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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与少爷】(12-19)作者:菜蛋
送交者: a_yong_cn[★★★声望勋衔14★★★] 于 2024-12-31 16:55 已读 1807 次 4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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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警花与少爷】(1-11)作者:菜蛋 由 a_yong_cn 于 2024-12-31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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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坏消息,但对于获取情报而言,是个好信号,至少说明她大概率没得病,来到这里以后发生的事也并不算巧合,有人从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她的踪迹,或许是……当初在海里撞到周景叙以后?她过于年轻气盛,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发现自己,同时又过于专断,认为即便他们发现了自己也会因为追捕而露出马脚。
现在不是反思错误的时候,必须要解决问题。
乔算低下视线,看向隆起的腹部,有人费了这么大劲,蛰伏了这么久,编织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谎言,就是为了一个连影都没见着的胎儿?可是为什么呢?她很难思考他们需要这个孩子的理由,如果周景叙死了倒是好理解,可是他没死啊?
她打开车门,握紧方向盘,不管如何,她至少能明确设局者的立场,他们现在肯定不会杀了她,那她就得趁着这个机会,做些该做的事情了。
通过几个月的卧底,乔算掌握了黑帮与大型贩毒组织交易的证据,他们果然是这个组织的分销下线,定期进行接头、取货、贩卖等工作,乔算从潜伏中获取了接头人、接头地点、交易清单等情报,已经递交完,而最后的时刻,她依然疯得很稳定,在走之前反手卖了自己的黑帮东家,然后趁着一团乱跑路。
开车在城里穿行时,乔算还在思考自己的职业规划怎么会发展到如此绚烂的地步,一开始,她从有“家”变为一个独来独往的流浪小孩,靠智取和揍讨厌的人过活,天冷了就回收容所,有时候接受一下福利援助,然后没多久又消失,因为他们教的东西很简单,她并不喜欢跟其他小孩一起学习,那还不如自己看书,然后自由上街去看看,想观察什么就观察什么。
后来有天,她从垃圾堆里恰巧捡到了一台刚扔的废弃电脑,那台电脑的零件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电池损坏了,她花了很多功夫检查硬件结构和更换电池修好它,然后她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电脑。她学着摸索,使用,学习,然后再学习,直到她意识到自己需要更多的学习,获取更多的信息,于是她考上了大学,并且通过在学校的所见所得,继续揍讨厌的人,直至又演变为杀人。
可是想杀的人太多了,这个世界的坏人太多了,她只能先一个一个杀,她原本做的很稳妥,每一次都是,直到……
车子撞过来那一刻,乔算的意识还停留在第一次逮捕周景叙的画面中。
是的,也是这样的一次车祸。
在被撞的前一秒,乔算用最快的速度错开了从正面被撞的角度,而在巨大的刹车撞车声响后,一起连环车祸发生在十字路口。
乔算感觉到腹部剧烈的绞痛,她竭力快速调整着急促的呼吸,在严重的晕眩中,一手摸索到枪,一手打开车门,从主驾上扶着车身,艰难挪动到车外,看到撞过来的车与后车再次相撞,车头已经严重损毁,里面的人绝无生还可能,才终于回过身,朝前面草坪走了几步,脱力地晕了过去。
或许会死,或许还有机会活,一半一半的概率。
感受到自己还有睁眼的力气,她想,这应该是第二种结果。
在见到人醒后,医生对乔算道:“送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你的子宫大量出血,出于这种紧急情况,为了救你的命,我们对你的……”
乔算啃着一旁不知道谁准备的水果,挑眉道:“孩子生下来了?”
医生脸色微微一变,继续道:“要去除恶性肿瘤,子宫已经大出血,我们只有切除你的……”
乔算感受着下身隐隐的疼痛,面上还镇定地点点头:“编造这么多不会精神分裂吗?早告诉我怀孕不就得了,我还以为自己真长了个碍事的瘤。”
医生松了口气,又听警花问道:“孩子呢?”
医生也没准备好答案,结结巴巴道:“她,胎儿早、早产……”
乔算脸色骤然一变,抓着医生的衣服崩溃道:“没了?我的孩子没了?你们为什么没能把它救回来?你知不知道这八个月以来我有多辛苦?它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那我受的这些苦算什么?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才会遭遇这些……”
她哀怨地坐回原地,如泣如诉,医生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清丽容颜,因为刚从手术中恢复过来,她的脸色还很苍白,美丽又惹人怜惜,可怜得仿佛一个被恶势力压迫的弱女子,他一瞬间手足无措,想要对她说出真相,但又碍于少爷家的势力,显得分外纠结:“其实……”
他叹息一声:“车祸后你很快就被送过来了,救助及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是这几个月可能要好好休养,至于孩子……以后一定要更成熟了再做决定。”
警花看着医生怜惜的表情,收起了楚楚可怜的姿态,突然捧腹大笑道:“医生,你的微表情真是完全不会说谎,我是看明白了,孩子没死对吧?”
在医生表情变化那一瞬间,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道:
“女儿?”
“谁安排的?周行赋,梁游安?总不可能是那个废物吧。”
短短几句,她就得到了所有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见医生没话说了,她掀开被子下床,被医生拦住;“你现在身体很危险,遭遇了车祸,子宫出血,又刚生产完……”
“我不走才危险。”乔算侧头看向他:“他会杀了我,哈哈哈,虽然他根本不配。”
“可是门口有……”
医生话音刚落,乔算的笔尖已经抵住了他的颈动脉,她看着门外冲进来的人,对医生道:“你是医生,应该知道脖子上哪个位置最危险吧?”
医生焦急:“可是你拿我威胁他们有什么用啊?”
警花耸耸肩:“没什么用,但手边只有你了。”
果然,她这一出,虽然细想根本不具有逻辑性,但至少在那一刻是震撼到了门口的保镖,而就在乔算挟持着医生进入电梯以后,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不对,想制止她的时候,她乘坐的专用电梯已经关闭了门。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在电梯里,乔算对医生道:“那下面大概也有人,你如果还想活命,等会把他们吸引开,动静大一点,别太快被追到。”
见医生犹豫,乔算威胁道:“你只是个操刀的工具人,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
见乔算手起笔落,那速度快得在他耳边都有风声,医生本意也不想与她对着干,连忙道:“我去,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医生,我帮你逃走,你以后可不要专程回来杀我。”
乔算嗤笑一声:“你知道得还挺多。”
医生无奈:“形势所迫,我的职责并不是害人。”
在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眼见停车场果然还有蹲守的人,乔算给了医生一个眼神,下一刻,对方弹射起步,直接以抢救速度冲了出去。
乔算见他离开,轻轻松了一口气,忍住疼得快要冒汗的感受,细心观察着情况,摸索着路躲藏身形,正欲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一转身,被突然出现在身后车道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周景叙就这样站在那,面无表情,像个男鬼一样盯着她。
乔算下意识往回退了一步,周景叙就上前一步,警花大脑高速分析着此时的境况,用一种少爷近乎陌生的和煦语气对他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的声音,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周景叙反问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往这边走了吗?”
谁想知道那种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啊。
警花在内心默默吐槽,意识到周景叙绝对已经认出她是谁,索性勾起嘴角,用少爷熟悉的语气道: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一开口,便让少爷想起自己这大半年以来每晚都要经历的梦魇。
那个雨夜,肮脏又可怕的怪物夺走了他的身体,摧毁了他的生命,而现在,她就这样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像他当初一样,穿着一身最适合病人休养生息的朴素病号服,长发柔顺地靠着宽松的衣物,贴合在她脖颈处裸露的白皙肌肤旁,警花此时真如自己那个恶毒的绰号一般,像花一样绽放在他面前。
因为疼痛,乔算虚弱得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整个人似乎已经不具有什么攻击性,周景叙缓缓走上前,看着她一步一步退到承重柱,直至退无可退,她终于也体会到了一次自己当初那种濒死的感觉。
而乔算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少爷的痛苦直接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抽离出,裸露于被人注视的世界中。
“听说你生病了。”
警花的笑容透露着明晃晃的恶毒:“哪方面的病呀?不会是因为我吧?也是,要不是因为儿子不中用了,爹妈哪用上赶着要一个逃犯的血脉呢。”
她在激怒少爷这方面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天赋,尽情发挥便能收获最大效益。看周景叙这反应,她猜中了。
而满怀恨意的周景叙,也不再是从前只会驱使手下的菜鸟,面对虚弱的警花,直接上前,将她狠狠按在墙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乔算不意外少爷面对她时的冲动,只是意外他竟然能忍这么久,她仰起头,纤细的脖颈因为紧张显露出血管的蓝青色,她艰难笑道:“从头……到尾……都是你……先开始做……错事……”
周景叙皱起眉,掐住她脖子的手狠狠一紧,紧接着却又因为什么下意识一松,警花就在他松手的过程中,狠狠推开他的手。
少爷反应过来,将她拉回来,一把按在地上。
剧烈的动作让乔算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挣扎着,她看向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逐渐流下泪来:“杀了我,我的肚子好疼啊,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浑身痛得发抖,血液缓缓从身下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周景叙看到血液的一瞬间,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他不能下手,可他怎么能不下手,这是曾经杀了他的人!
警花在此时抬头望向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杀了我,你不是一直很想这样做吗?”
没错,现在是她想死,让警花就这样死去,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她死了只是失去了对她而言并不重要的生命,而他什么也得不到,他要让她活着,像当初她折磨自己一样折磨她,他绝对不能让她如愿。
周景叙决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就在他想要伸手拉起乔算的那一刻,警花配合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然后下一刻,咬牙狠狠将他的头按向地面!她的膝盖迅捷地顶向少爷的身体,狠击数下,很快反身压制住少爷。
“乔算!”
少爷大喊一声警花的姓名,气得想要立即杀了她。
“别叫了,知道你想念我。”
乔算很想翻个白眼,但她硬撑的身体显然不允许她做太多多余的动作,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在周景叙叫出声的时候,一直等待他的司机也冲了过来,但此时已然来不及,警花翻到了少爷身上的枪!
乔算借着少爷的身体将手枪上膛,听对方试图与她沟通:“我们可以和解,你说得对,是我犯错在先,你现在只要跟我回去,所有的官司一笔勾销,我还你学业,工作,干净的身份,还有任何你想要的,就当是对你的补偿。”
“你要点脸吧。”
警花差点没给他个大逼斗:“要不是你,我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像你这样的人,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有鬼了,骗我回去也稍微动点脑子。”
少爷恨恨道:“你今天就这样走了,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警花:“你几斤几两,跟我谈死?”
警花是少爷天然的克星,面对她,就是满腹坏水也的确无计可施,唯有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周景叙又骂了她一句,乔算不想跟他耗,枪口对着他的脑袋,逼迫他起身举起双手,对着不远处的司机和赶来的保镖道:“把车钥匙给我,否则我现在就让你们的宝贝少爷脑袋开花。”
司机看了看周景叙,后者虽然气急败坏,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示意他照做。
“竟然有枪不用,男人就是自信。”
乔算一边挟持着周景叙走到车旁,一边还无法理解地吐槽道。
周景叙咬牙:“要不是我刚才心软,你早死了。”
“哈,你这么计算,我心软的次数足够你死个来回了。”
周景叙:“你那是心软吗?你明明是擅自动用私刑做出对应的……”
乔算挑眉打断:“哦,你也承认我是按你犯的罪定刑了。”
她对他道:“那条多余的生命当我送你的,你去告吧,我认了,遇上你这样傻缺算我倒霉,不过你记住,留你一条命是因为我已经处刑过了,你要是再不收手,我不保证我能永远善良。”
乔算将他推开,朝着保镖那边开了几枪,启动车辆。
“还有,车子刹车那次我没打算杀你,只是想给你个教训,只要你在周围公路的最高限速内行驶就不会触发刹车失灵,谁让你自己屡教不改又超速的,活该。”
乔算轻蔑地留下最后一句,一脚油门离开。
等开着车离开了医院,确认周围足够安全以后,乔算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狠狠喘了几大口气。
疼,好疼。
柔弱的时候就只能装扮可怜,实在是可悲,她要尽快好起来,让自己不要再陷入到同样的被动中。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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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真的好疼啊。
少女看着远方广阔的天际,感受着风流过她的身体,单薄的身体承受不住冬日的寒风,她应该感觉到冷,可此时下腹的疼已经让她感觉不到寒冷,她只想赶快结束这种痛苦。
于是她闭上眼,向前一步,跳了下去。
又失去了一个身份,乔算只能先躲藏起来做回低调的苔藓,不过这次比之前要糟糕一些,她的面部特征暴露太多,伪装必须要更为谨慎,另外,她的身体还需要时间恢复,她没法像之前那样直接使用暴力解决。
在这个糟糕的节点下,她无意间又盯上了一个新目标,不过烦恼的是,又是在银陨发生的事,一个大都市要聚齐这么多烂人,本身的特性也起到了关键作用,她没办法完全避开那个城市。
而又在这个糟糕的节点,她发现周景叙竟然真的如他所说,选择与她达成和解,不仅撤诉,还澄清还她清白,简直就像是……
一个明目张胆的陷阱,为了引她回来竟然放下此等直钩。
周景叙这些举动一出,整个银陨看热闹的都议论纷纷,自少爷状告警花的事情以来,从学校到警局衍生出的各种故事简直形成了本市一个怪谈,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发疯事迹甚至都传遍了其他城市,结果竟然是周景叙想要先和解,品一品就能感觉到背后一定有什么猫腻。
从阴谋改为阳谋了,乔算除非是疯了才会顺着周景叙的意走,她一开始并不想上这个愚蠢的当,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能把握好回去这个机会,或许她又能干成些事情,何况她精神本来也不算稳定,一直被逼,发点疯怎么了?
结完账出来,陆晔拿出纸袋中的书本,看了看书上的简介,正要继续翻看时,一个年轻女孩突然迎面冲进来,无意撞到了他拿书的手,书本瞬间失去平衡掉在了地上,但对方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也没说抱歉,从他身边直接擦肩而过。
陆晔很快捡起书,也很快意识到不对,一摸兜,钱包果然被顺走了。
年轻女孩翻看着这个有质感的钱包,重点看向钱包中的照片,正要顺手拿走钱,眼前的钱包突然朝着上方一飞——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陆晔拿着自己的钱包,正要对女孩说什么,只见对方已经低下头抬手半掩住脸,用急切的语气对他道:“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别报警,我还在上学,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做,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让本来生气的陆晔都不好直接发作,而女孩见他没说话,试探性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朴素但清纯漂亮的脸蛋,因为害怕,女孩眉宇间都挂上了担忧,但看起来并不让人厌烦。
看她这样,陆晔的不耐已经消去了七七八八,但还是佯装严肃道:“你说你偷钱包是被逼的?谁能证明,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警察局。”
“别!”女孩央求着,小声解释道:“我家里人欠了钱,那些人追债,追到我这里来了,我担心他们闹到学校去,又实在没办法一时间拿出那么多钱,所以才不得已……”
听她解释了缘由,陆晔的表情已经完全缓和了下来,他温声对她道:“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要把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另外,你不能继续偷东西,想赚钱就去找一份工作。”
女孩听到他不报警那一刻,眼睛都明亮了几分,一张纯净的脸上满是未经雕琢的灵气,陆晔也不免得看愣了一瞬。
“我……可是那些工作也没办法……”
女孩有些局促,只听陆晔又道:“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先替你还钱。”
“什么?”
女孩又是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似乎有些希望,但更多的是警惕,她与对方错开身体,似乎又想要离开的意思:“不,不用了,谢谢你不追究,我先走了。”
她走得很快,陆晔还没来得及叫住她留个联系方式,就见她已经走远了。
感受着对方紧紧注视着自己离去的视线,乔算挑了挑眉,虽然不太喜欢这种迂回的方式,但要是能一石二鸟,那也不失为效率之举。
她知道这张脸漂亮,他们都喜欢漂亮的人,可对于她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言,美丽是绝对的灾难,她很早之前就已经领略过了,比起美丽的外表,令人恐惧更加实在,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被人恐惧的感觉,其实那并不赖,她喜欢恶人恐惧她的样子。
但是,好人也同样会恐惧她,那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毕竟靠近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二天,乔算做了一个冒险的举动——她回到了校园中,一是为了完成接近目标的计划,二是为了试探周景叙那边是否有反应。
还好他们没有发布新的通缉令,否则警花还要多想想怎么才能不被陆晔发现自己的不对。
陆晔朝教学楼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冬季阴云不见日,清冷色调的光线平静地铺陈在所有人脸上,但她仍然突出得好像在发光,她朝前走着,原本只是像在发呆,但很快,那双没有目的的眼睛无意转向了他的方向,与他正好对视上,陆晔毫不犹豫地紧紧盯住了她,不让她有片刻不留神的机会。
对方果然注意到了他,但不是什么路遇熟人的惊喜表情,而是急忙错开视线加快往前走。
但她没走多久,肩膀上被人轻巧地一拍,吓得她如同惊弓之鸟,紧紧抱着课本准备跑,陆晔料到如此,拉住她的胳膊,让她转过身看向自己。
乔算用余光看向他们身后的人,语气很是惊恐:“有人……有人在看。”
陆晔理所当然道:“他们只是下意识多看两眼,不会关注我们具体会做什么的。”
他看着乔算朴素到甚至有些破旧的衣着,还有她手上的法学专业课本,对她笑道:“原来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知法犯法啊。”
看着对方挣扎了一下,窘迫到开始有些气恼的表情,陆晔道:“我昨天跟你说的,不是开玩笑,你如果真的着急,我可以替你还钱,但前提是——”
他对乔算道:“你得在我这里打工还债。”
紧接着,陆晔对她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商学院的陆晔。”
多么烂俗的套路,乔算也没想到自己能将计划进行得这么顺利。
眼前这人虽然不是三天两头上娱乐头条的花花公子,但私底下的属性有过之无不及,与他相关的女性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甚至连案件根本得不到发酵或无处可循,而前段时间,又有一名女高中生跳楼的事件不了了之。
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是往常,她会直接想办法让他血债血偿,但是有罪的不止是他一人,他的校董父亲,那所中学的校长母亲,都是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她要钓的,不止一条鱼。
警花钓到一条鱼后,因为要做陆晔的助理,与他保持着相对较近的距离,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在城市里露面,而没过多久,私家侦探便将打探到的消息和其他资料带给了他的雇主。
自上次与乔算的争斗以后,周景叙又过上了大门不出,哪也不想去的生活,他的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乃至强壮了很多,但他暂时还是不想回到学校,不想面对那么多人,更不想思考那么多事,他每天这样活下去,最首要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乔算付出代价,他要折磨她到死,让她尝尝他的痛苦。
而看到那张已经再一次刻入他大脑深处的容貌,哪怕她看起来又比在阴沟里爬行时更加明亮了一些,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他知道她会做伪装,毕竟她一直这么狡猾,但他没想到乔算竟然愿意为了一个普通人洗干净脸,刻意收拾成正常人的样子,难道她以为,找到一个与他的家族根本不能相比的中产家庭,就是找到了靠山?她根本不知道在这里,依靠权力是她最容易自寻死路的方法。
“继续派人盯着他们,还有,我要出门。”
他已经很久没有心情来到城市里转转了,想到周围那些男男女女,他都想吐,他一刻也不愿意与他们多接触,而在这样极端糟糕的心理状态下,他等来了一个独处的好机会。
陆晔要去参加一场拍卖会,乔算同行。
整场拍卖会,他根本无心在意那些拍品,看到乔算在陆晔身边,时不时与对方低声交谈,露出笑容,一整副明媚光鲜的模样,他恨不得将两人一起挫骨扬灰,凭什么他们能如此正常地谈笑,凭什么她可以自然地像是本来就拥有这样正常生活的人。
等到陆晔竞价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直接拦下了对方每次叫价。
一来二往的,就连贵宾室的工作人员都感觉到了不对,拍卖行对于人际关系更为敏感,工作人员又特地注意到了那对男女,于是特地询问了早已算熟稔的周家下属。
他看着陆晔问道:“仇人?”
下属摇摇头:“不认识。”
他又看向乔算:“情人?”
下属斩钉截铁:“仇人。”
真是出乎意料的走向,什么仇能让昔日肆意妄为的少爷恨成这样……工作人员突然心跳一滞,算了,还是别多问。
拍卖会结束后,拍卖行特地派人来留了陆晔一会,说是对于本次拍卖未能让他竞拍到中意的拍品感到遗憾,下次有同类拍品会与他联系,都是些交往的客套话,陆晔没放在心上,等他们说完,又遇到了一人。
陆晔认识他,周家的少爷,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人物,正常情况下,他们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他也接触不到周景叙那个圈层。
周景叙一露面,眼神就完全锁定在了乔算身上,后者倒是没看他,暗暗做了个挑眉的动作,好像在无聊地等待他们把话说完。
“他是你的什么人?”
少爷对警花问道。
乔算完全没打算开口,陆晔见状,对周景叙道:“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学。”
“同学……”
周景叙一直看着警花的脸,甚至完全没有正眼瞧过她的新目标:“你知道她是谁吗?”
陆晔有些忌惮他的目光,但还是体面道:“她只是个普通女孩。”
普通女孩?!
乔算在陆晔身后,迎着少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朝着他挑衅一笑,看得少爷神经直跳。
周景叙气得也笑了笑:“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也还在上学,也是我的同学。”
他咬牙切齿地念出了最后两个字,饶是陆晔再迟钝,也该知道周景叙来者不善了。
跟少爷是同学,女同学,两人之间可能有过节的女同学。
陆晔瞬间想到了全市都知道的有关周景叙的花边新闻,转头看警花的目光也有了质的改变。
乔算对他扯了扯嘴角,平静地注视了这两个人一眼,侧头对新目标笑道:“没错,是我。”
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年轻女孩,一颦一笑都引人注目的顶级美人,竟然就是传言里硬刚周景叙还疑似侵犯对方的女人,在传闻中,她是又脏又穷的底层乞丐,行为粗鄙,样貌丑陋,能一拳打死三个男人,所以起初听到周景叙的传闻时,他们是同情的,不可一世的周家少爷又如何,遭遇这种事,能被人耻笑一辈子,他们都佩服他还敢拿上法庭告。
但是现在,这位新目标突然明白了少爷的有恃无恐,看来被警花强暴事件里的弯弯绕绕,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他甚至怀疑是少爷倒打一耙,乔算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对少爷做出那些对她来说只能吃亏的事?
周景叙一眼就明白眼前这个蠢货在想什么,诚然,全世界都觉得他一个男人,就算被女人侵犯了也损失不了什么,可没人知道他那晚究竟遭遇了什么!他已经猝死了!没有及时救过来的话现在应该在坟墓里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他的贞洁,他的尊严,还有他的身体,全部都被警花一一践踏摧毁!他现在还承受着那一晚创伤的后遗症!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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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陆晔被警告了,乔算很明显能感觉到再与他见面时,他发憷的状态。
她清楚这位新目标的尿性,于是故意以退为进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你一定很埋怨我,我今天来找你,是来向你道歉的,很抱歉,为了不影响你的生活,我们还是先分开吧。”
她又作出那种欲言又止的无奈姿态,让原本想提不要见面的陆晔也有些迟疑了,他有个问题还想找她问清楚:“你骗了我,之前所有的相遇,也都是你计划好的吗?”
警花微微低下头:“是,只不过,缺钱是真,被人追债也是真,走投无路也是真,你也看到了,周景叙的态度,以他的身份,想要处理掉我再简单不过,现在留着我,就是想看我拼命找寻一线生机,我不敢告诉你真相,也是担心你会……算了,我还会想其他办法的,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本应该处理掉她,但却撤诉任她出现在城市里,这算是个安全的信号,陆晔突然琢磨到了这一层。
如果……
他看向眉目间淡淡愁色的年轻女孩,如果是这个情况,那现在的自己,对于她而言就是救命浮木,而他只要像以前那样隐秘行事,就能拿下周景叙都没拿下的人。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乔算观察了那么多犯人,很是了解他们的冒险心理,以及,侥幸心理。
有家里兜底,陆晔当然不是在为她怒发冲冠,他只是明白这是个拿下她的绝佳机会,骗到人就准备收手,他认为只要他做得够谨慎,哪怕被人发现了也能及时撇清,但他显然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周景叙这个人的疯魔程度。
既然已经成功让他撞见了陆晔与自己来往,还相处得那么友好,他肯定会做出反应,毕竟他的家人也是因为一个女警无意提醒了她一句就将对方送出国外的存在,在那座城市尚且如此,而现在是在银陨,她很期待他的表现。
对于少爷而言,这把是顺风局。
“小小一个高管,都能惹出这么多事。”
周景叙将陆晔父亲涉嫌经济犯罪及骚扰员工线索随手一扔,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下属询问道:“他现在正好在国外,要不要先雇用杀手处理掉他们?”
要不是他站得远,周景叙都想拿文件砸他,他无语道:“他死了你继承财产是吗?这都有线索了,让警察去查啊!”
对面连忙应是。
眼瞧着时间一日日流逝,乔算的身体也缓慢恢复着,她一边低调复习一些落下的功课,一边又思考要不要趁身体好了直接锤死陆晔算了,她实在不想应付对方频繁想要身体接触的那些小动作,每次还要装作羞涩躲开,一边躲一边在心里都要吐出护城河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恶心的生活,周景叙这个废物,非要等到她出手吗。
而在她顺着陆晔的个人账号将他一家情报掏空之际,陆晔提出要带她去游轮玩,乔算知道这是对方最后收网的信号,她也不能等了,在送他下去前,一定还要好好收拾对方一顿。
“怎么了,是在想今晚会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上船时,陆晔还侧头笑着问她。
乔算也笑了笑:“当然,今晚一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
弄不死你个狗东西。
两人各怀鬼胎,根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高处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想到晚上要干体力活,乔算干饭的速度都比平时生猛了很多,果然,多少成功的算计都比不过楞干对方一拳爽,想到今晚善后要做的计划,她大脑一直保持着专注的状态,以至于陆晔突然抱出一束花在她面前,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女伴为什么突然这么饿,但是陆晔还是保持着在外人面前一贯的修养,对她温柔笑道:“送给你的,等你吃完,我有话要对你说。”
乔算惊讶地看向了花,但根本没忘记把盘里的牛肉吃完,然后才衔接着刚才的惊讶感动地接过了花束。
“好漂亮的花。”
她转过眼,流转的目光在灯光下显出了一层柔情的涟漪,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陆晔更是心潮澎湃,对她道:
“这些天过去,我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陆晔看着她,认真道:“你根本就不是传闻中那样,在我眼中,你很善良,也很可爱,我相信之前的那些事一定是有误会的,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
乔算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假装愣一愣,不过不重要了,她开口道:“你能这样理解我,我很高兴,可是周家……我真的不能拖累你,我们就这样相处,已经很好了。”
“不,有些事情即便很难对抗,它也不该是合理的,我信任你,也想保护你,想真正站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
他倾向乔算的方向,看着她道:“你……愿意吗?”
乔算正要说话,斜后侧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节奏。
“你是陆贾的亲属陆晔吗?”
多么熟悉的问话方式,警花微微挑了挑眉,像旁边那桌打量的人一样,先看了一眼亮明身份的警察,再看向对面显然懵了的陆晔。
“我们是31局的警察,你的父亲陆贾因为一宗经济犯罪案件现在正在接受调查,你涉嫌参与协助资金转移和其他相关经济活动,另外,还有人举报你涉嫌对他人实施人身侵害,我们需要带你回警局进行进一步调查,请您配合。”
眼见打量这边的人越来越多,陆晔顿时也慌了,他还想多问两句,但对方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询问之下,透露出的信息只有一个——
他的父亲已经被捕了。
警察强硬地将试图解释的陆晔拉起来带走,在最后的时刻,乔算还不忘关心地回望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干饭。
真好,plan B 还没来得及开始,plan A 就完成了。
夜晚,甲板上,乔算闭上双眼,摊开手,感受着海风抚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季节,大晚上吹风果然冷得要死,但是至少现在她的心情很舒适,当然,如果没有身后那个想把她推下海的周景叙就更好了。
她回身避开少爷想碰她的手,对少爷笑道:“你赢了,又没人爱我了,我可以给你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抬手掩住唇,佯装才想起似的补充道:“哦,我忘了,你哪能入什么啊。”
在膈应少爷这方面,警花能直接拿下第一名。
周景叙一把抓住她的手,但这次情绪显然比上次在医院稳定许多,他也是看到乔算在陆晔被捕后的反应,才突然明白了警花的意图:“你知道我对你做不了什么,所以换了个思路,利用我?”
乔算道:“为民除害,我在为你攒功德,还不快谢谢乔算。”
周景叙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能将他送进去,也能保他出来,你未免太着急了。”
“保就保呗。”乔算耸耸肩:“我现在又不是警察,抓谁进去关我什么事,大不了就像当初问候你那样问候问候他咯。”
“乔算!”少爷手上一使劲:“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提之前的事?!”
“有什么不好提的。”
警花望着他,反过手来压制住他的动作,笑得有些恶意:“周景叙,你别忘了在我手上吃过的亏,既然决定跟我和解,就别来招惹我。”
要不是看少爷也算用正常的方式做了件好事,她才懒得纵容他搁这跟她闹。
“站住。”
少爷一用力把想走的警花拽回来,在乔算略显诧异的神情中,对她道:“你想不想回警局?”
他知道,钱权名色,乔算可以不在意任何事情,但不可能不在意警察的身份。
乔算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治好我的病,我们一笔勾销。”周景叙对她道。
乔算直接打开他的手:“你当拍电视剧呢,我又不是医生,怎么帮你治病,何况你这病又不是一定是因为我,年轻男性阳痿比例可不低……”
周景叙一把捂住她的嘴,咬牙道:“给我闭嘴。”
乔算有恃无恐地看着他,想打开他的手,但少爷生怕她又发疯大声说话,宁愿手腕被拧得生疼也不肯放下手。
乔算抬起腿,狠狠踹他一脚:“没人了,撒开。”
周景叙挡着差点被她二次伤害的腿部,气道:“总之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一开始小题大做,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啊。”乔算细数道:“我又不是闲的,明明一开始就是你先犯贱,你自己非要死追着我咬,想找人给我教训,把我家砸了,栽赃我,还想杀我强暴我,你犯的事都是自找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没有要强……”少爷想解释,但是一想犯这么多事又有什么必要解释,冷哼道:“好,你要追究,我那天最多就是不守交规,动用了一点特权,就算违法乱纪,关我进去,也罪不至死吧?你是怎么做的,你动了我的刹车,我差点死在车上!直到现在都还不敢开车!你用私刑惩罚我,我凭什么不能用私刑报复回来?”
“所以啊。”乔算挑眉道:“你把一切都归为私刑了,那就私下事私下了,谁技不如人,就受着呗,我也没跳出来骂你泼我这么久脏水,可你呢,你做的错事可都是实打实的。”
“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我穷用私刑就是狠毒,你有钱用私刑就叫合理?”
“你……”少爷一时语塞。
警花都没想到少爷竟然敢跟她讲道理,她虽然没有底线,但可是有原则的,从来没对好人下过手。
“其他我不知道,但我身体的后遗症,的确是因为你。”
少爷此时显得有些一言难尽:“我以前早上还会……那是我第一次跟女人……你又用了药……”
警花张了张嘴,有些讶异:“这种事你都跟我说,可那关我什么事,我本来就是去折磨你的,你还指望我给你道歉?”
“我知道!医生说了,我的病最主要是因为心理障碍,因为对性事产生了严重的恐惧,所以才会这样,所以我说了,只要你愿意帮我治疗,我们可以一笔勾销,过往一切既往不咎。”
乔算摇摇头,转身就走:“不信。”
少爷被警花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想追上去,一个不太面熟的人却突然认出他来,无意拦在他面前,等他回过视线,乔算的身影已然消失。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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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谁透露了他在船上的消息,这一路上,周景叙遇到几次专程来打招呼的人,虽然让人拦下了,但想到那些人身上的香气酒气还有他人的气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恶心反胃,到最后,周景叙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套房。
但是他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就听到有人在吹头发的声音,周景叙皱起眉头,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向后退了退,立即给保镖发了条信息,正想离开,突然,里面安静了,一个穿着白色家居睡裙的女人从里面赤着脚走出来,就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地拔下插在笔记本上的U盘。
“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眼,周景叙连这可能是谁派来的女人都想到了,但根本没想到会是乔算,毕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警花。
乔算捋了捋才吹好的头发,收起U盘,对周景叙笑了笑:“晚上好。”
“你在做什么?”
少爷看着她朝门口走近,跨步挡在她身前,对她道:“你偷我的东西?”
乔算歪头道:“都是收集为民除害的数据,怎么能叫偷呢?这最多只能算情报共享。”
周景叙又一次气得想笑,他抬手想要抢夺警花手里的U盘,后者抬起右手,直接灵巧地转了个身,让少爷扑了个空。
乔算看着他踉跄,惋惜道:“你还是得多练啊,不能那么多训练下去都打了水漂吧?一部分不行了,好歹别的部分要支棱起来。”
刚说完,周景叙转身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一旁的墙壁,乔算抿起唇,借力转向少爷身后,抬手对着他的后腰狠狠一肘击,少爷吃痛瞬间立即回过身,抓着警花手腕折迭向她的脖颈处,想要钳制她的动作,乔算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扭身给他腹部狠狠几拳,逼迫他松开手,推着他撞向房门,两人正要继续动手,听到门外问道:
“少爷,你没事吧?”
乔算小臂抵着周景叙的脖颈,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而她的眼神中写满了威胁与怀疑,少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喉结紧张一动,对门外道:“没事,一场误会。”
保镖不确定道:“少爷……”
周景叙直接不耐烦:“滚。”
确认没错了,还是少爷的语气。
等到门外没动静了,乔算看了看门,又看向周景叙,对方也看着她,但态度显然与刚才搏斗时不太一样了。
“我刚才还在想,以你的能耐,有什么必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跑来我这里偷数据。”
周景叙看着乔算的眼睛,扯起一个弧度不大的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你原来是想试探我,试探我是不是真的有心与你和解。”
否则的话,她刚才就不该直接出手,而是出枪了。
乔算微微撇了撇嘴角,没有说话,而是松开抵住他脖子的手,对他视若无睹地转身朝里面走去。
周景叙倒想看看她还想做什么,随着她的动作向前,只见乔算来到卧室,转身背对着床一跃躺下,纯白的睡裙在空中飘舞出漂亮的弧线,又柔顺地垂落在她的大腿旁,警花干净的时候与邋遢时俨然两个人,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少爷现在却无心欣赏,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上次触碰警花身体时的记忆,面对警花,他的病情虽然不像刚被救醒时那样糟糕,但一些生理性的恐惧仍潜伏在他的身体里,可偏偏最糟糕的是,他又恐惧,又不敢离开。
周景叙不明白乔算这又是搞哪出,他甚至有些阴暗地以为乔算是想用这种方式与他和好,但是又怕自己会因自己的多想而闹出更多的笑话,因为对方不是别人,而是乔算。
乔算双手后撑,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看向伫立在门口的少爷,灯光并未大开,暖色调的光线与阴影交错,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更为暧昧,因为刚才动作而歪七倒八的睡裙领口像是在指引着他下一步的方向,她好像在等他,周景叙莫名感觉到。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向前,但是以乔算的耐心,他不应该停留太久,一种更深层次的欲望驱使他下意识向床尾走去,警花仰起头对他笑了笑,这张脸对于他而言并不陌生,但他从来没见她对自己露出过这种表情,她像是在满意他的动作,直起身,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卸下了怀疑,只是她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瞬间,很快,又像是清晨带露的茉莉,宁静温柔地看向他。
周景叙见过这样的眼神,在她面对那个所谓的新目标时,美丽又恶心,她这样邪恶的人,根本就不会露出这样一握手就能碾碎的柔弱神情,她这样做只能是为了骗人。
少爷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警花因为他的触碰瑟缩了一瞬间,紧接着却抬手扯过他的领带,让他失去重心,倒在床上。
乔算跨坐在周景叙身上,低头咬住他的喉结,单手撑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略显局促地找着他的皮带扣,西装裤显然比病号服难脱多了,她误打误撞碰了好些地方,都还没能找到顺畅通过的入口。
虽说过程实在曲折,不过看到少爷眉头逐渐皱起的僵硬状态,警花知道他现在也无暇注意自己快要露馅的事实,只是在她时隔近一年,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隐秘之处,她感觉到少爷的确好像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乔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看上去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冷静的器官,少爷似乎无法再忍耐这一刻,反射性地将她一把推开,然后痛苦地让自己的脸面向阴暗的一侧,浑身止不住地陷入了颤抖。
“原来是真的,我以为你只是不屑反驳我,亦或是骗我入套的陷阱,没想到是真有隐疾在身。”
乔算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非但没收敛,还惊奇地拉着少爷的胳膊,并没有管他是不是颤抖得快要昏过去,深情款款似的从肩膀抚摸到他的胸口,但是嘴里却说着毫无情意的话:
“真是有趣,昔日耀武扬威的大少爷,如今因为女人的触碰吓得不敢动弹,连最基本的生物能力都行使不了,你可怎么办啊?年纪轻轻的就阳痿,不会都过去了那么久……”
乔算在他耳边悄声笑道:“医院那一次,还是你此生唯一一次吧。”
周景叙的身体一僵。
警花松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笑了出声:“哈哈哈哈哈,你找人杀我的时候,是否想到会有这一天呢?”
少爷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翻过身将她一把按在身下。
“乔算!”
他拉扯的时候,手劲一狠,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睡裙的肩带顺着乔算的肌肤坠落而下,一时春光乍泄,让少爷想要问责的开口都一顿。
他倒是缓和了一些,乔算的怒火又被点燃了。
“你敢扯烂我衣服?!”她拉起裙子,一巴掌拍少爷脑袋上,气愤道:“这是我的新衣服!”
新衣服对她的意义可谓重大,警花平日贫穷又不修边幅,赚来的大头都拿去搞事业搞装备了,除了警服,几年来才添这么一件新衣,还是从陆晔那个恶心的家伙公司里拿到的样衣。
少爷感觉自己被打得很冤:“是你大晚上跑来我的房间!是你在耍我!也是你一直在嘲笑我!”
“何况一条破烂裙子,难道你觉得我赔不起?”周景叙突然想到什么,不屑移开视线:“你不会是因为这是特别的人送的裙子才会生气成这样?倒是痴情。”
“痴情你个头。”
乔算反身又把他压在身下,想到演戏时那股恶心,气不过,抬手给了少爷一个大逼斗:“你还是省点力气想想自己怎么能重振雄风吧,别谢我,现在这种情况都是你应得的。”
她单手撑起身体,正欲起身离开,眼前突然一阵模糊,乔算扶住额头,抬眼望向周景叙床前的那瓶酒。
周景叙注意到她的动作,也意识到什么,一瞬间也幸灾乐祸起来:
“那是我助眠的酒,加了安眠药,你不会喝了吧?”
乔算恶狠狠地望向他,少爷添油加醋道:“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喝的。”
见少爷眼中得意的兴味越来越盛,警花当即夺过那瓶红酒,仰头干了一大口,紧接着身体一倾,重重地吻在少爷的唇上。
她近乎是撕咬一样的,逼迫少爷张开嘴,横冲直撞地让她的气息遁入少爷的唇齿之间,红酒随着她的侵入顺势奔涌,少爷被亲得六神无主,酒精更是致命似的让他眩晕。
但这种令人沉溺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警花突然抽离,一瓶子给他塞嘴里,红酒咕噜咕噜倾涌而下,少爷一时像是溺水一样,差点被酒给呛死。
“赶紧喝。”
乔算抓住他的后颈强迫他喝更多的酒,少爷被迫喝下一口又一口酒,红色的汁液从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他的脖子流向他的衬衫,很快就蔓延开,打湿了他的身体,少爷挣扎着抬手挥向酒瓶,瓶子从乔算手上脱落,打碎在地上,少爷则是呛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正想骂警花两句,只见对方撑住双手艰难地支撑在他身体两侧,神情有些眩晕地望着他,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
两人对视了几秒,乔算颤抖的手臂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闭上眼睛,整个人直直砸到了少爷身上。
周景叙被她砸得一闷哼,不过此时比起那点疼,他的注意力都被一种怪异的感觉占据。
他抬起手,抚上乔算的后背,他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她是活着的人,是残害他最深的敌人,而她现在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上,像是普通地睡着了一样……
周景叙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只知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警花果然已经不见人影。
早睡早醒,晚睡晚醒,乔算离开周景叙房间的时候,一边懊恼一边反省外面的酒水果然不能随便乱喝。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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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周景叙却有难言之隐后,乔算终于还算放心地回到了学校,警局那边,保险起见,她还要再等等,但是有些之前积攒的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去年十月,警方破获了一起邪教成员杀害妻儿藏尸案件,当前已将嫌疑人控制准备提起公诉,而她虽然远在另一端的城市,也有所关注,并且线上跟踪调查了这个名为“十字天门教”的邪教,潜水在其论坛几个月,终于摸到了一些线下的线索。
许多邪教都有个中心创世神,所有人都要听从神的代言人也就是主教发言,以此获得更高层次的幸福,这个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的创世神已经陨落了,想要复活神,必须献祭能量复苏一个叫做“神之子”的家伙,从他们的言论中,乔算推理出这个创世神的能力大概是能让他们拥有真正的魔法,并引领所有人回归天堂,总之乱七八糟的,她也很难理解,作为无神论者,她只有在机器跑数据的时候才会向天祈祷。
这种大型宗教一般会有个大本营,不一定在银陨,乔算现在暂时没什么头绪,但是从论坛真假掺杂的讨论中,她能看出有部分成员就散落在各个城市中间,也足以看出该邪教的主要敛财方式不是聚众进行监禁、奴役等,它的教徒很忠诚,忠诚到可以在家中布下“法阵”,以虐杀妻子和子女的方式,向“圣教”献上自己的灵魂。
可惜已经被抓了,还是在银陨这个最高只会判处终身监禁的地方被抓的,否则乔算一定亲自替他补个法阵,就叫做:“人体吃弹极限研究”法阵,不,还是应该让他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那干脆直接叫:“新时代 没有神”地板尸体圆形装饰花边涂鸦。
一个人被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此次案件是明显的仪式性谋杀,在这种背景下,容易引发连环作案,乔算就盯上了一个在论坛公开说自己有异能的人,通常情况下,在网上说自己有异能的人并不少,大致可以归为两类人,胡说的网友,钓鱼的警察。
而警花盯上这个人的原因也不是出于推理,她纯粹是查看了一下论坛数据库,这么多“异能人士”里,只有这个人的帖子并没有炸裂的标题,甚至连发帖内容也没有提到什么异能,只是提到自己最近头痛,眼前好像经常有幻觉,如果有神,她不想要魔法,就想要这些幻觉赶快消失。
听起来是个普通的牢骚,下面也是其他人简短留下的没什么内容的发言,只是有一个匿名小号,给她留言道:请查看私人聊天,麻烦细说详情。
乔算实在不知道这种该看医生的病有什么必要私聊问细节的,出于疑问,她查看了这场私聊的内容,结果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内容,原来这个帖子的主人眼前的幻觉不是别的东西,而是鬼,她从小有阴阳眼,能感应到一些奇怪的磁场,但是也没真正见到过鬼,直到最近在医院实习,可能是出于环境压力,她感觉自己眼前经常出现一些模糊的人影,并且伴随着头痛症状,去看了心理咨询师,也只是被诊断为轻度焦虑,症状不严重,但实在困扰人,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拥有魔法,她做梦都想做个正常人。
了解了发帖人的信息,那个小号给她留下了一个电话,然后两方都没有再多余的消息,乔算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发生车祸以后的时期,没有了警局的职权,她也无法跟踪电话记录,于是只能采用挖掘大量数据进行学习分析的方式,串联银陨实习医生、心理咨询师、幻觉、阴阳眼等特征,再根据发帖人的账号密码与部分其他平台相关联的信息,最后筛选出了一个人。
普泽伊,医学院毕业,医学博士,当前在医院进行实习,还在准备执业医师考试,这种阶段去看心理咨询师,的确很容易被诊断为正常焦虑,至于阴阳眼,或许也很难在普通人群中获得认可。
所以那个小号如果是十字天门教的人,发现了这样一个人,有学历,家庭尚可,未来工作方向稳定,并且还有不被世俗理解的“异能”,对于他们而言,应该会是一条肥美的大鱼。
普泽伊现在可能是他们接触的对象,她们也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乔算确认对象后,找到她的具体信息并不难,不过她已经毕业了,要联系她,可能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呢……乔算抠了抠因为不用应付目标而又开始不管不顾的脑壳,为了避免给这位实习医生带来麻烦,她还必须找个合适的地点。
她很快找到了这个地点,也没有想什么理由。
在普泽伊下班回家的地铁上,乔算进门后,直直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普泽伊诧异地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她很难不诧异,因为整节车厢,就她们两个人。
这个陌生人这么多空位不坐,为什么非要选择坐在唯一一个人旁边啊!
乔算也知道这很不合理,可是她实在考虑错了实习医生的下班时间,这个点,有的犯人都该睡了,她原本计划的在拥挤的地铁上挤到对方身旁说几句话的方案,在此时执行显得尤为硬撑。
“你好。”乔算看着前方,对普泽伊道:“你知道十字天门教吗。”
“知道。”出乎意料的是,普泽伊很配合地回答了:“但像你这种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会不会传得有些敷衍了。”
乔算微微疑惑,但仍然目视前方:“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普泽伊突然像是发现什么地笑了笑:“你是骗子吧。”
乔算大概明白了,普泽伊已经被邪教的人找上过,并且十字天门教那些人与她说话的风格不同,应该说,与一般传教的风格不同,而普泽伊也很具有警惕性,她并没有接受对方的邀请。
既然这样,或许从她这里也得不到更多信息了,乔算又试探了两句,普泽伊似乎有些疲惫,不过看得出来,她虽然精神不太好,但理智仍然在线,对乔算也带着基本的礼貌与防备,在乔算提出送她回家时,对方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
虽然晚上结伴同行或许安全一点,但乔算看着也不太像能让人信任的人。
乔算也能猜到她的顾虑,并没有真的打算与普泽伊同行,但这个特殊时候,她有必要跟踪她到家,确认她的安全。
出站后,普泽伊也很小心,走得很快,乔算也并没有急于跟得很紧,她知道普泽伊住在哪,只要大概掌控对方的行走路线就行了。
只是跟到一段无人的路段时,观察着周遭的环境,乔算突然警觉地皱了皱眉,下一刻,一辆汽车从她身旁驶过,她下意识冲出去,在那辆车停在普泽伊身旁的瞬间拔出枪上膛,凭本能按下扳机。
黑夜视野不清晰,此路段没有监控,以较高车速瞬间锁定目标的,大概率不会是偶遇的熟人。
只是这第一枪,乔算再按了按扳机,居然在这个时候卡弹,她咬咬牙,来不及处理卡弹,眼见那辆车上已经冲下来一个男人,她大喝一声警察,趁对方被吸引注意力的短暂时刻,全力冲上前,狠狠朝着男人拖住普泽伊的右手肘部一击,在他脱力瞬间,又勾拳猛击对方下巴,同时抬腿侧踢对方膝盖,在男人反击松手时,将普泽伊推开,扭打的同时,掏起那支故障枪抵住对方,大喊:
“不许动!”
普泽伊已经被吓到头脑短暂空白了,但看到从车后侧偷偷过来的另一人,还是对乔算喊道:“他们还有人!从你左边过来,手里好像有东西!”
被她一吼,想绕后偷袭的男人也目露凶光,根本不在意枪械的威胁,冲过来抓住了普泽伊,乔算见状,拿枪对着眼前人的眼睛刺击一下,猛踢对方下盘,然后对着他的颈椎一记凶猛的肘击,骨骼断裂,对方直接倒在了地上。
乔算转过身,还想救人,但下一刻,她停下了动作。
普泽伊的脖子上,明晃晃地架着一把刀。
“别动!再动我杀了她!”
男人将刀口向普泽伊的脖子靠近了一些,威胁乔算道。
乔算微微晃了晃手上的枪,神色阴冷,但紧接着,突然勾起嘴角道:“你杀吧,救人出现一些伤亡很正常,而且一想到你要是杀了她,回去以死谢罪都得不到主的原谅,我由衷地替你感到惋惜啊。”
男人跟普泽伊皆是震惊又慌忙地看向她,乔算耸耸肩,甚至还向来时路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似乎准备离去,男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慌不择路道:“别动!站那!主不会怪罪我,你根本不懂,我们都是为了主!”
对于宗教狂热者,讲道理是根本没用的,又不是一套世界观,乔算都懒得白费口舌,她喜欢用一些物理学的手段,比如——
将调整完的弹匣重新推回枪支,上膛,开枪,一气呵成,万幸这次没有卡弹,随着一声枪响,男人的脑门直接开了个大洞。
普泽伊的耳朵好像被人重重地丢进来一颗炸弹,巨大的声响让她呆滞了一瞬间,紧接着像是包裹在深海里一样的耳鸣,最后,疼痛才让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cool18.com

(十七) cool18.com

警车来了以后,乔算远远地就看了不少熟人,普泽伊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早已看不见任何身影。
虽然确认周景叙有需求,但乔算对警局的态度仍然报以观望的态度,一方面需要他们的资源,一方面,她又不确定警局内部现在是否真正安全,对于她而言,是个两难的时候。
直到薛启在学校单独找上她,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前两天那一枪是你开的,当事人一开口描述,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乔算握住挎包的背带,侧过头看了看天,对薛启的出现没有什么明显的态度。
“介意一起吃个饭吗?”
薛启对她问道,也变相告知她自己和警局方面的态度。
免费的晚餐警花自然没有拒绝,薛启要说的话其实也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参与污蔑她的警察已经一一处理,警局已经撤销了对她的所有逮捕指令,并且会像学校的处理一样,公开案件细节,涉事人依法处理,到时可能按最终判决结果向她赔偿道歉。
“涉事人?你应该清楚涉事人不止是一个学生,几个警察这么简单吧。”看书请到首发站:jiledia n.c om
乔算对薛启看起来官方又正义的态度表示好笑,但薛启也并没有尴尬,而是自然对她道:“我只是个警探,对于我而言,收集证据,侦破案件,保护大多数公众才是我的主要工作,就像你一样,为了做你想做的事,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但这不是个人的错,你应该明白,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无奈。”
无奈。
乔算没有说话,低头吃完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只留下一句她会再考虑,便离开了。
回去以后,她想起薛启那句无奈,越想越不甘,那么多隐身的人,她总要找一个出头鸟,于是第二天,她乔装拦住参加完记者会正要离开的警察局长,当着媒体的面,狠狠给了对方眼睛邦邦两拳,打了就跑,根本没人反应过来,除了摄影记者。
正在工作的薛启看着突发新闻,也是莫名想感叹一句,有时候真觉得乔算挺神经,但是……
领导被打了,开瓶酒庆祝一下。
乔算解决了一部分私事后,下午便若无其事地回学校上课,晚上给卡弹小手枪更换了新的弹匣弹簧,回家的路上,突然一辆车又停在了她身旁,乔算看也没看,手往兜里一揣,脚步一转,直接拐进身旁的巷子里。
“等等!”
她走得飞快,周景叙原本准备坐在车里跟她说话,没料到她直接转身变道,只能追下车,想拉她,又被她新一轮屁崩过的流浪型初始皮肤劝退了,下意识嫌弃地捂住鼻子后退一步,见她转过来看他了,又马上放下手。
“我找了你几天,你都干什么去了?几天不见,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警花无语抬眼,开口道:“趁我还有耐心,有屁快放。”
“你已经看到了,学校,警察局,你已经没什么阻碍了,现在该明白,我没有骗你。”周景叙看着似乎正在思考中的警花,说道:“所以那件事……”
乔算冷笑一声:“你把我应得的还给我,然后还想让我报答你?”
她转身就走。
“我有报酬!”
少爷在她身后喊道:“正当治疗,你只需要配合医生的方案。”
乔算转过头,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又为什么觉得我能帮到你?上次船上那一晚,你不也没硬起来吗?”
周景叙就知道她会当着他的面说一些让他难堪的话,幸好这次是个没人的地方,不然迟早要因为乔算再次颜面扫地。
“你……”少爷看着又开始不修边幅的警花,有些难以启齿:“在你来我房间的那晚之前,我很长一段时间接触到女人就会生理性恶心……”
乔算理所当然道:“那你就找个男人试试啊,这样甚至还少了药物刺激的流程。”
少爷真的很容易被她气到,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自己的性取向,而是控诉她道:“你忘了你那天晚上把我翻过来以后第一时间做了什么吗!”
他反胃的不是男女,而是任何可能刺激到他的性事,只是女性是他的取向,他反应得更明显罢了。
警花更加嫌弃了:“别提了,你浪费我一颗子弹,那可是狙击子弹!”
周景叙想杀她的心又重燃了起来,他那晚也没看清乔算手里拿的东西,于是不可置信道:“你拿子弹对我做那种事?!”
乔算理直气壮:“不然呢,子弹脏了我还能丢,手脏了我又不能剁了。”
其实她连丢子弹都有点舍不得,现在想想处理一下也能用,只是当时太气愤了,所以气得端了个小团伙补充弹药。
周景叙被她气笑了:“好,你一点没变。”
他态度突然倨傲了一些:“不过据我所知,你手上也没多少钱换你喜欢的那些枪械武器吧,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有渠道,现在有多少犯罪团伙将你视作眼中钉,你一个人,在他们的长枪短炮加持下能坚持多久?活下来可能没问题,不过想像之前那样将他们一锅端,恐怕有些难度吧?”
乔算沉默了,知道他的条件很诱人,但还是有些不悦道:“那又如何,凭你的本性,难道还想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
少爷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轻轻一侧头:“车在后面。”
等候多时的司机见他们过来,拉开了后座车门,然后才注意到周景叙一言难尽的神情,瞬间会过意,给他拉开了副驾车门。
周景叙:“……”
乔算知道周景叙根本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但是又不敢让她一个人坐在自己后面,看戏似的倚在车门上,故意善解人意道:“要不我来开吧,你们俩坐一块。”
没别的意思,她就是觉得这样会很好玩。
司机都想向少爷求助了,没有周景叙发话,他也不知道现在算什么情况,周景叙默默深吸一口气,对司机道:“你让她开,你坐副驾。”
司机:“?”
为什么不能是乔算坐副驾?司机把头脑里的排列组合过了一遍,认为这是一种比较优越的解法,但是管他呢,少爷发话他只负责执行,有人开车也算是……
嗯,司机看了看自己工作场地被乔算接管的状态,决定等会到了地方先回去保养车,再回去保养人。
不过等乔算开了一阵,他们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没有问目的地,司机正想说话,但却发现乔算行驶的方向恰好就是少爷近期在市中心居住的联排别墅。
司机心中琢磨,周景叙已经麻木。
到了目的地,少爷有些不情愿地邀请警花来到其家中,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又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他必须要给警花看他精心准备的筹码。
进入地下室,在酒窖前,周景叙推开一面墙,进入其中是一道门,指纹打开,里面别有洞天。
乔算抬起头,环顾这个崭新漂亮的房间,Glock 17、P320、雷明顿870、巴雷特M107等,手枪、霰弹枪狙击步枪应有尽有,高精度瞄准镜,各类枪械配件,以及未见在市面上发售的枪械型号;而另一端,是几台工作站,独立服务器,还有最重要的……乔算看向最后那面屏幕前的展板,上面贴满了罪犯情报,案件信息,照片,证据资料,许多疑案悬案的关键线索一一在她眼前展示。
“别像进了米缸似的,实话告诉你,我手上还有一份犯罪名册。”
周景叙顺着乔算的视线看过去,后者立马转过身,又去看那边的玩具。
少爷手上的东西何止是一份犯罪名册,他背后的信息网才是对于警花来说是最宝贵的财富,以他为例,同等阶级的人里,该有多少人可以处刑,她都不敢想。
她心里此时已经开始挣扎,此时少爷又开始激将:“怎么,你害怕自己被我玩进去?”
乔算摸摸那把M107,对周景叙侧头道:“你不用跟我玩这种直白的招数,我或多或少也接触过一些犯罪心理学。”
少爷交迭双手:“哦?那你把枪放下,也别往墙上那些人脸上瞥。”
警花当即:“行,我可以答应你。”
得到她的肯定,少爷的内心瞬间畅快了起来。
“不过我有要求。”乔算道:“时间我定,你不能耽误我干正事。”
周景叙:“可以。”
乔算狐疑道:“答应这么快?你是一点也不着急康复啊?”
周景叙轻轻挑眉:“你要是怀疑我,现在就可以走。”
“呵。”警花注意力已经不在他那边了,查看着枪管,开口道:“随你,反正你也没赢过。” cool18.com

(十八) cool18.com

“玩够了吧?现在来聊聊……治疗的事。”
虽然是周景叙开口,但他似乎本能排斥这件事,说话间已经皱了皱眉。
乔算拿起弹匣,崩住手指弹出一颗子弹:“你直接说治疗方案和我要怎么做。”
周景叙开口道:“治疗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心理治疗,二是物理治疗,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配合我完成这两个治疗。”
警花将崩出的子弹又一颗颗装回去,转头看他:“心理治疗我也要负责?”
周景叙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认为我的心理问题主要是谁造成的呢?”
乔算耸耸肩,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划算,以她的角度,巴不得周景叙一辈子废了算了。
但是他开出的条件对她而言也很诱人,相比与旧人牵扯那些仇恨,她更想对危害更大的新人下手。
反正治疗这事,她又不是医生,鬼知道能不能成功。
想到这里,乔算对周景叙道:“我同意合作,但还是那个要求,你不能影响我的时间,给我看看具体内容,如果一周频次太多,我要求减少。”
周景叙压制住那种不爽,将文件递给她,要不是他也不想跟她多接触,他现在一定驳斥她两句,这哪里是合作的态度。
警花看着文件,对少爷道:“这里明明还有药物治疗,你刚才怎么没提到。”
周景叙转头移开视线,语气复杂道:“因为我不想用药。”
乔算没有追问,继续确认过两种治疗的内容、时间和频次等内容后,合上文件,看向少爷:“就先这样。”
周景叙道:“我先说好,以后你只要来参与治疗,必须先洗头洗澡,换干净的衣服,不能像今天一样,看起来跟刚从垃圾堆里降生出来似的。”
乔算抬眼看向他:“搞清楚,你的情况比较紧急,是你求我,还要我收拾干净,做梦呢。”
洗头洗澡换干净衣服,还每次,多浪费她的时间,而且治疗时间不是下午就是晚上,她说不定结束了还要出任务,哪有空拾掇自己。
“我们明明是……”交易。
少爷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情况,深吸一口气道:“你在我这里洗漱,衣服我提供,到时候你直接穿走就是了,剩下的会有人处理,以你的做事效率,这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警花想了想:“看我心情了,你不能强制我,我想洗就洗。”
万一事出紧急,或者要沾些人血,一两分钟她也不想耽搁。
周景叙看她那邋遢的样子就头痛,在医院那次之前,他对警花的原始印象就是个茹毛饮血的野鬼,很多次对抗他都觉得自己在跟阴暗爬行的怪物作战,否则哪会有这么狼狈的下场。
乔算放下文件,顺手揣了一把枪,正要转身走,周景叙连忙道:“等等,今天……就要开始第一次治疗。”
警花摸了摸新来的手枪,默默抬起手,把它从兜里转移到挎包里。
为了新装备,她可以暂时给周围人一个正常脸色。
第一次治疗的内容便是经皮电刺激,在一间卧室进行,少爷换好衣物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见警花穿着T恤大裤衩弯曲一只腿站立着给电刺激仪插线,他两眼一黑,甚至忘了询问乔算哪找来的衣服,而是开口道:“你在做什么?机器在你来之前都是准备好的状态,开机就能用。”
乔算转头看他:“无聊,你洗澡怎么这么慢,还有,下次别给我准备那种滑溜溜又贴身的裙子了,我要穿那个行动,能直接搞成开裆的。”
周景叙已经能想象到负责这一块的人直接凭不知道哪门子经验办的事,他也懒得解释,因为马上就有更让他焦虑的事。
“躺下。”
警花朝着床榻歪了歪头,对着少爷道。
周景叙看着她手上的电极片,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像是悬着一块石头一样,随时要砸破他紧张的心。
“我现在有点没有准备好,你要不再去洗个手……”
乔算皱了皱眉,她才刚洗漱过,一会要洗头洗澡,一会又要洗手,耽误时间也不是这个耽误法。
想到这里,她直接伸手解开了周景叙的浴袍,在周景叙下意识抬手拉领口的时候,手稳准狠地,直探下端,将一块贴片贴到了他的大腿内侧。
这突然的一拍,让少爷浑身一颤,他还没有从那种贴片粘贴在他身上时那种冰凉怪异的感觉里抽离,又感觉到,警花温热的指尖在他的大腿内侧游走,左右抚摸,直到探索到他最隐秘脆弱的根系,少爷的神经倏然揪紧,他无助地朝那一端看去,与神情自若的警花对视一眼,后者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警花纤长的手指把握着他的阴茎,微微用力,将它弯曲成自己满意的角度,在少爷慌忙想制止她玩耍的动作中,更是一抬手,另一只手直接按下了刺激,少爷感觉大腿内侧一阵酥麻,肌肉产生了轻微的震动感,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抓住,出现了一种瞬间而过的羞耻。
乔算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仪器,看少爷的反应,突然产生了一点好奇,她抬起那只握住他性器的手,将电极片贴在自己的手心,然后手心贴合到他的顶部,施以刺激的一瞬,五指下意识捏紧,两人同频颤抖了一下。
警花颤抖的同时,又按下一次,少爷大腿根部,连带着她手心传递的抖动,一起作用,接连几次,神经连带着酥麻的感觉,从腿部蔓延到了全身。
少爷此时已经有些说不上话,奇怪的刺激感在他脑海里爬升,警花接下来做的动作,更是让他难以逃离这种感觉。
她撕下手心的电极片,贴在少爷的手心,然后手指与他的手指交错,覆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拉向下身,一按。
手掌连带着手掌,刺激连带着刺激,少爷颤抖着发出一声低吟。
趁他有些发懵,乔算一把拉扯开他的上衣,将又一片电极片贴到他的腹部,抚摸着他的肌肉,按下刺激。
少爷浑身一震,这一次的刺激比之前更强,他甚至感觉到了持续性的刺痛,但是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乔算抬起腿挪动到床上,俯身又将第四片电极贴在他的右胸乳头旁,继续加大刺激。
周景叙身体抖动更甚,之后便是流动的麻木,刺痛已经让他感觉到隐隐不适了,他贴着电极片的手抓住乔算裸露的大腿,乔算避之不及,刺激的同时,自己被他触动神经作用的手抓了个正着。
她动动大腿,甩开周景叙的手,像是泄愤似的,连续按下几次刺激,少爷的疼痛一次比一次明显,直到蔓延到他的头皮,他忍耐不住呻吟出声,但乔算还是没有停,仍然强硬地进行了几次不同程度的刺激。
感受到自己跳跃得越来越厉害的神经,周景叙终于忍不住伸手制止她:
“别碰我。”
他似乎又听到了电流的声音,侧身掩住自己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我不想再继续了。”
乔算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当即伸腿下床,关掉机器,看了看他:“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做治疗的话我先回家了。”
周景叙仍在处在全身麻痹的难受感觉中,似乎已经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cool18.com

(十九) cool18.com

晚上,乔算看还有时间,想找个地方试试枪,回家后再继续跟踪调查十字天门教的论坛。
警方那边应该已经着手调查袭击普泽伊的对象,相信不日便有线索,她明日回去实习的时候,或许就能得到案件信息。
邪教至少会有一个小窝点,那两人半夜在普泽伊家附近掳走人,是有计划的劫持,车辆很干净,说明使用者经常打理,大概率是常用车,专门选取没有监控的路段,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但当时第二人明明可以开车逃离,为什么还是冲下来了?如果躲监控是为了躲警察,在她喊出警察以后,怎么反而又愿意暴露了,是自信能处理掉她们,还是不愿意抛弃教徒?不,比起同级的教徒,更重要的是教条,为了教义不顾一切冲出来,这符合狂热宗教分子的特性,可是有什么教义,让他们一定要把普泽伊抓走呢?
阴阳眼,特异功能。
这是邪教最开始盯上她的原因,十字天门教需要有特异功能的人,如果是这样……
乔算将捡来的易拉罐摆成一排放在粗壮的树枝上,退身大概走了二叁十米,给新到手的Glock 19C装上同样顺手拿来的消音器,瞄准了树上的拉罐。
砰,砰,砰,砰,连续四声,乔算收手抬枪口退弹,看新手枪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去捡拉罐时,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刚才想到什么来着?哦对,如果邪教盯上的是特异功能,那公开表示过自己拥有特异功能的人,可能就危险了。
第二天下午来警局的时候,警花能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当然,也不难理解,毕竟在警察局,能有她这样经历还全身而退的,也只有她一人。
乔算没心情管其他人对她本人的看法,她回来的目的只有案件,刚回来,就找薛启要案件信息。
与前段时间邪教杀人案的凶手相同,这两名劫匪平时都有稳定工作,一人是银行职员,一人经营洗车行,而当晚事发现场的车,正是随机挑中了一个倒霉的车主使用了他的车。
“他们与十字天门教的接触,应该是从半年前开始的,这件事情家里人都不知情,他们都不是信教家庭,不过经他们的家人回想后描述,从某段时间开始,两名嫌疑人确实开始在周日的时候出门礼拜,有时候也会带上家人,去的教堂也不固定,他们只当是散心,没想太多。”
乔算开口道:“看来得排查一下教堂和接触的人了,我要做什么吗?”
“你先做技术方面的工作,分析近期道路监控,查出他们可能与邪教联系的地点和行动轨迹,另外,这两人所有的通讯工具我们已经拿回来了,通信记录是重中之重,尽可能把他们近期联络过的所有人一一找出来。”
洗车行老板,银行职员,这要分析联络人,着实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乔算点头道:“我明白了,还有别的行动上的事吗?”
薛启思考了一下,开口道:“还真有,我们近期在蹲点一个在逃杀人犯,他女儿就在你们学校附近的中学上学,下午放学以后由你盯梢应该比较方便,不过你忙得过来吗?”
乔算向他表示没问题。
在她心中,破案解决凶手才是第一位的,其他事情当然都要往后靠。
忙起来的警花,显然把之前与少爷的约定忘在了脑后,在经过几天的蹲点之后,杀人案凶手抓到了,周景叙的消息也终于发到了她脸上。
“乔小姐。”
之前见过两次的司机看到刚从现场回来,衣服上甚至还沾上可疑深红色污渍的乔算,开始后悔自己孤身前来了,有些压力地开口道:“少爷联系不上您,派我来接您过去。”
乔算打开车门,并没有什么多余反应:“走吧。”
周景叙一等来她,先是劈头盖脸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我们是合作,你这样一言不发就消失,把合作当什么了?”
乔算有些疲惫地一歪头:“我在蹲点,要不是实在没空,谁想看你跟个病毒弹窗一样一条条信息发过来,早知道就先提前屏蔽了。”
少爷想骂她,警花又道:“况且上次看你那反应,不得多花几天时间休息一下?这次是心理治疗,你应该早就在医生那接受过专业的认知行为治疗之类的了吧?我过来帮你心理治疗,最多算小组作业。”
小组作业,她最讨厌小组作业了,一个人能做完的事情为什么要找那么多人。
周景叙想说她什么,又无从反驳,只能嫌恶吐槽道:“你又几天不洗头,能不能稍微配合一次。”
“我这次已经很好了,是蹲了个杀人犯才这样的。”警花嗅了嗅自己的手臂:“都是血腥味,血腥味又不难闻。”
少爷难以置信:“你嗅觉失灵了吧?臭死了。”
乔算耸耸肩:“你要不要我配合,不要我走了。”
周景叙哪能做亏本生意,东西已经给她了,但上次倒霉的还是他,于是抱起双臂,冷冷道:“这次换你脱。”
“哈?”
乔算露出新奇的笑容:“就几天不见,你还有这功能了?”
不就是气人吗,谁不会。
“我是让你去上面,洗澡洗头换衣服。”少爷冷哼道:“你也就能嘲讽我,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流浪汉看了都硬不起来。”
警花翻白眼:“我干嘛需要人看上,神经病,我又没需求。”
吵归吵,她确实需要清洗掉这些血腥味,乔算洗漱很快,不一会,穿着日常款的衣服下来了。
她只要一收拾干净,整个人跟调高分辨率了一样,看起来就是个明亮清晰的美人,周景叙就这样盯着她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很正常的走路,没有她揍人时矫健灵活的花样,他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走到自己身旁。
刚洗完澡,乔算紧绷的大脑得到放松,打了个哈欠,问周景叙:“在哪?客厅?”
周景叙点头,两人坐在沙发两头,警花拿起心理治疗方案文件,转了转笔,皱眉思考了一会,抬头对少爷问道:“姓名?”
周景叙疑惑:“周景叙……需要扮演得这么详细吗?”
乔算又转了转笔,对他道:“你如果不想缓冲的话,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你为什么害怕做爱?”
周景叙微微扶额,他也接受过治疗,听过这些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警花嘴里说出来就尤其荒谬。
他按住有些焦躁的情绪,低头道:“因为你……你那个时候打伤了我,我肩膀很痛,你一直喂我药,我不想继续的时候,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我很难受,每一次都在消耗我的生命,最后好像被榨干了一样,每每想到那一晚,我就不敢再……我会死的。”
乔算看向他:“可是你知道,只要你不作死,你现在很安全,一次,几次,从科学的角度讲,不至于让你丧命。”
“我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他看向乔算,想说的话也卡在嘴边,最后道:“恐惧很难遗忘。”
恐惧就是她造成的,乔算当然不太在意他的情绪,她仔细研究了识别认知的下一个内容,重构认知,检查负面情绪的证据,心理学的事情她不确定,但逻辑推理,她倒确实有个疑点。
“你说你的恐惧源头在我,照理说,在我面前你应该反应更强烈才对,可是为什么,你接触我没事?你明明应该还是很怕我的。”
乔算身体向前倾了一些,周景叙立马紧绷了神色,但却没有逃离。
他移开视线,紧张道:“我也不知道。”
真奇怪,正好下个步骤就是行为实验,乔算一边靠近他,一边道:“现在,靠近我。”
其实根本不需要实验她也知道他能做到,周景叙一开始接触她的时候都想着掐死她了,怕个鬼的肢体接触,看来愤怒果真能战胜恐惧。
周景叙缓慢坐到她身旁,转过视线看着她,下一刻,乔算翻身骑坐在他大腿上,将他一把推向沙发靠背,少爷措手不及,仰起视线,正紧张着,乔算突然低头又看了一眼治疗方案,轻轻啧了一声,对少爷道:
“把裤子脱了,今天就要让你这小白脸的大肉棒尝尝被我的……”警花又看一眼文件,略带迟疑道:“小骚穴滋润的滋味。”
周景叙无语道:“你能别跟诗朗诵一样吗。”
治疗不治疗的无所谓,主要是太诡异了!
乔算看着那白纸上写的台词,皱了皱眉道:“可是我根本不会这么说话,肉棒在我这是正儿八经的食物,人肉怎么可以取代其他肉,又不能果腹,还消耗精力。”
周景叙眯起眼:“你是平时饿傻了吧。”
乔算诚实道:“当然,不然吃得力气再大点,早把你这个猪头做成一整根大肉棒了。”
“你!”
打不过也吵不过,少爷只能先默默忍下这口气,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康复,于是他对警花道:“你就按你的习惯来,不用非得照着他给的模版。”
“按照我的?”
警花歪了歪头,突然抓住少爷的肩膀,将他反手按倒在沙发上,口中道:“周景叙,你又做错了事。”
这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但成功让少爷一瞬间就陷入了熟悉的恐惧中。
他转过头,试图看清乔算此时的表情,可是他看不清,他不确定她现在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在治疗他,周景叙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否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还是之前的,乔算认为没有清算够的事,但他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到,他想不到。
乔算摸着他紧绷的手臂肌肉,歪着头看向他,目光幽幽,补充了一句:“原来你真的做了错事啊。”
少爷与她对视,眼神中都是不确定与躲闪,还有自己都鄙夷的求饶与讨好:“我最近哪也没去。”
乔算弯起眼笑了笑,松开手,单手撑住他的后腰一把坐直身体:“最后一个环节,放松训练,坐起来深呼吸冥想放松,然后收工。”
放松训练做什么周景叙暂时不在意,乔算起身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放松了。
转头看了看闭上双眼的警花,少爷也跟着她的动作,进入放松冥想时刻。
他刚才是本能的恐惧,因为过往做的事情太多,生怕某一件被警花旧事重提,只要那些事情还在,他恐怕就无法拜托这种阴影,不行,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减轻这些恐惧。
少爷在冥想中深思熟虑,而警花……
她睡着了。
几天没合眼,还跟仇人玩角色扮演,没困死她算好了,最后一丝不昏过去的力气都是源于担忧身旁人会趁她睡着给她一刀,中途乔算偷看一眼少爷凝重深思的神情,她估计他今天应该没有那个能耐,于是逐渐放松入睡。
少爷的深思结束于警花疲惫的呼噜声。
他睁开眼,原本打坐的警花此时已经倒在了沙发的一角,两条腿还保持着盘腿的姿势,沙发凹陷着包裹着她的身体,她一手搭在身上,一只手自然悬在沙发外,垂落的发丝半掩住她白皙的脸,她神情宁静,看得出来虽然睡姿怪异,但睡眠仍让她感觉到很舒服。
少爷鬼使神差地朝她伸出手,想要抚开她脸边的头发。
“你干什么。”
警花没有睁眼,但警告幽幽响起:“别以为我闭上眼睛你就有机会偷袭我,我的身体可是有本能的。”
本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少爷稳准狠地往警花头上薅了薅,把她才洗过的柔顺长发薅得一团乱。
“周景叙!”
乔算发力起身,将周景叙按倒在沙发上:“我警告过你了,不要惹我。”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听起来像是真威胁,少爷微微低头,却看见警花里衣乳尖处微微扩散的液体痕迹。
“你……怎么没穿……”
警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因为是在少爷面前,下意识并不忌讳地轻捧起自己的乳房,开口道:“偶尔会有,相比之前疼得要死的时候,这倒算小问题,想着等会反正要换一次衣服,就没管。”
周景叙又不敢说话了,成功设计乔算的主使虽然不是他,被强迫的也是他,但是乔算毕竟遭受了伤害,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件事上他算不算有罪了。
他垂下眼帘:“是个女孩,前段时间我病情还严重的时候,他们避开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情况。”
乔算站起身,疑惑看向他:“我也没问啊,我要想查自然会有手段,不过没这个必要,毕竟在几个月前,那孩子在我心里还是个瘤。”
既然已经出生了,她也没有别的意思了,自认一次倒霉,顺道为医学界提供一些特殊观察数据,就当长了肿瘤治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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