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父何求】 作者:鬼五十七 第十六章叔和娘有没有过? 张三癞子自从把丁老爹的肚子划开,看到丁老爹的肠子流了出来躺地下打摆子,他就吓得一溜烟跑了。 派出所的人来屯子上查,走访了近个把月,愣是一无所获。 有人说张三癞子躲后山上去了,有人说他逃去了省城,还有的说他掉窨井里死逑了,反正说啥的都有,就是生没见人、死没见尸。 “难道我爹白死了?”丁小琴气得七窍生烟,“一点信儿都没有,这样大海捞针啥时候是个头?” “那也没办法,只能等。先安置好你老爹再说吧。” 吃完杂酱面,严队长推着单车带着秦伟忠和丁小琴来到了棺材铺。 “同志,我来取货。” 除了丁老爹刚出事时就来订的一口棺材,严队长还给丁小琴置办了一身。 “给我置办了一身啥?” 掌柜取来了“孝衣”。 原来严队长替丁小琴准备好了披麻戴孝的装束。 除此,还安排好了灵车。 “走,咱接老丁回家。”严队长一声令下,丁小琴感动非常,当即跪下。 “大恩不言谢。严队长受小琴一拜!” 不止一拜,丁小琴硬生生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膝盖上一片血红。 严队长也没客气,受着,说他受得起。 “以后我还要喝你和姑爷的敬酒。”他笑着说,说完瞥了眼秦伟忠。 秦伟忠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儿严肃,把衫子一脱,力拔山兮气盖世,拖着丁老爹的新棺材就走。 “叔。”丁小琴拦下他,“还是几人合力抬吧。叔有力气也别瞎用,往后要叔使劲儿的地方还多着呢。” “哟,还没怎么样呢就晓得心疼男人了?”严队长揶揄道。 “是啊,你吃醋啊?”丁小琴翻了个白眼,“气死你!” 严队长语塞,转头打着笑脸对棺材铺老板说:“来,掌柜的,叫几个伙计搭把手。”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就装车完毕。 严队长拍了拍棺材板叹道:“老丁啊,今儿个可以回家躺着了。” 没多久,灵车开到了冻库门口,严队长抬手拦下了丁小琴。 “我和伟忠进去就是了,闺女在门口候着。” 他怕丁小琴看到遗体受不了。 可丁小琴却说:“不,半年没见,我必须去看看爹。” “回屯子还要设灵堂的,到时候再看不迟……” “不。”丁小琴眼神冷冽,“到时候都解冻了……现在……现在还是爹,爹断气没多久的模样,我想看看。” 严队长拗不过她,只得放行。 “小姑娘确定要去?”守冻库的工人叼着烟说:“里头气味可不咋地。” “是呢是呢。麻烦同志你开下门。”严队长堆着笑脸,连忙开烟,工人眯着眼接过来别在了耳朵后面,温馨提示道:“一刻钟,最晚一刻钟,我这没多的军大衣,待久了把人冻坏了我可不负责。” “得嘞!” 三人赶紧往里走。 好家伙,就一张铁门的距离,一跨过去便从夏天直接来到了冬天。 丁小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冷,因为臭。 这儿啥都有,联排挂着的整猪,臭不可闻的下水,还有乱七八糟的蔬果,乃至一筐筐的鸡蛋。 当然,角落里应该还停着一具人的尸首——丁老爹。 谁叫派出所没地方搁,凶手又逍遥法外,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不孝女儿没来收。”丁小琴呜呜咽咽,“若早来了,爹也就落土为安了。” “晚来总比不来好。”秦伟忠不顾严队长的目光,揽丁小琴入怀,怕她冻着。 丁小琴在他胸口蹭了蹭,把泪水全蹭在了他领口上,搂着他脖子要他抱着走。 抱着走就抱着走,反正他孔武有力,八十来斤的大姑娘不在话下。 严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管两人如何腻歪。 腻歪总比哭哭啼啼的好。哪怕被丁老爹瞧见,泉下有知他闺女有了去处,想必也能安息了。 想到这儿,严队长心中忽而敞亮,想通了。 “爹在哪儿?” 丁小琴屁股墩子被秦伟忠捧在手中,两人还胸贴着胸,却没丝毫杂念,只想把丁老爹快些找见。 “咋没瞧见爹?” 丁小琴把下巴枕在秦伟忠那宽阔的肩头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四处张望。 三人找了一圈,没找着。 “怪了。” 严队长跑出去叫工人进来帮忙,秦伟忠则找了张稍干净的桌子,把丁小琴放在桌边坐着。 “叔累了?丫头是不是很重?”她不撒手,依旧靠在他胸口吐着热气说话,甚至用白皙的长腿缠住他腰。 “好冷。”她说:“叔抱。” 秦伟忠本紧挨着桌边站着,几乎贴在她身上了,可她还是冷得直哆嗦,他只能用手来回抚她的背、摸她的腿,搓热她的肌肤。 “好些了吗?”他柔声问道。 他的掌略显粗糙,游走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上,他怕刮伤她。 “好些了。叔浑身滚烫,丫头就像抱着个火炉子。” 即便是身处零下一二十度的冷库,娇软美人在怀也很难不热血喷张。 “叔说严队长是我生爹不是?” 丁小琴突然发问,还是个长久以来无解的问题。 “为啥这么问?”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他还承认和我娘有过一段。” “有可能吧,不过丁老爹养大你更不容易。” “也是。那叔呢?” “我?我咋了?” “叔和我娘有没有过?” 秦伟忠没想到丁小琴会问这么个无头无脑的问题。 一生气,他捧起她的小脑袋瓜子俯视着她,满眼怒火。 “怎么了?”她显得无辜极了。 “还怎么了……”他高高在上压迫着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没有,叔这么凶干哈?” “乱问!” “就问问呗。没有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啥?” “放心问下一个问题。” “你咋有这么多问题?” “叔不喜欢?” “没有。” “那叔喜欢?” 秦伟忠没答这似是而非的“喜不喜欢”,他知道古灵精怪的她肯定在问题下面设了陷阱。 “叔说话呀。” 丁小琴欲追问,严队长和工人进来了。 “咦?”工人摸了摸后脑勺,四处找,又蹲下身子翻了翻,说:“明明一直停放在桌子下边的呀。咋不见了?” “桌子下边?咋不是柜子里边?” “柜子里?呵!你这姑娘说得轻巧。柜子是用来放生肉的,放了死人那肉还有人吃吗?” “可也应该没人要吧?”严队长抓耳挠腮。 “那可保不齐。”工人语出惊人,“经常有人偷尸体,卖给省城的医学院做实验。” “啊?不会吧?” “真的。不过老头嘛~好点儿。” “老头咋好点?” “老头没那么紧俏。若是她这样俊俏的姑娘……”工人在丁小琴身上来回打量,“价格很高。” “为啥?” “缺货呗。好些人卖大姑娘到山沟沟里给人配冥婚。” 这话听得丁小琴一阵寒颤,直往秦伟忠怀里钻。 工人一拍脑袋,接下来说出的话比“配冥婚”更糟。 “想起来了。”工人说:“一大清早肉联厂来人收货,不晓得是不是顺道收走了……” “我操!”严队长怒了,“明晃晃一个人,咋能和猪搞混?!” “都冻成冰棍了,包在尸袋里,可能运货的毛头小子没看清……” “狗日的!肉联厂在哪儿?!” 得了地址开着灵车三人直往肉联厂奔。 第十七章全都小了 到了肉联厂,急慌慌找到厂长,厂长一拉闸,全厂停工! 厂长也怕他的猪肉里面混进“黄油”。 猪油白花花,人油金灿灿,哪怕只要线上沾了点“金黄”,他这厂子就别想做下去了。何况还是放置了大半年的“变质肉”! 几人匆匆来到厂房,丁小琴一眼就看到了丢地上那黑不溜秋的尸袋。 她不认得啥是尸袋,她就觉得她爹在里头。 她奔过去。 “嘿!你谁啊?干啥?” 工人们哪里想得到这里会有尸体,全都吓得一跳,站起身来围观。 尤其负责切割的工人,瑟瑟发抖,后怕自己不小心把人给“庖丁解牛”了。 丁小琴急急拉开袋子,里面果然有他——丁老汉。 只见死透了的丁老汉微张着嘴,一脸一头的“雪白”,满身冰渣子几乎快化成水了,到处是污绿色的斑块。 “我的爹哟,你死得好惨哦!” 丁小琴呜呼哀哉、哭天抢地,一下没收住,昏死了过去。 父女俩总算“见面”,可如此这般的见面让人心酸。 秦伟忠连忙掐人中,丁小琴醒了过来,闻着风油精,她在他怀中哭湿了汗衫。 “来,看看这个。”秦伟忠把严队长随身的包袱递给了她。 丁小琴一打开,里头有丁老爹生前爱抽的水烟袋、爱听的梆子戏戏谱,以及她娘的画像。 “这是……” “原本是严队长要我取来给你爹准备后事用的,哪知你家院子突然失火,这些被意外保留了下来。” 这时候给她,也算是种安慰了。 可丁小琴没有自留,全把这些家伙什一股脑塞进了尸袋里。 接着,一对在棺材铺现买的“童男童女”也被摆放了进去。 “有它们陪着,爹就不会孤单了。抬走吧。” 丁老爹顺利“出库”、顺利入棺,顺利被装上车,只留下一厂子的人议论纷纷、骂骂咧咧,说“好晦气”,“厂子要垮了”云云。 于是严队长拿出元宝纸钱,在厂门口角落里点了香和蜡,全厂的人上赶着拜。 “老丁啊,风光了,这么多人送你。”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三人准备回程。 严队长“身手敏捷”,一跳跳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严队长你悠着点儿,小心老寒腿。” “啥老寒腿?闺女一点都不关心爹,我这是脆膝盖!” “哦,总之你几十岁的人别这么猫弹鬼跳。” 严队长:…… “走不走?”灵车司机催了。 严队长抬头一望,夕阳西下,湛蓝的天空上一抹橘红,橘红之上已经可以瞧见点点星辰了。 “天色不早了。”司机说。 “就走就走。”严队长转头对车外的秦伟忠与丁小琴说:“我跟车,你俩自个儿骑车回。” “啊?” “严队长!”丁小琴叫住他。 “咋了?” “回去把我爹放院子中央。” “院中央?不是烧得乌漆麻黑的到处都是黑灰,哪能设灵?” “爹肯定要回家,也要在家见亲朋最后一面,不能在外头,哪怕家毁了。” 毁了也是家。丁小琴忧心丁老爹设灵在外头,三魂七魄会没有归属。 “那好吧。”严队长只得听从“家属”的安排。 临了,他摆摆手,对秦伟忠说:“照顾好闺女。晚了就明日回。夜里踩车危险。” “明日?今晚我们住哪儿?” “大老爷们自己看着办,老子又不是你家从前的佃农!” “那我们也跟车吧,就坐……” “坐后面?”严队长脸色一变,斥道:“你傻啊!” 的确是傻。前头只是一副空棺材没啥,如今丁老爹在里头,生人就不好同车厢了,不吉利。 “走了。”严队长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秦伟忠没法,推着单车与丁小琴并排在马路上缓缓走。 镇子可谓隽秀美丽,一条小河从镇中心穿过,像条飘逸的丝带。 “这河是不是和咱们乡的水淀连在了一起?” “应该是。其实……” 两人不由得异口同声说:“我们可以乘船回。” 说罢,相视一笑。 而一提起乘船,秦伟忠不自觉想起前夜里的那次冲动,梦见和她一起摘莲蓬,随后在船上来了个游龙戏凤。 “河对面是另一省的小乡村。”秦伟忠介绍说,好打断自己“污秽”的思路,“听说河底还有沉船,潜下去或许可以摸到铜钱、现洋。” “真的?”丁小琴觉着神奇,她朝对岸眺望,果然看见有不少人在下水游泳。 而他们这一边,一排妇女蹲在河边洗衣服。 搓衣声、棒槌声,谈笑声、流水声,伴随着孩童们跳下水的嬉戏打闹给傍晚添了十足热闹。 “想划船?”秦伟忠这时问,“爱不爱吃鱼?” “叔会捉?” 秦伟忠摇了摇头,指了指岸边停靠着的渔船。 丁小琴望去,一片赤红的晚霞落在了河面上,波光粼粼中闪出紫光,而笼罩在紫光里的正是一排排渔船。 以船为生的渔民已经开火,袅袅炊烟升起,青烟氤氲。 丁小琴饿了。 “等等,上船前得带你去买一样东西。” “啥?” “队上买不到的。” 队上真买不到。镇上的供销社又大又敞亮,品类还丰富,把丁小琴看花眼了。 她扯了几尺花色好看的布,预备回屯子裁裙子穿。 她还想要头绳、头花,以及一套针头线脑。 “都可以买吗?”丁小琴不好意思要秦伟忠花票子。换作严队长她就不会客气了。 “喜欢吗?” “喜欢。” “那就买。” “谢谢叔。” 玻璃柜台后的营业员磕着瓜子,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催道:“快些,已经下班了,我这还没吃饭呢。” “马上马上。那个……同志,是这样的……”秦伟忠吞吞吐吐。 “还要啥?”营业员已经不大耐烦。 秦伟忠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屯子上又没那玩意儿买,错过今日不知要耽误到几时。 “就是就是……”秦伟忠东张西望,做贼似的。 “嘿你这个同志咋回事?要就快点,不要我这就关板子了!” “好好!您别急,就是这丫头……”秦伟忠把丁小琴牵上前来,比划道:“您看丫头大了,娘又死得早,有些姑娘家该穿的,她不知道……” 他指了指丁小琴的胸口。营业员费了老劲儿,终于明白了。 “哦,你是要给你家姑娘买胸衣是吧?” “对!就是这个。” 这对话把丁小琴羞得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秦伟忠考虑得这么“周全”,居然帮她买胸衣! “不要不要……”丁小琴拖着秦伟忠就往门口走。 结果营业员说:“姑娘别羞,你不穿更羞。也是难为你爸了。” “我爸……”听到这称呼丁小琴笑了,秦伟忠则无比尴尬。 “哎呀~”可惜营业员一脸难色,问说:“你家姑娘吃啥长大的呀?我这儿的货就没合适的,全都小了。” 第十八章共枕眠 丁小琴没买到合适的胸衣,只能任由肥硕的双乳在薄透的连衣裙里晃来晃去。 秦伟忠尽量不去瞟,哪怕和她并排走也一直高高仰起头,正视着前方,连余光都不曾朝她移动一星半点。 还好夜幕已经降临,她不会因为夺目而吸引路人的目光,秦伟忠松了口气。岂料她却显得不那么高兴。 “叔,丫头很丑吗?” “丑?”秦伟忠愕然,“咋这么问?” 他从未把她和那个字联系到一块儿过。 “那为何叔看都不看丫头一眼?不是丑是啥?” “是……” 是什么他怎好意思说出口? 他转过身来,看到月色下的她仿若天仙下凡,身披银辉,熠熠生辉,让人怦然心动。 “是什么?”她追问,他没答。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是因为丫头没穿那个东西吗?所有女人都要穿吗?” “这……”秦伟忠真不懂得答。 “我试过,勒着胸口好不舒服。” “这样啊……”身为男人哪里能感同身受,他只是忧心她太惹眼会招来麻烦,比如张三癞子,比如刘永贵。 “那就不穿城里人那种吧。”他退而求其次,建议道:“可以试试肚兜。挡一下比较好。” “哦,肚兜……”丁小琴若有所思,随后猛地转身,秦伟忠看到月光中那突兀的软肉左右颤了颤,颤得他心一跳,漏了一拍。 “那叔是喜欢我穿,还是不喜欢我穿?” 丁小琴居然抛过来这样一个问题。 要知道,在最罪恶的意识当中,他既喜欢又不喜欢。 他可耻地希望,独自面对他一个人时她不穿,不止肚兜,最好连所有衣物都不要,不着寸缕,一丝不挂。 他就喜欢她赤裸裸的。 但理智告诉他,她太过于耀眼,对于身处穷乡僻壤又没有家世、家人庇佑的她来说,美貌是极其危险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忧心忡忡。 胸衣、肚兜只是稍微把她的“优处”遮挡一下罢了。可脸呢?她的脸怎么挡?总不能把她锁在家中。 秦伟忠第一次动了想要离开那个封闭的地方的念头。 那时在关外苦虽苦,但精神自由。四面八方的来客齐聚一堂,其中就有国外商旅的舞娘身着胸衣当着众人的面舞动腰肢。 众人只觉得舞娘美、舞蹈美,没人会想着去轻薄她们,除非她们给出陪夜的价格。 “那叔叫她们陪夜过吗?”丁小琴听着秦伟忠说的所见所闻,不好奇别的,只好奇这个。 秦伟忠一怔,忙说没有。 “真的?”丁小琴不相信。 “真的,我可以发誓……”秦伟忠举起手,“我不会乱来的。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叔乱不乱来关我啥事?干啥对我下保证?”丁小琴娇羞地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头含笑。 他扶住她肩,在她耳旁说:“为啥对你下保证,真要我说出来吗?” “要。”她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想听他的心里话,想知道他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星空下、河水边,他俯下身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就是答案。 还是不善言辞,还是榆木脑袋,闷葫芦关键时刻卡壳,始终没把心里话说出口。 蜻蜓点水算什么?她想要得更多,于是大胆地踮起脚,搂住了他脖。 “叔……” 她心跳加速,他亦然,她小鹿乱撞,他情难自控! 她已经仰起头闭上眼,唇与春梦中的一致,一样娇艳欲滴,他恨不得马上迎上去吸入嘴中,然后两舌交缠,不眠不休。 可…… “好了喂!来吃咯!”可有人在河边呼唤,呼唤夜色中路灯下相拥着的两个人。 “来客来吃哦喂……”渔民的声音抑扬顿挫,犹如歌调,富有韵律与节奏,煞是悦耳。 “讨厌。”丁小琴收回了手。再好听的号子现在都难入她的耳! 去买胸衣前,他们和渔民商量好在船上吃一顿“晚餐”——藕夹、炸莲花、红心老腌蛋、鱼鳞冻,以及难得吃到口的白米饭。 终究敌不过饥肠辘辘,他们乖乖分开身来,十指紧扣上了船。 饭后,渔民借给他们一艘乌篷船。 “借?”秦伟忠预备租的。 “船闲着也是闲着。完了你们有人上这头来时再摇回来就成。”渔民说看他们是屯子上的人,信得过。 道过谢,秦伟忠牵着丁小琴上了乌篷船。 船身狭小,船篷低矮,船板上铺着副草席子,倒也干干净净,好像刚刚被水清洗过,凉沁沁的。 丁小琴一会儿坐,一会儿卧,看来挺喜欢这小船。 秦伟忠站在船身后艄,踏桨柄末端,木桨击水推进。 其实水淀在下游,不用摇,顺着漂都能到,但有丁小琴在,秦伟忠怕出事,于是停船靠岸,打算天明再划。 丁小琴不干,想试夜间漂流。 “叔忘了,我划水不比叔差。” “万一靠不了岸咋办?” “有叔在,没事。再说了,爹会保佑我们的。” “保佑我们?” “嗯,你和我,他闺女和……” 和谁她没说,只笑魇如花,看他解开船绳把单车结结实实绑在船头,然后吹着风顺流直下。 主人家贴心,备了两床毯子在船内,丁小琴躺下,秦伟忠替她盖好。 “睡吧。”他刚一抚她前额,她便入梦,也是累到了。 他知道为了她爹的事儿她心力交瘁,伤心难过。 “傻丫头……”他心疼她,年纪小小经历坎坷。 与他一般,在最好的年纪失了亲人,独活于世。 “叔陪你……” 他出了篷,在船尾看小小乌篷船自由飘荡在河中央,时而轻快,时而闲雅。 等她睡沉了他才再次进到篷里来,悄悄躺在她身旁,替她把毯子掖好。 兴许是风大,温度骤降,她蜷缩着身子裹紧了毯子。 见此,他把自己的那一床也搭在了她身上,抱住双臂闭目养神。 他就打算这样打发一晚,仗着自己身体好。 丁小琴醒了,不忍这糙汉子生生抗冻,拉下脸面硬扯着把他拽进了毯子里。 “叔不怕冻?”她和他共枕眠,共毯子,身子靠在一起。 “叔是怕我咬人才躲那么远吗?” 说着她真的咬了过来。 第十九章船戏(H) 秦伟忠被丁小琴拉进了毯子中。 她“逼”他望着她。 “丫头很丑吗?是会咬人的母老虎吗?”她嘟着嘴娇嗔道,“叔不看,还躲起老远,是不是不喜欢丫头了?!” 他们侧卧着,面对着面,近得连彼此脸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楚。 乌篷顶上挂了一盏小小的马灯,照耀得小船内暖烘烘的,两人脸上、脖上、身上泌出汗珠湿乎乎。 “不是……”他眼神闪烁,想逃避掉她炽热的目光。 “那是什么?”她追问。 “是……”他正踌躇着想要如何回答,却瞧见她咽了下口水,那胸前鼓胀的沟壑跟着吞咽起伏,让他不得不侧目。 还没稳定好心绪,岂料她大胆地把衣领往下一拉,酥胸半露,他喉结不自觉跟着一起滑动。 “叔明明喜欢我这儿……”她指的是她硕大的胸,“为啥总要逃避?” 这傻女子又乱说话了。她那样的美乳哪个男子不喜欢、不被吸引,逃避是没办法。 毕竟秦伟忠与她仔细说来只是“邻居”,还应该是长幼有序的邻居。 “啥长幼有序,啥尊卑有别,丫头不懂。”她向来从心而为,我行我素。 这次也一样,做着令她叔瞠目结舌的事——直接把裙子脱到了腰间,袒露着上身,让美乳暴露在他眼前,晃动。 “疯了。”秦伟忠惊了,闭上眼睛,但不该看的还是看到了。 他很想要她穿上,可“穿上衣服”这几个字他偏偏没说。 良久,双方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有雨滴落在顶棚上所发出的嘀嗒声,以及河面上的淅淅沥沥在两人之间“穿梭”。 “叔好俊。”她光着身子覆手而上,抚摸着他的脸,盯着他看,哪怕他闭着眼。 “丰神俊朗。”她学过这个词,懂它是啥意思,“说的便是叔这样的男人。” 在他粗糙的、不加修饰的外表下,她看到了糙汉子有着雕刻一般硬朗的男子轮廓。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这样的男子气概所深深吸引,使得她的小手在他脸上流连往返,一会儿扯扯胡须,一会儿又轻轻掠过他的喉结。 “叔是真男人,天下第一的男人。”她不吝赞美,大胆表白,“丫头好爱。” 秦伟忠睁开了眼。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她的手捂着他的脸,停留了一小会儿又回到了自己胸前。 “叔,好不好看?”她问她的身子美不美,他喜不喜欢。 她挺起胸脯子自个儿抓抓挤挤,“展示”给秦伟忠看。 他目光随着汗滴从她鬓角一直流到脖子、锁骨,很自然地停留在了她胸前,呆了。 对于他的目不转睛,她兴奋莫名。 比她脸还大的肉乳又白又圆,侧卧着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深沟。若深沟与那啥相交,会怎样? 丁小琴向下望,看到秦伟忠裤裆已经被撑得高高的了,于是浅浅一笑。 而秦伟忠是第一次看到丁小琴的乳晕,他没想到那颜色十分浅,比淡粉色还要浅,衬托得上面的乳头红红的。 如此双乳让他体会到了年轻女子独有的纯洁与可爱。 “叔,喜欢吗?”说话间她牵起了他手,出乎意料地捧着含舔。 她用她微翘的嘴一口一口轻咬着他的掌,然后一根根吞含他手指,一进一出,时而舔舐,时而吮吸,甚至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从下至上舔他的掌心,像只猫儿,弄得他痒痒的。 看他被撩拨得满头大汗,她扯着他的衫子要他也脱了。 “我喜欢叔的身子。”她直白地说,说她喜欢他宽阔的胸膛,平坦的腹部,还有肚脐眼之下的那玩意儿。 “时常看到它鼓出来呢,好大啊。”她直言不讳。 谁叫她总是粘着他,让他血气方刚,那玩意儿自然时时勃起了。 “丫头可以看看吗?”她要他脱裤子,“好奇它啥样子。” 秦伟忠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头晕眼花,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只是当着小女子的面,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脱裤子似乎显得猥琐了点,特别他怕那耸立的大家伙吓得她花容失色,便又有所犹豫。 “好吧,那算了。”她显得有点儿失落,结果…… 结果转头她就握着他的手放在了她胸口! 秦伟忠全身宛若电击,炸得毛孔全都胀开、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脑勺的头发“砰”一下,全都撒开了。 “叔许久都没摸过女子的身子了吧?摸摸丫头的吧。” 她竟为了满足他的需求而牺牲至此! “不,不是牺牲,丫头喜欢被叔摸。” 他的手本就大,奈何抓着她的奶却无法一手掌握,两人干脆坐起身来。 坐起来乳沟自然呈现,并不用刻意去挤,肉团还大而不垂,高高地挺立着,惹得秦伟忠盯着看,眼中全是她丰满的身子。 他直愣愣的视线让她激动,随即直起腰杆挺起背来甩了甩,让白花花的大肉左右摇摆。 “叔试试,好软。”她又抖了抖身子,让奶子弹来弹去。 秦伟忠哪里还忍得了,双手上去就是一顿揉抓,舒服得丁小琴哼叫不断。 听到这浪荡的叫喊秦伟忠栽进乳里用脸来回蹭,眼耳口鼻便都在摸奶,使她叫得越发厉害。 幽静的河道除了流水声就都是她的声音。秦伟忠连忙用嘴堵住她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唔唔唔……”她闷闷发声,不得不发声,他双手在不停地压着奶头揉捏着她敏感的大奶。 而嘴,他的嘴还在她唇上拨弄,让她禁不住放出软舌来被他“逮住”,一下子就吸进了他口中。 上一次亲嘴尚是在水底,他吐气给她救了她一命。这一次…… 这一次只有男女之间的性,无关乎道德,仅是最原始的冲动。 “呜呜呜~~”她发出类似于哭声的呜呜声,格外撩人。 “骚丫头,别叫了。叔受不了……”他腾出嘴来含糊不清地说,尔后舌头又与她的急急交缠在一起,水乳交融。 “就喜欢叔受不了。”她调皮,喜欢恶作剧,秦伟忠被勾引得越厉害她越有成就感。 “谁叫叔平日里那般正经。” 还是如此叛逆,喜欢搞破坏,破坏他的“伟光正”。 “晓不晓得后果?”他咬着她耳垂问,热气扑耳,使得她浑身一阵苏麻,双腿间的热流一浪接一浪涌出,湿透了小里裤。 “晓得。”她哼叫着说:“丫头会被叔操。” 他已翻身而上压着她,埋首乳里侧着头吃奶,如同梦遗那次,吃一只摸一只,不让任何一只放空。 “唔~好害羞~”丁小琴低头看着秦伟忠在她胸间干的事儿,满脸潮红。 她爱意满满地抱住他头,一边看他恶狼扑食,一边拨弄他黑白相间而又浓密的头发。 “叔想不想呢?”她问他想不想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想什么?”他却明知故问。 “咦~讨厌~”她在他身下如蛇一般扭动,两人的肉体浸着汗水紧贴一起摩挲。 “非要人家说出口吗?”她娇滴滴地喘息着。还没正式开始,这船戏已经让她“瘙痒”难耐。 “是啊,要你说,不说就不给。”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坏”,没有有求必应! “坏叔,真是坏死了。”她灵机一动,使出“阴招”,把小爪子伸到他胯间抓住硬成铁棒的男根,来回抚弄。 如她所料,他果然败下阵来,猛然撑开她双腿,隔着裤子用那硬棒子对着她的私密之处就是一顿猛顶。 第二十章侵犯(H) 纵然隔着裤子,硬物与软处一碰撞,也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使两人欲仙欲死。 “叔,我要~”真正败的是丁小琴,她还是开口求了,求他要了她。 “我要~叔给我~~”她朱唇微张,杏眼迷离,双乳肿胀,双腿大开,等待与他真正的交合。 可秦伟忠这人死脑筋到了让人不可理喻的地步,没有一纸婚书,他无法说服自己进入她体内肉碰着肉,体液交汇,让她做他的婆娘。 但他又是极其疼爱她的,不忍心让她欲求不满,何况她的身子足够香软,还有许多秘密区域亟待他探索和尝试。 自然而然的,他用手在她身上游走。她一头浓密的黑丝已经散开,他帮她把散乱的几缕卡在耳后。 顺着耳垂下来他“掐”住她修长的脖颈,轻微的窒息让她一下子就冲上了快乐的巅峰。 其实与其说是窒息带来的快感,不如说是他身为男子,独有的强劲力量让她从身心彻底被征服。 “好喜欢~” 她喜欢他恰到好处的“虐待”。 而对于他来讲,她的巨乳与她窄瘦的锁骨、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纤瘦的四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全身上下,唯有肥臀能与之媲美,其余部位皆瘦瘦的、细细的,使她既像少女,又似熟妇,美艳动人。 对,她的美具有攻击性,令他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 要不,如此尤物怎可存在于这世间、这乌篷船内,还死心塌地要和他颠鸾倒凤? 想着、爱着,爱抚着,他的手来到了她腹部,把那薄薄的连衣裙从她腰间扯下。 “唔……” 她长舒了一口气,忐忑马上要全身赤裸了面对他了。 可他却没急着脱掉她的小里裤,继续隔着裤子摸她的私处。 “呃~~”她引颈高吭,发出一声诱人至极的哼叹。 他知道,她不满足于此,她腰肢已经前后拱动得特别厉害了。 他及时把手伸了进去,伸到小里裤里,摸得一手滑腻的粘液,以及粘液粘附着的“肉瓣”。 “丫头好多水……” “讨厌~叔笑话我~” “好烫……” 肉瓣一层一层,如同火烧,他用粗糙的大掌整个儿覆盖住上下摩挲,把那儿点燃。 “唔,不要~”丁小琴感觉被侵犯,挣扎道:“叔住手~” “住手?不要?” 要他住手却还叫得欢,说不要却把双腿展开到极限任他用手掌上的茧来磨私处。 “不要不要~” 她爱极了被他这般“侵犯”,更爱他扒掉小里裤时的狂野,让她被粗暴地对待,继而赤裸裸的任他从上看到下。 他冷静地看着,看着她发浪、发骚,看着她双手抱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主动地扭来扭去,用下体来回磨他的掌。 “丫头是不是早就想了?” 成年两载,她这样一副熟透的身子恐怕早就寂寞难耐,想享受鱼水之欢了。 “唔~那叔呢?” “我?”他让她光着屁股坐在他手肘上,把手臂上那滑溜溜的春水当做润滑剂,拉锯子似的拉动手臂,来回在她肉穴上滑动。 她更饥渴了,恨不得被他吞掉。 “我在等丫头长大。”他说。言下之意,她成年了他就可以肏了。 丁小琴第一次听到这话,猜想他是不是早有意于她? “好坏~原来叔早就想对我这么做~” 她逐渐疯狂,他趁热打铁,动作越来越猛烈。 “好舒服~~”她挺起了身子,甩胸前的肉团子打在秦伟忠脸上。 秦伟忠反应灵敏,大奶子一甩过来他一口咬住奶头,吮吸、抚摸,用舌子舔,激得她喷水,兴奋地推倒他,一屁股坐在他腹上,用肉穴在他腹肌上涂抹,涂抹她那源源不断分泌的淫水。 淫水潺潺,汩汩涓涓,流了他一身。要不是坚守所谓的原则,此刻他早解开裤腰带掏出家伙直捣黄龙,操她个七荤八素。 他忍着欲望,先满足她,猛地一个起身重新男上女下。 “叔干哈?” 他能干啥,他撑开她的腿,趴在她两腿间,视奸。 “不要看~”她害羞得很。 让他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私处看,看到她所有的秘密,她该开心还是担忧? 开心他这么喜欢性事,担忧他不喜欢她的身子。 “讨厌~”阻止不了他便只能“骂”,丁小琴张口闭口“讨厌的叔”,“好色的叔”。 他当然讨厌,当然好色,面对她粉嫩的、正一张一合等待阳物插入的穴洞看入了神,等回过神来便是心无旁骛地帮她舔阴毛、吸阴蒂、吃阴唇,让她欲仙欲死。 他太会了,那灵舌拨开肉缝,像一条小蛇,在里面转来转去、钻来钻去,撩拨到极致,刺激到顶点。 丁小琴爽翻了,却也害怕了。 “叔不要,那儿……那儿不干净……” 人人都说女子那儿脏。美好如秦伟忠般的真男人怎么能趴在女子腿间做那种事? 但秦伟忠却说:“没有,丫头这儿又香又甜。” “真的吗?”丁小琴不自信。 “真的。”他实诚。实诚得把舌头一收回来就上唇,含住她的小豆豆,吸溜、吞吐,刺激得她高潮迭起,久久不落。 “叔,想要那个……进来……”她第二次求了。求软物之后的硬物。 他用手用指替代,可…… “不够。”她几乎哭闹着,想自己上手去“抢”他的“枪”。 “不行。”他无情地拒绝了。 他没想到她骚成这样,性欲如此之强,看她全裸躺在船舱狭小的空间里,与他近在咫尺,对他搔首弄姿,他几近坚持不住,破功。 她彻底发情,人已至半癫狂状态,如果没有硬物侵入,恐怕难以安抚。 “丫头,就在外面摸摸,不进去好不?” “啊?为啥?” “等叔娶了你再……” “那还不如不要,丫头不食嗟来之食。哼!” 她气呼呼地把毯子裹住身子不让他看。 “讨厌!”她侧过身去不与他说话。哪怕他搭手在她肩,也立马甩开。 “就不要叔了?”他好言好语哄她。她却说:“是叔不要我,嫌弃我。” “没有。” “那为啥叔不肯碰我?” “怕对你不好……” “冠冕堂皇!” “丫头……” “别喊我!” 他没作声了。乌篷船内顷刻从激情四射变成了一片寂静。 船依旧漂流在河面上,偶尔颠簸摇晃,晃得两人昏昏欲睡,似乎扑灭了欲望。 大半夜不睡觉玩性游戏的确累,可睡到天蒙蒙亮时,丁小琴感觉屁股后面被什么东西顶着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即在背后抱过来,手不老实地穿过毯子摸胸抓奶,一边吻她的脖子和耳朵。 “叔,怎么……”她不知一大早他怎么就这么色,“昨夜里不够是不是?” 当然不够,他还没插没射,连裤子都没脱,何其可怜! 她明了了,为了她好,他忍得比她更难受。 “所以这下又来示好?” 他所谓的示好就是可劲儿地摸她,亲她,最好能操她。 “晨勃了。”他说,那玩意儿一大早就把他弄醒了。 “咦~讨厌,跟我说这些干啥,羞死了。” “你摸摸硬不硬?” “不要!” 说是不摸,大屁股却往后撅得老高,刻意地蹭他裤裆。 结果与隔着裤子顶不同,洞口被肉棒堵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 “好硬~叔好厉害。” 他用后入体位蹭她已经湿透了的骚穴洞口,并不打算插进去。结果没蹭两下,乌篷船猛然晃动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破处(微H)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清晨河面凉风习习,尽管是在夏日,热风还是裹着水面上的寒凉吹进了小小的乌篷船里。 秦伟忠被生生冷醒。 转身一看身旁的小女子,尚在毯子里,却还是赤身裸体的。 怕凉到她,他从背后抱紧她。 天蒙蒙亮了,他的老伙计也苏醒了。即便没有美人在怀,这“不服老”的老二永远雷打不动地“昂首挺胸”。 老人们常说,于女子而言,不会身上来红了便是衰老了。 而一个男子若毫无征兆地失去了晨勃,即意味着初老的开始。 秦伟忠少年白头,如今处在奔四的年纪上已华发丛生。偏偏胯下的老伙计几十年如一日地“早起”,让他怀疑自己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 今次,老伙计派上了用场,可以满足他心爱女子的性欲了,奈何他却纠结于“没有名分”。 他想先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家,然后所有的一切才顺理成章。他就是这么固执,这么死脑筋。 可惜,所有的顽固都在丁小琴这只小狐狸精的软磨硬泡中消失殆尽! 知晓他勃起了,还脱了裤子,她故意翘起屁股蹭他的硬根,把她那丝滑黏腻的春水往上头蹭。 秦伟忠下半身哪里受得住此般诱惑,何况上半身正在与她亲热。 她极其敏感,还没怎么着那对巨乳已经发胀,乳头挺立着,任由他捏住搓揉玩弄。 她回头与他唇舌交缠还不忘微微抬腿,好让龟头顺利接近“穴位”。 只是没想到他说到做到,真的只用头头在洞口磨磨蹭蹭,就是不越雷池一步,丁小琴急都快急死了。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与自尊,不愿意一而再再而叁地恳求。 于是任他摆弄,她只配合,配合地被他翻转过来,赤身裸体仰面正对着他。 他们“坦诚相对”,羞得她连忙一手抱住胸口,一手遮住下体,双腿并拢。 这可是大白天,光天化日就行性事,真的可以吗? 丁小琴看到头顶的小马灯点了一夜已经息了,估摸着水淀也不远了。 “回了屯子叔是不是就得和丫头分道扬镳了?”她一副失落的样子。 “怎会?”他惊讶于她的胡思乱想,忙说:“等你爹的事办好了就办咱俩的事儿。” “咱俩有啥事要办?”她轻笑着侧过头去,明知故问。 “当然是成婚。” “谁说要嫁给你了?想得美!” 他淡淡笑了笑没接话,只双手抓住她腿,把它们分开来,让她的下体在他眼前展露无遗。 “叔干哈?”她又羞又急,“不要过来!” 她忸忸怩怩,羞羞答答,假意挣扎着。 不过乌篷船越接近水淀,便不再是在深山老林中穿行了,而是随时可能会碰见别的船、别的人! “我干啥?” 他干啥一下子就给出了答案——提着那家伙开始抚弄美穴。 “别~好痒~”她娇喘,喘息,急促喘息。 秦伟忠没停手,让肉棒一会儿在洞口打圈,一会儿又在肉缝中上下穿梭。 他握着它甩动、敲打,敲打她蜜汁流出的地方,弄得上面全是拉丝,黏糊糊的。 他肉棒粗、龟头大,在阴穴中推动时把肥美的肉瓣挤得变形扩张,乃至阴蒂胀得通红。 丁小琴禁不住叫床。 她一想到秦伟忠的大肉棒子正在她私处磨蹭搅动,不插入的不快随即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爽感 “叔好会弄。”她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干一辈子,一辈子被他操。 结了婚有了名分,她要天天用各种姿势,在各个地方和他交。交合、性交,甭管哪种,她反正要和他做到天荒地老。 恰如此刻,他尚未进入已经让她如痴如醉如梦似幻,分不清天地为何物,只想要他继续下去不停。 可他停了,那大家伙堵在门口顶在洞前犹豫不决。 丁小琴知道她叔忍得比她难过、难受、辛苦! “叔……” 突然间妖风大作,船身左右摇摆,一个震动,丁小琴以为要落水了,还没来得及叫唤,顿觉下身又痛又……舒爽? “咋回事?” 她低头一望,只见秦伟忠在她身上,而他那玩意儿居然进去了一半! “叔……咋办?” 两人停顿了下来,左右为难。这一次丁小琴没有恳求、没有发脾气,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中。 从昨夜那场亲密开始,在心中,她把他正式当做了自个儿的爷们。 疼爷们的第一步——尊重他。她不想因为私心和欲望为难他,要他放弃原则。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随着船身的晃动,上苍替他们做了选择,半个选择。 是退是进?丁小琴和秦伟忠还没有主意,又一个浪打了过来,船身晃动得比上一次更为剧烈。 “要翻了!”丁小琴惊呼。 真的翻了,翻船了,两人抱在一起双双落水。 “咕噜咕噜”,一连串水花与泡泡,把时间带回到了那一天——他在水淀里救了被浸猪笼的她,吐气给她,让她获得一线生机,如今要把身子给他。 没有惊慌,两条“人鱼”是不怕水的,他们学上一次那般两唇相依。 只是这一次水里的他们是全裸的,是抱在一起的。 不仅抱在一起,他那话儿在混乱中彻底顶到了穴穴尽头,死死被她夹住! 这是天意吗?两人都惊呆了。 更惊的是丁小琴,这一幕与春梦中她和银龙交媾飞天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这暗暗预示着什么?她着实没想到梦能成真。 “叔如今飞龙在渊……”她不禁想,“迟早有一天会飞龙在天!” 她相信她的爷们。 “爹啊,叔才是那个给我过好日子的人,不是张叁癞子!” 丁老爹错了,错得离谱。 “不想了……” 她双手箍着他脖,双腿勾着他腰,好让他抱着她的屁股抽插。 他们在水里交媾。可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相反,丁小琴痛得撕心裂肺! 秦伟忠每动一下都有莫名其妙的撕裂感从下体袭击她全身。 “好痛!”她几乎喊出声来,吐出一串泡泡,差点呛水。 秦伟忠也瞪大了眼睛,退出身来,示意先浮到水面上去。 而当他抽出肉棒的一瞬间,鲜血淋漓,浸红了河水。 顾不得惊讶,两人牵手一同朝乌篷船游去。 还好船没覆没,也没漂得太远,他们光溜溜地爬了上去,弄得一船湿漉漉的。 丁小琴腿软,瘫坐在席子上。秦伟忠连忙把毯子裹紧她,用自己尚未打湿的衫子替她擦头,完了把她抱在怀中。 稍歇片刻,他吻着她的头顶说:“丫头,今日起,你已不是处子,而是叔的婆娘了……” “但……”丁小琴不懂,“为啥会见红?” 所以,知青周楠生对她啥都没干?还是没干成? 丁小琴那时不懂,现在更糊涂。 “叔,我没想瞒你什么……我的事儿你从前也知道。” “嗯,我知道。我没介意过这个。” “那如果你早早就想要我,我跑去省城你急不急?” “急。” “急你不追?不拦?” “丫头这样的女子不撞南墙如何回头?” “那你就看着我被骗?” “骗?” “我真以为和周楠生谈婚论嫁了,可以去省城过好日子了。他说可以救我出火坑,不用嫁给张叁癞子。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他转头和父母安排的婆娘结婚了。” “人总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不然如何长大,如何知道自己需要啥?” “叔说得对,丫头现在需要的就是叔。所以丫头的身子是叔破的?为何周楠生……没成功?太短小了没触线,白瞎了?” 秦伟忠:“……” 第二十二章销魂蚀骨(H) 知青周楠生如何,丁小琴与之分道扬镳太久已经无从考证。 但刚才在水底,秦伟忠把家伙一拔出来,处子血实实在在流了许多。 “丫头痛不痛?”秦伟忠心疼地问道。那样的血量,他猜会有撕裂伤。 “哪能不痛?”靠在他怀中的丁小琴还不赶紧撒娇,“都怪叔的家伙太粗太长了,把丫头的身子破成这样,估计好几个月都不能……那啥了。” “几个月?” “叔就再做几个月的和尚呗。反正都做了十来年了。” “那可不行。” “叔忍心再伤丫头吗?” “我会小心的。” “叔再小心也耐不住家伙大呀,丫头那儿受不了。” “我看看严不严重。” “不要……” 丁小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秦伟忠放倒在了席子上。 “讨厌~叔,干啥啊,不要看~” “别动。” 秦伟忠已经打开了丁小琴腿部的毯子,一双白皙长腿露了出来。 丁小琴害羞,两腿夹得紧紧的,不肯给他看私处。 “让叔看看。” “不要!丑死了。” “哪里丑了,美得很。” “哼,叔为了色,啥瞎话鬼话都能说。原来爷们都一个样,油嘴滑舌!” “我是实话实说。” “我才不信呢!” 秦伟忠没管她信不信,只管把她的玉足握在手中抚摸。 “丫头的脚好小。” 看样子他觉得很可爱,很喜欢,居然一下就含住了玉脂般的脚趾头。 “咦~~”丁小琴痒死了,笑道:“叔饥不择食了?” 岂料他答:“是秀色可餐。” 丁小琴顿悟了,她这不多话的爷们实际上会哄人得很,关键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哄。 “哼,叔贫嘴。讨厌死了。” 还有更讨厌的。他的舔舐又来了,从脚趾头开始,脚踝、小腿、大腿,一路向上,直至到达目的地——大腿根部,她的阴穴,他的舌子才停止。 他用手轻轻掰开看,像是卫生所的大夫帮妇女们检查妇科病一般仔细。 丁小琴羞归羞,却由衷地喜欢,喜欢他趴在她两腿间,对她那地儿爱不释“口”,仿佛这也是她魅力的一种。 她突然想起来,从昨夜的亲密开始,这爷们一直在“伺候”她,摸她、亲她、口她,让她体会到了性爱的快乐。可他自己…… 哪怕水下意外插入,他也才动了两叁下而已。想必那鼓胀的睾丸,还有勃起又疲软再勃起的男根难受死了。 身为女子,情绪被调动起来又得不到满足有多抓心挠肺,丁小琴清楚。她心疼她的爷们为了她一忍再忍。 “叔要看就看吧,哪怕现在要忍痛满足他,我也愿意。”她这般想来便十分配合地张开腿,任他捣鼓。 “我知道了。”这时秦伟忠略带喜悦的声音打断了丁小琴乱七八糟的思绪,她都忘了这爷们在干嘛了,便问道:“叔知道啥了?” “知道了出血的原因。” “啊?” “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撕裂伤口。” “哦。所以呢?” “所以出血是因为膜破裂。” “膜破裂?那是个啥?” “就是出血是正常的,不严重。” “不严重……”丁小琴坐了起来,摸着秦伟忠紧实的胸膛问道:“叔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继续做,对吧?” “不是。”秦伟忠连忙否认,“我只是担心伤到丫头,怕有伤口河水又不干净,万一感染……” 他话还没说完,丁小琴就把身上的毯子丢开了,全裸。 秦伟忠愣住了。 她喜欢他被自己吸引时那亢奋的眼神。 “叔,丫头身子好看不?” 秦伟忠眼中都有光了,哪能不好看。 她一撒娇就容易不自觉晃动身体,那对巨乳富有弹性,跟着抖动起来,他忍不住两手抓住,揉来揉去。 “岂止身子?”他意思是她的脸更耐看。 “又哄我。”她含颌浅笑,人比花娇,勾得他恨不得马上就办了她。 但当下她想做一次主动,伺候伺候她爷们。 她如同妖艳女子化身成了美女蛇,柔软无骨,扭动着身躯贴了过去,用胸前高耸的双乳在他心口磨来磨去,甚至吐出粉嫩的小舌要他含舔。 他自然无法抗拒,乖乖听话与她“唇枪舌战”,任她上下左右用乳刺激他的身体。 没多久她松开了口,舌头在他下巴、喉结、心窝、腹部一口一口“走”。 “走”到肚脐眼以下,破她身子的大家伙毫无意外地再一次粗壮雄伟,她双手握住低头含住,在口腔中搅动舌头围着他的根茎转,舔舐缝隙、吸汁、啜饮,好似那淫根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退出口来,她侧着头先用舌一下一下把布满青筋的“柱体”弄得湿湿的,随后俯下身子含住饱满的睾丸。 “叔的蛋好大~”她知道里头装的是浓稠的精液,就是这些白色的东西让他躁动。 “丫头会帮叔放出来,让叔好好舒服舒服。” 刚破处的她那地儿还痛得很,万不敢被爷们上,于是…… “丫头有手有口,还有……” 还有巨乳…… 她瞧见那粗壮肉棒的“小嘴”吐出了透明的汁水,连忙把大奶凑上去,用乳头化开。 汁水变成了润滑剂,让她的奶和他的根可以自由顺滑地“接吻”——她握着他阴茎在自己乳头、乳晕上打圈,爽得秦伟忠一直憋,不然当即会射她一脸! 此般于她而言也是强烈的刺激,她下体已经湿了一大片,秦伟忠想帮她摸,却又怕伤了她。 “叔别动,享受即可。丫头来伺候叔。” “辛苦丫头了。” “只要爷们开心,丫头就开心。” “爷们……” “是啊,叔是丫头的爷们,丫头啥都是爷们的……” 说罢,她站起身来,挺起腰身,用下体来回蹭秦伟忠的睾丸、阴茎。秦伟忠差点没忍住推倒她,当场奸淫。 可她不是为了秦伟忠插她,而是为了抹蜜汁在那坚硬如铁的肉棒上继而奶推。 “奶推?” “嗯,叔喜欢吗?” 哪个男人不喜欢? 而只有足够丰满的女子才好做这一“活计”,才能做得有滋有味。 只见丁小琴把那大家伙夹在了乳沟中央,借助下体淫水的润滑来回套弄——用大奶套弄大屌。 此般比真正的操穴不遑多让,同样能让爷们销魂蚀骨。 秦伟忠从被动,兴奋得转变成了主动,忍不住站起来,一下下向前用力操丁小琴的大奶。 那用足够丰满的双乳对压出来的“空洞”有了淫水的润滑,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真小穴还是假的,总之一样骚痞,一样刺激。 秦伟忠体力好,即便有丁小琴这般鼎力的配合,一边被操,一边浪叫,他还坚持了十来分钟。 “叔好厉害……”还没夸完,他就猛烈地射出了白浆,那气势,磅礴恢宏。 “好多。”丁小琴一脸一胸一嘴全是,让渐渐恢复理智的秦伟忠很不好意思。 “我帮丫头擦。”他想用河水帮她洗去,哪知丁小琴用手指抹起来放入嘴中。 看到他龟头上有残留,她低头吸走。仿似在丁小琴这儿,秦伟忠的阴茎是第一美味,而精液并列。 “正好肚饿了。” 她用手懒懒地一下下把脸上、身上的精液抹开,继而舔手,最后吞咽,秦伟忠觉着这一幕比和她做爱还情色。他更为心动了。 接近正午,看到第一株芙蕖,他们知道水淀到了。 秦伟忠一个猛子扎下去,没多久就举着一把莲蓬交到丁小琴手中。 丁小琴伸手拉他上船,他重又在船尾摇橹,乌篷船朝水淀中心驶去。 “微雨过,小荷翻咧~榴花开欲然喔……”丁小琴靠在船边哼起歌来,“玉盆纤手哦喂弄清泉~琼珠碎却圆哟……” “丫头唱得真好听。是啥曲子?”秦伟忠摇着橹问。 丁小琴玩着水回道:“瞎编的。” “瞎编的都这么好听。”秦伟忠的嘴是越来越甜了,“以后多唱唱。” 待下船,丁小琴已经剥了一兜的莲子,吃了一肚子。 “丫头饿了~”她娇滴滴地说:“早饭没吃,中饭也没吃。” “我赶紧回屋做。”秦伟忠匆匆把船绑好,又把单车卸下船,催道:“上来。” “去哪儿?” “回家。给丫头做好吃的。” “叔意思是要我住小屋?” “我知道屋子小了一点。成婚前我会再修个院子出来的。” “谁说要和叔成婚的。讨厌!” “丫头是我的婆娘,至死不渝。”他突然发誓。 听到这话,丁小琴心里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坐到了单车后座上。在此之前,她先往他嘴里塞了一把莲子。 “叔也吃。补补。” 有屯子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大多数是说:“他俩怎么搞到一块的?” “定然是那骚货勾引的呗,还能有啥?” “伟忠兄弟多老实的,兢兢业业,不声不吭,没想到也逃不出这妖精的裙底。我呸!” “喔嚯!那李家闺女,张家嫂子恐怕得哭死咯。” “她们哭个鸡巴哭?和她们有屁个关系?” “有啊。她俩一个未出阁,一个爷们死逑了还在夫家孝顺,都对这怪人秦伟忠有意哩……” “是不是哦?” 第二十三章勾魂摄魄 屯子上的蜚短流长、是是非非都在妇女们的口中来回“翻炒”。 有时候炒得香,大伙儿吃得爽,有时候炒糊了,让人反胃。 关于秦伟忠,虽然他惯爱做透明人,存在感不强,但是注意到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颇高。 他不多话,不讨嫌,有啥肩扛手提的力气活儿,只要他看见,都会伸手帮忙。 其实大老爷们本该如此,不用特别拿出来夸,奈何屯子上混账东西太多,一对比下来,秦伟忠无疑是个全方位的好爷们。 好爷们没人嫁,是因为出身不好。他祖上是乡绅地主,富甲一方,尽管没有为富不仁,但一改革,“资产阶级”成为了被打倒的对象。美其名曰“剥削”过屯子里的人。 他家田地、产业全数充公,分给了屯子上的贫下中农,秦家一朝成了光杆司令,啥都没有了。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又如何?对不起,上学、入伍、从军、做干部,统统没份儿! 那时候屯子上还弄“忆苦思甜”大会,地主阶层就是遭众人痛批的对象,是“反面典型”,哪怕当时秦伟忠才十二叁岁,啥都没做过,还是被人唾骂。 会后喝“忆苦粥”,那味道秦伟忠终生难忘。但苦味提醒了他,做人做事尽可能“低调”。 到了十八,成年了,屯子下有人到关外讨生活。 他一合计,男儿志在四方,乡里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想外出看看,便远走他乡。 走那天是夏至,屯子上时兴用苋菜和葫芦做菜。 俗话说吃了苋菜不会发痧,吃了葫芦腿杆子有力气。 他吃完抹了抹嘴,背起包袱就走。 这是去关外前在屯子上他吃的最后一顿饭。 刚走到离他住的地儿不远的丁家院子,他听到里头闹哄哄的。 好奇心驱使他走进去瞧瞧,正迎面碰见抱着新生儿的稳婆。 稳婆嘴中念念有词:“不吉利不吉利,娘血崩,不能抱女娃儿,不然女娃儿大了生娃也得跟娘一样。” 说完,听那屋子里头哭声震天,是产妇没了。 “哎哟,真晦气,这喜事变丧事,拖累了我!” 稳婆说罢把新生儿对秦伟忠一递,“你给我抱一会儿,我去给那倒霉催的磕个响头,省得晚上来找我。” 秦伟忠怔怔抱着新生儿,见还没睁眼的小家伙在襁褓中煞是可爱,奈何没了娘,顿时心生怜爱。 十年后他回了屯子,住进了严队长安排的后山小屋,正可以远远望见那个院子。 他看到当初怀中的小婴儿成了小姑娘,时不时悄悄跑到他屋前丢些吃的用的,他一开门就一溜烟跑了,只感叹时间好快。 而“相处”久了,她本性暴露,会搞搞恶作剧,会在缝得漂漂亮亮的香包里丢个虫子什么的吓唬他。 他哪里会被吓到,只觉得可爱与好笑。但看到院中的她朝他小屋张望,他会配合地做个被虫咬了痛得要命的样子,让捣蛋鬼以为自己奸计得逞。 接着又是一个十年,期间两家人相安无事地“相伴”着。 用严队长这种有“思想觉悟”的人的话来说,这叫做“互帮互助”。 你给我熏肉、我给你扫雪,相亲相爱。只是与别家不同,他们都是默默的,没有正面交流。 唯独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大概四五年前。从前的小姑娘已经袅袅婷婷、风仪玉立,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 那日风和日丽、春意盎然,秦伟忠去队上报道,一眼就看到了树上的她。 她没去养殖场上工,却与同龄人在爬树,秦伟忠摇了摇脑袋。 他本绕过去了,可听到了一声树杈的脆响,他敏锐地察觉她有危险。 果不其然,他才一个箭步奔回树下,她就掉了下来,正掉入他怀中。 杏花微雨,杨柳清风,她落下时桃树、杏树落英缤纷。 那一霎那,她在他怀中面对面与他眼神接触的一霎那,在花海下,他骤然发现,那个新生儿、那个捣蛋鬼,长大了会害羞了。 但把她和女人这个词真正联系起来是前两年,关于她的“传言”甚嚣尘上,屯子里的人似乎很喜欢拿她说道。 秦伟忠听来听去不是男人们对她有所觊觎,就是女人们对她恶意满满。 而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无非八个字——突出、惹眼,明艳动人。 秦伟忠瞧了个仔细、看了个分明,一笑置之。 但从此,他也开始忍不住留意她,特别刻意。 如今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他让她心甘情愿做了他的婆娘,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今日回了屯子,他骑单车载她回家,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她干脆就不坐后座了。 秦伟忠心领神会停下车来,一脚触底,一手展开,说:“上来吧。” 她雀跃地跳上去,坐在把手后的车架子上,让秦伟忠搂在怀里“招摇过市”,惹得路上的乡亲纷纷驻足,窃窃私语。 “不怕吗?”他问。 “管逑他们哦。”她说。 两人不管,迎着风骑行,把汗水吹干。 一到屋,秦伟忠就忙活开了,生怕饿着他婆娘。 丁小琴要帮忙,他不让,说她累了得歇息好。 “我不累。”她闲不住,“吃饱了我还要去看爹呢。” “但昨夜一直在折腾,丫头身子又刚被我……那啥……坐那儿等吃就行了。” 她哪里肯。她正浪得很,秦伟忠一说起这个,她就扭着身子上前搂着他脖子撒娇。 “折腾?折腾啥?”她骚里骚气地明知故问,“我身子被叔怎么了?叔说呀。” “别捣乱,让叔给你做吃的。乖,去炕上歇歇。” “不,去炕上一躺下来就会想要,想要叔操。” “我知道。但丫头那儿还没好,乖乖忍几天。” 她一刻都忍不了。回到了温馨惬意的自己的地儿,哪能不性致盎然?她又贴上他身了。 “会痛,会出血的。”秦伟忠警告道。 他实在拿这美女小蛇没办法,只能扔出杀手锏。 “叔给丫头做好吃的,咱不饿着肚子做。” 饿肚子是不能饿肚子的,这辈子都不想再饿肚子。她勉强听话,放行了。 放行是放行了,她一如既往地调皮捣蛋。百无聊赖之际,她不是故意在他眼前弯腰拾柴火,酥胸半露、乳沟尽显,就是刻意踮起脚尖攀高,露出裙底给他瞧。 关键是,裙底里啥都没穿,她光屁股勾引他。 她撅起白白的大屁股,那粉嫩的肉缝就清晰可见。她还趴在老木桌桌旁,摆出了让他随时可以后入的姿势。 秦伟忠忍了又忍。 可恶的是,在他烧菜时她从身后搂住他,用双乳挤压、磨蹭他的背,双手还伸到他裤裆里摸来摸去。一会儿抓抓,一会儿挠挠,把那玩意儿弄得硬邦邦。 如此干扰下,秦伟忠还是火速做好了饭。一碗胡萝卜小菜,两个玉米饼,叁四个山药蛋子,还有一锅小米粥。 多了一人,可不是仅仅多了一双筷子那么简单。 秦伟忠尽量做得丰盛点,因为…… “丫头还在长个儿,多吃点。” 刚回屯子时,丁小琴才齐他腰。等那次树下救美,她已经与他的胸齐平了。 如今她比他矮一个头,正好到他脖子那儿,在屯子里的同龄人中也算是拔得头筹。 “真是看着丫头一点点长大。”秦伟忠不无感慨,“丁老爹伺候得好,丫头长得好。叔不想丫头跟着叔反而受苦。” “没事,叔有白浆,那玩意儿就很滋补。” 这没娘带大的女子真是啥话都敢往外头倒,秦伟忠不免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脑门。 他一个大老爷们尚且面子薄顶不住,丁小琴个小女子却满嘴跑火车。 “有啥?”她不以为然,“丫头和叔的闺房话当然想说啥就说啥。” 她惯来百无禁忌。秦伟忠心叹得好好适应。 吃饱了饭两人没有如约上炕“打炮”,而是急着下山。 先头丁小琴站在山坡上遥望她家黑黢黢的院子时,没看到她爹的棺材停放在院中央。 咋回事? “和严队长说好的。”丁小琴就知道严队长要整出啥狗屁幺蛾子来,“开始说停院里他就不同意!” “丫头不急。”秦伟忠踩着单车驮着她匆匆往队里奔,“咱们去场院问问。” 一到场院,两人傻眼了。妇女主任说严队长压根还没回来。 “咋会?”丁小琴急了,“咱们走的水路,他们走的陆路,怎么算都是他们先到。” “就是啊。” “不会出啥事了吧?” 第二十四章登记 丁小琴第一次这么担心严队长。不是因为她爹也在车上,而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真把他当半个爹看待。 虽然丁小琴嘴上对严队长从来不客气,不准他自称她爹,但打内心里她知道,没有严队长这些年她和爹的日子不会这么顺畅。 她由衷的不希望他出啥事。 “不会的。”秦伟忠安慰道,“不会出啥事的。” “但这么长时间了,他能去哪儿?” 昨日他们是在傍晚时分分手。而开车从镇子回屯子,也就叁四个小时的路程。 “现在已经过去快二十个小时了!”丁小琴不敢想,“夜里咋过的?” “不是还有司机一路吗?两大男人没事的。” “希望……” 说完,丁小琴一头扎进秦伟忠胸口求抱。 秦伟忠见妇女主任在场,不好意思腻歪得太露骨,只好拿出手帕来替丁小琴擦掉泪珠。 可妇女主任还是看出了端倪,问道:“你俩……这是啥情况?喂,分开分开,注意点影响,这儿可是场院,人来人往的。” 丁小琴和秦伟忠被迫分站办公桌两头,隔得老远。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丁小琴话不客气,直问:“严队长没回,卢主任就不担心吗?” “轮不到我担心吧?”妇女主任端起搪瓷杯子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他谁呀?” “同事啊。” “你都说是同事了。现在他不在,我一个人帮他看着场院忙一上午了。我才刚歇口气,你俩来了。” 丁小琴无话可说。 “我是做妇女工作的,你俩要是好上了就在我这儿登记一下。” “登记?” “登记感情状况。屯子上,屯子下,这队上的婚丧嫁娶我得知道。” 丁小琴当真觉得今儿个撞枪口上了。严队长和死老爹没找到,却被要求和秦伟忠“登记注册”。 羞死人的是,她那一栏全是满的。 “和知青周楠生私奔”几个字赫然在册,还有“和张叁癞子定亲”也白纸黑字写得清清白白。 丁小琴只能划掉,不想秦伟忠看到。问题是,在那两段历史之后,该怎么填和秦伟忠的情况? “我来吧。”妇女主任拿起本子“采访”,问道:“你两人啥时候好上的?具体时间。” “呃……昨天吧。” “昨天才好上今儿个就搂搂抱抱了,够快啊!” “……” “没那啥吧?” “哪啥?” “好吧,当你没有。女孩子要自爱自重哈。婚前不能乱来,明白吗?” “哦。” “要注意卫生。” “嗯。” “打算结婚吗?” “呃……应该会吧。” “啥叫应该会?”妇女主任转头对秦伟忠说:“你老大不小了,既然和人姑娘好上了,结婚的事就要提上日程。别耽误人家。” 秦伟忠忙表态:“是要成婚的。等丁老爹的丧期过了就办。” “嗯。行。结婚要是缺啥短啥的有困难可以向队里申请,我帮你报上去。总能解决一部分。” “谢谢卢主任。我就想再修间屋子出来,如今不够住。” “哦,她家是被烧没了。” “对。” “修屋……”妇女主任一笔一划记下来,一边嘟囔,“你那屋是小了。今后娃儿出来更不行。” “娃儿……”丁小琴脸羞得通红,一眼瞧到秦伟忠,他也很不自在。 妇女主任又问:“丁小琴你现在住哪儿?” “唔,就住……叔那儿……” “啊?非法同居啊?” “没有没有。分炕睡的。” “那也不成啊。谁知道关了门你们分没分炕。”妇女主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提议道:“养殖场还有空房。那儿虽有股味吧,但方便你上工。今儿个我就去那边帮你腾床位出来。” 丁小琴和秦伟忠再次傻眼,没想到来场院会被要求分开。 “怎么?不乐意啊?男未婚女未嫁就住一块,丑不丑啊?整出幺蛾子来又是我的事儿。” “没有……” “我可警告你秦伟忠,人小姑娘不懂事,你个大老爷们得担着点,有些事甭着急,留到婚后再去做。” 妇女主任嘴中说的“幺蛾子”就是自从知青下放到他们乡,已经发生好几起偷食禁果差点闹出人命——未婚先孕,打胎大出血,私奔的烂事儿。整得她被组织上批评。 “也不完全是知青的祸。是现在时兴啥自由恋爱,风气不好。从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这种破事儿……你们也是自由恋爱哈?” “是。”秦伟忠不免担心,“小琴一个人住养殖场,会不会不好?” “哪里她一个人?女知青还有些工人也住那儿。有宿舍的。” “哦,那就好。” “好了,该登记的都登记了。情况我都清楚了,有啥状况随时向我汇报。严队长那头,你们去他家看看,兴许在家呢。” 经她提醒,秦伟忠忙驮着丁小琴去往严队长家中。 可推门而入,院子空空,显然没人在屋。丁小琴无比失落。 她去到灶屋捡了些烂菜叶子丢在鸡笼子里,喂喂饿了一天的老母鸡。 猪圈里的猪哼哧哼哧叫了,她又舀了点潲水进食槽里。 看到棚子下的丝瓜黄瓜结成一溜一溜的,她把熟了的掰了下来装进了自行车篮子里。 “叔。”她用衣袖抹了两根黄瓜,和秦伟忠一人一根咬得嘎嘣脆响。 “这些年,他一个人。”丁小琴苦笑着说:“也不知他怎么过的。” “他有你这个闺女就够了。” “我是不是他闺女还不一定呢~” “他肯定就行了。就算不是亲闺女也没啥。” “为啥?” “或许他觉着这样是对你娘好,他心里踏实。” “真要对我娘好当年就不该抛下她去省城读书。现在来补偿,为时已晚。” “孰是孰非都是二十年前的恩怨了。咱不想了。要不咱原路返回,去找找严队长?”秦伟忠建议道。 从屯子去镇上陆路就一条,的确可以碰碰运气。 两人当即乘风出发,沿着昨日上镇子的旧路一路踩过去。 秦伟忠骑车,丁小琴负责左右两头张望,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踩了个把两个小时,大概走了叁分之一的路程,期间也遇见一两辆车子,可都不是灵车。 正踌躇,丁小琴远远看到正前方似乎又有车靠近。 她定睛一瞧,眼前一亮。 第二十五章不可能是丁老爹的种 丁小琴期盼着、期盼着…… 一定要是灵车啊!她在心中祈祷。 秦伟忠停下车来,等待拐过弯道,从遮挡视线的草丛里开出来的车会是载着严队长的那辆。 这儿路况不好。虽然算不上深山老林,但是七拐十八弯,可行的路还没两个车道宽,开车需十分小心。 两人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前面路口。那车终于晃晃悠悠开了出来,丁小琴捂嘴,喜极而泣。 她仰头望向秦伟忠,问道:“叔,是不是?!” “是。”秦伟忠肯定地点点头。 “咱们快过去!” “好。” 单车向前快速飞奔,汽车越来越近。副驾驶座上的严队长同样看到了两人,从窗口探出半截身子来向他们招手。 “狗日的!你们怎么来了?!”严队长扯起嗓子喊,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丁小琴用手做喇叭,喊道:“去哪儿了?!怎么才回?!” “车烂逑喽!” “急死个人!” “闺女会疼爹喽!” “美得你!” 两人一来一往隔空喊话,山谷里全是时远时近的回音。 而这些回音中无不透露着喜悦之情。 秦伟忠朝汽车打了个手势,随后调转车头,载着丁小琴又往屯子方向踩。 “你们先回!”他回头对严队长喊话,“我和丫头走后。” 严队长点点头,却还不肯收回身子,半截露在车外头骂道:“你个狗娘养的,把我闺女给睡喽你!老子下车打不死你!” 他火眼金睛,一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就猜到了。 秦伟忠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踩。可踩了好几圈还不见汽车超前。 车子烂渣渣,司机一路开得慢,难不成熄火了? 突然“簌~”的刺耳声传来,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引发了地动山摇。 “地震了?” 秦伟忠停下车来,丁小琴跃身跳下,两人回头一看,车呢? 灵车不见了,严队长也不见了! 好端端的车怎会不见?两人莫名其妙,四处张望,最后看到路牙子边边有一处刹车痕。而刹车痕消失处正是下面的山沟子…… “不要……”丁小琴哭着奔过去,还没肯定那是灵车掉下山沟子的位置,又是轰隆一声,火光冲天,“砰砰砰”,爆炸声响起。 巨力、巨响直接把丁小琴“轰”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伟忠想把她拖离开危险的路边,可她疯了般朝沟子里跑,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那儿已经窜出了熊熊火光!很显然,是灵车爆炸造成的。 “丫头危险!”秦伟忠喊道:“别下去,你会摔死的!” “我两个爹在下面,我必须去,我要救爹!” “都爆炸了,救不了的!” “不,我要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丁小琴顽固得很。秦伟忠心明劝不动,便说:“冷静,先冷静……” 丁小琴泣不成声。 “深呼吸……” 丁小琴照做。 “好,忍住别哭。” 丁小琴收起眼泪,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起来。”秦伟忠扶她起身,“咱试试。” 山沟子不深,但也有四五米,该死的是路旁没有护栏,只有茂盛的杂草和树枝藤蔓,以及形状各异的石头。 “看刹车痕,灵车应该是俯冲而下。”秦伟忠探了探头,望向起火的方向,判断道:“这儿不算陡,我们揪着藤应该能下去。” “那快。” “丫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秦伟忠正色道:“可能下面啥都没了。严队长没了,爹的尸首也没了……” “无论如何,我得去,我必须去!”丁小琴倔强地抹了抹眼泪。 跟着秦伟忠,她小心翼翼地揪住藤蔓慢慢往沟子里下。 还好她从小爱爬树,虽然身手不算一流,但攀爬她很熟,身子也柔软灵活。 何况有秦伟忠“战术级”的路线指挥。十几分钟后他们安全落地。 秦伟忠担心二次爆炸,不让她接近燃烧中的车辆。更主要的是,他眼神好,远远看到驾驶位上燃烧中的尸体。 那是司机。活生生的人坐在驾驶室内被烧得黑黢黢,眼鼓着、嘴张着,煞是骇人。 “别看!”秦伟忠拽住丁小琴一个转身。 这一幕何其残忍与恐怖,她若看到可能会有心理阴影,落下病根。 “那严队长呢?”丁小琴生怕严队长同样被烧得面目全非。 “他没系安全带,估计被甩出了车外。” 秦伟忠一席话让丁小琴心中顿生一丝希望。 “叔的意思是或许还有救……” “时间就是生命,咱们赶紧找。” 一个东,一个西,秦伟忠与丁小琴兵分两路,在灌木丛、杂石堆和杂草丛生的沟子里分头寻找。 “叔,这边!” 终于,在离车十几米远的树下发现了血迹,以及喘着粗气,还没断气的严队长。 满脸满身的血,腿还呈现出怪异的扭曲状,可能已经完全断掉了,唯一幸运的是他尚有呼吸。 “咱俩赶紧抬他上去,去卫生所!去找大夫!” “丫头别急,且不说咱俩抬不动,就是重摔的人你不能随便移动他,怕再伤着他。” “那怎么办?”丁小琴急都快急死了,“看样子他伤得不轻,如果不治会死的……” “我去找人救援。”秦伟忠站起身来,问道:“丫头一个人守这儿行不行?” “行,行,叔快去!” “不,不用了,不用……”严队长突然醒了,还意识清醒,丁小琴喜极而泣。 “我们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岂料严队长摇了摇头,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肚子。 “怎么了?肚子疼?” 他笑笑说:“你爷们说得对,摔过的人不能动,爹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都稀碎的了……和豆腐渣差不多了……” “稀碎……”这词吓到丁小琴了,噙着泪说:“不可能……你明明还好好的……” 的确,此刻的他意识清醒、口齿清晰,不像将死之人。 “闺女啊,爹这是回光返照了……” 说完这四个字,他一时没忍住,胸中某物一涌,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惊人的血量,让秦伟忠和丁小琴当下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我很高兴。”他缓了缓,可以接着说话了,“有我闺女和姑爷给我送终。” “我不许你说送终不送终的傻话……” “孩子啊,时间不多了,有些话爹得给你交代下……” “你好了咱再说,叔先去喊人……” “不用了。伟忠,别去。先听我说。咳咳咳……” “严队长别激动。”秦伟忠忙抚了抚他胸口,让他尽量平缓、顺气,“我不走。你有话就说。” “说之前你先叫我声爹。”严队长特别要求,“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却睡了老子闺女,那就老老实实喊老子作爹!” 秦伟忠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生离死别之际,这人还怕吃亏。 “闺女也叫。” “好,爹。” “爹……” 两人听话。 “诶!”严队长满意地应答,嘴角流着血却还是笑容满面。 “我也算此生无憾了。但闺女啊,我对不住你和你娘啊,没有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 “从前的事过去了,咱们向前看。以后闺女孝顺爹。” “好,好,闺女有心,爹也瞑目了。”严队长已经老泪纵横,“当年我和你娘好,答应了娶她,她才把身子给我,结果我去了省城……” “你咋个不娶了她带她一起去?怎把她一个人留屯子里?” “你姥姥姥爷就她这么个女娃,没儿子,不放她走啊。结果没想到她有了你,未婚先孕,你姥姥姥爷怕丑,转头就把她嫁给了老丁。还没等我回来,也没等你出生,老人家就撒手人寰了。” “你确定我不是娘和爹后头成亲生的?” “算算时间就知道了……而且老丁有个秘密,我证实过,你不可能是他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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