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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圣女】(16)作者:小月同學
送交者: 深苑鎖清秋[★★★声望勋衔13★★★] 于 2024-08-23 12:48 已读 21857 次 3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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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洛京-天启城
  出凉州,过六盘山脉,伫足在雄壮气魄的萧关城楼依依东望,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秦首都洛京城。
  三城层层环绕,渠水纵横,绿荫蔽城,郊环祭坛,二市十八坊分部交错,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近三百五十万户大秦子民生活于此。
  正所谓:定鼎之基永固,无穷之业在斯。这座辉煌无比的大秦帝都已经历了二百九十载的风风雨雨,自太祖兖州起兵,扫清寰宇,席卷八荒,统一中原至今已传十九帝。然这驾装载着无数人地位,权利以及无尽欲望的帝国马车终于要行至终点,有人想要拽住它,也有人想要推动他,但当从陇右席卷而来的妖气染尽渭水河畔的天穹,将关中大地笼罩在一片昏暗阴霾下时。所有人都知道,再也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它停下想要奔向毁灭的步伐。
  天启城-龙威阁
  天启城是洛京的核心内城,也是皇权最为集中的地界,这里与外城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同,除历届百家大典时期,常人禁止进入。天启城中其中又分龙威阁,天禄阁,琼楼,仙缘广场,百家试炼台等诸多标志性建筑,而龙威阁便是大秦议政厅与皇帝朝寝的皇宫中心所在。
  龙威阁又分外前中后三大殿,中殿即是正殿,历代秦帝登基,重要朝会和皇家婚丧等大典均在此举行。
  龙威阁矗立于整个天启城地势最高处,驻足而望可以俯瞰整座洛京城,而此地名便是龙首原,象征着人族兴旺从此开端,龙腾之气蔓延华夏各地,固有龙升威仪的美称,龙威阁也因此得名。
  从太祖建都洛京,便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开始修建龙威阁,历经三十载,终于耗费无尽人力物力建筑而成,从宫外而进,入眼处清香木兰为栋椽,杏木为梁柱,屋顶椽头敷以金箔,门扉镶金色花纹,门面有玉饰,宝石铺首,尽显华夏建筑风格的恢弘大气。
  回廊栏杆上雕刻着清秀典雅的龙纹,殿前左面为斜坡,以乘车上,右则为高阶,供人拾级。础石之上耸立着二人展臂环绕都无法抱全的高大木柱,紫红色的朱砂地面,金光闪耀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点缀。阳光照下,更显豪迈壮观。
  而在大殿左右两侧则矗立着两座栩栩如生的雕像,男左女右,女子身着道袍,手握拂尘,仙风道骨。另一人儒衫飘飘,持剑而立,闭目无言,飘逸出尘。正是【碧霞元君】顾玖辞与【飞鸿儒圣】阮南烛,这二人象征着中土道门与儒教,二者也均为天下显学。昔日妖族扰乱雍凉地界,也是二人力排众议,促使儒道联合,击破妖族,稳固大秦江山,保佑人族兴旺。
  两扇雕刻着五爪真龙的青铜巨门伴随着轰鸣声缓缓敞开,步入正殿后,左右墙壁上则悬挂着十二张形态各异的人像图,有英姿飒爽,驰骋疆场者,也有人羽扇纶巾谈笑风生。这十男二女便是从开国至今为大秦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十二虎臣】,最后一位正是当朝凤阳王-秦雨萍。步行向前,廷议宫最前端则是一张居于高台之上的金色龙椅,上悬用至臻晶石雕刻而成的耀目牌匾,上书一行金边隶文。
  【千面琉璃万重璟】
  而这龙威阁廷议宫的全名正是【千面琉璃宫】。传闻乃是人族圣母娲祖凤里牺在太祖皇帝一统九州后,于天宫而下,降临人间,将这枚用于昔日补天所用的琉璃石赠予人族皇帝,而这枚琉璃宝石也象征着人族的兴旺。
  太祖皇帝则用此神石制成牌匾悬挂于龙座之上,太祖皇帝名鼎璟,固书曰,千面琉璃万重璟,以向上天回应自身之志,寓意秦氏后代能够千秋万载永镇琉璃宫。
  这座象征着大秦历史的皇宫仅仅是其中一殿便昭示着君权神授的无上权柄,无数莘莘学子终其一生的目标便是能够进入这琉璃宫中为人族天子出谋划策,为江山社稷贡献微薄之力,以达成儒家的出世思想,不枉平生之所学。
  可能够得到这份殊荣之人也终究是凤毛麟角,当他们怀着一腔热血换来朝袍一件的时候,却发现往往仕途之上并非一帆风顺,想要出人头地,位极人臣有时候靠的也不尽是那一腔热血与自以为的满腹才华。庙堂之上,天子脚下,忠肝义胆可能不过是最廉价的垫脚石。
  “咳……”
  当一个人的咳嗽声在大殿之内响起,近百位文武大臣立刻目不敢动,比起面对当朝九五,恐怕这一声咳嗽更让他们惴惴难安,心生惶恐,仿佛这琉璃宫中也不再有半点人族龙气与天子威严。
  “陛下,老臣偶然风寒,上朝来迟,咳……还望陛下赎罪。”
  吴天晃动着佝偻的躯体步步而近,官靴每踏出一步,都在震动着这些文武同僚们的心,他头上的高山冠一晃一晃的摇动不定,黑红相间的长袍因为身体的瘦弱而显得格外拖沓,吴天的个头不高,相貌更是平庸至极,但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子却已是三朝元老,独霸相位数十年之久。
  他的一个喷嚏,一声干咳,这大殿之上伫立的百官都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是否之前做过对不起这位当朝宰辅的事,因为说不定往日里的一个眼神,一句牢骚都会成为被夷灭三族的荒唐理由。
  大秦的朝服因春夏秋冬四季而变换颜色,却只有吴天一人一年到头永远穿着这一身黑红打底的长袍,他的头发也和其他官员不同,束发后再带冠是寻常人的仪态标准,也只有他从不束发,任由灰白相间的散发从高冠边缘散下,仿佛不拘不束已经成为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大人的特殊标志。
  “丞相为国操劳,近日来见面怜清瘦,还应多注意身体才是。”
  吴天确实日渐消瘦,他一向以一副心宽体胖的外表示人,可短短一月有余却已是身弱影瘦,人立黄昏,朝中坊间皆传言这老狐狸是作恶多端,天道有公,俨然已是油尽灯枯,行将就木。可现在来看,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皇帝话音未落,吴天已经一屁股坐在了百官之前的亲赐玉椅上,廷议坐听是他的特权,秦禅冕旒下的双眼扫过不远处这位趾高气扬的辅政大臣,眉宇间已有三分不悦,可他终究只能把这份心中的不忿强压下去,毕竟这如今的大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傲视东方的强大帝国,他也不是太祖,武帝那般翱翔于天际之间的人族之龙,这位久坐深宫,早已被架空的掌上皇帝可能都比不过那池中的鱼儿,至少鱼跃龙门一朝化为苍龙,而他却无法走脱这天启城一步。
  廷议和以往一样,秦禅听到耳朵里的除了内地风调雨顺便是各地又出祥瑞等等,总之一切都像被安排好的一般,国泰民安,波澜不惊。直到黄门一声接着一声的加急战报和无比急促的脚步声从宫外接连而至,他才如梦方醒。
  “陛下,幽州千里加急,拓跋史依乾率鲜卑诸部三十万大军南下,兵锋以至定襄!”
  秦禅脑子嗡的一声,鲜卑人又南下了?自从大将军秦雨萍被调往江南后,鲜卑人虽经常在边境劫掠,但终归是小打小闹,对于这种游牧民族来说,它们不来抢反而不正常,但至今为止鲜卑人已经足足三十余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入寇,上一次还是后燕皇帝慕容城出兵狼城,没想到倒了慕容家,又来了拓跋家的麻烦。
  “陆爱卿,朕听闻鲜卑诸部常年内乱,怎能集结出如此庞大的军队南下?”
  被点名的自然是掌管军机要职的当朝太尉,此人姓陆名雄,人如其名,相貌粗犷,身材魁梧,出身名门望族,更是对大秦王朝忠心耿耿。
  陆雄心中无言,这位健忘的当朝天子可能早已被尚书台每天发出的写满了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奏议洗了脑,但身为太尉的他却只能清了清嗓子站出来再提醒一下昏了头的皇帝陛下。
  “陛下,臣在半年前便多次上奏,要提防边陲胡人,鲜卑诸部鱼龙混杂,势力盘根错节。昔日武皇帝利用离间之计致使鲜卑部落中慕容氏与拓跋氏反目,以削弱鲜卑诸部力量。慕容氏日后逐渐衰落,半载前拓跋氏新任可汗慕容史依乾发动兵变斩杀慕容氏首领,一统鲜卑诸部,此人虽年纪轻轻但却心高气傲,久欲倾吞幽并,今番前来不容小觑。”
  秦禅听罢倒是没有了刚刚的片分惊慌,原来是一胡人小儿刚登宝座,想来无非是想借机立威罢了,大将军秦雨萍镇守北境十余载,那些鲜卑人早已闻风丧胆,虽往往大举来犯却都是在周边劫掠一翻便被吓退,此次看来也不过如此。
  “陛下不必忧虑,秦将军虽不在朝中,但幽并二州兵将均为秦将军训练,战力不俗,胡人性贪,此来必是和以往一般贪图钱财,陛下只需使人送些钱粮绢帛,休书一封,以示友好,胡人自退。”
  一旁躬身进言的是尚书仆射左京,此人虽生得仪表堂堂,星眸如炬,但却出身卑微,久久不得志,后被吴天赏识提携,从地方一路高升,早就成为了吴天的左膀右臂,往往在廷议时充当吴党的先锋官,吴天的手中剑。
  陆雄身为大秦太尉,更兼兖州陆氏的士族领袖,自然是看不上这种布衣出身且毫无能力建树,只会趋炎附势的家伙,他冷笑一声,已是面露厌恶之色,甩袍硬声道。
  “陛下,鲜卑人此次率军南下恐非以往可比,臣听闻陇西的妖……”
  他这边嘴巴还没闭上,又是一连串加急的战报声已经从宫外一人接一人由远而近,这一次不是北境,而是大秦的命脉所在,陇西!
  “渭南急报!渭南急报!妖族大军出萧关,过渭水,妖军如潮水不断,不计其数!连……连那天上都……”
  “快说!”
  陆雄虎躯一震,喉咙口都涩的发痛,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就是大秦最不愿意看到的两线作战又一次上演,而上一次有秦雨萍坐镇江南,痛击倭寇,可如今呢……
  “陛下!妖雾弥漫,妖气冲天,从雍凉至六盘山,再到渭水,漫天都是红色啊,比血都要红啊!陛下!”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三十四年前,十七年前,每一次妖族扣关东出,天穹都会被血色笼罩。这是因为妖魔屠杀人族后会吸食人族的精血,这些残忍的妖魔往往因为喜欢品尝新鲜活人的精血,等人彻底断气后便不会再采食,而尸体残余的精血因无法回流亡者体内便会随气流升腾至天穹,最终化为漫天的血雾遮天蔽日,如云朵随风向东飘荡,终日不散。一遇风雨,便形成血水,瓢泼而下,惨状骇人无比,宛如人间炼狱。
  妖族历次东进,掠过之处,百姓无一生还,这些行尸走肉与那些胡人一样,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抢到哪里便会屠光哪里。而胡人为的是金钱与土地,它们则是单纯为了饱腹。
  “陛下……自张掖至洛京,一千一百余里,已再无一座村落,一个活人啊……”
  秦禅听到了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震惊,自己是大秦天子,人族的象征,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一个活人都没有了……自大将军楚子阳兵败轩辕山,妖族已割据雍凉二州数十年之久,他心里其实早已清楚那片土地该是怎样的惨状,可当他亲耳听到自己的子民早已化为血雨,洒在这上千里的帝国土地上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惊肉跳,舌挢不下,但更多的则是愧疚与无奈。
  “这……众爱卿,可有高见啊……”
  人族的皇帝哆哆嗦嗦的坐在龙椅上,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四下打量着满朝文武,可这些往日里只会夸夸其谈,满嘴阿谀奉承,粉饰太平的迂腐之辈却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没有一个敢直视自己。
  “各位爱卿……各位爱卿……妖族扣边,已临渭水,该如何是好啊!”
  陆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屑于与这群无能鼠辈当庭议事,可也不能亲眼看着大秦一步步走向毁灭,他用力的一跺脚,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大殿上终于安静了三分,他又瞥了一眼一直坐在那里装死的吴老狗,后者依旧闭目养神,不动声色,要不是那两根弯曲的鼻毛还在鼻孔下面晃荡,恐怕都以为这老家伙睡着了呢。
  “陛下,胡人南下恐怕正是受妖族所邀,北为佯攻,实则是为了策应妖族东出,如今刘老将军正镇守渭南,妖军一时无法攻进关中,陛下应马上拟勤王诏令,号令各节度使率军赴洛勤王。同时督促幽并二州抓紧修建防御工事,严防死守,臣料定鲜卑人不会逞强攻坚。只要诸路勤王大军赶到,陛下亲临渭南,鼓舞士气,反戈一击,则妖军必败!胡人多仰仗骑兵,屯兵于坚城之下,乃取败之道也,不久自退。东北两线危机即可化解。”
  秦禅听完频频点头,他虽不懂得什么韬略战机,但也懂得主次矛盾的道理,况且刘开谷骁勇善战……
  “非也,陆太尉难道不懂识人之术吗?”
  陆雄虎目流转间,马上就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小白脸,不用想,这顶撞自己的刺头便是刚消停了一阵子的左京,左京捋了捋下颚几根稀疏的胡须,一张嘴便是阴阳怪气。
  “刘开谷乃何人?败军之将,失城陷地之徒也!若非当年他兵败而归,失了萧关,何至于如今妖军能够居高临下,扼守六盘山脉,觊觎关中?!”
  满朝上下都知道这位尚书左仆射是吴天的忠实狗腿子,吴天权倾朝野,促使皇帝废除尚书令一职,架空尚书台,自设丞相,独霸朝政,颠倒乾坤,已历三代。
  文武百官除非明哲保身,自愿空成闲职,其余都会主动攀搭高枝,心甘情愿给吴天当走狗,只有陆雄不同,他出身显贵,身后是三百年兖州望族陆氏,陆氏历经大秦十九帝,每任家族首领均出任太尉,掌管中枢禁军,说是秦氏龙椅宝座最后一道闸门也不为过。而这样忠于大秦,忠于秦氏帝王家的人是断然不会与吴天这等结党营私的权臣为伍的。
  “哼,当年萧关一战,刘老将军披坚执锐,秣马厉兵,与道门天宗仙子合力退敌,拒屠未央百万大军于萧关之外,固原之下。奈何吴筹吴参军在刘老将军昏迷时私自开关迎敌,致使萧关失守,前功尽弃!此非刘老将军之过!乃是监军误国所致!”
  陆雄一想到这就气的牙根痒痒,萧关一役,大秦损失惨重,精锐尽丧,更继雍凉二州后丢失了西线最为宝贵的战略屏障,自此关中门户大开,再也无险可守。而这狗东西居然还把责任丢给刘开谷,吴筹乃是吴天兄长,当年到底是因何而失关恐怕都内有蹊跷,奈何这吴天权势熏天,吴筹只是被降了官职,依旧锦衣玉食享受着,战败之罪却是只字不提。
  “哦?当年吴监军乃是圣上亲自派遣,太尉难不成是想说……”
  “咳……”
  一声干咳打断了左京的话,吴天拄着拐杖依旧闭目不言,秦禅也只是干笑连连,毕竟不管怎么说,吴筹确实是当初经过了他这位皇帝的同意才前往军前监军,而现如今再提那些陈年烂账也无济于事,怎样退敌才是首要任务。
  见皇帝面露苦色,陆雄也是心力憔悴,他无意于与这些吴党在庙堂之上如三岁孩童一般斗嘴,奈何这满朝文武却个个明哲保身,无一人敢站出直面国难,想那刘开谷,年近六旬,一生戎马,三度血战妖族,却最终依旧被朝内排挤,还被扣上了个失地陷关的罪名,最为可悲的则是这位坐在龙椅上的大秦皇帝居然连一句公道话都说不出口,忠肝义胆?保家卫国?多么可悲的笑话。
  “那依左爱卿之言,如今为之奈何啊?”
  秦禅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当得真够窝囊的,他在心里赞同陆雄的建议,他也曾经幻想自己能够和太祖,武帝一样扫清寰宇,匡扶人族江山,可他已经四十有九,早已不是而立,不惑之年。却至今未走出这天启城一步,他怕自己只要走出去,身后这张龙椅就不再属于自己。他曾经试图利用道门的力量来平衡朝内吴党,可轩辕山的战败,剑宗的失踪,萧关的沦陷,天人二宗的离去还有诸子百家选择作壁上观的态度,这都让他这位势单力薄的孤寡皇帝身边再也没有能够与吴天抗衡的力量。
  在这洛京城中,在这琉璃宫旁,相权终于凌驾于君权之上,秦禅已经无法再下达完全契合自己想法的圣旨,就像他明明知道国家动荡不安,四面环敌的真实情况却只能每天对着尚书台发来的虚假奏议傻乎乎的点头称赞一样。
  “臣以为,如今的办法只有一个。”
  大殿上每一双眼睛,包括那些低三下四的小黄门与摇着扇子的宫女都看向了左京,他第一眼没有回应龙椅上皇帝炙热的眼神,而是侧目瞥向了一旁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吴天,老狐狸的手指头在拐杖上带着节奏敲击着,在空旷的琉璃宫中发出“嗒嗒嗒”的轻响,几根灰白的发丝从高冠的缝隙中滑落,顺着满是斑点的粗糙老脸飘至地面,如银针坠地,飘然无息,却能引得所有人心跳加速,汗不敢出。
  左京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终于跨步而出,三角眼中目光锐利似箭,唇口相分,嗓音洪亮,这一次没有了之前臣对君的恭敬,语气中则掺杂着三分无可妥协的坚决。
  “臣建议,迁都!”
  秦禅一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迁都?这两个字在大秦近三百载的轮回中从未出现过,秦人素来以武德充沛为荣,更以家国一统为统治思想,即便到了他手里的是一个四面漏风的烂摊子,可这些年来他也在一直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缝缝补补,勉强维持着这辆名为的“帝国”的马车继续在历史轨道上蹒跚前行。
  偌大无比的琉璃宫内雅雀无声,无论文武都在这一刻集体选择了默然不语,任谁都清楚“迁都”二字可不是左京一个尚书左仆射就能随口敢说出的,大秦从立国初便建都于关中平原之上,这座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天启城更代表着人族的兴衰,关中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岂有随意丢弃的理由。
  “放肆!汝等腐儒也敢妄议迁都大计?我太祖皇帝开创三百载基业,扫清八荒,威震海内,关中大地乃是大秦国运之根基,人族之命脉!被山带河,沃野千里,天下形胜,莫过于此!妖族若来,各位公卿更当奋起反击,为百姓子民榜样,岂可敌人未至便先言放弃!”
  陆雄捋袖攥拳,怒发冲冠,他恶狠狠的看着左京,恨不得现在就拿剑活劈了这万恶的投降派。迁都?迁到哪里?今朝放弃洛京,明日呢?人人都言吴天与那妖族私通,此番来看倒并非是空穴来风。
  左京当然也不会被陆雄几句话吓到,他的背后是当今三朝元老吴天,且自己身后站着的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吴党,陆雄虽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又掌控兵权,但却终究势单力薄。
  “陆太尉言过了,妖族已制霸陇右三十年之久,帝国边陲早已今非昔比,况且那刘开谷丢了萧关,更使洛京再无壁垒可守,如今妖军势大,难以争锋,关内援军一时不能到达,倘若敌军兵临城下,岂不危矣?”
  秦禅听完也是接连叹气,他紧握着龙椅的手都在发颤,妖族上次扣边,朝廷不知赔了多少钱粮珠宝,甚至连整个益州都拱手送于妖族,才换来屠未央的撤军,可这一次不同,妖族是奔着自己屁股下面的龙椅来的,他一想到那些张牙舞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将自己的大殿围得水泄不通,这白毛汗就齐刷刷的顺着后脖颈往外冒,可如果真的让他舍弃祖宗社稷,东逃而出,又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更让这整片关中大地上的百姓戳脊梁骨……
  “左大夫!你吃着秦禄,穿着官袍,怎能说出如此无君无父之言!大秦历代帝王的陵寝就在洛京城,今日若行迁都之计,岂不是要让先帝蒙羞,让陛下成为不忠不孝之君?!如今刘老将军镇守渭水,以拒敌军,城内尚有甲士三万,钱粮足以支撑十年之久,岂有一朝遇敌,便成鸟兽一般四散溃逃,丢弃祖宗三百年基业的道理?!”
  这秦庭本就分属两党,一为吴党,二为明哲保身一派,只有陆雄是真真切切的第三类人,当年楚子阳含冤下狱,被处以极刑,也正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表求情才从吴天的屠刀下救下了楚子阳一命,改判流放。刘开谷两度兵败也均是他从中斡旋才保住了刘开谷的军职,可惜物是人非,如今的吴党早已一手遮天,驱百官如若家奴,视天子似掌中玩物,一旦迁都成功,动摇的乃是整个大秦的根基,所有支持秦室的士族大户均在关中,吴天此举正是要切断皇室与地方豪强的所有联系,让这位还坐在龙椅上不知所措的天子变成真正供他驱使的提线木偶。
  “哼,渭水虽西有秦岭横亘,北有六盘山屏障,然如今两处皆在妖族手中,渭南早已无险可守,只凭那刘开谷的一腔热血,呈匹夫之勇,又怎能抵挡妖族百万大军?当年他坐拥彭阳坚城,依仗萧关之险,亦不能阻克妖军,太尉又如何能保证那败军之将,六旬老儿能承担巩固京师的重任?关中久遭妖气侵蚀,人族气脉衰弱,早已不同往日,想那道家六贤,死的死,散的散,均无力保佑洛京城,陛下此时不迁都避其锋芒,又待何时?”
  秦禅双目紧闭,咬唇不语,半天没有做出回应,他当然不想迁都,可任谁都清楚,如今朝内早已人心涣散,就算他不愿动屁股,可又有谁能够抵挡住那些来势汹汹的妖魔大军呢?就如左京所言,连大名鼎鼎的道家六贤都无力对抗妖族,人族的未来又在哪里?大将军秦雨萍与国师邱娴贞一时不在朝内,又有谁能够为他分忧呢。
  “陛下!万万不可听信此人妖言!陛下只要坚守到关内援军来到,便能反戈一击,倘若妖军破城,臣愿率全家老小拼死一战,以保陛下周全!主上啊!祖宗基业,来之不易,岂可拱手送于腌臜妖辈!任由它们祸乱九州啊!”
  陆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头,可他身后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附言半声,任凭这位年过半百的太尉将额头磕的鲜血直流,高冠掉落,白发披散。大殿上却依旧只有哐当哐当的额首顿地声。秦禅面露不忍,几欲张口,可却终究又避开陆雄忿然作色,满是血丝的双眼,因为他知道,选择权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陛下,臣最近在洛京城内听得一民谣,小童唱曰:
  西有天启城,东有洛水畔。
  倘若兵戈至,神都保平安。
  秦禅这才来了精神,连忙睁大了眼睛问何意,左京摇头晃脑继续道。
  “天启自然为关中洛京,而洛水则地处洛阳城,左携涧水,右带伊河,东出平原,北入黄河,而神都便是我朝东都洛阳。此童谣正寓意陛下龙兴神都之意。”
  左京回首看向身后众人,见无人敢持反对,他大张双臂,纵横排阖,声调激昂。
  “洛阳西有函谷天险,东有虎牢之固,北通冀并,南连荆豫,正是上天送于陛下再兴人族血脉之地。关中大地远离中原,又已失秦岭屏障,已成我大秦之软肋,太祖以此为基以历二百九十余栽,传十九帝,臣与司天监夜观天象,三台星中,主星暗淡,客星倍明,此乃不祥之兆,此时陛下正应革故鼎新,改弦更张,行不可为之事!逆转乾坤,转海回天!方能让我大秦千秋万载,国祚永存!”
  此番话一出,琉璃宫内这些平日里早就看惯了吴天,左京眼色的趋炎附势之徒马上开始再次叽叽喳喳的议论,好似一群聒噪不止的麻雀让人心生厌烦。
  吴天依旧坐在一旁,闭目不言,不动如钟,历来廷议他要做的便是如此,剩下的交给手下人就好,有时候不张口,要比舌吐莲花,咄咄逼人更让人忌惮。
  陆雄知道大势已去,但他不想就此妥协,更不想放弃,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还是整个秦室的国祚,他都不能亲眼看着这些祸乱朝纲,别有用心的奸佞之徒从幕后一步步走向台前,直到最后彻底吞噬掉整个人族的未来。
  “陛下!星象玄理乃是无稽之谈,岂可偏信?臣愿以全家老小性命做保!如若刘老将军一月内守不住渭南,臣甘愿领宗族上下九百八十一口人明典赴死!”
  这是陆雄最后的办法了,他很清楚仅凭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撼动吴天这根早已枝繁叶茂的巨树,因为这根大树下盘根错节,其躯干早已渗透蔓延至整个琉璃宫,天启城,甚至吴天已经把手伸向了异域。他要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拖延大秦这只垂垂老矣的华夏巨兽走向湮灭,将鲸落的影响力降低到最小,至少不能让妖族统治这片土地。
  “吴爱卿?”
  “丞相不知有何高见啊?”
  秦禅面对这位铮铮铁骨的太尉犹豫半晌也没办法给出一个让他自己与陆雄都满意的答案,而他最无可奈何的还是这老不死的吴天旁若无人的继续装睡,火烧眉毛下他还能稳如泰山的坐在那,连屁股都不愿意挪动一下。
  面对皇帝的询问,吴天只是拱了拱眉头,打了个哈欠,手中的龙首拐杖在地面上敲打了几下,勉强挺起腰,接着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佝偻着背面色如常的走到秦禅的面前,泛黄的眼珠子在一旁依旧俯首扣地的陆雄身上打量了一圈,眉宇间带着几分可怜。
  “咳……老臣以为,左大夫虽言之有理,但事态却也没有到迁都避难的地步,咳……”
  不单是左京一愣,就连陆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老匹夫到底在耍什么鬼心思?这还是这些年来吴天第一次没和自己唱反调,换做以往,俩人就算没在朝堂上当面互怼过,但也从没看过对眼。
  身后百官也个个面面相觑,这些人手上的权力早已被架空的八九不离十,自己以后的步子全都得跟着吴天屁股后面走,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就等吴老狗一张嘴,他们就集体附和的准备,谁知道这老不死的现在又变了卦。
  “哦?难道丞相也认为太尉所言不差?”
  吴天连看秦禅一眼都懒得去瞧,他只是捋了捋下颚稀疏的胡须,自顾自的在大殿上来回踱步,惹得秦禅一个劲想要追问,但都欲言又止,不知从何时起,这位天下人王已经习惯了等这位三朝宰辅拍板,自己才能真正下诏的习惯。
  “陛下,老臣并非反对迁都,迁都大计非同寻常,江山社稷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洛京城是部分,而九州才为整体。陛下要知道如何取舍,人族强盛之时,妖族尚不敢窥探神器。可如今敌强我弱,今是昨非,依老臣之见,如何重新拾起这主动权才是破敌最重要的一环。”
  大秦如今的实力秦禅这个当皇帝的心里最清楚,用日落西山这四个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武皇帝在位时,莫说妖族敢割据雍凉,就连那妖王都被封在幽冥之渊里不敢露头,可现在今非昔比,自己面对的则是数以百万计的妖族大军和重新统一的鲜卑诸部。
  嗜血成性的妖魔与驰骋草原的胡人在同一时期于帝国的西北两线迅速崛起,而它们要征服与蹂躏的却是一个早已疲软不堪,民生凋敝的华夏王朝。
  “那依丞相所言,朕又当如何?”
  皇帝低三下四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陆雄抬首看向这个身披黑红交错,玄上纁下,上刻日月星辰十二章龙袍的大秦天子,他的眉宇神色间尽是踌躇与期盼,踌躇的是他身为大秦的皇帝是否能够真正做下心头的决定。期待的则是吴天和这满朝吴党能否给他一线生机,说服自己心中迁都的惶恐不安。秦禅感到了内心充满了矛盾,仿佛每个决定都是错误的。
  他又侧目而向吴天,老狐狸一脸波澜不惊,丝毫不见半点大战在即前的半分紧张,仿佛一切他早已成竹在胸。能让陆雄这一生敬佩之人少之又少,一为太祖皇帝亲任的第一位太尉,也就是自己的祖上,剑圣陆冠。
  第二恐怕也就是这该死的奸相吴天了,他恨吴天与他身后如蚁附膻的吴党,同时又对这位三朝宰辅无可奈何,此人是从洛阳的一介县令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大秦的开疆拓土离不开各地士族的帮助,太祖皇帝起兵于兖州,而陆氏便是当年第一支支持太祖帝的士族。能在这个世家大族为核心权力的帝国中以布衣身份官拜宰辅,权倾三世的人,他经历过多少苦难艰险,又是踩着多少人的头盖骨才能够走到今天,都是陆雄不敢去想的。
  左京的一番话可能还没有完全让皇帝信服,可等到吴天张口后,这位人族天子却已经潜移默化的在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老狐狸早已摸透了当今皇帝的心思,秦禅并非是那种一无是处,只知享乐的昏庸之辈,而是被自己一步步利用手中的权力架空于此,从杀卢灭道,剑宗覆灭,陇右失守,萧关沦陷,乃至于遥远的东瀛岛国,他就像一个操纵着天平的执法者,将帝国的命运,人族的未来放在天平之上,任他摆布。
  “如今战局难点乃是如何抵挡从雍凉杀来的妖族,老臣认为,妖族远道奔袭,一路势如破竹,直逼洛京,天下胆寒,那些关内节度使本就个个心怀鬼胎,如见我军只是死守不战,定然作壁上观。”
  秦禅想起十七年前的萧关,当时的情况和此刻如出一辙,除道家天人二宗助阵,诸子百家均是置身事外,坐观成败。而今朝的朝廷对各地节度使早已失去了作为“中央”该有的约束力,倘若前线战胜,他们尚有可能进京驻防,可一旦失守,难免会心生异志……
  “依老臣所见,应趁敌人立足未稳,使刘将军率军出战,挫敌锐气,关内诸军若见京师军力充沛,军民一体,自然愿来相助,则妖军可破。若刘将军出师不利,也可回守渭南大营,而陛下也可再议迁都之计,为时不晚,此乃缓兵之计也。”
  陆雄气的牙根痒痒,这哪里是什么狗屁的缓兵之计,明明就是让刘开谷去送死,这老家伙果然满肚子坏水,他知道现在要行迁都,关中各大士族定然不会轻易舍弃祖宗基业东迁洛阳,强行迁都必引兵变,可一旦刘开谷兵败,还哪里有什么回守的机会,百万妖族定然强渡渭水,兵临洛京,到那时候,这傻乎乎的大秦皇帝便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吴天走,洛阳乃是吴天的封地,更是他苦心经营数十载的东都,这朝中百官,士族大户一旦弃家东遁,吴党岂不是真达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不可!不可!陛下!敌我两军实力悬殊,岂有冒然出战的道理?刘老将军是守卫京师最后的一道防线,他若有失,洛京危矣!”
  饶是陆雄苦口婆心,可奈何秦禅现在想听到的并不是一味地妥协等援,他已经输的够多了,陇右没了,益州也没了,现在鲜卑人拎着屠刀,骑着快马已经兵临幽并,倘若在这洛京城门口再输一阵,他也就再也没有去赌的资本。他已经大半辈子窝在这琉璃宫里当鸵鸟,够丢人的了,但他更不想背上个亡国之君的恶名,遗臭千年。
  “陆爱卿,丞相所言有理,渭南无险可守,不如出奇兵一试,刘老将军骁勇善战,朕料他定能大破妖军,以壮我大秦军威,朕甚信之……”
  廷议在秦禅最后都不敢回头去看陆雄的眼神中草草结束了,皇帝再也没有给陆雄张口的机会,任谁都清楚,纵使刘开谷有三头六臂,又怎能敌得过百万妖魔……
  “大盗移国,中兴道销……大盗移国……”
  陆雄连连叹息,浑身像被抽空了似的,心神不宁,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琉璃宫,抬头仰望着天空中高悬的太阳,他就那样直视着火辣辣的日头,感受着双眼被灼烧的刺痛,可再耀眼的阳光也消散不尽这大秦社稷在他眼中漫无天日的阴霾。
  混乱和腐败在朝中肆虐,饥饿与反抗同时在大地上蔓延,王室的威信已经消失殆尽,曾经的繁华已成往事,他有想要中兴之心,却也再无半点想要尽忠的那份股肱之力。
  “哒哒哒……”
  几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天拱起老腰,两步并一步的挪动着身子,像一条浑身沾满了粘液,口中毒信翻飞,却鲜不张口的毒蛇带着阴寒至极的气息贴在了自己的背后。
  “陆太尉,这天儿这么热,咳……还是早日回府歇息吧,我大秦有天人赐福,想来定能度过此劫,咳……你说是吧。”
  陆雄感到自己嗓子眼里像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堵住了一样,即便烈日当头,却如身处冰窖,不胜悲寒,他紧紧攥着腰间佩剑的剑柄,只要他狠狠心,立刻就能让这祸国殃民的老匹夫血溅三尺,可在这烈阳高照下,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抖的厉害。
  “丞相难道真想要保我大秦江山社稷免遭水火吗?”
  这句话从陆雄口中说出其实很怪,比起说是反问与质问,更像是一种带着妥协的渴求。一个是世代身为太尉的士族领袖,另一个则是三朝元老,当朝宰辅,本应同心同德,匡扶社稷,可却永远无法相容。
  吴天看着陆雄鬓角处几滴悬停的汗珠,和一片淤青的额头,他皮笑肉不笑的裂开嘴,露出半排掉光的牙齿和深青色的舌头,丑陋至极。
  “陆大人,你真的以为陛下不打算迁都吗?”
  陆雄愣了愣,眉头一沉,片刻后脸色愈发阴沉不定,他侧过身去咬牙不言,满是汗水的手掌心张开又攥紧,最终还是彻底松开了手中之剑。
  “人啊,总喜欢折中,中不偏,庸不易。才可知晓天命所归。”
  吴天握着拐杖,手指摩擦着拐杖头部栩栩如生的龙首,抬首向前,双眼不看脚下,足尖随着敲地声漫步走下长阶,龙首拐敲砸在地面上,哒哒哒的轻响伴随着吴天沙哑如辛辣老酒的嗓音,让陆雄胸口发闷。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
  东瀛-京都第十八日
  井上智彦将吞水中的山药泥用竹箸打成糊状,沿着边缘一点点倒入丼鉢中,粘稠的白色稠状物将热气腾腾的米饭覆盖,散发出大米独有的香醇,闻起来甜甜的,他盘膝而坐,双手合十,额首微低。
  “いただきます。”
  他的吃相很优雅,面前的小几上只有一碟酱菜,一盘生切和一碗冷泡鱼糜汤,可身为井上家贵公子的他却依旧吃的津津有味,我对东瀛的食物一向不感兴趣,在清道观虽然也吃不到什么珍馐美味,但论起饮食,恐怕这天下再无比中土更要讲究的。
  见我意兴阑珊,久久不张口,井上倒是放下竹箸饶有兴趣的望着我,嘴角弯起优美的弧线。
  “邱兄难道是不习惯我大和民族的菜肴。”
  我心说我一个中土北人,本就不好鱼鲜,再加上最近心神不安,更是人都消瘦了三分,但这是井上第一次邀我进餐,也不好薄了他的情面,勉强夹起一片生切放到唇边,辛辣的芥末混合着甜酱油其实很适合鲷鱼片,但也难掩我面上难色。
  “哈哈,是贤弟之过,贤弟之过啊,竟忘记了邱兄的习惯。”
  这家伙虽然嘴上道歉,可却毫不避讳的夹起我面前的生切放到口中,细细咀嚼了几下,喉头蠕动道。
  “邱兄,你吃不惯这东洋菜肴,乃是因为你是秦人,水土不服而已。可如今你身处东瀛,远离家乡,即便明知前方险阻,也要强行置自己于水火之中,你可真正做好准备了吗?”
  我望着他女人一样光滑无暇,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仔细凝视着他微微泛紫的明亮眸子,我已经再三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小心眼前这个东瀛人,可就像他所说,即便我无法适应,也要强迫自己面对一切,也许在我之前看到娘亲留下的那封信后,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极力想见我排除在事外,可我却依旧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寻求事情的真相。
  “勾玉中的一切我都看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来这里见你的原因。”
  井上为什么将勾玉交给我,我想我现在已经清楚了,他明明可以不去告诉我娘亲已经搭上了山本老鬼的贼船,只因为他也在寻求一个结果,他同时也需要我的帮助,我努力回想着一切,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的面对今后可能发生的一切困境。
  井上之前便告诉过我,月读的力量正在不断地外散至东瀛的每一个角落,而皇宫中被打开的幻境也证明了山本一郎的阵营中有能够掌握月读之力的人。但按照井上的说法,只有井上家的纯血种才有操纵“幻术”的能力,如果娘亲和萍姨之前是因为被施加了幻术,被人将肉体拖入了幻境中进行调教才导致她们的认知与肉体在逐渐发生改变,那也就是说山本一郎手下至少有一位井上家的纯血种在帮助他们。
  难道是井上智彦?!
  眼前的井上正正襟跪坐在我面前,纤薄的嘴唇抿动着口中的食物,像极了一只优雅的玄猫,但那双狭长如狐的眸子同时也若近若远,不时游离在我的身上。
  可他也曾和我言过,他因是临时成为月读的继承者导致了他精神力不足,无法使用幻术。那又是谁在不断使用幻术来侵蚀娘亲与萍姨呢?
  是山本崇吗?!
  可我分明记得那个小鬼能够操作黑炎,变相也证明了他应该也是吉田一族。但无论怎样猜想山本崇都应该是黑木至阳,也就是当年黑松山下逃出生天的黑木家次子。即便他是吉田一族的后人,可又哪里有能够操纵月读天照两种神力的道理?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无数的疑问如暴雨临盆砸向我,让我无法躲避,但却又要必须面对,解不开这些谜团,我便无法救出娘亲和萍姨,甚至是活着返回大秦。上一条时间线中,娘亲应该已经触及到了真相,奈何最后还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但她至少还在最后时刻保全了我,把我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但今朝已然不同,我没有办法去选择逃避。
  我能够确认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整个事件中一直有一个人游离于双方之外,他在默默操纵着一切。山本一郎提到了圣鸟二字,我之前与娘亲讨论过关于五只圣兽的故事,只有凤和凰不知所踪,难道说娘亲体内就蕴藏着这不死鸟的力量?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比武大会上看到的那只由天而降的火凤,娘亲不让我与外人说起,想来这便是她圣焰力量的本源。
  难道山本老鬼是为了火凤才接近娘亲?可凰乃是圣兽之一,与凤如影随形,双宿双飞,即便娘亲身体中拥有凤之力,可只要凤鸟不在东瀛,这双生神兽却也如同鸡肋,无法单独占有。
  “井上兄,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人能够同时拥有月读与天照两种神力?”
  井上手中的竹箸悬浮在嘴边,他半晌没有回应,最后还是将没有夹到口中的鲷鱼片放回小碟中。
  “这不可能,伊弉冉家族从东瀛创世至今便分为了天照之炎与月读幻术两种力量,吉田家与井上家更是传承两种神力已过千百年之久,天照与月读的源力互相排斥,无法在同一个体中共存,就像水与火无法交融一样。”
  难道是我所想有误?可到底是谁在山本老鬼的阵营中操纵着月读的力量用来制造幻境,娘亲和萍姨屡次三番中招,无一例外都是被幻术洗脑所制,我知道自己一再隐瞒只会更加举步维艰,我将自己的想法和所见告诉了井上,如今也只有他能够为我出谋划策。
  “你是说你看到了一个数字漂浮在国师的头上?而且还看到了山本崇的身影?”
  井上眉头紧锁,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自己脸侧垂下的发丝,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直到米饭彻底没了热气,他才看向我张口道。
  “如果不出我所料,国师便是中了幻术,这种可以降低人理性的幻术也只有拥有月读之力的人才能使用……可到底是谁呢?我的兄长早已命陨,井上家也再无人能够操纵这种高阶幻术,你难道怀疑是山本家那个小鬼?”
  见我点头,他却更加疑虑,他手中的茶杯几度悬起又放下,两道细长的柳眉都快皱到了一起,我很少见到井上会被问题难倒,他好像在猜想着什么,可又一次次在自己的脑海中否决。
  “山本崇……如你所说,如果他是黑木家的遗孤,可年纪却对不上,黑木家当年只有黑木至阳一人逃出升天,可十多年后怎会还是一副男童模样?且黑木家和吉田,井上家这种伊弉冉神族后裔不同,是不可能掌控天照与月读之力的,这其中矛盾根本无法调和,所以说,等等……年纪……难道……”
  井上突然脸色一怔,手中的茶杯被他不小心打翻在小几上,他却顾不得理睬,只是愣愣的看着我,眼神空洞无神,看得我心头发毛浑身的不自在,我只见到他的面色从惊讶逐渐变为惶恐最后则是难掩其中的愤怒。
  “井上,你……”
  我话音未落,他却已经恢复到了起初的神态,他将打翻的茶杯复原,擦拭着桌面,我正在疑惑,他却突然直勾勾的望向我,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陌生。
  “邱兄,你难道不想掌控月读之力吗?”
  我被他这一问,搞的一头雾水,月读之力?我巴不得把这鬼东西从身体力弄出去,又怎会想再涉足其中,而且我又非井上一族的血脉,怎么可能会……
  等一下?
  对啊……我并非井上一族,但为何却能够和月读共生,之前在行宫内,我身体内的月读之力因受到山本一郎天照之力的影响显露而出,这说明我确实一直在被月读寄生,而天照也曾经占据过我的身体……难道我这具躯壳有什么特别之处?
  “按你所言,山本一郎很可能就是吉田家的后裔,吉田家是东瀛最强大的忍者家族,培养出了无数优秀的忍者为各大名服务,但自从东瀛第一忍者吉田小次郎死后,吉田家的忍者地位便逐渐被山本家取代,吉田家也慢慢淡出了大名们的视野中。”
  他定了定神继续道。
  “山本一郎之所以改名换姓,想来也是为了第一时间蒙蔽圣女,他很可能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如今邱圣女与秦元帅已经中计,且理智几乎被调教殆尽,山本一郎定然会采取下一步行动,而邱兄你势单力薄,常规下你是断然无法动得了这老家伙的。”
  我知道他话中之意,在“现实”里,山本一郎乃是神祗宫的首领,位高权重,又有天照附体,就凭我手中这把剑,别说能否战胜他,就算我把剑横在他的喉咙前,娘亲与萍姨也会替他挡下,想来也只有在……
  “没错,只有在幻境中,你才能够真正战胜他。能和天照之力抗衡的只有月读的力量,他之所以想要消除你体内的月读之力也是如此,如果我的猜想没有出错,你之前被天照寄生就是他为了引你和圣女前来东瀛耍的把戏,第二步则是利用幻术洗脑圣女,而这最后嘛……我还不知晓他的真正目的,但想来也时日无多了。”
  井上这个人的思维确实很敏锐,我之前已经朦朦胧胧猜想到了当年百家大典事件就是山本老鬼一手操办的,井上的话也更加让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这样看来我兄长的死极有可能也是山本一郎那个老神棍所为,邱兄,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现在既然发现了你被月读寄生,必然会加快清除寄生在你体内的月读之力,等到他目的达成,恐怕你的处境会更糟糕。”
  我心如乱麻,一时无法下定决心,井上的话有一点没有说错,这里不是中土,而是东瀛,我能依仗的只有自己。凭三尺剑便想在最后时刻当英雄,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可让我只手将身子交给这东瀛邪祟更是无法做到,那一股股至阴的寒气和渗人的女声我再也不想亲身感受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我问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也似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一个借口,也许娘亲和萍姨还没有被真正“洗脑完成”,也许她们是在卧薪尝胆,等待反戈一击的机会,也许我还能……
  “冷静下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我刚刚所提的也不过是到万不得已下的方法。想来国师与元帅也并非常人,这段时间你要尽可能不让她们二人与山本师徒接触,月读的幻术虽然可以操纵人的精神与理智,但还没有到无法破解的地步,我这边也会继续调查此事,寻求解决的办法。”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井上安抚下杂乱无章的心绪了,仿佛只要我每次处在矛盾的边缘,他总会及是出现让我静下心,我对着他点了点头,他则和以往一样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再言语。
  他今天穿着一身染有井上家的家纹的纹付羽织袴,一朵红花石蒜在通体纯黑色的背后大开大合,栩栩如生,在伊达缔内则是纯白色的内衬,黑白色调七三而分,庄严肃穆中又尽显大气,他腰系一条宽八寸,底边素色的袋带,脑后则扎着一条长马尾,几缕黑发顺着发髻左右而下,低垂至耳后。不似中土美男剑眉入鬓,阳刚气盛,却更掺杂了几分大秦江南水乡独有的悠游曼妙,风度翩翩,一度让我觉得他到底是不是东瀛本土人。
  见我一个劲盯着他看,井上智彦白皙的脸庞上闪过一抹狡黠,他那双浅紫色的眸子仿佛可以洞察人心,深邃如海。这是和我对视间我便快速移开了眼神。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搞得像有什么断袖之好一样,只得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起身准备告辞。
  “我不会让山本师徒再得手的,至于掌控月读一事……我身为道家弟子,岂能屈服于这外邦邪神!”
  我承认自己的话有几分赌气的成分,但不管如何,我都不能选这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娘亲之所以屈身赴险,远涉他乡,为的便是要彻底清除我体内的邪祟,可如果我最终选择妥协,岂不是本末倒置,那样一来,娘亲为我付出的一切便也形同虚幻。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别无他法,沦落到要倚靠这万恶的月夜见邪神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井上没有劝阻我,重新将小碟中的生切夹到嘴里,双腮蠕动,默默的看着我负气而去的背影。他刚欲放下双箸,却突然双眉紧锁,额头处绷出几根肉眼可见的青筋,豆大的汗珠噌的就从鬓角处冒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停不下的剧烈干咳声。仿佛要把心肝肠肺都咳出来一样。
  井上双目暴突,双腮鼓起,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立刻捂住嘴,身子想要站起,可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因为下一刻,一口如墨的黑血便从他的指缝中喷出!
  “咳……憎たらしい,竟然这么快就……这具羸弱的躯壳……”
  井上智彦强忍住食道里还想继续涌出的黑血,喘着粗气胡乱擦了擦嘴角,看着满地狼藉,那双幽幽的眸子在白日中也闪烁着妖冶的紫红,他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复杂,像是悲悯又带着几分自嘲。
  “你会回来的,邱子源。咳……这是你我都逃不出的宿命……”
  东瀛-京都-教武场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越聚越多的东瀛士兵发着呆,我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但既然是萍姨让我一起来肯定也有她的道理,至少我也可以守在她身边,尽可能不让山本师徒接近她。我在幻境中看到娘亲的理智值已经降到了冰点,但不清楚萍姨的情况现在如何,只能期望她还保留着仅存的理智。
  “呶,臭小子,又在想什么呢~”
  一根冰糖葫芦塞到了我的嘴里,酸酸的味道直倒牙,鼻前传来一股熟悉的体香,和娘亲身上与生俱来的牡丹花香不同,她身上的气味更加让我感到温暖,是姨娘的味道。
  萍姨今天没有穿着以往的盔甲,而是换上了一件短衫,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条束体皮带,下身是尽显玲珑体态的兽皮短裤和姜褐色的高跟牛皮长靴,这种短襟小领口的打扮是标准的胡风穿搭,她既然能够以这种日常装扮出现在东瀛的教武场,说明她的心态早已和之前对东瀛人恨之入骨大有不同,明显已经放松下来很多。
  萍姨很喜欢甜食,她是从小在草原喝奶茶,吃乳酪长大的,但却对酸性的食物一直没什么抵抗力,可自从来了东瀛,她却爱上了糖葫芦,明明在中土她从不会去吃,而且她好像也忘记了我也不喜欢这玩意。
  “萍姨,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问她了,可就和现在一样,只要我提出这个问题,她的眼神便会闪烁不定,接着便会拿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我,从最开始她还在用娘亲要帮助我去除体内邪祟为缘由,到现在变成了东瀛的风景不错,人杰地灵之类狗屁不通的荒唐借口自我安慰。
  我看着她那张愈发陌生的脸心里在滴血,明明五官没有任何变化,明明她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熟悉,可我却觉得她正在离我远去。
  那个满心宠溺唤我为小外甥的姨娘,那个教我拳脚功夫,给我讲故事的萍姨,那个十五年来待我如亲生儿子的女人,她们都好像在我的记忆中逐渐模糊了,不见了,被人抢走了……
  “小源,你就不要再纠结回乡的事了,嗯……这里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看,那些东瀛士兵个个相貌堂堂,威武勇敢,丝毫不弱于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是秦国,不弱于秦国的军队呢!”
  我心头咯噔一声,口中的山楂味如嚼蜡,胃里都在反酸水,眼前的不协调感愈发强烈,我看着萍姨眉飞色舞的神态和那双看向东瀛人愈发虔诚的双眼,我知道自己最不想看到,心中最不想承认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想要完全玷污这个人的灵魂,就是要剥夺她最炙热的信仰。
  “哦?这不是邱特使吗~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儿闲逛啊。”
  让我作呕的声音由远而近,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山本崇,上一次能和这小鬼有眼神交接还要追溯到当年洛京的百家大典上。
  见我只是恶狠狠的盯着他,山本崇反而一脸的阳光灿烂,他拱了拱鼻子,和萍姨并列在我身前,萍姨高大丰满的身子和这小鬼矮小羸弱的体态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换做以往,萍姨在面对这个屡次三番和自己为敌的小鬼,恐怕早就翻了脸,毕竟这人小鬼大的东瀛劣童可是当初一脚把她最心爱的小外甥差点踢到残废的罪魁祸首。
  可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
  “小……小源啊,嗯……今天是要让你来……哦~❤对!是要让你来一起参加一次赛马……嗯嗯~❤赛马比赛的!”
  我不知道萍姨为什么突然在我眼前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她的脸色发红,像水蜜桃一样散发着盎然的春意,几缕碎边短发挡住了她本应该明朗清澈的眸子,只留下下方潮红的春色。
  她丰满的身子微微扭动,不时咬紧下唇,努力不让诱人的喘息声从口角钻出,两条和肉柱一样笔直丰腴的大长腿竟然不自觉的夹紧,不留半点缝隙。腰肢下伏,翘臀向后撅起,一副尿急想要如厕的窘态,她扭捏了半晌才勉强站直身子,胸口起伏不定,丰满硕乳随着女主人急促的呼吸而在我眼前颤动,两瓣朱唇半开半合,杏眸微眨,瑶鼻翘起,让我心头暗道,真是好一个勾人心魂的美熟妇,哪里还有半点巾帼女将该有的不怒自威,我刚要张口,却听到咕叽咕叽的水渍声在她身后传来。
  萍姨银牙倒颤,终于忍耐不住,丰润饱满的两瓣樱唇呈上下左右四个角度迅速张开,干练的碎边短发下方那双本应当凌厉如鹰隼的凤目却在这一刻荡漾着无可克制的欲望,浅蓝色的瞳仁几度向上翻白,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于鼻头上旋转几圈后终于滑落坠地。
  “齁~~~❤❤❤”
  微凉的深秋天气下,我可以感受到萍姨口中吐出几道肉眼可见的热乎气,她刚站稳的一双大白腿伴随着一声娇腻淫骚的熟妇低吟哆哆嗦嗦的差点就栽倒在原地。
  “萍姨……你这是?”
  “元帅定是水土不服,这东瀛已至深秋时节,又临靠海域,恐怕是着了凉。听闻邱特使是秦元帅的子侄辈,又是大秦天朝亲派的使者,今日这赛马比赛,不如一起参加如何啊~”
  我本想上去搀扶,可却马上被山本崇挡在了身前,这小鬼一手拉住险些瘫软在地的萍姨,从袖口拿出一张令牌递给我,那张令牌上还残留着一些肉眼可见的粘液,散发着腥臊的气息,更是让我心中不快。
  “我没有兴趣。”
  我斩钉截铁的回绝倒是并没有引起他的不满,这小鬼只是对我摆了摆手道。
  “邱特使,今日本应该是秦元帅与我一起参加这次赛马,可你看~天公不作美,秦元帅着了风寒,想来也无法参赛。人人皆言秦人善于驭马骑射,如无人替秦元帅出战,岂不是自损天朝国威?”
  我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可比起这场什么狗屁赛马,我更不想见到山本崇和萍姨共处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我们一个时辰之后见。至于秦元帅嘛~我这就带她去找御医~”
  不等我反应,我便听到“啪”的一声轻响,萍姨看向我的脸蛋更加羞红,眼神也来回闪躲。这小鬼个头还不到萍姨的胸口,却一手拉着高大丰满的大秦美妇转身走到前面,而我那位平日里见到倭人如见蟑螂臭虫的姨娘却抿紧花唇回过头,满脸羞臊娇媚对我略带歉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和一个受了气但却依旧心念丈夫的小媳妇一样被这矮冬瓜手把手的拽扯着离开,我看着萍姨皮裙下面两瓣肥沃无朋的大屁股一扭一扭的在我眼前晃荡,这短裙本就窄小,姨娘的一对丰熟肉尻又过于肥硕,左右摇曳下竟然连半圆的屁股蛋都漏了出来,肉臀下缘和大腿根部的连接处隐约可见一层油脂构成的肉圈,整个肉感丰润的下半身都在完美传递着何为成熟之美。
  “果真一见到你那废物外甥就走不动道了,等一会看本家督怎么教训你这不听话的骚母马!”
  我没有听到山本崇阴冷的碎碎念,因为我的双眼都被萍姨的丰满肉腿吸引着,那双欣长丰满,柔韧笔直的大长腿还在下意识的轻颤,浅麦色的肌肤在这午后的阳光照射下散发着一种特别的健康美,萍姨的这双腿和娘亲不同,娘亲的肌肤是雪白色,白的耀眼,勾人心魂。萍姨则因为久经沙场,常年骑马,所以双腿格外健硕,腿部的肌肉线条极美,可以瞬间如雌豹一样绷起,这样一双韧性极佳的熟妇肉腿怎么可能只因为些许风寒便走路都趔趄不稳,她每走一步都要战战兢兢地挪动着,胯骨前后晃动间总好像有什么东西夹在屁股缝里,让她的行动看起来格外的不自然,隐约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总好像看到了一道水渍正顺着萍姨肉滚滚的大白腚下方顺着大腿根往下淌……
  东瀛的教武场今儿格外热闹,上一次是秦国大元帅秦雨萍和山本家的小鬼打擂,今天则是要进行赛马,可却只有一个人还不知道此赛马并非他认知中的一样。
  当我看到东瀛士兵手中牵着铁链从场外拉拽进一排排光着屁股裸着胸脯的女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起初我还在四下寻找着参赛用的马匹,可眼前发生的景象却让我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难道是东瀛的露天妓院?
  这一排手上还被铐着铁链,脸上带着铁质面具的女人高矮不一,皮肤颜色甚至都不一样,有的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是那些不常见的白种人,甚至还有几个昆仑奴肤色的女子,但有一点相同的是,她们都无一不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牲畜一般被押送到这些东瀛高官,皇亲国戚的面前,而我,也在这些人渣之中。
  “邱兄,这京都城每年都要举行赛马比赛,不过寻常驭马甚是无趣,而你现在看到的便是这新鲜玩法。”
  山本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这家伙正摆弄着手中的令牌,我这才看到他手中的牌子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字。
  “你们东瀛人还真是恶趣味。”
  我已经猜出了这些牲口玩意到底要玩些什么新花样,因为眼前那些东瀛士兵已经取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工具铁器,铁质的护膝,甚至还有给马所用缰绳与马鞭。
  “邱特使,随我来。”
  我被他一路引导向场内,这时候身后那些准备参赛的王公贵戚也一一到场,看起来在比赛之前,还要亲自挑选“马匹”。
  这一次比赛总共有近二十匹“马”参赛,这些哆哆嗦嗦,连站都站不稳的母马被一一套上缰绳,安装上护膝,东瀛士兵牵着它们来到我的面前,山本崇面色冰冷,眼神在一具具被剥个精光的雌马身上扫过,他一会拍拍母马的屁股,一会又捏了捏奶子,最后嘟着嘴,皱起眉好像不太满意。
  “唉,真是一年不比一年咯,自从东瀛南北一统,便再难寻觅到优质烈马了。”
  我面露不解,从这些女人的肤色,身材来看,她们定然不都是东瀛人,至少东瀛女子多数双腿不直,个头矮小,别说什么被人当马骑了,估计种地连镐把都拿不起来。
  “这些母畜多是各地的死囚,也有不少是当年西方诸国与东瀛开战时被俘虏的女兵,可惜十五年前东瀛一统,外部势力也相继退去,这种大白马也愈发稀有咯。”
  山本小鬼好像很在意其中一个身材丰满,个头颇高的白种女子,这女人虽然脸上带着铁罩,但从露出的双眼和丰厚的嘴唇都能看出是个地道的白人。
  果然,这种血统的女人比东方女子相比,身体素质都要高上不止一个档次,我又走上前打量了几眼,发现她的膝盖和腿部有多处疤痕,最让我吃惊的还是她和其他的“母马”不同,她的双足并非赤裸,而是被钉上了一对蹄铁?!
  坚硬无比的蹄铁完全将女子的脚掌包裹,只露出脚背上的肌肤,这白种女人的脚掌远比东方女子宽大,踩踏在地面上明显要比赤足减少摩擦所带来的疼痛,结合她身上的鞭伤来看,她也算得是“久经战阵”了。
  我喉咙口的唾沫半天才咽下去,看着周围这些人模狗样的京都贵族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前挑选今日参赛的母马,我心头不胜悲惶,果然,无论在哪里,人吃人的画面都会出现。
  “邱特使,别愣着,也选一匹你中意的如何。”
  山本崇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他一巴掌扇在那雌畜的后鞧上,打的母马在面罩下发出哼哧哼哧的喘息声,我左右看去,发现多数已经被其他人选走,我虽无意于这种丧天良比赛的输赢,可我转头瞧见山本崇一脸的戏谑,心头的火就止不住的蹭蹭冒。
  娘的!不就是比赛马吗,老子和你比又如何,别说论起骑马你们这些倭寇不够看,便是骑人又能怎样!
  我本来随便选一个,可这犹豫间,身旁只剩下了几个身材羸弱的女人,山本崇见我踌躇不定,将之前我没有接下的令牌丢给我,接着对着那大白马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肌肤雪白的白种马喘着粗气,扭着白花花的肥实肉臀,脚下踩着沉重的蹄铁跑到我的身边。
  在她看到我手中的令牌后缓缓的低下身,卑微的对着我的鞋子轻吻一口后,双膝跪地,肥臀高抬,晃动着两颗白嫩的大奶瓜尽显讨好的用脸颊蹭着我的裤腿,金黄色的秀发散落在我的脚底,而士兵则将一个马镫缠绕在她的大屁股前方,又掏出盖章,对着大白马雪润高耸的巨臀重重一按,留下了一个代表参赛号的数字。
  “邱特使,请上马吧。”
  这小鬼得意的望着我,我心说你现在别得意,就剩下这几个歪瓜裂枣,你无论骑谁都赢不了小爷,有你丢人的时候!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山本崇并没有选择其余几匹母马,而是打了个响指,几个士兵马上识趣的拉开了一旁之前押解母马出来的暗门,我满头雾水的看向那扇门,暗道这小杂种又要玩什么花样,可马上就傻了眼,因为随着几声沙沙的脚步声,一个身材远比我胯下大白马都要高大丰满,体态堪称完美绝伦的女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碎边短发的高个子女人,她的双手和双脚被铁链所束缚,脸上和其他女人一样都带着铁质的面罩,只露出半边脸庞,但仅凭那精致的下颚和丰润的朱唇,便能断定面罩下肯定是一张成熟美丽,端庄大气的脸蛋。
  女人一步三挪,沉重的脚链束缚住她行动的步伐,每走一步都要尽可能的让脚裸跟上前方的脚尖,否则便会剧痛难忍,她的双手被铁箍禁锢在背后,只能被迫挺起胸膛,两颗肥嘟嘟的雪白巨乳在秋风中颤抖,在无数东瀛男人的目光中卑微的裸露着。
  女人的身材堪称黄金比例,蜂腰巨臀,双腿格外丰满多肉,别说是刚刚那些体态不一的母马,就算是此时我胯下的大白马相比之下便相形见绌,不可同语。
  她因脚链的沉重和双臂的束缚,行动间无法用腰肢发力,只能绷紧双腿艰难前行,从场外到场内要经历很长一段御道,我很难想象这女人是如何一步一步挪过来的,因为那两条略带小麦色的丰实肉腿上筋肉绷起,小腿上的肌肉和青筋清晰可见,汗水将她本就矫健似母豹子一样结实的肌体染得油光锃亮。
  两只厚实的脚掌踩踏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掌印,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从她鼻孔中喘出的粗气,我知道她是尽可能的不用嘴巴去呼吸,因为这种长时间的负力前行,一旦张口便只会泄了气。
  “邱特使,这匹烈马说来也和你有缘,她是胡人,不过听闻早已被汉化,在秦国地位低下,被当做奴隶贩卖到我东瀛。”
  我心中不悦,这女子即便并非纯血秦人,但也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
  女人艰难的走到众人面前,不少之前已经挑选过马匹的王公贵戚们也一一上前打量,有的摸一把屁股,赞叹一声这母马减震肯定不错。有的捏住奶头来回搓拽,说拉回马棚适合配种产奶,还有的对着那双肉感十足的修长美腿赞不绝口,说要是骑着它肯定能蝉联冠军。
  女人咬着唇,从脖颈到锁骨一片通红,羞臊不已,她尽可能强忍着这些卑劣的东瀛人像是真的贩卖牲口一样对自己身体的下流品鉴,直到山本崇拍了拍手从我身后走出,他手中拿着一条缰绳,像套圈一样轮了起来,然后一击而中,绕到了女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扯,女人悲鸣一声,肥乳硕臀荡起一阵炫目的肉浪,高大丰满的玉体被奴隶主一把拉扯到他的身边。
  “各位,各位~这匹中土烈马可是小弟我的珍爱啊~小弟我调教此马可没少费功夫,才将这大洋马驯化的服服帖帖,今天可是第一次亮相,你们可不能和我抢哦~”
  那些大腹便便的东瀛贵族见没机会揩油也个个一笑了之,我拳头攥的梆硬,即便这女子不是秦人血统,可也是我大秦的百姓,只可恨那昏庸无能的皇帝为了结好东瀛,安抚后路,竟然把自己的子民送于帝国当奴隶。
  “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赢了,将这女人赎还于我大秦!”
  见我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山本崇也是挑眉大笑,小鬼头凑上前用小手托起女人丰硕的肥奶,掂量着手中这颗蜜瓜沉甸甸的份量,又满是侵略性的抚摸着女人若隐若现的腹肌,最后对着女人的大屁股便是一巴掌,在那肌理紧实,肉厚多汁的熟妇肥臀上留下一个羞耻的手印。女人咬唇吃痛,欣长玉润的大长腿都被臀光的余波震颤的肉波翻滚,山本崇对着已经泛红的屁股肉狠狠的掐抠,女人丰润的下唇被银牙咬到快要渗出血,她卑贱的主动微微岔开双腿,像一只两爪朝天的蛤蟆,做出了一个极其不雅且淫荡的半扎马步姿势,将下体丰肥多汁的蜜鲍裸露在众人面前,在无数东瀛人贪婪的目光中,山本崇趁势将手指分开到女子的胯部,二指一开一合当着我的面玩弄着女人肥嘟嘟的馒头花穴,让蜜裂中粉红滑润的熟妇耻肉在微凉的秋风中散发出浓厚扑鼻的“性”味。
  “邱特使如果喜欢这雌畜,小弟我将它送于你又有何妨~”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挑衅我,我心头火气,几度想要拔剑便砍,这小杂种和他师父一样都是满肚子的坏水。
  “不必了,我秦人想要的东西,自然会亲手去取!”
  我拽紧缰绳,坐稳身子,对着身下洋马的大肥腚便是一鞭子,洋马立刻哼哧哼哧的拖着我来到起跑线,山本崇咂咂嘴,双指一挖,肉穴内媚肉翻飞,骚水如柱,阴丘顶端凸起的淫蒂在我面前划过一道下流的弧线。女人注意到我的视线更是浑身赤热,羞臊满面,口中叮咛一声,整具身子都在发软。
  这不过是身体的本能,一个女人,一只雌性与生俱来的本能罢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随着四肢的酸麻,下体的渴望,她就势匍匐而下,可是只要大脑做出了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双膝变再也不受控制,噗通一声,毕恭毕敬的跪在坚硬的沙土之上,东瀛人的面前。
  “撅起你的腚沟子!”
  山本崇随手解开铁链,女人这才缓缓分开已经酸麻的双腿,将两只肥厚多肉的脚丫子向后外露,这双脚掌远比少女的纤纤玉足要粗犷许多,足弓优美,脚面幅度很高,不显扁平。没有半点东方女人赤足瘦弱无力的感觉。尤其是脚掌清晰的纹理和脚跟处微微鼓起的肉垫,极好的起到了减少摩擦的作用,要不是此女有着一双丰润肉足,恐怕也无法戴着脚链走到这里。
  士兵将护膝护肘安装好,接着又将一个小小的马镫绑在女人两瓣雪润多汁的大屁股上,最后则由山本崇将马嚼子套在女人的嘴边,小杂种很是满意眼前这匹已经被他全副武装好的胭脂宝马,他绑好缰绳一跃而上,挪动了几下屁股蛋,适应好角度后,用力一扯缰绳,女人的头颅马上被迫高高扬起,露出粉嫩的口腔壁和那条无处安放的香软舌片,从喉咙口不时挤出几声嘶哑的哀鸣和肉眼可见的哈气。
  “哼,小爷之前便说过迟早要骑着你这匹大洋马到京都城遛弯~”
  山本崇坏笑着两条小腿一夹马腹,手中皮鞭翻动,身下丰乳肥臀的大秦名驹痛的连连低吟,只能扭着被抽打的东倒西歪,不甘心的双腿弓起,把雌肥丰满的肉尻往上那么一撅,吐着舌头甩开步调,向前开始冲刺!
  我也不甘示弱,马上催马上前,四周立刻响彻男人们发狂的嘶吼,十余匹胭脂马并驾齐驱,场内尘埃嚷嚷,好像真的在举行一场赛马比赛,眼前的景象在残忍中夹杂了淫靡,于淫靡中又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兴奋感。
  这些可怜的女人有的是战俘,有的是奴隶,还有的则是被身边权势熏天的东瀛淫棍们掳掠而来的良家妇女,她们有人是别人的妻子,儿女的母亲,却被男人们当做牲畜供人嬉戏淫乐。
  身材结实的母马被男人骑在身下卖力驱驰,体态羸弱的则像雪橇犬一样托拉着身后小车里的男人,可无一例外,她们都在这一刻从人退化成了畜生,砂石摩破了她们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渗血的伤痕,即便戴着护膝护肘,可赤裸的足部却成为了母马们难以克服的身体软肋,也成为了这场比赛输赢的关键。
  我身下这匹白种马因为身材强健又拥有着蹄铁加持,不到一会功夫就载着我位居第一,我耳边除了它哼哧哼哧的粗重喘息和鼻息前白种人天生的浓烈体味外,剩下的便是女人们一声声凄惨的悲鸣,这些残忍的东瀛人挥舞着手中带刺的马鞭,抽打着已经无力再起身的母马们,哀嚎声,咒骂声,混合着台上男人们兴奋的呼喊,在这一刻变成了让人血脉喷张的交响乐,刺激着我的五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可怕的真人赛马。是为了和山本小鬼赌气吗?我明明可以拒绝他,可还是骑上了身下这个女人,也许男人本性中就隐藏着征服欲和占有欲。我回首看向身后,发现山本崇紧追不舍,他胯下的女人也早已汗如雨下,细碎的短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面罩上,光滑的背肌被一层细密的汗珠包裹,在烈日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个女人拥有着完美且流畅的背脊曲线,可顺着腰窝向后看却有一个顽劣无比的东瀛屁孩坐在后方两团大白屁股上耀武扬威,我不由自主的看向女人的脸,可她的双眼在和我对视的一瞬间却立刻转开了视线。
  那是一双浅蓝色的眸子,似曾相识。
  她的双乳前后摇曳,双手配合着双脚在砂石上卖力爬行着,山本崇难掩脸上让人恶寒的癫狂,他疯狂的甩动马鞭,每一鞭子都不偏不倚的抽打在他胯下的两瓣圆月美臀上,女人吃着痛只能继续加速爬行,但和我身下的白种马不同,她因为没有蹄铁护脚,所以无法做到像我的母马一样踩着地面作为后劲,让身体像弹簧一样飞驰而出,单纯的爬行只会让速度越来越慢。
  “你这贱畜!还不给小爷跑快点!”
  山本崇显然也发现了弊端,他怒吼着继续抽打胯下母马,女人布满香汗,滑腻多肉的臀峰迸裂处一道道鲜红的伤口,鲜血混合着汗液刺痛着女人的神经,她拼尽全力挪动双膝配合着手肘的力量想要追上我的速度,可我这匹战马却明显经历了不止一次这种残忍的试炼,她很显然也学习到了技巧,那便是让自己的脚掌变成马蹄,某一程度上来说,她舍弃了身为人的尊严,而主动沦为了一匹真正的母马。
  “哼哧!哧……呼……”
  白种马脚掌点地,接着小腿肚发力,结实的大腿绷紧成一道弧线,步步激射而出,比起说是在爬行,不如说是在像蛤蟆在游泳,不到一会功夫便又将距离拉开。
  “岂可修!你这贱母马,看来又皮痒了!”
  山本崇见终点在即,他手指燃起一团黑炎,对准女人的屁眼就插了进去,接着暗念忍决,道道黑炎便从菊蕾中散出,屁穴遭袭,女人嗷的一声,淫舌翻卷,双目暴突,那熟悉无比的剧烈灼痛感顺着菊花口一路而上,早已被调教到连狼牙棒都能塞进去的肛穴其中每一处肠壁都在悲鸣,她疯狂扭动着肉臀,山本崇险些从马镫上被甩下来。
  东瀛小鬼满脸狞笑,他拔出手指聚集黑炎到达指尖,可怕的黑色妖炎在女人的屁股蛋上来回掠过,炙烤着她的肌肤,女人臀部肌肉瞬间紧绷,连皮下血管的颜色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于臀肉之上。血管几乎要炸开的撕心痛楚疼的她银牙打颤,双腿几度要瘫软在地,山本崇恶狠狠的拉扯着缰绳,让女人的头颅对向自己,看着她那双无处可躲的双眼语调阴冷无比。
  “贱畜!如果输了,小爷就亲手摘下你的面罩,让那废物亲眼看看你的脸蛋儿好不好啊~”
  女人听到这句话双眼发直,继而便是无法克制的愤怒,但那些许的恨意却马上随着大脑中不断闪烁的漆黑电波迅速吞噬,随之而来的则是源于人格重置后的惊恐,最后一切情绪都化为带着妥协的绝望。
  山本崇挪动下半身,将马镫的绳索倒扣在女人的胯部,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腰后,脱下裤子,露出那根深粉色的童根,别看这根鸡巴的颜色像是个小孩子,可无论尺寸还是战斗力却远非一般人可比,他双手抓住女人不断摇曳的巨臀,硬生生分开两瓣肥沃多肉的大白屁股蛋,看着那朵被自己用黑炎烧到还在不断分泌出油腻肠油的骚腚眼,鸡巴对准这朵熟妇骚菊,大屌猛的下压,将两瓣布满了鞭痕的油腻肥臀撞的乱颤,巨根同时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硬生生插了进去!
  “哦哦哦哦哦!!!❤❤”
  我身后马上便传来那种从嗓子眼缝隙里挤压出来的母猪低吟,那声音分外熟悉,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在幻境中听到了另一个女人发出这种让我大脑充血的呻吟。
  女人高抬螓首,双目无神的望向天空,一条颤抖的粉腻香舌耷拉在唇边,宣告着她的不甘的绝望。东瀛的小鬼就像一个无敌的骑士骑在女人的大屁股上奋力耕耘,粗壮的肉根将被灼烧到每一寸肠肉都敏感度满分的屁眼搅拌的一塌糊涂,女人只能继续卖力拨动四肢,小男孩每一次重重撞击都会引得女人不得不下压身子,将肥实的肉脚踩在地面上,几番下来,女人的速度倒是快上了许多。
  “邱特使~呼~不如你给也那雌畜打上一针,你看,这匹大洋马挨了一针后,连疼都不怕了~”
  他双手揉捏掐拧着女人布满了香汗的硕臀,一边前后猛撞,用力肏着女人火辣的腚眼,阴笑连连。但他胯下的女人明显在被黑炎灼烧后几乎到达了一种疯狂的境界,她不再和之前一样只用手肘膝盖爬行,而是尽可能让脚裸弯曲,脚踝骨都被挤压到变形,宽大的脚掌踩在坚硬的碎石上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飞驰,砂石已经磨破了她的脚心,可这个女人却好像不知痛似的依旧听从着背上男主人的驱使。更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后庭花被当众开苞淫辱,反而是下方的馒头肥屄一个劲的往外喷着淫汁。
  “真是一头不知羞耻的贱畜!”
  不知为何,我心中所想脱口而出,那女人好像听到了我话中隐藏不住的鄙夷,她本来已经几乎无神的眸子突然一怔,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连步伐也慢了几分,她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侧过头去尽可能的避开我仿佛能刺透她灵魂的目光。
  “邱特使说的是啊~这骚母马刚刚被送于我府上的时候,那可是不听话的很啊,明明是个奴隶却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还以为她是什么高贵的天朝秦人,熟不知不过是一头欠调教的母畜罢了,小弟只是略用些手段,便将这大屁股肥奶子的大秦美妇调教成了一匹我东瀛人专用的胭脂马了~哈哈哈哈哈!!!”
  我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因为以常人的血肉之躯不可能战胜我身下这匹已经真正被驯化成野兽的坐骑。我也顾不得许多,心里暗道胯下的不过是一头畜生罢了,不要心怀仁慈,我卯足力气甩动马鞭,带刺的皮鞭在空气中抽出破空声,重重的落在白种马高翘肥美的肉臀之上,母马涕唾横飞,嗷嗷乱吠,发狂一般冲向终点。
  我拉扯着缰绳双腿夹住下方丰满的肉体,我憎恨东瀛人,但更让我无法原谅的是端坐在天启城中的那些王公贵族,朝野百官。如果不是它们尸位素餐,导致国家衰落,民生凋敝,这些同胞又如何会沦落他乡,任由异邦蛮夷蹂躏。我和这个女人素未谋面,但我却真心想将她从敌人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可为什么我却在她的眼神看到了难掩其中的麻木沉沦……
  “邱特使,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这面已经眼看终点就在眼前,身后却冷不防的传来山本崇的声音。
  这小鬼满口阴阳怪气,我自然也不会给他半分好脸色。
  “莫不是想要让本特使放水吧。”
  “不不不,我是说,如果你赢了,那其余战败的母马都要受刑而死~”
  我听到这如遭雷击,双手本能的拉动缰绳,白种马一个倒冲差点把我掀飞,山本崇趁势超越过我,这小鬼屁股下面,不对,是鸡巴下面的那匹胭脂马就像已经没有了痛觉神经一样,任凭脚底伤口迸裂,也要加快速度,连滚带爬的直奔终点。
  “你难道不想要这个奴隶了吗?邱特使?”
  山本崇故意做出挺动腰跨的姿势,在飞驰的御道上啪啪啪的肏干着母马肥美的肉尻,把那两瓣肥圆痴肥的脂包肌美臀撞出一层接着一层的肉浪,把我眼睛都要看的窜了花,粗壮如铁棍的淡粉色巨根在女人火热的肠道内肆意驰骋,淫水顺风飞溅到我的脸上,散发出腥臊的膻气。
  “哦哦~~❤哦哦哦~~❤”
  女人由于在爬动时括约肌不断夹紧,更让整根熟妇肥肠变成了可伸缩的肉套子,恬不知耻的伺候着小主人的大肉棒,女人双眼空无一物,只有半悬在上眼眶的半个浅蓝色瞳仁还在随着身体机械化的颤动。她就像没有了灵魂的一具躯壳,任凭身后这个邪恶的东瀛少年驾驭驱使。
  “可恶!”
  我知道被他摆了一道,几度想要策马追赶,可最终还是拉住了缰绳,目送这小混蛋扬长而去。罢了,即便输了也总比这些无辜的女人没了性命要强,至于这个胡人女子,只能说她命薄,唉。
  随着终点处的清脆的锣声敲响,山本崇以第一的身份到达了终点,他也在最后时刻将一股子浓精灌进了母马的腚眼里,这小淫棍在女人的大屁股上趴了半天,才回味无穷的伏下身对着女人性感的湿滑腰窝啵了一口。
  “啧~真是越肏越紧~”
  他深吸一口气,抚着女人汗津津,滑溜溜的脂包肌美臀缓缓后退腰肢,拔出了自己的二弟,没有了上方男人的重量,女人终于像完成了重任一样泄了气,双腿一瘫,肥臀朝天,被肏到无法合拢的屁穴噗滋噗滋的成了没了塞口的肉套子,长时间发疯狂奔更是让小腹被空气填充,山本崇对着女人微微鼓起的小腹一脚踢过去!
  “噗~噗嗤~嗤……噗滋滋……”
  可怜的女人一边排着气一边向外喷出白浆,我无意于观看这种让我心情更加烦躁的画面,只是叹了口气翻身下马,身下的女人却抖如筛糠,一直不敢起身。
  “哦~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赛马规定,上一届夺得冠军的母马如果这一届输掉比赛,一样会死~”
  我怔怔的望着山本崇,马上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刚要张口,一把锋利的剑刃已经在我眼前鱼贯而下,闪过一道耀目的白盲,呲的一声当着我的面扎进了白种女人的后心窝,鲜血如注,喷涌而出,溅射在我的脸上,我一时间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等我嗅到鼻孔处甜腥的气味时,那女人倒趴在地一命呜呼,哀怨的眼神到死都无法闭合的看向我,好像在抱怨为什么我在最后时候选择将到手的优势拱手相让,避而不战。
  “你!你这个畜生!”
  我一把拉住正在收剑回鞘的山本崇,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滔天的怒意,铁拳猛然砸出,这小鬼却没有半点想要躲避的意思,反而笑盈盈的看着我。
  “邱特使,何必呢?一只畜生而已,你莫要自责啊~”
  我的拳头被一条手臂挡下,站在山本崇眼前的是那个胡人女子,她只是扭过头不愿看向我,明明是个女人,却拥有如此大的力气,我的拳头被她的手掌紧紧包裹住,无法再往前打出半分。
  “你难道忘了你也是秦人了吗!为什么要保护外邦人!?你就心甘情愿给这小倭龟当马骑不成!?”
  比起说是自己的心慈手软,我把一切的不甘都投射到了对女人的怒其不争上。面对我咄咄逼人的呵斥,女人高大丰满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蠕动,像是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抿紧苍白的朱唇一言不发。所有的委屈与不干最终都化为一滴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到我的手上,湿湿的,热热的。
  “哎呀呀,邱特使,比赛而已,输便输了,如此小肚鸡肠,岂不是有损贵国风范~”
  这小鬼到了这时候都不忘唇齿相讥,他哼着小曲,用力攥起缰绳,女人却依旧怔在原地不动,这小鬼眼冒怒意,用力扣挖着女人屁股蛋上外露的伤口,撕心的剧痛打断了女人短暂的回神,也将她再一次拉进名为“奴性”的深渊。
  “贱畜!别忘了你的身份!”
  女人猛然惊醒,她仿佛回想起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她一生从未因名誉权贵而屈膝,却在这一刻缓缓的底下高大的身子,膝盖终于再一次跪在地面上,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犹豫,而是像像一条已经被完全驯化的家畜四肢着地,撅着伤痕累累的大屁股,被山本崇哼着小曲牵走了……
  “我堂堂秦人为何如此没有半分骨气!竟然屈服于这群万恶的倭龟!”
  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把满肚子的怨愤都撒在一个女奴隶身上,可一看到自己的同胞被东瀛人当母狗一般戏耍淫虐,便气愤交加,回头又看到脚下那具无辜的尸体和四周东瀛人戏谑的眼神,一时气血攻心,头痛欲裂,只得扶着墙一步三颤的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混蛋!果然见到你那废物外甥,骚屄便都直淌水!是也不是!”
  东瀛京都城中的御用马厩内,山本崇气如斗牛,就在刚刚,秦雨萍还在自己的亲眼注视下和邱子源眉来眼去。
  “不……我……萍奴没有……”
  “没有?为什么刚刚本家督让你走,你却迟迟不前!”
  “萍奴……哦~萍奴知错了……知错了……”
  秦雨萍现在被四肢大开绑在马棚的半空中,她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美熟妇每一寸嫩肉都被山本崇的皮鞭所光顾,尤其是两粒乳首,因为一直受到刺激已经鼓胀成了一个铅笔尖的大小,下方大片娇嫩的乳晕早已被嘬的青一块紫一块,白嫩细滑的乳肉更是布满了针孔,但她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有的只是莫名的瘙痒。
  山本崇手中捏着一根尖针,伴随着秦雨萍的求饶声扎进她外露的脚底板中,脚底穴位甚多,他每一次都找准肾精的部位刺入,秦雨萍不断蜷缩着肥厚的脚底,肉乎乎的脚底挤压出一道道皱褶,一会发红一会发黄,这阵子山本崇对她这一双丰肥的肉脚没少下功夫,这两只熟妇肉蹄俨然已经成为了她最敏感的性器官。
  “哼,口说无凭,本家督又怎能知道你这母马是不是打心底里认错,犯错就要惩罚。”
  “不!不!求求你,萍奴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犯了,求主人不要惩罚萍奴!”
  秦雨萍早已没有了昔日作为大秦女元帅时的英姿勃发,这位巾帼女将自从理智归零,脑子里便只剩下一个信号,那就是“臣服”,如今的她对东瀛人只有心底里畏惧还有逐渐生成的依赖。
  “不不不,我觉得你还没有作为一匹我东瀛御用母马的决心,母马,母马~自然要有点像马的样子。”
  山本崇满脸坏笑,秦雨萍看到山本崇的表情,吓得尿都要滴了出来,这几天她不知道被多少种淫荡残忍的性虐折磨,山本崇在调教女人这方面堪称天下翘楚。
  男孩。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士兵立刻端来一盆炭火,而一根仿照马蹄形状所制的蹄铁已经在那堆火焰中烧的通红,散发着铁器过热后的锈味。
  “不要!不可以!求求你,萍奴知错了!不要烙萍奴的脚!”
  秦雨萍一生要强,可她不知为何,这几天却在山本崇的面前一次次下跪叩首,摇尾乞怜,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心里面空空的,每当她想回忆起自己丢掉的东西的时候,就会被那可怕的声音叫回现实。
  你是东瀛人的奴隶,一辈子都是!
  “放心,不会很痛的。这样一双肥厚多肉的脚丫子,如果钉上蹄铁,以后才能驮着本家督回你的家乡啊~”
  山本崇眉毛弯曲,狞笑着用铁钩子从炭火中挑起一块红通通的蹄铁,士兵们立刻按住疯狂挣扎的秦雨萍,掰开她因为惧怕而一直向脚心处弯曲蜷缩的脚掌,用力将脚趾头完全分开,露出两只泛着淡淡汗香的大号肉足,这熟妇的脚掌最让比其他女子看上去要大上几号,但脚趾却依旧饱满欲滴,好像一颗颗小珍珠镶嵌在下方丰厚的掌心上,那些坏心眼的东瀛士兵早就对这大秦女军神满肚子的恨,它们故意用力掰开那根根肉乎乎的脚趾头,疼的秦雨萍直咧嘴,下方的足底皱褶也被悉数拉平,整张肉足脚心全被这些倭龟看了个遍。
  在中土,女人的纤纤玉足有时候比任何部位都要隐秘,且更让女性羞耻,可现在大秦的女元帅却被昔日的敌人剥了个精光不说,还有把两只肉脚全部奉上,甚至还要被钉蹄掌,这是何等的羞耻。
  “呜呜……萍奴不要被烙脚掌……萍奴知错了……主人!求求你,只要不被钉蹄铁,萍奴怎样都可以!”
  另一个秦雨萍恐怕永远都不相信自己会对着她恨之入骨的东瀛人露出如此卑贱的表情,她一生不卑不亢,坚贞不屈。而如今却故作乞怜之色,摇晃着两颗肥乳,面带羞臊的看向山本崇,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一样哀声恳求,而已经冒着火星子的蹄铁却已经离自己娇嫩的足心越来越近,肥厚的脚跟已经感受到了皮肤被烧焦散发出的淡淡焦糊味。
  “哦?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
  “对对!萍奴不但可以给主人当马,还能当母狗,汪汪汪!主人~不要这样对萍奴~嘶~好烫!萍奴……哦~雨萍一辈子都是山本家的御用母畜哦~❤”
  “哼,真是一条贱到骨头渣里的母狗,真不知道邱子源那个废物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提到小外甥的名字,秦雨萍还是楞了一下,她又想起小外甥那一句句发自灵魂的质问,可她却无法正面回答他,仿佛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可以守护的东西,就连小外甥的脸也愈发的模糊了,直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野兽嘶吼声才将秦雨萍从近乎杂乱的思绪中带回现实。
  随着鼓点一样震颤的马蹄点地声越来越近,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高头大马,浑身鬃毛如墨瀑般黑亮顺滑,马首如雄狮,狰狞可怖,黑马在看到秦雨萍的瞬间便攒动四蹄,想冲刺上来,毕竟它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过自己的主人了。
  “狮……狮儿……”
  秦雨萍呆愣的看着眼前的黑马一时都忘记了悬于自己脚下的蹄铁带给她的灼痛感,而更让她意外的则是凤阳狮强壮的后腿之间却悬浮着一根比他上臂都要粗的巨大马屌!那几乎是菱形的龟首正冲着自己大敞四开的馒头肥屄挤出道道腥臭无比的先走汁。
  “不钉蹄铁也好,那不如与你最亲爱的狮儿配一次种如何啊,相信以萍奴的优秀体质定能生出一匹健壮的小马驹~哈哈哈哈!!!”
  山本崇走到凤阳狮的背后,矮小的他很轻松的钻到马腹下,他撸动着凤阳狮那根粗到恐怖的巨根,而凤阳狮也哼哧哼哧的鼓着马鼻吐出热气,那如铜铃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马屌高高抬起,如一门重炮对准了秦雨萍紧闭的肥美馒头穴。
  “不!会被插死的!这个真的会死人的啊!”
  秦雨萍癫狂的摇着头,眼泪和鼻涕泡一起甩了出来,她满眼惊恐的盯着那根已经彻底勃起的马屌,别说是自己这口蜜屄,就连天启城里那些专门用来配种的母马都受不住凤阳狮的口径。
  皇家御用马厩中有不下二十匹雌马都被这畜生活活插到下体迸裂而死,这也是凤阳狮的血统无法延后的原因,她低头惊恐的紧盯着那口和自己丰满高大外表大相径庭的光滑嫩穴,冷汗唰的便冒了出来,野兽的低吼从凤阳狮的马嘴里不断传出,那根布满了粗壮血管外表深紫色的兽根已经肿胀到了最大的地步,秦雨萍浑身都在不住的哆嗦乱颤,天啊!自己又如何禁得住这非人的蛮力!
  更何况这是自己最心爱的战驹,一直在自己身下被骑乘的坐骑今天居然要反过来骑主人?这种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本就已经崩裂的心防变的愈发脆弱,她迫切的把目光再次投向山本崇,对!只有这个男人能救自己!
  “你只有两个选择,给你那两只肉蹄子钉马掌,或者和你的狮儿共赴巫山~”
  山本崇拍了拍凤阳狮健硕的马屁股,雄马发出兴奋的喘息声,要不是好几个人用缰绳拉住,恐怕早就上去把秦雨萍掀翻在地,狠狠地当场配种了!
  “不……钉蹄铁……狮儿……两个都……不……”
  秦雨萍不断地咽着口水,可喉咙口却早已干涸到发疼,她那双碧蓝色的瞳仁因为剧烈的惊恐而不断收缩,满是血丝的双眼在火热的蹄铁与凤阳狮那根粗壮如青龙刀刀杆的马屌上来回躲闪游离,可也就是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山本崇已经牵着凤阳狮来到了双腿大开的秦雨萍面前,而凤阳狮胯下早已噗滋滋往外冒泡的超大号马屌正对准了秦雨萍同样湿漉漉的馒头肥穴处。
  鼻息间尽是凤阳狮熟悉的喘息,但这一次却伴随着雄性生物在发情时独有的腥臊气息,秦雨萍圆睁双目,诧异的看着那一根比自己小腿都要粗上几分的野兽生殖器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迅速高抬,巨根伴随着粘稠的作呕感顺着大腿的肌肤一点点贴到自己的下体,不但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连整个下半身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任谁都清楚,一旦凤阳狮拱下身子,这个女人的骨盆都会被瞬间撞散,横尸当场。
  小外甥声嘶力竭的一声声刻骨质问,那一个个鄙夷不屑的眼神,眼前已经马上要扣合自己双脚上的赤红蹄铁,还有凤阳狮一声声兴奋的嘶鸣声。秦雨萍的大脑里不断闪过一幅幅画面,就在不久前她还在东瀛人的面前称它们为卑劣的倭龟,可仅仅数天后自己便主动跪在他们的面前甘愿为奴。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逐渐习惯了这一切,是在自己看到了那个“零”的数字之后吗?那个数字又代表了什么?是尊严还是理智,亦或是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
  “嘘………………”
  一声淅沥沥的水花溅射声在耳畔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女人无法克制的哭泣。
  没错,大秦的兵马大元帅,凤阳王秦雨萍被一根马屌吓尿了,而且还在放声悲泣,她就像一个被雷声吓哭的小女孩被钓在马厩的半空中嚎啕大哭,任由自己下体狼藉一片,不堪入目。
  “秦元帅,你怎么哭了啊,羞羞脸~”
  不知何时,秦雨萍才发现自己身旁已经没有了凤阳狮也没有了火盆与烙铁,只有山本崇正满脸窃笑的看着自己,男孩手里剪断捆绑她的绳索,秦雨萍噗通一下滑落在地,浑身上下沾满了污秽,而山本崇却已经转身离开。
  “我不喜欢被吓破了胆的秦元帅,也不喜欢一味服从的萍奴。你走吧。”
  秦雨萍呆愣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山本崇,走?回到哪里去?对,回到小外甥的身边,那个孩子还在等我,他还在等我一起回乡,回到那个自己熟悉的地方。
  秦雨萍眼前马上出现了小外甥笑盈盈的脸庞,那是自己要守护的人儿,是她的一切。她的脸上刚欲浮起笑容,可一声声刺耳的质问却让她的视线变得混乱不清。
  “我堂堂秦人为何如此没有半分骨气!竟然屈服于这群万恶的倭龟!”
  “你难道忘了你也是秦人了吗!为什么要保护外邦人!?你就心甘情愿给这小倭龟当马骑不成!?”
  我没有……姨娘没有……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那样对姨娘那样吼……我明明……小源……
  这可怕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刺耳,像是地府阎王的判决将秦雨萍打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又像一把最锋利的剑,刺穿了她那颗曾经炙热的心。她灵魂深处本就已经被人抢走的那份感情正离着她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无法触及。
  秦雨萍脑海中那张熟悉的脸变开始快速变幻着轮廓,她的思绪开始加速紊乱,无比混杂的景象从模糊再次变得清晰可见。
  那是一张新的脸庞,正在缓缓取代小外甥的脸。
  是山本崇的脸!
  噗通!
  女人跪在男孩的脚旁,她丰腴高大的身子此时却显得如此恭敬卑微,她用脸颊蹭着男孩的裤脚,双手托住两团满是牙印和掌痕的木瓜大奶,抚动着两团滑腻的硕乳努力让身子更加贴紧男孩,好像生怕自己被再一次抛弃。
  山本崇转过身居高临下望去,那是一张没有了以往的桀骜不驯,没有了刚刚的惧怕与谄媚,有的只是一张充满了雌性对雄性发自心底流露出爱意的脸蛋。
  没有什么比一个年近四十,无论是嘴,穴,臀的第一次都被自己拿下的熟妇露出这等从灵魂深处表现的爱慕眼神与柔情似水的表情更让他心满意足的了,夺走别人的至亲与挚爱原来是一件如此让人血脉喷张的快事。
  “呐,秦雨萍,这才是真正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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