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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华·婳】(1-2)(一部淫书/一幅春宫/三个女人)
送交者: laojianghu[♂☆★声望品衔7★☆♂] 于 2024-06-02 13:01 已读 12425 次 5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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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华·婳】(1-2)(一部淫书/一幅春宫/三个女人)
作者:laojianghu cool18.com

仲秋时节。我住进一家中档酒店,决心闭关一星期,拿下一部长篇小说的初稿。 这部小说断断续续写了一年,颇费心力,收尾卡壳。问题出在写作环境不理想。我白天上班,晚上居家码字,书房的气味、摆设、免不了的来电等等阻断了文思。摆在我面前的选择是:要么放弃,要么换个环境,否则永远完不成。 我选择后者。 新潮作家喜欢炫家外写作,咖啡馆为首选。典型的美妙场景:落地窗外的河流,河对岸的城堡,城堡阳台上两个拥吻的俊男美女。我不以为然。景色太美容易分神。我决定移住离家不远的酒店。 酒店地处一座游乐场为中心的小商圈,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地中海风格,服务台背后有一只长玻璃柜,里面摆了三座葫芦形大瓷瓶。我问服务人员,这些是不是中国古瓷?他们说不清楚。瓷瓶显然比较名贵,否则老板不会加锁。老板估计是东方人。 酒店套房面积大,带小阳台,天花板高,大床大写字台大椅子,适合写作。我只带一些简单随身物品。那幅装着24X33春宫图的画框靠在墙上,我随时从中汲取灵感。 酒店设有餐厅,送早餐。第一个早晨我六点起床,熬到六点半直奔城堡式餐厅。食客多为银发族,衣着考究。我喝了咖啡和果汁,吃了烤饼和香肠。十分钟后,身体严重感觉不好。回到客房,半天敲不出一个字。中饭没吃,晚餐靠麦当劳打发。一天下来,几乎一事无成。 第二天,我换到街角的IHOP吃薄烤饼和橙汁,再带一大杯咖啡离开。这一小变更,打通我的思路,一气能写几小时。中间休息,我像放风的囚犯,在房间里踱步五十个来回,然后伫立于小阳台,看远处风景,看楼下行人。 晚餐在一家韩国烤肉店吃,自助型,各色肉吃到饱。吃完之后,我混迹于行人之中,自在逍遥,看够人面,整理思路。上床后,我读瑞典作家写的私人侦探小说,边读边推测案发后的发展和真凶。读个二三十页,读出瞌睡,倒头便睡。 第四天,我带手提电脑从四楼下到大堂。大堂中央摆了几组沙发,我挑西南角靠窗的单人沙发坐下,准备修饰最后一章的段落。偷情的男女主人公乘坐游轮,作为分手之旅。他们预订了一间海景舱位,双人床难以想象的小,两人不得不侧睡,不小心会翻下来。舱位的空调力弱,他们大汗淋漓,索性脱得精光。男人说,热啊,我恨不得跳海喂鱼。女的说,喂鱼不如喂我,睡吧。 接下来是一段炽热的激情: cool18.com

她侧身而睡,我从后面抱紧她,阳具抵住她的屁股,右手在她的腹部乱摸一气。她说,热死了,离我远一点。我的阳具冲开她那两爿臀肉,上下游动,说,我想,它不想,你说,咋办呢?她抬起左腿,调整臀位,反手握住我的阳具,毫不吝惜地套弄,说,滚烫滚烫,看你能嚣张多久。我连忙收腹,哀求道,别,泄太快对谁都不好。我移开几寸,她抓住阳具不放,拽至自己阴部的入口,说,你不是要跳海吗?这儿,往这儿跳,淹不死你…… cool18.com

我想表达女人春水横流,但不满意“嚣张”和“淹不死你”之类的用语,嫌它粗俗。思路卡住,我抬起头,习惯性地左右张望。我所处的位置,没有人可能看到我的电脑屏幕。处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写着少儿不宜的情色文章,世上不会只有我有这种雅致吧? 坐了不到半小时,一位三十来岁的高个白种女人走过来,问是不是可以坐在我旁边的双人沙发上?我挺直身子,说,当然。这儿的地盘归你。 女人小心地坐下,小心地拉齐勉强盖住膝盖的连体黑裙。她的光腿像白雪公主,摸一把,恐怕像摸到雪花。她从黑色手提包里取出厚厚一叠纸,飞快地阅读,手中的圆珠笔不时写点什么。她的头发乌黑,眉毛细长,鼻子坚挺,微微凸出的脸颊略施粉黛。 我猜想,她八成是职业妇女。经商的?不太像。律师?有点像,但眼睛不够犀利。会计师?有点像,但以内向著称的会计师敢出门办公吗?她不像住店的客人,应该是访客。访谁呢?八成有个男人出现,那个男人…… 我心里暗暗叫苦。想象力丰富本是写小说的基本功,此时野蛮生长,时机不对,弄得我自己的活儿干不完。我开始后悔下楼。 她打开手机,点了几个字,端详一两分钟再合上,轻叹一口气。过几分钟,她重复这一串动作。我转而对她发生兴趣。她不是单纯的访客,后面定有故事。 一对老人托着笨重的大箱,脚步不稳地朝服务台走去。我和那位女性同时抬头,目光追随着老人,然后,我们的目光交集。我不无尴尬。我的眼睛几次三番在对方身体来回巡视,同时张开想象的翅膀,实属冒犯。她大度地笑了笑,说,来加州旅游的? 我说,不是,我是本地人。 她放下笔,说,我猜也是。 我来了情绪。她也在琢磨人!我问,怎么看得出来? 她的手上下比划,说,没穿运动鞋,没穿T恤衫,没有带智慧手机。 我打量自己:合时令的秋装,上次从赌城酒店带回来的棕色拖鞋。没错儿,不是游客的行头。 她说,我们这儿是秋天,很多外州来的游客,特别是寒带来的游客,才下飞机就嚷嚷,太热了,怎么跟夏天一样?办完手续,就是赶紧给智慧手机充电,换上短裤T恤,一头往街头奔。几分钟内,他们的自拍照填满各自的社交媒体圈。 乖乖,高手到处有哇。我由衷地说,你太有洞察力了。 此刻,我很想知道她的来历,问,Ok, 你自己呢? 她正要回答,我举手阻止,说,让我先猜猜? 她说,不会太难,我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 我说,你是本地人? 她点头。 住附近? 她点头。 我说,你是访客。要见的人已经迟到,你最多再等十分钟,如果那个人不来,你将离开,而且不会再约。 我停下,看她如何反应。她忍住不笑,说,继续,继续。 我说,那个人很重要。哪方面的重要呢,不是事业上的,是个人感情上的。你并不是非见不可,但是,如果放弃,你心有不甘,因为…… 我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说,因为,你们交往的时间不短,因为,你们不想让交往公开。告诉我,我猜测的方向大致正确? 她身子往后一倒,响亮地笑着,膝盖上的那叠纸滑落,飞散开来。我站起身,为她收拾,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见笑。 散开的纸张是选择试题试卷,上面的红字是她的批语。她,原来是老师。 我重新坐定,说,我的想象力有点缺乏管束,冒犯到你的地方,请你别介意。 她把试卷码齐,拉平自己的裙子,说,一点也不。你是个有趣的人。见到谁都这么海阔天空? 我抿一抿嘴,说,差不多。天空中飞过两只小鸟,我会猜测它俩的前世今生。 她瞪大眼睛,说,那是另一次元的想象力。我很想听完你对我的猜想,比如,我跟谁交往,为什么我不舍得一刀两断。为什么十分钟是我的忍耐极限。我有那么难相处吗? 说完,她笑得弯腰,双手牢牢护住试卷。我跟着笑,架在膝头的手提电脑微微颤抖。我及时说,如果你时间许可,我请你喝一杯? 她望了望试卷,犹豫地说,这个…… 我站起身,说,星巴克就在路这边,两分钟步行。怎么样? 我们走进星巴克。店内几乎坐满,我们的到来,引起众多的注视,几乎都集中在她身上。我们在靠窗的位子坐下。我点了大杯的玛琪雅朵,她点了中杯的焦糖星冰乐。我纳闷,女人一般见糖就躲,焦糖星冰乐可谓重型糖弹,她不怕胖?瞧她的身段,偏廋。挨着坐,能见到她脸上的点点雀斑。 我们的咖啡做好,我到柜台领取。往回走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追随我。我坐下来,对她说,你在对我做同样的猜测游戏? 她说,嗯哼。不过,等我先享受咖啡吧。 她将指尖压入咖啡,搅动一下,点到舌头上, 然后喝一口。来回几轮。她的舌尖灵活自如。我愿意缩小身子,在那儿久久逗留。 我们互作介绍,我叫丁东。她觉得有趣,说,“叮咚”的那个叮咚? 我说,听起来一样,意义大不同。中国字很多发音一样,写出来才显出区别。 她说,你有英文名字,还是可以叫你“东”? 我说,叫“东”吧。 她叫斯卡亚--优雅、独特的名字,在附近的社区学院当英文老师,批阅的是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文学的试卷。她是这家酒店不住宿的常客,充分利用这儿的设施。今天,她跟一位同事交涉,请同事代几天课,同事一会儿答应一会儿反悔,让她很头痛很分心,不时查看手机。 她说,我希望你的推理正确。我真希望等待一个人,最好是帅得不行的男人,已婚,两个孩子,一个练剑术,一个练马术,客厅的大柜堆满小孩获得的奖项。老婆呢,哼,老婆,我不关心她忙些什么。有一点,她怎么可以容忍老公出去偷情,而且跟一位可怜的英文老师? 我脸带尴尬,说,我懂,我编得不尽人意。 她拍拍我的手臂,说,没关系。你是做哪行的?别告诉我,你是私人侦探吧? 我告诉她,我正在写长篇小说,写到紧要关头,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本来我可以在房间坐,只是思路不顺畅,换个地方打通一下。 她说,哦,你是作家。 我说,不完全是,业余写作。 正在写什么? 我犹豫片刻,说,写一个中国学生留学美国,历尽磨难,终于成功的故事。 我不能实话相告,我写情色小说,目标:成为当代【金瓶梅】。跟古版的【金瓶梅】一样,写情色,更写市井和时代。我畅想,作品问世,往好里想是名利双收,往坏里想,带上“写黄书的那位”的帽子。我不在乎后者。苟活到今天,从来不向往德艺双馨。 她说,那会很有趣。你是中国人? 对。 可惜我不懂中文,不然,我可以拜读一下。 我说,我先写中文,后写英文,准备出中英文对照版。出版社建议的。 你已经有出版社了? 对,我很幸运,已经拿了一小笔预付款。 她没有接下去。 窗外,一位少女站在以摇滚乐为主题的餐馆门前。长腿超短裙,人字拖,吊带背心烘托高耸的胸部。棕色长发飘逸,水瓶压在额头。一位穿白色短裤和白色无袖衬衫的年长男子走近,从后兜掏出一样东西,可能是地图,可能是别的什么,在女孩前停下来,做研究状。我怀疑,他假装在看地图,实际在偷看女孩。女孩似乎不知,拧开水瓶盖,大口地喝,漏网的几滴水滑下,滴到吊带背心,湿润她的胸部。 我期待好戏。可惜没有。他们交集的时间不过十来秒,朝着不同的方向赶路。 斯卡亚也注意到了。她说,一幅可爱的画面,不是吗? 我说,嗯。 我想起什么来,问,你是英文老师? 她说,对呀。 发表过作品吗? 她嘴巴一抿,说,没有,从来没有。高中报纸上的影评不算。我喜欢读小说,可以大段发表评论,一旦自己写,满脑子别人写过的东西,一行字改一天,觉得可以改到完美。尝试多次之后,我接受失败。我没有创造性的大脑。没有,一点都没有。而且…… 她转动眼睛,做一个苦脸,说,女人想要写小说,她就必须有钱,还得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钱呢,要年入500镑,房间呢,还要能上锁。 我接上去,说,伍尔芙的名言。 她睁大眼睛,说,你行,知道伍尔芙。 我说,500镑好理解,表示财务自由,有闲情逸致写作。房间为什么要上锁,我不理解。 她说,表示空间自由,可以全副心思写作? 我说,也许吧。或者,挡住男人的侵犯?有文采的女人总会引人注意。 她没接话,只是笑笑。 我说,好消息是,你已有教职,不必写文谋生。 她挤出笑容,说,我佩服所有的专业作家,谋生的确不容易。说到我的教职,非正式编制,处在教师鄙视链的底部,薪水低福利少,每逢州政府钱不够,学校考虑省钱,最先砍下的斧头就落在我们的头顶。我常想,不当老师,我可以做什么养活自己? 我乘势说,我有个想法,你先听听看。 英文不是我的母语,能够写英文,但无法达到原汁原味的境界。我估摸,我写的小说因为成人内容,在华文世界的发行很受限制,在美国发行不是问题,希望引起较大的注意,英文的成色一定要好。我给她讲的想法是:帮我把关英语,前期给她一定的润饰费。如果小说的销路不错,我将追加费用。为此,我愿意请律师起草一份协议。 她很感兴趣,说,可以。我本来就喜欢读小说,有关中国人的书倒是读得不多。我愿意帮助你,帮助你取得成功。当然,我知道,不管作家怎样努力,成为畅销书的几率等于中彩票。费用嘛,我们再商量。可不可以这样,你把写出的章节让我先读,我看看能不能胜任你的邀请。 我说,谢谢。不过,有必要申明在先,我写的小时不是通常意义的小说。 她问,灵异还是穿越? 我说,都不是。我对灵异或穿越无法把握。我的小说,偏重情色,不知道你……? 她喝了一口咖啡,平静地说,我完全没问题。我不是修女,坦率地说,我读过不少成人内容的书,打初中开始。坦率地说,好的成人小说少而有少。我希望,你的小说属于那部分的精品。OK,再加一句实话,你的长相恐怕能给销路加分。 我大受鼓舞,差点跳下高脚椅,给她一个拥抱。美国女人就是好打交道,直来直去,不藏不掖,一杯咖啡定乾坤。 我打开手提电脑,说,给我一下你的电子邮箱,现在我就发一章给你。 她报了邮箱。我打开小说的文件夹,滑鼠上下游动。中文部分我写了二十章,英文部分写了七章。第一章是铺垫,第四、第五章进入主题,带有大量床戏。我掂量着,先给她发哪一章?她凑近,指着文件夹中的中文标题,说,那是汉字吧,真漂亮。可惜,我读不懂。 我改变主意,说,你没带电脑,发过去一时读不到。要不你现在选一章试读? 她皱皱眉头,说,这儿?就在这儿? 我胆子大起来,说,或者,我们上楼,上我的房间? 我们四目相视。她爽快地说,主意不错,为什么不? 走到酒店的电梯边,她的手机鸣响,她打开,飚出一个脏字。她说,对不起,我临时有事,不能上去。你把文章发给我,我一定认真读,一定尽快给你答复。 不等我答复,她转身,飞快走出酒店。 我认为,她改变想法,编一个借口而已。我倒不十分沮丧。美国女人再直爽,再开放,有几个正经女人会随随便便跟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进酒店房间?虽然我问心无愧,虽然我并没有非分之想。 吃过晚饭,街头闲逛之后,我想了又想,把第一章发给她。我不指望她会回复。简短的留言中,我提供自己的真实姓名和Linkedin账号。我诚实待人,希望她放心。 我坐在书桌边,写不出一个字。下楼到健身房走了半小时跑步机。洗完澡,躺床上,头一回觉得床太大,房间太大,一个人用近于奢侈。如果,有个温软的女人陪伴在侧,那会是何等境界? cool18.com

一位长相酷似斯卡亚的工作妇女飘进房间,旁若无人地脱衣服。先是上衣,后是乳罩,她弯腰脱裙子和鞋子,她的乳房自由地摆动。内裤褪下,她裸露的阴阜显露出来。 她面对镜子,检视自己,发出低声的叹息。 我想安慰她:你长得挺可爱的,叹息什么? 她扯一块毛巾了擦身子,说,跟我来。 我跟她走,她回身把毛巾递给我,拧开浴缸的水龙头,我先进去,她跟进,坐在我的双腿之间,背对着我。浴缸里上涨的水不够热,她各个部位的景致让我浑身发烫。 她调整水龙头,然后靠在我怀里休息。我慢慢地抚摸她,她的乳头在我的手指下变得坚硬,我的阳具也在她的背部变硬。我还不着急采取行动。 她突然说,你不觉得冷吗? 我说,有一点。不过,我有办法让我们马上热起来。 她回转身,灼热的眼睛恰似火炉,说,我也这么认为。 她霍地站起来,带起的水花撞击了我的双眼。她说,跟我来。 她冲向大床,我追她,不小心绊到什么,咚地一下跌倒,彻心地痛。 cool18.com

然后,我醒过神。原来是南加一梦。 cool18.com

第一章(下) 我拉开房门,想出去走走,听到中庭院中椭圆形—更像一个吹出的大气泡—游泳池的喧闹。低头细看,池中有十来个男女,划水聊天,把小泳池填得满满。我改变主意,不出去,就在这儿看人,主要看穿泳衣的女人,白花花的肉体,不看白不看。 我从房间拖出一张椅子,端着从小冰箱取的罐装啤酒,舒舒服服坐在护栏边。我住四楼,现在已过旅游旺季,这层楼的客人最少。戏水的人渐渐变少,一度只剩下两位女性。我在高处隔得远,仔细端详,可判定是白人,中年,穿老式连体泳衣。她们聊得热火。对面楼走出一位男性,中年,小啤酒肚,入水后,在泳池角落呆了一会儿后,他移步找她们搭讪,聊上了路,再移几步,紧贴着她们。 不到十分钟,男人和其中一位女人走出泳池,转移到圆形的按摩浴缸,身子粘到一处。剩下的那位开始在池中游。她的基本功好,几个花式轮换,把小池当比赛场地,溅出好多水花。 那对男女从按摩浴缸出来,向我这边的楼走。他们无疑对上了眼,下面就要真刀真枪。 四楼走廊有些抖动,我往右侧看,他们朝我走来。女人金发碧眼,大腿细长,连体泳衣几乎要被沉重的乳房爆裂。经过我,我认出她,她和另一位女性同房间,房间在电梯边,我上电梯的时候碰过面,客套过几句。她们来自匹兹堡,结伴来加州度假,准备待一个星期。记得她们说过自己的名字,大众化的美国名字,我听了就忘。 男的对我点头示意,我报以微笑,心里为他加油。女的一言不发,仿佛不认识我。女人掏钥匙开门。尽管隔得远,我能清晰听到门锁的“咔哒”声,短而急切,印证两个男女交战前的心情。 出来玩,果然胆子大,认识不到半小时,他们就走到那一步。我自叹不如,一个人苦哈哈地宅在房间,苦哈哈地写什么情爱小说,写得再好,比不上人家实惠。刚才的一个春梦,还做不到美好的结尾。怎一个“惨”字了得! 过了二十来分钟,另一位女人也从泳池起身,披上浴巾,朝楼这边走。她就是室友。她应该知道,房间紧闭,两个人在里面干好事。她能进去?赶走那个男人?加入,玩3P把戏? 我激动地从冰箱再拿一罐啤酒。身为吃瓜群众,断定下面的戏码只会叠加精彩。 走廊微微颤抖。深黄色的灯光亮起,给周遭增添暧昧的氛围。那个女人低着头,浴巾紧扣,悄悄从我面前走过。她的胸部大小适中,大腿粗壮,屁股圆润匀称,脚踝红嫩,冲淡了面相平庸的缺点。她走到房门前,解下挂在钥匙孔上的一条红带,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时僵在门口。 等她回转,离我几步路的时候,我开口说话,进不去了? 她身体退缩,望着我,冷冷地点头。我说,我是你们的邻居,我们见过面,在电梯里。你不介意的话,在这儿坐坐。 她停住脚步,探头看看我房间内部,想了想,说,哈,对,我们确实见过面。你是个很友好的伙计。好的,谢谢。 我从里面再拖出一把椅子,说,要不要喝一杯?水?啤酒?果汁? 她说,水。 她坐下,身体前倾,领口松开,露出大片乳房。她拧开水瓶盖,象征性地喝一口,用手背擦嘴巴。 我们默坐。她伸直双腿,涂了红蔻丹的脚趾勾动。我忍不住,问,房间进不去? 她叹一口气,说,红带挂那儿。 我好奇地问,红带? 她说,我们在匹兹堡当了快四年室友。我们有个约定,只要一方在门口挂红带,另一方不要进去,想办法到别处消磨时间。她比我更受男人欢迎,差不多每个星期带不同的人来,挂红带的次数远远超过我,尽管我远比她聪明。 我说,绝大多数男人对聪明的女人非常恐惧。 哦,是吗?她挑起一道眉毛。她接着说,匹兹堡在宾州算大城市,我们都有车,找到地方消磨时间很容易。来加州,没车,我现在能去哪儿?手机又没带,只能干耗在这里,等他们完事。 我对那个男人的战力做最慷慨估算,说,你的等待不会超过半小时吧? 她说,才不会呢。 她笑了,嘴角的笑纹漾起。 她接着说,我的室友特别能折腾,男人们往往兴冲冲上床,却很少回头。 我问,怎么回事? 她说,他们容易高估自己的性能力。 说到这儿,她笑起来,胸部狂涌。我的下体发痒。我俩素昧平生,头一次见面就谈男女那档子事,可以想象,她跟我一样心情:此时不大胆,更待何时? 我没话找话说,真安静,加州的夜晚。 她说,没错,如果不被锁在门外就更好。 我说,你自己没想过做点什么?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公平。她在里,你在外,当流浪人。 借助夜色,大胆的事就该玩下去。由于紧张,我的脸有些发烧。她问,还有啤酒吗?我说,有。就要起身,她挥手制止,说,我自己来。每个房间的格局一样,我找得到冰箱。 她拎着啤酒,喝一口,放在椅子下面。她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热?她解开浴巾,把浴巾团在脚边。她的泳衣已经半干,乳头凸现。 我说,他们在里面享受。我们不能只喝酒。 她叹了一口气,说,就是,否则太乏味。 我果断伸出手,搭到她的大腿。她已有预期,往我这边靠,助我的手自动上移。我说,你可以比她做得更好。 她说,是吗?怎么做?她的腿微张。我乘虚而入,口中窜出啤酒粗气。我说,我不知道答案,但是,我保证配合,让它顺利开始,圆满结束。 我的手溜进她的泳衣下端,触到她如硬版刷毛一样的阴毛。我想拨开她的阴唇。她抓住我的手,说,停。我们难道不应该先讲清楚规则吗? 我们两人的手停止不动,静等规则讲清楚之后再启动。我说,你的朋友也这么处理吗? 她松开手,说,不是。我不觉得她比我认真。 我拨开她的阴唇,说,我想也是。不过,门口挂红带是个创意。你有吗?是不是拿来挂在我的门上? 她双腿夹牢我,不让我动作,问,你有套吗? 我脱口而出,没有。 说完,恐惧感袭来。写情色小说的男人,出门在外,哪有不随身携带套子的道理?该是标配呀。 我说,我下楼去买? 她说,等你买回来,他们可能完事,我可能回房间。我可能不再认识你。 我只好说,好吧,你松开腿,我们就地继续吧。 她站起身,朝我的房间里面走,丢下一句话,我太无聊。太多的能量用不完。我想我是疯了。 我关上门,她拉灭房间的灯,拉开房间的窗。我们相吻。她的嘴唇温暖柔软,她的手先行一步,插入我的裤裆,对我耳语道,想操吗?我说当然。她说,可惜,我们不能。 我抱紧她,感受她的乳房,拿出绝不放人的架势。 她喘息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吻我,随便哪里。不过,我要面朝窗户,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走廊的一切动静。只要那个男人经过,我们就停止,不管我是不是达到高潮。我不想让我室友误解。 她的想法接近奇葩,她的室友更奇葩。她们之间哪有什么误会可言?匹兹堡的女人都这样?我被欲火攻身,无瑕与她论理。我说服自己:半杯水总比一滴水没有好。 我问,我们怎么做?我的火焰随时为你燃烧。 她笑了,我用一个深吻止住她的笑声。我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衣衫,脱掉她的泳衣,手指用力挤压她的屁股,她在我的吻中呻吟着。 我们纠缠了一小段时间。我的阳具压在她的肚子上,她的屁股不安分的蠕动。我们不停地吻。我很快就迷失了自己,再问,我们怎么做? 她说,我坐在你脸上。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敢打赌,此刻,我的需求超过你的需求。 讨论谁更有需求毫无意义。我乖乖躺下,地板坚硬,硌痛我的骨头,我执意不顾,双手接住她缓缓而下的臀部。光线严重不足,我看不清她阴部,就算灯火明亮,我哪有机会?她猛烈扭动身体,遮没了我的双眼。我在她那潮水漫漫的阴部耕耘。她释放出浓厚的体味,麝香味混合硫酸铜味,阴液味加入,充斥鼻翼,让我几近窒息。各种意象和情节在我脑海中飞速掠过。我是作家—虽然是业余的—欲望焚烧之中仍然怀有身体外的想法。 她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拉得更紧,靠在她的性器上。我大口喘气,继续舔。我的感官被撕成两半,她那美丽阴户的气味与我吸吮的快乐竞争。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她腹部的阴影部分,她用力将我拉向自己,在大腿颤抖和臀部最后的磨擦中,她达到了高潮,我能感觉到她的欲望顺着我的下巴滴落。尽管我需要空气,但我继续吮吸,继续让我的舌头滑向任何可以抵达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从梦中醒来。她反手抚摸我依然坚挺的阳具,喘息着说,可怜的宝贝,无处可去?你不可以腾出一只手,帮助自己吗? 我没功夫回话。 我哼哼着。 她站起来,脸冲着我,骑到我的裆部,握住阳具,说,噢,我欠你一个高潮。你要不要来? 她在我的阳具上摩擦。她的阴液使我的阳具变得光滑无比。我指指我们的身体结合处,再指指自己。 她读懂我的意思。多么聪明的匹兹堡女人!她说,我改主意了。我不急。她那儿还有一会儿。我要好好利用。你,来不来? 我坐起,将她的脸扳下,亲吻她的嘴唇。我们俩的舌头大跳探戈。她说,我发现你非常迷人,是我在加州度假最美好的遇见。 我说,加州我不想多说,匹兹堡从此将是我排名前三的美丽之城。 她说,瞧你说的,多像写小说。 她略略抬身,找准我的阳具,然后一声喘息,稳稳坐下。我差点要提醒她,我没带套。还未说出口,我被快感击倒。 管它套不套。 她再度呻吟,脑袋左右摆动。我双手撑地,奋力穿刺,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拔出阳具,一任阴液外射。我们纯属邂逅,我们不过被一时的激情击倒,大可不必让事情复杂化。 她握住阳具,等它慢慢耷拉,恋恋不舍地松开。恰在此时,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脚步不稳地飘过我的门窗。她突地站起,说,我该走了。 一场酣畅的性爱,榨干了我的身体。我倒在床上,像死猪一样睡过去。 睡到半夜,我起床小解。落枕前,习惯性地查看已设静音的手机。斯卡亚回了邮件。她写道:开头写得不错。很想知道下面的发展。如果可以,把已经写好的其他几章发给我。期待中。 她也附上脸书和INS的账号。她的全名是Skaya Flower,通常的中文译法为斯卡亚·弗劳尔。Flower本意是花,搭配罕见的斯卡亚,十分漂亮而令人难忘的名字。 我登录INS,给她的账号加了关注,发现她挂了不少照片,从中学到现在,眼见着她完成从花样少女到妩媚少妇—是不是少妇尚不清楚—的美好演进。 我启动电脑,把大幅描写情色的两章发出。好吧,淡的咸的统统给你,看你怎么消化。 不是偶遇斯卡亚的缘故,我大概率会按部就班,写情色却守身如玉。我该感谢斯卡亚,给我枯燥的写作注入活力。天亮起床时,我当笔走龙蛇。 cool18.com

第二章(上)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收到斯卡亚的邮件,篇幅很长: cool18.com

我读了两遍。故事棒极了。性描写棒极了,它不是机械图解,而是源自情感的自然交融。让我告诉你,你的小说好到什么地步:我不想批改试卷或者准备明天的授课!我不小心把几点感想写在试卷上。我好奇,我的学生会如何破译那些划掉的文字:-) 我还有意外的收获:更多地了解你们华人。在貌似拘谨的外表下面,跳动着那么狂野的心。原来,世人皆爱性! 我想布置下一次作业,让学生写性的冲动和行动。这些男女,别看他们课堂上恹恹欲睡,拿到这样的题目,气血膨胀,不知道该写出多么漂亮的文章。哦,我不能,当然不能。我会立刻被解雇,尽管我的职位本来就不稳定。不管怎么样,想想就让笑出声! 我特别喜欢两位主人公在夏威夷登山,然后做爱的情节。你写得真实可信。男人肌肉的律动,女人抓岩石时手的曲张,富有质感和画面感。我和前男友有过一模一样的经历,不在同一个岛,先是两个人,后来结伴将近二十几个年轻人。我们一起攀岩,一起点篝火唱歌,一起跳崖戏水。不同之处,我们没有机会像你写的那样纵情做爱。我们懂得遵守当地法律:-) 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他们躺在大岩石上做爱,风呼啸而过,能不能把鸟鸣加进去?我记得我亲耳听到过好几种鸟叫。鸟鸣伴随做爱,像小提琴与钢琴对位,是不是可以给小说加分?我想,美妙的小说应该适合朗读,读出来美妙的文字,令读者如坐小舟,在海浪中起落。 你是作家,故事归你。我的观点纯属建议。你写现实题材,请注意可信度。可信非常重要,决定一部小说的成败。我喜欢你写普通的正常人—在性方面稍微不普通而已,写我们自己做过、想做、或者听到别人做过的事情,容易产生共鸣。我不喜欢那些不合情理的相遇、使用不可思议的道具、挑战难度超过杂技的体位。试问,射精真的可以射到六尺以外吗,如某些作者所写?女人真的可以每次多次高潮?中年男人可以连续几天多次射出满满的精液?女孩第一次性交就高潮迭起,通常在处女膜破之后几分钟?抓奸的人要死要活之后,立马加入奸夫淫妇玩大家乐? 对不起,我有点天马行空。这正好证明了一点:说到性,人人都可长篇大论。哈哈。 好,回到你的大作。 如果要我指出问题,那就是语法的问题不少,但并非无可救药。不客气地说,读几段就能判定你的母语不是英文。抱歉,我被学生骂作“语法纳粹”—对语法错误非常敏感而且不能容忍。你属于例外,因为你的故事太吸引人,语法等等枝节暂时可忽略不计。显然,你不愿过度使用形容词,不直接描绘性器官,“鸡巴、逼”等等词基本不用,男主人公的尺寸好像没提过?长处是动词和对话,几处的比喻极棒,比如,“阴茎硬似千年老树干”,“阴茎滑入,和谐程度好像六年之间没断过”,“淫水如庐山瀑布,飞下三千尺(庐山在哪里?中国吗?)”。 我这学期只分到两门课,空余时间比较多,多到我不知道怎么有效利用。我愿意帮你完善英文,把它当成愉快的工作—读一个优秀的作者写下动人心魄的篇章,怎么不叫人愉快?我缺乏创造力,语法是超强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目标:纽约时报畅销书光荣榜? 哦,最后一句:小说的灵魂是人物,一旦人物有血有肉,活了,读者喜欢或者感兴趣,人物的性器官总能找对位置,读者乐见其成:-) 哦,最后最后一句,你写的婚礼部分细节方面不太准确,恐怕你需要参加更多美国式婚礼:-) 期待其他章节。希望结尾犹如登山,带读者登上风光旖旎的顶峰—高潮迭起?!最高级的性兼具快乐和美好,兼具自由和想象,甚至具有哲学的价值高度--人生不应该这样吗? 我真的的想一直写下去,但我不能。我比较一本正经,是吧?好,送你一个笑话,作为结束: 某中年男携妻参加派对。走一圈下来,见到好几个长相漂亮、衣着大胆的女人,他春心萌动。他悄悄对女主人说,“好、好多辣妹。如果我有幸钓到一个,速战速决,你介意我借用你额外的卧室吗?”女主人问,“你老婆呢?不管她啦?”中年男说,“噢,我不会离开那么久。她来不及想我。”女主人坏笑地说,“说得对,我相信她不会想你。五分钟前,她借走了了那间额外的卧室。” cool18.com

斯卡亚的见识和开放出乎意外,让我高兴得找不着北。作为写手,谁不希望得到读者的认同和赞许?她是英文老师,读过大量作品,眼界高,她的肯定意义更大。 “人物的性器官总能找准位置”,一语双关,何等见地! 她愿意出马固然可喜,她的登上畅销榜的大胆预测极大激发我的写作热忱。可是,我的作品真有希望荣登纽约时报的畅销书单?普遍的观点是,情色小说的读者绝大部分是男性,愿意掏钱买书的往往是女性。我的书能畅销,必须赢得大量的女性读者。网络时代,声色充斥,唾手可得,男性读者为文字描写而自慰,已经是对作者最高的奖赏,掏钱买书几无可能。难以想象,女性读者会为我的书而自慰。 我真想问斯卡亚,读我的文字,你自慰过了吗? 经过认真思考,我给她回复: cool18.com

非常荣幸得到你的肯定,慷概而鼓舞人心。非常荣幸你愿意帮我一把。你的帮助定能让我的小说昂首进入新天地。有空的话,能不能来我这里或者你觉得舒适的场所,我们商定合作的细节? cool18.com

下午,她答应过来,约定的时间是次日下午五点半,她上完课之后。她表示,当晚她会把部分改定的稿件返回,修改集中在语法和习语表达,红标部分必须改,黄标部分建议改。 她很守信,晚上十点左右给我发来稿件。修改后的文字流畅许多,读一读,读出乐感。文法之外,她对一个做爱描写提出不同意见,认为女人的反应不对。她顺带说明一句,这只是她的感觉,不是根据她的个人体验。她不是性经验十分丰富的人。 我愿意相信她是直性子,作为美国人,性观念开放,视性爱为平常之事。或许,她没把我当成异性,或者是没有性吸引力的异性。但愿不是。我对自己的吸引力颇有自信。 我写到深夜三点半,敲过最后一个字,题上“初稿于某年某月某日”,我跳起来大喊几声。这是一个幸福时刻,若有人与自己分享该多好。可惜,匹兹堡来的两个女人已经离开。如果还在,说不定能在床上再决雌雄。 第二天,我提前下楼,在大堂等候。她迟到十来分钟,小跑着过来。我连忙推开玻璃门,请她进来。她穿一件针织的铁灰色薄衫,低领,勾勒出适中的乳房,衬托两片柔软的锁骨。她说,下课后,几个学生问问题,耽误了几分钟,久等了吧? 我说,没有。谢谢你来。 我请她进酒店的咖啡厅。用过英式红茶和小点心之后,我提出,我先支付三千美金,书籍出版之后,再加付五千美金,如果书的销路不错,按销量的一定比例追加补偿。 她听着,嘴巴越张越大。她说,我们先不提销量,据我所知,很多很多网上卖书的作者赚不到一百美金。现在你的书还没出版,销量难以估算,你确定愿意给我那么多?即使你不给我一分钱,我还是愿意帮助你。我觉得,你是王,我是造王者。你的书带给我快乐,免费的快乐,我并不需要更多。 我说,应该的,你的劳动所得,我也不会破产。 她说,好吧。你安排协议,我保证签名。来,现在说我最感兴趣的事。记得我说过,你的文字有画面感,组织得好的话,还有乐感。我从这个方面润饰英文,要不要听我念几段? 我高兴地说,当然愿意。对了,你念英文,我念中文给你听,怎么样? 她说,好的,好的,我们开始,就在这里。 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咖啡厅零零落落坐了几桌人,我们这边朗读,旁人不一定听得见,当我们必须控制音量,多少影响发挥。 我说,要不,到我房间坐坐?我们的朗读不至于影响别人。 她说,太好了。我们满可以绘声绘色。 从等候电梯到进入电梯,我们没有交谈。 站在套房前,她不忘夸赞房门号刻在木版上,上面再顶一颗麦穗,说,好别致,好可爱。 进了我的套房。透过窗户朝下看,泳池中,几个十来岁的小朋友正在戏水,水花混合叫喊,闹腾得很。匹兹堡来的女人却不见踪影,可谓物是人非。 她一眼盯上了放在书案上的春宫图。她远看近观,口中“啊啊”不停。 我原来在国内的同事,张二茂,十多年前随一个代表团访美,必去的赌城一行,耗费了他随身带的所有美金。他问我借两千美金,回国后就还。我不想借,他说,他愿意拿一幅“冒死带入关”的画作作押。他历来满嘴跑火车,说话不靠谱。我还是不想借。他自己打车到我的公司,在我的办公室展示那幅画。我一看,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欲罢不能。 张二茂说,画的灵感起自民国时期吴某某(本人后查,应该是胡某某)的《金瓶梅秘戏图》,用油画的方式,对室内的陈设做了高度透视处理,再把做爱的人物推到前台,让潘金莲的身体器官以超现实的笔触直击观者的视神经。站在画前,没有哪个男人不对这位超级淫妇动心。 他说,画家是美术学院的青年老师,画于文革期间,当成礼物送给一位县级领导。领导升官,女儿进了总政文工团,想办北京户口,委托张的父亲帮忙,就靠这幅画拿下张父,事情办成。他说,美术老师画了几幅,这幅算他最满意。后来画家成了名,想追回原来流出的画作,结果不理想,没有人承认收过他的“黄色”油画。见我似在犹豫,张二茂说,按市场价,这幅画远远不止两千美元,得几倍,十几倍。 我不在乎它到底值多少钱,我在意的是自己喜欢。我当即给了张二茂两千美金,他一再说,先放我这儿,由我代管,等他连本带息还了钱,我再还给他。回国后,他杳无音讯。那幅画一直陪伴我,连我的前妻也喜欢,不反对我放在书房的显赫之处。这次出门特意带出门,图一个解除疲劳,获取灵感。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不小心看到这幅画,我们双方都会尴尬。斯卡亚却不是一般的客人,我们双方都不尴尬。 她问,画得如此逼真,背景却像东方的古代。 我将画的来历略加介绍,问她介不介意?她摆手说,根本不介意。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故事为什么写的那么逼真。 我从冰箱里拿出几听饮料,她选了矿泉水,摊开橙黄的文件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开始吧? 我说,这么快?没有前戏? 她皱起眉头,说,前戏?哦,那个前戏。哈哈。 我打开自己的电脑,说,开始就开始,我就是一个说来就来的男人。 说着,我的胯部立即响应,渐渐茁壮。我穿了宽松的运动裤,桌面挡住了她的视线。我本能地双腿靠拢。 我们合计了一下,选了第四章的两组较长的段落,我先念第一段的中文,她的手指点着她的英文版,一字一句地跟着,八九不离十。我在中国南方出生长大,普通话比不上北方人。她听完,赞不绝口,说,多么动听的语言,让人着迷。你真的没有受过专业戏剧训练? 我连连摇头,说,哪里。我念的一段,几百个字,写了几个小时。我承认,我是带着感情念的,像是读亲生孩子的作文。 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轮到她念,她开头不好,念几句就停下,嘴里嘟囔,嗯,这个字不够好,应该有更好的字。 这么折腾,我不太认同。我建议道,是不是先一气念完,个别字词随后再斟酌? 她表示同意,声情并茂地念下去。 跳到选好的第二段,我礼让,说,这次你先,我听。 这一段是情色戏码。我们两个不太相互熟悉的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煞有介事地朗诵色文,挑战我的定力,刺激我的肾上腺。 她推辞,说,还是你先来。写的是中国人,你的表述更准确,我觉得我能作相应调整,缩短我们文化之间的差距。 我觉得有道理。 这章写到,男主人公和女朋友参加一场聚会—暗合了斯卡亚昨夜讲的带色的笑话。女朋友公司的老板和老板娘在郊区买了一座新别墅,请到几十个客人参观新居,享受美食。想不到的是,房子突然停电,外面的路灯跟着熄灭。在场的人都估计过不了几分钟,静静地等待重见光明。十几分钟过去,依然一片黑暗。大家沉不住气,议论声渐起。男主人公不认识女朋友公司的人,带着耳朵听,不参与议论,然后: cool18.com

一只手伸过来,拉我一把,传达跟她走的讯息。我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女朋友的手,没吭声,只管跟着走。我们摸着楼梯上楼,我嘀咕道,这是上哪儿?主人家的楼上? 我们摸索着进了一间房间。我激动起来。性爱方面,女朋友爱玩新花样,看来,趁着黑暗,她打算盗用主人的房间打一场闪击战。紧张刺激。我声音带颤,说,我们得快点,你别唧唧歪歪搞半天。 我们倒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床垫之软,我差点给被单埋住。我好容易坐稳,说,我只脱裤子,你把裙子卸了,简单一点,快一点。 我骑在上面。摸准她的下部,摸着摸着,发现那儿毛发茂盛,毛发下的阴部涨大不少。怎么搞的,前几天我们做爱,灯开得亮堂堂的,没见着她的毛那么多,阴部那么宽广呀。欲望焚心,不多想它,女人的事情,永远搞不清。 我“扑哧”一下猛扎入她的身体,听到一声叫唤,哎哟,多大的仇,这么恶狠狠。 我一下僵住,连带我的阳具。 体下的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 cool18.com

此章结尾揭开谜团,“我”操的是老板娘。 cool18.com

第二章(下) cool18.com

开始,斯卡亚不动声色地念,接着,她的表情和手势丰富起来,然后,她笑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不让自己翻下去。她喘着气,咬牙切齿地骂:多大的仇,这么恶狠狠! 她闭紧双眼,进入忘我的境地,说,等等,等一等。 过了几秒钟,她张开眼,右肩塌下,歪靠着桌子,极为开心地笑起来,薄衫从肩头滑落。她低下头,秀发下坠。她自然地拉回薄衫的系带,哑着声说,这就是美妙的文字,带着笑做爱,多么美妙的事啊。 我说,我们休息一下吧。 她说,好,随便走走。 我们站起身,她偏头对着里间的窗户,问,那里能看到游乐场吗? 我说,可以,我们上小阳台。 我们走进小阳台。夜色降临。我们并肩而立,我站右侧。我指向西南面,说,喏,那就是,云霄车刚下降。 我们默默观看照明灯映照下的云霄车,缓缓升起,突然下降,再升,再降。车中乘客的惊叫一阵阵传来。她说,那里我去过至少二十次,至少坐过五十次云霄车,每一次都提心吊胆,每一次都余兴未尽。 我站在她右侧,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我的下体勃起。我从后面抱住她。她转过身,我吻她。她回吻。我把她推远一些,手放在她的乳房上。她往后退,不想让我触碰乳房的意思。与此同时,这个吻还在继续,越来越热,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压碎的危险。 她将头转开,对我微笑。我们不约而同地朝我的床铺瞥一眼。我的床一团糟,书,笔记簿,睡衣裤,毫无浪漫可言。我说,中国有句古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当然听不懂我的中文,问,刚才你说什么,中文? 我说,是的。英文的意思是:我们相遇,我们讨论美妙的文字,我们朗读男女间的妙事,我们为什么不亲自还原呢?你是那么美丽动人,我们应该共同直上云霄。 她不买账,说,简单的几句中文,需要那么长的英文翻译? 她的身体发软,脑袋后倾。我加一句,以后你会明白,中文是多么的博大精深。 她说,包括中国男人? 我说,对,包括中国男人。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准备。我以为,浪漫不会发生在我的乱糟糟的房间。 她说,我不同意。不是所有的浪漫都能发生在游乐场边,一座给我无数美好记忆的游乐场边。 我们又吻在一处。我抚摸着她的胸部,轻声说,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说,帮我脱,我浑身无力,自己没法做。不用进房间,就在阳台上。 我把房间内的灯全部拉灭,回到阳台,借着夜色,我一只手拉下她的薄衫,拉下她的内裤。她抬脚,几下把内裤甩出去。她伸向我的裤裆,抓住我的阳具。我的身体贴紧上去。我们的个头差不多,性器相抵。我的阳具焦躁地啄着,她将一条腿架到栏杆的顶部,身体迎合我做调整。我矮下身,几番探寻,终于找准目标,像坐滑水梯,毫不费力地冲入深水。 我说,“小说的灵魂是人物,一旦人物活了,读者喜欢或者感兴趣,人物的性器官总能找对位置,读者乐见其成。”这句话听起来熟悉吗? 她闭紧眼睛,喘息说,好像听谁说过。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她的手托住我的睾丸,上下颠,恍若拨动动人心魄的琴弦,我的全身颤动不已。我捏住她的手腕,说,你把一切交给我吧。 她的手揽住我的脖子。我们的交合变缓而有韵律。我抽送的阳具带出白色性液。她说,她提出的只是一个设想,寄希望从小说中实现。她读过很多成人小说,她自己的经验并不足。现在,她相信了,那种设想可以实现,在一个连床都没有准备好的地方。 我倾其所有,射尽了匹兹堡女人走后积攒在体内的精液。她的大腿抖动,抱紧我,舌头探进我的嘴唇,喘息着。 我们互相抱着,站了许久。她进浴室冲洗。浴盆小,我没有强行加入。我拾起她的内裤。一条棉制三角裤,点缀了五六朵红唇红臀的印花。这种裤头,一般店家买不到,只能是特制。 我不了解她的前世今生,不了解是否结婚,是否有男友或前男友,到底有几个炮友。我不想了解。我知道而且确认的是:我跟一个美妙的女人有一场美妙的身体对话。 我哼起一首老电影的插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等她出来,我要唱给她听,以她的悟性,她听得懂。结果,我没机会唱歌。等我洗完,回到房间,看到她胴体横陈在光海之中,将那首老歌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抱在一起。她突然充满倾吐的欲望。她说起她的日常生活,上下班有时得开两小时的车,车上听书,动情时,热泪盈眶。她埋怨学校多么糟糕,教职工的女厕所漏水永远修不好;学生多么糟糕,大部分像流水线滥造的次品,在课堂赤裸裸地谈情说爱。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横流,我给她递纸巾。纸巾是新买的,盒子塞得满满的,她破涕为笑,说,啊,这么多纸巾,自慰用的吗? 这一说,说得我的阳具破土而出。 她说,对不起,我把你当字纸篓。我心情不好。我申请成为正式教员,昨天收到消息,令人心碎的拒绝。我应该宅家,我应该以泪洗面。我不该见到你,我不该在这里,现在。 我赶忙抚摸她的身子。 她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想做两件事:吃巧克力--Hershey的牌子;然后,就是做爱。如果身边没有合适的男人,就靠自己,自己靠不住,靠读小说。 我说,今天我们兼而有之:读小说和做爱。你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在耳畔响起。我想好好看看她。 我沿着她的身体下滑,亲吻她的脖子和肩膀。她一动不动,任我摆布。我亲吻她的乳头,一个,然后是另一个。我亲吻她的肚脐,她圆润的腹部。她张开大腿,用双指分开她的阴唇。我仔细端详了好几分钟。她剪掉了两边的阴毛,保留了上面的三角。 我用力一推。把一根手指伸进她的身体,探索着。我的嘴也紧随其后。我无法准确形容那种味道--咸且温暖着。她的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推我。我的舌头四处游走,舔过她的细缝,吮吸她的阴蒂,她呻吟起来,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臀部。我吸干了从她开口处漏出的每一丝水分。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是这么红!这么水灵! 斯卡亚催促道,这儿,这儿,哦,帮我吸。 她的阴唇紧贴着我的嘴,我的手指无法进入她的身体。我抓住她的臀部,将她更紧地压在我的嘴里,同时将她的阴蒂夹在我的嘴唇之间,并用舌头快速地舔。 这一场景,简直就是匹兹堡之女的翻版。 她的性高潮是爆炸性的。她倒在一边,脸和胸口通红,呼吸急促。她还没来得及从高潮中恢复过来,我就压在她身上。当我进入她身体时,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笑了。我发现我也在微笑。我开始吻她,顺着她的锁骨,吻到右胸,吻到乳头。她的头侧向一边,叹了口气,说,辛苦了,我的宝贝。我现在非常需要它。 我的阳具在她的开口触摸,耻骨在每一次抽动中都挤压她的阴蒂。她催促我走得更快时,开始长长地嚎叫起来。她的双腿尽可能地张开,每当我重击她,她的胸部都剧烈颤动。 哦,他妈的!她一次又一次地低声说。她闭上眼睛,沉浸在撕裂她内心的快感。 我感觉到她的阴户收紧,我几乎从她身上抽出来,然后用尽全力推回去。第三次冲击后,斯卡亚爆发,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沉默许久后,她说,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有点不知所措。对不起。 我说,别抱歉。我很享受,我知道你也很享受。我们需要让我们的系统兴奋起来。现在我要和你做爱一整夜。 她纠正道,不够。直到我们的余生。 我笑着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再不能高度勃起,但可以勉强入洞,进行缓慢的动作,在斯卡亚湿漉漉的阴户里滑进滑出。她随着我的节奏转动臀部,眼皮颤动着,喃喃道,哦,就是这样。感觉真好。 我回答道,嗯,我也是。我喜欢你抬头看我的样子。我喜欢你的阴户抓住我的坚韧。 感觉好点了吧? 她说,好多了。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在一个合适的场合,碰到一个合适的人,做一件合适的事。我还能奢求什么? 她的脸看起来很放松。我把手放在她的身边,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脸,不由得说,你好白呀。 她说,夸我? 我说,当然。我们东方人,把白净的女人奉为极品。 她舒心地笑了,说,我的一个朋友,说我是瓷器一般的白雪公主,数学上的完美体型。她劝我,出门带阳伞,伞上涂紫外线保护层,别让南加州的阳光毁了我的白。 我说,你的朋友一定是东方人。 她说,是。 我抱紧她,说,感谢你来。 她说,感谢你,给我全方位放松的机会。万万想不到,真有写色文的人能够做爱,而且是高段位的做爱。 我说,哦,怎么会这么想? 她说,我一直这么认为。在现实世界得不到性满足的人才会费脑筋写那些东西。对不起,误会你了。 我大度地说,一回生,二回熟。我很高兴为我和我的男性同行们正名。 她主动吻我,但有些漫不经心。 我们起身穿好衣服。我送她,我们并肩站在电梯里,手牵着手。电梯停住,她突然转过身,把手放在我的脑后吻了我,说,你说给我预付款,是真的? 我说,当然。 她说,有了那笔钱,我想给自己放个假,你说,我该去哪儿? 我不知中了什么邪,脱口而出:听说匹兹堡不错。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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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laojianghu于2024_06_02 17:08:06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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