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叹息】（22） cool18.com
作者：动物园男孩 
2024/12/28发表于：SIS001 cool18.com
　　第二十二章 cool18.com
　　1982年，那一年我爸十八，我妈十七。 cool18.com
　　我妈从会理嫁到昭觉，她逃了无数次，最后一次我爸在悬崖边用手蒙住了她
的双眼，对她说：「伍果阿芝，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许再逃跑了，你听，对面就
是滚滚金沙江，我家的毕摩说这是西部的血管，东部的神经，这是传说中能卷走
两岸巨石的江水！我保证会让你幸福的，如果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就立刻跳下去
！」 cool18.com
　　我妈被我爸吓出了一声冷汗，她终于回心转意，跟我爸回了家，那天晚上她
献出了自己的初夜，后来，生下了我哥，再后来，就有了我。 cool18.com
　　我妈一直以为我们利姆那条破河就是金沙江。 cool18.com
　　我爸一生一共撒了两个最大的慌。他骗了我妈，那不是金沙江，我爸也没让
我妈幸福。 cool18.com
　　他没让我妈过上好日子，我爸妈没有轰轰烈烈的冒险，也没有甜蜜的童话，
他们只是每个月都要靠扶贫补助为生的贫苦农民。 cool18.com
　　「谁跟你讲那是金沙江的？」每当我妈跟邻居妇女闲聊的时候，总是有人这
样问她。 cool18.com
　　「我老公告诉我的。」 cool18.com
　　多么不讲理的爱啊。 cool18.com
　　而今天，此时此刻，依扎嫫站在悬崖边，水流声击打她的脊背，只要再向前
一步，她的身形就会消失在茫茫的雾气里。 cool18.com
　　「你要是敢过来，我现在就跳下去！」 cool18.com
　　「好好好……」我都要吓傻了，赶忙后退了几步，冲她摆着手，「我不过去
，我就在这站着，你别激动，别激动好吗？你千万别想不开，死了就真的什么都
没了！」 cool18.com
　　她哭得脸都拧成一团，说：「我对不起他……」 cool18.com
　　「别说这些了……你千万别这样想……」我绞尽脑汁想着那些可以安慰她的
话，像是男孩为了得到一个女孩时那样编织谎言，而我只是想留下她的性命。 cool18.com
　　「尔古……尔古他不想让你死，真的……他走了，是为了让你能好好活着！
」 cool18.com
　　「你这样折磨我我没法好好活！」 cool18.com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依扎嫫，对不起……你千万别想不开
，别让尔古难过……他知道你这样，肯定会伤心的。」 cool18.com
　　她沉默了，只是继续抽泣。 cool18.com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被我随手挂掉了。 cool18.com
　　「我可以过去吗？」 cool18.com
　　被刚才的插曲打断，她情绪有些缓和，我慢慢地向前挪步，「把手给我，好
吗？」 cool18.com
　　「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cool18.com
　　「行……可以，你说，我答应你，你先跟我回去！」 cool18.com
　　「你以后再也不能欺负我，不能指使我做任何事！不能再管我！」 cool18.com
　　「好……没问题，我再欺负你我就是狗！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先跟我回来
！」 cool18.com
　　她没有再对我说什么，只是默默流泪，哭声被激荡的江水拍碎，我把她拉了
回来，她的手温度冰凉。 cool18.com
　　我虎口上那个深深的牙印，就是妻子对我「爱的印记」。 cool18.com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只剩下风在呼啸。 cool18.com
　　我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利姆，爸妈舍不得我，但有的人更恨我。 cool18.com
　　再次回到成都的时候，女朋友在车站等我。 cool18.com
　　「俄切，你终于回来陪着我了，我好想你。」 cool18.com
　　她上前一步拥抱我，眼神里带着疲惫，我闻到好闻的香水味道。 cool18.com
　　「我带了些东西放在你那里，这样我就可以随时住在你家。」 cool18.com
　　「你妈妈愿意吗？」 cool18.com
　　她摇摇头，「我们不管她。」 cool18.com
　　阿谭现在和她妈妈关系很差，两个人总是争吵。她办了休学，不用再去学校
上课，但她却不想总是待在家里。 cool18.com
　　她说母亲很想与她交心，却总是适得其反，这种关怀让她无比抗拒，把两个
人的距离越推越远。没有什么东西能抽干两人心灵间的海水。 cool18.com
　　每当我问起她家里的事，她总是会瞬间变脸，大声地喊：「我说过好多遍了
！不要提我妈！我想起来就烦！」 cool18.com
　　据我的观察，阿谭发病总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她清醒过来，又开始唉声叹气
地悔过。 cool18.com
　　有一次在电话里，她妈妈说在她的书包里发现了半包烟，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对啊，我抽的，怎么了？ cool18.com
　　我自问没资格指责她，我感觉我也有病。 cool18.com
　　从那以后她就经常住在我那里，她妈妈知情，但没有我家的地址。她隔几天
会回家一次，如果她妈妈想要强行留下她，她就会以死相逼。 cool18.com
　　她在我家衣服也不穿，头发乱糟糟的，全裸着，窗帘也不拉，躺在床上打针
。 cool18.com
　　现在的她，此时此刻，她母亲正打电话给她。可她正嘴里叼着一根悬空插在
水瓶里的吸管，熟练地扭动着身体，用滴着淫水的阴部挑逗着身后的那根蠢蠢欲
动的肉棒。 cool18.com
　　她身后有个男人，不是我。 cool18.com
　　他正把手伸到前边抠弄她的阴部，对着阴蒂又按又捏，骚水从圆鼓鼓的阴唇
的那条肉缝里滴出来，她听话地把腿叉开，整个人止不住发抖，舒服得咬着嘴唇
，再伸出舌头用舌尖蹭着吸管。 cool18.com
　　她要控制好自己发情的音量，不能让自己的淫欲通过电波流淌到另一边去。 cool18.com
　　这男的是我和阿谭在前段时间认识的新朋友，不知道他真名，就只知道他姓
程，所以我们喊他小程。 cool18.com
　　小程是外地人，来成都玩，我们是在一场再平常不过的交易中误打误撞认识
的，他看我和阿谭对这一片比较熟，就找我们打听了一些成都的事，在闲聊的过
程中，他告诉我他朋友从国外给他带了几张新合成的邮票，送了我们两张，作为
回礼，我和阿谭就说可以请他溜冰。 cool18.com
　　当时他找我买大麻，我现在都有点不想卖这东西，因为大麻的体积有点太大
了，警察来了我藏都没地方藏。我说我身上没带，如果你要的话，我现在去给你
拿。 cool18.com
　　他这人挺有意思的。我把大麻给卖之后，他还卷了一根要给我抽。很奇怪，
也许毒品有自己的气质，飞叶子的人都大方，我没见过哪个打针的人喜欢请客。 cool18.com
　　我卖他，收了他的钱，他还反过来请我，问我你觉得这叶子怎么样，这太搞
笑了。 cool18.com
　　我们都管爱抽大麻的人叫「飞行员」，我就问他，飞行员，你抽完之后不想
找人打个飞炮放松一下吗？ cool18.com
　　他说你别这样，我不是同性恋。 cool18.com
　　我说你想多了，我说的是我女朋友。 cool18.com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要钱吗？」 cool18.com
　　「那肯定要啊！」 cool18.com
　　阿谭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腰往下沉，柔软的双乳被身体挤压得变形，她一只
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伸到后面掰开淫水直流的肉穴，熟练地扭动屁股，阴唇和
她身后的阳具接触，当那根棍子插入的时候，她没控制住自己，眯起眼睛享受地
哼哼了一声。 cool18.com
　　水瓶里咕噜咕噜的声音持续地响，抛开一切去当一只水里的鱼，只是那头的
她妈妈只顾着哭泣，在过去的一年里获取了太多错误的讯息，根本没意识到这边
在发生什么。 cool18.com
　　小程抚摸她光滑的身体，从屁股一直游走到后颈，把两根手指放在她嘴边，
她吮吸，又伸出滑嫩的舌头开始反复蹭他的手指缝。 cool18.com
　　「烦死了，不要总是逼我，我不跟你说了！」 cool18.com
　　她按下红色的挂断键，直接把手机使劲往前面摔过去。接着马上长舒一口气
，半张脸埋在床上，口水流了一滩。 cool18.com
　　骚逼里的淫水越来越多，她再也忍不住了。 cool18.com
　　「现在操吧，赶快操，我真的受不了了……」 cool18.com
　　小程没有动，她自己扭着腰，好让鸡巴在她的逼里摩擦地更舒服。 cool18.com
　　身后的那根肉棒突然开始猛烈地撞击，她用手死死抓住床单，娇喘声一声比
一声高。胸前两个圆润的乳球摇晃，小程从后面伸出手掐着她的乳头，用力扯来
扯去。 cool18.com
　　「为了做爱，和妈妈吵架？」 cool18.com
　　「你……不要管我。」 cool18.com
　　「你这样你妈妈会担心你的。」 cool18.com
　　她的脸好红，强迫自己说出完整的话。 cool18.com
　　「我说了你不要管我！」 cool18.com
　　「我这是夸你呢，夸你男朋友把你调教得好。」 cool18.com
　　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和小程都愣了一下。 cool18.com
　　「我他妈的就是个婊子！你们操死我吧！」 cool18.com
　　她吐出舌头肆意淫叫，在身体被反复撞击的同时，还不忘了跟小程顶嘴。 cool18.com
　　但她也没冷落我，扶着我的腰让我靠过来，用舌尖不断挑逗着我的马眼，再
把肉棒一整根含进去，一边用舌头转圈一边吮吸。 cool18.com
　　好乖的小女孩，她太卖力了，恨不得把我骨髓都给吸出来。 cool18.com
　　随着快感的攀升，她抬起一条腿，像小狗撒尿的姿势，逼里的淫水像雨点一
样喷溅在我的膝盖上。 cool18.com
　　一边吸毒一边操逼，还有比这个更爽的事吗？ cool18.com
　　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地板上闪烁的那个小方块，轻
轻把阿谭额前凌乱的头发撩起来，「阿姨又打电话过来了。」 cool18.com
　　小程问我：「你怎么知道是他妈打的？」 cool18.com
　　「她给她妈妈设置的是单独的彩铃。」 cool18.com
　　「太扫兴了吧，我他妈快射了。」 cool18.com
　　我对她说：「不接的话，那就挂了哦。」 cool18.com
　　阿谭没法说话，轻轻点头，用手给我比了一个「OK」。 cool18.com
　　小程射完精之后换我来涮锅，阿谭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在枕头边不规则散
开，我近距离对着她的阴部仔细端详，真是好久都没这样看过了。 cool18.com
　　曾今那个娇嫩的淡粉色的小穴变成了微微发暗的棕红色，阴蒂也因为刚才的
刺激变得格外涨大，像一个饱满的小花生豆，两片馒头状的阴唇也比我刚认识她
的时候看起来更鼓了，我用手按两下她的小腹，一股浓稠的精液从她馒头状的阴
唇里溢出来。 cool18.com
　　这一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根肉棒在她的肉穴里进进出出，才给她的私处染上了
成熟的色彩。 cool18.com
　　她感受到我对她小腹的刺激，她满足地眯着眼睛，用脚趾轻轻蹭了蹭我的大
腿作为回应。 cool18.com
　　当我把肉棒对准她的穴口时，她主动把身体弓起来迎合我，还抓住我的手，
放在她饱满的乳房上。发硬的乳头刚好就在我的手心。 cool18.com
　　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温热和润滑，阴道里的腔肉不停蠕动，随着鸡巴的抽送
，从她发肿的肉穴里挤出汹涌的淫水和刚才小程残留在她体内的子孙。 cool18.com
　　紧还是那么的紧，甚至夹着鸡巴的技术更熟练了，现在的她完全清楚怎么做
能讨男人喜欢。一插进去就扭腰，不管用什么姿势，哪怕你根本就不动，她都能
给你榨出来。 cool18.com
　　在抽插的过程中，我们的眼睛对视，她深情地望着我，抬手握住我的两个手
腕，慢慢移动到她雪白的脖颈上，让我掐她的脖子。 cool18.com
　　天真的脸庞，白皙的皮肤，透亮的深色眼眸，带着淤青的身体，我并不是第
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眼神，好像是在告诉我，哪怕未来在她身上发生什么，她都会
欣然接受。 cool18.com
　　我感受到一种近乎于疯狂又极端的献祭。 cool18.com
　　如果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又怎么会感到羞耻和痛苦呢？ cool18.com
　　每个操过她的男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她就是个骚逼。无论她跟谁做爱，永远
都是一副欠操的婊子样。扭屁股、伸舌头，摇奶子，好像不被鸡巴猛插几顿就不
满足一样。 cool18.com
　　那个曾经只是亲个嘴脸就红到发烫的她，我再也找不到了。 cool18.com
　　那天晚上小程特别亢奋，扶着阿谭的屁股发泄所有的子弹，他对我说你女朋
友真他妈骚，我就没见过这么骚的女的。 cool18.com
　　我发现一件事情。无论阿谭被哪个男人操，只要是我在场的时候，她的大眼
睛总是会看向我。 cool18.com
　　射完之后，当时我站在小程身后的位置，从他挂在衣架上的裤子口袋里拿出
钱包，打开，举起来对着阿谭晃了晃。 cool18.com
　　小程捏着阿谭的脸蛋，用黏糊糊的龟头蹭着她的脸颊和嘴唇，问她：「你介
意我射你嘴里吗？」 cool18.com
　　阿谭看到我的举动，一边给我使眼色，一边使劲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cool18.com
　　「不介意？」 cool18.com
　　她没有回答小程的问题，只是继续皱着眉用眼神警告我，继续摇头，直到小
程的背影遮盖住她的脸。 cool18.com
　　早知道我就不征求她的意见了。在后来她上厕所的功夫，我走进卫生间，把
水龙头拧到最大，小声对她说：「刚才多好的机会！」 cool18.com
　　「既然说了请客，就不要反悔！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cool18.com
　　「才刚刚认识，算什么朋友！」 cool18.com
　　「可是他不是已经给过我们钱了吗？」 cool18.com
　　「他本来就得给。这是两码事。」 cool18.com
　　「可是这样太对不起他了。」 cool18.com
　　「妈的，你不按计划行事啊。我们不是提前约好了吗？你还是心太软了，怎
么了，被他操出感情了？」 cool18.com
　　「明明是你让他过来的！」 cool18.com
　　「你看他现在这样，我拿了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事就没发生过！」 cool18.com
　　「什么叫没发生过？你不偷他钱会死吗？？」 cool18.com
　　「你小点声。」我转头看了看卧室里的小程，「你不想少拉次客吗？还是说
你就喜欢卖逼？」 cool18.com
　　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小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贴了张票，他坐在地上
，身体贴着墙，磨牙。手扒着窗台，神神叨叨地，一动不动地透过窄窄的一条窗
帘缝观察着窗外，只露一个眼睛。 cool18.com
　　他小声对我们说：「都别说话都别说话，快把灯关上！」 cool18.com
　　「怎么了？」 cool18.com
　　「外边有警察。」 cool18.com
　　他这个样子跟我之前特别像，也就是俗话说的岔道了。我故意逗他：「对啊
，来抓你的。」 cool18.com
　　阿谭从厕所出来，到床边的时候，她四肢着地慢慢爬向小程，用手抚摸他的
身体，一直到阴部，上下撸动着他的鸡巴，粉嫩的嘴唇轻轻在他耳边摩擦。 cool18.com
　　「小程哥哥，别害怕，不会有事的，我来陪你玩吧。」 cool18.com
　　我和她的眼神对上，我给她比了个手势，她马上扶住小程的后脑勺，伸出舌
头和他深吻，轻轻地把他的头侧过去，让他完全背对我，我快速翻出他的钱包。 cool18.com
　　钱到手了。 cool18.com
　　有了阿谭的抚慰，小程似乎暂时从刚才的高峰中缓过来，我问他：「现在外
边到处都是警察，你不怕我是钩子呀？」 cool18.com
　　他轻轻抚摸着阿谭的头，身体微微哆嗦，感慨了一句：「你是钩子也值了，
抓我，下这么大血本。」 cool18.com
　　我的手机响了，小程说不会又是他妈妈吧？可他妈妈没我的手机号。我一看
，又是那个陌生电话，随手挂掉了。 cool18.com
　　我不知道阿谭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对我有点情绪，或者只是单纯的抽风，跟
她说话，她不怎么搭理我，她拿了我放在床头的那一小包海洛因在勺子上烤，熟
练得好像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那是我的那份，但无所谓了。 cool18.com
　　现在三个人里就我还算清醒，可能小程邮票的劲又顶上来了，冰又没散干净
，一直在磨牙，甚至没法分清床和地面，走到床边的时候摔了一跤。 cool18.com
　　我平时吸毒基本上顶到高点就不会再补货了，就是暂时没有这个需求了，但
是有的人不一样，他顶上去后还想继续叠加，类似于喝酒明明已经喝得很醉了还
要继续喝，其实这样很容易出事，甚至是出人命。 cool18.com
　　小程就是这样的人，吴垠那件事一直让我有心理阴影，我好心劝他说你现在
已经岔道了，不能再玩了，不然很危险的，结果他居然觉得是我太抠门，不舍得
给他，直接对着我脸来了一拳。 cool18.com
　　我还手，和小程在地板上扭打在一起，阿谭就只是表情痴呆地坐在床上，熟
练地给自己扎了一针，不阻止不劝架，根本不关心她男朋友的死活。 cool18.com
　　阿谭的电话又响了，单独的、仅为一人设置的彩铃，像是为一场戏剧而配的
背景音乐，没有人在意。 cool18.com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也可能是第三天的中午，阿谭坐在马桶上撒尿，我站在
洗手台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一大片淤青和鼻孔里干掉的血痂纳闷，我问
她：「我这是怎么弄的？我是跟谁打架了？还是被谁揍了？」 cool18.com
　　她迷迷糊糊地回答我：「你……和……小程……」 cool18.com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看看卧室，「他人呢？」 cool18.com
　　阿谭说，我也不知道。 cool18.com
　　我的生命中总是会遇到像小程这样的人，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匆匆来又匆匆
地走。 cool18.com
　　2003年对我来说是困难重重的一年，毫不夸张地说，我曾经对于未来的
一切设想都从这里开始改变。 cool18.com
　　有一场从南京开始，慢慢遍及全国的、另所有毒贩和吸毒者都闻风丧胆的扫
毒运动卷入了我的生活，也许你从电视新闻和报纸里听说过，人们叫它「春雷行
动」。 cool18.com
　　缉毒终于迎来了空前的高潮，也许成都，乃至整个中国，都在经历一场洗牌
。街道上刷了标语、挂了横幅，厕所隔间里的小广告都被铲掉。 cool18.com
　　有好多上家为了避风头，选择暂时停一阵子。 cool18.com
　　但我这种人不能停，因为以贩养吸的人没得选。 cool18.com
　　守宫给我们出了个招，那就是从医院把药给搞出来。 cool18.com
　　我注册了一堆QQ小号，加了好多成都的癌症互助群，刚进群后我观察了几
天，先大概摸清楚他们聊天的内容，然后就在群里买惨，各种胡编乱造，说自己
是病人家属，我们已经打算放弃治疗了，只希望能在最后的关头减轻家人的痛苦
，如果你手头有多余的精麻类止痛药，我愿意收购，我和家人永远都感谢你。 cool18.com
　　很多家里有病人的人都很缺钱，他们会答应的。 cool18.com
　　那段时间我除了贩毒和盗窃外，花费了大量时间在QQ群聊里和别人卖惨上
。 cool18.com
　　我们总是穿梭在各大医院的住院病房和门诊大楼里，在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
交易，或者和对方商量好，借人家的麻醉卡开药。 cool18.com
　　在我用骗来的红处方拿到药之后，我会马上以高出处方十倍的价格转手卖给
吸毒者。对于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吸毒新手，我都是高价按粒卖给他的。 cool18.com
　　我们靠着这个方法也赚了不少钱。 cool18.com
　　我没把这个方法告诉太多人，除了跟我关系特别好的。这是为了防止他人效
仿。 cool18.com
　　后来飞仔提议说取东西这个活应该让阿谭去做，因为她一个小姑娘，看起来
人畜无害，没人会往那方面去想的。 cool18.com
　　在最近这种特殊时期，阿谭的抑郁症病例派上了大用场，因为她可以合法开
出来各种各样的安眠药，一家医院开过了，就再换另外一家，最开始她还很有心
理负担，后来次数多了脸皮就厚了，在精神科进去后几分钟就出来，反正话术都
是一样的。 cool18.com
　　成都的各大医院我们都开了个遍，甚至周边的城市我们也去了。 cool18.com
　　她从会诊室走出来的时候，总是开心地朝我晃晃手里的开药单，脸上露出得
意的表情。 cool18.com
　　飞仔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阿谭坐在后排，她旁边放了一大堆我们刚低价
收到或者开出来的各种药，今天我们收获颇丰，大家都开心得像刚中了头彩。 cool18.com
　　「回去的任务，复方原封不动，盐酸的全部碾成粉往里掺白砂糖，芬太尼透
皮贴一张剪成四份……唉，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 cool18.com
　　他总是喜欢长时间把身子侧过来说话，我的脑海中总是莫名冒出我们三个会
出车祸的场面。 cool18.com
　　「最好能贿赂到疼痛科或者麻醉科的医生，这样是不是就能直接把注射液搞
出来？」 cool18.com
　　「风险会不会太大了，而且，你认识医生吗？」 cool18.com
　　他无奈地摇摇头。 cool18.com
　　「还有多久？」 cool18.com
　　「马上到了，五分钟。」 cool18.com
　　飞仔把我们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后他就走了，我和阿谭去拿药。 cool18.com
　　从门诊大楼出来的时候，我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女人，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破旧的帽衫，头发有些乱，神情恍惚，就只是漫无目的地边走边东
张西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反复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惊讶地张大
了嘴巴。 cool18.com
　　阿谭很迷茫，「俄切，你怎么了？」 cool18.com
　　这是我嫂子！ cool18.com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赶紧大声在人群中喊她的名字，惊讶地跑过去
。 cool18.com
　　「你怎么会在这里？」 cool18.com
　　嫂子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想逃跑。 cool18.com
　　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那些事情带给她了太大的心理阴影，我今天也没说什
么，没做什么，但给她的感觉好像是我拿了把菜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追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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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回来！」 cool18.com
　　此刻我心里的疑问大过一切，我赶忙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她死命挣脱，
最后她用力推了我一把，「滚开！」 cool18.com
　　「你怎么在这里？你说话呀！」 cool18.com
　　阿谭也跟着跑了过来，她一脸疑惑地问我：「俄切，这是谁？你认识她吗？
她是你亲戚吗？」 cool18.com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依扎嫫情绪很激动，突然冷不丁地对着阿谭喊了一句
：「你千万要离他远一点！他不是好人！」 cool18.com
　　阿谭诧异，「你到底是谁？」 cool18.com
　　嫂子居然对阿谭大喊：「我怀了他的孩子！」 cool18.com
　　我和阿谭都愣住了。 cool18.com
　　「依扎嫫，你说什么呢？」 cool18.com
　　我做爱很少戴套，除非对方强烈要求，但把别人搞怀孕倒还是第一次。 cool18.com
　　主要是除了我嫂子这种，其他女的基本都会乱搞，怀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的。 cool18.com
　　阿谭愤怒又委屈，对我大喊：「你什么意思？？你结婚了？？还要有孩子了
？？」 cool18.com
　　「没有！」我真是感觉我头都大了，「她不是我老婆，她是我嫂子！」 cool18.com
　　「你别骗人了！你快说她到底是谁！！」 cool18.com
　　「她真是我嫂子！」 cool18.com
　　有人围过来看热闹，然而就在这时候，我嫂子的举动，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
疙瘩。 cool18.com
　　她指着我对所有人大喊：「他贩毒，然后让我老公吸毒，还强奸我！后来我
老公被他给逼死了，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是不放过我！」 cool18.com
　　人们开始小声议论，这时候有个多管闲事的人帮我嫂子说话，「你别害怕，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前边就是派出所，我可以陪你去报案。」 cool18.com
　　听到「派出所」三个字，我和阿谭瞬间就闭嘴了，她把所有愤怒和委屈都咽
了回去，再也没有胆量再去追问我和依扎嫫的关系。 cool18.com
　　现在情况很不妙，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都凑过来盯着我们，现在必须赶紧想个
办法出来，再这样僵下去，真的要完蛋了。而且我刚从医院找人拿了精麻药品，
我搞不好真的要栽到我嫂子手里。 cool18.com
　　我只能尽量保持冷静，硬着头皮对大家说：「是的，我哥去世了，但其他的
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cool18.com
　　「她……」我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她这
里有问题，挺严重的！」 cool18.com
　　我好像一下子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我只需要继续编造这个荒唐的谎言就好
了。 cool18.com
　　依扎嫫瞪大了眼睛，愤怒又无助，「你撒谎！我脑子没有病！」 cool18.com
　　「我们今天来医院，就是想带她来大医院的精神科看病的！」 cool18.com
　　大家好像还是对我有些怀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们要是不信的
话，我有证据！」 cool18.com
　　我把刚才阿谭挂号的那张纸和开药的单子展开在他人面前，「你看，是不是
精神科，你看挂号日期，是不是今天！」 cool18.com
　　依扎嫫彻底傻眼了，接着她突然冲上前去抓住那个刚才帮她说话的人，这突
如其来的举动把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cool18.com
　　「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病！我都是被他给逼的……他……还有她……」嫂
子指着我和阿谭，「他们故意陷害我的，我没有病……他和这个女的，他们都是
一伙的……」 cool18.com
　　只可惜，我嫂子现在这个惊慌又崩溃、大喊大叫的样子，还真像是个神经病
。 cool18.com
　　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对大家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都散了吧
！」 cool18.com
　　阿谭呆在那不敢说话，我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把她支走，说回去再跟
她解释。我把依扎嫫带到门诊大楼的后门，转头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我实在是
太生气了，扇了她两巴掌。她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瞬间迸发出来。 cool18.com
　　我问她，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cool18.com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cool18.com
　　「你真好意思，我什么时候不一直不放过你了？还有你怎么不说是你把他气
自杀了呢？」 cool18.com
　　「那你刚才干嘛追我？」 cool18.com
　　「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在这啊！你他妈的犯什么病？我又没有干别的！你离
我那么远我怎么问？」 cool18.com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话锋一转，「好好找找，你的手机和钱包呢？」 cool18.com
　　她大惊失色，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反应过来。我就不信我还收拾不
了她了。 cool18.com
　　「你以为老子当两年小偷是吃白饭的吗？」 cool18.com
　　我把钱包举到高处，一脸戏弄地对她笑。 cool18.com
　　「你什么时候……你连自己家人的东西也偷！？快还给我！」 cool18.com
　　「你他妈也知道我是你自己家人啊！」 cool18.com
　　我让她带我去她住的地方，一家破旧的小旅馆，散发著霉味，昏黄的小灯泡
给我家的感觉。她的房间钥匙、还有她的手机和钱包都暂时没收了。 cool18.com
　　她今天是真的吓到我了，我怀疑她精神是真出问题了。 cool18.com
　　看来我真是小看她了，我本来以为我收拾她轻轻松松，从此以后她都会听我
的话的，没想到她居然敢闹事，而且不止一次。 cool18.com
　　绝对不能再让矛盾升级了。为了防止她还有阿谭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我决
定采取新的战术——把她哄好。 cool18.com
　　我想去商场给她买点东西，挑了条连衣裙给她，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感觉有
什么地方不对劲。 cool18.com
　　她不会……在旅店里自杀吧？ cool18.com
　　这个想法让我心头一紧，赶紧去了她住的地方，打开门之后发现她正坐在床
边发呆，我松了一口气。 cool18.com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样子有些可怜，像一只长期被关在笼子里无人
在意的小动物。 cool18.com
　　我把给她买的衣服递给她，她从手提袋里拿出来，随意看了一眼，又放下，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cool18.com
　　「肚子饿不饿？」 cool18.com
　　我带她去了楼下路边的烧烤摊，打算找她好好谈谈。 cool18.com
　　吃饭的时候，我指了指她的肚子，「真怀了吗？」 cool18.com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她抢先一步说：「我看了村里的宣传，吸毒
的人生出来的都是畸形儿！」 cool18.com
　　「那正好，到时候直接生个双头人！」我开玩笑道，「哇塞两个脑袋，你赚
了！」 cool18.com
　　「你还笑？很好笑吗？」 cool18.com
　　「好好好不笑了，这不是逗你开心呢吗。那要是我不吸毒，你跟我生吗？」 cool18.com
　　她语气里带着气，「那也不跟你。」 cool18.com
　　我突然严肃地问她：「依扎嫫，你觉得人可以死而复生吗？」 cool18.com
　　她放下根本就没怎么动的筷子，「你什么意思？」 cool18.com
　　「如果我坐牢，他就可以回来吗？」 cool18.com
　　她定在那里不说话，我继续说：「如果你要打胎，在昭觉也可以打吧！非要
来成都干什么？」 cool18.com
　　「不是的……」 cool18.com
　　她没告诉任何人，打算自己偷偷来城里转转。 cool18.com
　　她对这里什么都不懂，比我当初刚来的时候还要陌生和抗拒，可她不知道自
己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cool18.com
　　她想看看我哥眼中的成都是什么样的。她去了尔古之前在成都留下过印记的
那些地方，她去了工地、去了医院，她站在公共电话亭前，投进一个硬币，然后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发呆，接着再投进一个硬币。 cool18.com
　　她想试一试，打家里的电话，到底能不能打通。 cool18.com
　　我们在医院遇见，完全就是命运的玩笑。 cool18.com
　　金黄的路灯照着她的脸，泪水挂在她的眼眶，好像是给双眸上封上了一层透
明玻璃。 cool18.com
　　「我找不到赎罪的办法。」 cool18.com
　　听完她的心声，我想要收回我之前的想法。 cool18.com
　　我轻轻摸摸她的脸颊，「还疼不疼？你来成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cool18.com
　　她摇头，「我不想联系你。」 cool18.com
　　「依扎嫫。」我抓住她的手。 cool18.com
　　「是的，我承认我很害怕你举报我，之前发生的事也确实都是我不对，我也
是没有办法，真不是故意想折磨你什么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之前答应你的事
，我都做到了！你不让我欺负你，让我回成都以后不打扰你，我都做到了！ cool18.com
　　你愿意做什么，我不干涉，但你绝不能再这样搞极端，你今天真的差点害死
我。别把我逼上绝路，好吗？ cool18.com
　　这个孩子你想打掉，那就打掉。我以后保证不打你，不欺负你，你现在是我
老婆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等我以后戒毒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你打胎的钱
我可以凑给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cool18.com
　　我晃晃她的肩膀，「好吗？你能答应我吗？以后我们之间的矛盾到此为止。
」 cool18.com
　　「可你真的会戒毒吗？」 cool18.com
　　「我……应该快了，应该快了。」我自顾自地说。 cool18.com
　　我总是一直在躲，生活只剩下无休止的不安，好像从来都没有平静过。 cool18.com
　　曾经的我一直不想要安全却无趣的生活，那太没意思了，可是我真的需要这
种颠沛流离的动荡吗？ cool18.com
　　她突然问我，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谁？ cool18.com
　　普通朋友，我这样回答。 cool18.com
　　我送她回了旅馆，把她的东西放在床上，她看看床，又抬头看了看我。 cool18.com
　　「你的钱包、手机，还有钥匙，都在这了，还给你，我没动你的钱。」 cool18.com
　　我坐在她身边，对着她张开双臂。 cool18.com
　　「来吧，抱抱，和好了。」 cool18.com
　　这一次她没有挣脱我，酒店里昏暗的灯光照耀我们，我静静感受着她的抽泣
，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但这是我第一次和她拥抱。 cool18.com
　　其实我根本不心疼她，我只心疼我自己。 cool18.com
　　离开旅馆后，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打过来，这次我接了，我没有直接说话，电
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恐慌。 cool18.com
　　「俄切？」 cool18.com
　　「小宁？」 cool18.com
　　我刚要继续说点什么，电话就突然挂掉了。说起来也巧，这电话打过好几次
了，每次打过来的时候我都刚好在忙。 cool18.com
　　我之前问过其他人，大家都说一直没见到小宁，也没接到她的电话，也就是
说，这个持续的陌生的电话只打给我了。 cool18.com
　　这就有点奇怪了。 cool18.com
　　「你好，我找张慧宁。」 cool18.com
　　我去了据说她所在的地方，打车半个多小时。戒毒医院在营门口，周边都是
暗灰色的高墙，墙顶上布满了罗圈形状的铁丝网，压抑得像是监狱。 cool18.com
　　「你是什么人？」 cool18.com
　　一位中年保安站在我面前，正有些狐疑地质问我。搞得我一下子有点紧张。 cool18.com
　　他又问我：「你有探视证明吗？」 cool18.com
　　「那是什么……我没有。」 cool18.com
　　探望老友的片刻就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回去之后，我对大家说戒毒医院
的人态度很差，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刚问了几句门口保安就把我轰出来了。 cool18.com
　　我对朋友们撒了谎，真实的情况是当时那保安一脸怀疑地盯着我看，当他的
目光移到我手臂上时，我才敢忙把袖子撸下来把手臂上的针眼盖住，他狠狠瞪了
我一眼，说你再不走我就报警。说完这句话我就灰溜溜地走了。 cool18.com
　　是我自己太过自私又虚伪。 cool18.com
　　天台是个发呆的好去处，而且不会有外人打扰。我以前常常会来这里打针，
然后思考自己狗屁不是的人生。 cool18.com
　　站在高处就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总是感觉自己主宰了一切，成了英雄，
当了救世主，俯瞰这个世界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cool18.com
　　我身后传来茉莉的声音，「我都说了不要总是突然给我打电话。」 cool18.com
　　「你怕他发现吗？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但你没回，我才打的。」 cool18.com
　　「我最近心情不好。」 cool18.com
　　我心情也不好。 cool18.com
　　从利姆回来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那些在成都的过往都慢慢涌上心头。 cool18.com
　　我想念那些在霓虹灯下匆匆相遇的人们，这里总是冬暖夏凉，装满了烟草酒
精和香水味道，还有热烈又迷茫的荷尔蒙悸动。 cool18.com
　　所有女孩子都打扮得时髦又慷慨，她们穿带亮片的裙子和丝袜，在舞池里扭
动腰肢和臀部，用舌头传递邮票或摇头丸，和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接吻。 cool18.com
　　曾经在成都流行过一个辨别同类的方法，我们会在耳朵上夹一根跟香烟那么
长的彩色吸管，方便打K，还有一个小游戏，那些跟你耳朵上吸管颜色一样的异
性，只要看对眼了，就极有可能给你制造一晚美好的回忆。 cool18.com
　　有一群穿着制服的人会突然来打搅我们的友情，合格的尿检板就是免死金牌
，阴性就放人，阳性就带走。他们在厕所里抓人验尿，总有男男女女提着裤子裙
子从隔间里红着脸跑出来，在一片混乱中到处逃窜。 cool18.com
　　那些在这个时期依旧去酒吧和迪厅玩乐的年轻人，不是傻，就是真的清白。 cool18.com
　　如果一个人跑，那他的尿一定经不起验，只有新手才会乖乖就范。 cool18.com
　　毒品让我坚信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cool18.com
　　我们手拉着手在幻觉中奔跑，感受着强烈的重影和眩晕，在五彩斑斓的世界
里东躲西藏，总有呼啸的风在耳边流过，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伴着一声毫无
形象的怪叫呕出所有过错与烦恼。 cool18.com
　　如果女生跑不快，男生就拉着她跑，在黑暗的巷子里和条子打游击，就像老
鼠躲开猫。 cool18.com
　　她们像落难的公主，跑掉了耳环和手提包，勾破了丝袜，迷迷糊糊扶着墙，
露出超短裙下的蕾丝内裤。 cool18.com
　　当你到了明亮的地方才发觉，也许这位陌生的女孩并没有刚才那样漂亮。 cool18.com
　　霓虹灯下闪烁的是我们各自短暂、美丽、该死、罪恶，一文不值的命运。 cool18.com
　　我们目无王法，鄙视法纪，吸毒、嗑药、打劫、盗窃、行骗……在最该绽放
的年纪选择把前程摔个粉碎，身上沾满灰尘和玻璃渣，流血受伤，再回过头来无
私地关怀拥抱你。 cool18.com
　　他们就是我最爱的人，他们就是我宁愿抛下一切都要沉浸其中的人。 cool18.com
　　这是只属于我们的、迷幻的、绚烂的，永远难忘的迪斯科情节。 cool18.com
　　有一次我晕倒在路边，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发现身旁有一个陌生的女孩，
正坐在台阶上抽烟，她把她MP3的一个耳机塞在我耳朵里，问我想不想一起听
音乐。 cool18.com
　　毒品的余晖还在我身体里荡漾，伴随着耳机里的歌声，她的声音听起来好遥
远。我望着清晨淡蓝色的天空，那感觉美丽又失真。她说我刚才在你口袋里拿了
一点打车钱，你不介意吧？ cool18.com
　　我说你太诚实了，打醉劫不需要通知失主。 cool18.com
　　「那你醉了吗？」 cool18.com
　　「我根本没喝酒。」 cool18.com
　　简单的对话让她确认了我的身份，她说她好多天都没有睡觉了。离开的时候
，我给了她口袋里剩的半只大麻，对她说做个好梦。 cool18.com
　　当时我太迷糊了，没问她的名字，她的电话，还有她给我听的那首歌的名字
。 cool18.com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第二次遇见茉莉，虽然我当时根本不记得那女孩的长相，
但我认定那个人绝对不是她。茉莉才不会这样「好心」。 cool18.com
　　当时的我们只觉得新奇和兴奋，危机感是一种陌生又可笑的东西，只有胆小
鬼才会怕条子。 cool18.com
　　而现在，所有人都同时嗅到一种危险的气息，我的朋友们，全宇宙最坚不可
摧的团体，大家好像都被风吹散了。 cool18.com
　　我在这些个灯红酒绿的小盒子里认识了无数个人，这其中有男有女，但是深
交并一直保持联系的，真没有多少。 cool18.com
　　原来这世上根本没什么是永恒的。 cool18.com
　　到了逐渐失去大家的时候我才开始思考，是不是这种狂欢快要走到尽头了。 cool18.com
　　「你看。」 cool18.com
　　我用手指了指楼下，「有人要倒大霉了。」 cool18.com
　　几辆警车闪着红色和蓝色的光，穿梭在盛和一路的街道，它们突然在一家酒
吧门口停下，五六个条子下车走了进去。 cool18.com
　　我望着楼底下亮着灯的警车和戴着手铐的人，心血来潮大喊了一句，「傻逼
警察，有种来抓老子呀！」 cool18.com
　　「你神经病啊！」 cool18.com
　　茉莉突然生气了，推了我一把，然后赶紧拽着我让我蹲下，这一幕似曾相识
。 cool18.com
　　我还记得零二年年初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甚至是一模一样的位置，我
们一起抽了大麻，茉莉在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朝下边扔，砸到了别人的电动车，
车子呜哇呜哇地乱响，我也捡了一块，闭着眼随便乱扔，结果刚好砸到一个路人
的后脑勺上。 cool18.com
　　茉莉吓得赶紧像打地鼠一样按我的脑袋让我蹲下，我听到楼下那个人扯着嗓
子的谩骂声，我和茉莉就一起蹲在那捂着嘴憋笑，最后憋得脸通红，笑得肚子都
一抽一抽地，才突然意识到这里根本就没人，又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cool18.com
　　我们鬼鬼祟祟地慢慢猫着腰站起来从上边偷看，看到那个人正捂着后脑勺东
张西望，最后居然往我们所在的这栋楼这边走。 cool18.com
　　我有点慌了，「你觉得他看到我们没有？」 cool18.com
　　「我不知道！」 cool18.com
　　「现在怎么办？」 cool18.com
　　我还以为茉莉会给我出什么绝妙的主意，结果她只给我了一个字——跑！ cool18.com
　　在我们马上要跑出楼洞的时候，有一道黑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cool18.com
　　当他站到我面前我才发现，这人看起来人高马大，感觉身高有一米九，胳膊
有我腿粗，正气势汹汹地瞪着我。 cool18.com
　　那男人开口，「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cool18.com
　　「你是在找人吗？」我硬起头皮问他，茉莉被我这番话吓得赶紧在我腰上掐
了一把。 cool18.com
　　我补了一句，「我们也是来这边找他的，正准备追过去。」 cool18.com
　　「怎么了？你也被砸了？」 cool18.com
　　「对啊！」眼看他正疑惑，我借势抓住茉莉的手，「那傻逼在上面拿石头砸
我女朋友！」 cool18.com
　　「你看到他人了吗？」 cool18.com
　　「看到了，我们刚才快到楼顶的时候，他正好跑下去，我们正要过去追他。
他……跟我差不多高，穿黑衣服黑裤子，背了个斜挎包。」 cool18.com
　　我都要吓死了，这是我胡乱编的，我指了个方位，「朝那边跑了！」 cool18.com
　　等那男的走掉后，我和茉莉赶紧朝着反方向一溜烟跑掉了。 cool18.com
　　「想不到你反应挺快呀！」 cool18.com
　　我们站在路灯下，金黄色的光束打在她的头发上，空气中的灰尘亮晶晶的，
我们一边笑一边看着对方，我仔细观察着她，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抽完大
麻后人的眼白是红色的。 cool18.com
　　有点吓人。 cool18.com
　　这一次我们互相对视，她却没有笑，而是蹲在地上捂着脸发抖起来。 cool18.com
　　我赶紧离她近一点，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她。 cool18.com
　　「你怎么哭了？」 cool18.com
　　我总是说茉莉是一个有魔力的人，可如今的她却只是蹲在地上哭泣。我们过
去总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原来这么脆弱。 cool18.com
　　我抓住她的手腕，慢慢把她拉起来，她对我说：「我好害怕……」 cool18.com
　　「你害怕什么？」 cool18.com
　　茉莉说，就在前几天，在簇桥的一个河岸边，蒙着头，枪毙了好几个。 cool18.com
　　「我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cool18.com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cool18.com
　　我回忆着从别人那学来的这句话，她赶快打断我，「闭嘴！」 cool18.com
　　她捧着我的脸，夏夜的风吹着我们的皮肤，我感受到她指缝里刚才温热的眼
泪，「我害怕突然有一天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cool18.com
　　「我也不想失去你。」 cool18.com
　　我把胳膊肘撑在天台的栏杆上，叹了口气，「我就怕，就算我没死，关那么
多年，放出来，你们全都消失了，全都没了。」 cool18.com
　　我无法预测明天。是等待厄运，还是迎接狂喜，我永远都猜不到。 cool18.com
　　一旦一个人陷入危险，其他人只会远离你。因为我知道，你越努力寻找，就
越暴露自己。 cool18.com
　　我扶着她的肩膀，「你放心好了，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我命很硬的！以前成
都又不是没扫过毒，我不都躲过去了吗？等这阵风波过去，就好了……我们小心
一点。」 cool18.com
　　「你把我妆都搞花了。」 cool18.com
　　她的睫毛膏和眼线被泪水晕开，像一个憔悴的女杀手。崩溃好像是上个世纪
的事。 cool18.com
　　「花了也好看，而且你胡说，我还没搞呢。」 cool18.com
　　旁边大楼上挂的灯牌照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有种暧昧的颜色。 cool18.com
　　我把手放在她白皙的奶子上，慢慢伸进胸罩里，「你来见我，总不能是为了
找我聊天的吧？」 cool18.com
　　「只找你聊天不行吗？」 cool18.com
　　「不行。」 cool18.com
　　来了，就要付出代价！ cool18.com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