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
作者：十面 cool18.com
第一章 初遇 cool18.com
    门外下着鹅毛大雪，大地银装素裹。
    临近圣诞，商业街上华灯初上，彩色的灯光蜿蜒绵长。
    亮了黑夜，却暖不了寒冬。
    一家高档餐厅，正播放着圣诞音乐，欢快雀跃，和店里红光满面的人们相互映衬。
    能来这家餐厅的人，非富即贵，来到这里自然是如鱼得水，个个神色坦然，却掩盖不住内心的腐烂。
    唯一一道不一样的风景被欢声笑语掩埋。
    莫若纤缩在餐厅角落里，僵得像座木雕。
    桌前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可她却连手都不敢抬一下，任由诱人的香气飘进她渐渐产生嗅觉的鼻子里。
    并不是她没有见过大场面，而是她即将要面见的人实在特殊。
    “好啦，小莫，你放松些，这么绷着，万一金主大人看到不喜欢怎么办。”身旁的女人好意提醒她。
    莫若纤也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讨喜一些，但就像女人说的，她太紧张了。
    找金主这种事，她平生第一次做。
    第一次，能不能宽容一些呢？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饭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用意不用多说，可莫若纤吃不下去一点。
    与其和美食的香气抗争，不如放飞自己的想象。
    白日做梦，莫若纤很擅长，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有刺眼的灯光，令人窒息的暖气，应该也算白天吧。
    即将到来的金主会是一个什么人呢？她只知道对方是个女人。
    也好，总比一些婚内出轨的男的强。
    听张姐——她的牵线人说，金主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很不错……具体哪里不错，张姐不肯说
    也对，作为一个那身体换取利益的人，她有什么资格了解太多呢？
    她撑着下巴，扭头看向窗外。
    有拿着仙女棒挥舞的小孩，有发出金黄色亮光的车灯，有从天空中飘下的源源不断的白色雪花，还有……
    玻璃中倒映着的模糊的自己的脸。
    她这副颓丧的样子，会有人喜欢吗？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玻璃中的自己，直至余光被另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墨绿色的呢子大衣，乌黑的长卷发，在她的瞳孔中，不断放大、放大……
    “老庄，你来啦！”张姐热情地朝那人打招呼，莫若纤如梦初醒，心跳突然加速，她想回头看看，脖子却像被钉在十字架上。
    她好像没法回头。
    “怎么还没开始吃。”玻璃中的人笑了笑，问到。
    莫若纤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笑，那个极其自然的一抹笑。
    “这不等你吗？”张姐一边说，一边把莫若纤揽进自己怀里，呵呵笑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莫若纤，P大哲学系高才生，以后要当大官的，包两年不亏。”
    听到这里，莫若纤有些想哭。
    她最引以为傲的高学历，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爬床的垫脚石。
    如果让家里人知道她想靠怎样的方式挣钱，一定会被看扁的吧。
    “多大了？”莫若纤发呆之际，金主开口了，她呆呆的，没反应，张姐便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肘，她才回答：“二、二十四。”
    “在读研究生？”
    “对……”
    “以后打算出国吗?”
    “应该……没有……”
    “以前，干过这行吗？”
    “没有。”
    前面病怏怏的莫若纤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变得斩钉截铁。
    女人听出她语气的变化，低头浅笑，顺便夹了一筷子菜到莫若纤碗里。
    “那你……有没有谈过恋爱？”一块肉落到碗里，冒着白色的雾气，女人的表情，看不真切。
    这让莫若纤有些不安，她听不明白女人的语气。
    她谈过恋爱，金主会不会接受呢？
    “没关系，只是闲聊而已。”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对面的女人安慰到。
    这句话虽然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的确让她对这个头一回见面的金主稍稍放松了一些。
    于是她坦诚回答：“谈过，已经分了”
    “那你，谈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莫若纤没想到金主会这么问。
    如果她说谈过男的，不会就结束了吧。
    心中打鼓，她不敢贸然回答，偷偷向张姐递去求助的目光。
    金主大人可是尽收眼底。
    张姐与莫若纤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生怕生意黄了。
    “做过吗？”许久的沉默后，金主又问。
    这无疑向莫若纤抛来一根橄榄枝。
    刚才那个问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吗？
    她自信的回答：“没有。”
    接下来，就是一段安静到令人想要一头撞死的沉默。
    就连莫若纤先前的自信，也干巴得好笑。
    再接下来，女人细细簌簌从包里掏出一沓纸。
    应该是成了。
    莫若纤有些激动，藏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些。
    “这是合同，好好看。”那人一手将纸递到对面，莫若纤接过，看都没看，直接在乙方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大名。
    期间，她瞟到一眼甲方的名字——庄嫣。
    原来，她叫庄嫣。
    听起来，怪严肃的。
    看到那只毫不犹豫在合同上游走的芊芊玉手，女人很诧异，她问：“不看看吗？里面有很多霸王条约。”
    她玩笑似的说，反倒让莫若纤更轻松了。
    目前为止，这位金主都比她想象得更好，她还要怎么选呢？
    “不用。”她笑了笑，笑得轻盈，笑得明亮，一点没有人压迫的窒息感，仿佛她只是一只异域的小精灵，她的灵魂自由、无拘无束，被人包养不过是她的消遣。
    一只白净、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她抬眸，原来是金主的手。
    “庄嫣。”她说到，是她的名字，“合作愉快。”
    莫若纤早已偷偷知晓。
    她没多说什么，乖乖把手伸出去。
    两手交握，莫若纤清晰感受到庄嫣火热的温度，不似她外表那般冷漠。她的手掌有些粗糙。
    不过联想到她的职业——制琴师——要干那些木工活，总不会太娇嫩。
    后来，她们又聊了一无关紧要的些家常事。
    店里的暖气把莫若纤烘得红扑扑的，大脑像被塞了几团棉花，晕得很。
    她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吹暖气，吹到最后总是给人脑袋要爆炸的感觉，可能她天生劳苦命吧，受不了这些享受。
    好在，她的金主大大似乎也不是特别喜欢。
    这场晚餐结束得很快，合同从签字开始就生效，莫若纤今晚就要去庄嫣家住了。
    “我先回家打包行李。”
    “不用，都准备好了。”
    走出餐厅，寒风袭来，刺骨的冷风把二人都吹醒了。庄嫣牵起莫若纤的小臂，不由分说把她往轿车上带。
    如果是平时，莫若纤一定会想尽办法拒绝。她不习惯求助，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但今时不同往日，金主的命令，还是不要违背的好，再说她对对方也不是很了解。
    替莫若纤绑好安全带，庄嫣才坐上驾驶座。
    不得不说，庄嫣很有风度。
    莫若纤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碰上一个不错的金主，更重要的是——
    莫若纤发现，这位金主真的不喜欢吹暖气。
    好像窥探到上位者的秘密，她窃喜。
    “这里到我家，大概一小时的车程，你还有一个小时考虑的时间，如果这期间你感到任何不合适，随时都可以下车，合同作废。”庄嫣坐好，对莫若纤说。
    莫若纤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顺着庄嫣的话听下去也就搞清楚了，原来合同还没完全定下来。
    车子启动，沿着积雪的道路缓慢向前行驶。
    “虽然合同已经签了，但作为负责人的甲方，我还是要对你进行必要的忠告。”和汽车轮胎滚动的响声共同发出的，是庄嫣理智的声音。
    “之前我说过，这是个霸王条约，没开玩笑，关系一旦确立，我随时可以解约，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倒不怎么重要，莫若纤只要拿够了钱，至于什么时候解约，无所谓，她倒希望半年就赶紧结束。
    “第二，我有洁癖，精神上的，所以，希望在合同存续期间，你可以断绝和一些人过于亲密的往来……包括女性。”庄嫣严谨地加上一句。
    她每说一条，都会停顿很长时间，大概是给莫若纤多点时间思考。
    她很谨慎，也极其尊重这些被人挑来挑去的“商品”。单单这一点，就让莫若纤很难去考量这些苛刻的条件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
    她不会冒着风险去拒绝，认为下一个更好。
    她没有赌的资格，也不敢赌。更何况现在情况看起来很好。
    于是，她点头。
    周围的彩灯消散了些，现在她们所处的公路很安静。高大的马路被慢慢压低，变成低矮的别墅。
    “第三。”庄嫣顿了顿，提醒道，“马上就要到我家了，希望你好好考虑。”
    她说这话时，神色严肃，气场已经把莫若纤推下车门了。
    这种感觉然莫若纤感到不妙，她想不通究竟是什么顶天重要的事需要这位金主如此郑重。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无声无息咽下一口水，点头。
    她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镇定。
    “勇气可嘉。”庄嫣夸赞到，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嘲讽，“我个人的兴趣爱好有些另类，玩起来的话，你可能会吃些苦头。”
    说莫若纤毫无波澜是假，但她已经做好充分准备面对这些，很快就能将心情平复。
    她知道，这个圈子里，无论是谁，都有些另类的癖好，能直白说出来，反倒说明为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留下，因此，庄嫣后面问任何问题，她都接受。
    车子的行驶速度慢下来，看样子是快到了。
    “以上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可以。”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好了，我们到了，下车吧。”庄嫣终于舍得扭过身子，微笑着注视莫若纤。
    莫若纤礼貌性地回了一个笑容，刚想伸手去解安全带。
    “停下。”庄嫣提高音量，她虽然还是那副笑脸，但声压已经把莫若纤压得不敢动了。
    “我说过，我的规矩比较多，给你时间预习，你却那么自信。”她一边说，一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而后，靠近莫若纤，一手捏住她的脸，轻轻一拧，就拧出了一片红痕。
    莫若纤吃痛，但终究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其余全憋回肚子里。
    庄嫣没用多少力，奈何少女的皮肤实在太娇嫩，红了一大片。
    她退身离开，还帮莫若纤解开了安全带。
    “就当是没预习的小小惩罚吧，今晚回去学习一下，明早，希望你可以好好履行你的职责。”说着，庄嫣准备下车。
    “等等，庄小姐！”莫若纤不知怎的急着叫住她。
    下车下到一半的庄嫣顿时停住，叹了口气，又钻回车里，摸着莫若纤的脑袋，无奈地说：“莫同学今晚犯的错太多了，数不过来了，你的学习资料都在那份合同上了，好好学习，不然老师要罚你喽。”
    莫若纤被那只温暖的大手摸得发懵。
    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头皮发痒，想蹭一蹭庄嫣的手……
    但忍住了，因为那声“老师”。
    她的大脑嗡的一下炸开，脸轰的红起来。
    老师这个称呼真的太奇怪了。
    “好了好了，别发呆了，下车吧。”庄嫣眯着眼睛提醒，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回才真的下了车。
    庄嫣走到莫若纤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和真情侣别无二致。
    但莫若纤知道，庄嫣不是把她买来当情侣的，从始至终，她都必须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可手心里的温暖不断传递到莫若纤的掌心，那是真实的温度，是寒冷冬夜里莫若纤能想到的唯一一点真实。 cool18.com
第二章 逛街 cool18.com
    莫若纤是个学霸，名副其实的学霸，遇上有挑战性的问题，她都会想尽办法解决。如果哪次考试出了意外，她一定会加倍努力去填补知识上的空缺。
    她善于反省自己的错误。
    于是，学习庄嫣给出的那些刁钻的规则，成了莫若纤这一个星期以来的学习重点。
    头天晚上，她就弄清了庄嫣不满意的原因。
    不过是触碰了两条规则，其中有一条离谱得过分，难怪她自己都说自己规矩多，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莫若纤一边吃饼干，一边回忆这些规矩，一个星期了，她还没记全。
    怪不得合同那么厚。
    一只手拿都拿不动。
    今天是周末，她不用上课，庄嫣也不用上班，早饭自然也就省了。
    十点，莫若纤听见楼上房门开关的声响，她知道，庄嫣醒了。
    她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耐心在客厅里等待，直到余光中出现一道挺立的身影。
    “中午好，姐姐。”她说这句话有打趣的成分在，不过，庄嫣不会在意的。
    “早上好。”庄嫣并没有揪她的字眼，张嘴笑了笑，刻意去纠正那声“中午好”。
    她走进小厨房，倒了一杯开水，按理来说，这些活应该让莫若纤来干。但就像庄嫣说的，她包养的是小情人，不是小仆人。
    小情人只需要听话和享受就够了。
    庄嫣拖着步子走到莫若纤身后，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取属于少女的香气。
    甜甜的……奶呼呼的……真想让人……
    “姐姐？”莫若纤很紧张，身体绷得像竹竿那样直，心脏“咚咚”地跳动，心跳的声音之大，让莫若纤觉得庄嫣一定已经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被人看穿的感觉很不好，被庄嫣看穿的感觉更不好。
    她心中紧张，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浮于表面的颤抖。
    “嗯？”庄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好似撒娇。
    莫若纤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今天带宝宝去买点生活用品。”好一会儿，庄嫣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处柔嫩的颈窝，揉着莫若纤的头说。
    “好，谢谢姐姐。”莫若纤向庄嫣绽开笑颜。
    她对自己的新身份适应得很快。换作从前，她必然先客气客气，实在不行才会受人恩惠。但合同上说“甲方若要给乙方购买任何物品，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或客套。”
    这条太细了，细到正常人根本就不会关注。只有一个对生活质量要求极高和对学习极其认真的人才会重视。
    “好乖。”听得出来，庄嫣很满意。
    她摸了摸莫若纤的头发，又在她的嘴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才脱身去换衣服。
    还好庄嫣没有打回马枪的习惯，否则，她就会看到莫若纤停滞在原位一动不动的呆样。
    莫若纤咽下一口口水，抬起手轻轻点了一下刚才得到宠幸的嘴角……又用力捏紧，压下不自觉翘起的嘴角。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笑了，只对庄嫣直白的举动感到害羞，完全忽视了她本不需要害羞这一点。
    庄嫣不是第一次亲她，像这样浅尝辄止的吻，生活中常常有，她本来只需要按照任务完成就行，没必要产生多余的情绪……
    一些她自己都不能发现的情绪。
    很巧，在莫若纤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后，庄嫣下楼。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槟色的呢子大衣。她真的很喜欢这类衣服，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是这么穿的。
    莫若纤托着下巴，出神地想。
    不过，这类衣服的确很适合她，把她衬得更加成熟、稳重。
    “看什么呢？小猫，走吧。”庄嫣一下楼就瞧见一双乌黑乌黑、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不放。就像一只在发呆的小猫，她便悄悄走上前去，弹了一下小猫的小脑袋。
    果然，被唤醒的小猫眯起眼睛发出娇嗔的控诉，反倒让人更想欺负。
    要不是今天计划已定，庄嫣应该不会再想出门了。
    像来时那样，庄嫣一出门就紧紧牵住莫若纤的手，有时紧得发疼，生怕她逃跑似的。
    莫若纤早已习惯这样的操作，有时，为了讨好金主，还会主动伸出自己的小爪子。
    外面天寒地冻，二人马不停蹄坐上车，当然，还是没开暖气。
    莫若纤坐在原地不动，很快就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盖在她身上。
    “莫同学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作业？”
    是庄嫣，她又改了一个称呼，“现在老师要检查。”
    而后，冰冷的嘴唇贴到更冰冷的嘴唇上，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就伸出火热的舌头，撬开牙关。
    舌上的温度仿佛能够融化唇上结的冰。
    莫若纤毫无负担地张开嘴，享受这个吻，但从对方越来越狂躁的舌尖来看，庄嫣并不满意她的反应。
    一直都很好强的莫若纤当然不接受自己没学会接吻这件事，她冷静地从脑海里调出这两天她看的“学习视频”，学着里面的“指导”那样做。
    但看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场上的局面完全被庄嫣占了上风。
    莫若纤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就连一两次呼吸的间隙都是由庄嫣掌控的。
    庄嫣的舌头灵活又有力，钻入莫若纤的口腔后，便开始到处探索，在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属于她的味道。
    莫若纤被亲得嘴唇发麻，大脑发麻，身子也在发麻。
    一口气没换好，她憋得快窒息，想推开庄嫣喘口气，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就被庄嫣抓包，双手被狠狠地扣在身后。
    “别乱动。”庄嫣的嗓音有些沙哑。
    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便又开始激烈地亲吻，亲到莫若纤彻底放弃无意义的反抗，瘫在座位上，大口大口汲取空气。
    “呼……哈……”车上依旧很闷，她打开车窗，想吸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却忘了这是严寒的冬日。
    冰冷的空气入腹，她呛得咳嗽起来。
    “滋……”车窗自动上抬，莫若纤知道是庄嫣在控制，没说什么，默默把架在窗上的手收回到口袋。
    车子缓缓启动，莫若纤的呼吸也渐渐平静。
    此时，庄嫣开始说话了：“莫同学的作业完成质量太低，今晚等着领罚。”
    “咚。”
    莫若纤的心脏坠入谷底。
    要开始了吗？
    她有些紧张，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一层薄薄的冷汗惹得她后背又痒又凉。
    她来到庄嫣身边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庄嫣没碰过她，只不过是亲一亲、抱一抱，一点逾越正常朋友间的亲密而已。
    至于她的紧张，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在签合同时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况且，作为情人，这是她的义务。
    可但就这个星期来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床伴。
    庄嫣每天都抱着她睡觉，却从来没做出格的举动，莫若纤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身材太差，庄嫣对她提不起兴趣。
    所以，听到庄嫣说到晚上的惩罚，莫若纤竟有些隐秘的期待。
    当然，她自己当然察觉不到这样的情绪，只觉得心律不齐，还想吐。
    她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到那个“惩罚”，莫若纤已经在大脑里脑补出了一系列十八禁的香艳画面。
    之前庄嫣告诉过莫若纤，她的兴趣爱好很奇怪，莫若纤便尽职尽责上网找了许多资料。
    什么SM，角色扮演诸如此类的。可以说，在理论知识方面，她已经在这个星期内得到了质的变化。
    但投入实践中，总是会有不同的，想到刚才连接吻都被庄嫣打压得死死的，莫若纤丧气下来。
    万一金主不满意她怎么办？会不会半路把她踢开，被包养一个星期就被踹，是不是有些丢人。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想法越来越奇怪了。
    莫若纤皱起眉头，使劲摇晃自己的脑袋，把那些离谱的想法全部甩出去。
    动作有些大，把正在停车的庄嫣吓了一跳。
    “怎么了？”庄嫣关心到，手掌自然地伸到庄嫣的脑后，拇指轻轻揉着。
    莫若纤扭头看庄嫣——用她那双纯洁如美玉般的大眼睛，带着眼睛下方粉红的脸颊，顺着庄嫣的掌心，摇了摇头：“没事，姐姐。”
    该死。
    庄嫣的手掌不可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扰动了莫若纤的发丝，颤巍巍的发丝又抖动着把痒意带到庄嫣掌心，也递送到她的心脏，欲望势如破竹，即将突破最后一层理智。
    庄嫣的眸子暗了下来，连常年挂在嘴角的浅笑都被磨平。
    偏生那小姑娘不知自己的可人，还要歪着头问：“怎么了，姐姐？不舒服吗？”
    对，很不舒服，都要憋爆炸了。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庄嫣咽下一口口水，飞快地缩回手，冷冷地说：“下车吧。”
    说完，就自顾自地开门下车。
    车门刚开一个小缝，就被身边的女孩叫住。
    “姐姐。”那声音，只是普通的说话声，都能勾起庄嫣的欲望，她不情愿地回头，问：“怎么了？”
    莫若纤则指了指身上的安全带，表情无辜：“姐姐，安全带还没松……”
    庄嫣错愕，有些懊恼。
    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这得多糊涂。
    都怪小猫咪太可爱，害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想着掩盖自己的失态。
    看着庄嫣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表情，莫若纤弯起嘴角，又在庄嫣抬头的瞬间压平。
    还是给抓包了。
    庄嫣瞪她，她便往后缩，还要抖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这副受惊的模样让庄嫣的心情好了些。
    “小猫不许偷笑。”庄嫣教训到，莫若纤便认真点头回应。
    庄嫣这才满意地低下头，为她打开安全带。
    第不知道多少条：乙方下车时必须由甲方解安全带。特殊情况除外（包括但不限于逃生求救等情况）。如有违背，后果自负。
    除甲方特殊要求外，乙方只能称呼甲方为姐姐。如有违背，后果自负。
    下车后，莫若纤心中默背。 cool18.com
第三章 温柔 cool18.com
    逛了一天，莫若纤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看看身旁的庄嫣，面色红润，呼吸匀称，生龙活虎。
    也难怪，每到一家店就把她一个人丢给店员，自己随便找个舒服的位置美滋滋地刷手机，当然不累。
    想到一天的遭遇，莫若纤毫不掩饰，将自己的幽怨挂在脸上。
    她知道金主可能不喜欢，但她在情绪上头时，很难控制脾气。
    “心情不好吗？”庄嫣结束亲吻，很快感受到眼前人情绪不对劲，连吻都带着些许火药味。
    “没什么，就是累了……”莫若纤有气无力地说，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慢慢瘪在副驾驶上。
    庄嫣担心她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张白纸飘走。
    不得不说，莫小姐一点被包养的自觉都没有，竟敢在金主面前摆张臭脸，要是落在别的金主手里，要么被打，要么被开。
    还好遇到的是庄嫣。
    她只是抚摸着莫若纤的头，关心到：“那回家快点洗漱，早点休息。”
    听到这，莫若纤开始感动，先前的怨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没想到庄嫣话没说完。
    “不然半夜会更累。”
    所有的怨气立马又回到身体里，很快转化为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紧张。
    她还是很关心金主是否会对她满意这个问题，毕竟她很满意这个金主，真的不想再找过一个。
    况且就她这样冷清的性子，也没有金主会喜欢吧。
    也不知道庄嫣是怎么看上她的。
    想了很多，她自卑起来。
    她忧心忡忡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皱眉，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有这种习惯。
    庄嫣看出来了。
    在她看来，是小猫不愿意了。
    虽然心疼，但庄嫣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养了一个星期，应该养熟了，再不吃更待何时?
    她可是花了钱的。
    况且小猫今天表现得过分可爱，她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希望可以给莫若纤一个美好的第一次，在停车场的时候就该吃了。
    “好了宝宝，下车洗澡吧。”庄嫣趴在莫若纤身上，嗅着她的发香，拔出安全带，靠在她的耳边说。
    耳廓马上红了。
    庄嫣好想把那粒可爱的小红豆般的耳垂含在嘴里，但还是强行忍下来，今晚要做的事，还是完整地做完吧……
    白色的雾气笼罩全身，浴室的玻璃上密密麻麻全是白色的水雾。
    莫若纤把水开得很烫，白皙的肌肤一会儿就被烫得发红，与她而言是锦上添花，更显娇嫩。
    喷头洒出的水落在瓷砖上，分外嘈杂，一如莫若纤大脑中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的思绪。
    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抑，令人难以喘息。
    莫若纤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先前还只是紧张而已，现在却变得不知所感。
    她把每一种情绪细数过去。
    厌恶？
    不，首先排除这项。
    她并不厌恶庄嫣，相反，她很喜欢她，喜欢她身上温婉的气质，喜欢她对所有人的尊重。
    至于那些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庄嫣也没有一上来就给她个大的，而是花了一个星期，让她慢慢接受。现在，一起洗澡对于莫若纤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恐惧吗？
    也许有一些吧，但每个人第一次做这种事多少都会有一些恐惧，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莫若纤思考问题太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白色纱帘外，庄嫣已经裸着走进浴室。
    “唔！”莫若纤大喊，反应过来抱住她的人是谁之后，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姐姐……”她礼貌地打招呼，不可察觉的一丝颤抖。
    “嗯。”庄嫣把头埋到莫若纤还在“啪啪”滴水的发丝间，应到。
    “准备好了吗？”贴着光滑的脖颈，凝视着青色的动脉，庄嫣问。
    “准备好了，姐姐……”
    ……
    莫若纤光着身子，被扔在床上。
    庄嫣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帮她擦干身子，帮她吹干头发，帮她把衣物脱尽。
    莫若纤半躺在床上，下身羞涩得很，非要用两条大腿把关键部位遮住，像一颗含苞待放的鲜花。
    “乖宝宝，把腿分开，让姐姐看看……”庄嫣好像置身事外，穿得整整齐齐，坐在床沿，嘴里却说着些露骨的话。
    莫若纤还能怎么办，金主都这样要求了……
    在强烈的心理斗争后，她用尽力气强迫两条像超强力磁石一样紧贴在一起的腿分开……
    一点、一点……
    到最后，也只开了一条小缝，蚂蚁都难钻进去。
    “嗯？若纤，怎么不听话？”庄嫣歪着身子等了许久，肩膀都酸了，只看到莫若纤缓缓染红的肌肤，还是没看到腿心那处娇嫩，自然不满意。
    她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容，紧盯莫若纤。
    莫若纤垂着头，不敢看她。
    其实庄嫣上手的话，她绝对不反抗。但让她自己来的话，可就难以迈过心里那道坎了。
    她小声问：
    “姐姐……为什么不自己来……”
    恐怕莫若纤完全没想到这句话到庄嫣耳朵里，经过山路十八弯完全变了一个味。
    在庄嫣看来，这是小猫的盛情邀请，邀请她占有和控制一切。
    正中庄嫣下怀。
    既然这么真诚地邀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受到强烈的诱惑，庄嫣的手就要碰到莫若纤的小腿，却兀地停下。
    差点忘了……
    ——她就是想看纯情小猫自己掰开腿求肏的样子。
    直接上手达不到她的目的。
    小猫真是狡猾，差点把她给骗了。
    莫若纤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修长的手离开自己，羞耻和紧张再次涌上心头。
    “可是，姐姐就是想看宝宝自己把腿分开……”庄嫣撒娇似的说，语气并无不满，多的是调笑，笑她的青涩，笑她的单纯。
    “来……分开……”庄嫣俯身凑到莫若纤跟前，念咒一般，指引她、诱惑她，放下可怜的尊严。
    莫若纤原本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眼眶很快红了。
    她用牙咬住下嘴唇，摆出一副即将就义的表情，用坚强的意识强行分开自己的，已经脱离理智控制的双腿。
    “这样……可以吗……”莫若纤水汪汪的眼睛锁着庄嫣，着急地问。
    真的……真的不能再开了……
    “不行，再分开。”庄嫣看向逐渐揭开面纱的花园，依旧不满足。
    “唔……”她听见可怜兮兮的呜咽，可她不会心疼，这只是个开始。
    这回，没让她等太久，也没让她多安慰，莫若纤的两条腿就如两扇石门一般缓缓张开。
    庄嫣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处，眼中倒映的光芒好像要炸开火光。
    “姐姐……分不开了……”
    让庄嫣再次从旖旎的幻想中清醒的，是头上传来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和哭腔。
    庄嫣抬头，一个泪流满面的跌入她深井般的眼眸。
    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这幅表情真是太糟糕了。
    令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撕碎，把她肏到哭都哭不出来。
    “没关系，若纤，停下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庄嫣强忍心中黑暗的想法，起身吻了吻莫若纤湿润的眼眸，把她苦涩的泪水吞入腹中。
    短暂的安慰后，莫若纤分明感受到一只火热的手正从她的后背下滑……滑到她的小腹……最后落到一处绿豆般大的凸起。
    轻轻一按。
    只需要轻轻一按。
    “唔……”从未被人触碰过的阴蒂分外敏感，那一瞬间，奇异的电流闪过，激起莫若纤的双腿，把庄嫣的腰紧紧夹在腿间。
    “对……对不起……”
    她看庄嫣神色不太对，以为是自己把她夹疼了，连忙道歉。
    可道完歉之后……
    庄嫣的神色似乎更不对劲了。
    那副凝重的表情，真的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莫若纤暂时忘记害羞，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她无法预测庄嫣下一刻的行动。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将她从情欲中剥离。
    短暂的出神让她感受到房间里流窜的冷气，虽然暖气正开着，但光着身子一动不动，还是有些小冷。
    “啊啾”鼻子一痒，她打了一个喷嚏。
    庄嫣的眉头瞬间拧在一起。
    “很冷吗？”她问。
    还没得到莫若纤的回应，就自顾自把空调温度向上调了两度。
    “身体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这句话有双重意义，但此时的莫若纤听不懂一点，只觉得是庄嫣在关心她，还有点小感动。
    她点了点头，总是呆呆的。
    庄嫣释然一笑，手却不老实地动起来。
    起初，她只是用两根手指在那颗小豆豆上慢慢摩擦，直到感受到它逐渐发硬。
    而后，她把整个手掌覆盖在莫若纤的阴阜上，动作也不似先前的温柔，用力揉搓，可带来的快感却强了好几倍。
    莫若纤受不了这种刺激，很快红了眼。
    “姐姐……”面对身下不受控制的快感，莫若纤不自觉地挺腰。依靠自然的本能，迎合庄嫣的手指，“姐姐……”
    一双澄澈的眼睛，无声地求助庄嫣，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虽然说的确如此——下半身，却淫荡地在迎合，追着手指吃。
    骚而不自知。
    庄嫣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但庄嫣活生生给咽了回去，这是小猫的第一次，应该十分唯美才对。
    于是那些脏话转眼变为关心。
    “怎么了？若纤难道不舒服吗？”庄嫣佯装关心。
    莫若纤咬唇，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那纯净的双目，始终闪烁着潋滟。
    “若纤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舒服吗？想要我停下来吗？”庄嫣一脸疑惑地询问莫若纤的身体状况，手指的摩擦也渐渐缓慢，准备抽离。
    眼看手指就要离开，快感像尘雾一般被风吹散，莫若纤本能地阻拦。
    “不要……”她绵细的声音说到。
    庄嫣的嘴角偷偷露出一隅笑容，很快变为不满。
    “不要什么？不说出来的话，姐姐怎么知道莫若纤不要什么呢？是不想要姐姐的手指吗？”说着，手指又回到阴蒂上，却怎么都不肯动一下。
    “唔……”只一下，莫若纤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像雷达一样，疯狂寻找可以缓解欲望的工具。
    她挺腰，去击打那根手指。
    但手指不愿意，每次阴蒂快要击上它时，它便死命逃跑。
    莫若纤急得快要哭了，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喊“姐姐”。
    “若纤，不用喊我，没用的，只要你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我就会给你。”庄嫣到底有些心软，她舔干净莫若纤眼角旁的眼泪，像巫师一般引诱她，引诱她说昏话。 cool18.com
第四章 哭 cool18.com
    她应该怎么说呢？需要的时候该怎么说呢？
    莫若纤拼命回忆这个星期的学习资料，却一个画面都没想起。就像一个字没背就去考场裸考一样。
    但考过试的人都知道，即便如此，试还是得考，更何况这种事本就无师自通。
    莫若纤吸了吸鼻涕，含糊道：“不要走……”
    “不要走，那要做什么呢？”庄嫣抬手撩开几条遮住莫若纤眼睛的刘海，乐此不疲地地追问。
    莫若纤彻底蒙圈了，噙满泪水的大眼睛全是不解和委屈。
    庄嫣被她这样盯着，心底愈发燥热。
    要怪就怪她太正值了，总想着第一次让人舒服些，这只小猫却一点都不领情，把她勾得有些压不住火了。
    她居然想早点结束这场性事，免得时间一久忍不住，把小猫吓到。
    “哎……小猫怎么这么呆……”庄嫣无奈地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问问姐姐呀。”
    莫若纤如梦初醒，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双眸子闪着银色的光芒。
    庄嫣不知怎得，指上突然用力——
    只是一瞬，又恢复静止。
    不等莫若纤开口询问，庄嫣自己说起来：“小猫要说‘想要姐姐的手指，摸小穴’。”说完，庄嫣明显感到她怀里的女孩僵了僵。
    好可爱，好想听她哭着喘。
    这是庄嫣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到现在，真不知道是谁在罚谁。
    “姐姐已经把答案告诉若纤了，只要原封不动抄上去，就会有奖励，若纤怎么还不说？”庄嫣凑到莫若纤耳旁，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悉数打在那玲珑可爱的耳垂上。
    瞬间红了。
    连耳垂都可爱得要命。
    “姐姐……姐姐……”从未经历过性事的莫若纤怎么可能把这些低俗的话说出口，她甚至都不能理解自己的生理反应怎么会那么强烈。
    下身真的好难受，小腹也变得奇怪，就像存了一肚子的尿。
    小穴前被开发过的小核更是饥渴，它持续追寻庄嫣的手指，完全不受莫若纤的理智所控制。
    她不说，庄嫣也不急，第一次说这种话确实有些羞人，她能理解。
    但不会放过。
    教都教了，学不会岂不是白费心思。
    莫若纤揪住庄嫣的衣角，愤愤不平。
    看啊，这个女人连外套都没脱，自己却全身裸露，被欲望驱使行动。
    但这不就是她的任务吗？作为小情人取悦自己的金主。
    想通后，她的情绪归于平静，竟真的说了出来，虽然还是有些磕巴。
    “想要……想要……姐姐……姐姐的手指……摸……摸……唔……”破碎的话语缠着泪水落在庄嫣的指尖，“摸小穴……”
    “想要姐姐的手指摸小穴！”她不顾一切地喊出来。
    终于，庄嫣吻住莫若纤的额头，手上开始飞快地动作。
    那是莫若纤难以承受的，汹涌的爱欲与情欲。
    她不停地喘息，冰凉的眼泪划过脸颊，让她偶尔清醒。
    其余的时间，她仿佛置身于粉色云端，身下是软绵绵的云层，身上是一望无际的白色虚幻。
    她上下浮动，被云朵操控，一路颠簸，时刻被触动，暖流流遍全身，横冲直撞，最终集中到一点，在她身下那块鼓动。
    莫若纤紧张了，害怕了，大腿用力一夹。
    “唔……嗯！”
    遂眼前一黑，被抛上云端——又坠入地狱。
    她被冰冷的黑泥湮没，那里阴暗、潮湿，被粘腻的藤蔓缠住，不能呼吸。
    ……
    好冷……好冷……
    ……
    一股湿热自上而下裹住全身，斩断周身的荆棘，清除周围的浊泥，她得以重见光明。
    好温暖……
    莫若纤竭力抱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暖，方睁开双目。
    眼前是浅黄色的灯光，昏暗的房间，还有……
    她吸了吸鼻子……
    淡淡的香气。熟悉的、发丝的味道。她扭过头，嘴唇立刻被人接住，火热的温度透过口腔侵占莫若纤的身体，渗入她的灵魂，让她的五脏六腑沸腾。
    小腹的酸涩感向上游走，经过胸腔、脖颈，停到鼻头，鼻头一红，眼泪夺眶而出。
    她一直哭，哭个不停，不知哭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有庄嫣清楚明白，从天黑到破晓。
    好吧。庄嫣承认做得过了些，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哭成这样，把她的计划打得一团糟。
    明明连进都没进去。
    欲求不满，庄嫣一夜未眠。
    莫若纤在太阳初升后被哄睡着。庄嫣也能松气。
    她换了身衣服——不是睡衣——她不准备再回床上睡觉，单单坐在床边，静静欣赏莫若纤的睡颜。
    庄嫣怕她着凉，两层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匀称的呼吸下，她的发丝在发抖。
    感叹她可爱的同时，庄嫣也不禁钦佩小猫的适应能力。来的第一天睡得很不安稳，第二天身体硬得和铁板似的，这才一个星期，就能在旁人的注视下安然入睡。
    庄嫣笑了。只是看着，就让她笑了。
    意识到这点后，心脏好像被羽毛逗弄，痒得很。
    忍俊不禁。
    她怎么也会傻笑了。
    干坐着有些无聊，庄嫣伸手去摸莫若纤吹弹可破的脸蛋，或许刚碰上一根汗毛，敏感的小猫便觉察不对劲，发出“哼哼”声。
    ……
    庄嫣还是决定出去外面走走，在卧室实在是太过煎熬了。
    早上八点，庄嫣在书房里埋头看书。当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心念念的小女孩就在隔壁做着美梦，任谁都没有能力忽视。
    庄嫣的思绪时不时就会飘回昨晚的美好。
    她现在还在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结束得那么快。如果她想继续的话，小孩根本不会反抗。
    电话铃响起，庄嫣瞟了一眼，是张铭。
    “喂，张铭。”她接起电话。
    “庄嫣呐，昨天玩得开心吗？”一句话把庄嫣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倒。
    “不是……张铭……你怎么？！”女人表现出少见的情绪波动。
    “这不是你的惯例吗，带回家一个星期，养熟再吃。”张铭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平静地解释。
    原来是惯例吗？庄嫣回忆了一下之前几任，似乎确实是有这样的规律。
    可真糟糕，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行为模式暴露了。
    “还行，就是太纯，没多久就结束了。”庄嫣还在回复张铭最初的问题。
    “看来你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张铭说：“对了，打电话给你可不只是为了这事，最近开了一家情趣度假区，婧苏邀请我们去。”
    “我可不喜欢一次和几个女人做，你们去吧。”庄嫣知道这群人什么德行，她没那种奇怪的癖好。
    “拜托，庄小姐，又不是让你去开淫趴，婧苏她们开的，肯定得有你喜欢的东西。”张铭极力劝说，“再说了，趁这次机会带你家那位见见世面不是挺好的。”
    “……”
    没得到果断的拒绝——
    那就是有戏。
    “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答应了吧。
    “过完年吧，等你把小猫养肥。”张铭调笑着回答。
    庄嫣原想再寒暄几句，但听到隔壁传来“哒哒”的声响，便挂断电话。
    她的小猫醒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莫若纤湿润红肿的眸子了。
    庄嫣急切地走到房门前，突然顿住，小心转动门把手，静悄悄地进门，不让小猫发现。
    莫若纤正站在水池前洗漱，没关门，庄嫣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她毛茸茸的背影。
    没错，就是毛茸茸的。
    她被迫穿上庄嫣给她买的小棉衣。没想到庄嫣看起来禁欲又严肃，品味居然是这样的。
    这套衣服有一对大大的，软绵绵的兔耳朵，身后还有一颗小小的圆溜溜的兔尾巴，一个25岁的哲学系研究生穿起来，未免太幼稚。
    但庄嫣觉着可爱，莫若纤又有什么理由反抗呢？
    “宝宝好可爱……”洗脸间，一双有力的手把莫若纤圈进怀里，贴得很紧，没有空气的余地。没等莫若纤喘息，一只手又灵活地覆上她的酥胸，轻柔地揉捏。
    “嗯~”莫若纤不争气地泄了一声，昨天刚做完平生第一次爱，身体敏感得很。
    庄嫣被这猫叫般的哼鸣取悦，她一口叼起女孩珍珠般的耳垂，密密麻麻的轻吻落在她的耳廓上。庄嫣一边亲，一边含糊不清道：“宝宝好敏感，再叫几声给姐姐听，好不好？”
    她在勾引，在诱骗，在对莫若纤施下永不能解开的诅咒。
    小孩没让她失望。
    庄嫣的指尖成为她喘息的操纵柄，轻捏时，莫若纤轻哼，重捏是，莫若纤强喘，很好玩，庄嫣乐此不疲。
    真是一只听话到极致的小猫呢……庄嫣觉得这笔买卖不要太值。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再捏了……”许久，庄嫣听到耳边传来微弱的请求声，她低头，把莫若纤的媚态尽收眼底。
    她眉头微皱，面色泛红，眼眶旁的红晕像是一滴红墨晕开的墨迹，似绽开的梅花，灵巧动人，百媚丛生，一张一合的小嘴吐出暧昧的气息，令人沉醉。
    暖黄色灯光下，白到发光的浑圆上，挺立的红果无情地揭穿莫若纤的谎言。
    “真的不要吗……”庄嫣假装失望的模样，刻意这么问，手上的力度也跟着小了下去。
    莫若纤天真的以为庄嫣真的会放过她，紧扒洗脸池的边缘，想从庄嫣的怀里出来，刚用上力，就被她更用力地按了回去。
    “做什么？若纤？”庄嫣敛去调笑，变为质问的嗓音，莫若纤被这幅嗓音激得一抖，落回女人的怀中，心跳加快。
    庄嫣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平淡，多了几分强势。
    但当庄嫣火热的嘴唇贴到她的后脖颈上时，她便没精力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当务之急，是把金主哄好。
    她乖乖地倒在女人怀里，任由女人摆弄，在激烈的喘息中，一个上午又过去了。
    房子了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就是莫若纤脖子上，胸上，手臂上，星星点点的红痕。 cool18.com
第五章 旅游 cool18.com
    春节来了，庄嫣只给莫若纤放了两天的假。
    对于莫若纤来说，放不放假关系不大，她住在庄嫣家，人身自由有保证，经济有保证，舒适程度有保证，哪哪都好，无非就是有时睡得不好。
    庄嫣让她回去，说是让她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过个好年，有何必要呢？她的家人一直都在P市中心住着呢。
    按照规定的日子，大年初二清晨，莫若纤准时来到庄嫣家里，她有钥匙，可以直接进门。
    锁芯转动，门轴闷响，里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客厅亮堂堂的，庄嫣居然天还没亮就醒了？！似乎还在收拾行李。
    莫若纤怀疑是自己起太早没睡醒，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好啦，别揉了，对眼睛不好……”
    温暖如光圈攀上手腕，滚烫的热量激起血液的浪花，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冰冷的皮肤，此刻因为庄嫣的话语而变得温热。
    动脉突突地跳。
    就像被开水烫到，莫若纤下意识收回手，被女人用力钳住。
    动脉激烈的跳动被制止。
    “进来吧，外面冷。”庄嫣表情暗了暗，不同于往日暗藏情欲的汹涌。
    只那一瞬，莫若纤感到没由来的恐惧。外面冷，庄嫣更冷，她定住了，一动不动。
    “怎么了？没睡醒吗？”女人依旧温柔，脸上尽是她常年挂在脸上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先前令人胆寒的戾气似乎从未存在。
    她搂住莫若纤的腰，带进怀里，把门关上。
    “好呆。”她在莫若纤冰凉的额头上啄了一口。
    这一亲，把莫若纤所有的顾虑全吸走了，她抬头憨笑，把未打完的招呼打完。
    “早上好，姐姐。”她笑得纯真，像泛白的月光那样纯净。那是未经过社会的伤害，洁白到令人心颤的笑。
    她并非刚来到世上的婴儿，怎会笑得如此美好？
    庄嫣看呆了，她多么希望这笑一直绽放，只对她绽放。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直到莫若纤出声提问，庄嫣才回神。
    “去旅游。”庄嫣回答，看到莫若纤依旧满脸问号，又补充到：“朋友最近建了所度假山庄，给她捧捧场。”
    莫若纤只是点点头，没再多问。
    她没有多问的资格。
    “行了，别在那傻站着，收拾行李。”
    莫若纤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又得踏出去。
    早饭没吃，还扛着行李箱走了一段时间，现在坐在副驾驶，肚子饿得“咕咕”叫。
    “咕噜~”没想到真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莫若纤立马捂住肚子，面色凝重。她尴尬。
    这么大声，庄嫣一定都听到了，好丢人！
    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莫若纤想看看庄嫣到底有没有偷偷嘲笑她。
    怯生生地抬起眼皮，下一秒便撞进庄嫣深邃的眼眸，吓得她立刻收回视线，还要欲盖弥彰说一句：“这么早开车，要注意休息。”
    说着，不停把碎发往脑后撩，情绪没藏好，倒是把通红的耳朵展现出来了。
    “嗯。”庄嫣乖乖应好，反倒出乎莫若纤的意料。
    她一定是没看到。莫若纤垂着头，自欺欺人地想。
    还好，肚子还算听话，接下来的路程都没有乱响。
    到达目的地，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庄嫣找了一家餐厅，饭菜早早摆好，估计出门前就已经点好了。
    庄嫣真的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总能在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上打动莫若纤。有时，莫若纤也会想，这样也挺好的，乖乖待在庄嫣身边。
    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于庄嫣而言，她不过就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换掉的情人而已，她明白得很，一直在为十个月以后的分别做准备。
    想着，她无意识地夹起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灌汤小笼包，顿也不顿塞进嘴里。
    “诶！等等！”庄嫣大喝制止，但已经来不及，莫若纤要开那层Q弹的皮，滚烫的汤汁在舌上炸开，“火星子”四溅，烫到的地方就像被利针割了一刀。
    “唔！哈！”
    “快点吐出来！”庄嫣紧张道。
    奈何动作走在思想前头，没等莫若纤反应，舌头一卷，小笼包顺着食道滚落入腹，余烫让整个肺部都“嗡嗡”地烧。她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庄嫣眉头紧锁，把莫若纤搂进怀，一手轻拍她的后背，给予安慰：“怎么这么不小心。”满是无奈，“疼不疼？”
    把莫若纤的心都问酥了，她主动钻进庄嫣的胸脯，红着眼睛嗔到：“疼……”矫情的回答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平常也没少因为粗心大意被烫伤，可被庄严这么一关心，就忍不住去撒娇。
    真没出息。
    “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庄嫣捧起莫若纤的脸，担忧的神情悉数落入女孩的眸中，受蛊惑般，粉嫩的小舌悄然探出，盖在下唇上。
    舌尖被烫伤的灼红醒目，麻得发疼。
    庄嫣进一步凑近，说话时时吐出的气息打在红肿的地方，给疼痛平添了一分痒意。
    “还好，没很严重……”悉心检查后，庄嫣才放心。
    “咕。”积攒的口水滚入喉中，难受得紧。
    舌头下意识地往回收，只动了毫米。
    “别动。”庄嫣的眼神变得凌厉，压迫感扑面而来，莫若纤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被训斥后不敢动弹。
    可是舌根真的好难受，就像要断下来一样，她想张嘴请求庄嫣，但舌头阻碍了她的发声，她只能等待。
    突然，舌上的伤口再次发烫，莫若纤瞪大眼睛——
    庄嫣的舌头挨上了她的舌头！
    舌上密密麻麻的舌苔刮过，又疼又痒，倏尔，龙卷风一般的深吻来临。庄嫣舌头用力一顶，钻入莫若纤晾凉的口腔。
    这回可不是莫若纤收的舌头。
    一吻毕，莫若纤已经感受不到灼热的疼痛了，只有头晕目眩以及跳得快要爆炸的心脏。
    “下次再不好好吃饭，要领罚。”庄嫣自若地夹起变为常温的小笼包，目不斜视地说。
    莫若纤分明看见她嘴角洋溢的坏笑。
    什么啊……怎么跟妈妈似的……这也要管……
    莫若纤不服气。
    一番嬉闹过后，早餐才正常进行，她们也就像朋友或情侣那样，正常聊天。
    快要结束时，两道身影出现。
    “老板，两份小笼包。”一个成熟的女声。
    “叫啥老板呀，应该是我喊您老板才对！”店里的老板热情回应。
    这里是度假庄园的领地，叫老板的话，是那人没错。
    庄嫣悠然一笑，抬头和两人打招呼：“薛姐，婧苏，早上好。”
    “咳！咳咳！”
    庄嫣那儿在欢快地寒暄，莫若纤这儿却出了些意外，喝口汤被呛得半死。
    怪不得刚才那道女声那么熟悉，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是她曾经工作过的酒吧里的那位老板——
    薛筱。
    “怎么回事？怎么又呛着了？不是说了小心一点吗？”和刚才一样，庄嫣把莫若纤抱进怀里，耐心地安慰。
    只不过这次，她回头给薛筱穆婧苏使了个眼色。
    她们点头会意，在庄嫣背后找了个位子坐下。
    莫若纤还在暗自庆幸自己的前老板没有认出自己，殊不知庄嫣早已乐开了花。
    即便如此庄嫣依旧认为此地不宜久留，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吃完。
    离开前，庄嫣大声对莫若纤说：“今天没好好听话，晚上领罚。”像要昭告天下一般，莫若纤害羞得很，主动拉起庄嫣的手匆匆离开。
    两位还在吃饭的人露出八卦的目光。
    穆婧苏替薛筱把滚烫的汤吹温后，递到她嘴边，说：“看来庄姐确实喜欢这个小女孩。”
    “的确，但怕就怕那个小姑娘也喜欢她。”薛筱把汤匙含进嘴里，吞下那口温度适中的汤，摇摇头说。 cool18.com
第六章 微酸 cool18.com
    安顿好后，二人在房间里安静地待了一天，就只是待着，没有聊天，没有性爱，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或许她们两个都是喜静的人。
    一直等到炽热的阳光变作熹微，门外的车水喧嚣变得宁静，等到月亮系着黑色的帷幕攀上枝头，等到天空彻底被黑暗笼罩。
    铃声打破静止画面。
    庄嫣和电话里的人交谈了一阵，就放下工作，穿上大衣，准备出门。
    “我会让人给你送饭，晚上千万别出门。”庄嫣浅浅交代两句，便打开房门。
    她很少这么随便，只交代两句话就走。
    一定是遇上了什么急事。莫若纤想。
    当然，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她只需要点头说好就够了。
    “嗯，再见。”她的声音好似从酒缸里发出，酝酿着一些难以察觉的不悦。
    庄嫣脚步一顿，回头打量莫若纤。
    她正在看书，捕捉不到她的目光，但直觉告诉庄嫣，应该再说两句。
    她收着脚步声，从莫若纤身后环住她，嘴唇顺势贴上她的耳廓。
    她很喜欢这样说话，似乎只有这样，对方才会乖乖听话。
    “乖乖待在这里，我很快回来……”说完，再无留恋，甚至没等莫若纤的回答。
    直到庄嫣的脚步声消失，莫若纤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举动很多余。
    莫若纤这样想。
    她没有必要这么做……
    她也不觉得庄嫣需要这样做……
    只是她滚烫的耳垂和激动的心跳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每个金主都会像庄嫣这样细致地考虑小情人的感受吗？又或者只有庄嫣是细心的。只有她对小情人这样吗？是……只对她这样吗？
    想到这，她吓了一跳，缠绵的思绪被强行剪断，而线的尾端传来微弱的怀疑之声——只有你才会在意金主是否关心小情人的感受这个无聊的问题。
    “唉……”莫若纤想得头疼，干脆直接趴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好让自己活跃的思维暂时宕机。
    庄嫣离开房间后不紧不慢上了顶楼，这层楼，必须手持特别通行证才能上来。
    刚出电梯门，就有两位衣着暴露的少女热情迎接她。
    “1206号房在哪里？”庄嫣捧起其中一个女孩的脸，笑着问。
    女孩娇羞着红了脸。大抵是职业素养，她指了指前面，用软糯甜美的声音回答：“这边请，第六间。”
    “谢谢。”庄嫣又是一个飞吻，把两个小姑娘逗脸红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脱去平日里严肃冷淡的外套，私下里，庄嫣从不是什么正经之人。
    而这1206房，说是房间，其实是一个观望台，从这望下去，下一层所有的光景都一览无余。
    庄嫣拉开门帘，另外三个好友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看一出好戏。
    庄嫣走到张铭身边坐下，看起来兴致缺缺。坐在对面的薛筱很快发现她的异常。
    “怎么，不和你口味？”薛筱瞥了一眼舞台上火热的表演，询问庄嫣。
    庄嫣自然顺着她的目光一齐看过去。
    舞台上有几位穿着情趣内衣的女孩正趴在地上，接受调教师的训练。
    她从善如流，指了指那个方向，回答：“右数第二个不错。”
    面无表情，不知是真喜欢还是随便点的。
    “把她叫上来陪你玩玩？”薛筱饶有兴致地说，眼神透过眼镜片散发着探究的光亮。
    “行。”
    “还有中间那个，顺带一起叫上来。”张铭在一旁激动地补充。
    她这样才像看到喜欢的女孩的样子。
    很快，门外的侍从便去到下层舞台，把两个女孩带了上来。
    即使穿得如此暴露性感，她们并不害羞，而是熟稔地走到女人身边，乖巧地低着头，等待她们发号施令。懂规矩，一看就受到过专业训练。
    张铭掐了掐女孩裸露的手臂，没多久，水晶豆腐般的皮肤表面上就出现一层红痕。她轻笑，很是满意，又把女孩拉得更近了些，让她跪在自己大腿上。
    大腿被女孩白嫩的双腿卡得严严实实，张铭坏心思地猛抬自己的腿。
    “唔……”透过一层轻薄的白纱，很容易就贴上女孩的敏感处，惹得她娇喘连连。如此蚀骨的叫声，让张铭愈发激动，她夸奖到：“叫得真好听。”
    “来，你叫什么名字？”张铭扣住女孩的下巴，眯着眼睛问。
    “回张小姐，我没有名字，叫我小云就好。”女孩红着脸回答，经过一番折腾，女孩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这样……”张铭托着下巴，故作思考，又莞尔一笑，问：“愿不愿意和我回家？”
    女孩受宠若惊，先前的情欲一扫而光，全部变为震惊与期待。
    “愿意！当然愿意！”她有些激动，胸脯上下抖动，晃得张铭头晕。
    她转过头，问薛筱：“多少？”自然是在问价钱。
    “三千万。”薛筱回答，“看在你是股东的份上，半价吧。”
    “给我打折你怪不情愿的。”看着薛筱一副大出血的表情，张铭打趣到。
    “怎么会？张小姐多虑了。”薛筱摆摆手否定，眼神又流转到庄嫣身上，她把叫来的小姑娘晾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发着呆。
    “小庄，不喜欢小裳吗？”薛筱表面上关心地问，坏心思藏得很深。
    “嗯？”庄嫣回过神，扯开笑，回答：“怎么会不喜欢。”似是为证明自己所说为实，她转向被冷落在一旁的小姑娘，问：“会跪吗？”
    “会的，庄小姐。”小裳恭敬地回答。
    庄嫣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指了指自己脚边。
    “跪在这里。”她温柔道，温柔得刺骨。
    小裳毫不犹豫地跪下，仰起头注视庄嫣，仿佛注视神明，她知道这类人都喜欢这样，她得卖力地去讨好，才能把自己卖出去。
    这不，顾客的眼神都锁在她身上了。
    面对香艳的场景，庄嫣依旧保持她冷静的微笑，托起小裳的下巴，拇指划过她的嘴唇，倏尔，她撒开手，却抬起脚，硬邦邦的鞋尖抵在小裳的下半身，用力碾过。
    “嗯……”小裳媚眼如丝，发出娇吟，可庄嫣的眼神任然是疏离的，冷漠的。
    她只是机械地抬脚，放脚，淡淡地睨着小裳的媚态。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裳疑惑不已。
    难道是她表现得不够好吗？
    可明明——
    “姐姐？”
    终于有反应了。
    却并非情欲，而是愤怒。
    小裳感到身下一阵刺痛，而后，那只冰冷的高跟鞋从身下抽离，她只看到女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庄嫣揽住莫若纤纤瘦的腰，把她往外拽，到人少的地方才停下，扳过莫若纤的肩膀，让她转身。
    “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吗？”庄嫣面有愠色，指尖收紧，把莫若纤的肩胛骨捏得生疼。
    “抱歉，姐姐……”莫若纤低声回答，耷拉着脑袋，只有发顶朝着庄嫣。
    好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庄嫣的心很快软了下来，拍拍莫若纤的脑袋，问：“为什么跑出来，怎么找到我的？”
    “吃饭的时候，一位小姐领我来的，她说姐姐正在找我，我就来了。”莫若纤不紧不慢地解释，睫毛忽闪忽闪，遮住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遮不住的是语气里的失落。
    庄嫣看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得紧，狠狠把小姑娘揉进怀中，脸颊贴着她冰凉的发丝，细细地亲吻。
    “抱歉，是姐姐太激动了，我只是很担心你，原谅姐姐好吗？”庄嫣请求。
    “没关系的，姐姐……”莫若纤可算愿意抬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没必要道歉，也称不上原谅。
    这是交易，而她处于绝对劣势，一直以来，她对自己情人身份的认知都异常清晰。
    可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堵塞了一般呢?
    她笑得自然，笑得真切，连眼神都流露出快乐。
    庄嫣面对咧开的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交的“啾啾”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庄嫣无情地扫刮莫若纤的口腔，侵略她的城池，吸光她的精气。
    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不得不说，女孩的吻技提升很快，强势时，也能和庄嫣一较高下。
    譬如现在。
    “宝宝今天好热情。”
    一吻毕。庄嫣拢了拢披在莫若纤身上的大衣，眯着眼笑。
    莫若纤错开眼神，双手在背后扭在一起，用以缓解心中的焦灼。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眼神布满疑惑，还有厌弃。
    她厌弃现在的自己，厌弃这个连自己为何有情绪都不知道原因的自己。
    思绪在大脑中打结，不知是哪根神经忘记涂抹润滑油，一点原因都想不出来，好难受，就像做题做到一半突然短路一般。
    她的眼眶红了。
    还好，还好庄嫣早已把她抱在怀里，看不见她失态的样子。
    “能不能……再热情一点……”庄嫣舔了一下莫若纤的脖颈，撒娇说。
    如果是金主喜欢的话，她会做。
    只要是金主喜欢的，她都会做。
    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自然也要做一名优质的情人。
    她是一个要强的人，不论什么事，她都要做得比别人更好。
    闭上眼，框不下的泪珠溢出来，她轻轻哽了一下，颤抖着回答：“嗯……”
    “啪！”房门被狠狠关上，莫若纤双腿缠上庄嫣的腰，激烈地亲吻。
    亲够了，庄嫣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剥光她的衣物。
    天气太冷，莫若纤打了一个寒战。
    “宝宝，很冷吗？”庄嫣依旧保持理性，关切地问，纵使她眼中布满血丝，像猎人看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
    莫若纤摇了摇头，无声地回答。
    闷闷的，这样很不好。
    庄嫣皱了一下眉，不像平时那样端坐着，只用一只手和莫若纤做爱，而是低下头，用挺立的鼻尖描摹她的五官……
    再到颈部，一路向下，勇往直前，穿过白茫茫的沟壑，越过平坦的小腹，终于来到一块隐秘之地。
    那是最脆弱，也是最美好的世界。
    藏于丛中的香气飘进庄嫣鼻中，她陶醉地嗅了嗅。
    拨开那层薄薄的黑色纱窗，白色的花瓣便大大地暴露在空气中。庄嫣两眼发光，像欣赏艺术品一般欣赏莫若纤稚嫩的小穴。
    炙热的眼神烫得莫若纤脸红，下半身传来一股麻意，她想把腿并起来，但想到庄嫣一定会不开心，便强忍着难耐，撑住腿。
    “姐姐……别看了……”莫若纤恳求到。
    庄嫣又怎会遂她的愿，不仅要看，还要用鼻尖去顶弄。
    鼻头在阴蒂上轻轻一挥，就能得到莫若纤的喘息，何乐而不为？
    “姐姐！”
    莫若纤感到身下有异物摩擦，定睛一看，是姐姐坚挺的鼻梁，羞得她无地自容。
    “姐姐……不要……”她推搡庄嫣的肩膀，软绵绵的力度，反倒像在欲拒还迎。
    庄嫣没理她，这是用她那双含笑的眸子深情地注视莫若纤……兀地张开嘴巴，吧整个阴蒂含进嘴里。
    “唔！”莫若纤惊呼，眼泪马上就被下半身的刺激激出来。
    庄嫣的口腔又湿又烫，把她的穴，连同她的心蒸得热乎乎，像被开水注满，冒出几颗小泡泡。
    小女孩的身体敏感得很，被这样对待，浑身上下都在抖个不停。
    很快，庄嫣的舌头开始动作。
    那颗小珠子早已挺立，硬得像沙粒一般，小孩一定已经憋得发疼。
    庄嫣是个好心人，舌头迅速滑向阴蒂，上下舔弄。
    “唔！姐姐！”莫若纤头一回被口交，敏感的身体全然遭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不要……姐姐……”
    手掌插进庄嫣的发丝间，有时也会扯疼庄嫣。
    还有那两条白嫩嫩的大腿，死死夹着庄嫣的脑袋。
    庄嫣的太阳穴都要被夹爆了。
    “宝宝……轻点夹，头好疼。”
    庄嫣边舔边说，色气十足。
    “抱歉……嗯……姐姐……”莫若纤方意识到自己的粗暴，不停道歉。
    她真的好没用，把庄嫣弄得这样难受，难怪庄嫣不喜欢，会去找别人……眼泪再一次倾泻。
    可惜庄嫣还在心无旁骛地舔穴，没看到这令人醉心的一幕。
    双腿分开了一些，方便庄嫣动作，她加快速度。
    “姐姐……不要……太快了……”莫若纤又欲夹腿，但看到在腿心里跃动的黑发，她只能强迫自己忍住，脚趾用力蜷缩在一起。
    下半身积蓄的东西越来越多，莫若纤濒临崩溃，她已经不受理智控制，但残留的理性告诉她不能再这样放浪下去。
    至少，不能让高潮的样子看起来过于浪荡。
    “姐姐……不要了……快到了……姐姐……”为了维持庄嫣喜欢的清纯人设，她不住地恳求，她不想要那样恐怖的快感，她一定会沉迷于此的，“姐姐……求你，停下……”
    庄嫣只会变本加厉，她感受到莫若纤的激动，很清楚她即将到达顶峰，她会做那个将她抛上云端的人，一次又一次。
    突然，莫若纤身体紧绷，庄嫣知道时机已至，把阴蒂含进嘴里，用力吸允。
    “姐姐！”身体彻底崩盘，像筛子一样抽动着，阴蒂鼓鼓地跳动，轻挑庄嫣的舌头，滑润的淫液从阴道里喷薄而出，打湿了庄嫣的下巴。
    她把阴道口的水舔干净，起身吻住莫若纤微张的红唇，把口中的体液传给她。
    庄嫣在做什么？
    尝到口中的咸腥，莫若纤瞪大眼睛，像被泼了一桶冰水，高潮后的快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居然吃了自己的东西！
    “宝宝，尝尝自己的味道，你好甜，你自己觉得呢？”
    双唇分离，庄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玩味地看着莫若纤，不曾想对方竟哭成一个泪人。
    沉稳如庄嫣此刻也有些慌张，她知道女孩爱哭，每次做完都要哭上好几个小时。
    可一来二去习惯后，好很多了。尤其是年前那段时间，做完后小女孩就趴在她身上睡觉，不哭不闹，听话得很。
    现在又复发了，庄嫣不免紧张。
    她急忙把莫若纤捞进怀里，拍着她的肩，安抚着。
    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湿漉漉的眸子盯着庄嫣，碎了的泪花倒映着无数的她。
    看得庄嫣心痒。
    她拭去女孩的泪珠，威胁到：“再哭，就再来一次。”
    “唔。”女孩瞬间憋住一口气，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但抽泣声还是时不时泄出几声。
    庄嫣又被萌到了，亲吻着把女孩放倒，庄嫣把莫若纤紧紧搂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渐渐入睡。
    半夜，莫若纤在静默中睁开眼，被热醒的，庄嫣把她抱的好紧，纵使如此，莫若纤依然往庄嫣胸口钻，软软的，暖暖的，很安心。
    “唔……哼……”迷糊中，她发出舒适的呻吟，“姐姐……”
    已经是在说胡话了。
    当她的呼吸逐渐匀称，再次进入梦乡，庄嫣才勾了勾唇角。 cool18.com
第七章 泡澡 cool18.com
    两人睡到快要中午，莫若纤睁眼，刚准备下床洗漱，就被庄嫣拉住手腕，摁回床上。
    “去哪？”庄嫣被吵醒，感到怀里有所松动，立刻警惕，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准备狩猎的野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莫若纤没穿衣服，双手又被扣在头顶，饱满的胸脯挺出来，上面的红果又硬了。
    看着庄嫣再次染上情欲的眼神，莫若纤分外懊恼。
    她可真没出息，到了现在，庄嫣一碰身体就来反应。
    都是因为庄嫣太会了，才不是她敏感。莫若纤心安理得地把责任全部推到庄嫣身上。
    本就不坚强的倔强被庄嫣的唇角抹平，二人在床上厮混许久，又浪费了一个中午，饭都没吃。
    庄嫣也没有想让她吃饭的意思，而是把她带去了一个巨大的豪华浴室。
    华丽的金色大理石瓷砖，几十盏璀璨的吊灯，还有半个泳池般大的圆形浴缸，周围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护肤品、花瓣之类的淋浴用品，还有一些糕点，总之应有尽有。
    这哪里是浴室，这分明是皇家室内温泉。
    莫若纤再次被这些有钱人的生活所折服，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看到这些，一股没由来的悲凉从血肉做的泥土中露出小芽。
    “乖，把衣服脱了。”身后贴上的柔软把小芽压了回去。
    莫若纤脸一热，像袋鼠一般，一蹬腿，蹦得老远。
    她回头想说句话，却被庄嫣白花花的肉体闪得眼疼。
    “啊！”她大喊。
    糟糕，糟糕，看到金主的裸体，需不需要自戳双目啊！
    她慌了神，偏偏那两块肉就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一动不动，她只顾着摁着自己的眼睛，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庄嫣得逞一笑，光着脚走到浴池边，扶着栏杆把脚探到水中撩了撩，而后像一条美人鱼般潜入水中，“哗”激起水花声。
    “好啦，快点脱衣服，下来陪我泡澡。”看到莫若纤还在上面站着不动，庄嫣强忍笑，说到。
    “知……知道了……对不起！”说完，一溜烟跑到衣架旁，三两下把自己剥光。
    莫若纤并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和同学一起泡澡也是常事，女生的裸体都看惯了。
    但庄嫣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庄嫣相处时，自己就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
    变得呆呆的，还总有不明不白的情绪。
    “在那呆什么，还不快下来。”庄嫣不耐烦地催促。
    莫若纤急忙回答说好，结果一低头，就是庄嫣交迭双臂，趴在池缘，弯着眉眼，直勾勾盯着她看的样子。
    脑袋一热，像被泼了一桶巨烫无比的水。
    糟了，该不会流鼻血了吧，那该多丢人啊！莫若纤探了探自己的鼻头，确认没血后，松了口气。
    还好，没露怯。
    心脏跳得飞快，莫若纤被庄嫣狐狸般的眼神勾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她一瘸一拐往前走，不知哪条腿迈错，绊到另一条腿，“啾”的一声在浴池边缘来了个滑铲，极其顺滑地掉入水中。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个狗啃泥外加吹瓶，甚至做好了卧床一周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柔软有力的大臂。
    庄嫣眼疾手快，托起莫若纤的腰，免得她呛水，又把她拉进怀里，打趣到：“若纤这么急吗？连路都不会走了？”
    两人抱得很紧，裸露的两对浑圆吸在一起，透过胸膛的火热比水温还烫。
    莫若纤的心脏跳得飞快，时刻准备冲出身体一般。
    池水的压力悄然摆起莫若纤的身体，在水中浮动。
    浑圆上的两颗红果在庄嫣胸上颤动挤压，引来饱胀感，莫若纤想蹭一下，但不敢，只是紧张地把庄嫣抱得更紧了些。
    胸部间轻重不一的挤压，乳尖与乳尖亲密接触，整个光滑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无与伦比的舒爽与满足。
    二人的呼吸一齐加重，偏偏小姑娘完全不会掩饰欲望，猫儿一般在庄嫣身上乱蹭。
    庄嫣的胸好圆好Q弹，这样贴贴比做爱舒服多了。
    莫若纤弯着眉眼想，像一只正在接受抚摸的小猫，殊不知危险将至。
    哗！突然，沉寂的池水打出激烈的水花。
    “啪！”莫若纤被摁在冰凉的瓷砖壁上，吓得她急忙搂紧庄嫣的脖子，考拉一般挂在庄嫣身上。
    庄嫣的双腿嵌入莫若纤的大腿，贴上阴蒂，她被刺激后一抖。
    “宝宝，怎么一只乱动？”庄嫣的嗓音略有些沙哑，却显得更加性感。
    抹去模糊于眼前的水珠，莫若纤才得以看清庄嫣的表情。
    她唇角勾起，掩盖了微笑下的暗流，含笑的眸子下，是如野兽般的侵略性，好像要把莫若纤开膛破肚，而后将她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丝血肉悉数吞入腹中，融为一体。
    而莫若纤就是那只可怜的猎物，被猛兽扼住咽喉，只能瑟瑟发抖等待被食用。
    她察觉气氛不对，顿时有些后悔，搂着庄嫣脖子的臂膀松了松，瞬间被庄嫣制止。
    “怕什么。”
    怕什么？这还用问！莫若纤瞪了庄嫣一眼。
    毫无杀伤力，反倒添了几分可爱，不像是心里不爽，更像是在和庄嫣撒娇。
    莫若纤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在庄嫣眼里究竟变成了一副什么模样，只见庄嫣一动不动，还以为她良心发现要放过她。
    “啪！”庄嫣的手拍入水中，挽起莫若纤的大腿，让她圈住自己的腰，膝盖才能更好顶住莫若纤的花穴。
    随后，毫无节奏地上下动起来。
    莫若纤被顶弄得上下浮动，乍一看是在踩水，但看到那副难耐的表情，便没人会这么想了。
    她没想到庄嫣连膝盖都这么厉害，快慢结合，轻重并用，很快她便机械性投降，瘫在庄嫣大腿上，任由她索取。
    下身的小洞洞不断向外面流水，庄嫣明显感受到大腿上异于池水的触感。
    “宝宝是水做的吗？你看，流了好多水。”庄嫣凑到莫若纤耳边说，“又烫又多，比池子里的水还烫，我一摸就摸出来了……”说着，还要摸一把莫若纤的穴口，把水抹在她脸上。
    “没有……哈……”莫若纤急着否定。
    庄嫣听到回答，坏心思马上就来了，她停下腿上的动作，板着脸严肃地说：“宝宝说谎了，我不喜欢说谎的小孩，该罚。”
    又要被罚了……莫若纤无助地想。
    庄嫣每次罚人的理由都很牵强，罚人的方法也都别出心裁。
    不知道又要玩什么奇怪的花样。
    感受到下半身的硬物离开，莫若纤觉得空虚从四面八方袭来，扬起的激情被冰水泼灭。
    不上不下，好难受。
    为了缓解情欲，她连忙抬起屁股跟上庄嫣的大腿。
    庄嫣狠狠抓住那只不听话的腿，往两边掰开，花穴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暴露在水中。莫若纤甚至能感受到水流在浮动她的耻毛。
    小穴时不时张口、闭口、收缩，盛情邀请庄嫣的光顾——莫若纤的表情也一样，她盯着庄嫣不动，眼里满是屈服和请求。
    “姐姐……给我……”
    莫若纤现在算是学聪明了，知道该怎么取悦庄嫣。
    这招果然有用，庄嫣心一软，膝盖重新动起来，比先前更快，更激烈，就是朝着把小穴磨烂去的。
    莫若纤感觉自己的阴部快要烧起来了。
    水声哗哗，喘气娇娇，齐声奏乐，余音绕梁。空气中弥漫的娇吟填进庄嫣的心腹，那儿满满的，涨得发疼。
    庄嫣对自己的自控力产生了怀疑，在她脑子里，她早已把莫若纤弄晕过去了。
    为了折磨小猫，一通猛操作后，她又把腿挪开。
    沉迷于情欲的莫若纤哪里顾得上羞耻之心，抬起屁股挺起小腹就朝庄嫣大腿去了。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要高潮了，卡在一半，好难受……
    莫若纤卖力地摇动，却因为庄嫣作怪始终到不了。
    身体拍打水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莫若纤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淫荡。
    “宝宝好骚啊……还会自己动，是怕姐姐累着吗？”
    庄嫣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进莫若纤的大脑，情欲带来的快感瞬间被掏空，明明在热乎乎的池子里泡澡，却是冷得起了一身疙瘩。
    大脑发疼，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都做了什么阿！她怎么会这般主动，就像一个饥渴的荡妇一样。莫若纤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用这样的词汇骂自己。
    “嗯？怎么不动了？不舒服吗？”庄嫣捧起她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脸，笑盈盈地望着她，饱含神情的眼神中透着的是戏谑。
    莫若纤不语，只圆整着大眼睛，锁着庄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在这场长久的对视中，庄嫣输得很彻底，她顾自叹了口气。
    “小猫……真是……”
    庄嫣在说什么？莫若纤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虽然说她的确在用令人怜惜的眼神试图勾起金主的同情，但她并没有主观自愿，不过是这两个月以来的相处形成的惯性。
    在庄嫣以为莫若纤是在讨好她时，她估计已经神游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还沉醉在无限的自我谴责中，下半身又传来电击般的刺激。
    “唔！”她双腿一蹬，强烈的下沉感袭来，她拍打庄嫣的肩膀，庄嫣会意，托住她的腰身，这才让她没沉下去。
    不过，反应这么大，不正常。
    庄嫣猜到什么，大腿在莫若纤的阴蒂上研磨。
    “宝宝，和我做爱这么没意思吗？又在发呆。”她面有愠色，语气也张满刺。
    没给莫若纤辩驳的机会，庄嫣托住莫若纤的屁股，往自己大腿上拍，一边抬，一边拍，还有水声作伴，莫若纤除了喘息别无他法，先前被打断的情欲在此刻飙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小猫，你听，整个浴室都是你的水声。”
    不，不对，才不是……那分明就是水池的水声。
    “小猫流这么多水，以后来泡澡的人都要泡小猫的骚水了……”
    不行，不要，不会这样的……
    “唔……哈……”哭声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莫若纤的身体在水中飞快地晃动，她一边抱住庄嫣的身子，保证自己不会下沉，一边又摇动脑袋，试图反抗带有羞辱性的情欲。
    “大家都会知道，我们家若纤是一只爱发情的小猫……”
    “唔……不是……不是……唔……”她嗫嚅着。
    一次猛烈的按压与抬腿，莫若纤的大脑骤然空白，所有的快感紧绷于一点，庄嫣抓住时机，一松，如打开堤坝的闸门，洪水宣泄而出。
    “好了，小猫，去吧，你会喜欢的……”
    莫若纤抖成一团，缩在庄嫣怀里。
    眼前的灯光不似灯光，是细碎的金色泪花，是阳光照入浅海，波光粼粼，晃晃荡荡，她躺在沙滩上，晾干了眼泪，是一只搁浅的鱼。 cool18.com
第八章 医院 cool18.com
    坏事来得总是突然，尤其喜欢在人们沉醉于欢乐时，给他们当头一棒。
    这样才足够疼，足够痛。
    回家路上，莫若纤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好，我马上到。”她看上去很镇定，但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刻意隐藏的紧张。
    庄嫣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莫若纤本想说没有，但看了看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马路，思考良久，才笑声对庄嫣说：“姐姐……能不能直接把车开到医院……”
    这段话说得很慢，每一个节奏都显示她的犹豫。
    “身体不舒服吗？”庄嫣关切地问。
    莫若纤摇了摇头，玉唇轻启，刚要说话，却又闭上嘴。
    庄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她不去逼迫，也不探究，只是应了声“好”。
    堵塞的马路开始流通，也打通了莫若纤心里的郁结。
    一切看起来都不像先前一般糟糕，来去匆匆的人流似乎都带着笑，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奇迹般地被鸟叫声压制。
    那会儿，她只觉得自己自己乘着轻巧的云朵，在空中轻盈地飘荡，至于堵车，那是地上的事，和天上无关。
    这段路走得很快，因为她是乘着轻云去的。
    这段路也很长，让她感受到幻象之后的疲惫。
    庄嫣无言，默默把莫若纤送到市医院，她把莫若纤放下车，自己却不肯走。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回来。”莫若纤扯出一个笑容，却连眼角都抬不起来。
    庄嫣握着莫若纤的手愈发用力，纤细的手腕被勒出软肉。虽痛，但这一次，她没像平时那样乖乖妥协。
    有些东西，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不愿为任何人沾染的敏感之地。
    两人犟了好一会儿，眼神在空气中对焦，都快爆炸了。
    ……
    凉风吹过，点燃的火花被被吹灭，避免了一场可怕的战争。
    庄嫣松开手，眼神坠于冰冷，淡淡说了一句：“记得早点回来。”
    “嗯。”这会儿，莫若纤发自内心地笑了，先前的焦灼不复存在。她向医院奔跑，蹦蹦跳跳回头和庄嫣道别。
    她可真阳光，一点都不像要上医院的人。
    庄嫣的平静下，停留在空气里的手愈发攥紧。
    莫若纤赶到一间ICU病房，隔着一层玻璃，那个熟悉的床位上，空无一人。
    她心脏一紧，可怕的想法闪过。
    “若纤。”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医生走过来，纵使她戴着口罩，但仅仅透过那双眼睛，莫若纤就知道，事情不妙。
    “秦医生。”她回答，一路跑上来，还带着疲惫的喘息。
    “你母亲的情况很不好，正在抢救，需要家属签字。”秦医生说。
    每个字都像冰冷刺骨的冰雹，狠狠击打在她的身上。
    又痛又凉，却还是要前行。
    浑浑噩噩，她被领到抢救室门口。
    她自己都不记得她是怎么动起来的，怎么迈开步子，怎么把她的大名写在那张轻飘飘的白纸上的。
    四周似乎是虚幻的存在，像被浸泡在水中一般诡异地扭动，像被蒙上一层灰，唯一的色彩，是“抢救中”三个大字的红。
    很难受，就像把水往鼻子里灌，在冷水中烧起火辣辣的疼。
    “一个人承担这么多，很累吧。”
    那是被阳光照射后的温热海水，流过她的臂膀，紧绷的身体有所松懈，她晃了一下。
    “别死站着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像太阳的光触一般，缠住她的手臂，庄嫣拉住莫若纤，逼迫她坐下。
    庄嫣怎么没走？莫若纤抬起头仰望她，疑惑中带着惊讶，她张了张嘴，却因嗓子太干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作罢。
    “别怕，我陪你。”庄嫣并未理会她的反应，坐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让她靠上自己的肩膀。
    像在空气中来回旋转的羽毛，被一块大岩石接住，像飘浮在水面上的蜉蝣，倚靠在岸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让她松懈，她软了身子，却立刻又感到紧张。
    不该这样，不应该这样依靠别人，混沌的理智反复言说着。
    “孩子，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最靠得住，一定要靠自己。”
    深处的记忆上浮，这句话陪她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寂寞无助的夜晚，但如今却因为一个拥抱，愈发模糊。
    “累了就歇会，放心，我不会走的。”
    偏偏这时，女人还在用极度温柔的声音抚慰她不安的心。那颗在风雨中如浮萍一般摇摇欲坠的心。
    她生出了一丝侥幸。
    除了自己以外，能不能依靠别人呢？她想，想得头昏脑胀。
    “其实，你不用全部自己承担，可以多依靠我一点。”
    像诱人的宝藏，散发出金色的光辉，莫若纤像一个贪财的小偷，环顾左右确定无人时，已经将手伸出，去拾取那闪闪发光的东西。
    是的，也许我可以不用一个人承担，不用……这么累……
    撑着的眼皮有了一丝松弛。撑了这么久，其实……她也困了。庄嫣的怀抱令人安心。
    就一会儿，就靠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们签了合同，照顾好你也是我的义务。”
    给了莫若纤一个巴掌。
    疼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像一根被电焦的木棍，僵硬干枯的身体横在庄嫣身上，随意一碰，就会碎成灰渣。
    对呀，签了合同。
    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关系存续期间，甲方会尽全力满足乙方的生活需要，包括并不限于生活用品、日常陪伴。
    突然好累，眼皮像挂上铅，不停下坠，世界在她眼前闪回。
    不要自作多情了，小情人，还是靠自己吧。
    莫若纤闭上眼，眼泪旋即挤出，落在庄嫣的脖颈上。
    庄嫣只当她是心系母亲，累了，并未多话，还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溢出的眼泪沾染了干涩的眼球，针刺一般撕扯里面的血丝。她的眼球是不是快要融化了？
    “嗞”
    病床下的轮子发出尖锐的响声，还好没有卡顿。
    莫若纤兀地弹起，扑上前去。
    “妈……”她跟在病床旁，红着眼，却始终坚持没让眼泪落下。
    还来不及收拾的头发杂乱地披在双肩，盖住了她布满泪痕的面颊。
    “医生，情况怎么样？”
    “抢救很成功，接下来要好好调养。”大汗淋漓的医生笑着说。莫若纤也总算松了口气，这天内第一次露出轻盈的笑。
    跟在身后的庄嫣看得清清楚楚，莫若纤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没事就好，谢谢医生。”莫若纤抬头对主刀医生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眶哭肿了，根根血丝清晰可见，眼下的乌青透着墨水般的黑，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憔悴。
    一旁的秦离风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而后也笑开，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着，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想拍拍莫若纤棉花娃娃般可爱的脑袋。
    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发丝时，莫若纤猛地向后趔趄一下。
    “阿姨还好吗？”原来是庄嫣拉住了她。
    当她的后背贴上庄嫣的胸脯时，立刻就麻了。还有被触碰的手腕，也麻了。所有的与之接触的地方，即使隔着衣服，也在熊熊燃烧。
    莫若纤撑着发软的腿，板着脸回答：“秦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说着，她挣脱庄嫣的手。
    莫母在沉睡，二人不说话，廊间便只有轮子滚动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秦离风带着探究的目光审视庄嫣，像是明白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病房，庄嫣被关在门外，重症监护室只剩莫若纤和秦离风，以及一位还在沉睡的病人。
    她们全副武装，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又是长久的沉默，莫若纤牵起母亲的手，试图把热量传进她冰冷的掌心。
    “若纤，最近过得好吗？”许久，秦离风才酝酿出这么一句干话。
    “挺好的。”莫若纤眼角弯弯，看来是真的过得很好。
    秦离风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说：“若纤，我说过，如果你在经济方面比较紧张，我可以……”
    “好了，秦姐。”莫若纤打断她，抬起眼眸认真盯着她看，这回她唤她“秦姐”，“我不想拖累你……”
    “这怎么能算拖累，和我借钱不比出卖自己好吗！”秦离风有些激动，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也刺伤了莫若纤。 cool18.com
第九章 敏感 cool18.com
    眼角堆在一起，挤出的不只是笑容，还有湿润。
    她并没有流泪，不过是有些苦涩罢了。
    她回答：“秦姐觉得我这样很下贱吗？”
    秦离风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尖锐的词自述。
    “我也觉得，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愿意出卖自己。”莫若纤自顾自说下去，语气平静，好想只是在谈论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常小事。
    “若纤……”秦离风的语气变得无奈又沉重，眉眼间传递的，是无尽的同情。
    是莫若纤自母亲生病以来最厌恶的表情。
    “好了，秦姐，有点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还有她——”莫若纤回头瞥了庄嫣一眼，说：“你让她也回去吧，告诉她我还要照顾妈妈，没那么快。”
    这是下逐客令了。
    秦离风深知劝不动她，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膀，脱下隔离服，走出病房。
    她一眼就瞥见那个正襟危坐盯着莫若纤看的女人。
    秦离风径直走向庄嫣，虽然她看这女人不爽，但受人所托，总得完成任务。
    “庄小姐。”刚出口，就给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幸亏庄嫣没什么异样。
    她保持警惕，接着说：”若纤还要照顾她的母亲，您先回吧，这是她交代的。”
    当庄嫣逐渐向她靠近时，她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终于，庄嫣停了下来——离她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秦离风的心脏吓得“咚咚”乱跳，她敢打保票庄嫣一定听到了。
    然而，庄嫣只是低下头，向秦离风胸口瞟了一眼。
    “秦医生，”她终于开口，秦离风愈发紧张，不自觉向后倾，“第一次见面，就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算礼貌吧。”
    原来只是在说她先前的眼神。
    小事。
    “抱歉，小姐心思敏感，是我唐突了。”
    秦离风毫不畏惧，向后退一步，唇角向上轻勾。或许也没有，或许只是她天生微笑唇，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神气。
    “我还有工作，就不陪小姐多聊了。”说完，甩手走人。
    庄嫣被堵得难受，但碍于种种，只好咽下这口气。
    她呆站了一会儿，透过玻璃注视莫若纤单薄的身影。
    转身离开。
    闹腾一天，等到莫母清醒，已是凌晨。
    “妈，你醒啦？”感受到手中指尖的劲，昏昏欲睡的莫若纤惊醒，急忙询问身体状况。
    麻药还在身体中残留，莫母眨了两下眼睛，强撑着因化疗而黢黑瘦削的脸，想给自己懂事的女儿一个笑容，但仅仅是这样，就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
    眼前一黑，她又昏睡过去。
    莫若纤雀跃的心又沉了下去，立起的身子也随着瘪了。
    她看着眼前的陈设，若有所思。
    这是最好的病房，除了滴滴作响的机械外，没有别的声音。确实适合病人休息。
    这里的环境也很好有一个向外延申的小阳台，为苍白的病房挂上些许点缀。
    两个月前，莫若纤让母亲搬进这里，还养了一盆茉莉花。
    现在月光穿过高楼大厦抵达这里，洒下银色的光辉，茉莉花的枝叶反射着白光，宛若神明笼罩。
    莫若纤独自一人坐在病房，在无尽的黑暗中前方没有引路人，后方没有支撑者，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她记得在普通病房时，那些人同情的眼神。
    她还记得两个月前，她刚搬进来的时候，那些人鄙夷的眼神。
    不论何种，她都厌恶得反胃。
    她在世人的眼光间游走，才知道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
    但，就在那一团团狰狞的面目中，她望见了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那是一个莫大的意外。
    是一道美丽的幻影。
    半夜，莫母才算彻底清醒，莫若纤一直陪她到中午，等到雇的阿姨来，才准备走。
    “若纤，在学校里要好好的，不要担心妈妈，有阿姨在呢。”临走前，莫母劝说到。
    “放心吧，妈。”莫若纤简单答上一句就急匆匆地离开。
    学校导师说找她有急事。
    她风风火火冲下楼，跑到马路边，想打辆车，没想到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二话不说把莫若纤塞进副驾驶，帮她系上安全带后，问：“要去哪？”
    今天的庄嫣心情似乎一般，说话语气有些冲，外加带了副墨镜，更让人捉摸不透。
    莫若纤还处于强烈的震惊中，又被这么一凶，脱口而出：“去学校。”
    小车像离弓之矢一般向前发射，莫若纤没坐稳，用力向后一撞。
    脑袋撞疼了。但这不重要，庄嫣开车的速度更重要。
    紧盯飙升的表盘，莫若纤脸都青了。
    “姐姐，慢点开……”感到那人情绪不对，莫若纤只敢弱弱劝上一句。
    还好，庄嫣理智尚存，速度放缓了一些，但还是不说话，隔着墨镜这层厚厚的屏障，也能感受到她的火气。
    莫若纤决定承担起自己作为金丝雀的义务，好好给自己的金主顺顺毛。
    “姐姐，谢谢你来接我。”莫若纤侧过身子，咧开嘴，谄媚到。
    “嗯。”对方冷冰冰地回答。
    莫若纤心脏咯噔一下，舔了舔嘴唇，还是迎难而上，问：“姐姐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小猫昨天让我回来休息，我就回来车上休息了呀。”庄嫣回答，语气很讥讽，但莫若纤却从中听出浓浓的委屈。
    莫若纤算是搞明白了，庄嫣怕不是在车里等了她一夜。
    昨晚蔫掉的花朵又挺立起来，心脏怦怦乱跳，笑容抑制不住挂在脸上。
    庄嫣看在眼里，她没好气地说：“怎么？很好笑？”
    “没有没有！”莫若纤头摇得猛烈，脑浆都给摇匀了，“只是很开心，没想到姐姐会等我。”
    果然，车内的氛围少了些许压抑。
    庄嫣不做回答，稳稳向前行驶。
    过了一会儿，她问：“还没开学，去学校做什么，你们学霸都爱这样吗？”
    “没有。”莫若纤摁亮手机，回答：“是教授找我。”
    庄嫣点点头，又不答，直到停下车解开莫若纤的安全带，才交代一声：“我就在外面等你，到时候一起去吃饭。”
    “嗯。”莫若纤点点头，像一只小兔子。转身，她回到校园里，她曾经神往的，如今已经她已经有能力置于此的P大。
    可惜和一年前比起来，物是人非。
    莫若纤的步伐逐渐放缓，说实话，她并不想回来，因为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出所料，又是这个阵仗，几个教授将她团团围住，叽里呱啦不知在说什么。
    莫若纤大概能从她们的语气和眼神中感受到焦急和惋惜。
    又是这样，令她恶心的情绪。
    很吵。他们自己不觉得吗？
    莫若纤下意识蹩眉。
    好吵。像工地上不停歇的打桩机，像持久的电钻，像夏日半夜树梢的蝉鸣，像巨大的轮胎滚过杂乱的砂石。
    “若纤，公费留学的名额很少，大家争破头都想进，你那么有天赋，一定能有所成就。”
    “抱歉，我要照顾妈妈，不能去。”
    “哎！太可惜了，这样吧，再给你半年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坚持，那这个名额只能留给别人了。”
    “好，谢谢教授。”
    恭敬地鞠了一躬，她转身走了，更像落荒而逃。
    她好像能听见身后传来平淡的交谈声。
    “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对呀，勤工俭学，成绩还那么好，真少见，可惜了。”
    “确实，没有父亲，母亲又重病。”
    “哎，天妒英才……”
    “别，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她越走越快，脚步脱离地面。她飞快地奔跑，知道风的呼啸声可以湮没这些议论。
    其实他们没说过分的话，不是吗？他们也只是关心和同情而已，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她高傲的尊严做不到这一点。
    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自己低不下头颅。
    她无尽地去曲解，曲解别人的话，只是因为她自己也瞧不上现在狼狈的自己罢了。
    她像一只翅膀沾上污泥的蝴蝶，纵使扑翅挣扎，也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