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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皇传】(21-25) 作者:戈弓鸣
送交者: 麻酥[★★★声望勋衔13★★★] 于 2024-12-25 11:08 已读 1822 次 2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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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武林情皇传】(1-10) 作者:戈弓鸣 由 麻酥 于 2024-12-25 11:03

【武林情皇传】(21-25) cool18.com

作者:戈弓鸣
2024-12-23发表于sis cool18.com

  第二十一章
  第二日金鸡报晓后我便醒来,琴棋书画四婢则由于昨夜太过兴奋而仍然沉睡不起。我悄悄起身,功运九周天后便神精气爽,只是功力仍不见有提升,我闭目思索了一阵,还是想不出任何修练百川脉的办法,这不免又让我失望了一回。当我睁开眼睛时,琴韵已经起身,见我已经早起,便连忙过来服待我梳洗,几承雨露的她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让我忍不住又在她身上逞了一番手足之欲,把她弄得面红耳赤,两脚发软,连声告饶。
  梳洗及用过早餐后,旭日已经东升,我便出门去找王行烈。来到王行烈的住处,王行烈也已经起身。听我说完昨晚陈冠龙遇袭事件的经过,王行烈先夸我事情处理得漂亮,然后来回踱步沉吟了一阵,最后拉着我坐下,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东儿,你知道我王家为何能在武林中屹立几百年不倒的原因吗?」我恭敬的说道:「孩儿不知,请爹爹明示。」
  王行烈道:「要在武林中屹立不倒,除了自身的实力外,来自朝庭的支持也至关重要。这些年来,我王家都能审时度势,始终与朝庭实力泒当权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再加上几任家主都在武林中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我王家这几百年来始终在武林中都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这几十年来,朝庭局势动荡得很利害,各色人物和势力蠢蠢欲动,你方唱罢我登场,实权泒人物也像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爹也看不清啊!」
  我问道:「那如今我王家该如何应对?」
  王行烈向我分析道:「如今朝中是陈宗启掌权,他是当今皇上小时的书僮,做太子时的亲信,人是有一些小聪明,为皇上夺位出过许多计谋,因此皇上倚为心腹,十年前登基后便升他为首席大学士。以书僮为当朝首辅,此事不但当今皇太后非常不满,朝庭上下亦无不诽薄,只是皇上一心护着他,他才能一直安坐首席大学士之职。但他的弱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在朝中没有根基,而且侍宠傲物,得罪了很多皇亲国戚和王公贵族,一旦失去了皇上这座靠山,其下场可想而知。近二年陈宗启似是对自己的处境有所查觉,开始大力培植亲信,铲除异已,为以后做好打算。他为了争取天下武林的支持,也开始拉拢我王家,几次对爹威逼利诱,要爹表态支持他陈家。爹实在是不看好他陈宗启的将来,一直不敢和陈家过分亲近,以免到时祸及我王家。但问题是皇上现在对他还是极为宠幸,陈家如今权势熏天,如果陈宗启一旦对我王家不明确支持他感到失望,为避免我王家以后与他陈家为敌,难免会先下手为强,到时我王家就祸不远矣。因此因此爹好生为难,这两年来一直委决不下,弄得寝食不安,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行烈会苍老得这样快,原来是心中有一块心病,一直在为王家的将来担忧,不禁起了恻隐之心,想为他分忧,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胡思乱想间,王行烈继续说道:「昨晚的陈冠龙遇袭事件,说明朝中陈家的乱对势力已经忍不住有所行动了,陈宗启正掌大权,决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一定会借题发挥,铲除异已,这次是你帮了陈冠龙,陈宗启一时不会对我们动手,但长远来看,五家真是处境堪忧啊!」
  听王行烈提到陈冠龙,我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帮助王行烈渡过面前的难关。于是我向王行烈说道:「爹爹,孩儿刚才想到了一计,或许能让陈家暂不对我王家下手,只不知可行不可行。」王行烈听我说居然有办法解决这个一直困扰他的难题,忍不住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快说,快说!」
  我说道:「当今之时,我王家由爹爹出面明确表态支持陈家是万万不可的,陈家前景不明,我王家决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倒楣。但目前我们又不能与陈家划清界限,以免吃眼前亏。孩儿的计策是由孩儿出面,向陈冠龙示好,让陈家解除对我王家的疑心,爹爹则暗地里继续和朝中敌对陈家的势力保持联系,这样我王家就脚踏两条船,左右逢源,先过了眼前难关再说。到时局势明朗,爹爹再做最后决断。」
  听完我的计划,王行烈不禁两眼放光,连声称是。这确实是目前应付形势最好的办法了。由于现在众人人皆知王行烈对我青眼有加,隐隐有下任家主的气象,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能代表王家,由我去通过陈冠龙去向陈家示好,确实能让陈家解除对王家的猜疑和担心。
  我接着说道:「如果日后陈家倒台,到时朝庭若追究王家和陈家的关系,爹爹就把一切事情往孩儿身上推,孩儿愿承担一切责任,为了我王家,孩儿就算一死也在所不惜。」
  王行烈禁不住老泪纵横,一把将我紧紧拥住,动情的说道:「东儿,你能这样想,不枉爹如此疼你。爹早就知道你是我王家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有你真是我王家之幸。你放心,你先按你的计划去和陈冠龙交往,如果陈家果真倒台,爹一把老骨头了,到时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吃亏。」
  我明白王行烈的意思,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这让我不由一阵感动。
  其实我刚才是想如果陈家果真倒台,到时候我的功力说不定已经恢复了,至不济便一走了之,恢复我的真面目,省得整天冒充王其东,说不出的憋气。没想到王行烈如此呵护我,让我感动之余也有一丝惭愧,心想目前只有走一步是一步,到时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王行烈就是了。
  经过此事,王行烈对我的感情显然又深了一层,再加上今天解决了一件长期困扰他的难题,王行烈心情大好,便和我继续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起来,谈了很多武林隐秘之事,有一些连师父也不知道。正谈间,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路冲一路嚷:「爹爹,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去登山的,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就去登龙虎山去!」
  我定睛一看,原来却是倩儿,不由让我尴尬不已。倩儿自从失身于我后一直不和我主动说话,我也摸不清她的心理,再加上对她有一丝愧疚,因此我很少和她见面,少有的几次还是安排好的掩人耳目之计。没想到今天却在王行烈处碰上了。
  王行烈却是显是十分高兴。原来王行烈一直都有登山的爱好,而倩儿生性好动,尤其是登山的爱好更是大有乃父之风,王行烈以前登山一直都喜欢带着她去。
  只是近年来操心家事,弄得心神不宁,一直不得闲情逸志,许久没有带倩儿一起去登山了。今天阳光明媚,气候宜人,倩儿便忍不住跑来王行烈处要和王行烈一起登山。
  这时倩儿也发现了我也在此处,不由愣了一下,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不自然地叫了我一声「哥哥」,接着又缠着王行烈撒娇,说好久不去登山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王行烈今天正好心情不错,和我议定的家事计划也不急于一时,再加上许久不登山,也有重拾旧好的兴致,顺便放松一下心情,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倩儿。
  我没想到的是王行烈居然叫我也一起去,说我不要再整天只知练武,也应该去见见世面,这不由让我尴尬不已,倩儿也在一瞬间露出一股无法捉摸的表情,但一下子又回复了平静。我自小在伏龙山长大,对山也有一份感情,再加上从没上过龙虎山,也想上去看一看,但一想到要和倩儿在一起,就让我头疼不已。虽然我决心恢复功力以后要带倩儿一起走,但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把她摆平,使她像刘若兰一样全心全意依附于我,因此我有些怕和她在一起,但王行烈的话却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我只有心中苦笑,只好与王行烈、倩儿一道换上了便装,带上几个丛人,一行人便兴冲冲的出发了。
  龙虎山在京城以南约一里处,海拔甚高,是京城附近第一高山。山上奇风异景不少,许多文人骚客在其中留下了墨迹。其顶峰巍峨险峻,始终云雾缭绕,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我们急驰一阵来到山脚下,王行烈便让从人在山下等着,然后与倩儿和我一起登山。上山后但见山籁清明,满山青翠,郁郁苍苍,松有松声,竹有竹韵,极目眺之,林海外更是云海,不由使人心胸开阔,意志飞杨。王行烈对龙虎山是轻车熟路,神采弈弈地带着我们左盘右转,一路上山;倩儿更是高兴得施展轻功上窜下跳,似一只轻盈的乳燕飞旋于山中,煞是好看。
  午时我们来到了山腰处一所庙宇,门上牌匾横题着「普渡寺」三个金字,落款却是昭明太子,即南朝梁武帝长子萧统,他笃信佛教,被梁武帝立为太子,但未及位而卒,死后谥号昭明,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的字迹,也由此可见这个普渡寺来历不一般。只见寺门大开着,一直可以看到里面大殿。这座寺院,连大殿算起来也不过有八九间房子大小,红砖围墙,白石铺路,大门内小院中满种着松柏。王行烈对这个普渡寺并不陌生,告诉我们寺中方丈也是一位隐居的武林奇人,与他有一段交情,于是便带我们进寺中游历一番,但方丈却不在寺中,好在王行烈与寺中其它和尚相熟,我们便不客气地打扰了一顿午餐。
  我们的目标是常人难上的顶峰,于是便不在寺中多作停留,用完午餐后休息了一阵,喝了几杯茶,便告辞普渡寺直上顶峰而去。越往上走道路越是难行,其实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路,前方尽是怪石磷峋,奇木异草,全靠我们施展轻功,蜿蜒向上攀登。
  来到一处断崖前,此时距顶峰已不远,过了这个断崖再走几百步便到了。这个断崖两边长满长长的山藤,显是人迹罕至,跨度足有百余丈,崖下是一望无际的深渊,一般不会武功之人到此便只有望崖兴叹,掉头返回。倩儿仍是逞强好胜,抢在我和王行烈之前首先跃了过去,王行烈也像孩子一般跟着跃起,向断崖对岸飞去,半空中只见两个身影飘突而起,姿态优美,我不禁感叹王家「遨游东海」轻功果然不同凡响,倩儿和王行烈在半空中徐徐飘行一定十分受用。没想到在大家心旷神怡之时,空中却异变徒生。
  此时断崖上空正好飞过一对奇异的仙鹤,体形比一般仙鹤足足大上数倍,倩儿童心未泯,又见这一对仙鹤稀有,便顽皮地伸手去抓,没想到这对仙鹤似是通人性一般,眼见有人侵犯,便不客气地以巨翅扇来,一瞬间空中真气大作,直向倩儿击去,谁也没想到这一对仙鹤居然会身具武功,而且与一般武林高手相比也毫不逊色!
  倩儿大吃一惊,身形一偏,本能的闪避开去,只是没想到身在半空,毫无借力之处,身形偏转后一口气换不上来,无法继续施展「遨游东海」轻功,立时倩儿身形下坠,惊叫着直向身下万丈深崖落去!这一对仙鹤见敌人落下,似是得势不饶人一般,也直追倩儿而去,竟似要乘机行凶!
  王行烈见此异变,不由大惊失色,不顾身在空中,全力向正追向倩儿的仙鹤发出一掌,阻止仙鹤继续对倩儿行凶。当今王家家主功力果然不凡,发出的掌力隐隐挟有风雷之声,直击这一对仙鹤而去。这对仙鹤似是知道利害,连忙改变飞行方向以求躲闪,堪堪在掌风扫来之时避了开去。仙鹤见王行烈利害,便不再追击倩儿,展翅向顶峰飞去,越飞越远,王行烈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倩儿还是继续向山崖坠落,王行烈苦于身在半空,和倩儿一样无法借力,由于受发掌反作用力影响,身子不受控制地加速向断崖对岸飘去,王行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倩儿直往断崖下坠落。就在王行烈惊惶失措之时,在断崖边目睹一切的我没有丝毫犹豫,迅疾一手抓起脚下一根山藤,提气纵身往断崖下一跃,向正向万丈深崖坠落的倩儿直追而去!
  由于我要赶在山藤伸展到尽头之前救到倩儿,身型刻意急冲之下,坠落速度自然比倩儿快,一下子我便追上了倩儿,赶忙用另一只手将她一把紧紧搂在怀里。
  一直下落的倩儿在极度惊慌之下乍得救援,不由也紧紧将我抱住不愿松手,连说快救救我。只是这下更加快了我俩下坠之势,一瞬间已离头顶断崖在一百余丈之外,手中这根山藤这时已成为名符其实的救命稻草,我只有祈祷它千万要顶住不要折断。王行烈此时已飘落到对岸,正在崖边情急大呼道:「东儿,倩儿……」在我的一片祈祷声中,手中这根山藤在下落到尽头后猛地一下伸展拉直,果然如我所愿的停止了下坠,把我和倩儿吊在半空摇荡,只是我的手臂在那猛的一下停顿中承受了巨大的张力,被拉扯得像是断裂一般失去了知觉。
  接着摇晃的山藤把我和倩儿狠狠荡向崖壁,由于多年风化,崖壁早已凹凸不平,突出的岩石尖角和边缘锋利如刀,此时倩儿正好在我身前背对着崖壁,和我一起向崖壁撞去,浑不知身后的危险。我眼见倩儿可能要受伤,急忙将她用力一扳,同时身子急转,和倩儿调了个方向,运气于背以承受冲击,同时紧紧将倩儿抱住。刚调换过来,我俩便砰的一声重重撞上了崖壁。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一下子眼冒金星,我感到背部流出了鲜血,还好我早有准备,背部并没有受多大伤,我忍住疼痛,急忙用双足用力蹬住崖壁,终于让我和倩儿停止了摆动。
  在经历了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情后,我和倩儿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在定下心来后,我和倩儿相视无语,好一会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一直紧紧搂抱住我的倩儿发现我的背部血流不止,联想起刚才撞崖前我的举动,终于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再想到我奋不顾身地跳下万丈悬崖只为救她,一向高傲的倩儿不由眼眶湿润,双手把我搂得更紧,想对我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这时王行烈已经重新跃回我和倩儿所处的这一边断崖,连忙紧紧扯住山藤,他弄不清我们的情况,心情紧张的施展传音之术向崖下急切地问道:「东儿、倩儿,你们怎么样了?」
  我回应道:「爹,我们不要紧,都吊在山藤上。」王行烈松了一口气,继续对我们说道:「你们坚持住,爹马上把你们拉上来。」说完他便扯住山藤将我俩向上拉,我和倩儿便徐徐向上升去。此时倩儿和我仍是紧紧相拥,不知何时倩儿已经将她整个头伏在我的胸膛,俏脸紧紧贴住我的胸部肌肤,让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知道她的心里在经过此事后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对我不再是当初的那种单纯愤恨的感觉。能够化解她对我的恨意,对我来说是个意外的收获,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我低头看着倩儿小鸟依人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眼见此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再没有第三人,不禁低头向倩儿深深吻去,一吻之下,倩儿在意外之余满脸通红,但却没有拒绝,而是把我搂得更紧了。此时无声胜有声,在这险峻的危崖之中,我俩虽身处险境,但却感到无比温馨,俩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心意相通。
  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和倩儿离崖顶越来越近。就在倩儿抬起头来,满脸温柔地注视着我之时,不幸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我俩头顶传来了「砰」的一声,山藤居然从上方折断了!耳中传来崖顶王行烈绝望的叫声,我和倩儿的身形在顿了一下后,又在倩儿的惊叫声中无可奈何地继续下落。原来这根山藤在向上扯动中不断和凹凸不平的崖壁进行磨擦,终于被尖利的岩石磨断,我不由懊悔刚才跃下之前怎么没有仔细挑选一根最结实的山藤,弄得现在再次落入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
  随着我和倩儿继续向崖底落,眼见若不尽快想办法,不用多久我和倩儿便会摔成一团肉泥。我念头急转,思索了各种办法,终于做出一个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个决定。
  我丢开手中的断藤,接着一把拉开倩儿紧紧抱住我的双手,倩儿惊惶之下以为我竟然要甩开她,不由再次惊叫出声。我轻轻按住她的樱唇,双眼凝视着她的双眸说道:「倩儿,今天就算是我还欠你的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恨我……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
  就在倩儿听到这话后,怔怔地瞪着大眼睛摸不着头脑之时,我已用双手托住她的腰背,运起全身真气,劲力猛的一吐,倩儿便向上飞起,直冲崖顶王行烈方向而去,而我则因反作用力而加速向崖底坠落。倩儿在飞起的一霎那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不由泪流满面地朝着已经向下坠落的我大叫道:「不要……」看着倩儿渐渐离我远去,我心中像是还清了一笔欠债一样,感到了一丝放松。
  只是没想到我李显下山时豪情万丈,今日却落得这般下场,师父的临终嘱托也没能完成,不由泛起一丝苦笑。随着我的下落,倩儿的影子渐渐缩小不见,接着头顶传来王行烈的呼喝声和倩儿的哭叫声,想来倩儿已经被王行烈所救。
  就在我了无牵挂的继续下坠之时,我却发现我下落的方向发生了一些变化,由原先的笔直下落变为斜向下落,看来是托起倩儿那一下改变了我下落的方向。
  看着长满松树的崖壁渐渐向我逼近,我突然想到一个自救的办法,不由得又起了求生的欲望。
  我急忙调整方向,看准一棵巨树扑了过去,在身体与树枝接触的一瞬间急运功力,尽量护住全身肌肤骨胳,同时身体卷曲,护住头脸胸腹等要害部位。只听耳边喀啦啦乱响,我急坠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冲压得这棵松树枝叶乱飞,随着一条条粗大的树枝持续断裂,我原先急剧下坠之势也渐渐变缓,最后终于在我看准时机伸手一把紧紧抓住一条粗如碗口的树枝后停了下来,接着我顺势一荡,平安地落到了一个大树杈上。
  定下心神后,我忍着疼痛急忙检视全身,还好除了一些擦伤外,全身并无大碍,只是先前已经受伤的背部流血更多了,我急忙取出王家疗伤圣药,别扭地涂在了背部伤口,一时血便止住了。处理完这些事情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经历,真是二世为人了,原先紧绷的心情一放松,立时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不由一下就躺倒在树杈上。
  刚躺了一会,我猛然想起要赶快通知王行烈和倩儿我幸免于难,让他们想办法救我上去。于是我立起身来,运气一声长啸,声震山谷,远远的传了出去,一时山中尽是回音。
  一下子王行烈的长啸声也从头顶传来,啸声充满了喜悦之意,然后倩儿的清啸也传了下来,同样是不胜欢喜,还隐隐夹着哭声。接着王行烈施展千里传音之术将话音远远传了下来:「东儿,你怎么样了?」我回应道:「爹,孩儿不要紧,现落在一棵大树上。」王行烈道:「你不要乱动,爹马上想办法救你上来。」我相信王行烈一定会平安把我救上去,于是定下心来,绕有兴致地观赏起周围的风景。只见我所在这棵巨树雄伟繁茂,枝叶参天,不知在此生长了几百年,树木四周尽是奇花异树,整个山崖中云封雾锁,白气蔼蔼,缕缕阳光从云雾中透射而出,一片奇异景象。我正惊叹间,鼻中隐隐闻得一阵若有若无的异香,似是从我所在这棵巨树下发出。我不禁好奇心起,估计王行烈救援动作也没这么快,于是便沿树而下,去看个究竟。
  越接近树底,香气越是浓郁,终于在树根峭壁上,我发现了一株红草,其形如兰,又细又长,如锦带一般飘飘下垂,香气正是由这此兰草所发。我靠近细看,只见碧茎朱叶,香风透鼻,以我的见识广博,居然认不出它的来历,我不禁好奇心起,便将这株兰草小心采下,放入怀中收了起来,心想回去以后再让当世名医,也是我现在的丈人刘济世帮认一认,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收好兰草,王行烈的声音传了下来:「东儿,有人下去救你了,你等着别乱动。」我便重新攀上树顶,等待来人救援。刚爬上树梢,眼前所见不由吓了我一跳。只见一对异种仙鹤在半空中徘徊,我一眼就认出分明是刚才袭击倩儿的那一对,而其中一只的背上,居然好整以暇的坐着一位少女!
  我惊愕得忘记了呼叫,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对遨翔于空中仙鹤和少女,心中不禁涌起遇仙的感觉。过了一会,这一对仙鹤似是发现了我一般,展翅向我这边飞来,仙鹤背上少女的身影也渐渐清晰,当我看清她的面容时,惊异却比先前更甚,她居然就是我在王家「醉月楼」中见过的华紫衣! cool18.com

第22章
  仙鹤轻巧的几个回旋,便落在了我面前的树梢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华紫衣从仙鹤背上姿态优雅的跃了下来,当我终于看清了她时,心中只有一个感觉:惊艳!此时的华紫衣恢复了女装打扮,身着一袭白色罗裳,尽现她完美的身材,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从束发金环处泻下,眉似轻烟淡扫,眼如幽潭映日,浑身散发出幽兰般的体香,姿容更胜我在醉月楼见她之时,恍若神仙中人。她看起来年级与我相仿,却自有一种高贵气质和雍容大度的气派,令人在她跟前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
  华紫衣似是一片白云般飘到我面前,关切地问道:「王公子,你不要紧吧?」接着她眼中奇异之色一闪,然后仔细地打量起我来,到最后她才表情复杂地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去。
  听到华紫衣的话,我这才回过神来,对华紫衣说道:「华小姐,你……刚才……」
  华紫衣微微一笑,确认我没有大碍后说道:「王公子,没想到才相隔不久,妾身便有幸与王公子再次相见。刚才妾身在崖顶知道了王公子落崖的经过,对王公子奋不顾身舍已救人的胸怀,妾身不胜钦佩。关于刚才王公子的问题,妾身其实和公子一样是个凡人,之所以能遨游长空,全赖这两只仙鹤。今天妾身正好骑鹤游山,到山顶后便让它们自行嘻游,没想到这两只仙鹤居然闯出了偌大的祸事,害得王公子兄妹身陷险境,幸亏王公子大仁大义更兼吉人天相,方才没有最后酿成大祸。妾身是这对仙鹤的主人,对今天发生的事情难辞其咎,在此先请王公子恕罪。」
  说完后便向我行了一礼。
  我急忙回礼道:「华小姐不须如此自责,今天的事舍妹也有过错,不能全怪这对仙鹤。」
  华紫衣道:「这对仙鹤是妾身从小养大,还是通灵人性的。它们在令妹落崖后曾力图相救,只是没想到王老前辈误会了,反而发掌将它们赶开,否则……」我心想原来如此。华紫衣接着说道:「此种小事王公子知道就行了,妾身并没有告诉王老前辈,王公子上崖后也不必在王老前辈面前提起。这对仙鹤闯祸后便飞到山顶通知妾身出事了,妾身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急忙赶了下来,在断崖边遇到了令尊和令妹,这才知道知道事情经过,令尊便托妾身下来找寻王公子。
  等一下妾身便与王公子分乘这两只仙鹤上去,免得王老前辈和王小姐在上面等得心急。」
  我在感叹华紫衣心思细密顾全王行烈颜面的同时,忍不住转头向这一对惹祸的仙鹤望去,脸上满是惊疑之色,心想今天我险些小命不保全拜它们所赐,就算我既往不咎,它们能不能托起我还是个问题,我的体重可比华紫衣重多了,在空中「自由飞翔」的滋味我绝不想再试第二次。
  华紫衣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着对我说道:「王公子不必多虑,这对仙鹤一雄一雌,雄仙鹤一个月前才托过一个身材比王公子更魁梧的男子平安飞上华山,王公子不必多虑。」
  于是我谢过华紫衣的救命之恩后,便将信将疑地和华紫衣一起跨上鹤背,我则暗暗看好附近一枝粗壮树梢的位置,预备万一仙鹤托不起我时赶快跳下来。还好坐稳后这对仙鹤引颈长鸣,一同展翅飞了起来,直向崖顶飞去,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飞起来后华紫衣仍是姿态优雅地盘腿坐在鹤背上,而我则是紧紧抱住仙鹤的脖子,唯恐抱得不紧再掉下去。飞在我身旁不远处的华紫衣见到我的憨样,忍不住「扑哧」一声以手抿唇笑了出来,美人一笑可倾城,我一下不禁看呆了,心想以后若能和她长相厮守,一同骑鹤遨游蓝天之上和青山碧水之间,那该是何等的幸福。
  华紫衣笑道:「王公子,不必如此小心罢?」
  我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讪讪地自嘲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说完也学着华紫衣一样摆好姿势坐在罕鹤背上,过一会我便适应了,就忍不住欣赏起身旁的风光,享受着难得的骑鹤遨游天地间的感觉,尤其是和华紫衣在一起的感觉,看着华紫衣在一旁浅笑嘤嘤,身边的云彩似乎触手可及,两旁的高山飞掠而过,我只愿这对仙鹤永远飞不到尽头。
  可惜幸福的感觉永远都是如此短暂,不一会仙鹤便将我们平稳地送到了断崖上。当我在王行烈和倩儿面前跳下鹤背时,倩儿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紧紧将我抱住,忍不住在我怀里痛哭失声。王行烈也两眼湿润地走上前,握住我的手,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刻人间真情的感觉是如此浓郁,我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但同时却有些担心倩儿在心情激动之下不经意泄露出我的身份秘密,于是连忙哄起倩儿来,无奈倩儿抽泣着哭个不住,哄也哄不停。
  王行烈首先打破了这种气氛,他在控制住情绪后,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华紫衣说道:「今日真是多亏了华姑娘,从此万丈悬崖中将小儿救了上来,如此大恩大德,老夫无以为报,今后若是有用得着王家的地方,华姑娘只管开口。老夫年轻时曾得令师紫玄仙子相助,没想到今日华姑娘又救了小儿一次,世事真是奇妙啊!」
  原来王行烈见识广博,从华紫衣下鹤所施展的轻功看出了华紫衣的师承门派。
  我吃了一惊,原来华紫衣的师父居然是当年名动天下,与王家上任家主王天刚齐名的紫玄仙子,听师父说当年紫玄仙子美如天仙,不仅武功卓绝,人又机智多谋,和王天刚原是一对武林中人人羡慕的爱侣,当年王天刚率领天下正派豪杰剿灭天阴教一战,全亏紫玄仙子从中运筹帷幄,机谋决断,方能大获成功,但后来不知为何两人竟然没有终成眷属,不知令多少人扼腕叹息,关于两人分手的原因武林中众说纷纭,千奇百怪,但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当事人清楚了。从那之后,紫玄仙子便从江湖上消失了,谁也不知她的下落。
  我至此方得机会和华紫衣说话,我道:「原来华姑娘竟是紫玄仙子的高足,在下失敬。华小姐救命之恩,其东永世不忘……」此时终于平静下来的倩儿也向华紫衣道:「多谢华姐姐,小妹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华紫衣道:「王老前辈和王公子、王姑娘不必客气,事由晚辈这两只仙鹤而起,晚辈于情于理,都当竭力相助,以补过失。反倒是王公子于危难之时的大仁大义和大智大勇,令晚辈不胜钦佩,足见王老前辈家学渊源,教子有方。师尊也曾对晚辈提起王老前辈当年行侠仗义的往事,晚辈一直都是十分景仰的。」王行烈道:「令师如今可好?」
  华紫衣道:「托老前辈的福,师尊一向安好,只是近来年事已高,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了。」
  王行烈沉默了一阵,似是在回忆起当年往事,良久方道:「日后华姑娘再见令师之时,烦请转告令师,说道王行烈请问她老人家安好。」华紫衣道:「晚辈自当转告。」
  正说间两只仙鹤踱到华紫衣身边嘻戏,华紫衣便伸手去抚摸这两只仙鹤,雪白的皓腕上露出了一只原藏在衣袖下的白玉手镯。
  王行烈一见这只手镯,立时面色大变,向华紫衣问道:「华姑娘,这只手镯……」
  华紫衣查觉了王行烈的表情,奇道:「王老前辈问的是晚辈手上这只手镯吗?
  这只手镯听家人说是晚辈百日时一位武林前辈送的,说这只手镯产自西域,质地奇特,长戴身上能收理气培元,固本健身之效,晚辈便一直戴在身上……」华紫衣才说到这里,王行烈已拜倒在地,口称「草民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眼无珠,罪该万死,请公主殿下恕罪!」
  华紫衣聪慧过人,一瞬间便明白了,连忙扶起王行烈道:「原来王老前辈便是当年送玉镯之人,因此知道了晚辈的身份。此处并非朝廷庙堂之上,王老前辈不必如此多礼。晚辈从师学艺,久居宫中,半年前尊从师嘱游历江湖,增长见识,现今的身份是武学后进,王老辈便如先前一般对待晚辈便行了。先前晚辈跟王前辈和王公子兄妹说的是假名,王前辈、王公子兄妹莫怪。」我和Q 这才明白原来华紫衣便是当今晋国皇帝李克用最宠爱的唯一女儿李云清(李克用当时称晋王,本文为剧情的需要,对历史有所改动,荒谬之处饱学同仁不必深究,权当消遣)李云清生性娴静,不喜抛头露面,一直呆在宫中栽花养鹤,修身养性,师从紫玄仙子学艺之后更是不踏出宫中一步,除宫中之人外,极少有人见过她长大后的模样,因此京城中也流传着对她的各种各样的传说。王行烈也只是在李云清百日之庆时见过她一面,还送了这一对玉镯为贺礼,因此王行烈一见玉镯便认出了李云清的真实身份。
  王行烈到底是一方豪杰,经历过许多大场面,见李云清表情真挚,言语诚恳,心知李云清此时不喜别人以公主身份对她,便在李云清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说道:「公主如此谦逊,小老儿岂敢不遵。没想到十几年不见,公主已长得如此天仙化人,今日能睹公主芳容,真是小老儿的福分。」接着便向我和倩儿斥道:「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拜见公主殿下!」
  我和倩儿刚有所动作,李云清便阻止道:「王公子兄妹不必如此多礼。」接着手一拂,我和倩儿便觉被一股柔软的力道托住了身子,再也拜不下去。
  我自小随师父在山中长大,对世间的尊卑观念远没有王行烈看得如此重,对我而言,世间众人本性皆平等,李云清既如此说,我也不必矫情,便道:「公主殿下既如此,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王行烈瞪了我一眼,李云清却不以为忤,反对我沉稳平静的态度颇为嘉许,转向王行烈道:「方才我在顶峰观景,正意由未尽之时仙鹤便来报信,因此赶了下来。此间事情已了,晚辈想再上顶峰,不知王老前辈可有兴致同去?」王行烈忙道:「公主有令,自当奉陪。况且我等上山,正为登顶而来,能与公主同行,不胜荣幸。」
  于是我们便一同登上了顶峰,一路上倩儿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愿放开。刚上顶峰便觉眼界为之一宽,只见山顶平坦宽阔,四周山峰如刀剑般高耸,茫茫云海围绕其间,此时正是日落之时,红日正在放射它今天的最后几缕阳光,为莽莽苍苍的白云渲染上瑰丽荣华的色彩,一派壮观景象。
  众人无不胸襟大畅,沉醉于其中,直到红日西沉方才回过神来。李云清道:
  「今日见此景观,方知天下之大,天下之奇,古人谓天地人为世间三灵,但人与天地相比,又是何等渺小!况且人之欲念无尽,为追权逐利,往往自相残杀,荼毒生灵,为害世间,却又如何与天地相比!」
  说完面有戚然之色。
  华紫衣这一番话乃是有感而发。如今整个华夏大地天下三分,晋、梁、燕三国鼎立,且不说如今晋国朝庭中陈氏家族与其乱对势力明争暗斗,晋国外的梁、燕两国亦是如此,各国国内争斗不休的同时,彼此还互相敌视,意图吞并其余二国,一统天下,再加上关外日益强大的契丹族对关内亦是虎视眈眈,也想分一杯羹,因此各国间磨擦不断,边界的局部小战争时有发生,只是不为人知而已,各地仍是一片升平景象,局势虽然表面是还算平静,但暗地里却是风暴潜藏,一触即发。武林中正邪各方势力也为各自的利益对天下大势瞻前顾后,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在意欲得到更多利益的同时也防止自身站错队伍,一个不慎便是覆灭之祸。
  王行烈安慰道:「如今我晋国国富民强,天下太平,皇上英明仁爱,治国有方,必得上天之佑,天下太平之日不远矣,公主无须多虑。」李云清缓缓摇头道:「晚辈曾学天演之术,对占术问卦之事略知一二,以晚辈观之,天下大变之日即将到来,武林剧变亦不可幸免,到时又免不了要生灵涂炭了。」
  王行烈亦是饱经风霜、阅历丰富的一方枭雄,心知肚明李云清的预言并非危言耸听,不由沉默下来。我也微微点头,心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在王家日久,也看了不少王家从各地搜集来的情报,纵观当前天下及武林形势,也得出了和李云清一致的结论。但我心中却另有一番看法。
  我忍不住说道:「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心合,合久必分,往复循环,周而复始,既是人力使然,亦不乏天命在内。只是改朝换代之时,就是黎民百姓涂炭之日,在下对公主殿下悲天恸人的心怀,也是感同身受。只是我中华自从轩辕黄帝以后,历朝开国之时不乏圣帝明君,但他们却没有办法令子子孙孙也像他们一样贤明,使天下长久太平,所以治极必盛,盛极必衰,衰极必乱,乱极则人心思治,世运百年一大变,三几十年一小变,纵观我华夏有史以来,无一例外,这或许是我华夏民族命中注定,短期内非人力所能改变。如今天下已是三分,依在下看来,正如家父所言,我晋国必得上天之佑,不久自有真命之主出世一统天一,从此人心归附,天下大定,黎民便可安享太平,公主殿下请宽心。」李云清愕然向我望来,双目闪亮说道:「我也尝读史书,对我中华历史也有所感悟,但却没有王公子看得如此透彻,王公子刚才一席话,可谓画龙点睛,令我长期思索的问题豁然开朗,终于有所解答。王公子真可谓诸熟经史,胸怀韬略,令我佩服不已。」
  我急忙说道:「公主殿下过奖了,这只是在下心中一点愚见而已,荒谬之处还请公主指正。」
  李云清道:「王公子过谦了。刚才王公子所言真命之主出在晋国,依我推算大致如此,只是我也不十分肯定,不知王公子据何而得出这个结论?」我一阵沉默,心里暗道在你这个晋国公主面前,我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难道我会说晋国会被别人灭掉不成。其实我也不知道真命之主到底出在哪里。
  李云清也是聪明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处境,微笑道:「看来我给王公子出难题了,刚才的问题就算我没有说过,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李云清转向王行烈道:「王老前辈是武林中雄霸一方的领袖人物,京都王家在各地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因此晚辈希望京都王家和王老前辈在天下动乱之时,能侠义为怀,匤扶正统,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王行烈道:「王家上下,自当尊从公主殿下吩咐。」李云清接着将眼光转向我,双眸中再次显露出在断崖下初见我时的复杂之色,说道:「以妾身观之,王公子身具奇象,更兼胸怀侠义,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或许雏凤清于老凤声也未可知。」
  接着她欲言又止,似是有话没有说出来。
  我道:「公主殿下谬赞了,王其东只是一介凡夫,不敢言挟泰山以超北海之事。但无论如何,在下但凡行事,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人间正道,如此而已。」李云清微微颔首道:「王公子此言,正是侠义道的真谛,当今天下风云际会,江山代有才人出,所谓时势造英雄,王公子不必自谦。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王公子请记住妾身此言,或会对王公子将来有所帮助。」我心中一动,若有所悟,对李云清道:「谢过公主殿下所赐金玉良言,在下此生不敢忘。」
  听到李云清对我如此推许,王行烈高兴得合不拢嘴,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倩儿也是一脸惊异之色。李云清又转向王行烈道:「天色不早了,晚辈要先行一步,就此告辞,王老前辈、王公子、王小姐保重,后会有期。」与我们告别后,李云清便骑鹤而去,我目送李云清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李云清无疑是目前为止最让我动心的女人,虽然她言语中对我评价不错,但看起来只是限于我的为人和素质而已,与男女之情毫无关系,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王其东,早已有未婚妻,这也是一个问题,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之事,但以李云清公主之尊,内心对「我」这样一个已有未婚妻的男人会是何想法,我根本无从得知,而且若是我明明有未婚妻却又去对李云清表露爱意,只怕会被她瞧不起。面对如此的绝世美女,自己却没有追求的条件和机会,我只好感叹真是造化弄人。看来只有等我尽早恢复功力,不再是王其东以后再说了。
  王行烈心情显然甚好,拍了我肩膀一记,笑呵呵地道:「东儿,没想到连公主对你也是青眼有加,爹真是大慰老怀啊!」
  倩儿也道:「今天哥在公主殿下面前为我王家露了脸,小妹也为哥感到高兴。
  回家后小妹要亲自下厨作几个好菜,慰劳一下哥哥!」我吃了一惊,倩儿作菜的手艺是王家有名的,只是她很少为别人作菜,王府中只有王行烈、王夫人和与倩儿关系很好的王雪晴有过这种待遇而已,而王其东和倩儿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王其东是否已经从王夫人处得知倩儿其实不是他的亲妹妹)所以也没有尝过。我不由向倩儿望去,倩儿则朝我做了个鬼脸。
  看来经过今天的事,倩儿已经对我的态度已经大大改变了。
  由于天色已晚,我们便回到普渡寺中过了一夜,第二天又到龙虎山其它景点转了一转,一直到下午才下山,往京城返回。
  回到王府已是吃晚饭的时间,王行烈便与我和倩儿在他的住处共进晚餐。听到王行烈回来,王家四总管、王行烈的其他三个儿子及王夫人等其它王家要人纷纷过来请安,王行烈便和他们讲起我们的龙虎山奇遇记,当听到我舍命救倩儿,又被李云清公主救起时,众人不胜惊讶,连说好险之余也不停地称赞我,当听到王行烈眉飞色舞地述说李云清公主是如何对我大加赞赏的经过后,众人见王行烈如此高兴,便齐向王行烈和我贺喜,说王家这回可真是在公主面前露脸了,这全赖王行烈教导有方,而我则是「大有乃父之风」见我如此出风头,王行烈言语之间又对我十分宠爱,王夫人不禁喜上眉梢,王行烈的其他三个儿子则是强颜欢笑。
  好不容易吃完饭后众人散去,我便对王行烈道:「爹,孩儿明天便以探望陈冠龙为名,到陈府去看一看,进行爹与孩儿议定的计划。」王行烈点头道:「你且放心去办,一切有爹在后面支持你。」与倩儿一起告别王行烈出来后,天已经黑了,我将倩儿一直送到她的住处,来到门口后,倩儿却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愿放开,一双眼睛柔情万种的看着我,我也对她报以温柔的目光,就这样过了一会,倩儿突然拉着我直奔花园而去,我不知她的意图,只好任由她所为。
  来到王府花园一处隐秘的地方,确认四下无人后,倩儿停了下来,但却没有说话,半晌才低声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虽然现在倩儿和我的关系不同了,但为保险起见,我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倩儿我恢复功力后就要离开王家的计划,于是我答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以后再说。」
  倩儿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道:「你真的想冒充我哥一子?」我没有说话,倩儿却误以为我现在出尽风头,当王家三公子当上瘾了,不由生气道:「你现在是平步青云了,如果想冒充我哥一辈子,那我……我怎么办?」我不禁愕然,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倩儿居然会在我面前如此明白的表露心迹。
  倩儿在说完后也查觉自己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心里话,一下子脸变得通红,羞得转过身去不敢看我,只是低头不停地摆弄衣角。
  知道了倩儿的心意,看着眼前在月光下骄羞万状的倩儿,我想起了她不为人知的身世,还有我在知道她身世之后曾经做出的决定,便缓缓走上前去,慢慢而坚定的将倩儿搂在了怀里,对她说道:「倩儿,我李显今天对天发誓,只要你愿意,将来我无论如何也要娶你为妻,疼爱你一辈子,若违此誓,叫我天地不容,不得好死。」
  倩儿一下子将我搂得紧紧的,将一张俏脸深深埋入我的胸膛,我感到她的泪水在慢慢湿润我的衣裳,忍不住低头向她的额头吻去。
  感觉到了我的吻,倩儿抬起头,主动将她的樱唇送了上来,四唇交接下我俩相拥得更紧,一同沉浸在这幸福时刻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吹来,衣衫单薄的倩儿打了一个寒噤,我便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倩儿则深情地望着我,美艳绝伦的脸上尽是柔情密意,我想起了和倩儿那不可思议的第一次,眼前又浮现出倩儿动人的胴体,心头一热,不由再次将倩儿拥入怀中,双手不老实地抚摸起来。
  在我的爱抚之下,倩儿全身发软,娇喘微微,身体渐渐发热,这更刺激了我男性的本能,分身开始雄起,紧贴住我身体的倩儿也查觉了我的变化,早已是我的女人、曾经从我这里得到过无限高潮和快感的倩儿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身体更是亢奋,反应也越来越热烈。
  就在我俩热情似火、情况越来越不可收拾之时,一阵打更梆子声惊醒了我们,我首先清醒过来,明白在这里和倩儿鸳梦重温,无论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于是我压下满腔欲火,轻轻对倩儿道:「倩儿,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倩儿也很懂事,明白了我的心意,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将倩儿送到住处门口,和倩儿依依不舍告别后,我回到了听剑阁。琴棋书画四婢一直在等我,一见面就七嘴八舌地问起我在龙虎山的事情来,原来只一个晚上,我的「英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四女早已把我视为未来依托,听到我如此出风头,也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于是我一面在四女的服待下更衣沐浴,一面回答她们的各种问题,听到紧张处,四女不由紧紧攥住我,好象身临其境一般。好不容易回答完四女的问题,我见四女也还没有洗浴,便拉着她们一同进浴池共浴,四女含羞褪下衣衫后赶忙钻进浴池内,但温热清彻的池水却遮不住浴池内的春色,已有二天没有尝到情爱滋味的四女也是媚眼汪汪,看着四女曼妙的胴体,我原先压下的被倩儿挑起的情欲此刻再度勃发起来,等不及回到床上,就在浴池内将四女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最后我满足地在画韵那世间罕有的名器里完成了愉快的喷发。
  第二天一早起来后,我刚想出门到陈府去,下人却来禀报说陈冠龙来找我,现在客厅等候。我心道这样正好,便来到客厅,与陈冠龙相见。 cool18.com

  第23章
  陈冠龙正在王家大客厅内用茶,一见我来到,便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我一面施礼一边说道:「今日陈兄大驾光临寒舍,王家真是篷壁生辉。陈兄有什么事,派人来通知一声就行了,小弟自当登门求教,何劳陈兄亲自上门。」陈冠龙对我的态度似是十分满意,说道:「王兄太客气了,京都王家在天下赫赫有名,朝庭倚重得紧,不单小弟,家父对王家也是好生敬重。」我道:「陈兄过奖了。前日刺客行刺之事,不知陈兄是否已经查出真相?」陈冠龙道:「此事我已禀报家父,家父十分震怒,已面谕大理寺和巡城司马,限五日内破案,这两天他们已经把京城弄得天翻地覆,但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我心想这下大理寺和巡城司马惨了,被卷入两派势力斗争的夹缝中,无论怎么做都是吃力不讨好,不知道他们如何应对。嘴上却说道:「既有大理寺和巡城司马如此雷厉风行地盘查,相信不日便会破案,将那些胆大妄为之徒绳之以法。」陈冠龙哈哈一笑道:「不谈这件事了。今天我到这里,是因为家父听我述说那天王兄在醉月楼对上汀芷姑娘对联的事情后,对王兄十分赞赏,想见王兄一面,正好六天后便是家父的生日,到时请王兄和令尊大人一定赏脸光临,令尊的请柬一个月前已经送过了,今天我特地来补送一张给王兄。」说完双手递上一张大红请柬。
  原来陈宗启小时就是当今皇上的书僮,伴读之余学了一些文章,对舞文弄墨十分感兴趣,也是一个好风雅之人,难怪会对我有兴趣。我忙双手接过陈冠龙的请柬,说道:「陈丞相和陈兄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敢不遵命,六日后一定和家父亲到贵府拜贺。」
  送走陈冠龙后,我对陈冠龙的真实来意思索了一阵,心里有了计较,便到王行烈处将此事向他报告,路过听剑阁时,突然想起那天在断崖下发现的那株异草,还一直没空和王行烈提起,于是便回到了听剑阁。见我回来后琴韵也恰好拿出那株异草,问这是什么东西。原来这株异草我一直小心地放在胸口,昨天琴韵替我宽衣时发现了它,见我如此珍藏,猜想一定是什么珍贵的物事,因昨晚不得空问,便小心地帮我放好,今天一见我便提起了这件事,其它三女也好奇地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我便将这株异草的来历说了一遍,未了说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四女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胡乱猜测,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说道:「你们不要乱猜了,我这就拿去让爹认一认。」
  来到了王行烈的住处,我向王行烈说了今天陈冠龙来的事。王行烈听后沉吟一阵,心中已有了看法,但他没有说出来,反而问我道:「你如何看待此事?」我说道:「依孩儿看来,陈家见爹爹一直不向他们表态支持陈家,便转而拉拢孩儿,不知孩儿这个推想是否正确,请爹爹指正。」王行烈满面笑容地点头道:「东儿你越来越开窍了,爹和你所见相同,如今你在我王家地位特殊,京城中人人皆知,难怪他们会出此计策。如此看来陈家对我王家暂时还不会有加害之意,看来事情是朝着对我王家有利的方向发展了,这多亏你和陈冠龙有一段交情。东儿,陈冠龙这一来,你和陈家改善关系的计划已经初步有了成效,你继续按原计划和陈家套近乎,我们静观其变。」我点头称是。未了拿出那株异草,说明了它的来历,请王行烈认一认。王行烈见此异草形状奇特,也不住啧啧称奇,但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认不出它是什么东西,最后说道:「东儿,你的丈人刘济世长年采药,认得许多世间罕有的奇花异草,或许只有他才知道这株异草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还是拿去给他认一认。」于是我便告辞了王行烈,刚一出王行烈的住处,便碰上了到处找我的倩儿,倩儿不由分说便拉着我跟她一道厨房看厨子们买好的菜,说今天一定要履行那天在龙虎山上,她说过的做几个菜慰劳我的许诺,让我随便点菜,我喜欢吃什么她就做什么。正好左右无事,我便和倩儿一道到厨房点了几个喜欢的菜,点完后倩儿便将我赶走,说是要认认真真地准备,晚上做好后再来叫我。
  我一阵苦笑,离开倩儿后见时间还早,倩儿的菜要晚上才能吃到口,现在连吃午饭的时间还没到,想想也有几天没见我的「未婚妻」刘若兰了,便决定去一趟刘府见刘若兰,顺便让刘济世认一认那株异草。
  坐着王家的豪华马车来到刘府,刘府家人却说刘济世出门采药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刘若兰倒是在家。我心想这株异草只好等下回刘济世在家时,再拿来让他认了。由于是熟门熟路又是未来姑爷,武林中人可没有世俗人家那么多规矩,我跟刘府家人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往刘若兰的香闺而去。
  刘若兰的香闺座落在一片花从中,我还未接近便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想起刘若兰对我的情义,脑海中浮现着她的美丽容颜,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温馨。我决定给刘若兰一个惊喜,便轻轻地走了进去。
  房内只有刘若兰一人,她正懒倚在梳妆台前,手中拿在一样东西在轻轻抚弄,目光满是温柔之色,我悄悄走到她身后,定睛一看,发现她手中之物一颗相思红豆,正是我上回在刘府养病时,有一次和刘若兰相偕在花园散步,随手从地上捡起后送给她的。当时我也是随意为之,没想到刘若兰会如此看重。
  我正回忆时,刘若兰突然轻轻说道:「红豆已在此,情郎不知何时归?」我吃了一惊,旋即明白是刘若兰在自言自语,心中一阵感动,忍不住脱口接道:「情郎已在此,红豆无须寄相思。」
  猛然听到我的声音,刘若兰吓得一下站了起来,待转过身来看清是我后,忍不住纵体入怀,撒娇不已,一叠声地说我真坏。
  我含笑抱着刘若兰说道:「若兰,几天不见你了,怪想的,所以今天特地来看一看你。」
  刘若兰嘴上一边说才怪一边却将我抱得更紧,软玉温香抱满怀,我忍不住朝她吻去,刘若兰满脸娇羞地闭上眼睛,任由我温存。在我激情撩人的热吻下,怀中的刘若兰不由情动,呼吸也急促起来,下意识地用香舌配合着我的热吻,身体也渐渐发热。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一贯娴静的刘若兰猛然清醒过来,轻轻地想挣脱我的怀抱,脸上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和往常文静的作风大不相同,看来是对我相思情深,今天忍不住一时真情表露,但最后还是回复了原样。我不忍拂她之意,便最后吻了她额头一记才放开了她。
  刘若兰用她自己的茶杯为我泡了一杯茶,亲手端过来给我,我接过后打趣道:「若兰,你还没过门,我俩就先' 举案齐眉' 了,看来我俩真是天定的姻缘。」说完坐了下来,刘若兰白了我一眼后也在我身旁坐下,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我端茶喝了一口,只觉入口处幽幽清香沁人心脾,感觉之美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不禁惊奇地端起茶来仔细一看,只见一层极细薄的白雾正缓缓从杯口漫起,杯中茶水红绿清澄,我惊异地问刘若兰道:「这是武夷大红袍?」刘若兰道:「正是,我爹上次治好了陈大学士母亲的病,他为谢我爹就送了二两,爹给了我一两,我一直都没舍得喝,今天可是第一次泡呢。」原来武夷大红袍极是名贵,是中国名茶中的奇葩,有「茶中状元」之称,更是岩茶中的王者,产自福建武夷山北部天心岩下九龙窠山壁上的茶树,它们由岩缝中渗出的泉水滋润,不用施肥,而生长茂盛。早春茶芽萌发时,从远处望去,整棵树艳红似火,仿佛披着红色的袍子,因之被称为大红袍。大红袍香气浓郁,滋味醇厚,有明显的「岩韵」风味,饮后齿颊留香,经久不退,冲泡9 次后还能保持着原茶的桂花香味。由于山壁上的茶树只有八棵,产量极少,每年只有二斤左右,故而被视为稀世珍宝。
  我怪刘若兰道:「你又不早告诉我,害我刚才把这稀世珍品当成了解渴的蠢物,一大口下去,险些暴殄天物。现在我要细细地品尝。」说完我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沾唇泯了一口,品着道:「醇而不厚,芳香不烈,色而不淫,果然好茶!这一杯大红袍定然比别的大红袍更好。」刘若兰奇道:「都是大红袍,为什么这杯独好?」我道:「泡茶的杯不同,味道当然不同。今天这只茶杯乃是瑶台下凡仙子刘若兰长年所用,久沾仙子檀口香气,用来泡大红袍茶,味道自然独好。下回你过门时,可要连人带茶带杯一起过来。」
  刘若兰白了我一眼道:「不正经。」
  但听我如此称赞她,也是芳心暗喜。我接着说道:「若兰,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刘若兰道:「我家除了一些药和一些奇花异草,还会有什么好东西,你一向只爱武功秘藉,那些东西你又不感兴趣。」
  我心中一动,刘若兰已得其父医术七成真传,见识亦是不凡,说不定她认得那株异草。于是我道:「若兰,对花草一物你比我见多识广,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我放下茶杯,将那株异草拿了出来。
  刘若兰一见我手中的异草,立时脸色大变,急问道:「这…这是幽岩龙兰,你是从那里得到的?」
  我奇道:「什么是幽岩龙兰?」
  刘若兰道:「这幽岩龙兰是极品药材,生在危崖之上,吸天地灵气所长,人若服食,可起脱胎换骨,解去百毒之效。此物与另一种稀世奇珍雪灵芝相伴而生,相隔只在百步之内。而这雪灵芝则是天下至宝,足可起死回生。东哥,你快告诉我在哪里得到这株幽岩龙兰的?」
  刘若兰说到后面竟是语无伦次,面色惶急。
  见刘若兰如此紧张,我便说道:「这是两天前我在龙虎山的一处断崖中发现的,若兰,你…为何如此激动?」
  刘若兰听后不由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说道:「娘,这回你有救了……」听了这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琴韵说刘若兰的娘亲早就过世了,现在刘若兰竟然又提到她娘还在人世,这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若兰平静下来后,对我说道:「东哥,你是我未来夫婿,刘家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当年我娘原是五仙教的五仙玄女之一,因爱上了我爹而叛教出走,因而被五仙教派人追杀,爹跟娘虽然隐姓埋名了几年,但最后仍是躲不过,被五仙教杀手围攻。当时我才刚出生不久,我娘为救我爹和我,不得已而使用了」天魔解体大法「……」
  说到这里刘若兰禁不住又泪流满面,抽泣着说不下去。
  我赶忙将刘若兰搂在怀里轻轻安慰,心中却暗暗心惊。这五仙教便是几十年前江湖中人闻名色变的五毒邪教,他们自称五仙教,因善于使蛊使毒,下毒手法诡异古怪,匪夷所思,令人防不胜防,其他武林中人便将其称为五毒教。五毒教教规极严,一入教中,终身不得脱教,否则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五毒教追杀,杀手手段毒辣,不达目的势不罢休。听师父说十几年前该教不知何故与武林中另一擅长用毒的帮派「神农帮」火并,两家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彼此的首脑人物伤亡殆尽,从此武林中不闻这两派的消息。而当年刘若兰的娘为救妻儿,竟不惜使用「天魔解体大法」则让我钦佩不已。这「天魔解体大法」是邪教一种霸道歹毒的功法,施法者可借此大幅提升功力,但一个时辰后施法者必受反噬,浑身经脉尽断,命不久矣。
  刘若兰接着道:「娘借着『天魔解体大法』杀光了所有五仙教的杀手后,『天魔解体大法』开始反噬,爹急忙用一棵千年人参吊住了娘的性命,然后将我娘放到刘家祖传的万年玄冰床上,冻住了娘的身子。十几年来爹一直在思索救治我娘之法,十年前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但却要雪灵芝做药引。由于我年纪还小,爹又怕五仙教的人再来追杀,便一直不敢出来找雪灵芝,直到我长大了,又听说五仙教灭亡了,我爹才放心出来找雪灵芝。只是这雪灵芝极难找到,我爹找了几年,还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今天你却找到了和雪灵芝相伴而生的幽岩龙兰,雪灵芝必在附近,我娘这回有救了。」
  我心道难怪刘济世整天出去采药,原来是这个缘故。刘若兰细问我得到这株幽岩龙兰的经过,我便说了一遍。刘若兰听说我为救倩儿险些命丧断崖,不由惊呼出声,将脸紧紧贴住我的胸膛,最后听到我终于在李云清的相救下脱险,刘若兰又笑面如花,连说万幸,还说以后见到李云清要当面感谢她。
  知道了雪灵芝的下落,刘若兰便决定马上去龙虎山找寻雪灵芝。我劝她等刘济世回来再一起去,刘若兰决然道:「我和爹找雪灵芝这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若不尽快赶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雪灵芝是救我娘的唯一希望,东哥,你不知道我自从懂事以来,还从未见到过我娘的音容笑貌,见到的只是她躺在地窖里冰冷的身躯。多少次在夜里,我梦见我娘醒了,慈爱地将我抱在怀里,当我快乐地喊她娘时,她却从不应声,我才发觉那只是南柯一梦。像这样的梦我从小做到大,数也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一想到马上就能救醒我娘,东哥,你说我怎么还坐得住?」
  我还能说什么呢?刘若兰的孝心让我感动不已,我不禁想起久未见面的双亲,他们不知是如何的想我,但当初师父是说好一定让我衣锦还乡的,现在我功业未成,暂时还不能回去,尽管我是那么地想念他们。将心比心,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阻止刘若兰马上去找雪灵芝。于是我说道:「若兰,那我们就一起去。」由于雪灵芝是稀世奇珍,在京城这个龙虎风云之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刘若兰只是对下人说要出去一趟,我则让跟来的家人自行回去,说是要陪刘若兰去散散心。刘若兰常随父亲去采药,对登山攀岩十分在行,听我说了断崖下的情形,刘若兰收拾好合适的登山攀岩绳索用具及其它必备之物,为避免别人猜疑,我们没有换上登山服,还是穿着日常的衣服出门。出门后我和L 便骑马直奔龙虎山而去。
  出城后一阵急驰,来到了龙虎山脚下已是中午。我和刘若兰略休息一阵,吃了点东西,换在登山服后便策马登山,到了无路之时便背上东西弃马前行,一路上无心观赏风景,直向断崖奔去。
  终于到了断崖前,刘若兰观察了一下地形,选了一棵结实的大树结好绳索的一头,便将另一头抛下崖去。我突然想起上次山藤被磨断的遭遇,便提醒刘若兰注意绳索结不结实。刘若兰笑道:「东哥你放心,这绳索是用天蚕丝特制的,不但轻而且耐磨,刀砍不断,还不怕日晒雨淋,我不知用过多少次了。」说完刘若兰便想独自下去,让我在崖上看守等候。我如何肯让她独自涉险,坚持要自己下去,让刘若兰在崖上等候。刘若兰则说我不知道雪灵芝长什么样,下去也没用,她对攀岩轻车熟路,下去一定不会有事。在争执一阵后,我握住刘若兰的手说道:「若兰,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下去,反正这里人迹罕至,留在上面也没什么用,不如我们一同下去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刘若兰一双美目凝视了我片刻,目光中满是柔情,最后点头说道:「东哥,那我们就一起下去。」
  我俩将登山服的挂钩套上丝索,便顺着丝索小心滑下云雾缭绕断岸,一路下去好似穿云入雾一般,过了好一会,终于到达了曾经救过我一命的那棵大树。时隔不久,大树被撞的痕迹依然可见,刘若兰见了不由心有余悸,说真是多亏了这棵救命树,才让我化险为夷。
  我说道:「若兰,幽岩龙兰就是在这棵树下找到的,我们下去找找吧。」刘若兰点点头,便和我一起攀下树去,落到了树根处。此处是一片斜坡,其上长满不知名的奇花异草,人在上面可勉强立足。我将发现幽岩龙兰的地方指给刘若兰看,刘若兰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面露不解之色,对我说道:「我听爹说雪灵芝应是长在苦寒之地,此处却阳光明媚,不像有雪灵芝的地方,但幽岩龙兰确是长在此处,真是奇怪哉也。」
  我思索一阵道:「或者这里的雪灵芝种类不同,不是长在苦寒之地那种也未可知。」
  刘若兰道:「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不管这么多了,先找找再说吧。」于是我听刘若兰解说了一下雪灵芝的大致形状后,便和刘若兰分头四处寻找雪灵芝,但找遍了这方圆之地,就是不见雪灵芝的踪影。
  当我和刘若兰不知第几次两手空空地碰头时,失望难以掩喻地出现在她的脸上。此时黄昏的太阳已经落了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见再不赶快爬上去,等到天黑下来,我们就不好上去了。
  我不忍心地对刘若兰说道:「若兰,我们今天先回去,明天一早再下来继续找吧。」
  刘若兰虽然找雪灵芝心切,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再勉强呆下去了,于是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爬回树顶,想攀丝索而上之时,突然半空中传来一阵雕鸣之声,我和刘若兰惊异地抬头望去,只见空中一个黑点正朝我们这里快速接近,黑点越变越大,也越来越清晰,当我们看清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黑点原来是一头雄俊的大雕,雕背上却坐着一个面目丑恶的道袍老者!
  我是第二次到这种情形了,只是这一次的感觉和上一次见李云清骑鹤时有天壤之别,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和不安。刘若兰也和我有同样感受,不由紧紧攥住了我的手。
  大雕终于停在了我们面前的树梢上,盯着我们「嘎」的一声大叫,道袍老者身形一闪,不见他有何动作,我和刘若兰只觉眼前一花,道袍老者便从雕背上来到了在我们面前,好高明的轻功!只见他身形微胖,面目黝黑,长着一对不怀好意的三角眼,额下一缕黑须,背插一柄拂尘,整个一种说不出的难看。他用狐疑的眼睛打量了我们一阵,又色迷迷地盯着刘若兰的绝世姿容看了好一会,最后看了看从崖顶垂下的丝索,不客气地问道:「两个小娃儿,你们是什么人,又在此做什么?」
  我见道袍老者口气不善,武功又高得出奇,不知他有什么企图,便抢先回答到:「我们是京城的药房伙计,今天在此只是采药而已,不知老前辈有何指教。」此时我和刘若兰一身登山服,又为找雪灵芝弄得蓬头垢面,从外表看确实像一般的采药人。
  道袍老者却不相信,鼻中哼了一声道:「两个小娃儿不用瞒我了,你们两个一身武功,一个是京都王家,一个是百草堂刘家,见了老夫坐雕而来,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会是一般采药的伙计?当老夫这么好骗吗?你们在此的目的不说老夫也知道,是为了找一件稀世奇珍吧?」
  我和刘若兰大吃一惊,对望一眼,没想到这道袍老者眼光如此厉害,一下就看穿了我俩的身份,而且听他的口气,好象还知道雪灵芝的事,这道袍老者来历不明,武功又如此之高,又不知道他对我们安的什么心,这下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既然已被揭穿,我也就不再隐瞒,我便对道袍老者拱手说道:「老前辈既然也是武林中人,法眼如炬,晚辈不敢隐瞒。在下是京都王家王其东,这位是百草堂刘神医的女儿刘若兰,不知老前辈尊姓大名?」道袍老者怪笑道:「原来都是名门之后,告诉你们也不妨,老夫便是当今三清教掌教秦元昆。」
  虽然知道我们来头不小,道袍老者却一副毫不把王家和刘家不放在心上的表情。
  我和刘若兰对望一眼,这三清教武功怪异,行事隐秘,亦正亦邪,历任掌教都不问江湖之事,只是醉心于炼丹之术,修习神仙之道,因此几百年来一直和武林正邪两派都相安无事,不知这秦元昆今天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此时我见天慢慢黑了,决定还是赶快先离开此地,回到崖上再说。
  我道:「原来是秦掌教前辈,在下多有失敬。此时天色已晚,晚辈二人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崖上,秦前辈有什么吩咐,待晚辈二人回到崖上再洗耳恭听。」秦元昆磔磔怪笑道:「你们以为老夫不知道此地有一株雪灵芝吗?」我和刘若兰不由动容,齐声问道:「秦掌教,晚辈二人在此确为寻找雪灵芝,但找了半天也未见到雪灵芝的影子,不知秦掌教因何如此肯定此地必有雪灵芝?」秦元昆一晒道:「本教有多少通天玄妙之术,又岂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明白的,老夫说此地有雪灵芝,就一定有!」
  我和刘若兰大喜过望,心想三清教素以炼丹之术闻名,对找寻各种仙灵之物必有独到之处,秦元昆既如此肯定,此地有雪灵芝是不会错的了。此前一直处于失望中的刘若兰喜极而泣颤声道:「如此说来娘有救了……」秦元昆一声断喝到:「小娃儿先别忙高兴!这株雪灵芝乃是老夫首先发现之物,理当归老夫所有。」
  这句话一下将我和刘若兰从高兴变为惊愕,我不禁道:「秦掌教,今天明明是晚辈先到此处,前辈后面才到的,秦掌教何出此言?」秦元昆冷笑道:「老夫三年前就发现此地有一株雪灵芝,只是当时雪灵芝还未长成,故而老夫未将其采去,只是将雪灵芝所在之处隐蔽起来。这几天老夫算算日子,也该是雪灵芝长成之日了,便赶来采摘。刚才听你们所言,你们连雪灵芝在哪里都不知道,两个小娃儿说说,雪灵芝究竟是谁先见到?」我和刘若兰不由怔在当地出声不得,只是这样就将雪灵芝拱手让人,实在是心有不甘,若兰的娘还等着这株雪灵芝救命。我正想着如何对秦元昆下说词,让他放弃这株雪灵芝,没想到刘若兰却突然跪倒在秦元昆的面前,泣声说道:「秦老前辈,晚辈找这株雪灵芝是为了救我娘亲的性命,已经找了快二十年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株,若是秦老前辈将它拿去,不知要再过多少年才能找到另一株,再拖下去,晚辈娘亲的性命恐怕再也救不回来了!恳请秦老前辈大发慈悲,将这株雪灵芝让给晚辈吧!晚辈愿用我刘家所有家产和珍藏的宝物来交换,恳请秦老前辈成全!」
  说完深深拜了下去。
  秦元昆却不为所动,冷笑道:「小娃儿倒说得轻巧,老夫找这雪灵芝是为了炼制能飞升成仙的仙丹,也找了四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株,眼看老夫飞升成仙之时指日可待,几十年的心愿就要得偿,老夫说什么也不会将雪灵芝让给你。
  女娃儿你家的世俗之物对老夫来说已经毫无意义,而且,」说着秦元昆的一双三角眼渐渐露出凶狠之色,「今天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若是让天下人知道稀世奇珍雪灵芝落在老夫手里,老夫以后就休想专心炼丹了,三清教也将永无宁日,因此今天老夫绝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此地!」我和刘若兰大吃一惊,没想到秦元昆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急冲过去将刘若兰拉起挡在身后,抗声说道:「秦掌教,你不让出雪灵芝就算了,居然还要杀人灭口,这样做道义良心何在?和邪教中人又有何分别!」秦元昆狞笑道:「小娃儿真是幼稚,老夫行事但凭好恶,从不讲什么道义,何况此事关系到老夫飞升大事,老夫当然不会留情。两个小娃儿,看你们象是一对情侣,刘家女娃儿也长得挺不错,只可惜年纪轻轻便要命丧黄泉。老夫心意已定,明年今日便是你们的忌辰!」
  说着便一掌击出,正是三清教有名的绝技「炎阳掌」只见一股极炽热的掌风从秦元昆手中发出,只是却不是击向我们,而是击向了悬在崖边的天蚕丝索,这天蚕丝虽然坚固耐磨,却极是怕火,掌风到处,天蚕丝索立即烧了起来,并且一直沿着崖壁向上烧去,不一刻长长的天蚕丝索已然全部化为灰烬。
  原来秦元昆心地歹毒,虽知我们武功不及他,但为防万一,竟先烧了丝索,绝了我们的退路,就算他杀不了我们,只需乘雕而去,将我们留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绝壁上,若无外人来救,我们也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此时秦元昆见丝索已化为灰烬,便狞笑着向我们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此处山青水碧,倒不失是个埋骨的好地方,你们准备受死吧!」只见他道袍高高鼓起,声势骇人,显是运起了内力,准备向我和刘若兰下手。
  我早就全神戒备,气聚丹田,功行双臂,见秦元昆如此丧心病狂,形势不妙,便无暇多想,抢先施展王家「无妄掌法」全力向秦元昆击去。同时对刘若兰说道:「你快下树,我先挡住他!」
  刘若兰却叫道:「我不!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刘若兰语音未落,秦元昆已经呼地一掌拍出,迎向我发出的掌力,两掌相交只听砰的一声大响,脚下的大树枝叶乱飞,秦元昆身形轻轻晃了一晃,我却连退五步,终于不支坐倒,只觉胸口象是受重锤猛击一般,说不出的难受。刘若兰见状忙跑到我身边将我扶起来,急切地问道:「东哥你不要紧吧?」我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胸口难受的感觉,摇了摇头道:「不要紧。」说完狠狠地盯着秦元昆,心里不免有一丝遗憾,由于此处是断崖之中,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能立足的只有这一片树梢,我们根本不能施展轻灵身法与秦元昆周旋,以免被秦元昆打下树去,唯一能作的只能是和秦元昆面对面硬拼了,这无疑对我们最是不利。
  秦元昆此时已走到我们面前,我忙将刘若兰挡在身后,秦元昆脸上出现了一丝讶色说道:「小娃儿功夫倒还不差,王家武功果然有些门道,不过要跟老夫斗,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完已经出手,右掌疾出一指,闪电般点向我的「肩井穴」左掌则由外向内击向我胸口。
  由于对王家武功不像师父所授那样熟悉,危急关头我顾不得暴露真实武功,自然而然使出师父所传,左掌急施地裂掌中的一招「狄青降龙」手腕一翻腕疾扣秦元昆右腕脉门,右手却用天罡掌中一招「五丁开山」劈向秦元昆的击向我胸口的左掌。
  这两掌我暗暗用上了两种不同的掌力,一刚一柔,柔刚并济,秦元昆过于托大,不觉有异,几乎就让我的计谋得逞,他左掌击向我胸口的力道,先被我右掌奋力一格化解开去,接着他的右手竟被我趁势搭上了手腕,眼看就要被我扣住右手腕脉。
  但秦元昆毕竟是武林中少有的长辈高手,而且内力远胜于我,一着失机,立时应变,他仗着深厚的内力,将计就计,趁我左手尚未扣上腕脉,急运内力于右腕,变指为掌,我手指刚扣上他腕脉,由于内力不及他,被他运劲一弹,手指便被震开,秦元昆的右掌借机直击我胸口「檀中穴」一瞬间掌势已直逼我胸前。
  这一招我的计策本来不错,吃亏就吃亏在我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若是我功力尽在,秦元昆早已落入我的掌握中。此时我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本来我可以借着秦元昆的掌力向后倒翻,以此化去秦元昆强劲的掌力,但一想到刘若兰便在身后,她的功夫不及我,若我向后倒翻必会殃及于她,因此我没有选择,只好硬接秦元昆这一掌了。
  一瞬间秦元昆的右掌结结实实地击在我了的前胸,秦元昆的内力何等深厚,虽然我已运气护胸,但这一掌还是直打得我口中鲜血狂喷,染红了脚下的枝叶。
  我再也支持不住,向后便倒,掉到了树下,连带将身后的刘若兰也一起撞到了树下,幸亏我们是掉到崖坡这一侧,所以没有掉下这断崖下的万丈深渊。 cool18.com

  第24章
  掉下树后,我口中鲜血狂喷,只觉得五脏六腑好象都移了位,伤重得根本爬不起来。刘若兰倒是没受什么大伤,见我口鼻溢血,高声尖叫着扑向我,手忙脚乱地为我施救,将刘家祖传的疗伤圣药「华佗再造丸」急忙喂我服下。这「华佗再造丸」乃是武林中千金难买的灵药,配制极为不易,便是内伤再重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需服下一颗便能起死回生,但此时刘若兰却唯恐药力不够,将这武林中视为珍宝的疗伤灵药满满地塞了我一口,一叠声地催我吞下。
  此时秦元昆也跃下树来,恶狠狠地朝我说道:「小娃儿竟敢在老夫面前弄鬼,害得老夫险些上了你的大当,真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这次老夫手下决不留情,好歹也要出一出心中这口恶气!」
  说着便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此刻我已无力再战,刘若兰又根本不是秦元昆的敌手,在我和刘若兰耳中,那一声声的脚步就象是催命的音符,但无论如何总不能束手待毙,刘若兰一咬牙便站起身来挥掌朝秦元昆冲了过去,但甫一交手,就被秦元昆一掌击中左肩,跌回到我身边,半边身子已不能动弹。
  秦元昆狞笑着走到我和刘若兰面前,那只大雕也跟着飞到他身后,和秦元昆一起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眼见大祸临头势将不能幸免,我反而平静下来,不去理会秦元昆,转头望向刘若兰,恰巧刘若兰也向我望来,朝我微微一笑。我不由有些惊异,此时我心里虽然平静,但却根本没有笑的心情,实在弄不懂刘若兰此时为何会面露笑容。
  秦元昆也注意到了刘若兰的表情,向她喝道:「女娃儿,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好笑?」
  刘若兰正眼也不看秦元昆一下,只是注视着我,目光中渐渐充满柔情,良久方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便是你秦掌教,日后一样难逃一死,今日我虽然难逃你的毒手,但却是和我心爱之人在一起,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这样死去,小女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这才明白刘若兰的心意,不由大为感动,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的玉腕紧紧握住,此刻我俩心意相通,不需要说什么话就胜过千言万语,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我和刘若兰此时的心情也是一般。
  秦元昆见我们竟如此漠视生死,反将之视为一件快乐幸福之事,不由恼羞成怒,喝道:「老夫现在就成全你们!」
  说完提起双掌便欲击下。
  眼见大限将至,我和刘若兰反而放开一切,双手紧紧握住,享受着这生命中最后的温情。就在秦元昆双掌就要击下之时,突然从斜下方传来一阵似猿似熊的兽鸣,声音激昂慷慨,不知是什么怪兽所发出。令人惊异的是这声音竟像是我们身下的崖腹中所发出,接着斜下方一块大石头中突然冒起一股白烟。竟像浓雾一样冒个不停。
  秦元昆一下子脸色剧变,叫道:「我的雪灵芝!」说完竟弃我们而不顾,身形朝那块大石直射而去,跃到大石上后便拔出插在身后的拂尘朝身下的大石挥去,一声巨响后大石被劈成两半,露出隐藏在其下的一个山洞入口,秦元昆急忙钻了进去,身形一下消失不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刘若兰面面相觑,秦元昆在就要对我们下手之际突然莫名其妙地舍我们而去,让我们逃过了一劫,我和刘若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秦元昆刚才的表情和言语来看,雪灵芝就在那个入口藏在巨石下的神秘山洞中,估计这块巨石也是秦元昆移过来挡住洞口的,难怪我和刘若兰遍寻不着。
  我和刘若兰相互对望,心中突然不约而同地同时想起一事,故老相传世间仙灵之物都有异兽守候,待仙灵之物一成熟便采摘食之,从刚才传来的吼声看,这神秘洞中似乎已有异兽也在窥视雪灵芝,所以秦元昆一听之下,便不顾我们匆忙地冲入洞中,与那不知名的异兽抢夺这株珍贵的雪灵芝。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之时,山洞内突然传来秦元昆的怒喝声和异兽的大吼声,然后是轰隆隆一阵巨响,我们只觉所在的这片斜坡不住震动,显是秦元昆和洞中异兽打了起来。过了一会,突然听见秦元昆的一声大叫和异兽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在这一片空寂的山谷中显得特别刺耳,似乎异兽已经吃了秦元昆的亏,这也难怪,以秦元昆在武林中罕有敌手的功力,这异兽就算再通灵,也不会是秦元昆的对手。
  过了良久山洞中再没有声音传出,但秦元昆却不见从山洞中出来,也不知山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立在我们前面的那只大雕似是终于沉不住气,飞到洞口处转了几圈,突然大叫了几声,停在洞口前大石上,似是想进洞去,但洞口太小,它巨大的身子根本钻不进去,只能在洞口处不停转圈,神态焦燥不安。
  我和刘若兰见这只大雕如此举动,不由惊异莫名。见秦元昆一直没有出来,我心念一动,秦元昆莫不是在山洞中和异兽搏斗时两败俱伤,一下子还出不来,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或许有一丝活命的希望,于是我急忙对刘若兰说道:「快运功疗伤!」
  说完便勉强坐起身来盘膝运功,借着「华佗再造丸」的功效,运起师父所授疗伤功法加紧疗伤,希望能赶在秦元昆从洞中出来之前恢复一些功力,这样起码不会像刚才一样束手待毙。刘若兰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吞下了剩下的二颗「华佗再造丸」后赶快运功疗伤。我一边疗伤一边在心里暗暗求菩萨保佑,让秦元昆千万不要在我们疗伤结束之前就出来。
  刘家「华佗再造丸」功效果然不同凡响,功运九周天之后我便觉所受内伤大有起色,口鼻不再溢血,也能勉强聚起一些内力,而秦元昆仍然还是没有出来,我心里不由暗暗欢喜,继续加紧运功疗伤,争取好得一分是一分。
  约莫过了一顿饭时分,我的内伤已没有什么大碍,功力也恢复了近七成,终于能够站了起来,刘若兰的情况和我差不多,随后也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就在我们下定决心要和秦元昆拼个同归于尽之时,这时一直在那神秘洞口转圈的大雕突然长声悲鸣,然后竟展翅直向空中飞去,向东南方越飞越远,不一会便在空中消失不见。
  我和刘若兰见这只大雕竟弃秦元昆而独自离去,一连串的意外变故接连发生,让我们如坠入五云雾里,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天色已黑,月亮已经升起,在这空山幽谷之中,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息,那洞口仍在继续冒着白雾,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显得十分诡秘。
  我见秦元昆依然没有从山洞中出来,感到有些奇怪,突然心中一动,山洞中的秦元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他得到了雪灵芝后便迫不及待地立即服下,但服下后却出现了一些他之前没有预计到的重大变故,使他无法从洞中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对我们而言倒是打败秦元昆的一个天赐良机。反正我们此时也无路可逃,如果等秦元昆出来,我们就更没有机会了,迟早是个死,不如趁此机会赌上一注。于是我不再迟疑,向刘若兰说了我的判断和计划,刘若兰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和我一起悄无声息地便朝洞口掠去。
  将到洞口之时,我突然想起那只巨雕的举动,它为什么要在此时弃秦元昆而独自离去?难道……难道是秦元昆服下雪灵芝后没有成仙,反而成了妖怪,以至于将大雕吓跑了不成?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不由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刘若兰见我止步不前,大是奇怪,轻声向我问道:「什么事?」我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告诉她,转念一想,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妖怪也没什么好怕的,说出来只能让刘若兰笑话而已,想到这里胆气一壮,沉声对刘若兰道:「没什么,若兰你在洞口等着,我先下去看一看。」刘若兰斩钉截铁地道:「不,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经过刚才的事,我对刘若兰对我的心意已经十分清楚,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刘若兰,便不再做声,和她一起来到了这个神秘的洞口。洞口依然在不停冒着白雾,走近后才发现这白雾竟是一股冰凉的寒气所化。我借着月光朝洞口望下去,只见黑黝黝的一片,无法望得到尽头,也听不到什么声响,自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取出火折子一晃点亮,和刘若兰对望一眼,便全神戒备地一前一后进了洞。
  刚入洞内便觉一阵寒气袭来,借着火折子的亮光,只见洞内四壁都是光滑的石壁,除此外便一无所有。我和刘若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阵,寒气愈觉凛冽,秦元昆一直不见踪影,前方却隐隐传来一阵流水声。
  我和刘若兰大感好奇,不由加快了脚步,路的尽头竟出现了一条折向东南方向的石梁,沿石梁一路蜿蜒走下去,越走越光亮,水声也越来越响,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我和刘若兰才将身子钻过去,眼前所见却让我和刘若兰一下怔在当地,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此处竟是一个极大的石室,顶部似是有几条石缝,洁白的月光照射下来,将石室映得亮如白昼。石室左方有一个小水池,水池上方的石壁上有一股清泉流下来,注入池中发出哗哗的流水声,水池面上则不断冒起阵阵寒气,不一会便变成白雾,我们在洞口所见白雾便来源于此。秦元昆则倒在水池边一动不动,脸色是一片可怕的乌黑,手足及身体其它露在外面的部分也是如此;而在他的身前和身后,同样倒伏着两只一动不动的毛茸茸巨大怪物,不知是什么东西。
  但我和刘若兰的眼光已无睱顾及秦元昆和那两只怪物,只被水池中一株晶白得近似透明的灵芝所深深吸引,它正飘浮在水面上,随着池水的流动而轻轻颤动,这就是传说中的仙灵之物雪灵芝!
  眼见千辛万苦找寻的东西就在眼前,刘若兰不顾一切的想冲过去,我见秦元昆和那两只怪物情况不明,担心有刘若兰什么危险,赶紧一把将她拉住,喝道:
  「若兰!先别激动,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再说。」经我一喝,刘若兰冷静了下来,和我一起仔细看了看秦元昆和那两只怪物,他们仍是一动不动躺在水池边,不知道是死是活。一不作二不休,我取出三枚飞针,手腕一抖,分射三具躯体而去,只见银光一闪,三枚飞针分别击中三具躯体,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和刘若兰禁不住一阵欢呼,这三枚飞针乃是王家有名的「伏龙针」其上喂有王家独门麻药,不管对方武功有多厉害,中针之后都要晕睡三天人事不知,只有服下解药才能清醒过来。现在秦元昆和那两只怪物既中了我的伏龙针,就算还活着也只有乖乖听我们摆布,如果已经死了的话,大不了死上加睡,到阴间先做几天沉睡鬼再说了。
  我放心地走近秦元昆和那两只怪物,刘若兰则由于害怕那两只怪物而躲在我身后。我伸手一探,秦元昆果然已经死去多时,瞧他通体乌黑的模样,可能是中毒而死,再看那两只怪物,也同样呜呼哀哉了。我回头望向刘若兰点了点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真是世事难测,刚才我们还险些命丧秦元昆这邪道之手,现在一转眼间,秦元昆已一命归阴,我们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刘若兰知道秦元昆和那两只怪物已死后,便放下心来,拉着我走到池边,指着池中的灵芝激动地道:「东哥你看,那就是雪灵芝!」我心道还用你说,口中却道:「若兰,你快把它采下来,我们赶快回去吧,免得夜才梦多。」
  刘若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只早准备好的冰玉盒,跪在池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女子刘若兰为救娘亲性命,今日不得已要采摘仙芝,恳请山中各路神仙怜悯小女子的一片孝心,将此仙芝赐与小女子,小女子从此后定一心为善,以报答仙恩。」
  说罢,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伸出如玉的皓腕,将池中的雪灵芝轻轻采了出来,慎之又慎地放入冰玉盒中。
  我好奇地走了过来,和刘若兰一起仔细地端祥这株已躺在冰玉盒中的雪灵芝,只见它通体晶白,长着八片叶片,体内有极细微的红线般的脉络,在一片雪白中显得非常好看,我和刘若兰不由啧啧称奇,随后刘若兰就将它收入了怀中。
  雪灵芝终于到手,总算是了却了一件大事,我和刘若兰才有心情回过头来研究秦元昆在这石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他命丧此地,让我和刘若兰绝处逢生。我们首先检视秦元昆的死因,发现他后心有一处伤口,其四周明显比身体其它部位更显乌黑,已达到黑中透紫的地步,显然秦元昆所中的毒源来于此。而那两只怪兽胸口凹陷,口鼻溢血,显是被秦元昆重手击毙。看此情形,可能是秦元昆和这两只怪兽争夺雪灵芝,受到怪兽的前后夹击,秦元昆在搏斗之时虽击毙这两只怪兽,但也不慎被怪兽所伤,不知这两只怪兽是何物种,竟然身带剧毒,以秦元昆的功力居然也抵受不住,终于毒发身死。刘若兰常随刘济世采药,对这些深山古林的东西比我知道得多,她在仔细观查了那两只怪物后,对我说道:「东哥,这两只怪兽可能是狻熊!」
  经过刘若兰的解释,我才明白什么是狻熊,它们是山中的狻猊与母熊交合而生的异兽,身体庞大,头生独角,长发披拂,状态凶猛,天生神力,性情暴烈,能生食虎豹,尤其是喜食各种毒蛇,因此身带剧毒。我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两只狻熊,外形果然和刘若兰所说的一样,只是虽已死去,仍是猛瞪着一双红眼,模样十分可怖。
  刘若兰叹了一口气,对着秦元昆的遗体说道:「秦掌教,你心地歹毒,为了雪灵芝竟意欲加害我和东哥,最后又在此为雪灵芝而丧命,或许是天道报应,让你应有此劫。虽然你险些害了我们,但你既已亡命,我也不计较了。此处乃是雪灵芝生长之地,必有天地之精华常聚于此,我们就让你长眠此地,不再另寻地方安葬你了,希望你早日投胎转世,来日做个好人。」说完便对我说道:「东哥,我们走吧。」
  我轻轻点头,刘若兰心胸如此宽广和大度,让我对刘若兰更生敬意。和刘若兰一起并肩走出石室,我刚在石梁上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对刘若兰惊叫道:「糟糕!天蚕丝索已被秦元昆烧尽,我们回不去了!」原来经过如此惊心动魄的连番变故,我和刘若兰早就把秦元昆烧去天蚕丝索的事情忘了。没有了天蚕丝索,我们无论如何也爬不到断崖之上,只能象我上回一样等待别人来救了。只是这处断崖人迹罕至,一般人根本上不来,山腰中的普渡寺又相隔太远,我们就算呼救他们也听不见,而且这次我和刘若兰是独自出来,两家都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去哪,更不会想到我们竟会被困在此处,象上次一样碰上李云清?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微乎其微。一想到我们或许是真的会在此坐以待毙,我不禁有些心里发慌。
  经我一说,刘若兰也想了起来,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皱眉道:「那……如何是好?」
  我沉吟一阵,猛然想起那两只狻熊,它们如果不是从我们在断崖下的斜坡洞口进来的话,此处定然另有入口,我忍不住叫道:「狻熊!」刘若兰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高兴地说道:「对!我们进来的洞口一直堵着一块巨石,是秦元昆今天才挪开的,这两只狻熊定然是从另一个入口钻进来的!
  我们有救了!」
  于是我和刘若兰便返身回到石室,四处寻找另一个出口,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石室洞壁东边角上,发现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洞口,我和刘若兰禁不住同声欢呼,洞口虽离地很高,但以我和刘若兰的轻功根本不是问题。跃上这个洞口后,是一条宽广的通道,比我们先前走过的通道大得多,我心想若非如此,那两只体形巨大的狻熊怎能通过。
  我和刘若兰手牵着手沿着通道一路前行,感觉是向上走,似乎是一条通向崖顶的通道。走了好一阵子,前方隐隐出现了一缕月光,我和刘若兰眼见再次绝处逢生,不禁心情激动,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通道的尽头,当我们看清了眼前情况时,只叫得一声苦,颓然坐倒在地上。原来通道尽头竟是处在另一处悬崖绝壁之中,也是一个洞口,此处同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借着月光看去,上面离崖顶不知有多远,而下面更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没想到我们辛辛苦苦走了半天,只是从一个绝地到了另一个绝地而已。
  我还不死心,打起精神再次寻找有没有另一条通道,毕竟那两只狻熊不可能凭空就来到这里。但找来找去,希望中的另一条通道始终没有出现,我苦苦思索狻熊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最后目光落在洞口处的几条粗壮的山藤上,看来狻熊是从崖顶沿山藤爬下,然后才来到这个洞口。
  想通了此节,希望中的另一条通道当然也就不存在了,我心想我们只有冒险和狻熊一样顺着山藤往外爬了,只是不知这些山藤究竟通向何方,于是我将头伸出洞口,仰头看了看上面,但由于是夜晚,上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好回到刘若兰身旁坐下,此时夜色深沉,月光如玉,估计已是二更时分,我安慰刘若兰道:「若兰,那两只狻熊看来是顺着山藤爬到此处的,它们体形如此巨大,既然都能从别处爬过来,那我们定然也能爬过去。只是现在太晚了,看不清这些山藤通向何方,不如我们先休息,等明天天亮再说吧。」话虽如此,明天到底能不能找出一条生路我心里也没有谱,而且一想起上次断在我手中的那根山藤,我就心里打鼓,有些不寒而悚。
  刘若兰点点头,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喜色,显是和我一样对明天能否安然出去不抱太大期望。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色,我心想一定要让她鼓起信心和勇气,否则她一旦失去信心,无疑会对我们明天的行动产生不利的影响,于是我便进一步安慰她道:「若兰,今天我们既然都能从秦元昆的魔掌中拣回性命,可见这次我们有神灵疪佑,天必不绝我等,明天我们一定能安全地回去,你一定要相信我。
  而且你爹还等着你的雪灵芝回去救你娘呢!」
  经我这么一说,刘若兰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和信心,口中喃喃说道:「对,我一定要将雪灵芝带回去,将娘救醒,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过了一会她无声地将身体倒入我怀里,紧紧抱着我,对我说道:「东哥,这次都是我连累你,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怜爱地搂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如云秀发,原先的紧张和不安渐渐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情蜜意。我缓缓对刘若兰说道:「若兰,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开心,其它的一切我都不在乎。」这番话立时激起了刘若兰的似火激情,一向娴雅守礼,端庄自持的她眼含热泪,忍不住忘情地将滚烫的双唇紧紧贴上我的嘴唇,我俯身相就,紧紧搂住全身火热的刘若兰,与她相拥热吻。此刻我们相拥得是如此的紧密,以至于彼此都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感觉得到对方的体气,但这却是超越肉欲的感情升华,我和刘若兰心无旁鹫,反而没有一丝杂念,只愿就这样相拥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刘若兰如火的激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祥和,便继续相拥望月。心里既已平静,经过一天的紧张和疲劳,倦意便慢慢涌了上来,不一会刘若兰和我先后沉沉睡去。
  当我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红日已经满洞,刘若兰仍在我怀中沉睡不醒。
  我想起来今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赶快探查一下附近到底有没有逃生之路。于是我轻轻动了一下,想将刘若兰放下来,没想到我一动,刘若兰便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一边撒娇说没睡够一边站了起来,和我一起来到洞口查探地形。
  我们顺着山藤望上去,却见上方有一块突出的岩石,正好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无法看清上面的情况,看来只有亲自爬上去看一看了。我试着运劲拉了拉这些山藤,果然十分结实,承受我们的重量根本没有问题。我便对刘若兰说道:
  「若兰,你在这里等着,我先爬上去看一看。」刘若兰点点头,叮嘱我要小心。正在我准备往上爬时,突然腹中一阵轻响,随之饥渴的感觉涌了上来。原来我们从昨天中午后便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喝过一滴水。之前由于一直处于紧张、亢奋和疲劳的状态中,所以一直不觉饥渴,现在过了一夜,心情有所放松,腹中便闹了起来。
  刘若兰扑哧一笑,从身上取出一个小水壶和一个小布袋递给我,我打开布袋一看,里面是一些干粮。刘若兰常随父亲进山,深知有备无患的道理,因此只要进山,身上常备有水和干粮,这次便派上了用场。
  我见干粮数量不是很多,水壶也不大,还不够我一个人用的。这也难怪,这些东西是刘若兰为自己准备的,她食量一向很少,所以带得并不多。我心想刘若兰此时一定也又饥又渴,便摇摇头将水壶和布袋递了回去,说道:「我现在还行,这些水和干粮还是留给你吧。」
  刘若兰哪里肯收回去,便和我推让起来,谁也不肯收下。最后我见刘若兰坚决不肯自己用,便说道:「那这样吧,现在还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些水和干粮我们还是先留着,说不定以后我们更需要。」刘若兰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推让,将水和干粮收了回去,但还是拿出了一些一定要让我吃下去,理由是我等下攀岩要费体力。我不便拂她之意,再加上确实有些饥饿,也不再拒绝。
  吃完干粮喝了一些水后,我整了整身上残破的登山服,顺便勒紧了裤头,然后到洞口打量了一阵,想了想后将登山服上的扣环扣上山藤,然后将山藤在洞口处从中拉断,在尾部使劲打了几个结,以防我万一不慎滑落时扣环滑到此处便能停住。刘若兰见我居然如此无师自通,充分利用自然条件保护自己,深谙登山之道,不由对我露出赞许之色。
  一切准备妥当后,在刘若兰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我顺着山藤一路向上攀去,过了一柱香时分,终于爬上了那块突出的大岩石,令人惊奇的是大岩石上竟有一群猴子在追逐嬉戏和晒太阳,见我突然出现,猴子惊得四下逃散,一下子消失在崖壁的石缝和树从中,探头探脑地望着我。
  我哪有心情理会猴子,抬头向上望去,终于如我所愿地望见了崖顶,离此处足有近二百丈。虽然远一些,但总算是在我们可以攀爬的范围内,而且这一段崖壁上长着许多粗壮的山藤,地形也比较适合攀登,对我们而言爬上去根本不是问题。神明保佑,终于有救了,我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按捺住兴奋的心情,我心想眼下首要任务是赶快找到一些吃的东西,让我和刘若兰填饱肚子,这样才能有力气爬上这近二百丈的悬崖。于是四下望去,正巧大岩石边上的崖缝中就长着一棵果树,上面结着不少象柑子一样的果实,颜色金黄,湛然有光,要不是这些像柑子一样的果实长在一片红树叶中,我还真会以为它们是柑子。我爬过去采了一个,刚拿到手里便闻到一阵香风扑鼻,剥开一层皮后香气更是浓郁,露出里面的果肉,肥美多汁,色如碧玉,竟象荔枝肉一般,只是比荔枝大了许多。
  我心里惊异不已,由于从没见过这种果子,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它到底有毒没毒,虽然口中饥渴无比(刘若兰给我吃的那点东西实在是只够给我的肠胃垫底)也不敢贸然吃下去。我正想着先摘几个回去,让刘若兰看一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看见另一处崖壁上也长着同样的一棵果树,上面却有一群猴子在采摘我手中这种果子,肆无忌惮地大嚼特嚼,显然是经常采食这种东西。
  猴子既然能吃,人当然也能吃,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想了一想便将手中这颗已剥好的果子朝一只猴子扔了过去。那只猴子倒也机灵,手一伸便将果子接在了手里,然后神情得意地放入口中大嚼。我心想你这只臭猴子得意什么,当了我的试验品还不知道。我眼见这只猴子吃完后没有出现任何异状,再等了一会,这只猴子见我不再继续扔果给它,便突然跃起,朝另一个方向跳跃而去。
  我这才放下心来,既知这种果子无害,原先苦苦压抑的饥渴感觉一下子冒了起来,于是赶忙又采了几个,剥开皮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入口只觉满嘴浓香,清甜无比。我一口气吃了十几个,才把刚才的饥渴全部解去。
  腹中既已填饱,我立时精神大振,想起刘若兰还在下面等我,于是又摘了十几个果子,塞满身上每一处可以装东西的地方,然后攀回到下面的洞中。
  刘若兰正在洞中翘首以待,见我平安回来而且脸带喜色,心知一定有好消息,脸上也绽开了笑容。我把上面的情况简略说了一下,然后说现在关键是要赶快填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爬上那近二百丈的悬崖,老天保佑,上面正巧有一颗果树,其果子汁多肉甜,正好让我们解解馋。说着我就把采来的果子拿了出来。
  没想到刘若兰一见这种果子立刻脸色大变,连声问我吃过这种果子没有。我回答说要是没吃饱哪有力气爬回来,现在又哪来这么好的精神。刘若兰听后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我见刘若兰神情怪异,不禁奇怪的问道:「若兰,难道这些果子有什么问题吗?我可是亲眼看见猴子也吃,而且它们什么事也没有啊!」刘若兰仍是涨红着脸没有说话,我见此不由心里一阵发慌,急问道:「莫不是这些果子……这些果子有毒不成,若兰,你倒是说话呀!」刘若兰终于开口说道:「这些果子没有毒……可是……跟有毒差不多……」听了刘若兰的第一句话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但第二句话又让我一下摸不着头脑,心想什么叫没毒又跟有毒差不多,刘若兰是不是晕了头了。 cool18.com

第25章
  正在此时,我突然觉得丹田中突然出现了一股热气,而且急速扩散全身,不一会我就血脉贲张,全身发热,忍不住伸手去扯身上的登山服,好象身上多穿-件衣服,都觉得太热了。我惊道:「若兰,这……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眼前的刘若兰见我如此异变,竟然丝毫不觉惊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含羞对我说道:「东哥,你刚才吃的这种果子叫催情果……看来这是天意……我……我……」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便用行动代替了语言,突然一下将我紧紧抱住。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但此时我已无暇细想,催情果的效力让我双目如血,脸上肌肉抽动,已失去了意识,浑身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好热,尤其是下身那里,似乎成了全身热量的聚集点,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只想赶快发泄……怀中玉人在抱,我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不受意识控制的粗鲁行动,在狂暴中我依稀感觉到刘若兰在温柔地配合我的动作,直到我完成了那剧烈的发泄后搂着她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沉睡中醒来,睁目一看,太阳已高高地挂在天空,竟然已经是下午了。刘若兰正和衣坐在我身旁,无限温柔地看着我,见我已经醒来,她的脸突然一下又变得一片绯红。
  我猛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看着刘若兰红苹果似的俏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没想到今天糊里糊涂地,就得到了刘若兰原先说过要在洞房之夜才给我的第一次。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而且也是我不满意的,但一切只能怪我不经意地吃了那催情果。
  经过刘若兰的解释,我才知道这种催情果十分罕有而且十分怪异,人若吃了它,若一刻钟之内不能阴阳交合,便会血脉爆裂而亡,所以刘若兰在知道我已经吃下催情果后,别无选择的她只能听从天意的安排了。幸好我俩名分早定,她也以我的未婚妻自居,对这种事早有心里准备,虽然今天来得突兀了些,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我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我拿那只猴子当试验品时,它吃下催情果后不久便如飞离去,看来也是早有经验,赶忙找母猴子去了,这种事情我又没亲眼看见,又怎么可能想得到。
  既已发生了这种关系,刘若兰在我我面前再无顾忌,见我想要起来,便象妻子一样服待我穿衣。我刚站起身来,便见身下草地一片落红,那自然是我刚才荒唐的结果。刘若兰见我低头看地,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那片落红,一下子她便满脸通红。
  我哈哈一笑,只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默运真气一周天后,我突然惊奇地发现,不仅原先给秦元昆打了一掌所受的内伤已经全好了,而且我的内力竟然也有不少的增加,这些增加的内力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我曾经消失的内力!而且已恢复了近三成!
  这一下我大喜若狂,可能我机缘巧合,可以马上恢复内力了,于是我连忙盘坐运功,功行九周天后,再次检查内力,但让我失望的是,内力跟刚才相比竟然没有继续增加!这一下又让我失望无比。
  刘若兰见我突然坐下来行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我。
  我静下心来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回想了一遍,想找出是什么因素让我恢复了近三成的功力。仔细想想刚才发生过的不同寻常的事,只有吃了催情果和与刘若兰阴阳交合了,看来是这二件事之一使我恢复了部分功力,但到底是哪一件我也弄不清楚。
  这时我突然想起我内伤痊愈之事,便问刘若兰道:「若兰,刚才你……你跟我和好之时,是不是……」
  刘若兰见我问起,含羞说道:「东哥,刚才我见你的内伤还没有全好,便在和你……和你那个之时用刘家秘传的「合体疗伤术」替你……」话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
  我一下明白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刘若兰定是在与我和好之时,不惜损耗自身真元,用「合体疗伤术」助我培本固元,替我治好了内伤。我不由一阵感动,一把将刘若兰拥在怀里说道:「若兰,你对我真好。」刘若兰把头埋到我怀里,轻轻地道:「东哥,你对我也是一样啊,秦元昆那一掌,你是为了不伤到我才硬挨的,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我不再说话,只是将刘若兰搂得更紧。
  过了一会,刘若兰突然问我道:「东哥,你和秦元昆动手之时,用的好象不是王家武功啊。」
  我心里「格登」一下,刘若兰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见识广博,我与秦元昆搏斗之时使的是师父所传武功,居然让她看出来了,幸好这事我早有准备,便说道:「若兰你的眼力果然不凡,秦元昆那老儿已经知道我是王家人,自然对我王家武功早有防备,为了出其不意,因此我便使上了杂门武功,让他出乎意料,他果然上了我的当,要不是他内力太过深厚,他早就俯首就擒了。」刘若兰果然不疑有他,点头说道:「临敌之时讲究随机应变,东哥你果然厉害,难怪别人都说你是武林年青一辈中少有的高手。」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将此事蒙混过去了。便接着问刘若兰道:「若兰,我现在发觉功力居然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变成百川脉以后功力反而不能增加的事刘若兰也知道,她也为我想过一些办法,但都没能解决,因此我现在乘机问起此事。
  刘若兰惊异地试探了我一下,发觉果然如此,她想了一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问道:「是不是我吃了催情果的缘故?」刘若兰摇头道:「应该不是,医书上记载,催情果只有……只有那种功效,不可能让人的内力增加。」
  我紧接着问道:「那可能就是你跟我和好之时,施用「合体疗伤术」替我疗伤的副作用了!」
  刘若兰脸色通红地道:「这……我刘家秘传的「合体疗伤术」只能治伤,又不能增加内力,除非是那内力本来就有,不过你又不是这种情况……」我头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刘若兰这句话不异于天籁之音,只怕是当真听到仙乐,我也没有这么高兴,我终于找到恢复功力的办法了!兴奋之余,我忍不住紧紧搂住刘若兰,给她一个深深的热吻,真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刘若兰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我,嗔怪道:「你这样吻,想要憋死我啊。」见我如此兴奋,不禁问道:「东哥,何事让你如此高兴?你……你不是想这样增加内力吧?这可是行不通的。」
  刘若兰的话让我清醒了一些,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我曾经丧失内力的时候,于是我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种让你损耗自身真元的事,我怎么可能忍心做呢?刚才我只是突然想到,说不定可以籍此找出修练我身上百川脉的法门,因此一时忍不住高兴而已。」
  刘若兰听我如此说,也不禁为我高兴,她含羞说道:「东哥,如此这样确实能让你成功练成百川脉,使你内力大增,那我……你把我怎么样我也心甘情愿。」以刘若兰一贯温婉娴静的作风,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足见她对我用情之深。我忍不住不住再次拥住刘若兰一阵热吻,然后说道:「若兰,你的心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急在一时,我们先回去再说罢。」刘若兰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
  刚走到洞口,我突然想起一事,转头向刘若兰关切地问道:「若兰,你……没事吧?会不会影响等一下的攀岩?」
  原来我想起刘若兰新承雨露,从以前倩儿和琴韵等人的经验看,还没有人第二天能起床的,更何况刘若兰刚刚承受的是我不受意识控制的狂暴,情况只会比倩儿等人更糟。
  刘若兰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低头含羞说道:「不碍事,我……已经好了。」我奇道:「这么快?」
  刘若兰道:「东哥,你忘了我刘家是干什么了的吗?」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刘神医家医学渊源,这方面的功夫也是毫不含糊。」
  刘若兰大羞道:「你还说!还不是你害的……再说我不理你了。」我禁不住哈哈大笑,和刘若兰一起准备妥当后,便与她一起往崖顶攀去,我已经吃饱了催情果,刘若兰则在我熟睡的时候已经吃了自带的干粮和水,所以我们的体力绝无问题。
  一会我们便攀上了那块大岩石,刚站直身子,刘若兰和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那颗催情果树上,她一下想起了刚才的事,脸禁不住又红了起来。见她那不胜娇羞的模样,我不禁起了逗一逗她的念头,于是我一本正经地对刘若兰道:
  「这种果子可真是奇妙,若兰,你家不是喜欢搜集这些奇花异树吗?不如我们把它连根拔起,带回你家再种起来,以后我每次去你家时,你就用这种果子招待我就行了。到我们成亲之时,你再把这颗树当嫁妆带到我家,我们每天都吃上几个,这样不出几年,我们定会儿女满堂,你看这样好不好。」说着我做势要去拔那棵催情果树。
  刘若兰赶忙一把拉住我,大嗔道:「你再说,我真的不理你了!」在我的哈哈大笑声中,我们终于攀上了崖顶。
  我和刘若兰相视无语,我们为找雪灵芝几次身处险境,又经过了多少变故,现在终于平安地回到了这里,而且也得到了雪灵芝,这其中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但我和刘若兰却没有心情回味,尤其是刘若兰更是归心似箭。于是我们换下登山服后便一路疾奔下山,没想到在山脚下却意外的碰到了王行烈和刘济世一行人。
  原来昨夜我和刘若兰一宿未归,又没有任何口信捎回去,王行烈得知后心神不宁,今天一早便亲自到刘府找我。正巧刘济世昨晚也回来了,他得知刘若兰一夜不归的事后也在到处找刘若兰,于是两人便带着家人一起在城里城外到处找我们,但遍寻不着,就在无计可施之时,王行烈突然想起我曾说要拿那株幽岩龙兰到刘府的事,便告诉了刘济世,刘济世一听王行烈描述幽岩龙兰的形状后,立即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知刘若兰一定是和我一起找雪灵芝去了,刘家那个秘密刘济世也曾私下告诉过王行烈,但当时因有不少两家的家人在场,而且雪灵芝的事不便张扬,因此刘济世没有对王行烈明说,只是问明了我发现幽岩龙兰的地方后,便说我们极有可能在龙虎山上,王行烈见刘济世如此肯定,心知必有缘故,于是两人便急急赶来龙虎山,没想到刚到山脚下就碰见了我们。
  在绝处逢生之余又遇见亲人,我和刘若兰当然喜出望外,刘若兰更是喜极而泣,忍不住扑到刘济世怀里。我则向王行烈道了平安之后一言不发,毕竟此时有不少两家的家人在场,有些话不好当众说出来,王行烈也是乖觉之人,当下也不细问。
  刘若兰不一会便平静下来,抺干眼泪向王行烈行礼,刘济世则看似不经意地瞪了我一眼,我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要知刘济世医术神通,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刘若兰已经和我有了夫妻之实,他哪里知道我不慎吃了催情果,虽然我和刘若兰早已订亲,但一向传统的他不免嗔怪我竟如此急色,在成亲之前就和刘若兰有了那种关系。我心里一阵苦笑,心想这件事只有刘若兰私下里向他解释了。
  刘若兰向刘济世道:「爹,昨天我和东哥到龙虎山游玩,为了看早上的日出,因此耽搁了一夜,没想到让爹和王伯伯操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吧。」说完后又对刘济世轻轻点了点头,刘济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禁不住大喜过望,脸上喜色一闪而过,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样。
  于是我们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刘济世以请我们唱酒为名让王行烈和我一同到刘府一聚,王行烈心知刘济世必有话要告诉我们,他也想解开今天心中的谜团,便点头答应,让王家家人先回去报信,自己则和我一起来到刘府。
  进了刘府后,刘济世、刘若兰屏退下人,带着王行烈和我来到一处密室。刘若兰首先取出了怀中的冰玉盒递给刘济世,说道:「爹,雪灵芝就在里面,我和东哥在龙虎山上呆了一夜,为的就是它。」
  王行烈惊讶得一声轻呼,他也知道雪灵芝是极为罕有的稀世奇珍,只是从没有亲眼见过,没想到我和刘若兰居然能在龙虎山上找到雪灵芝,这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刘济世激动地双手接过,颤抖着将冰玉盒打开,我和刘若兰千辛万苦才得回来的雪灵芝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王行烈忍不住凑上前来,仔细端祥刘济世手中的雪灵芝,口中啧啧称奇。
  刘济世对王行烈道:「王兄,你还记得当初小弟告诉过你关于阿秀的事吗?
  现在终于找到雪灵芝了,阿秀终于有救了!」
  说着激动得泣不成声,王行烈当然知道阿秀就是若兰的亲生母亲,有关阿秀的整件事他也听刘济世说过,当下大喜道:「刘老弟,你是说我那弟妇有救了?
  这真是太好了!东儿兰儿,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株雪灵芝的?」我将头转向刘若兰,示意由她来说,刘若兰会意,便将我们得到雪灵芝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她口齿伶俐,将整件事情叙述得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发生的一样,说到紧张处时,不时引起刘济世和王行烈的惊叹,而我吃了催情果及以后发生的事情,刘若兰自然没有说。
  刘若兰说完后,刘济世连说好险,我们两个福大命大,居然能逃脱秦元昆的毒手,最后终于得到了雪灵芝;而王行烈却一脸怒气,说三清教如此大胆,竟敢向王家和刘家的人下手,改日一定要去三清教算这笔帐。
  刘济世急忙劝解王行烈道:「王兄,这全是秦元昆一人的事,与三清教没有多大关系,现在秦元昆既已丧命,事情已经了结。而且这事关系到雪灵芝,依小弟愚见,此事还是不要闹大的好,请王兄三思。」王行烈想想也有道理,便打消了找三清教算帐的念头,接着又对刘济世说道:「刘老弟,这回已经找到雪灵芝,弟妇终于有救了,为兄也是十分高兴。事不宜迟,你就赶快动手配药吧!」
  刘济世却摇头道:「这事急不得,这味药配制十分不易,首先是雪灵芝要入药有一些麻烦功夫,再加上要炼制其它药物,估计没有十天半月配不出来。」王行烈道:「原来如此,有什么要为兄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为兄一直没见过弟妇的模样,你总是说她藏在密封的冰窖中,不便见人,这次等你救醒了,派个人过来告诉一声,为兄要亲自过来见一见亲家母。」刘济世道:「多谢王兄,此事小弟和兰儿自己就能应付,不劳动王兄了。等小弟救醒阿秀之后,定当阖家到王兄府上,让阿秀亲自拜见王兄。」王行烈忙道:「这如何使得,弟妇是躺了十几年的人了,醒来就应当好好休息,哪有到处乱跑的道理,还是我到你府上来吧,顺便也让亲家母见一见她的女婿。」
  说着与刘济世执手哈哈大笑,两人神情欢悦,显得十分欣喜。
  刘济世救人心切,王行烈和我便不再久留,随即告辞回府。
  一路上王行烈又问起我和刘若兰得到雪灵芝的一些细节,我便拣刘若兰没说全,而王行烈又感兴致的地方说了一些,王行烈听得津津有味。
  回到王家已是黄昏。刚回到听剑阁,屁股还没坐稳,却见倩儿一阵风地冲进来,将琴棋书画四婢全部赶出去后,突然狠狠地一下扭住我的耳朵,力道之大出乎我的意料,直扯得我耳根隐隐生疼。倩儿气狠狠地道:「你昨天一夜未归,害得我精心为你做的一桌好菜全坏掉了,最后只好倒去喂狗,我昨天一整天的辛苦也白费了,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我却知道倩儿其实是在吃刘若兰的醋,我和刘若兰独自在外过了一夜,倩儿虽然和刘若兰的关系不错,也明知刘若兰是王其东的未婚妻,我要冒充王其东当然不能不理刘若兰,但此时倩儿已经以我的女人自居,对此总是不能释怀。
  我只好陪笑道:「倩儿,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倩儿却道:「不放不放就不放!你老实交待,昨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我心想倩儿这个急性子,果然不出三句话就露出了她的本意。我本来不想隐瞒和刘若兰的事,但见倩儿此时醋意正浓,如果实话实说,不知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说不定会坏了我的大事。为大局着想,只好哄得一刻是一刻,以后再慢慢跟她说了。于是我便哄她道:「倩儿你别故思乱想,昨晚我和若兰被困在山上,连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你说我们怎么还会有心思去胡思乱想。」倩儿却不相信,她似笑非笑地对我说道:「话虽是这么说,谁知道你们在绝境之中,会不会来一场人生最后的疯狂,哼,你这个好色之徒,肚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苦笑道:「就算你不相信我,若兰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倩儿楞了一下,确实刘若兰一惯娴静守礼的作风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家伙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若兰姐会不会上了你的当。」嘴上虽如此说,她却慢慢松开了一直扭住我耳朵的手。
  我松了一口气,见屋内没人,便轻轻在倩儿的耳边说道:「小乖乖,我知道你在吃刘若兰的醋了,你放心,明天我也带你出门去,到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我们来一场鸳梦重温,你说好不好?」
  倩儿一下又扭住了我的耳朵,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说你是个好色之徒果然没错,你看才说不上几句话,你就原形毕露了。哼,又想占我便宜,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心知对倩儿这种女人,粗暴是唯一对付她的方法,于是不再客气,双手捧着她的俏脸,狠狠地朝她那动人的樱唇吻去。倩儿大吃一惊,挣扎着想躲开,但却扳不动我的双手,它想大声抗议,但嘴唇却被我的双唇紧紧封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终于在我强有力的亲吻之下,倩儿慢慢放弃了抵抗,任由我在她的香唇上为所欲为。
  过了良久我才放开倩儿,她伏在我怀里娇喘微微,看着我的双眼媚眼如丝,说不出的可爱。我微笑着对她说道:「小乖乖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再来一次?」倩儿横了我一眼道:「死没正经。这次我就放你一马,不计较你害我浪费一天时间的事情了。不过我要你连陪我三天,算是补偿我的损失!」我心想这还叫放一马啊,刚想说话,倩儿马上道:「不许你提意见!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你就到我的住处找我,如果你敢不去,哼,下次就没这么好说了!」说完她便从我怀里挣出来,一阵风般跑回去了。
  我看着倩儿的背影,只有摇头苦笑。
  接下来三天我便陪着倩儿到处游玩,好在陪着美女是永远不嫌累的事情,而且倩儿虽然表面对我凶巴巴的,其实心里还是爱煞了我,各她在一起,倒也心情愉快。
  期间我还到刘府去了一趟,看看刘济世和刘若兰进展得怎么样了,我刚到门口,刘府家人便跟我说这段时间刘家有事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但刘济世特别交待王行烈和我例外,说着刘府家人就要进去为我通报。我心想刘济世和刘若兰此时一定十分繁忙,如果没有什么事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于是便让刘府家人转告一声说我来过了,让他们有什么事就找我。
  一晃眼间就到了陈宗启的生日,这一天下午我和王行烈梳洗停当,打扮得一身光鲜,带着准备好的礼物,便动身往陈府而去。
  我和王行烈骑马走在街上,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的余晖刚刚消失,万家灯火次第辉映,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旗幡飘摇,空气中迷漫着一阵阵的脂粉香味,呈现出一片繁华和升平景象。
  见此情景,我突然想起了李云清所预言的天下大势,如果李云清是对的,那么动乱之日便不远了,京城里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想着想着,李云清的绝世姿容又浮现在我眼前,我心中一热,但随即又暗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李云清。
  我和王行烈过了一座桥后拐向京城西北区,这一片地方便是京城中公侯大臣府第的聚居之地,眼前触目所及尽是一座座宏楼高阁,沿着一条青石和方砖铺成的的宽敞大道向前又走了一会,我和王行烈便看到了一座高大壮观的府第,在辉煌如昼的灯火中巍然屹立,这便是当今首辅陈宗启的府邸。
  只见陈府的朱漆大门一片洞开,屋檐下悬着八只大红灯笼,上面黑色的「陈」字十分显眼,门前挤满了车马轿子,显得十分狭小拥挤。十八名虎背熊腰,高挺膘悍的侍卫身着华服,肃立在门前,注视着前面场地上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而大门左边一班吹鼓手一身彩服,正在卖力地奏着欢快的乐曲。
  我和王行烈来到门前,递上拜贴和礼单。陈冠龙听说我们来到,连忙迎了出来,将我和王行烈请到了陈府大厅上。大厅上高高悬着一个「寿」字,而陈宗启正坐在厅中和前来贺寿的众人叙话。
  年届五十的陈宗启身材高大,胸身挺直,长着一张紫铜色的脸,两道粗黑的浓眉下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厚厚的嘴唇下,蓄着三寸多长乌黑发亮的胡须,竟看不到一根白须。从外表看他只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见我们来到,陈宗启客气地起身相迎,王行烈忙抢上一步行礼道:「草民王行烈携同犬子王其东恭贺陈丞相五十大寿!愿陈丞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也跟着行礼。
  陈宗启哈哈一笑,伸手扶起王行烈道:「王老先生多礼了,京都王家为朝廷立过不少大功,皇上也曾金口御赞,今日王老先生屈驾光临,本相已是十分欣慰了……」说道他将目光转向我道:「这位就是令郎王其东吧?听小儿冠龙说,令郎文武双全,才堪大用,王老先生真是将门出虎子啊!」王行烈见陈宗启居然亲口称赞我,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相爷过奖了,东儿,还不快过来拜见相爷。」我便对陈宗启再次行了拜见大礼,口中说道:「后生小辈王其东拜见相爷。愿相爷福体安康,寿星高照。」陈宗启满面笑容地扶起我,仔细打量了我一阵道:「王贤侄请起,贤侄少年有为,将来必定会为国立功,光大王氏门庭。本相看人一向很错,这一次相信也错不了。」我不禁暗暗佩服陈宗启,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卖了大大一个人情给王家。
  我恭敬答道:「相爷德高望重,功昭日月,正是我们后生之辈??仰的榜样。」这几句话也让陈宗启内心十分高兴,但他脸上当然没有任何表示,转头又和王行烈闲聊了一会,不久又有宾客来到,陈宗启便告别去迎接,陈冠龙将我们带到大厅东边,我扫了一眼,此处安坐的全是京城有名的武林人物,此时我突然发现了林婉清的身影,她正坐在一对中年夫妇的身边,和旁边的一群年青公子聊得正起劲。
  我直觉地感到,这对中年夫妇正是当今武林盟主、师父当年的情敌林天南!
  而他身边的中年美妇,便是当年为名利选择了林天南,从而让师父心若死灰,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齐妃平!
  此时这对中年夫妇恰巧转过头来,与王行烈的目光碰在一起,王行烈哈哈一笑走上前去,隔着好几步便叫道:「林盟主别来无恙,今天为陈丞相贺寿,你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我心道这人果然就是林天南,此时林天南忙抢上几步,对王行烈拱手行礼道:「小弟出了一趟远门,有一段日子不见王兄了,王兄还是这般神情矍铄。」林天南虽是武林盟主,但一来王行烈年岁和辈份比他高,二来当年林天南能当上武林盟主,其中多得王行烈之助,因此林天南对王行烈一直十分恭敬,从不敢在他面前摆武林盟主的架子。我仔细打量林天南,只见他肤白如雪,颜容清秀,和林婉清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只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十分了得。虽然他是师父情敌,但此时出于礼节,我只好向他行了后辈之礼。
  林天南又向王行烈道:「听婉儿说其东贤侄练成了百川脉,这真是可喜可贺,小弟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头,昨天才回到京城,一直未能亲到府上道贺,王兄莫怪。」王行烈哈哈笑道:「林盟主说的什么话。」
  这时齐妃平、林婉清也过来向王行烈见礼,我终于第一次看见了齐妃平,她果然不愧当年武林第一美女,虽然已为人母,但风韵不减当年,一颦一笑都那么动人心魄,只是我心中因师父的事早已对她有了成见,对她没有多大好感。而林婉清还是我初见时的模样。
  这时林天南又转头向我道:「贤侄好久不见了,恭喜你练成了百川脉,你四兄弟当中,我一直就觉得你最象王天刚老前辈,现在果不其然,贤侄已继承了王天刚老前辈的百川脉,依我看来,贤侄以后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我连声谦逊,心中却想着师父当初交待我要征服林婉清,现在林婉清却让我大倒胃口,干脆我想个法子让林天南当不成武林盟主,顺便给喜好名利的齐妃平尝一尝失落的苦头,让师父出一口恶气,这样也算不负师父的嘱托。
  这时其他武林人物也纷纷上来向王行烈行礼,京城武林中就数王行烈和林天南二人地位最高,在此自然是众人的首领。一片乱哄哄中,突然一连串接应的高呼声传了过来:「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驾到!」我吃了一惊,李云清居然和太子一起来为陈宗启贺寿,看来陈宗启的圣眷正隆,当今皇上对他仍是十分宠幸。在满堂宾客的一片惊诧和羡慕的神色中,陈宗启面露喜色,急忙迎了出去。
  我想起马上又可以见到李云清,心中不禁一热。
  不一会李云清和一个轩梧青年在陈宗启的陪同下一起走了进来,李云清今天不知为何穿了一身盛装,更显得她美艳绝伦,即使是夜晚的来临也遮挡不住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身姿。而她身边的那轩梧青年年纪只比我长了少许,生得面如冠玉,形相威武,意态自若,清秀俊逸的脸上一双顾盼流辉的明眸,似乎天生一种领袖群伦的气度,教人不禁心折,他,便是当今太子李存勖。
  大厅中所有人立时黑鸦鸦跪倒一片,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李存勖含笑道:「众位请起,今日我们兄妹奉皇上旨意,前来为陈丞相贺寿,此处不在朝堂之上,大家不必多礼。」
  众人谢过后站起身来,我的目光一直系在李云清身上,李存勖如何向陈宗启贺寿,陈宗启又如何向李存勖和李云清拜谢皇恩浩荡,我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待李存勖和李云清坐下来,送上皇上亲笔书写的贺联后,陈宗启马上恭敬地挂起后,众人又纷纷向陈宗启敬献贺礼,这时李云清发现了我,向我一笑点头,我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陈宗启正得意洋洋地道:「今日本相贱降(生日)之日,皇上亲书贺联赐与本相,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又亲临此处,本相深感皇恩浩荡。当今皇上天纵英明,文治武略,辉炳千秋,致使海晏河清,国泰民安。本相有感于此,特绘制成丹青一幅《仙鹤向日图》,以表达天下万民对吾皇圣上的一片虔诚敬爱之心。
  今日斗胆献丑,请太子、公主殿下及各位大人方家不吝赐教。」说着便命下人将放在寿案上的《仙鹤向日图》展开。我心道难怪听人说陈宗启此人喜欢附庸风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众人忙凑上去围观,只见这幅《仙鹤向日图》画的是几只仙鹤或站或栖在一株古松上,向着天上的一轮红日鸣叫。众人一见之下纷纷叫好,在一片掌声中,肥胖的礼部尚书张新甲摇头晃脑地赞道:「好画!好画!久闻相爷丹青乃是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幅仙鹤向日图高雅飘逸,尽得水墨画之神韵,实为难得佳作,堪称绝世精品!正应了一句古诗:碧空红日辉今古,白鹤青松入画图。」其它的公卿大臣们兴致大发,七嘴八舌地纷纷称赞起陈宗启的丹青之术来,在一片吹捧声中,陈宗启面有得色,一副「我果然是大宗师」的模样,我在一旁只觉一阵阵恶心。平心而论,陈宗启的《仙鹤向日图》只是一幅平庸之作,甚至可以明显地看出其中的几处败笔,画中的用墨着色更显得粗俗,明显不符合水墨画飘逸清雅的画风,难道众人中就没有一个擅长丹青的饱学之士么?
  我明明看见几位京城中有名的画师和名士也在其中,他们不可能看不出陈宗启画的其实只是一幅平庸之作,但为何他们都如此肉麻地吹捧陈宗启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宗启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大臣。堂上众人中只有李存勖和李云清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也象我一样,心知肚明陈宗启这幅画其实不怎么样。
  这时陈宗启见李存勖和李云清一直不说话,便请二人品评一下他的这幅《仙鹤向日图》,李存勖沉默了一阵道:「陈丞相这幅画画面简洁,占尽风流。」众人见李存勖如此说,更是起劲地继续大赞起陈宗启来。我却明白李存勖这番话乃是顾全陈宗启面子才说的,只能算客套话,而陈宗启却全然听不出来,在一旁得意洋洋,接受着众人肉麻的吹捧。我脸上不自然地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正巧李存勖的目光向我扫来,查觉了我的表情,他眼中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
  这时有人说道:「如此良画,若无题诗在上面,不免美中不足,请相爷即兴题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相爷的诗画双绝!」众人纷纷叫好,陈宗启却说道:「今日有许多名士大儒在此,本相岂敢擅专,我倒有个建议,今日除本相外,大家即兴赋一首咏鹤诗,谁的最好,本相就题谁的上去,大家看这样如何?」原来此时陈宗启文人酸性大发,想来一出吟诗结社,盼望出现几首好诗为他的寿筳增辉,他心知如果他也参与的话,众人自然不会露出真才实学,以免抢了他的风头,因此为了刺激众人做出好诗,陈宗启先声明不参与。
  众人自然连声附合,纷纷做起诗来,但所做之诗俱是一片歌功讼德与吹捧之曲,闻之肉麻无比,那几个所谓的名士大儒也不例外,直听得我几欲呕吐,转眼望去,李存勖与李云清也是偶然露出不胜其烦的表情。
  我再也听不下去,猛然站起来吟道:「八风舞遥翩,九野弄清音。鸣高常向月,善舞不迎人!」
  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李存勖和李云清面露惊异之色,过了良久陈宗启点头赞道:「王贤侄此诗意境高远,堪称咏鹤诗中的佳作!本相认为王贤侄此诗为今日最佳,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见陈宗启如此说,纷纷随声附和,李存勖也对我点头赞道:「这位王公子所做之诗确实卓而不凡,古人云诗以言志,可见王公子的人品必高。」我躬身向李存勖行礼道:「多谢太子殿下称赞,草民王其东愧不敢当。」当我抬起头来之时,发觉李存勖身旁的李云清也含笑望着我,目光中尽是惊奇和佩服之色。
  众人见李存勖竟一反常态地出言称赞我,也纷纷随之称赞起我的诗来,王行烈见我如此出风头,笑得合不拢嘴。
  待陈宗启将我的诗题上画卷之后,陈府管家走到陈宗启身旁,禀告道:「相爷,花园寿宴摆好了。」
  陈宗启便招呼众人到花园中用餐,然后亲自陪同李存勖和李云清向花园走去。
  我跟在人群中,突然发现有贺客中几个契丹人,他们一身契丹服饰,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显眼。
  原来此时北方的契丹各部落已经开始强大起来,其中一部的首领耶律阿保机在慢慢统一了契丹各部后,野心渐渐膨胀,开始打起中原的主意。而晋、梁、燕三国出于各自的目的,也想利用契丹的势力。因此三国都和契丹有所来往,契丹也刻意拉拢三国的一些当朝权贵。陈宗启是晋国第一大臣,他今天过生日,契丹也遣使来贺。
  我见这几个契丹人面色狂傲,个个一身武功,尤其是其中一个更是不在我之下,心里暗暗感到有些不妥,不知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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