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63-68完)作者:白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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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1-19)作者:白葡萄
由 a_yong_cn 于 2024-12-31 16:48
(六十三)坏女孩 cool18.com 天地良心,距离陶决上次射精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如果我没看错他听我和钟意墙角时的动作)。憋没憋多久,怎么骚起来简直像男鬼索命? 我当时离尿在床上,大概只有半个小拇指那么远。 当然最后也没差多少,我被他拎去厕所,用把尿的姿势抱在马桶前。 “你小时候不是总喜欢学我,站着尿?哈……哥哥可以,是因为比你多长了一根这个……哥哥把它借给你,现在你也可以站着尿了……” 用着钟意的声音,喘得这么色情,内容更是糟糕透顶。然而里面插着东西、被深深顶弄的状态下,我全身都在不妙地沸腾,没空吐槽他借花献佛。 ……就,就这么失禁了。 等到我和他都简单清理过下身、恢复了一些理智,我还是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在完全不对的场合和完全不对的时机,纵容了莫名其妙燃起的性欲。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我对着床头的行车记录仪,忍不住猛捶自己脑瓜子。 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屋。钟意还在楼下病着,妈妈的事没捋出头绪,本该补个短觉好开车跑路的我和陶决居然趁机做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休息不了一点。 来的时候天蒙蒙亮,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日光倾斜成刺眼的角度,从打开的窗缝钻进来。 再耽搁下去,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正好陶决收拾完厕所的痕迹,擦着手出来,我看也不看地抓起行车记录仪揣进外套口袋,“走吧,我去叫钟意。” “好熟练,”陶决“嚯”了一声,“你一直把它随身带着啊?” “这不是装了窃听器嘛。我多少还是知道这个不能被发现的,虽然知道也没用。” 我摆摆手,自嘲地环视这个藏满摄像头的房间。 Joseph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太多,那天来不及细看,只看出仅仅拍摄角度就超过叁种。 虽然刚才排查时一无所获,但那些摄像头应该还以关闭的状态留在这里——他被我发现偷拍的当晚,还敢继续短信轰炸试探我,不至于心虚到出差途中特地折返销毁罪证。甚至,他或许在等待一个时机,把我带回来、重新放入他的蛛网中央…… 如果不是为了休息,这个房间我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我转身催促陶决,却见他也正望着我,犹豫地开口,“……姑且问一句,行车记录仪,你后来拆开看过的吧?” “当然没——” 我脱口而出,随即咬住自己舌尖。 ……为什么我从来没想到过要拆开看看? 陶决快步上前,扶住我摇晃的身体。 “你别太苛责自己,回避跟创伤相关的东西是……” 我挣开他,扑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抄起工具,叁两下拆了行车记录仪的外壳。 “……没有。” 我喃喃。 没有窃听器。 甚至没有装过窃听器的痕迹。我贴过胶带的地方光洁如新,拔记忆卡时在外壳内侧留下的划痕也不见了。 “……这不是……” 不是我装窃听器的那一台。 不是我调试好后再也没离开过视线,直到亲眼看着妈妈带出门的那一台。 什么时候被换掉的?上车后,行驶中,还是……事故之后? 再想想,再多想想,就快要摸到真相了…… “他买了一模一样的来骗我,也就是说——” 螺丝刀脱手掉落,我急切地站起来,顶着刺眼的阳光看向陶决。 “我没记错!那天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他做过的事,全都被拍下来了……!” 陶决挪了半步,用身体挡住直射向我的光线。视野暗下来,余光里依然有什么东西在闪,大约是反光,我用力眨了眨眼。 ……奇怪。不对。哪里不对。 不应该反光的地方,我没有检查的地方…… “拉上窗帘!”我对陶决吼道,“全拉上!” 遮光窗帘落下来,我走近那面墙,用手机对准了住进来第一年、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我亲手钉在墙上的木雕鹅头。 …… 取景框中央,鹅的右眼跳动着微弱的红光。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又究竟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假设他一直在看,从我们走进这栋房子起,过了几个小时? 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会因为他看到的东西,做出什么?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和陶决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在楼梯前撞个结实。 他一把拉住我,“我去背钟意,你——”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来者大力摔上车门,震得二楼地板都在摇晃。 计划有变。 陶决推沙发,我扛椅子,赶在那人靠近将大门卡死。门锁从外侧转开,下一秒就被暴躁地砸响。 我按911的动作屡屡被拨进来的电话打断,刚想起可以开免打扰,外面和手机忽然都没动静了。 暂时的平静反而异样。我与陶决对视一眼,谁也不敢松懈。 极端的寂静中,手机重新振动起来,仍然来自那个我没存姓名的熟悉号码。 我无声示意陶决继续报警,一边按下免提。 “——Daddy的小女孩不乖了。” 黏腻的嗓音瞬间填满狭窄的玄关。 “让你的小男朋友停手。否则,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马上就会发生……” 他看得到……他当然看得到。 我握紧手机,“……你在哪里?” 对面只传来低沉、平缓的笑声。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和男孩子一起玩,为什么不听话呢?” 门的另一侧依然死寂。 他下车砸门时明明那么暴躁,是在诈我,还是真有后手?我到底漏掉了什么? ……不,他最会故意说些鬼话来动摇我,虚张声势罢了,半句都不能信。只要不放他进来,我们就没有太大危险,比起带着生病的钟意逃脱,还是守住大门更稳妥…… 等等。钟意、钟意所在的房间……离那里最近的是—— 我顾不上和陶决解释,横穿客厅向后门奔去。 但还是晚了。 高大的男人提着站都站不稳的钟意,出现在走廊拐角。 “你哥哥和你真像……” 他赞叹般地说着,又向我走近一步,露出顶在钟意脑后的手枪。 “不小心杀掉了,会很可惜的。” 我拦住追上来的陶决,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杀人是重罪。如果你只是强奸我,甚至可能都不会被判刑。” “强奸?”男人面露讶异,“我从来没想过强奸你,我们两情相悦,不是吗?我保守的东方小女孩,明明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可还是只肯悄悄看着我,从来不敢坦白她的爱意……我等了那么久,等我的小女孩长大,直到能够摘取她的纯洁,但她——” 如在梦中的语调急转直下。他扫视我与陶决,用枪口顶得钟意弯下身子。 “——坏女孩,非常、非常坏……怎么可以因为和爸爸闹别扭,就对别的男人张开腿呢?你看,现在,因为有个坏女孩做了淫荡的事情,她的哥哥说不定也要失去生命了。” ……“也”。 上一个是谁,妈妈? 他不是初犯,也不怕在这里杀人。 不管他是有什么逃脱罪责的手段,还是已经疯狂到不在乎后果…… 现在激怒他,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拉着陶决后退一步。 “……你想要什么。” 这个曾因温柔体贴在妈妈的追求者们中胜出、得以登堂入室成为她第二任丈夫的男人,收起爬行动物般的阴冷眼神,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 “首先,把你的小男朋友绑起来。如果你心软,绑得不够紧,你的哥哥……” 抵在钟意脑后的手枪被拉动套筒,发出子弹入膛的咔嗒声。 cool18.com(六十四)回旋镖 cool18.com 身后时不时传来“不够,再多绕一圈”的命令声。我如数照做,将陶决双手反绑在楼梯栏杆上,低头咬断胶带。 “现在可以放开我哥哥了吗?” “还不到时候,亲爱的。” 男人一手举着上了膛的枪,一手按下已经不太清醒的钟意,强迫他双膝着地。 “他在发烧!至少让他躺下——” “看起来我的小女孩终于迎来了她的叛逆期——偷尝禁果,不接电话,现在又对Daddy大喊大叫……”浑浊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我身上,男人低声骂了句“dirty little brat”,焦躁中混着某种扭曲的兴奋,“想要Daddy配合你的新玩法,是吗?”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抵着钟意后脑勺的手枪,一字一顿:“放开我哥哥。” 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妈妈也是,你哥哥也是……你对血亲的维护真让人嫉妒。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你真正的爸爸……”他闭上眼,仿佛沉浸在幻想中,“但也许现在这样更好?至少我们可以有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像你的小女孩,白天她叫我Daddy,晚上她的妈妈也叫我Daddy……” 作痛的胃早已麻木,这时竟又一次重重翻涌,我只能强忍着不吐出来。 “……放开……” 艰难的重复被男人打断。 “好了、好了……我怎么会伤害你哥哥?我还需要他挽着你走进教堂,把你交给我——只要你听话。只要你现在向我证明,你会听话。” “……怎么证明?” 将我的回应视为服从,男人满意地笑着,用他擅长的、那种能轻易获取他人信任的语气哄劝道:“亲爱的,你全都明白,不是吗?我想做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 我当然明白。我早就明白。但,现在? “你难道想在这里……” “为什么不呢?现在,这里,让你哥哥见证我们的结合,让你带来的那个无耻的小偷看清楚,你很快就会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一切都刚刚好,我的小女孩终于到了可以结出果实的年纪……” 逐渐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手里的胶带卷被攥得变形。 “至少、至少换个地方,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惯用的托词这回没有奏效。 “我给过你足够的时间和自由。等你高中毕业,允许你去外州上大学……可你呢?失去贞洁的坏女孩,没资格提要求。现在,脱掉所有衣服,像条小狗一样爬过来,求我让你怀孕。” 男人威胁性地压低嗓音,食指移动到扳机上。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背后是被胶带贴住嘴巴、这时忽然开始徒劳挣扎的陶决。面前是用力抬起眼皮、却只能发出微弱呻吟的钟意。 错杂的声响中,我辨认着钟意喉咙中挤出的音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低声退让。 “……我会照你说的做。能不能先让我哥哥吃药?他身体一向不好,再这样下去……” “什么?我听不清。小狗应该怎么请求主人?” 皮肉而已,皮肉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反正这里所有人都看过…… 我清空大脑,干脆地脱掉衣服跪下。 “求你。” 肆无忌惮的视线下一秒便舔了上来,仿佛在寻找某种可以当作餐前甜点的难堪与窘迫。 “聪明……但爱偷懒,”他朝我抬抬下巴,催促道,“再努力一点。” 我早该想到的。他容忍我的表演、容忍我的反复无常,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蠢。 他只是喜欢这样的玩法——顺从里的叛逆,亲近里的退缩,一切都只是通往最终释放的过程中、打发时间的漫长前戏。 我深吸一口气,压回四肢着地时冲到嗓子眼的呕吐感,一步步爬到男人脚边。 钟意就在那里,垂着头,呼吸微弱。高热中的体温从空气里渗透过来,像一条裹住我赤裸身体的柔软毛毯。上膛的枪还抵在他脑后,我不敢轻易碰他,抬头看向正俯视下来的、握枪那只手的主人。 男人另一只手解开西裤的皮带与纽扣,等待我进一步的取悦。 我直起上半身,咬住纽扣下方的拉链,用嘴将它拉下。还没拉到最底端,气味腥臊的器官猛地弹出来,我后仰避开,被喘息粗重的男人捏住下巴,固定在原地。 “熟练得让我生气。看来比起纯洁的乖女孩,你更适合当一只淫荡的小狗……” “我没给别人这样做过。” 鼻尖离勃起的生殖器只有一寸,我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提醒他,“药。” “Well played,”男人松开我的下巴,在他握枪那只手的手背上嘲笑似的鼓了鼓掌,“药在哪里?” 我指指客厅中央的茶几。男人的视线从我身体上扫过,喘息声愈发兴奋。 “去吧,撅高你的小屁股——记住,小狗不会用前爪拿东西。” 从楼梯口到客厅,如果用走的,只需要短短几步,也不会被裂开的木地板划破膝盖和手掌。 但现在不是我该抱怨的时候。 茶几上散着三个玻璃杯,退烧药的盒子躺在正中,偏偏那盒在此时或许能救命的退热贴不知所踪。 我没犹豫太久,咬住其中一个玻璃杯暂且折返,一路摇摇晃晃,回到钟意身边时洒得只剩小半杯。 “真是温柔体贴的小狗,”男人夸赞道,“我的腿受伤的时候,你也曾经这样照顾我,多么美好……没有你妈妈,只有我和你,在这个家里互相舔舐伤口……” 我低头把杯子放在地上,无视刺痛的膝盖再度往返,将那盒包装上写着“24H”的退烧药放在玻璃杯旁,随即匍匐身体,尝试用嘴咬开盒子。 男人观赏了一会儿,大约耐心耗尽,“够了。用手喂你哥哥吃药,快一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迟疑地抬头看他,直到又一声催促落下,才将手伸向药盒。 在地板上撑到发麻的手指抖个不停,药盒几次掉落。我总忍不住去看枪口的位置,紧张得呼吸不畅,一边用带着哭腔的颤音乞求男人再等等,一边把玻璃杯塞进钟意手里,重新活动手指捡起半开的盒子。 手忙脚乱之间,钟意没拿稳杯子,水尽数洒在男人裤腿上。玻璃杯四分五裂,男人咒骂一声,枪身略略偏移——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边,像一声久别重逢的叹息。 “现在。” 药盒坠地,刀片自下而上,割进裸露在外的阴茎。同一瞬间,钟意敏捷弯腰避开枪口,趁男人痛得捂住下身时击飞他手里的枪,翻身将他压在地上。 然而上了膛的手枪已经走火,枪口直指我身后、被我亲手绑紧在楼梯边的陶决的方向。 ——砰! 眼睛和大脑都跟不上一切发生的速度。子弹击中什么的闷响从背后传来。 我僵硬地转身,刚才还绑着人的楼梯栏杆上多了个冒烟的弹孔。陶决站直身体,手腕上层层迭迭的胶带从中间断开,切口整齐。 他丢开和我手里那枚一模一样的剃须刀片,揭掉嘴上的胶带,大喘一口气,骂了句“卧槽”。 我看看他,又看看钟意,恍惚地确认他们都还活着。接着,我走向那个我曾经以为无法击败、无法逃脱,现在却被摁在地上的男人。 我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不在乎自己赤身裸体,只是毫无预兆、近乎疯狂、接二连三地出拳,发泄沉积的郁气。 男人吐出满嘴鲜血,依然用那种居高临下、教导者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装了窃听器的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我的手一顿,“你骗不到我。” “你觉得我把它销毁了?”他挤出一个刺眼的笑,“傻孩子……你是因为嫉妒,才会监听我和你妈妈,我开心还不够,怎么忍心销毁——” 他话音未落,我一跃而起奔向墙边。 钟意来不及阻拦,陶决也慢了半步。我举起那把沉甸甸的手枪,双手不住颤抖,“——别以为我不敢!” 仿佛一脚踏错,从此世的缝隙滑落到彼世。一左一右、焦急地叫着我名字的声音逐渐拉远,耳边只能听到魔鬼低沉的喘息与引诱。 “乖孩子,对准我……没错,就这样,我教过你上膛的,用力向后拉,然后……” 我沉入更深的恍惚,不由自主地接过魔鬼的请柬,左手握上套筒。 “然后,把你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轻轻地……只要一下,我会永远留在你梦里——” “我妈妈或许不是个好妈妈。” 我垂下枪口,看清男人眼中的狂热,冷冷打断他,“但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背上一条命?” 一切声音重新清晰起来。胸腔深处的心跳声,两侧如释重负的呼吸声,甚至窗外的风声,还有…… 我在渐近的警笛声里关上保险,把枪一脚踢开,望着他迅速灰败的神色,幸灾乐祸道:“先操心你自己的睡眠质量吧。我会确保你烂在监狱里的,不用谢。” cool18.com(六十五)步骤哥哥洗我猫咪 cool18.com 就像倍速播放的走马灯。 警察破门而入时,钟意还在按着Joseph,陶决只来得及脱下外套盖住我。现场情况一目了然,我顺理成章地交代了从小到大被偷拍骚扰的经历和妈妈车祸的疑点,虽然要配合调查暂时无法返程,不得不在附近酒店先凑合几天,但比起稳吃牢饭的另一位当事人,这点不方便完全可以忽略。 直到被陶决和钟意扶着离开警局,泡进酒店浴室的热水里,我才逐渐产生“居然真的抓了他个现行”的实感。 “……” 后背贴着光洁的瓷面,我放心却紧张地往水里沉了一截,放心在陶决仔细刷洗过的洁癖认证浴缸,紧张在面前两个人磨刀霍霍的架势。 “……你们俩,非要,一人搬个椅子,坐浴缸旁边?上次看见这种配置还是奶牛猫洗澡视频,两双手大战四个爪子,那猫叫得可惨了。” 陶决打了满手洗发水泡沫,啪的一下全糊到我头顶。 “闭眼。算你今天运气好,只用被一双手洗,还比人家少洗一个爪子。” 钟意捧着我包扎得分外夸张、打个响指能灭掉半个地球的爪子,挡掉我躲闪泡沫时扑腾起的水花,劝道:“忍一下,你的右手不能沾水呀。” ……谁能想到。 我险些同时失去的两个人,一个从走火的枪口下毫发无伤逃得一命,一个脱离挟持后奇迹般地退了烧。枪声响起的房子里,除了被我揍出一脸血的Joseph,受伤最重的竟是我自己。 膝盖和手心的擦伤来自脱困前的忍辱负重,指关节的钝痛则来自脱困后的暴力发泄。在这些小伤之上,把右手包得看不出本来形状的绷带之下,还有一道更深、更长的切口。 ——拆去包装、用割成条的塑料袋一层层缠好的双刃剃须刀片,在千钧一发的反杀时刻,由于被我握得太紧,割穿了塑料袋,留下一条鲜红的掌纹。 流水的刀片铁打的我,第一次真的皮开肉绽,居然不是为了自裁。 止疼药的药效强劲,我动了动指尖,并没有想象中撕扯伤口痛彻心扉的感觉。陶决的手如影随形,在我眼皮上飞快地抹了一把,“还不闭眼?泡沫都进去了。” “我闲得无聊嘛,你洗头好慢。” “轻了嫌痒,重了嫌疼,都合适了又嫌慢,就你最难伺候。” “哪里会难,轻轻重重快快慢慢,交替着来就好了啊。” 陶决举着花洒冲掉泡沫,横我一眼,“出息了?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开黄腔调戏你哥?” 我梗着脖子大放厥词,“我不止调戏,我还要辣手摧花,我一晚上把你们全睡了——” “睡睡睡,都能睡,咱哥仨今晚酒店结义大被同眠。” 陶决满口敷衍,挤了坨沐浴露往我脖子上搓,又把我从水里拉起来,洗菜似的洗我脖子以下的部分,洗得毫无感情全是技巧,活像戴了什么精神贞操锁。 他越不接招,我就越来劲,故意扭着身子把胸往他手里送。他却偏不咬钩,揉匀沐浴露就滑开,我追他逃地搓洗完一轮,才终于肯把我抱起来——放到钟意身上。 “腿打开,下面也得洗。” 我在他的迷惑操作下哽了哽,“你洗就洗,钓我干什么?搞成这种姿势我不想歪才有鬼。” “那就多看几遍奶牛猫洗澡,荡涤一下污浊的心灵,”白天还热着眼角哄我尿给他的人,现在倒摆出兄长说教的态度,“这姿势怎么了,多适合驱魔,驱到你了?” 钟意及时出手,从背后握住我亟欲暴起揍人的两只胳膊,发出不嫌事大的感叹,“真的好像洗猫。” “……” 火起了,火灭了。 陶决跪坐下来,掰开我乱蹬的腿。我正式痛失四肢自由,转念想起他俩还没换回来,揍人也揍不痛快,索性放弃抵抗干巴巴道:“行吧,步骤哥哥洗我猫咪。” “看个片还活学活用上了,”他吊起眼梢扫我,“没有步骤哥哥,先拿亲哥凑合吧。” “好好好,亲亲哥哥——” 陶决一个战术后仰。 我都看见他嘴角在疯狂上翘了,坐怀不乱的金钟罩竟还没破,指尖不为所动地从我大腿根往上推,借着花洒细细的水流冲洗干涸的体液。 褶皱的部分也被他翻开来,轻轻揉搓到不再滑腻,却又理所当然地产生了新的滑腻。 钟意怀里,陶决面前,我在全世界最让人安心、最舒服的地方,想要变得更加舒服,怎么不算理所当然? 穴口一抽一抽地流出与温水质感不同的热液。我盯着他,他盯着那里,喉头滚动,睁眼说瞎话。 “差不多……洗干净了。” 明明就没有。 我不稀罕求他,扭头去找钟意的唇。 钟意配合地低头挨了挨我,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将吻加深。 “……再等几天,等到手恢复一点之后,可以吗?” 一触即离,素得要命,甚至在我继续凑上去时狠心退开,由他做来是再直白不过的拒绝。 身体里流窜的潮热倏然冷却,我愣了愣,点点头,没再说话。 和钟意约定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他拒绝。 就算一直或多或少地有所预期,但当那份微妙的、并非有心的冷淡真正落到身上,突如其来的羞耻感顷刻占了上风。像某种作用于精神的止疼药渐渐失效般,过去下意识不愿仔细体会的感受反扑上来,嘲笑着我当时纸上谈兵的漂亮话。 只尝了一口甜头,就敢不假思索地宣称能接受全部,对他不尊重,对自己也不负责。 ……感觉糟糕透了。就连此时此刻,满腔后知后觉的酸涩委屈之中,真要细究起来,也并没有多少我曾经允诺给他的公平。 “——来来来,最后冲一遍水就洗好了。” 陶决视凝固的空气如无物,在我肚子上拍出沙瓤西瓜的声音。 我正愁没有台阶,闻言唰地挣开钟意,钻进花洒的水幕下。动作太快,跟着站起来的钟意握了个空,我对上他的视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便逃避似的转向陶决。 直到余光瞥见一只五指蜷缩垂落下去的手,我才醒悟这种逃避会被如何理解。再想去看钟意的表情已经晚了——陶决帮我冲洗完身体,一张浴巾遮天蔽日地盖下来,手法粗糙地裹着我脑袋来回搓。 “跟他别扭什么,”多事的兄长凑上前,压着嗓子嘀嘀咕咕,“把你撩起来又不管,你不是更难受?” “……说得好像你没撩我一样。” “那能一样吗?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你应该最清楚。” 脑门被隔着浴巾弹了一下。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大脑却自己编织出无比清晰具体的画面,把顶着钟意的脸笑得一脸欠揍的陶决放大在我眼前。 他们之间的差异客观存在,我当然清楚。 但人都是贪心的。 一旦真正见过这具身体、这张脸动情的样子,就会不自觉期待更多,难以从过去习以为常的模样里获得等量的满足。即便我再怎么告诉自己,钟意没有做错什么,也并不缺少什么,潜移默化中改变的标准依然在擅自惩罚他,擅自滋生丑陋的情绪。 回过神,擦拭头发的手变得轻柔。浴巾拉下,面前已经换了个低垂着头的人。 我望着他,一句句掏出那些与糟糕情绪一起咽下去的话。 “皮肉伤而已,我吃了止疼药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感觉不到疼,忘了手上有伤,投入起来一使劲把伤口扯开。” “……但这都是我过了一会儿才想通的。刚才那一秒,我是真的有点难过。” 和我九成像的脸迟疑着抬起。 “……所以,还是一千片更好吗?” 我与这张脸相识十九年,头一次看到这样小心翼翼、溺爱得连这份溺爱本身的重量都不忍让我亲自背负的神情。 并不是只有一边的标准发生了改变。我有我的功课要做,但这个认知已经足够我暂时放过自己。 “他算什么一千片?二百五而已,不能再多了。” 我向前一步,归巢般地把自己送进钟意怀里,仰起脖子,等一个真正的吻落下。 功成身退的二百五十片拼图在角落发出煞风景的声音:“Hello?有人吗?什么叫二百五而已?家用灯泡二百五十伏也会烧坏的,有灯泡权益保护协会管管吗?” cool18.com(六十六)但世界拥挤不堪……妈妈 cool18.com 有家不能回,有课不能上,有肉不能吃(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肉),给自己放个小假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举着伤手,轻松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需要决定下顿饭吃什么的日子。 陶决对这种堕落日子深恶痛绝,却苦于借不到酒店厨房,一天三顿激情口头审判一切不出自他手的食物:外卖油腻不健康,楼下餐厅倒是健康,只有一吃一个厌食症的白人饭,就连早餐自助切好的水果也不如他自己切的新鲜…… 我终于被他烦得不行,咬着筷子去掀钟意后背的衣服:“好大好红的豌豆印子——来人,护送公主殿下回宫!” 陶决从我嘴里拔走筷子,换了个方便左手用的塑料勺给我。 “谁家公主殿下像我这么劳碌命,天天伺候小公主就算了,还要连她驸马一起伺候……” 我:“嘿嘿,想吃奶油炖菜。” 钟意:“嘿嘿,想吃糖醋排骨。” 陶决:“就点上菜了啊?!” 我原本还想问他们那天趁我睡着,对我藏在退热贴盒子里的刀片做了什么——这点淡淡的疑惑并不持久,很快就跟着一日三餐和陶决的抱怨一起消化下去。 横竖不过是一个履行同伙职责转移犯罪凶器,一个行使兄长权力没收危险物品。至于他们是否合谋、又是否商量好了用那场夜雨里的混乱交缠引开我的注意力,似乎也没有追究的必要。 两枚刀片都出现在了最合适的地方,所以钟意会暗示我去拿那盒二十四小时只能吃一粒的退烧药,陶决能割开胶带及时逃生。 我只要知道这个这就可以了。 小假放到第三天,连我都吃腻外卖,开始馋陶决手艺的时候,警方的联络及时到来。 与我在酒店附近的广场见面的,是三天前铐住Joseph、给我披上毛毯的寸头女警。当时没有细看,现在和她并排坐着,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先说好消息吧,”她被直勾勾盯着,并未表现出反感,还朝我笑了笑,“我们在你继父的书房里取得了关键证据,再加上枪支威胁、恐吓……足够他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之后如果有需要你帮助确认的细节,我们会尽量远程和你沟通——你可以回家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坏消息呢?” “你房间床下的空气清新剂里,检测出了挥发性的药物成分。剂量不大,通常一周内就会代谢掉,但回去之后最好和你男朋友去检查一下。还有……” 她收敛笑容,继续道。 “你之前提到的行车记录仪,确实就锁在你继父书房的保险柜,跟其它关键证据一起。我们解析了里面的视频和音频,很遗憾,并不足以对他提出谋杀指控。” “所以……不是他做的吗?” “从这次获得的信息来看,你母亲的车祸,确实是一场意外。” 她拍拍我的肩,又说了一遍“很遗憾”。 搁置已久的记忆被肩上温和的重量唤醒,我重新辨认她的五官:“……Officer Carrillo?” “现在是Officer Robertson了,”两年前耐心向我说明情况、帮我理清一团乱麻的后续步骤的女警抬了抬眉梢,伸手指向她胸前的名牌,“无意冒犯,我们在这方面和医生差不多,工作时间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会有点奇怪。” 两年过去,盘在脑后的长发变成寸头,又改掉了姓氏,难怪我一开始没认出来。 她无意多谈自身,重新将话题移回眼前的案件,“我知道你一直想为那场车祸找一个解释,但无论如何,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并不明智。” 我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你刚才说,解析了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视频和音频……” “也包括植入在它内部的窃听装置,”她点了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好消息是,虽然手段不正当,但你当时还是未成年,也没有造成实际损害,所以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坏消息是,队里要求我对你进行基本的安全教育和后续风险评估,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你需要经常和无趣的警察保持联络,未必每次对话都会像今天一样轻松。” “我明白,”我看向依然包得像个粽子的右手,猜出她多半是替我争取过的,“谢谢你。” 她并不推辞,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我这边立刻响起短信提示音。 “这是我个人的联系方式。今天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盯着那个已经被保存为“Caleb姐姐”的号码,反复退出又重新打开,最后忍不住叫住正从长椅上站起身的警官。 “……或许,你有一个和我同校,学物理的弟弟吗?” 再次收到和案件有关的消息,是回家的一周之后。那箱警官姐姐说取证结束会尽快归还的个人物品,比我预想更早地寄到了家门口。 通体战损的行车记录仪就躺在箱子最上层,我抓起它飞奔上楼,满屋子翻找工具箱。 半路杀出一个钟意,右手狡猾地揽着我腰,跳舞似的原地转了一圈,左手对我已经结痂的伤手使出一套精准擒拿。他看了眼伤口,朝我摇头:“还不行,你不想快点恢复了吗?” “手一直不用会变钝的!”我大声抗议,“而且我现在就要听!一秒钟都不能等!” “不然我替你拆?”收缴我工具箱的元凶倚着门槛,挥了挥手里的螺丝刀,“全给公主殿下安排好,你就坐在那儿,点播放就行了。别怕,别怕,我们俩都出去,我们俩不听。” 手在钟意手里,工具在陶决手里,我倒是也没有说不的余地。 等他们各司其职安排好了视频音频耳机饮料零食靠垫,心满意足地退出房间,我终于坐到桌前,点开第一个视频。 记忆卡只有当天的记录,挡风玻璃外的景色变了又变,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季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每一秒钟都发生着无数死亡的地球上,偏偏就有那样的一天,好到无法想象,它会是任何人的最后一天。 我抱着靠垫,在驾驶和副驾的絮絮交谈里吸了一口饮料,恍然回到高中那几年的深夜。 保护也好,监视也好,我用借口把自己骗得深信不疑。实际我什么都没做到,只是在无数个夜里周而复始地盯着屏幕,看妈妈见过的沿途风景,听她用我很少听到的语气、说我很少听到的话题,想象那是只有我们两个的公路旅行,然后告诉自己,这些总有一天会发生的。等我长大,会发生的。 视频一个接一个播放。 从城际公路转上州际前,男人懊恼地一拍方向盘,说油不够了。 妈妈笑骂他约会都不提前准备,骂完又说正好想吃加油站的热狗和薯条,撒娇地喊那个年长她十几岁的男人“Daddy”。 耳机里清晰传来男人倏然粗重的呼吸声。 我反射性地呕了一下,画面正好结束在加油站。 再下一个视频里,他们已经加完油,重新开上高速。不知道停车期间发生了什么,妈妈情绪有些低落。 五分十一秒之后的内容全部损坏到无法播放,剩下两个还没看的视频也未能幸免。我关掉它们,点入音频的文件夹,快进到差不多抵达加油站的时间点。 两个人一起下车,不久后带着塑料袋的声音返回,窸窸窣窣地分享高热量垃圾食品。男人听起来心不在焉,话比平时少很多,妈妈也有所察觉,问他在看什么好东西,一直盯着手机。他含糊回答没什么,又欲盖弥彰地跟了一句别问,妈妈便嘻嘻哈哈地作势要抢,直到他抬高声音、反应过度地吼了句“停下”。 车内陷入死寂。 我于是意识到他在看什么——他在看我的照片。 翻涌的胃里浮起某种猜想,我继续听下去。 加油站的小插曲结束,妈妈很快被他三言两语哄好,又开始嘻嘻哈哈地举着手机沿途拍照。 大概是想稍作弥补,几分钟后,导航出故障时,男人主动开口,让妈妈拿他的手机重新输入地址。 “我相信你”、“你可以看任何东西,我只希望我们之间还有信任”…… 我忍不住嗤笑。这么明显的以退为进,也就哄得住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傻白甜。 果不其然,妈妈哼了一声,说她才没兴趣看。男人放心地笑笑,夸她“乖女孩”。 “乖女孩”没再说话。 她沉默得很突兀,开车的男人没过多久便察觉不对,叫了她一声。 依然没有回答。 就在我以为音频也损坏了的时候,耳机里一前一后,炸响两声怒喝: “你在看什么——把手机放下!” “别碰我!你让人恶心……她当时才几岁!我要报警——” 前后不过几十秒,这就是我能听清内容的最后两句话。 接下来,只有听不清的争执声,咒骂声,大吼“放开方向盘”的男声,尖叫的女声,刹车声,撞击声,死寂。 漫长的死寂。 …… 足够我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坐在那里很久,久到电脑进入屏保,再进入休眠。 右手的伤口渗出湿意,我等它流到指尖,才后知后觉地木然扯起一张纸巾。 我在黑暗中凝视漆黑的屏幕,好似那里渐渐生出一张眉眼像陶决,唇鼻像我,组合起来偏偏成了多情薄命相的脸。 喜欢甜甜的、果香调的香水,却爱配上稳重的珍珠耳钉,搭得不伦不类。天天学打扮,天天学不会,全靠底子撑着,反正总有人最吃这套精心打磨也藏不住的钝感,夸两句娇憨可爱,就能把她端上桌。 看男人眼光差,脑袋也不聪明,还容易冲动,天真单纯,想一出是一出,仿佛根本没有准备好当一个母亲,永远是那个孤注一掷跟心上人私奔的小姑娘。 我好像比谁都了解她。 又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 cool18.com(六十七)我不在这里的一个月间 cool18.com 期末周前,Caleb Robertson起了个大早,给他一个多月没回来住过的室友开门。门一打开,室友的女朋友笑眯眯地说“Hi”。 “我带了我哥哥一起来帮忙,不介意吧?” 小情侣身后应声探出一个脑袋,Caleb恍惚地摇摇头。 ……阳光下看,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吓人了。再说,室友和他女朋友都活生生站在眼前,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 他迎进三人,揽过室友的肩,边走边唉声叹气。 “房东说今年要涨价,我也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租,这个时间房子太难找了……真羡慕你,可以直接搬去Heather家,我当然不是说我也想搬去Heather家——” 室友一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头也不回地往卧室去了。Caleb大惊,顾不上剩下两人和他并不太熟,一把拉住求证:“他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他为什么不理我?” “可能是起得太早了吧。” 顶着像是复制粘贴的一张脸,兄长面色和善,轻轻移开Caleb握在他妹妹胳膊上的那只手,与旁边幸灾乐祸疯狂憋笑的妹妹形成反差。 女孩推了推兄长,催他去卧室帮忙。她自己则落后一步,煞有介事地揶揄这间屋子目前唯一的住客:“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清楚,”Caleb大感头痛,“拜托,饶了我吧,我那么好的室友都被你抢走了。” 对面的白眼翻到了后脑勺:“明明就是我先。要不你也找个命硬的女朋友收养你吧,靠继承遗产活着那种。” “命硬……?” 大概是个从中文直译过来的词,Caleb不太理解。 “就是难杀的意思啦。” 女孩揉着她自己乱蓬蓬的后脑勺,很有故事地笑了笑。 他好容易淡化的心理阴影猝不及防揭开一角,打了个冷颤。 Caleb Robertson二十一岁的第一天,宿醉,头痛,被室友的女朋友在电话里问责,到了晚上,又开始做怪梦。 像坠入了在某个节点发生变动的平行宇宙,他在梦里重新过了一遍二十一岁的第一天。 一样的宿醉,一样的头痛,不一样的是室友——完全联系不上了,室友那个保护欲高到有点吓人的女朋友也没打来任何电话。两人就这么失去音信,他总觉得不好的事会发生,求助了在警局的姐姐,生怕自己酒后闯下什么大祸。 姐姐搁置了本来打算当天递出的调动申请,暂缓搬家进度,说会替他问问看。 转天醒来,他以为自己只是论文写迷糊了,毕竟现实中姐姐根本没提过要搬家。 下一场梦的开头,连上了前一场的结尾。 Heather死在自家浴室,而他那位小绵羊一样的室友正在接受调查。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与室友抵达女友家的时间重迭,现场没有争执痕迹,只有一盒染血的剃须刀片。但警察赶到时,室友已经神志不清了,泡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抱着尸体不撒手,不论别人问什么都不回答,徒增调查难度。 这些细节是之后在警局被告知的——作为事发当晚最后见到室友的人,他和一起庆生的几个朋友都接受了问话。 他还在警局见到了Heather的继父,一位悲痛到失态的父亲。 隔着一条走廊,愤怒的哭喊声震得他忍不住侧目,反反复复只有一句“It's always the boyfriend”。周遭无人,姐姐叹了口气,“如果光凭这句话就能给人定罪,他自己早就被判刑了。” 他没能立刻听清,等反应过来再追问,姐姐却不回答。 尽管最关键的凶器——剃须刀片上只有Heather自己的指纹,不相信女儿会自杀的继父依然坚称一定是男朋友动的手,请求警方务必还他真相,调查与问话便延续了一小段时间。 在继父反复要求的深入调查中,警方重新搜索Heather的家,这一次,找到了她当晚买刀片的购物小票。 事件以此告终,结论是死者抑郁症复发,由于思念母亲过度悲痛,选择结束生命。 听到结论时,那位父亲仿佛一下子被抽去力气,摇晃着要倒下。他站得近,上前扶了一把,听到对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是我……是我!都怪我,我不该又和她说起她妈妈……可她那天甚至都没有哭,还在安慰我,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呢? 自案发后再也没有对外界产生过反应的室友,虽然被警方证实无罪,却被唯一的亲人留在了精神科医院的病房里。 没有人能理解原因,没有人能接受现实。那个他只见过几面的女孩,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离开,把她男朋友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 在室友的病房外,他第一次见到Heather的哥哥,当下以为是死者复生。 飞来处理妹妹后事的青年疲惫地朝他点头致意,快步走进病房。透过玻璃,他看到室友僵直的眼球久违地开始转动。 ……真的很像。 所以当他得知室友恢复神智,被Heather的哥哥接出病院时,他并不意外: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把室友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唤醒,那个人就在眼前。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善良至此,愿意放下自己的生活,留在陌生的国家帮助实际上素不相识的人康复。 作为朋友,他相信室友无辜。但作为死者亲属,对方有一切理由怨恨当时唯一的在场者,就像那位被他拦住才没有闯进病房揍室友一顿的、愤怒的父亲一样。 他偶尔会被善良的兄长联系,被邀请去和室友见面,据说有助于恢复。室友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时,甚至能在和他聊天时,露出不太明显的笑容。 连贯的梦每晚如约降临。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经常忘记时间,几乎到了混淆梦与现实的境地。 直到在梦中最后一次与室友见面的转天,这一连串他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迎来结局—— 室友死在Heather去世的那栋房子里。 Heather的哥哥报警自首后,在案发现场饮弹自尽。 Caleb Robertson从浑浑噩噩的下午觉里醒来。 他一个电话叫醒了习惯早睡的房东,又一个电话拨给刚刚获得的号码,心脏狂跳,浑身冷汗。 “先别问为什么,现在能见一面吗?对,现在,只有你和我……你有哥哥吗?你先别管我为什么问——就当是救人一命,我有话要说,求你了!” Caleb恍恍惚惚,被喊了几声才回神。Heather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个来回,这一幕颇有既视感。 “……他们两个呢?” “刚搬了最后一箱去车上。你没事吧?”她用胳膊肘顶住差点打到他脸上的门,“看你黑眼圈好像淡了点。之前你说的,奇怪的梦,现在也还有吗?” 他楞了楞,“没……没有了。” “那就好。” 她手里提着个褪色的毛绒玩具,依稀能看出兔子的形状。她朝他挥了挥兔子玩偶,露出右手掌上的新鲜疤痕,一只脚跨出门外,一只脚悬停在半空:“还有,谢谢你那天给的电话……在微妙的地方用上了,不过不算什么坏事。” 语焉不详,没等他的追问,也大约不会给他什么回答,她另一只脚落了下去,向着站在车边的两人一路小跑。 今天还是醒得太早了,他的眼睛承受不住外面的阳光,往回退了两步跟他们道别。手机在口袋里振动,弹出一条转账提醒,是天使一样的室友把这段时间要分摊的房租打了过来。 Caleb嘿嘿笑着,迅速敲了条短信跟他客气:不用了吧,你又没有回来住,而且当时算是和Heather说好了,这个月的房租我全包…… 他发送出去,满心欢喜地朝那边挥手。室友也抬起手挥了两下,两条回复同时抵达—— Cyan:啊,是这样吗? Cyan:你可以现在转回给我:) Caleb一下子哭丧了脸,扭头关门。 他的手握在门把上,一个不受控制的想法闯入大脑:室友刚才回他短信的时候,拿出手机了吗? 模糊的念头只停留了不到一秒,他想,也许是自己没看清吧。 ……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客厅,收拾它们也许是钟意的事,最后八成会变成陶决的事,总之不会有我的事。 大清早搬家搬得一身汗,回来之后舒舒服服洗完了澡,我现在只想睡觉。 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乱成一团的客厅不能,近在眼前的期末周不能,我哥和我男朋友到现在还没换回来这件事也不能。 尤其是陶决跟我交代了老家那本奇奇怪怪的家谱之后—— 封建迷信这种东西,我只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痉挛。死局,什么死局?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世界就没有死局。 所以我睡。 窸窸窣窣,被子里长出一个顶着我哥身体的钟意,洗得香香的过来陪睡。我四肢并用地抱紧他,他捋着我后背轻哄我,呼吸逐渐放缓成相同的频率。 窸窸窣窣,被子里又挤进一个顶着我男朋友身体的陶决,也洗得香香的过来陪睡。可惜被子里温度已达上限,我把他往边上搡了搡,他吸一口气,我闭着眼都听出这是要破防,赶紧又把他拉回来。 天杀的我刚洗的澡……算了,凑合睡吧。 我太久不做梦,忘了入睡姿势一凑合,就很容易凑合进噩梦。 冗长的,阴郁的,预料之中的,预料之外的。 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共同生活在已经没有我的屋檐下,像两条互相搀扶的游魂。 起初只有年长的会开口说话,喋喋不休地说我小时候的破事,时隔太久,我本人都无法验证其真实性,总觉得他抄了别人的相声段子。后来年轻的也张开了嘴,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到逐渐能说连贯的句子,把我的初中和高中讲的像什么青春电影。 我挂在天花板上,捧着脸听他们一天天地聊,感觉噩梦好像没那么噩了。 我就知道,能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的人,不会相处得太差的。 直到有一天,年长的洗完了碗,问:是你吗? 年轻的把碗接过来,放在沥水架上,说:是我。 我从横梁上“啪叽”一声掉到地上,挤进他们俩之间,一会儿辩解“哎呀这是个梗啦,初遇篇和初中篇都讲过的知识点(狂敲黑板),意思是说他是我的partner in crime,我犯什么罪都有他一份”,一会儿大骂“你个智障怎么不去看两本推理小说长长脑子就跑来这里做大侦探,一般来说死得最早的才是凶手”。 子弹穿过我的手,子弹又穿过我的手。 我才想起,这里已经没有我了。 只有一栋房子,两场谋杀,三具尸体。 我料事如神,果真满身大汗醒来,澡白洗了。 两侧空无一人。 稍许,一边一个,从床下探出不知道是睡懵了还是摔懵了的脑袋。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说:“哎我说你把你柔弱不能自理的年迈亲哥踹下床就不会有一点良心作痛的——诶?” 和我长得不像的人说:“身体好轻松,头也不痛,脖子也——诶?” cool18.com(六十八)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正文完结) cool18.com 摆脱期末周别无他法,要么毕业,要么退学。 接下来一周,每当我和钟意濒临崩溃抱头痛哭,总有个陶决幸灾乐祸地路过:哎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看人家疤头救世主每年打完了魔王,不也一样要回来考试? 我双手朝他比中指,“不用考试的老东西少来我们眼前晃,有损这个房间的学术氛围。” 陶决啧了一声,嘀嘀咕咕退出去,依稀在说“你瞅你俩扔这一地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 由于选课不同,钟意比我晚结束一天,最后一门不是考试,正是他在交换转天说起过的presentation。 原本是留足了时间准备的,但经过一些充斥着玄学与犯罪色彩的跌宕起伏,三个人里竟没有一个记得这茬。 ……还不如考试呢。 一天要睡十几小时的人形树懒破天荒熬了大夜,好容易苦尽甘来搞定回家,一沾床就失去了人形。 陶决想叫他吃饭,我说别叫了,正好,你跟我扫墓去吧。 陶决说这么突然? 我说你下周的机票都买了,真当我瞎? 陶决说,哎呀。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3.com 妈妈和外公外婆埋在同一片墓地,离家很近,打车半小时不到。 傻白甜一辈子只吃过男人的苦,家长活着给她留房子,死了给她留位子,从入门到入土,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种神仙父母怎么没给我摊上啊?”我拍拍亲妈的墓碑,发出灵魂质问,“怎么到我就是——诈骗犯的爸,恋爱脑的妈,破碎的哥,命硬的她?” 一家子的碑齐刷刷立在眼前,三堂会审似的,陶决规规矩矩站得笔直,气势自动弱下来,“也不至于破碎吧……” 我靠着墓碑,连说三个no。 “碎了呀,稀碎。你的音乐梦想呢老码农?食物中毒窜出去了?” 陶决嘶了一声,仿佛在脚趾抓地,“搞那些又赚不到多少……以后吧,以后。” “以后是多久以后?‘外公外婆的代理人’再也没钱打给我以后吗?” “那点钱才哪儿到哪儿,人家有存款——” 在我凶恶的瞪视下,他扯谎扯不下去,终于开始往外吐实话,“……我是妈妈葬礼之后找到他的。他说既然妈妈已经去世,交代的事情也都办完了,他之前没联系过你,之后也没有必要联系你。……就,被我钻了空子。” 难怪当时我没收微信转账,他居然沉得住气。 “回去之后别给我打钱了,”我说,“不然我就拿你的钱,在家包养男大学生。” “年纪轻轻熬个夜跟要他命一样那个吗?准了,”他抬眼,“正好欠他们老陶家家谱一个弟弟,择日入赘吧。” “我说正经的!” 陶决就不吱声了。 我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扭头朝墓碑喊:“妈他睡我!睡好几次!” 陶决毛都炸了,扑上来捂我的嘴:“不是,谁睡谁啊?!再说也没几次!” “你怂什么你不是不怕吗!”我一口下去咬到他撒手,无情冷笑,“晚上等着,看她打不打你就完了。” 陶决搓着手上的牙印,连叹竖子歹毒。 到家时天刚黑,桌上的饭没动过,钟意还在睡。 睡得一副初具人形的样子,我看着就犯困,轻手轻脚洗漱完,钻进热乎乎的被窝。 陶决来过几次,试图叫我起床吃饭。第一次我说不饿,第二次我说不吃,再后面直接没理他,往钟意怀里拱了拱。 陶决大约是放弃了,退出房间,再回来时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味。 叫不醒就加入是吧? 床垫下沉,体温从背后靠近,我好心给他腾位子,他忘恩负义切我中路。 中路的尾巴被他捏在指尖揉,揉立起来,就着满手液体往下搅合,一根,两根,三…… “有完没完?”我压着气声,按住他的手。 “早着呢,”他在我手底下暗度陈仓,插进第三根,“这才到扩张。” 我往后一摸,套都戴好了,不免瞠目结舌,“有必要这么出卖肉体吗?” 陶决捏着我的大腿肉,痛心疾首道:“煮好的面啊!隔夜就坨了。” 他送进来,坨的是我。 收放自如的洁癖眼下大概是收了,不在乎蹭脏被子,湿漉漉的手把着我撑得发颤的腿根往后带,架在他自己腿上,用膝盖顶得更开。 我像被拉到最满的弓,向后弯折着,绷在他腰间。 床晃得厉害,钟意唔了一声,沉重的眼皮到底没掀起来,只捧着我的脸,肌肉记忆一样寻到缝隙伸进舌头。 两相夹击,我猝不及防高潮,陶决猝不及防被我夹射,狼狈地喘息着咬我后颈。 “唔,抱歉……” 始作俑者揉揉眼睛,也不知道在跟谁道歉,翻个身继续睡。 “……” “……” “让孩子睡吧,怪可怜的,闹他干什么?” “你怎么不轻点?都快把床摇塌了,我一个人吵得醒他吗?” 甩锅甩不出个章程,陶决与我面面相觑。片刻,他抽出来,把我翻了个身,又把枕头拉过来垫到我腰下。 黑灯瞎火,我看不清他动作,只听见套子打结的声音。双腿被他的腰卡得合不拢,滚烫的器官贴在大腿内侧,滴了一滴什么下来。 他用拇指把那滴精液抹了,抽出床头的湿巾仔细擦我,再擦干净他自己,撕开新的避孕套。 我虚伪地客气道:“又来?” “你自己说的,睡好几次。总不能让你空口无凭……” 挤进来的部分比刚才更硬、更烫。他捞起我两只手,迭放到我嘴上,说“把嘴捂好”,话音刚落一入到底。 我叫也叫不出,套在他那根东西上,哆嗦得像左手摸火线右手摸零线。 在生气。绝对在生气。 我用力夹他,终于挣扎出一丝发声的空间,“不就是不让你打钱……至于吗!” 陶决重新捂好我的嘴,隔着手掌落下急促的吻,说,至于。 “你那时候才十二……他开价十万。” “十万,折算成美元,勉强够你现在一年的学费。” “不算太多,是吧?但如果不是十万,是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 “你和我都流着他的血。那里面没多少公序良俗,也没多少世道规则。” “我怕,万一,真有那么一天……” ……会为了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事物,献上不该拿来交换的代价。 他用他,换我一无所知的安稳。 我用我,换妈妈洁白无瑕的幸福。 他和我都没能如愿。原本,不该拿来交换的东西,就不会换来完美的结局。 亲生兄妹在床上媾合,撞击不该撞击的部位,交融不该交融的体液,好一出不堪入目的俗世惨剧。 只是还好,我们都活着。 隔着手掌交换的吻,近到睫毛交织。我轻轻舔他掌心,他动得更加忘情,几乎把我密不透风地裹进怀里。 床架吱吱呀呀,床头柜叮叮咣咣,脑袋黏黏糊糊,陶决忽然不动了。 我从他臂膀里挤出一只眼睛——钟意不知何时翻身回来,正托着腮看向这边。 他眼里还有点睡意,看不出醒了多久。指尖温温热热,撒娇似的勾我掌心,摸那条时不时发痒的疤。 “真的很灵活啊。” “……?” “捏东西也好,拼东西也好……需要动手的事情,从以前就很擅长。如果不是那天太着急,只要你不想,是不会被刀片割伤的。” “……” “但你还是把它们包住了。万一被除你以外的人发现,对方就不会受伤,是这样吗?” “是、是吗……?” 钟意的语气总是这样,说什么都像说好话。比如现在,感觉他好像在夸我,又不太确定。 他低头,目光似乎扫过了我与陶决相连的部位,又似乎没有。右手被他捧在掌心,推顶着指尖,慢慢地十指相扣,然后他问:“爸爸,是会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吗?” “……不是。”我说。 “他是会让别人替他空手握刀片的人……大概。” “那妈妈,是会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吗?” “也不是。”我说。 “她是……会被刀片割伤,伤好了之后,下一次又被割伤的人。” 钟意问完,心满意足地拍拍我的手。 “也就是说,你已经长出爸爸和妈妈都没有的部分了,很棒呀。” 他的视线越过我,大抵从陶决那里读出了什么,微微挑了挑眉。 “那,哥哥呢?” 他停顿,如同将试卷翻了一面,露出背面的附加题,“是会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吗?” 我摇头,不假思索。 “他是会好好利用被塑料袋包住的刀片,割断胶带逃生的人。” …… 我上次见陶决,他正赶赴十四个小时的国际航班,回他不得不回的地方,重新与我天各一方。 可惜,我们的关系依然没修复到我愿意站在安检口外、隔着人群朝他傻乎乎挥手送别。我一路跟到机场,只不过是因为手机又被他抢去叫车。 他自知理亏,一路上都在跟我解释为什么没去开个本地手机号,沦落到如今一出门就断网的地步。我左耳进右耳出,直到他说马上回国开也白开,才缓缓看他一眼。饶是语言不通的uber司机都读懂了空气,摇头晃脑挤眉弄眼地提醒他把皮绷紧点。陶决偏不信邪,等到了机场,借着钟意的掩护,旁若无人地摁着我亲了好久。 我两天没理他,被他顶着个“我是妹妹的atm奴”的神经头像疯狂打钱,最后实在忍不住把他拉黑了。 再见到陶决,他正站在我家门口。 平安夜的大雪落满了他的行李箱,我叉腰面朝给他开门的钟意,开始指桑骂槐。 “这就是你说的圣诞礼物?你们俩串通好的?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有小秘密了?” 陶决悻悻地笑。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像我这样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的少年应该去上个大学,挥洒一下青春。” “噫,收收味。你说‘青春’的时候加龄臭从字缝里漏出来了。” “不是我说,你们美国申请个大学麻烦死了,这个考试那个考试一堆文书材料和portfolio交上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进……没赶上秋季截止,还好赶上了春季,等完录取信又等签证,尘埃落定了才好告诉你嘛。” “啊对对对,你开心就好。” “这边的计划定下来,国内的事情还要收尾。一来二去,就忘了找房子。……怎么办啊,怎么办呢?要是在零下十几度的大雪里露宿街头,划一根火柴,妹妹给我盖被子,划两根火柴,妹妹给我暖被窝,划三根火柴,被窝里的内容需要确认年龄并付费解锁,划四根火柴,妈妈一把掀了被子,举着衣架在河对岸朝我招手……青春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啦。” “……” 燕国地图热胀冷缩,只起到了一个对匕首的装饰作用。平安夜刺客不以为耻,揉揉发红的鼻尖,行云流水地把脸皮甩出两个街区。 “真的好冷啊学姐,不让我进去吗?” 夹子音,上目线。 骨骼清艳的手指钩着精心搭配的choker,往下一拉,放出冻得泛粉的喉结。 好生卑鄙,卑鄙至极,就连钟意都“哇”了一声,发出并不像在夸人、反倒更像是“王负剑”的声音。 距离我心志不坚、放修炼半年的狐狸精登堂入室,还有三秒。 我猛抽一口寒风进肺,用零下十几度的冰冷嗓音佐证我最后的刻薄:“姐什么姐,三十岁才大学毕业的老东西。” cool18.com【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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