对二人的关系有这般负罪感,无非是一男一女云雨欢爱一场,就像世间诸多男女那般,有何错处? 晃神片刻,纤细的腰肢已被对方握住,身子被翻过去,他吻着少女雪白的后颈,又从身后进入了她。 后入的姿势令他无法看清少女的面容,他本以为这样可以减少自自己的罪恶感,却不曾想此举却令他残存的理智也被无边的快意吞没,令他不由开始极快地抽送起来。 动得太快了,强烈的快感从尾椎窜上来,谢锦茵无法控制身体,甬道中蜜肉痉挛紧绞,随着抽动的频率,小腹沉甸下坠,像是被什么湿润粘稠的东西塞满拉扯,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物抵开宫口,贴着宫腔内壁在深处顶弄。 “啊……哥哥!哥哥……”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唤得越急,谢云渊就抽动得越快,浑然忘我,在这覆顶的快意间越溺越深,将爱意烧灼燃尽。 他紧扣住她的五指,另一只手死死锢着她的腰,精液灌进娇嫩的花房中,就连花径都满是灼烫的阳液,随着他抽出身,大股白浊从两瓣嫣红中溢出。 到最后谢锦茵已说不出话,接连泄身数次,因欢愉而逼出的泪水沿着她面颊滑落,纤密的睫羽上盈着几颗露珠,五指紧攥着身下的锦被,肌肤像是朝霞映雪,透出淡淡的情红,光裸的下身又湿又粘,大片白色的水渍浸透了褥子。 还未从极致的高潮中回过神,谢云渊却又握住她的脚踝,扶着依然硬挺的性器再次插了进来,刚刚高潮过的甬道难以适应这般进入,泻出大量爱液。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眼中泪光莹莹,像是哭过。 “还可以继续吗?”谢云渊低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与她一样的浅青色瞳孔中似有暗流涌动。 “哥哥爱我吗?”谢锦茵忽而问。 没有太久,她就等到了回答。 “爱,这世间,我只爱着你。” 亲人之爱,亦或者男女之爱,在这世间,他只这样爱着茵茵。 紧接着,谢云渊的身子覆了下来,在她身上笼上一层阴翳,“茵茵,无论如何,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170.你是自由的 谢锦茵朦朦胧胧醒来时,灵舟已到了幽月城。 七城季节风物皆不相同,来时幽月城已落下了雪。万山载雪,天地银霜,从灵舟的窗棂往外眺望,素雪纷扬好似白鹤委地。 倒是久违了,幽月城的雪。 “哥哥,冷。”谢锦茵朝着站在窗边的男子柔柔唤声, 谢云渊闻声,收回视线走回她身边,将滑落的锦被重新裹在她身上。 见他又要离开,谢锦茵一下子搂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口蹭着脸颊:“哥哥要去哪?再陪我说说话。” 谢云渊抿唇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马上就要到幽月城了,有些事情要嘱咐手下人,不过你既不想让我走,我可以再留会。” 看到屋外的雪,谢锦茵倒是想起一些事,想问问他:“我回到幽月城的那一年,幽月城的那场初雪之时,梅无雪是否来幽月城造访过?” 梅无雪问过她,是不是记得来到幽月城的第一年,所见的落雪。 她自己是没有什么印象,但哥哥应当会记得。 听妹妹口中提到别的男人,谢云渊的眼底笑意顷刻间消失,但未对妹妹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淡淡回道:“他的确来过,那时你初回幽月,我宴请紫微界各城各宗之人庆贺,梅无雪亦在此列,那时他代表的,是天谶一族。” 想到先前那人对茵茵的态度,谢云渊其实不难猜到:“他喜欢你?” 虽清楚梅无雪对自己的感情,但这种事,从旁人口中揭露,意味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他可是梅无雪啊。 玄夜宗第一绝色,冷情孤寂,这世间无人可攀折的绝尘之花。 那样的人,竟也会动心么? 她不禁以指腹抚过唇,回味起来时与梅无雪的那一吻,分明更加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但不知为何,那吻却令她有些动心。 “我的妹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无论得谁的喜欢,都理所应当。” “哥哥。” “嗯?”他颔首下来,谢锦茵在这间隙捏住他的下颌,顺势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可是生气了?” “气又如何,恼又如何,我只希望我的妹妹,平安喜乐,无忧无惧。”谢云渊顿了顿,看向她的目光愈加温柔,他抚摸妹妹柔顺的墨发,又继续说道:“更何况,你看凡界里头,男子一旦身居高位,就坐拥三妻四妾,他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傲,将自己的下作和不堪当做资本,嘴里说着这就是现实,又成天规训女人接受他们的烂、他们的下作,再给予她们一些她们本不该承受的苦难,让女人编纂成以情爱为名的故事,逼着往后的女人继续被洗脑和蒙骗。” 想到了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谢云渊面色愈加沉肃,唇角不由勾起讥讽的笑意:“但一旦扯掉以情爱故事构筑的遮羞布,这些男人……不过是寄宿在女人躯体上,以性欲为生的蛆虫,肮脏得令人作呕。” “茵茵你是自由的,无论是我,亦或是死去的爹娘,他们都只希望你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世间,不需要受世俗这般规训,你不需要为辜负了区区几个男人的真心感到愧疚,说到底……男人的真心,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谢锦茵抿唇:“哥哥的心也一样吗?” “不一样。”谢云渊立即否定,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和他们不同,我是你的哥哥,是你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 严格来说,哥哥现下其实也不算她唯一的亲人。 说到这里,谢锦茵顿时想起小瑾来,不过事情实在糟糕,小瑾的事情她还没有和哥哥提及过。 该怎么和哥哥开口,他有了个可爱的小外甥这件事? 而且她和小瑾之间关系特殊,虽和哥哥也是血脉相连,但她毕竟是小瑾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哥哥能否接受,思来想去,谢锦茵还是打算等此间事了,再将这一切告诉哥哥。 “城主,快到幽月城了。” 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茵茵,我们要到了。”谢云渊提醒她准备,却不想妹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朝他撒娇道,“哥哥来帮我穿衣服。” 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无奈摇头叹息,上前去为她将衣物穿戴齐整。 灵舟在幽月城降下时已是傍晚,但天地间雪白一片,教人看不出天色已晚。 谢云渊屏退众人,单独执伞陪她走在雪中。 祈梦节将至,幽月城中也格外热闹。 十几个少年坐在榕树下忙碌地做着手工活,上百盏红纸做的荷花琉璃灯散在四周,待入了夜,这些灯会被他们放入河中,随着河水环绕幽月城,向月神祈求庇护与安宁。 许久未回幽月城,谢锦茵看着四周景致出神,身旁男子那只没有撑伞的手借着长袖掩盖,悄悄握住她的。 北风卷雪迷人眼,这场大雪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城中的百姓似乎未曾留意到他们的城主也在此间闲庭信步。 “哥哥,在想什么?”谢锦茵问他。 谢云渊视线温柔,多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在想,若能一直这样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虽知晓哥哥了解自己,但谢锦茵也不想给予他幻想:“哥哥知晓我是个喜欢自由的人,你留不住我,幽月城也留不住我。” 若没有师尊的事情,她最想做的事情,大概是走遍山河川流,看遍世间斑斓美景,一如往日她在师尊身边那般。 “我知道。”谢云渊颔首,“我曾想过将幽月城的一切都交给你,但这些于你而言不过是负累,但无论如何,若你有一天改变主意了,权力亦或财富,哥哥愿意把这一切都交给你。” “哥哥是我的,这些东西自然也是我的,只是暂且交给哥哥打理,我想要取用的时候自然会取用。” 她说得理所当然,谢云渊握着她的力道却一紧,甚至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与她对视。 “那为何,这是十八年间,从未向我索要过什么?宁可去玄夜做个普通弟子,去密境涉险,也不愿意联系我一次……”伞往她的方向倾倒,遮去了二人的脸,谢云渊的呼吸近在咫尺,到最后几乎要吻上她的唇,“明明,这些都是你的东西。” 是在气恼她宁可和那些外人打交道,也不和他这个亲哥哥伸手? 少女的眼睑微微垂下,毫不留情对他坦露真实的心迹:“因为,那时我不想再和哥哥有牵扯。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我从来都是很干脆地丢掉,不值得我为此浪费时间。” “茵茵……”温热的呼吸落在唇角,下一瞬,谢云渊就吻上了她的唇。 171.赴约 谢云渊只是在她唇角浅浅一吻,没有太过深入。 之后而二人相顾无言,执伞迎着风雪一路漫步。 天色渐晚,城中悬挂的花灯如流水连珠般一路点燃。 站在城墙高处往下望,飞龙舞凤,击鼓踏歌,人潮湍急,无论老人孩童手中皆捧着琉璃花灯,来往于喧闹的夜市间。 走过大半幽月城,谢锦茵方才止步小憩。 风吹来,卷起一阵积雪。 她抬头望,身着绀青色麻布道袍男子站在树下,而树上无数花灯点缀,灯芯被风吹得时明时暗,模糊而柔和的光影点缀出男子轮廓。 待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谢锦茵难掩惊诧:“李掌门怎会来此?” 她刚拜别李长源回幽月城,怎么李长源后脚就跟来了? 总不可能,是为了她吧? 情绪自然而然流露在眉眼间,李长源看出她的困惑,颔首解答:“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赴约。” “赴谁的约?”谢锦茵又问,李长源这次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她身后的谢云渊。 “我有些事要与谢师侄相商,城主可否予我行个方便?” 他的气质仍是如水般淡泊而温和,虽身为一宗之长,身上却没有那种身居高位的凌厉气质。 谢锦茵的视线也顺势落在了谢云渊身上,他心中倒是想直接拒绝,可又怕影响他和茵茵之间脆弱的关系。 更何况,他虽算不上了解,但也清楚,李长源,玄夜宗的掌门,被世人冠上半神之名之人,是何等心境。 他对于茵茵似乎并没有什么情愫,应当和那些男人不同。 或许确有什么不便他打扰的要事。 “我在这里等你。”他看向谢锦茵,指腹抚过她鬓角,目光温柔如若春风,藏不住的缱绻,“早些回来。” 李长源就站在不远处,饶是谢锦茵不在乎世俗眼光,但被掌门那温润含笑的眼眸注视着,她也难得羞赧起来,不等谢云渊再说什么,就朝李长源的方向跑去。 待谢锦茵跑到他身边,李长源才慢慢动了步子,朝远处走去。 眨眼间,二人行了一段路。 一路上李长源分明没有说什么,谢锦茵却觉得他什么都明白,例如她和哥哥之间的关系,在宗门里惹来的桃花,以及她对师尊的感情,她的过往…… 即便二人从未有过什么深入的交流,他却好似一副明了一切的模样。 让人讨厌。 至行人寥落之处,灯火阑珊,李长源才停下脚步。 他回过身,将手中花灯递给谢锦茵,本来全然被束在冠中的墨发,泄出一缕,落在鬓角,让人不由将视线落在他弧度好看的眼睫上。 “我也不清楚是赴谁的约。” “只是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收到一封信,信中人告诉我,今日今时要来此赴约。” 身为一宗之长怎么还会相信这样一封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信件? 谢锦闻言忍不住笑:“或许是什么人的恶作剧?若是谎言该如何是好?” 李长源却只是平静而肯定道:“这世上,无人敢在李长源面前说谎。” “你就是这一点让人很讨厌。”她不自觉噎了对方一句。 “你讨厌我?”李长源微微一笑。 谢锦茵没有回答,只是朝他一笑。少女的琉璃般的明眸在这雪色间也成了他眼中绝色。 他迟疑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怀中忽然被塞入了他送给对方的花灯。 乘这间隙,谢锦茵踮起脚尖,仰头吻在了他唇上。 唇上柔软的触感于寻常人而言难以不有所依恋,但李长源虽有瞬间惊诧,却也并未流露出此外的任何情愫。 本就是个玩笑,谢锦茵也不意外李长源反应冷淡,反而笑吟吟退开一步。 “你猜呀。” 她没有回答问题,李长源自然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说谎。 甚至,谢锦茵还反问他:“只有我一个人不能说谎,真是不公平,我倒要问问李掌门……你会为我动心吗,哪怕一瞬?” 动心。 李长源眼眉低垂,似乎认真考虑起谢锦茵的话来。 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他修行近千年,早已不再年轻,也见过不少儿女之间的恩怨情长,只是比起众生之苦,不过微末。 在三百年前被苏心珞救世之举震撼后,他便下定决心克己复礼,一心向道,此心此身,只为证道而存。 “三百年前的我,或许会。”他言辞真切,并没有含糊回答谢锦茵的问题。 与自己想象中的答案所差无几。 谢锦茵摆了摆手只觉得实在扫兴:“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没有机会见到三百年前的李掌门。” “如果我说有呢?”李长渊声音一顿,“或许,你必须见上一见。” 谢锦茵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与师尊有关,顿时收敛了笑意,等他将话说完。 “苏心珞的神格留有封印,而这个封印,只有她自己亲手能够解开。” “待慧寂剑修复完成,你若要决心复活苏心珞,必须要回到三百年前见她一面解开封印,至于三百年前的我,你只要找到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并且倾囊相助。” 说到这里,他神色凝重起来:“三百年前,魔族作乱,紫微界动荡飘摇,此行注定极为危险……你最好,再好好考虑。” “你知道我不会考虑。”谢锦茵直接打断了他,“李长源,你明明知道这一点。” 回答她的一声长叹:“是啊,可我总还有一丝侥幸,或许苏心珞也这样觉得,她希望你为自己而活,不要踏上这一条路,不要她的离世而将自己困锢在此。” “我心甘情愿。”她对师尊时何种感情,无需向任何人证明,如今,她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更何况,回到三百年前,你说得倒是容易,据我所知,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穿越时空的仙法秘术,即便师尊她身为神子也不能。” 李长源了然一笑。 “世间之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上古洛神治世,身躯虽然消亡,但其神格化作时昙,每逢弱水临潮,就能退溯时间,逢凶化吉,庇佑一方百姓。尔后东海蛟龙吞下时昙,化蛟成龙,司掌弱水,为祸一方百姓,故而玄夜才会派出弟子,将其清剿。” 谢锦茵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凤梧?” 时昙在凤梧手中,若能拿到时昙,李长源就能送她回到三百年前。 李长源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若他愿意为你取出妖丹,我就可以送你回到三百年前。”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凤梧的想法,其实很容易看透,生也好死也好,他没有什么不能为她做的事情,更何况只是取出妖丹而已。 火树摇红,星桥晕碧,她和李长源看向如昼的灯市,似乎是想铭记这一瞬的绚烂。 世间之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 而要让师尊活过来,势必也需要代价。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为那一瞬的绚烂,她心甘情愿。 172.不可以贪心么? 咻咻声不断擦过耳畔,谢锦茵抬眼望去时,夜空中已满是绚烂的烟火。 斑斓的火光映在少女清秀的面容上,琉璃色的眼瞳流光溢彩,是世间任何珠宝都无法企及的美丽。 李长源定定地看着她,视线滞留了片刻,但只是片刻,他就收回了视线。 烟火熄灭,尘硝寂寥。 环境安静得令谢锦茵有些不习惯,所以主动挑起了话题,指着手里那盏灯问他:“李掌门,你这盏灯,是从哪里来的?” 提到这件事李长源唇角微弯,从容回道:“入乡随俗,路过市集顺道买了一盏。” 谢锦茵歪着头打趣他:“你不知道祈梦节送灯有何意义吗?” 七城风俗他听闻过一些,自然也清楚幽月城的,故而说:“长辈送小辈,自然是希望她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谢锦茵掩唇嗤笑:“可若年轻男女互相赠予,则代表互相倾诉爱意。”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李长源反问,这般直白倒让谢锦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他继续淡淡道:“你很贪心,明知自己已欠下那么多情债,却还不介意在我身上再添上一桩,多辜负一颗心。” 只可惜被揭穿了心思,谢锦茵也没有半点羞愧,反而无辜地看着他:“不可以贪心么?” 李长源看着她,幽邃的眼仿佛深海容纳万物,包容而博爱。 大道至情,而无情。 谢锦茵的心跳也在这瞬间乱了节奏。 “方才,有那么一瞬,我的心动摇了。”先开口的是李长源,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如既往的慈爱,垂下的眼睑遮去眼底暗潮,一切终归于平静,“但我终究长你太多年岁,情爱之于我,犹如浮沫对汪洋,太过渺远微小……” “我明白你的意思。”为了掩饰慌乱,她急忙打断了他。 李长源这人,其实在一些方面和师尊有些相似,他们眼中唯有众生,众生的爱欲、自私、贪婪都像一粒须弥芥子,在时间的洪流中不过是随时能够被湮没的沙,他们虽看见了,但终究在他们心底翻不起什么波澜。 他们着眼的,是众生生老病死的苦痛。 不救众生之苦,而不得为己超脱。 她跳下长阶,回过身朝李长源抬高了声音:“掌门今夜就留宿幽夜城,等我明日取到玉髓,就随你返回玄夜。” “你不再留一会么?”幽月城到底是她的家,李长源还是希望她能再留些时日。 谢锦茵摇了摇头,许是风雪凛冽,眼眶泛起了红,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我已经等待得太久了,我不想再等了。” 她等得太久太久了,思念得太久太久了。 如今答案就在眼前,即便是付出一切,舍弃一切,她都要触碰到那个可能。 她和李长源回到原地时,谢云渊仍等候在雪中。 雪小了许多,地面上却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轻轻一踩便能留下厚实的脚印。 “哥哥。”谢锦茵立刻跑上前,主动上前牵起了他的手,“今夜让掌门留宿一晚,明日我随他回玄夜。” “这么快就离开?”虽想挽留妹妹,但又明白她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去做,一如多年前她闯入幽月城那时,不管不顾。 谢锦茵笑着回:“等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个人。”若她能够活着回来的话,就把小瑾带到哥哥面前。 谢云渊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敌意:“谁,妹夫?” “不是。”谢锦茵忍俊不禁,忙忙否认,不由想象起来那个时候哥哥会是什么神情,明明很讨厌那孩子,却因为是自己的孩子不得不接受,一定会很有趣。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 月满中天,冰莹皎洁。 谢锦茵回到自己的房间,陈设比起她离开幽月城时没有任何变化。 屋内有地龙,极为暖和,谢锦茵刚进屋就解开披风,悬挂在一旁的屏风,随后甩开绣鞋,赤足踩在地面铺设的锦缎上。 “好好休息。”谢云渊送她进屋,转身就要离开。 “哥哥,别走。”谢锦茵拽住她的衣袖不让他离开,甚至上前一步,攥着他的衣襟踮起脚来,贴上他的唇压低声音,“我想做。” “不是明日就要离开吗?”如今茵茵名义上是玄夜宗的弟子,而李长源又是一宗之长,二人间的过分亲密,或许会令她在师长面前有所不便。 “哥哥担心我受不住?”谢锦茵却还在与他开玩笑。 被这般误解,他眼中噙着笑意,也只能摇头叹息:“你啊你……” 谢锦茵亲了一下他的脸,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拉进房来,顺手掩上了门扉。 她急切地去解谢云渊的衣衫,想要缓解身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干渴感,但越是急切就越是手忙脚乱,半天没能扯开谢云渊的腰带。她早已没有耐心,直接垫脚吻上了谢云渊的唇。 舌尖勾着舌尖,纠缠间吻得越来越深入,最后整个人挂在了谢云渊身上,双腿夹住了他精瘦的腰肢。 谢云渊环住她的腰肢不让她滑落,滑腻得犹如凝脂,男子修长如玉指节嵌入肌肤间,而被指尖触碰触到的地方愈加灼烫酥麻。 感受到妹妹的急切,谢云渊亦热烈地回应她,舌头缠上舌尖,衣裳很快褪了一地,少女的手在男子紧实的肌肉上游移,由胸肌到腹肌,抚摸到的每一处都触感极佳。 “啊……哈啊……”激烈的舌吻谢锦茵在喘息片刻唇间溢出娇吟,渴望却还远远没得到满足,“哥哥,去床上……” 唾液交融,炽热的气息间,脑海中却不知为何浮现李长源的脸。 还有,那双如同大海般幽邃深远的眼。 越得不到的东西似乎就越令人格外想要得到。 真是让人讨厌。 她闭上眼睛试图将李长源的模样从脑海中扫去。 “哥哥,碰我……”今日她分外动情,抓着哥哥的背,甚至主动催促起他。 谢云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榻上,手指抚了上来,罩住了少女的乳房不轻不重地揉捏,胸口的酥麻感令她不由与对方贴得更加紧密。 谢云渊躬身含住了她软粉的乳缨,手则移至她双腿间,指尖慢慢插进穴口,内里还不算湿润,但已分泌出情液。 “哥哥……”谢锦茵低低唤他,小腿勾上他的腰肢,这一举动也令花径中的手指埋得更深,骨节卡在柔韧的内壁,瞬间强烈的刺激令她双腿绷直,脚趾也跟着蜷缩起来。 173.哥哥吃醋了 谢锦茵不由挺身,指节也更加深入,卡在甬道敏感处爱液大股大股泻出,淋得男子满掌都是,他才缓缓抽出手指。 “哥哥……”小小高潮一次,谢锦茵自然更加渴望情欲的滋味,双腿分得更开勾上谢云渊劲瘦的腰肢,衣衫虽未褪去,但隔着衣物却以感受到对方勃涨的形状,凸起的部分微微嵌进湿润的蜜肉间,刺激得谢云渊浑身紧绷。 于是他托住谢锦茵的后颈吻了下来,吻温柔而缠绵,另一只手抽去衣带,扶着硬挺的阳具抵上少女光润的幽谷,刚想插入狭小的穴口,却因为湿润的情液堪堪滑过,笔直的性器压在阴阜上,圆头更是抵在少女平坦的小腹。 “嗯,我在。”谢云渊回应的声响暗哑低沉,融在这一吻中,腹肌随着他平缓的呼吸起伏,未插入的阳具更是微微发着颤,马眼处吐着清液,看起来情色非常。 “哥哥。” 听到妹妹的声音,他低垂下视线。 身下的少女面色潮红,墨发散乱开,裙摆也早已凌乱,雪白饱满的乳房顶端先前被他含在口中,本是柔粉色,如今却因为刺激而红成了朱果。 无处不美,无处不动人。 视线渐渐往下,最后落在少女双腿间。 爱液几乎濡湿了光洁的阴户,两片小阴唇紧贴着,隐隐可见下面的缝隙。 他喉结微动,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单手用二指分开穴口,试着用男根浅浅入了几下。 虽已足够湿润,但穴口太小太紧,并不能顺畅地进入,每次只入了两三分就像是卡在了瓶颈,他只好握住少女的大腿末端,往胸口处压,尽可能将她的腿再分开些。 这才勉强令穴口打开一条缝,硕大的冠首嵌进穴口,仅凭肉眼看,若不用力,几乎不可能将阳具挤进去。 他挺动腰身,几次滑过穴口,终于将圆头挤了进去。 谢锦茵也感觉到他进来,五指抓着他的手臂不禁加重了力道,闷哼出声。 太大了。 哥哥的阳具丝毫不逊色于她先前的任何男人,勃起时长而直,能够轻而易举顶进子宫里。 这次自然也是。 柔滑的内里有爱液浸润,又逐渐习惯了进入的深度,花心轻而易举地被阳具狠狠捅开,谢锦茵被激烈频密的快感刺激得全身痉挛,只能用力地抓在他的背上,尖锐的指甲刺进他的皮肉,划出一道道血痕。 开始挺动后,粗大的性器在少女的蜜穴中频频进出,圆头塞进子宫里,茎身将宫口蛮横地撑开,谢锦茵忍不出叫出了声:“啊啊啊……哥哥……太深了……” 收缩的内壁绞动得谢云渊欢愉而难耐,他极力隐忍,却还是有些克制不住,失去理智般极快地律动了起来。 谢锦茵被撞击得身子频频摇晃,只能紧紧拥着他维持住重心,上方锦绣罗帐也在视线中摇晃成了重影,被进入的每一寸,被顶弄到的每一处都敏感得不可思议,小腹又涨又沉,好像被什么东西勾连得不停往下坠,快意强烈,已超越了临界点,令人难以承受。 少女眼眶逐渐湿润,贝齿咬着下唇,显然已是有些受不住这场激烈的情事。 而谢云渊这才停下,吻在她耳廓,含着笑意问:“不是觉得自己受得住么?” 谢锦茵不想示弱,只能嘟嘴将话题转移,像是在心中已有了答案:“哥哥吃醋了。” 吃醋么? 谢云渊琢磨着这个字眼,唇角微微勾了勾。 即便沦陷于情欲中,他也依旧完美,琉璃般的眼瞳,如谪仙般完美的容色,不似梅无雪那般如霜雪凛冽,而是如月光般浅浅流照。 “你说,我该吃谁的醋?你连那些男人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话音刚落,不等谢锦茵回答,托住她的腰身,再次狠狠撞了进来,在花穴中尽根没入没出,很快令她又泄了一次。 二人做到后半夜,谢云渊虽才射了一次,但精量十足,似乎因为精关松动,跳动的冠首在宫房内涨得更加厉害,随后热流倾泻出来,灌满了整个花房。 之后,谢云渊单手撑在她身上,薄唇抿着,没有再动。 谢锦茵往后一倒,整个人像是脱力了陷在锦被里,嫣红的穴口流出的精液沿着大腿内侧不断滑落,她摸了摸发涨的小腹,唇间喃喃:“热热的……” 二人额头贴着额头各自平复着呼吸,男子温热的气息扑撒在耳廓,谢锦茵则靠在他胸膛,听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修匀宽大的手掌顺着少女的脊线不急不缓地抚摸,带着怜爱抚平她颤栗的胴体后,温声询问:“感觉可还好?” 谢锦茵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笑了:“嗯,和哥哥做很舒服。” 不知为何,这样笑容令谢云渊的心头一下子柔软起来,他颔首吻了吻妹妹的唇,原本只是轻浅的吻,甘美的滋味却令他有些上瘾。 那些他午夜梦回时肖想过无数次的,下流不堪的,所有本不该作为兄长对妹妹抱有的念头,都变得触手可及。 此间禁忌全都触犯,他已坠落无边地狱,不得超脱。 他闭着眼,身体紧贴时的柔软触感却令他更有感觉,大掌往下滑去,触到了一阵粘稠的湿意。 虽已抽出身,少女花穴甬道中的精液还未流尽,他借着这湿润,抬高她的大腿,复而硬挺的阳具又从一边顶弄了进来,再次进入的感觉又有些不同,宫腔里头黏黏糊糊的,被一顶弄白浊就沿着交合处的缝隙喷溢出来。 又被挑起了情欲,但谢云渊似乎没有继续的打算,而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汗水濡湿了少女鬓角的发,对方也看着他,眼神如脉脉流动的春水,欲语还休。 “哥哥,还想做吗?”她笑着问。 谢云渊没有回答,而是问她的想法:“你呢?” 谢锦茵也没有回答。 她贴近谢云渊,攀着他的臂膀,坐到了他身上,穴口先前射入的精液还在往外淌,她这样坐直了身子,更是大股大股流下来,流到他的耻骨上。 雪玉般的乳房被手臂挤压露出姣好弧度,而指尖则是轻佻地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挑逗地往下游移,直到停在他小腹下方寸之地,唇角抿起一个笑意。 “想呀……” 明日就要离开,下次回到幽月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或者再也回不来了……她不知道复活师尊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她早已为此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 倒不是她有多爱惜旁人的生命,若是她自己需要牺牲旁人性命活下来,她会毫不犹豫牺牲别人的。 只是,只是唯独对于师尊不同, 师尊她爱着世人,所以她不能用旁人的性命,必须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也唯有她自己的性命,才配交换师尊的性命。 人生得意须尽欢。 当年求而不得的遗憾,如今却变成唾手可得之物,那么,就让她放纵这一回吧。 174.哥哥的一切都属于我 她单手不能将粗大的茎身全然握住,稍微套弄了几下,满掌都是属于二人的滑腻爱液。 指腹沿着那泵跳的青筋慢慢往上游移,阳物在她的挑逗之下发着颤,冠首的皮肉细腻,在烛光下透出些许光泽,马眼甚至还渗出一些先前没能流尽的精液。 最后她握住最顶端,略抬腰身,将那处对准湿润的穴口。 龟头嵌进私处绵软的缝隙间,男子呼吸一滞,小腹随着呼吸紧绷,线条有致的腹肌也更加错落有致,充满了力量感。 “哥哥……”少女红唇一启一合,含着笑意垂眸欣赏他的克制的神色,“哥哥希望我怎么做?” 男子眼眉修长,墨发凌乱,琉璃色的眼瞳盈满情欲,即便不回答,答案都已显而易见。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渴望着。 渴望触碰她,也渴望被她触碰。 心中得到了答案,在谢云渊的注视下,她以手掌撑在他腹肌上,用力一坐,阳具尽根没入,填满了狭窄紧致的甬道,她也立即欢畅得叫出声。 “啊……哈啊……这样好畅快……整根都插满了……” 粘稠的白浊被捣开,随着她身体起落,臀肉和耻骨不断发出啪啪地水声,一下下极深极重。 这个姿势可以插入得更深,男子的欲望轻而易举地侵犯少女甬道深处,圆头来回剐蹭着宫颈,随时能够插进子宫中狠狠翻捣。 因为是她在上方的姿势,谢锦茵不敢压得太深,但粗长的阳具可以随她心意控制深度进入任何想被填满的地方,滋味已经足够曼妙。 “哥哥……哥哥……” 谢锦茵身子摇摆,起落了十几下很快便没有了力气,伏在他身上小口喘息。 谢云渊单手托住她的腰,另一着手抚了上来,在她柔软的乳房上摩擦,烛火映衬下少女的肌肤柔软无瑕,他轻而易举抬高了她的身体,绵软的乳肉因为重力下垂,令他顺势含住,以唇舌勾描艳丽的朱果。 “哥哥……”她身子止不住颤抖,乳尖连同乳晕全都被他含在口中舔砥,乳肉也在下方被手掌罩住,慢拢揉捏。 到后面整个乳房都被他的手掌罩住,肆意捏成各种形状。 他微微用了些力道,力道适中,不轻不重,酥麻的快意像是一阵又一阵荡开的涟漪。 “你喘息得太厉害……”不知是叹息还是感慨,沙哑的音色里透出如游丝般的欲。 他抱起妹妹,整根抽出来后,谢云渊没有继续插入,而是将湿漉漉的阳具贴着少女娇嫩的阴户,不断摩挲着两片半月形的花瓣,时不时露出内里饱满的粉滟蜜肉。 谢锦茵无法形容这种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蜜水一阵一阵地流出,像是失了禁般淌了许久,谢云渊看了许久,修匀的手扶起早已硬烫难耐的阳具,一口气抵开花瓣插入了进来。 就算是做着这种满是情色意味的事情,他也保持着城主的涵养,优雅从容。 似乎二人并不是在交媾,而是灵肉契合的交流。 他的手掌滑过她的大腿根,将少女的腿心分得极开。 青眸垂下,注视着粗硕的茎身压进粉穴,一点点深入,幼窄的穴口艰难地吞纳下巨物。 令人热血沸腾。 待感受到器物插弄花心,就开始在甬道中用力顶撞,凹凸不平的蜜肉绞动,柔滑的甬道像是涨开了,被巨物顶开时响起的水声黏稠而频繁,谢锦茵被顶弄得浑身酥麻,酥麻感渗透进骨髓,几乎要溺毙在这强烈的快感中。 硕大的器物像是要将子宫捣开,宫腔内粘稠的水被搅动,而外头的两片花瓣则被硕大的器物撑得变了形状,小腹也被顶出可怕的轮廓。 谢云渊一边耸动,一边按在她小腹隆起的形状,微压,激得她身子一阵细颤,在她耳畔响起的声音更是含着欲望:“你好敏感,流了好多水,是感觉很舒服么?” “哥哥明明知道,把茵茵变成这种样子的是谁……”谢锦茵神思恍惚,嘴上却半点不肯落于下风,“还将精液射进妹妹的身体里,做出这种事……哥哥真是淫荡又下流啊。” 淫荡又下流。 “你喜欢吗?”谢云渊吻了吻她被汗濡湿的鬓角,“喜欢我唯独,为你变得淫荡又下流?” 分明是咀嚼这样低俗的字眼,他说起来却半点也不粗俗,反而像是动人的情话。 或许的确是情话,唯独这二字。 这世间,他失控的一面,欲望的一面,唯有她,唯独只有她能看到。 二人十指紧紧扣着,察觉到妹妹累了,他便停下稍作休息。 心跳声,呼吸声,在这瞬息间清晰起来,分不清是属于谁的。 “哥哥的一切都属于我。”谢锦茵像是打量收藏品一般以指腹触碰他的薄唇,满意地勾起唇角,“哥哥下流淫荡的模样,只有我能看到。” 谢云渊无奈却仍是笑得温柔:“在哪和谁学得这些字眼?” “这还需要学吗?”谢锦茵无辜地眨了眨眼,她是孤儿,四海为家,三教九流势必也会接触一些,那里头的男人是什么样,这世上的男人是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了。 想到这,她讥讽道:“男人不都爱用这些词羞辱女人?明明他们才下流淫贱的东西,床上像条发情的公狗荡夫,得到快感的是他们,却还要在情事上贬低羞辱女人,真是有够下贱的,幸好哥哥不说这种话。” 谢云渊与她生长的环境不同,没有深想到一层,不免想到了妹妹那些男人,眉头一紧,语气不悦起来:“他们会这样说?” 谢锦茵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似乎是在极力忍笑。 “……我怎么可能会碰那种男人?” 最后实在忍不住,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止不住在他胸口笑得连连岔气,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哥哥以为我是什么人?” “就算用在床上被这种字眼羞辱也不会令我有快感,若我在床上听到我的男人说这种话,我只想啊……把他们的下体剁得稀巴烂。” 她满不在乎地说着,她又不是什么男人都要,挑剔得很,那种满口污言秽语的烂货也配被她碰? 脏得要命。 谢云渊闻言,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是该这样。” 彼此的性器还紧密相连,谢锦茵缓过来,搂住他修长的颈,复又吻了上去。 阳具还插在她深处,本将花径撑得满满的,现下又涨大了几分,剐蹭在内壁的细褶上令少女立刻到了高潮。 “哥、哥哥……啊……不行了……又要到了……” 谢云渊以唇封缄,将她的喘息咽入缠绵的吻中,劲瘦的腰肢有力地冲撞,直接撑开了宫颈,将子宫内壁痉挛不停。 内里激昂的快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谢锦茵承受不住,直接咬在他肩膀,咬破他的皮肉,瞬间见了血。 肩膀上强烈的疼痛,和身下被蜜穴的紧箍地触感,全都交织成如潮覆顶的快意,销魂蚀骨。 他眉头紧蹙,在这瞬间达到了顶峰,精关大开,浓稠的精液在宫房流动,若不是有性器堵着,几乎要满溢出来,但是少女平坦的小腹也因此微微隆起。 刚射完略微疲软的性器,在微微抽出时又硬了起来,直至抽出时又勃涨得厉害,淫乱地往下滴淌着精水。 “我温文尔雅,禁欲自持的谢城主,怎么今日和条发情的公狗似的?”谢锦茵忍不住打趣他。 谢云渊淡淡一笑:“我听闻玄夜清规戒律繁多,弟子大多修心忍性,道心笃定,以骄奢淫逸为耻……即便是这样,你不是照样让他们为你屡屡破戒入俗。” 说到这,他眼眉垂敛,低低道:“玄夜宗第一绝色也不过是你的裙下之臣,而我又算什么?” 说得这般委屈,不过是一些以退为进的小心思罢了,若她真报出那些男人的名字,哥哥还不知道有多少手段折腾他们的。 “哥哥就是哥哥。”她回答。 “这是自然。”谢云渊伸出双臂,将她圈进怀里,“若是累了,便休息吧,迟些我抱你去沐浴。” 做了大半夜,谢锦茵本就困乏,如今谢云渊用掌心轻顺她脊背,舒服得令她昏昏欲睡。 只是迷迷糊糊间听到他温柔的音色:“我以心血连接了你的魂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无论你要去做什么,哥哥都会一直陪伴着你。” 这是,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了? 谢锦茵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她在他怀中安稳睡去,一如十八年前的雨夜,风声扣打窗扉。 在师尊离开后,她的心第一次这样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是她的哥哥,血脉至亲,是这世间任何男人都不可替代的。 175.凡夫俗子 天色灰蒙蒙的,雪还在下,只是比昨夜小上许多。 谢锦茵来到渡口时,李长源已经等候在此,手中撑着一柄油纸伞,站在昨日搭乘来此的灵舟之上。 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在枝头盛放,李长源回头看向朝他走来的少女,衣带当风,天地清绝一片,伞面生霜。 “掌门起得这般早,昨夜休息的如何?”她几步踏上灵舟,打算与李长源一道返回玄夜。 “还算不错,谢师侄呢?”对方笑得温文有礼,只是寻常地问候一句,并未有太多深意。 谢锦茵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明知故问。” 小雪断断续续往下落,身后的谢云渊取来斗篷,为谢锦茵披上,将她包了个严实。 修士辟谷,体质远胜于常人,自然也不太惧怕寒冷,那日她那般说话,也不过是想与哥哥撒娇。 谢云渊其实明白。 他以指腹轻蹭去少女面颊上的小雪花,柔声道:“若是冷了,就来找哥哥。” “嗯。” 话说的太多,就舍不得分别了,她是个薄情又喜新厌旧的人,注定无法和一个男人在一段亲密关系中沉溺得太久。 就这样继续随心所欲地活着。 不必对辜负哪颗真心而觉得愧疚。 灵舟即刻启程,在云间穿行,约莫一日就能返回玄夜。 天地渺渺,此间只余下她和李长源二人。 谢锦茵坐在甲板上,流动的雾霭与她的裙摆一道在云海中飘摇,她拂过被风吹动的发,侧身看向站在远处的李长源。 “李长源,我可以直呼你名字吗?”她忽然道。 “可以。”犹如珠玉的声音混杂在风里,仿佛也和风一道亲吻过她的耳廓,“李掌门也好,李长源也好,不过是个称呼,你随心便好。” 这艘灵舟不比幽月城的,并无太多落足之地,李长源顺势坐下,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恰到好处的距离反而令谢锦茵倍感微妙。 分明李长源对她从无隐瞒,可她始终觉得看不透对方的心。 安静得令谢锦茵烦闷,她闲来无事,便想和他聊上几句:“李长源,你在世上可有后悔之事?” “有。”李长源颔首,“有许多。” 男子慈悲秀雅的面容,因眉心那一点朱砂而染上一点艳色,分明生得这般宝相庄严,却无由地令人想将他从那神坛之上拉下,撕开神像清心寡欲的道衣,看看他的心是否能为谁跳动。 想到他或许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谢锦茵心情顿觉舒畅:“那我恰好与你不同,没有后悔之事。” 她随性而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从无后悔过。 “这是好事。” “是吗?” 尾音轻快,一言一语间她悄悄靠近,不知不觉已坐到他身边。 李长源垂眸,眼底似乎闪过一瞬复杂的情绪,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李、长、源!” 少女的声音瞬间由远及近。 借着这距离,谢锦茵一下扑进对方的怀里,似乎是想借此机会吓他一跳,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面对李长源,她为何总想做些赌气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在这世间,她唯独无法对李长源说谎。 这一点令她时觉惶恐,害怕自己真实的那一面被李长源看透彻。 李长源被她这般稚气举动惹得低笑:“你啊你,非要令我动摇不可吗?” 见自己的举动似乎挑起对方的情绪,谢锦茵如愿以偿抿起唇角:“既会为我动摇,你也并非世人那般以为的超然物外,淡薄寡欲……李长源,你也不过如此。” “的确,我不过如此,凡夫俗子罢了。” 他并没有否认,扶着谢锦茵的肩膀将她揽在膝盖上,似霜明玉砌的眼,倒映出怀中少女不安的神情。 这是要做什么? 谢锦茵一下子反应过来。 要她睡在他膝盖上? “你当我是什么小孩子吗?”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谢锦茵挣扎着从他膝盖上爬起来,那愤愤不平的模样,倒真像是个和长辈赌气的小孩子。 李长源笑而不语,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制住她的动作,将她按回膝枕上。 “嗯,对于我的年岁而言,你的确只能算是小孩子。”明明是男女间亲密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只像是单纯哄着闹腾的小辈入睡,淡然的眼却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 他明白她的心。 惴惴不安,害怕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浮沫,轻轻触碰便消散了去。 生下孩子时甚至未满二十,一边带着那孩子一边追寻着苏心珞的痕迹走遍大江南北,其间辛苦,唯有她自己清楚。 苏心珞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师尊这二字可以言喻的。 “若是累了就睡吧。”李长源放缓了音色,这寥寥几字,却比任何缠绵露骨的情话都更让她心跳加快。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或许从一开始就明白。 她的确有些累。 即便她以疯狂无羁的情事来混淆自己的心,却又不得不正视,自己终将面对的那个答案,她已做了一切能做到的,也做好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可若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再次和她相遇,又该如何? 她为此,感到害怕。 “李长源,有没有人说过……”她闭上眼睛,睡意渐渐袭来,放松地在他膝上睡去。 “什么?”他轻问。 谢锦茵毫不犹豫地讽刺:“你这个人好无趣。” 他仍是笑得温柔:“那,姑且算作如此。” 祝你做个好梦。 176.因为她是母亲的孩子 睡意渐渐袭来。 许久没有梦见过了,于她而言,最怀念的苏家村的夏天。 梦中,她听到蝉鸣声此起彼伏,空气燥热难耐,唯耳畔有阵阵清凉的风,令人莫名感到安心。 暑气闷沉,视线朦胧,她似乎看见草庐破旧的屋顶间漏下夏夜的繁星,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曳,面容温柔的女人摇着蒲扇,在她枕边轻轻哼着乡间小调。 熟悉得令她恍惚。 “师尊。” 她动了动唇,声音里带着哭腔。 分明清楚是梦境,可眼眶还是不自觉湿润了。 “怎么醒了?”女子笑得温柔,伸手拢好她被汗拢湿的墨发,视线是那么慈爱而温柔。 “我好想念你啊,师尊。”她情不自禁伸出了双臂,瘦小的身躯卧在女人的怀中,仿佛回归在世上最为依恋的母亲的怀抱。 “我一直在你身边。”苏心珞摇着蒲扇,眼眉慈悲,如若观音像。 明明发过誓,在为师尊大仇得报前绝不落泪,眼泪却好像如何都止不住。 她需要一个,能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的理由。 那就,就当她是那个十岁的谢锦茵,就当她是还在她身边的那个谢锦茵,这样她就有在师尊怀中尽情哭泣的理由,因为她是母亲的孩子。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身上有一道伤口,因师尊死去而留下的伤口。 分明清楚地感受到伤口鲜血如注,她却不知道那伤口在那,在岁月中吞咽下伤口生出的无数由苦痛积蓄而成的血块,无法咀嚼,无法消化,无法吐出,最后干涸凝结成她的执念。 这一生都无法消解的执念。 止不住哭泣,最后嗓子哭哑了,发不出声音,眼眶红肿得厉害,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无声地流下,像是要将她这么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流尽。 可怎么流得尽呢。 师尊,师尊,师尊啊—— 茵茵好想好想好想再次见到你。 苏心珞并没有打断她,直到她哭声渐渐息止,才抹去她的眼泪,将她抱入怀中。 “茵茵。”她目光如若月色,轻顺着女孩颤抖的脊背,知晓她吃过太多太多苦。 而谢锦茵贪恋地埋在她颈窝,嗅着熟悉的气息,鼻子发酸,甚至已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用嘶哑地嗓音扯出几个模糊的字音:“我一定会来见你的,你要等着我。” 你要等着我。 凄寂的夜色里,女人沉默不语,眼底却似笼罩一层薄雾,藏匿了太多情绪。 她紧紧抱着这孩子,眉头蹙着,有很多话哽在喉中,想要开口又无法开口。 洛灵的毒发作得太快,即使是半仙之躯,她也已经时日无多了。 在她所剩无几的生命中,还能带给这个孩子什么,还能做什么才能让这孩子感到幸福,该如何做这孩子才不会留下遗憾? 自决心以凡人之躯救世以来,苏心珞第一次这样困惑。 她爱着世间芸芸众生,却唯有茵茵不同,她是她第一个想倾尽所有去爱的孩子。 这孩子单纯又固执,嘴上说着不在意她的生死,不会为她的死落泪,背地里却不断寻找着拯救她的办法。 还这般小的年纪啊,连剑诀都记不清楚,整日却翻着那些晦涩无趣的医书,只是为了找到一个解救她的可能。 这样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意她的生死。 她隐隐有所预感,即便她真的死去,这孩子也不能真正放下,在往后的岁月里,她会一直牵挂她,甚至……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凝重下来,不由闭眼叹息道:“茵茵,忘了我吧,从今以后只为自己而活。” 谢锦茵拼命摇头,紧紧攥着她的衣袖生怕她就此离去再消失不见。 “我不要!我不要忘了你,死都不要忘了你!” 苏心珞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苦笑:“茵茵,你太在意我的死生了,在意到胜过你自己。” “可你是我的孩子啊……我在这世间唯一所愿,就是往后你能够随心所欲地活着,没有困苦,不受拘束,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这天地间。” 谢锦茵哭得太厉害,嘴里已说不出完整的字句:“可若,可若,可若我分明能找到救你办法,却不去一试,我这一生都不会活得快乐。” 苏心珞紧抿唇,白发逶迤,眉宇间皆是悲天悯人之色,良久良久,终是响起了她长长的叹息声。 “我知道。” 她太了解这孩子了。 活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吝啬得不肯对旁人付出一点真心,只求自己能够活下去,可若是一旦有了珍视之人,她便会倾尽所有,甚至愿意为那一人粉身碎骨。 可一个母亲,怎会真舍得自己的孩子因自己的死困锢一生,不得自由。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吧,我无法阻止你,但……茵茵,我永远在你身边。” 茵茵,我的孩子,我永远在你身边。 177.谢锦茵,我爱你 从梦中醒来时,谢锦茵面上已是一阵湿意。 她胡乱抹了把脸,发现自己还枕在李长源的膝上,虽不知在他膝上枕了多久,李长源的目光却似乎没有移开过,直至她醒来时,依然和先前那般,温柔似水。 “快到玄夜了吗?”佯装无事问起,错开的视线却泄露了她的慌乱。 “嗯。” 李长源应着,指腹在她眼眶下抹去一滴泪水,肌肤短暂接触透出细微的凉意,谢锦茵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触电一般从他怀中离开。 动摇的似乎不是李长源,而是她。 这一梦做得极长极久,她醒来后,灵舟已经抵达玄夜。 回到三百年的阵法需要准备,所以李长源在忘虚剑冢等她,而她则前往千竹峰将玉髓交给林月夕。 在她离开的这几日,林月夕已将慧寂剑修铸好,待拿到玉髓注入剑魄,慧寂剑就已崭新如初。 慧寂剑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她直接回到雁青峰找凤梧索要妖丹。 来前谢锦茵已考虑过种种可能,只要凤梧能够交出妖丹,她可以答应他任何条件。 只是,她又分外清楚,凤梧这般的磊落君子,绝不会挟恩以报,乘机为难她。 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雁青峰,她直接来到凤梧的居所。 月色流照,天阶如水。 大概是先前李长源就已和凤梧传讯过,穿过山脚下的游廊,还未上云梯,谢锦茵就见凤梧站在水榭前,白纱被风吹起,月下只能瞥见他修长清癯的影子。 她几步上前,却没有立刻靠近,在水榭外停了下来。 真正面对凤梧时,话语到了唇边,她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为一己私欲,就要求凤梧交出妖丹,这其实并不公平,但……若要她选择,于她而言,这世间没有比师尊更重要的事物,包括她自己。 所以即便是有些为难对方的要求,谢锦茵还是没有隐瞒,直接开诚布公问:“凤梧道君,我想或许,李长源已经告诉过你,有关时昙一事,我想可否请你将此物借与我?” 恳切的声音透过白纱,落在凤梧耳畔。 他回过身来,发冠上的珠玉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幽邃的墨眸平静地注视着她,像是经久不明的长夜。 “我可以借给你。”他说。 与其说早已猜到她的目的,不如说心中早已有预料,所以回答时也毫无犹豫。 “可有什么条件?”谢锦茵问。 对方答应得这么快,想到自己不过一直滥用他待自己的好,谢锦茵虽不觉得自己对凤梧有什么亏欠,但还是不免有几分恻隐之心。 落在她身上的那道视线忽而炙热起来,像是要透过这躯壳,看到她的心。 但他终究看不到。 而他,的确是有私心的。 这份私心自十八年前起便动过,一直到如今百转千回,话语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得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说,谢锦茵你可否与我结为道侣。 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的身份,想要二人的关系坦坦荡荡,想要她眼中注视着自己,哪怕只是片刻,只是一场虚假的仪式……哪怕这一切都是幻影,但能够真实地拥抱她片刻,即便让他付出生命,他也心甘情愿。 哪怕仅此而已。 他也终究说不出口。 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就算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也知道,这是一种要挟。 以她珍视之人为条件要挟她,要挟她妥协,要挟她和他拥有一段明面上的短暂关系。 但若是那样要挟她…… 他也不过是个卑劣自私之辈,又有何颜面同她提及爱这一字。 “没有。” 没有任何条件。 我爱着你,所以没有任何条件。 谢锦茵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预料中的答案。 长剑横州,玉锋截云,扬清激浊,荡滓去秽的凤梧道君啊,自然亦是如君子的光明磊落之人,若他不是这样的人,谢锦茵当年也不会对他动心。 荀殊朝他伸出手,摊开后,一朵纯白的昙花正安静的在他掌心绽放。 妖丹为时昙所化,这是时昙最原本的模样,如今,他将它交给谢锦茵。 本清冷的音色,此刻听起来却格外温柔:“我说过的,荀殊从始至终,唯你一人而已。” “此心,这一生,只装得下你一人。” “所以无论你想我要求什么,我都愿意交给你,哪怕是我的生命。” 迟来的十八年的告白,他的爱意却一如当年的热烈,热烈到,在这瞬间,就算是谢锦茵也止不住为他心动了片刻。 她掀起纱幔,接过那朵昙花,指节搭在他手腕上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吻一触即离,只有那一瞬的温软却像是撞上凤梧的心房,令他甘愿就此沉沦。 他本已经下定决心,这一吻却教他有些不舍。 凤梧在这世间,已没有什么夙愿,唯独唯独,想留在你身边。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少女的声音随之响起。 分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不少,二人甚至还有孩子,可这般不掺杂任何意味的吻甚至令谢锦茵不自在起来,这不是她的风格,想要解释,又觉得有些多余,于是补充道:“就是,多谢你的意思。” 真不像她自己。 面颊发烫,心跳不受控制地要越出胸膛,她想将这种心情抛在脑后,匆匆转身离开。 “谢锦茵。” 凤梧出声叫住了她。 白纱浮动,层层迭迭如同幕影的夜色里,谢锦茵与他隔了些距离,看不清他如今苍白如纸的面色,自不知晓如今他经历着何种痛苦。 妖丹,是他从心口处剖出来的。 自他十八年前吞下妖丹后,妖丹就已和他的血肉结合在一起,若要取出,势必要剖开层层血肉。 所以李长源同他传讯之时,他就已用短刀剖开了心口,取出妖丹,为了能将妖丹以原本的模样交到她手中。 残留的剧痛难忍,他的手不自觉按在胸口,咽下喉中溢出的血,死死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镌刻在眼底,忍受着欲五脏六腑被挤压抽干的疼痛,却还是对她启唇笑道: “谢锦茵,我爱你。” 谢锦茵,我爱你。 谢锦茵,我爱你。 谢锦茵,我爱你。 他在心中早已重复千千万万遍。 为了活下去再次见到她,命悬一线时他吞下了蛟龙的内丹,每一日妖化的身体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痛苦,敲碎了的骨血重新拼凑在一起,尖锐的妖骨刺入他的内脏,被搅碎又重新复原,他只能靠反反复复回忆起她的声音苦苦支撑,再次见到她的念头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若这就是为了再次见到她付出的代价,那他愿意接受。 “……我知道。” 凤梧的心意她其实早已明了,可这又如何?她不爱凤梧,也无法给予他什么回应,甚至连一个虚假的谎言如今也说不出口。 这份爱意于谢锦茵而言,太沉重了。 “抱歉。”她唯有这样和凤梧道歉,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走吧,其它的事情,等回来时再回答我。”说到这,荀殊顿了顿,“包括……那孩子的事情。” 他无法认同那孩子与茵茵间的关系,那是她与他的骨血,是他们的至亲,怎能枉顾人伦,做出与母亲乱伦之事。 若是他能够,活着等到她回来的话。 谢锦茵不清楚荀殊心里所想,也无法给他什么保证,保证她能就此断绝她和小瑾之间的关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之后给对方一个解释。 “好,等我回来,会把事情和你说清楚。” 她和小瑾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姑且就先放在一边。 荀殊最后看了她一眼,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荒凉。 “去见你想要见的人,不必挂虑我,也不必对我内疚。” 就算是这种时候还在为她着想? 闻言,谢锦茵凝视他良久,才嗤笑一声道:“凤梧,或许你不该爱上我这样的人。” 她深知,自己注定天性薄凉自私,以玩弄旁人的真心为乐,却不会付出半点真心,所以这些男人即便为她付出再多,也无法换来她半点回应,即便这样,也愿意沉溺在这求而不得的苦痛当中,而她只需要冷眼旁观。 这样一厢情愿的感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凤梧闭上眼,摇了摇头: “茵茵,能爱着你,是我此生之幸。” 能爱着你,是我此生之幸。 178.为何是她 夜色中,谢锦茵紧攥着手中的时昙,向着忘墟剑冢步履不停地奔跑。 冷风迎着面吹来,她浑然不顾眼底刺痛,只想着快些赶往那个地方。 “母亲,您要去哪?”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由止住了脚步。 谢瑾站在不远处的廊桥上,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二人心底的距离却因为这短短的分别,相隔了千山万水。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现在要离开。”谢锦茵犹豫了片刻后回答。 谢瑾难掩失落:“不能告诉我,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是。”没有余地,谢锦茵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此行的目的地是三百年前的紫微界,那时妖魔横行,危机四伏,她此去或许没有生还的可能,带上小瑾并无益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只是徒添一条无辜的性命罢了。 谢瑾又怎会不明她所想,可只要能够留在母亲身边,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我知道母亲您心中,或许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我想要陪在您身边,无论是何种结局,就不能,带我一道去吗?” 谢锦茵深吸一口气,道出了她一直想要说的话: “小瑾,虽我生你,养育你,但我觉得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成为一位母亲过。十八年前我作为谢锦茵活在这世上,十八年后,我仍是我自己,我没有为你父亲改变过,也从没为你改变,今后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母亲也好,他人的道侣也好,我绝不要成为除我自己以外的身份,谢锦茵自始至终,只能是谢锦茵。” “师尊她于我而言,才是一位真正的母亲。她虽未生我,但她养育我,教导我,给予我她所能给予我的一切,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她将手按向心口,眼神坚定而决绝,像是要满腔的勇气加诸在身上,说服谢瑾,也说服她自己: “所以,我非去不可。” 转瞬之间,谢瑾已经走近。 少年的容色丰神俊朗,近在咫尺,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亲,唯独那琉璃色的眼瞳与她相似,纵使她认为自己始终没能成为“母亲”这一角色,但小瑾和她之间的血缘是无法断绝的,是她无论如何否认和逃避母亲这个身份,也无法断绝的。 “我明白的,母亲。”谢瑾牵起她的手按向心口,心跳在她掌心间回应,仿佛儿时那一声声在心中无法诉诸的呼唤,而他的眼里,自始至终,只倒映出她的影子,“我无法定义您和您师尊的感情,但我知道她对您非常重要。作为您的孩子,我觉得母亲您已做得足够好,也足够多,我很幸福。” 谢锦茵有些热泪盈眶,她抹了抹眼角,低低道:“你真傻。” 对小瑾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定义,但她注定无法成为一位真正的“母亲”,她无法兼顾母亲和自我这两种身份,她自始至终只能做谢锦茵,也只想做谢锦茵,无拘无束。 在天地间自由行走,是她自己的梦想,也是师尊的期望。 所以她从未后悔过,选择成为这样的自我。 “母亲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止您?只是遗憾不能陪在您身边罢了。” “母亲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只要母亲能够实现愿望,他也同样可以付出一切。 谢瑾笑意温和,但袖下五指已经紧攥成全,骨节发白,连带着掌骨都隐痛出血。 这世上,不是唯有你一人才深爱着母亲的。 凤梧道君。 * 已是深夜,忘虚剑冢内寂静非常。 谢锦茵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极为清晰地回声。 四下并无什么光源,道路却不知为何清楚可见,待她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至剑冢的中心之处,李长源已站在祭坛上等候她。 他的身后是支撑剑冢的冰柱,绀青色掌门道袍逶迤在地,从长阶上垂下,身形修长,眉眼清澹,仅是这样站在那里,就仿佛溪水涓流般淡泊的画卷。 谢锦茵捧着时昙,几步跑上台阶,来到李长源面前。 “他可有说什么?”李长源问,问的自然是凤梧。 说了什么? 想到凤梧那决绝的眼神,谢锦茵有片刻的犹豫,最后却只是递出了手中的时昙花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如此。” 李长源看着手中的花蹙眉沉思,思绪不自觉回到了十八年前,凤梧前往东海的前一日。 那时无雪就已为他立下过谶言,此行或无生还的可能,即便活下来,十八年后亦有一场死劫。 无雪又言,凤梧所爱之人天性冷情无心,若这世上能有人令她心动片刻,为这片刻,或许,要以生命相换。 凤梧只是笑道,师长,那又何妨? 数十年修行付诸东流,道心摧折,仙途尽毁,只是换来一句,师长,那有何妨? 彼时他与无雪都只觉得凤梧太过年轻,修行尚浅,堪不破世间情爱,尔后连无雪亦是沦落,他却愈加不明了,明明已知过往今来,又是寡欲修心之人,情爱究竟有何令他们流连的玄妙,竟痴愚至此…… 不过镜花水月。 他心中叹息,指尖注入灵力,时昙随之浮于空中。 昙花悬浮于冰柱之上,一瓣瓣剥落,剥落下来的花瓣瞬间凋零枯败,落在地上就成为灰,像是逝去的生命。 随着昙花,地面上也出现一道光痕,随之光痕被他身上强大的灵力撕扯开,整个忘墟剑冢也随之震颤,谢锦茵听到了耳边无数的剑鸣声,最后汇聚在一起,像是一首悠远的挽歌,也不知是为谁而唱。 看着迅速衰败的昙花,李长源眉眼间有了几分忧色,郑重与她叮嘱道:“七日之内,花谢之前,你必须回来。” “好。”李长源这般叮嘱自然是有原因的,谢锦茵没有时间追问,但若是来得及,她会按照他的嘱咐行事。 她下意识紧握住了腰间的慧寂剑。 为了这一步,她苦苦追寻了十几年,如今复活师尊的契机就在眼前,她不会再犹豫。 她迈出几步,身影被那道光痕迹吞没,消失不见。 在谢锦茵进入光痕的那一瞬间,又有人闯进了剑冢。 他应当是跑来的,口中喘息粗气,看着谢锦茵离去的身影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紧跟着跳入那光门之中。 早已下过决定,绝不能放母亲独自一人离开,凤梧能为她做到的,他也可以为母亲做到。 是生是死,她都要留在母亲身边。 一旁的李长源与他短暂的对上视线,那眉眼亦如神佛,透着悲天悯人的慈柔,并未因少年莽撞的举止气恼,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这样做。 他本可以阻拦,却并未阻拦,因为他知道结局。 光痕越缩越小,在谢瑾进入后,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剑冢归于沉寂,只是片刻,外头响起一阵规律的脚步声,身着雪青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李长源的视线中。 男子银发落至腰间,仿佛一掬霜雪流泻而下,骨节分明的手从衣摆下微微透出,他缓缓走来,看向那浮在空中的昙花,眼底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赠春石碎裂后,我已看不见她的未来。”梅无雪走上前,望着方才谢锦茵离开的方向,怅然一叹,“我亦不知,她此行会是各种结果。” “无妨。”李长源看着不远处朝他走来的梅无雪,神色渐渐平静下来,“那孩子……反正你早已目睹过这一幕。” “是,我确实见到了他会和锦茵一道离开。”梅无雪颔首,道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您已修行千年,洛神也曾断言您半步登仙,为何是她?” 为何是她,为何是她。 若这世间因果都能尽数说清楚,世人又何必在尘惘中困苦。 李长源启唇,字句在唇间凝滞片刻,才道: “无雪,你是天谶一族,既相信所见即命数,那便将这当做我的命数。” 命数么? 祭坛上方,并无遮覆,月光透照而下,落在他发间更衬得那容色清冷,比月色更堪称绝色。 只是他薄唇抿成一线,心下,仍震撼于师长竟干脆承认了这般命数。 李长源,秉君子之志,不染俗情非是半仙的李长源。 他自知道行不足,沦陷于她是必然,可掌门不同,他早已看透这世间情爱,所以,他方才困惑,困惑于师长也逃不开这婆娑劫难。 所以他追问师长:“千年修行,半步大乘在即,也逃不过这命数吗?” “我不知道。”李长源微微摇头,眼底清寂一片,无悲亦无喜,“若能逃过这命数,就修得半仙之躯,若不能……” 但不知为何,祈梦节的灯火还在他心间明灭,回忆起怀中少女那错落一吻,他眉头微微蹙起,竟也难以否认,那时心中真实的悸动。 太不像话了,李长源,你长她诸多年岁,应早该看透才是。 俗缘千劫不尽,回首落入红尘里,若当真是命数,又如何可避,如何可躲,如何可逃。 “且听天由命吧。”最后,只落下这么一句。 179.为什么还能爱上我 三百年前,紫微界。 天地飞雪,严寒刺骨。 谢锦茵从空中坠下,重重砸在雪地里,还好积雪足够厚,她并未受伤,使了个御寒的术法,就用慧寂剑支撑着在雪地中站了起来。 虽然冷意被驱散,但风雪仍是大的迷人眼睛,她用袖子遮挡朝前走去,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什么东西砸落进雪地的窸窣声。 循着声,她垂下眼眸,恰好见到雪地之中少年人缓缓站起身,琉璃色的眼瞳看向她,目光坚定决绝。 小瑾? “你怎么还是来了?”谢锦茵难掩错愕,哭笑不得,但谢瑾既然已经跟着她过来,木已成舟,也不能将他再送回去。 “因为我是任性的孩子。”谢瑾神色淡淡,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她面前,“母亲,会原谅我的任性吗?” 谢锦茵嗤笑一声:“你都有陪着我赴死的决心,我还能再说什么。” 说着,她朝谢瑾伸出手:“此处魔气浓郁,想来妖祟诸多,我有不好的预感,先离开此地再说。” “好。” 谢瑾握住她的手站起身,二人站定在风雪中,想要离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阵妖气渐渐逼近,谢锦茵将慧寂剑出鞘,迎着风雪向四周环顾。夲伩首髮站:jil e h ai.c om 山丘之上,数不清的雪狼包围而来,纯白的皮毛融于风雪之中,唯有那红色的兽瞳透出嗜血的欲望,令人如芒在背。 她不自觉紧咬住下唇,指尖凝出一道剑意,心中盘算着有几分胜算。 若能一口气杀死首领,或许事情会简单许多。 这种妖兽生活在三百年前,以往,她也是从书中的寥寥记载中知晓只言片语,以魔气而生的妖兽,擅长在雪中捕获猎物。 “雪狼……”秀眉也不自觉蹙起。 眼下局势不能莽撞,她压低了声音嘱咐谢瑾:“小瑾,这东西数量太多不好对付,我们且战且退。” “好。”谢瑾没有顾虑,谨慎地跟在她身边,也抽出了佩剑。 二人缓步走在厚厚的雪地中,而那群雪狼也十分奸诈谨慎,极慢地跟随二人逐渐收缩成圈,将他们包围。 谢锦茵先挥出一剑,一道剑光闪过,狼头与身体分离,飞溅出的鲜血浇透谢锦茵半个身体,就连琉璃色的眼瞳也被倒映出的血色染成赤瞳。 紧接着数十道剑意也在瞬间迸发出,如一柄镰刀般扫过,一口气收割了十几个雪狼的首级。 风雪太大,谢锦茵催动浑身灵力,数百道剑意如星芒瞬发而出,已将剑骨发挥到极致,而谢瑾在她身后亦是雷厉风行,接连杀死几只雪狼。 风雪似乎愈加大了,满地鲜血很快被白雪覆去,谢锦茵的视线愈加模糊,满目皆是霜白的残影,她出剑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如果每一道剑意不能刺中对方,那就是徒然浪费一分体力。 谢锦茵额头冒出冷汗,短短时间内耗费太多灵气,加之剑骨对她神魂消耗巨大,她大伤未愈,眼下已是疲倦不堪。 但若是就此放弃,只怕她会命丧于此。 还未见到师尊,她绝不能让自己死在这种地方。 喉中渗出铁锈味,她深吸一口气,寒凉的风霜灌入口中,像是冰锥扎透吼管,却也刺激着她的精神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慧寂——” 她大喝一声,拂袖挥来一道剑意与慧寂剑交迭,而在这瞬间,慧寂剑破空而出,犹如穿针引线般,接连贯穿数十只雪狼的头颅,带出股股鲜血和脑浆。 浓郁的血腥味就连风雪也无法掩盖,眼前的飞雪湍流成光,白得刺目,她顿觉头晕目眩,身子一软栽倒下来,呼吸不畅,心跳快得几乎要越出胸口。 ——太炁剑骨的反噬。 不要。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必须见到师尊。 暗自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强撑着站起身,右手像是麻痹了一样,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听到耳畔谢瑾撕心裂肺的喊声。 “母亲——” 谢瑾极快地挡在她身前挥出一剑,却已经晚了一步,雪狼已近身,张着血盆大口狠辣地咬下一口。 “小瑾!” 谢锦茵将剑换到左手。 剑光如匹练一转,她心急如焚,直接将攻上前来的雪狼拦腰砍断,鲜血像箭一样飙出,她没时间查看谢瑾的伤势,转而继续以左手使出凌厉的剑招,体内灵气疯狂运转,无数道剑意在她身侧穿梭,像是飞驰而出的箭矢,太炁剑骨也被她催动到极致,万箭齐发,接近的雪狼瞬间被削成无数肉块,砸落在雪地中。 一场恶战落幕,三两步间就是狼尸,鲜血汇集在青衣少女脚下,而她一身血污,在白雪中却仿佛十八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谢瑾伤得很重。 伤口处一大块血肉被撕扯去,裸露出其间内脏,散发出热意。 得到片刻的喘息,他简单的用布裹缚住那处,强忍疼痛跟随在谢锦茵身后,但因为失血过多,唇色还是渐渐泛白。 “小瑾。”谢锦茵从杀意中缓过神来,伸手将他扶住。 四下是茫茫的雪原,二人找不到方向,只能按照只觉不断往前行进。 还好没有多久,谢锦茵就在雪原中发现一个山洞,她以术法点燃枯草堆,又在山门处设了个结界,确认周遭环境安全后,她才走回谢瑾身边。 “小瑾,没事吧?”她蹲下身来就要查看他的伤势。 “还好。”谢瑾淡淡回应。 可惜他瞒不过谢瑾茵,少年袖下的手已经冻僵,比宣纸还苍白几分。 谢锦茵知道他在强撑,蹲下身去,拿开他遮挡的手,掀开被鲜血濡湿的细布,血淋淋的伤口立即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目光凝滞了一瞬,待回过神来,满手是血。 是小瑾的血。 “和你说过很危险了,为什么还要跟过来?”她气急,也不忍再看,注视他的眼神里却藏不住酸楚。 “我怕你,真的爱上他。”谢瑾低垂下眼眸,声音听起来很轻,细不可闻。 “什么?”谢锦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怕你爱上他,爱上凤梧道君。”谢瑾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清晰了许多,几乎藏不住哽咽,“他为你剖出了妖丹……” 明知道会死,他还是为母亲剖出了妖丹。 这个事实,令他感到恐惧。 他并不恐惧自己的生父或许会死去,他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亲情,他恐惧的是他这样做了之后,即便他真的死去,母亲的心底也只会给他留下一个位置。 母亲她善良,就像对赵承乾,那道愧疚的深深的烙印会镌刻在母亲记忆里,从今往后母亲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那个死去的男人。 “母亲,我太了解您了,您不是无法爱上别人,您是会爱的,但这份爱,需要对方付出极大极大的代价,才能换得您一星半点的怜爱。”他几乎是颤抖地说。 “而他为你,连性命都可以舍弃……” 在这样的事实前,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他的确是爱着母亲的。 可他也不会因此认输,他五指紧握继续嘶哑道:“我也可以,赵承乾可以为你死,凤梧道君可以为你死,我也可以,他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母亲,我爱你,不输给这世上的任何人!” 少年人炽热的告白令她又瞬间的无措,她想说些什么,启唇时却又在道歉: “对不起。” “小瑾,我真是个坏女人。”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雪停之后还要继续赶路,和我双修吧,这样伤口好得快些。”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凤梧会死,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的妖丹,甚至她觉得,若是凤梧死去,她也许会愧疚,会惦念,但并不会有那种刻苦铭心的哀恸。 但是,方才,她真的害怕小瑾死去。 后知后觉的害怕,她无法接受小瑾会因她死去,无法接受小瑾在她面前死去,她对小瑾的感情和所有的男人都不同,不单纯是男女情爱,也不不仅仅是母子间的羁绊,各种情感杂糅在一起,繁多得令她痛苦。 但唯有一件事是清楚的。 她不要小瑾死去,她绝不要小瑾死去。 她自顾自地开始解开腰带,动作很快,外裳眨眼间七零八落的褪去,只剩下胸前最后一点遮盖。 就在她要褪去一丝遮覆时,谢瑾才恢复些气力,艰难地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痛得冷汗直冒,唇上也无半点血色,却还是艰难地吐字:“不必为难自己,我只希望母亲这种事,是为了自己的欢愉,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 她明白这孩子的心,不愿意见她勉强,只是眼下事态紧急,自然也顾不得这些,小瑾快些好起来,她才能多份助力。 更何况,她其实…… “小瑾,我并不讨厌和你做这种事。” “我对你有欲望,那种,女人对男人的欲望。” 谢锦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好像是她生平第一次,第一次在某个男人面前表白自己的情感,平日说惯了谎言,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挺别扭的,即便面前的人是小瑾。 “但一个母亲,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孩子有这种欲望……我分明已足够离经叛道,却仍觉得羞耻和痛苦,哪怕我和哥哥已经做过,哪怕我已经明白对你的感情,但是血缘,仍是你我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一个母亲,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孩子有这种欲望。 她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从来不是什么好母亲。 意识到这点,她俯下身去,影子交迭在一起,似乎已融入彼此,合二为一。 她眼眶跟着泛红,几乎是强忍着才让自己不至于哭出来。 余下的话语到了唇边,又再说不出口,只是颤抖着俯身下来,贴着少年的唇道: “所以……吻我。” 若不是那强烈的疼痛,谢瑾甚至都要觉得,这一切只是他转瞬即逝的梦境。 他覆唇上去,亲吻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世间最珍惜之物。 “小瑾,这样不够。” 谢锦茵避开伤口,坐在他身上,再次吻了下来,“给我更多,更激烈的……” 少年宽大的手掌伤势扣住她的秀颈往下压,将她的唇紧紧抵着他的,如她所愿,给予她更加激烈的吻,舌头在唇齿间不知疲倦地纠缠,含住唇瓣厮磨,灵活的的舌头在卷绕,带来酥麻入骨的快意。 哪怕伤口痛得撕心裂肺,谢瑾仍忘情地亲吻着她,他贪恋着渴慕着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每一个瞬间,并将此奉若珍宝。 温热的双唇紧贴,体温似乎也变得灼热难耐,热意弥漫间,她急迫地拉扯开谢瑾衣物,手掌贴着少年肌理分明的小腹摸索,指尖滑过一寸寸肌肤,情欲油然而生,像是烈火越烧越旺,将她全然吞噬。 直到二人身体赤裸紧贴在一起,她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她轻舒一口气,那藏匿于心许久的问题,也终于被她问出了口:“明知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能爱上我?” 明明你是在我身边长大的。 知晓我满口谎言,知晓我虚伪自私,知晓我在世上只爱我自己,知晓我吝啬至极从不会给予他人一点爱意。 明知道我自我自私,明知我只为自己而活,明知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明知我会毫不犹豫利用能够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明知我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爱上我? 为什么,小瑾? 为什么爱上我? 为什么还能爱上我啊? 谢瑾极力压制自己粗重的呼吸,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心比伤口更痛千百倍。 他终究还是令母亲露出了这种神情。 安慰的话语到了唇边,没有启齿,最后只是勾了勾唇角:“为什么,总是要为别人找到一个爱上你的理由?” 您分明这般好,我爱着您,不需要任何原因。 我爱着您,只是,爱着您。 “母亲。”他爱怜地拭去她眼角泪痕,舍不得见她半分哀恸,“是,我爱您,故而一叶障目,痴愚、执迷,且不悔不悟。” 是,我爱您。 故而一叶障目,痴愚、执迷,且不悔不悟。 180.母亲,我可以继续吗 心跳不受控制,谢锦茵生平第一次觉得,她的的确确对人动心了。 而这个人,是小瑾。 可她和小瑾之间的情感,是无法仅仅靠男女之情来维系的,二人血脉相连,比单薄的情爱更为紧密,刻入骨中,即便死去也紧密相连。 若小瑾当真爱她,便要做好这一生都跟随她的准备。 她是自由的,而小瑾无法自由。若要以男人和女人的方式与她相伴,那他终其一生都是她的附属品,是属于她的东西。 这真的是小瑾所希望的吗? 眼底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谢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见她出神,又吻了上去。 在唇齿间含住女人柔软的唇瓣,手沿着她柔滑的腰线往下游移,最后在腰窝处一压,将她压进自己怀中,柔软小乳在少年结实胸膛之上被压得扁圆。 “嗯……”谢锦茵鼻息间溢出一声轻哼,肌肤间的摩挲带来如电流般酥麻的痒意。 “母亲,我可以继续吗?”少年清雅出尘的眉眼含着隐忍之色,但嗓音依然温柔。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被从未经历人事的小瑾喧宾夺主,令谢锦茵有些不满,她才是长辈,这种事,该她来教小瑾才是。 她的手掌紧贴着少年人的腹肌慢慢往下游移,最后停留在衣物间最为勃涨那处,她似笑非笑地轻抚那处,口中戏谑道:“分明都伤得这么厉害了,这种地方,还会对我有感觉吗?” 春色从少年郎的颧骨一路绽放至耳廓,他想要矢口否认,但欲望这般清楚明白,也容不得他解释,容不得他隐藏,被她这般触碰,甚至还令他不由自主地渴望起更多。 “母亲……”深情的眼眸如同春水,让人一眼就溺了进去,凑近的呼吸铺撒在谢锦茵耳廓,紧接着细密吻一路往下,落在锁骨处。 “我对您情难自已……” 余下的字音像是融进了叹息里。 这四字听得谢锦茵身体发烫,指尖熟稔地挑开他的腰带,视线却不敢落下,直到那物打在手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握住。 好烫。 她一手根本握不住。 那么多场情事积累下来的从容,此刻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小瑾那含着情欲的眼,介于男人与少年间的身体,以及被她握在手中的炙烫,都令她清晰地觉察到那种违背人伦的禁忌与罪恶。 小瑾,甚至还未过十八岁生辰。 心跳如鼓间,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视线终于往下看去,被握在两只手中的男根硬挺发涨,即便是充血,颜色却依旧干净漂亮,宛如春樱般的幼粉色。 但尺寸却没有显出半分稚态,甚至令人有些心惊,勃起时的长度哪里像是少年人该有的尺寸,被胡乱拉扯开的衣襟间透出的肌肉清癯而不干瘦,完美的身形除了略显青涩,丝毫不输给任何成年男人。 她抬高腰肢,起落间阳具贴上小腹,铃口处溢出一点清液,摩挲间越溢越多,足以见他是多么激动。 “小瑾……” 即便到了这一步,谢锦茵到底还是无法从容地接受她和小瑾间的这种关系。 她只好闭上眼,调整位置令那昂扬对准穴口,用力地往下一坐,花瓣间滑腻的爱液很好地充当了润滑的作用,冠首瞬间撑开甬道的入口,一口气插了进来。 过分满涨的感觉几乎要将平滑的甬道撑裂,谢锦茵呼吸剧烈,平坦的小腹一整一整收缩,连带着内壁被茎身撑得又软又麻,圆头撞上宫颈,再多半寸就能插进子宫里,她垂眸悄悄往下打量,而阳具方才插进来半根。 这可怎么继续? 她微咬下唇,腰身弓起,试着抬高臀部开始起落,蕊心频频被击撞,这种不能酣畅淋漓的感觉,绵软的蜜肉包裹着阳具,清晰感受到他的每一寸形状。 小瑾在她身体里。 羞耻,欢愉,欲望,像是层层黏腻的丝网将她紧密包裹,此尝禁忌罪不容诛,却在他所带来的感官中欲仙欲死,沉溺于和他乱伦交媾的私密快意里。 “啊……小瑾……好舒服……”她忍不住娇吟出声。 谢瑾不敢动,并非因为伤口疼痛,而是他害怕无法控制自己,被蜜穴禁箍的强大快感甚至盖过了伤口的疼痛,而他只能隐忍着伸手轻抚她的面颊,看着她面色潮红,紧闭着眼,纤密的睫羽微微颤抖。 “母亲,您好美……” “原来,母亲还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抿唇一笑,含欲的眉眼愈加温柔,“我想,看到更多,你为我流露出的神情。” 热烫僵硬的阳具还深埋在体内,谢瑾的手却沿着她的面颊往下游移,最后落在雪乳处,触碰动作并不淫秽下流,甚至没有揉捏,只是以指尖抚摸轻捻,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易碎之物。 但敏感的身体很难没有感觉,乳尖在他指腹触碰之下,很快硬挺起来,浅淡的粉色逐渐晕开成嫣红,像是雪丘上绽放的花。 而她也终于睁开眼,发带在墨发间散乱开,淡青色与浓墨相间,更衬得她肤白如玉,琉璃色的眼瞳氤氲水汽,如若秋水回波,春山摇翠。 “母亲您好美……” 谢瑾只是平静而温柔地重复着这几字,谢锦茵脸颊却越来越烫,干脆伸手堵住了他的唇。 “不要一直说这种话。”她抽开手,颔首在他唇上轻点了两下,声音低弱得不可思议,“太要命了……” 用这样的声音和她说这种话。 太要命了。 和小瑾的情事,比她梦境中的更加令她颤栗不已。 她喘息不止的声音仿佛啜泣,谢瑾见她有些疲倦,便顺势道:“母亲若是累了,就让我来吧。” 181.母亲,我爱您 “这怎么行?”谢锦茵担忧他的伤势,自然不会同意。 “血止住了,应当很快会好,母亲……求您了。”谢瑾低沉的音色像是亲吻,蛊惑着她的神经。 就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甚至不知晓这个孩子已成长为何种模样,他是如此完美,是她最出色的造物,唯独在情爱一事上,蠢笨至极。 竟爱上自己的母亲。 真是,蠢笨至极。 分明是与凤梧相似的眉眼,漂亮而深邃,但如今却教她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已不需要寻求答案,和小瑾之间是何种感情都无所谓,反正小瑾这一生,都会陪伴在她身边,不需要任何理由。 “好。”小瑾从未曾开口向她要求什么,没想到第一次开口,却是为了这种事,既是做都做了,她倒是无妨是小瑾动还是她来动,只是担忧对方伤势,不忘叮嘱道:“若是伤口疼得厉害,就停下来。” “嗯。”谢瑾与她换了位置,俯在上方,以手描摹她的眉眼,清丽柔和,容颜也仿佛在岁月中停滞,令他有种错觉,眼前之人并非他的生母,而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 谢瑾抓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细密的吻一路往下,然后是手掌,再是手腕,再然后是锁骨。 他闭着眼,神态虔诚,仿佛不是与她在欢爱,而是在侍奉他在这世间唯一信仰的神明。 “您比我梦中所见更加美丽。” “我爱慕您,贪恋您,肖想您,渴望得到您的一切。” “还对您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真是……罪无可恕。” 他躬身埋在她颈窝处一嗅,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就在谢锦茵以为他暂时不会动作的时候,少年劲瘦的腰身却在这时用力地往前一挺。 阳具深入进来,瞬间撞开饱满多汁的蕊心,她全身不禁颤抖起来,手指在他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这自然只是刚刚开始,待她适应片刻,谢瑾扶起她的大腿,略微抽出,又再次深深挺进,冠首棱角挤开蜜肉,狠狠撞向宫喉。 整根进入又没出,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快,谢瑾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肢耸动。 蜜液越流越多,蚌肉间也越来越滑腻,沉溺于强烈的快感中,谢锦茵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唇中挤出含糊不清的字眼:“嗯……小瑾……继、继续……很舒服……” 宫喉愈加绵软,最后一下深抵,竟令阳具一口气插进了子宫中,稚幼的宫胞经不起这般剧烈的侵犯,内壁剧烈收缩,将阳具紧箍得生疼。 感觉到这般异状,谢瑾深吸一口气,小腹肌肉紧绷,就连询问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低哑。 “母亲,可还好?” 谢锦茵也喘息得厉害,本平坦的小腹不断收缩,甚至可以见到阳具撑开宫房隆起的形状,很撑很胀,满到有些难以忍受,但还不至于到疼痛的程度。 “还好……” 谢瑾腰身不再动作,留给她适应时间,俯身下来含住她的乳尖,紧接着又用手托住绵软的乳肉,舌尖绕着乳晕舔砥,余光却在悄悄留意她的神色。 觉察到少年的视线,更令谢锦茵羞耻难堪,她当年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可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亲手养大的孩子做着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 “别看我……”她害羞得伸手去遮他的眼,却被他趁机捉住手腕。 “不必遮掩,母亲,现在的模样也很美。”谢瑾没给她躲避的机会,额头贴着她的,柔声道,“我喜欢母亲的一切模样,想要看到您的一切模样。” 小瑾的情话令她不自在,但手腕又被他握住,羞愤之下,谢锦茵干脆仰头以唇堵住他的。 搂住少年的脖颈,熟练地亲吻他的薄唇,舌头毫不客气地挑开齿关,与他的舌尖翻搅舔弄,占据了主导权,谢瑾吻技自然不及她娴熟,却也不甘就此低头认输,二指捏住她的下巴,舔舐舌尖的动作色情又淫靡。 “小瑾,继续。”一吻结束,谢锦茵又恢复了以往那般从容,仿佛方才片刻的羞怯只是谢瑾的错觉。 可无论如何,这一切都令人着迷。 汗水沿着他鬓角滑落,他微微撤出身,绵软的甬道紧缩却令他抽出的动作不太顺畅,爱液沿着他粗长的茎身往下滴淌。 谢锦茵大腿架上他的腰肢,他顺势一口气插了进来,二人贴合得更加紧密,交合处湿润不堪,频频撞击更是令内里敏感之处又酸又麻,少年人却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而她只需享受,抬高腰身迎合他的动作。 覆顶的快感令她头晕目眩,她攀上谢瑾的肩膀,抚摸他的后颈和脊背,身下剧烈的撞击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指甲在他肌肤上留下道道血痕,口中不断地呼唤他:“小瑾……小瑾……” 疼痛却令谢瑾更为兴奋,这在提醒他,他与母亲正在紧密交合,他所触碰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快感像是海潮汹涌而来,将她溺毙,指甲死死嵌在他的后颈,爱液也从抽搐的蕊心中涌流出来,谢锦茵小腿痉挛,全身都在颤抖。 但谢瑾却感觉到伤口撕裂得更加厉害,他不想让谢锦茵看见,立刻拔出身去,又将她调转了方向。 修长的指节代替阳具插入湿润的蜜穴中,随意抽动一下,就带出大量汁水,淫靡地沿着他的手指往下滴淌。 谢锦茵刚从被阳具填满的饱胀感中得到片刻喘息,下一瞬,龟头就抵住小穴,略一挺身,又从后方整根插了进来。 这瞬间的刺激令她身体往前一挺,腰肢却又被少年扣住按了回来,耻骨撞在臀肉上发出啪啪的响声,身后的少年却像是不要命了一样,不顾伤口的疼痛,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视线落在她脊线与优雅的蝴蝶骨上,看她被自己顶撞得腰身下陷,不断摇晃,令他觉得罪恶又兴奋。 他不由在心中讥讽自嘲: 谢瑾,你真是,太该死了。 后入的姿势极深,而少年修匀的五指则死死扣在她的腰肢上,不让她有半点逃脱的可能,谢锦茵紧紧攥着身下的衣物,勉强撑住身形,却架不住谢瑾的力气,胯部紧紧抵在她臀上,阳具整根拔出又插入,将阴唇捣得外翻,那细窄的穴口也被撑得变形。 也不知做了多久,谢锦茵高潮数次,谢瑾却还没有射。 “啊……啊……小、小瑾,要到了!”终于,就在她不知道第几次高潮时,谢瑾抓住她的大腿,身下动作依然剧烈,却在面颊处轻轻一吻。 “母亲,我爱您。”他低低吐露心意。 快感接连不断往下腹涌去,谢瑾抿唇,握着她的腰肢越顶越深,也要到了极限。 谢锦茵身体的所有感官在这瞬间似乎都集中在那一处,圆头撞在宫壁上,小腹也紧接着被顶弄出一个形状,体内阳具充血,形状涨大几分,紧接着热流就激射在娇嫩的宫壁上。 他素来禁欲克制,连自渎都不曾有过,所以精量也格外的多,还未等他抽出身,少女小腹微微隆起,精液也多得从交合处满溢了出来,随着他缓缓将性器抽出,射入的精液也仿佛失禁般流了一地。 好一会,谢锦茵才平息下急促的呼吸,转过身来时看着谢瑾薄唇紧抿,正按着伤口,强烈的疼痛令他即便再擅长隐藏情绪,此刻也忍不住眉头微蹙。 她知道这样剧烈的动作,必然会牵动伤口,可小瑾固执起来,她也没有办法,就当做是圆了他的念想吧,反正今后二人,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 伤口处的鲜血又大量涌了出来,幸而方才二人双修过,谢瑾恢复了些灵气,暂时止住血,只是唇色愈加苍白。 “很疼吧。”她怜爱地轻抚少年的脸颊。 “这样才好。”谢瑾摇了摇头,吻去她的汗水,唇中喃喃,“只有疼痛,才能让我觉得,我已得到了上天的惩罚,才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爱着您。” 若疼痛是对他铭记这份求而不得的畸恋最为直接的惩罚。 那他,宁愿疼痛。 眼下这点小事,他不会劳烦谢锦茵,很快自己重新包扎了伤口,谢锦茵在一旁看着,又关切地问了句:“现在还疼吗?” 谢瑾抬头,含着笑回:“母亲若是吻我一下就不疼了。” 182.姑娘,别这样 “你呀你,怎么还学会撒娇了。”谢锦茵虽是这样说着,还是俯下身来,在他脸颊处亲吻了一记,“好了,这样不疼了吧。” 她刚离开谢瑾,后颈忽然传来一阵力道。 “嗯……”谢瑾的手扣在她后颈将她压了回来,回吻在她脸颊处,抿唇一笑,“这样就不疼了。” “胡闹。”谢锦茵将他推开。 “母亲。”少年琉璃色的眼眸转而望着她,里头是藏不住的深情:“我很开心。” 这种时候听小瑾唤她母亲,反而更加奇怪了,她说不出这种怪异感,只能抿着唇,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茵茵。”谢瑾却像是明白她所想似的,忽然温柔而低沉地唤她名字。 但这样唤,也更奇怪了。 怎么唤都奇怪,怎么想都奇怪,和小瑾变成这种关系的自己也很奇怪,木已成舟,她却还觉得不自在。 “没大没小,怎么还直唤母亲的名字。”谢锦茵像是他儿时那样捏他的脸颊,可惜面前的少年早已不是稚童,宽大的手掌包住女人的柔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母亲希望我如何唤你,我就如何唤你,母亲希望我做什么,我便会去做什么。” 少年生动俊美的眉眼近在咫尺,他垂下眼睫,青色的眼眸映着火光,如若在碧海中摇曳荡漾的烟火。 越靠越近,近到那烟火也绽放在她眼底。 盛开。 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谢锦茵微微侧脸避开,却也没有完全抗拒,抓着他的衣襟含糊不清地回:“别做了,你的伤口经不起折腾……” 谢瑾握住她的腰不让她躲开:“不做,不会再令母亲担忧了,只是想吻你。” “任性。” 她其实,也想吻他。 察觉到默许,谢瑾再次将唇覆了上去。 柔软,甘美,如何都令他吻不够。 这一吻持续了许久,待结束时,谢锦茵肌肤发烫,脸颊也像是染上了艳丽的红霞。 她捂着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休息一会吧,等雪小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 “嗯。” 过了一个时辰,风雪小了些。 二人顶着风雪赶路,未走多远,雪中就有了异常。 一道白影跃过谢锦茵面前,她身形一躲,堪堪避开这一击,在雪地里翻了个滚,立刻单手撑起身体,握着慧寂剑站直后,反手削去一只狼首。 头颅落在地上,吐出两口浊气便没了生息。 还没完吗? “还真是阴魂不散。”谢锦茵暗暗唾骂一句,甩去慧寂剑上的血,看向一旁的谢瑾,“小瑾,还能应付吗?” “自然。”伤口虽还在作痛,但他不能拖累母亲,也跟着抽出佩剑。 二人被雪狼团团包围,一边防备一边后退,寻找恰好的出手时机。 但数量实在太多了,若真要打起来,又是一场苦战。 谢锦茵一边留心四下,心中暗暗思考脱身之法。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忽然射来。 又快又准,正中头狼眉心。 这一箭仅仅是个开始,接二连叁的带着灵气的箭矢如若流星般气势汹汹降落而下,雪狼纷纷被射中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叫声。 谢锦茵屏住呼吸,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一群玄墨色道袍修士的身姿映入眼帘,为首男子骑在马上,五官温润,虽算不上过分俊美,但也清秀耐看。 “李长源!” 谢锦茵克制不住地惊喜唤出了声。 李长源闻声,骑马渐渐逼近,最后停在她眼前,才翻身下马。 清俊眉眼比之谢锦茵记忆中的分毫未变,只是略微年轻了几岁。 “你认得我?”他虽在笑,但笑容淡漠疏离,显然是有些防备。 若是谢锦茵没有记错,他这个时候方才坐上玄夜宗掌门之位,此时应当是他携玄夜宗弟子前往北境,祛除邪祟,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的时候。 在这之后不久,他就会遇到从神山之下来的师尊,只要跟着李长源,她就能够见到这个时间线的师尊。 “是。”谢锦茵心下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何事?” “你凑近些,我就告诉你。”她眼眸微弯,期待着李长源作何反应。 李长源虽有困惑,却还是微微颔首下来。 见他凑近,谢锦茵踮起脚,直接将他抱住:“李掌门,还好这么快就找到你了,不然我们娘俩该怎么办啊?” 眼下的李长源可不是叁百年后的李长源,这般投怀送抱可令他无福消受,他略带强硬地将谢锦茵从身上拉开,眉宇间已有几分不悦:“姑娘此言何意?” 谢锦茵倒是愈加觉得有趣。 真语者又如何? 他只能看出自己有没有说谎,若是将话题说得暧昧些,李长源根本拿她没办法。 所以她慢慢悠悠道:“我与掌门你关系匪浅,叁言两语间难以说得清楚,请掌门捎带我二人,届时在路上,我会慢慢与掌门你说清楚。” 没有说谎。 “好,你与我一道随行。”李长源看不透她来意,但既是对方没有说谎,他可以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李长源转身让跟随的弟子下马,似乎是要为她让出一匹马的样子,谢锦茵立刻补充道: “我不会骑马。” 李长源无法,只好吩咐身后那人:“言非,你与她一骑。” 言非?顾言非! 听到这个名字,谢锦茵怔住了。 叁百年前的顾师祖,神魂还未有缺的顾师祖? 谢锦茵本是来寻李长源的,却没有想到顾言非也在此,让她有几分意外。 连忙看过去,恰好与李长源身后男子的视线对上。 男子身着墨色道袍,眉心叁瓣莲花衬得他气质清幽,眼眸深邃,眼睫微抬,赤金色的瞳孔看向她,眼神里有几分困惑,亦有好奇。 果真是顾言非。 或许,这才是二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谢锦茵不知道神魂未缺的顾祖师是什么模样,刚想开口打声招呼,对方却已上前一步,而下一瞬,她的腰就被搂住了。 身体一轻,她直接被顾言非抱了上去。 “冒犯姑娘了。”顾言非遵从掌门吩咐,握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了马上。 而谢瑾则另乘一骑,跟在一行人旁边。 冷风迎面吹来,身后就是男子宽阔的胸膛,顾言非将她护在怀里,本在顾言非身上的披风也被披在了她身上,倒是没有先前那么冷了。 顾言非一路上都不说话,谢锦茵只能想着法地找话题:“顾前辈,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 “北境。” 她当然知道。 下一瞬,谢锦茵侧过身子,就将他的腰抱住,甚至得寸敬尺,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而这时,顾言非淡漠从容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痕。 他轻咳一声,不大自在地与她保持了些距离道:“姑娘,别这样。” 耳廓也不知是被风雪冻住,还是害羞,竟也浮起微微薄粉色。 183.记住我的名字 这可实在有意思。 想到叁百年后木讷的顾师祖,谢锦茵不由起了玩心,又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分明是你将我抱上来的,如今却不让我动,这又是什么道理?” “姑娘……”顾言非不善言辞,只得避开她的亲近,一时间竟辩驳不过她这番歪理,只得无奈地转移过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锦茵,谢锦茵。”她含笑道。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这名字却令顾言非有些熟悉。 他说不出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虽知于理不合,却好像并不排斥对方的亲近……想来是修行不足,待回宗门之后要将清心诀抄写百遍才是。 北境虽妖魔出没频繁,但玄夜宗人多势众,加之李长源和顾言非两位祖师坐镇,这一路下来倒是顺遂。 待入了夜,李长源设下结界,玄夜宗弟子们选了一处风雪不大的位置安营扎寨。 虽然弟子们对谢锦茵二人的加入感到奇怪,但碍于掌门的面子,也不敢多问什么。 亥时,天色大暗,就连月光也无。 弟子们帐篷里大多熄了灯火,唯有李长源的帐篷里还亮着灯。 谢锦茵刚打算吹灯休息,就敏锐地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谢姑娘,在吗?” 顾言非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修长清癯的身影被灯火映在帐幕上,不由令谢锦茵回忆起他那玄色衣袍之下赤裸健瘦的肉体。 真是诱人的男色啊。 若是叁百年前的顾师祖知道她会在叁百年后和她发生过那种事,又会如何想? 虽是这样想着,但她总不能说出来,只是朝外头应了声:“还未,顾道友有何事?” “掌门与你,有话要说。”顾言非淡淡回。 “好,我马上过去。”她倒是没想到李长源那么沉不住气,若是叁百年后,李长源想来只会放任她为所欲为,当然,一切是在他的掌控下,李长源这人城府太深,看似淡泊似水,超然物外,但实际上似乎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 她挑开帘子,屋外还在下雪,刚迈出半步,顾言非就将手中拿的斗篷为她披上。 风声阵阵刮过耳畔,雪片如棉絮般在空中乱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她看向顾言非的脸,赤金色的眼瞳倒映出白雪与她,眼中并无太多情愫,就好像洛水莲花间那匆促的一瞥,温暖的怀抱与月下的缠绵,不过是她短暂而浅淡的梦境。 顾祖师,为何叁百年后会爱上她? 她忽然问:“顾道友,有喜欢的人吗?” 顾言非的眉眼因为惊讶而瞬间舒展开:“玄夜弟子,怎会为儿女私情牵动道心?”对方口中的这件事,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所以谢锦茵这突然的问题,令他有些失态。 这般有趣的神情,谢锦茵没忍住,抿起唇角:“顾言非你最好记得你今日所说。” 下意识抬手想碰他的脸,只是刚抬手,想到二人如今不过是陌生人的关系,又抽回手来,只是眼眉弯起,又重复了一遍:“还有,记住我的名字,锦茵,谢锦茵。” 奇怪的姑娘。 顾言非没有这冒昧的回答,只是撑伞送她至帐篷外,垂目对她道:“我在外等你,不必担心,只是你来得忽然,掌门有些事情要和你问清楚。” 谢锦茵点点头,掌门是什么秉性她清楚不过,自然不会担心。 挑起帘子进了帐内,李长源正坐在矮榻上,眼前是以灵力构筑出的棋盘,见谢锦茵已经进来,他大袖一拂,那棋盘顿时化作光尘消散去。 谢锦茵想起自己以不知几次见他下棋,不由调侃:“李掌门平日里是没什么乐子,终日只知道下棋么?” “谢姑娘。” 白日她和顾言非共乘一骑时,李长源就在不远处,自然听到了她的名字。 “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谢锦茵想想是时候了,也不与他打哑谜,开门见山道:“我从叁百年后来。” 李长源审视的视线扫过她。 没有说谎。 谢锦茵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走到他面前继续道: “是叁百年后的你,让我来找你。他说,因为无论我说了多么荒谬的话,你都会相信我。” 李长源眉头微蹙。 仍是没有说谎。 “我来找一个人,你不必知道这人的名字,只要继续往北境走,我们就会遇到她,届时,你什么都不必做,等到了那时,一切自然会有答案。” 话音落下,她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李长源:“怎么样,我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谎?” “那叁百年后,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李长源问。 “道侣。”谢锦茵答。 “说谎。”李长源毫不犹豫拆穿。 谢锦茵又继续调笑:“那,我孩子的父亲?” “说谎。” 戏言几句,转眼间,谢锦茵步步紧逼,已与他只剩一步之遥。 这时,她却停下了。 少女眼睫垂下,在烛火映照间落下淡淡的阴翳,琉璃色的眼瞳比枝头凝翠更为碧绿动人。 她和李长源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又暧昧又疏远,我揣摩不过你的心意,你也总说,你长我太多年岁,没有动心的可能,这样一看,或许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可她仍有些不甘心,她总是能轻易得到旁人爱意,这份轻易,为何在这李长源这里就失了效。 “那么李长源,如今来到叁百年前,我想问问你,叁百年前的你,如今的你,会为我动心吗?” 她颔首下来,二人面面相觑,谢锦茵只要再低下一些,就能吻上他的唇。 可惜此时,若她真吻上去,李长源也会将她推开,所以她退开一步,故作轻松道:“玩笑罢了。” 唯独他李长源啊,不能也不该被她拉入这红尘风月间。 说谎。 这次李长源看破了,却没有揭穿。 分明是在看着他,眼神却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拥有的记忆不同,经历也不同,他竟有些不悦于叁百年后的自己带来的这个意外。 他不知道叁百年后的自己对她怀揣怎样的感情,故而也没有挑明的资格,只是这句句字字若并非谎言,实在叫他如鲠在喉。 “道心既已成,有如磐石,断无回转的可能。”他给出了答案,谢锦茵并无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对李长源算不上多喜欢,只是占有欲和好胜心在作祟,所以被李长源拒绝,她也没有太多感觉。 “还真是李掌门的风格。”谢锦茵懒懒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事情也同掌门说清楚了,那我告退了。” 李长源薄唇紧抿,目送着谢锦茵离开。 直到她的衣角消失在帐帘下,袖下五指仍不自觉紧握着,就连他自己都并未发觉,骨节已隐隐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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