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与少爷】(20-24)作者:菜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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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与少爷】(1-11)作者:菜蛋
由 a_yong_cn 于 2024-12-31 16:55
(二十) cool18.com 红色鳞片的毒蛇爬上他的腿,扭曲着身体,缓慢又匀速地朝他的身体更深处移动而去,在下肢与躯干交汇的区间,灵活地调转方向,朝着他的敏感部位而去。 小蛇在波澜的躯体间找寻着合适的搭乘点,滑腻又带着些许冰冷压迫的触感在他的双腿间加剧,小蛇弯曲着头部,吐出鲜艳的信子,探触着眼前陌生的事物。 细长分叉的舌尖与顶峰交汇,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短暂的碰触,却让少爷的身体浑身一颤,电流的酥麻感又在身体快速通过,最终闪烁于脑海深处,迸发火花。 小蛇似乎是感觉到了大地的震撼,舌尖试探的碰触变为了好奇的伸缩,顶部轻柔又带着致命威胁的轻痒让少爷痛并快乐,他难耐这种折磨,不住地低声呻吟起来,而在他的喘息间,小蛇又缠绕着,摩擦着他的性器,缓缓贴着他的下腹而来,鳞片与皮肤摩擦的感觉,有些疼痛,又让人有些不安,但紧随其后的是令人难以抗拒的愉悦。 蛇头爬上他的小腹,蛇尾却仍然停留在他的下身,细长狭小的尾部紧密贴合着他的庞然大物,挪动着,弯曲着,最后突然抬尾落下拍合,促使少爷喘息的身体得到一次急剧的释放。 他还想要继续,可小蛇却像是玩腻了这个花样,腹部摩擦着他的小腹,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在起伏越来越强烈的大地上顺滑蛇行,然后来到他的脖颈间,张开颚部,露出尖利的毒牙。 少爷神经一紧,感觉到死亡近在眼前,可是下一刻,小蛇却调转身体方向,蛇尾直直插入他张开的嘴中,紧接着,它竟然做出了超出现实可能的动作,不顾鳞片与肌肤的单向摩擦力,倒退着,滑入了他的口中! 很快,小蛇钻入他的喉咙,他开始本能地干呕,想要吐出口中的异物,结束这种窒息感,但是小蛇却越钻越深,直到滑进他的腹部,在他的小腹处翻江倒海,然后在某一刻破土而出! 少爷想逃,但新生的却不再是那条小毒蛇,而是一条巨大的金色蟒蛇,长长的身体快速在他身上施加着压力,缠绕而上,很快在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束缚,使他动弹不得,然后,蟒蛇紧紧收缩身体,给予他最大的压力。 少爷无法抑制地仰起头,窒息让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尽管已经如此,他此时最能清晰感知到的,竟是难以抗拒的快感。 死亡与愉悦,咫尺之间。 蛇身完全从他的身体内部剥离,蛇头向着他的上身而来,逐渐明晰,又逐渐柔软,直到那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少爷感觉到,空气在回到他的身体,而变柔软的身体,仍然像蛇一样,紧密贴合着他的身体游走而来,只是不同的是,她无法连贯而行,只能环抱着他的脖颈,偶尔会抬起身体,用自己的胸口尖端轻轻蹭过他的胸口,然后再突然压下,像蛇一样摩擦着他的身体,借力而来,用那双清澈明亮又美丽的眼睛,与他相望。 “乔……” 他下意识想叫出她的名字,而下一刻,又忍不住因为她还没完全褪下的蛇身,蛇尾与他缠绵交合的动作而不禁发出暧昧的呻吟,他呻吟着,露出难耐的神情,而她在此时低下头,吻上他的唇,轻轻探出舌头,深入其中,一触一动,掠过呼吸的节奏,与他同样走向窒息的彼岸。 交织的蛇尾逐渐温暖,她温热的腿部肌肤在他的身体边缘合拢夹紧,她终于抬起了头,呼吸回复的时间,她双手抚过他的胸膛,身体向下推动,快要与他相会隐秘之地……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少爷的梦醒了。 cool18.com(二十一) cool18.com “喂?” 乔算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看着屏幕,手上工作不停。 “我最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我想尽快跟你见一面,还是按照平时的习惯来,我希望我们能尽快见面,因为时间不多了。” 乔算将电话对面开口的几句话截取下来,提取声纹特征,由于对方发言过于简短,有时只是单字回应,暂时无法准确从频谱等数据参数上确定声音是否为合成或有变声。 这个电话来自于那位银行职员的通话记录,多亏了他的职业属性,他的手机自动进行了通话录音,虽然事后想起删除,但是手机内部储存,哪有随便删得干净的道理,通过技术手段,乔算恢复了部分暂未被覆盖新数据的已删除数据,检索到了这次通话内容,同时也锁定了通话时间及对方号码。 调取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及通讯记录,果不其然是个临时卡,但有价值的信息不少,通话记录里面除了有这位银行职员,还有同样参与行动的洗车行老板,另外,还有数十个号码,乔算对比过警局数据库内的号码,竟然查到了一个因为偷窃被判处半年监禁的人,至于其他号码的主人,还要等警局排查结果确定调查方向。 除此之外,这次通话也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从运营商给出的通讯记录来看,这是两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通话,号码不可能无中生有,也就是说,两人近期在线下有接触,当然也不算意外,毕竟是邪教活动,总不可能线上进行,周日礼拜时他们一路接触的人太多,无法从这个角度锁定嫌疑人,但整合他们的社交关系、出行记录、银行流水,乔算找到了两人人际关系网络中的一个重迭人物——牙医。 “牙医那边我们去调查,你先继续追查那些号主进行的互联网活动记录,有什么发现了及时通知我们,不要擅自行动,上次你直接击毙那两人,我挡了不少麻烦。”薛启对乔算道。 乔算并不在意道:“反正邪教徒也没有多少审讯价值,况且又没找到能对上弹道痕迹的枪,那就是天降神罚,他们的神生气了。” 薛启无奈地笑了笑,对警花,他的要求是她只要不挥刀向警局就行了,其他的,能破案,他也管不了她再多。 毕竟她疯起来也就是烂命一条,其他人总还得过活。 今天又是约定的物理治疗时间,还没传来其他消息,乔算按时来到周景叙家,一边等门开,一边还在手机上检索着案件相关的内容,门打开抬头的时候,因为少爷的样子短暂疑惑了一秒。 “你是要准备出门?” 她看着穿得略显正式的周景叙,拿着手机的动作都没收起,以确保得到肯定答案后自己能第一时间继续调查。 周景叙本来平静的神色出现了转瞬而逝的一点不自然,他侧过身,给乔算留下一条进来的道路,然后开口道:“你不是说自己饿得没力气干活,今天吃了晚饭再治疗。” 乔算恍然大悟:“哦……你是决定吃啥补啥了。” 少爷咬牙切齿:“我准备的不是肉棒!” 乔算耸肩道:“我又没说你哪里需要补。” 周景叙看着她的背影,乔算今天又一如往常,穿着看不出搭配但感觉是一个系列的灰扑扑的经典皮肤,他抬腿上前,对她道:“你先去换件衣服再吃饭。” 他穿得如此正式是有原因的,给警花准备的衣服也并非平日的那些家居衣物,而是同样正式的礼服,除了配合晚餐的仪式感,还有就是…… 从梦中醒来以后,少爷看也没看手机,直接挂断电话,然后静静地坐在床上,还沉浸在那种心有余悸的状态中。 他梦到了什么,梦都是很难记住的,可是该死的,他现在每个细节都记忆犹新,清醒之下,简直宛如白日噩梦。 他冷静了好一会,想起什么,转过头拿起手机,看到号码以后又随意将手机扔开,他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间,难怪会接到电话。 自出现严重的心理疾病以来,他的身体也持续受到相应的影响,失眠焦虑都是常事,静息心率较之前也加快了很多,没有一夜睡得好,经常惊醒,神经总是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像这样做梦睡到中午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做了这种怪异的梦,今天还要进行物理治疗…… 周景叙单手撑住额头,他想问问医生,但是刚拿起手机便迟疑了。 他该问什么?他梦见有条小蛇变成大蟒蛇然后最后化作他最恨的人缠绕在他身上?医生已经知道很多秘密了,如果告诉他这些,周景叙都不用细想就能猜到,他肯定会认为自己对乔算产生了欲望,可事实上,周景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感受,但那绝不是简单的欲望,况且梦里都做到那个地步了,他醒来也没见得有什么反应。 挣扎思索之下,周景叙决定先忘掉这个怪异的梦。 坐下遗忘决定的后果就是,他记得更牢了。 不管怎么分散注意力,他脑海里都还是会不时闪回那些细节,特别是乔算亲吻他的那一幕,恍惚间,他甚至还想起了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被记忆折磨下,周景叙做了个最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学生会做的事—— 搜索引擎诊断,大数据检索,人工智能分析。 得出的结论是,他病了,是心理疾病。 周景叙当时:“……” 不过有的观点他认为是有参考价值的,蛇化成人,本质上说明此时乔算在他心里的威胁性不如一开始,两人的冲突在转化,他不能仅仅从乔算的角度指望她真心辅助自己痊愈,也必须从自身的角度做出改变,不能因为物理治疗的强硬而排斥,哪怕乔算扒他裤子,他也该想办法主动去接受可能的性欲,而不是纯粹躲避,那样只会让他潜意识的恐惧愈演愈烈。 所以在互联网的帮助下,他做了一个最难以启齿的决定。 他要整理自己,想方设法迎合乔算。 但是坐在餐桌前,看着一边高速操作手机一边风卷残云的警花,还有她因为晚上还有任务不愿换洗的衣物,周景叙庆幸与她坐在桌子两端,否则他一晚上用餐都得思考警花把自己搞成这样都经历了哪些恶心的事情。 除了外表的邋遢,警花那张嘴的恶毒性也不遑多让,注意到少爷在打量自己,警花咬下肉,开口道: “虽然是交易,但我突然觉得让你痊愈并不是什么好事,下身安静了,人都不怎么作妖了,还会主动做好事了。” 周景叙握刀的手紧了紧,明明决定要努力迎合她,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报复道:“食物里方便下毒,等你倒下了,我有千百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乔算也不免笑了起来:“好啊,很高兴你还有卷土重来跟我斗的意志,不过当务之急,你最好还是先控制住自己被电刺激时的懦弱表现。” 冷静,他要努力接受这一切。 想到接下来的物理治疗,周景叙忍下了乔算所有的冒犯。 香薰在温暖的卧室里蔓延飘荡,诱使着清醒的人走向柔软的欢愉,但现在,它的主要任务是掩盖乔算穿着脏外套靠近他的反胃。 “你能不能别穿着这身衣服了?房间里又不冷。” 眼见她将他按倒后还要穿着脏衣服上床,就算没有洁癖,周景叙也忍受不了了,她这个样子总让他想起医院那晚的事情,恶心与恐惧双重交织,他是真的生理性地想吐。 眼看少爷面如菜色那样子,乔算无语一停顿,将电极片扔给他:“你自己先解决,等我一分钟。” 等她过完水穿回衣服把外套扔掉出来,周景叙竟然还没贴好,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还在摸着自己的胸口对比位置。 乔算走上前,坐在他身侧,双手拉开他已经绽开的衣领,将他手里的电极片稳准狠拍下去,拍得少爷浑身敏感地一颤,他抬起眼,似乎想要数落她故意报复,但见乔算平静又认真地继续朝他的胸口,腹部,下身摸索贴合,他止住了打断的话语。 空气中很安静,只有动作与呼吸的声音,周景叙感觉到乔算抓着那一端,抬眼与他对视,她没有急着按下开关,而是先无意识摩挲了片刻,然后抬起手,摸向他的胸口,将他一开始自己贴的那一片电极轻轻往下压了压。 少爷头皮一酥麻,明明还没有开始电刺激,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很多。 乔算欺身而上,按着他的胸口,准备更深一步施加刺激,可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周景叙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听电话时一直皱着眉,而挂了电话,连解释也没有多一句,扔下他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望着跳跃的烛光,还有裸露的身体,少爷愣了一会,突然感觉到这一刻的荒谬,狠狠抓下电极片扔了出去。 cool18.com(二十二) cool18.com 口镜压在病人嘴里,左右换了方向,坚硬的感觉让人不适,但也习以为常,后面还要忍耐想要吞咽和时不时叫人难受的酸胀感,病人抬眼看了一眼医生,与医生对视一眼,又赶紧看向天花板。 病人爱吃甜食,虽然已经努力保护牙齿,但龋齿这种事情还是未能避免,银陨有70%以上的成人有过龋齿问题,更有九成以上的人在牙医诊所处理过牙齿问题,可以说,在银陨看牙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她也已经习惯了在不适不安地短暂躺上一阵后,忌口一阵,又可以敞开吃喝的流程。 但是这次,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约到要她晚上来看牙的医生,不知道为什么,病人总觉得诊所有些安静,还有些冷,病人耐心等待医生检查完,想要开口告诉他,但是医生的动作很连贯,没等病人开口,切割工具高速转动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想法。 高速涡轮手机以每分钟五十万转的速度开启,通常情况下,医生会耐心地将她想象中的电钻靠近她的牙齿,但是这一次,医生的手很快,电钻一瞬间便切割向病人的牙齿,爆发出巨大的噪声。 比起让人神经紧张的噪音,牙齿摩擦震动时产生的灼热让她更是丝毫难以松懈,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而且越来越热,就好像那个钻头快要在她牙齿上炸开一样地灼热,她痛苦难忍,皱着眉面露难色,正要撑不住挣扎之际,电钻的声音停了,医生看着她,询问道:“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 好冷,不,好热,口腔的灼热已经让病人忘却了刚才的寒冷,对医生道:“牙齿,热,太热了。” 医生点点头,冷冷道:“牙钻工作,感觉热很正常,很快就好了,你先忍耐一下。” 病人似乎感觉到一些异样,但也说不好哪里不对,只当是医生今天心情不太好,算了,她现在感觉好一些了。 为了缓解这种难受,她不再看天花板,而是闭上了双眼。 好热,为什么会这么热,病人的思绪向往常治疗的回忆蔓延,直到电钻停下,喷枪骤然向她的龋齿喷出水,冰冷与浓烈的酸涩让她脸部难受得直变形,她才想起,原来电钻工作后是要冷却牙齿的。 极热之后的极寒让她短暂冷静了一会,可是,喷枪的水像是泄了洪,从某一刻起,撑得她的嘴坚持不住兜住它们,病人紧张地吞咽,最终,忍不住闭嘴将水吐了出来。 “现在不热了,对吧。” 医生开口道。 病人擦拭掉流到身上的水渍,惊恐又愤怒地看了医生一眼,欲起身:“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医生摇摇头,突然抬手对着她患有龋齿的面部位置狠狠打了一拳! 病人疼得直击大脑皮层,眩晕又痛苦地侧着倒下去,就在此时,医生将她的双手用扎带绑在了牙椅上,一条绳子固定住她的脖子,冰冷的开口器暴力地撑开她的口腔。 疼痛又无法挣扎,牙医冷眼看着病人在治疗仪上抽搐又扭曲的神情,将麻药打进病人还在挣扎着蹬开他的腿上。 短短几分钟,病人感觉到身体的一部分在消失,可是牙齿的疼痛却清晰得让她无法忽视,而更令她恐惧的是,牙医又重新拿起了电钻…… 熊熊烈火吞噬着围绕屋脊的血肉,乔算赶到现场的时候,消防的救援还在进行中,她看向正好结束对周围民众问询的薛启,后者与她一同走进警戒线,对她道:“出事了,下午我们才走访调查完这家诊所,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火势蔓延得太快,据周围路人反应观察到烟雾的时候一楼已经起火,而且已经关门,难以进入,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整栋楼都在烧,怕人手不够,所以把你也叫来了。” “叁楼窗户!” 突然有人开口大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叁楼,就在此时,叁楼一间房的窗口前,突然掉下一具还带着火焰的黑色人影,重重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薛启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诊所内部竟然真的还有人,而且是以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灾后,经过对现场的调查,确认存在多个起火点,地板、墙壁等有酒精助燃物残留,可以判断有人为纵火痕迹。 烧焦尸体落地已无生命体征,肺部有烟尘,判断烧伤时仍然存活,但值得在意的一点是,被害人的牙齿被拔光了,由于火烧破坏了尸体的完整性,无法断定死因及生前是否遭遇了其他暴力虐待。 乔算预感到要大干一场,这次纵火案跟之前那起邪教成员纵火案有相似之处,这家诊所的牙医跟她击毙的邪教成员又存在关联,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巧合。 但可惜的是,这起案子影响重大,确实要大干,但不是由警局干,而是由被指派来的调查组接手。 经他们调查,或许过一段时间就能抓到纵火案凶手,可是然后呢?判处他终身监禁,在通过某些手段便可以协调自己生活的牢狱里,继续日复一日虔诚地浇筑自己的信仰? 乔算想到邪教徒活着跪坐在牢里祈祷的样子,整个人就像被虫蚁啃食着身体一样难受,她不能容忍这种恶心的事物存活于世,她要杀了凶手,必须要抢在他们抓到他之前,杀了他。 既然调查任务被分散了,她的时间空了出来,足以支撑她调查追踪及做出一个精细的计划,所有的事情都按计划进行,而现在,她还需要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 “我需要一辆车。” “不行。” 周景叙阴沉着对她道:“我现在必须重新考虑我们两个的合作,从一开始,你就根本没打算真正配合治疗,如果你只是想戏弄我,那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能继续再从我这里获取任何资源。” 乔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决断,不就是上次治疗的时候她有急事先走了,搞得跟她又揍了他一样,不解地一把推开他进门:“谁有空浪费时间耍你,前几天市里发生了那么大一场火灾,你可以不关注,反正烧死的即使是你,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周景叙皱了皱眉,在地下室入口前拦住她:“可是你根本没告诉我这些,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事,故意骗取我。” “我骗你?” 乔算简直匪夷所思,突然无语一笑:“我要是想骗你,直接在地下室就该把你一棍子敲晕,把东西全都抢走,果然还是不应该太守序,否则就会被你这样的恶人反咬一口。” 她这么一说,现场就他们两个人一对一,少爷突然还感觉身上有些凉意。 两人静静对视几秒,警花转头移开视线,开口道:“算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既然如此,那合作结束,我不会再过来了。” 眼见她转身要走,周景叙又突然道:“我可以忘掉上次的不愉快,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乔算看向他。 “我知道你打算去杀人。” 周景叙向前一步,低下视线注视她:“我也想看看,杀人,是什么情况。” cool18.com(二十三) cool18.com 周景叙的要求很莫名,也很冒险,乔算一开始以为他脑子抽了才敢提出这种要求,不过看着他的神情,很快就明白了。 她怎么差点忘了,这个混蛋一开始是因为危险驾驶才跟她结下的仇,对于富人而言,观看激烈角逐、笼中困兽厮杀争斗似乎是些消遣无聊的癖好,更何况以正当理由直面杀人现场,这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但是。 乔算伸手将他推开:“杀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特别是对于你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而言,更应该学会尊重生命。” 周景叙顺着她越过自己的方向转过身,看着她的身影:“可是杀人犯的命在你眼中也是命吗?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更尊崇杀人偿命。” 警花既然向下走了,那就说明他的提议是有戏的,她没有完全否认自己,只是不信任他的诚意。 乔算按下指纹,进入门后,装好一把Glock 19 Gen5,抬手要扔给周景叙,后者下意识准备接,下一刻,乔算突然拉动套筒,压下扳机,子弹从他身侧而过,火药燃烧短暂冲击轰鸣,最终湮灭于地下室的墙体中。 少爷意识到枪响之时就赶紧躲向一侧,对警花道:“你疯了?!向我开枪干什么!”看书请到首发站:yeseshuwu3.com 乔算调转枪口方向,转身递给他:“我只是确认你具备被开枪袭击时逃跑的能力。” 周景叙上前,抬手快速夺过枪,对准了警花——的头顶上方,朝着她身后的靶子连开叁枪。 对于银陨市民而言,掌握一门基础的枪械技能是必要的,虽然近些年已经多有限制,但不论是为了自保还是兴趣,亦或是还要干点别的,枪支市场都一直保持着活跃。 他非要来,那就来好了,反正她也不负责他的安全,到时候人死了,也怪不着她。 怀着这样的心思,乔算最终答应了周景叙的条件。 要抢在调查组之前找到牙医并不留痕迹地解决掉他,一个人调查似乎难以获得那么多渠道,幸好警局内部还是参与了部分调查,这部分情报,不管是通过明面还是暗地里的手段,乔算都能想方设法搞到手,她不再需要遵从程序,只需要快他们一步就行了。 快他们一步…… 乔算打开车门落座,顺手将装了东西的挎包扔在副驾上,下一刻,一只手伸过来,有些迟疑地拿起她的包,最后直接扔向后座,随后坐到副驾上。 “你还真按时来了。” 乔算将车驶入一旁主路,开口道。 一人出门,周景叙倒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紧张,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对乔算道:“你换好车牌了吗。” 乔算提高车速,笑道:“又不是我的车,我换什么车牌。” 周景叙平复的心又瞬间被调动起来,不是因为怕闯祸,而是因为乔算这幅无所谓的态度。 她处理证据的能力毋庸置疑,经历过逃亡,经验更是直击犯罪第一视角,连找到牙医后他的逃跑路线都摸得死死的,特意算好路线,将他在建筑外敲晕带走扔后备箱,一气呵成。 其间,周景叙也是没闲着,既然来了就不是观众,该蹲守该打包该帮忙搬运,一开始本来还觉得紧张刺激,忙碌下来,这些感觉都减弱了不少,眼里只有等分配活的专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努力什么。 被冰冷的脏水泼醒的时候,眼前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位于阴影与月光交界处的女人。 牙医咳嗽几声,将口鼻间恶心的污水吐出去,然后没忍住干呕两声,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水,但臭得简直难以忍受。 “你是谁?!” 医生惊恐地看向她,被吵醒之时,他以为是警察发现了自己,他早已意料到了此刻,根本不想逃,但对方不顾他已经放弃反抗的行为,直接开枪射击,妥妥是要故意杀了他,他不能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情况下,于是赶紧逃走,但还是被绑架到了这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好像被绑在了熟悉的治疗椅上。 “我是谁,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你献上生命,那我应该算你的神,毕竟不经过神的手,哪能上天堂呢?” “你……”牙医瞪目一瞬,又沉下语气:“如果你杀了我,可是上不了天堂的,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做是在替天行道吧?” “我什么都没说。”警花脸上突然浮现起怪异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杀了你,我算是替天行道?” 牙医一怔,他下意识把乔算当成来抓捕他的警察了,完全没想过她是不是为了他杀人的事情而来。 周景叙站在一旁阴影里,看着牙医的反应,绑走牙医后,乔算就开来了这处废弃医院,他以为她一上来就要像以前一样施以酷刑,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也不确定乔算到底要做什么了。 牙医:“你如果不是为了那件事,为什么要抓我,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乔算摇摇头,将手边的电线卷在指尖:“我们之间怎么会有仇怨呢?我说了,我是为了神而来,而你是接近神的人,除掉你,我会离神更近一步。” 牙医听闻,视线在她的神情上停留了一会,开口道:“不,你不懂。” 乔算冷冷低下视线,没有说话,而是慢悠悠地缠绕起那些电线,又散开,重新缠绕,似乎只是在玩,没把牙医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许只是当他呓语了一句,还有正式的话要继续说明。 她的沉默让牙医感觉到一阵烦躁,他讨厌病人的沉默,那代表了隐瞒,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老是装作自己已经尽力清洁牙齿的模样,又为什么老是隐瞒自己的不良嗜好,如果他们没有犯下这些罪,能得到这些惩罚吗?他恨他们的沉默,也恨他们自己沉默后面对医生的沉默又跑去投诉的可悲模样。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吗?可你连所有的教义的不清楚,你只是捕风捉影地跑到我面前,自以为能吓唬我,其实还是想搞暴力逼供那一套,没错吧?” 牙医向前一探脖子,仰头对乔算道:“你也跟其他人一样,无序,混乱,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神,也不懂神的世界应当如何。” 乔算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受影响,继续绕着电线口中默背解剖学知识点。 沉默当然是故意为之,她只是在学习运用一些刑讯手段,中间的时间也不能浪费了,正好现在医学氛围浓,整点医学知识加强记忆。 从牙医受到攻击第一反应是跑,一开始就冷静下来用正常逻辑与她沟通的反应,她就知道,这个人有审讯价值,但是对于邪教徒,需要用套着宗教皮的正常逻辑来审讯,对待这种信仰坚定的高知罪犯,越直接用暴力他越亢奋,她可不想给他打爽了,先无视他让他破防为上。 果不其然,可能是听到了她口中隐约传来的熟悉概念,牙医心绪加剧烦闷,正当他想要继续说话,乔算突然道:“你最近购买的理财产品,好像跌了哦。” 牙医跟周景叙都好像看神经一样看向她,但前者还下意识道:“不重要,投的也不算多,我不玩那些。” 乔算哦了一声:“所以只是近期才有的想法,你上周一见了什么人?” 牙医皱眉,虽然每天都会见很多人,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与他一样的信徒,这些问题前不久那些警察问过他,也是他决定杀人作案的导火索。 乔算也不想拖延时间问他这些,他不说,这些也是已知信息,于是她开口道:“为什么杀人?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法比起其他人粗暴很多,使用直接火祭的方式,神根本听不到你的诉求,你毫无诚意,还不如一个普通人犯案有仪式感。” “你懂什么!” 牙医听到此番拉踩,突然暴躁:“所有的仪式都是天赋人为,根本不是那些蠢货以为摆个阵就算贴近神灵,真正的新世界,应该是教义,有架构,各司其职的!我只是做了我当前该做的事!” 乔算又听明白了,他们还有个有领导和组织能力的头头,负责分配任务,这么看,或许牙医急着杀人,刚才又不准备抵抗,是铁了心要闹个大新闻,说不定还要去牢里再拉新一波。 乔算顿时鄙夷道:“牢里的人他们都要,太荤素不忌了。” 牙医受不了她高傲的态度,他见过很多高傲的人,有些资产的中产,公职人员,同行,哪一个都比眼前的女人体面,可没有哪一个像她一样让他由衷地想抓耳挠腮。 “这世界有很多犯罪的人,但不是每个罪犯有一定有罪。” 牙医死死盯着她道。 乔算微笑道:“但很可惜,宽恕你口中这样的罪人的,正是你厌恶的大多数普通人,而不是神,你还是不要用正常人的逻辑跟我辩论好了,因为我才是公理那一方,你要想赢我,只有用你的教义,你的世界观,毕竟在你们的世界里,可以轻松击败任何人,不是吗?” 她此句高傲更甚,牙医忍无可忍,几乎想用身体蛮力冲破束缚,朝着她可恨的嘴脸给出一拳,从来只有他鄙视那些满口公义的人,怎么能有人,以这种下作的方式,说着自己代表公义,她分明就是卑劣!该下地狱!神都不会宽恕的渣滓! “我们做这些是为了净化整个世界,为此所有人都要付出巨大代价!” 乔算一步上前,将他仰起的头颅狠狠按下,阴沉开口:“我不在乎你们眼中的代价,也不想理解你们这套体系又需要花多少想象力编撰,你们用这些交流,电话联系,临时邮箱,线下接头,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更多,因为我与真正的警察不同,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她转身将猝不及防的周景叙一把拉过来,在后者真实惶恐的神情中,抓住他的下颌对牙医道:“你应该认识他,你们杀的,是家人,路人,普通人,而我杀的是他!你们徒有所谓信仰,没有能力,没有手段,更没有真正的公理,凭借这样废物的队伍创造出的微薄力量,也能造出无上的真神吗?!及时转行吧,听我一句劝。” 牙医瞪着她的眼睛里突然蔓延出一层生理性的泪,他摇摇头,低喃着什么,直到乔算松开周景叙,走到他面前,低头问:“仪式索取的是什么,只是性命?” 牙医怔怔道:“不,多星法阵只是为了辅助主教仪式,我们选取的人确实不如真正仪式需要的祭品,可我们也付出了所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正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大多数,不,几乎全部都是骗子,只有极少部分人可能真有特殊的磁场,可我看不到,神啊,为什么我看不到?” “你每周如何跟周围的信徒交流?” “那些教堂不是真正的教堂,只是提供给普通人的展览品,神会原谅我们。” “你见过主教吗?” “我没有资格……所以我要燃起圣火,让所有人都看到。” “你去过真正的教堂吗?” “主教所在之地才是教堂,我需要工作,才能献出更多。” “前不久你们找到了一个特殊能力者,那是主教仪式需要的人,但是任务失败了,你们要怎么向主教忏悔罪行?” “我做了这些……主自然会看到我的虔诚。” “撒谎。” 乔算静静道:“你刚才说了,你们各司其职,在你心中贸然杀人放火不是最神圣的仪式,但你已经被安排了这个任务,只能顺从。” 牙医突然一挣扎:“不!这是我自己的意愿,那个病人,她爱吃甜食,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她咎由自取!我是在替她解脱,你看,来了这么多人,警察,医生,消防员,所有人都看到了!就连媒体都在挖掘我的过往!” 乔算按住他的头颅,继续道:“你下午没有去其他地方,短时间内也没有线上联系他们,你的任务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一旦警方怀疑你,你必须这样做,可你这一周并没有去任何教堂,你们真正接头的地点根本不是教堂,你马上就要面临监禁,主教也根本不可能没见过你!” 牙医看着她,突然张开嘴疯狂笑起来:“搞了半天,你还是想查案,那你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主教在哪里的。” 乔算冷冷勾起嘴角:“到这一步,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同你的神一样。” 牙医神情一愣,下一刻,乔算抓住他张开的嘴巴,猛地用力向下一拽! 咔哒一声,牙医再清楚不过发生了什么,自己的下颌关节脱位了。 而紧接着,乔算又将他熟悉的开口器放入他口中,然后,最令他熟悉的一种声音从她手边响起,但却又并不是他最熟悉的工具。 乔算一手拿起电钻,对他道:“不算智齿的话,一个成年人一般会有28颗牙齿,你比较熟练,假设一颗牙齿平均一分钟,28颗牙齿,将近半个小时。” 看到牙医的表情,乔算的语气又冷一分,拿起钳子:“看来,你并没有用到那么多时间。” 周景叙站在她身后,听到她用这种熟悉的语调说话,就知道牙医马上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很快,房间里响起第一声惨叫,一颗门牙被连根拔起,崩向一旁。 “捡起来。” 乔算对周景叙道。 少爷本来还在心情复杂地看戏,听到乔算的声音,戴上手套,拿起一旁的瓶子,一边恶心,一边摸索着把那颗门牙装进瓶子。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到底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个罪受,他根本不是来体验什么刺激的杀人现场的,某种角度上,他是来记忆重现的! 而接下来,牙医的一声声惨叫,给他听得从心惊肉跳到逐渐麻木。 是牙医有罪,他杀害了病人,所以才会被乔算惩罚,而他现在站在乔算身旁,只要他不作恶,乔算就不会再那样对他了,他跟牙医不一样。 是这个牙医犯下了罪行,他有罪。 乔算拔到后牙处,感受到钳子受到的阻力,紧握住钳子,前后摇动着他的牙齿,在这种摇晃中暴露出的牙骨质边缘来回摩擦着他的牙龈,随着乔算故意压下的动作,尖锐的边缘强迫着他的牙龈组织,变成了连续的疼痛,最后终结于骤然挖空一切的抽离。 拔了这么多颗牙,他已是满口鲜血,被开口器束缚,他无法轻易吞咽,而每一次尝试吞咽,下意识调动的下颌关节又会加倍疼痛,他已是连叫都叫不出口,汗渍已经遍布全身,但他做过案,他知道乔算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 可他不知道,乔算只会比他想的还要狠毒,对于邪教徒而言,她会给他们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你的神并非全知全能,至少我能看见,被你们选择的祭品从小拥有神需要的特殊能力,可她选择成为一名医生,而你是一名医生,却选择背弃所学的一切,去追寻狗屁的神赐新世界,你不觉得,你的神也很捉襟见肘吗?” 牙医狠狠瞪着她,乔算知道,如果他不被限制,一定能按自己的逻辑随便吐几句废话,幸好,她不想听。 她沉下表情,将电钻放到那颗纯凭人力无法拔下的牙齿旁,贴着他的牙龈,朝牙根钻去,没等钳子上场,不正常的外力作用直接钻掉了牙医那颗牙,而比高速手机大得多的电钻头,更是直接碰触到了他暴露的牙髓,牙医直接痛得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懵了。 乔算夹起牙齿扔给看起来比刚才融入很多的周景叙,可能是想到如今躺在那的不是他,他终于找到了一点来这里的初衷,没错,乔算在折磨别的罪人,而他是安全的,他也可以欣赏罪犯丑恶的嘴脸。 乔算瞥了一眼周景叙,没有多说话,而是将电钻调高速度,一点一点地调整着手腕,像是牙医平时做的一样,打磨掏空他的一颗后槽牙。 但她的动作显然粗糙太多了,随着又一颗牙齿的空洞,牙髓在呼吸间宁静地保持着微微的酸冷,直到电钻突然又拔高一度声音,一头搅进神经与血管中! 剧烈的疼痛,直接让医生疼晕了过去。 乔算停顿了动作,周景叙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拧开一旁的水瓶,上前抬起手,液体顺着瓶口流出,浇向牙医的脸。 电钻,牙髓,血肉模糊,点焊似的突然触碰一下他的牙神经,疼痛使牙医的身体陷入了痉挛,他记得那个女孩当时也抽搐着,还在向他求饶,可是成为神明复苏的一部分,是她的荣幸,她应该感谢自己。 神真的能复苏吗,在他死后,他根本就不知道后面的一切了,对啊,他还要活着,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神虽然会领着他们前往新世界,可是脑死亡是真正的死亡啊! 在牙髓被一次次暴露钻入的折磨中,医生的脑中终于混乱地想起了很多东西,而此时,电钻的声音也终于停下了。 老实说,折磨人并不是让乔算真正感觉到快乐的行为,毕竟她的爱好是惩处恶人,不是施虐,但偏偏又只有用这些方式,才能让那些恶徒体会到剥肤之痛。 如果能让他们忏悔,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根本没有真正会忏悔的人,只有死前还在怨恨自己被找上门的人。 离开了口腔,割开他的衣物,于他的四肢躯干,她的电钻仍然下得干脆有力,那么精准,就像当时切割周景叙的皮肉时,凌迟他,又偏生不让他死。 杀了他,杀了他。 周景叙在旁边,双眼已是看得通红,就在他希望着乔算彻底杀了牙医之时,她突然抓住他,抓着他的手,让他拿起那把电钻。 “你想看杀人是吗?看啊!这就是杀人现场,他就躺在那里,只要你再动动手,他就彻底不会站起来,从此以后再也说不了一句话,像周围这所有物品一样,没有生命,只是留在这里!” 周景叙想抽离,乔算的手却抓得死死的,很奇怪,也许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力气挣脱她,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办法脱离她的钳制。 “为什么不动手,你害怕了吗?你明明已经动手杀人过很多次了,只是因为不是亲自动手,没能杀了我,所以那就不算杀人了是吗?” 乔算将他的手往牙医胸前一探,高速旋转的钻头使机身呈现出颤抖的后坐力,他似乎已经快要握持不住,但他不敢放手,也不敢下手。 乔算的声音还在耳边围绕,牙医的身体还在起伏,电钻的钻头还在手上保持清晰的工作状态,周景叙的手僵持在叁者间,他急促地呼吸,眨眼,只一瞬汇聚一滴泪,掉落在乔算抓住他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因为那滴泪,乔算的手下意识一松,而她松手的瞬间,周景叙一时没有适应脱力的状态,向前栽去。 电钻搅动着牙医的血肉,他没有拿稳,方向倾斜了,就歪斜着挑开对方的皮肉,血液瞬间高高喷溅而出,伴随着凌乱炸出的微小碎肉,周景叙连忙抽手想关掉它,却不慎脱手,电钻失控一样地插入牙医的心口疯狂跳动搅和,血液越溅越多,溅到了他的脸上,身上,手上,温热又充满腥气。 他已然忘了此时的危险,在一片混乱中抓住失控的电钻,终于将它关上,它不跳了,而那颗心脏,也不跳了。 血液从他脸颊上缓缓滑落,周景叙先是愣了一会,紧接着将电钻扔在地上,看着瞪着眼了无生机的牙医,肠胃反射性地一痉挛,他掩住口鼻,转身直接吐了。 cool18.com(二十四) cool18.com 天很阴,但没完全陷入黑暗。 他一个人径自向前走,河岸交界之处,阴暗的草丛看不清根源,但河边的泥土已经湿润绵软,踩过时,总有一种怪异让人想尽快逃离的触感。 月亮隐隐约约从远处的枯树枝丫窥视过来,白天与黑夜纠缠的光却还是那么微弱,微弱地映射在水面上,他无意间被黑暗的河面上跃动的那一点波光吸引,转过头看向那片漆黑,只是一眼,他就由衷地感到内心突然泛起无边的空洞,他急忙转过头,向前走了几步,又感觉到脚边水草阻碍,差点绊倒他。 他抬起脚,想甩开烦人的水草,却在低头的瞬间,恐惧地僵硬住身体。 一只苍白的手,正抓着他的脚踝。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水面,在手臂的尽头,是一颗被披散开的黑发遮盖在水下的人头。 他应该逃走,那是鬼。 光裸的手臂重归河中,他看着泥土上因回退动作而划出的沟壑,理智告诉他此时该逃离,但可耻的好奇心却驱使他缓缓蹲下身,低头看向逐渐浮出水面的人头。 她仰起头,湿润的长发向下垂落,一张脸上,只隐约显露出一只眼睛的缝隙,那只眼睛平静得宛如死水,幽幽地望着他,接着从水中向他伸出手。 她的肌肤苍白中带着一层淡淡青紫,手上还挂着逐渐回流滴落的水珠,那么不似活人的情形,他却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那只手也轻柔地回拉住他,下一刻,却用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大力量将他拉下水。 周景叙落下水,他以为自己该挣扎着屏息游上岸,但事实上,当他完全没入水中的时候,像是躺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他不想起身。 他的眼前,像是海藻一样轻柔飘过几缕发丝,她低头凝视着他,美丽的面容因为死亡被倾注恐怖的震慑力,他不可能见过她这副模样,但又好像已经见过她这副模样。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向后拉过她的手臂,顺着水流的推动,她鬼魅一样的身形向上游动,他的双手落于她的腰间。 女鬼低下视线,她的身位高于他,而他感觉到自己还在往下坠。 他的双手从她的腰间落到她的大腿两旁,那是冰冷又细腻的一处,水波缓缓而过,周景叙低下头,吻过她身下的水草。 越过那里,那是一片潮湿滋润的幽暗河地,就像平静河面下的暗流涌动,他能感觉到自己唇齿间的阻塞,舌尖试探,他感觉到她的手指抓住了他的头颅,指甲嵌入他的皮肤,深刻而又阴冷的痛楚。 他仍旧没有逃走,转过头,吻过她的大腿,紧接着顺势而上,随着水流波动的节奏,他将吻一点点落于她的身体上,一手握于她的胸口下方,一手还抚摸探寻着水藻下的溪流。 女鬼无情的神色中好像出现了一丝迷茫,她微微仰头,目光所及之处是河面的微光,但停滞跳动的胸口是少爷修长漂亮的手。 少爷的拇指缓慢又带着并不刻意的压力,来回摩挲着她的乳房下端,温和又舒适地迎着水压挑逗开她的身体,她的头颅越仰越高,而身下唇洞在此时突然进入不速之客,她浑身难以抑制地一挺,身体也顺着仰头的方向,一并向后倾倒。 周景叙加快调整着手上的节奏,吻过她的胸口,顺着锁骨来到她的脖颈,在快要越过离开时,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舐过她暗紫色的血管。 女鬼身体一颤动,按住他还想向上的头颅,像是用拉他下来的力气那样,将他狠推向河底。 脱离她的那一刻,少爷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但是可惜的是,那是需要空气的呼吸,而现在他眼前只有水。 窒息的感觉似曾相识,河水、海水一起浸入他的口鼻,他好像快要溺死了,不对,他不是在河里淹死的,他也没有被淹死,他还活着! 少爷从梦中惊醒,急促地吸了好几口气,最终平静下来。 自上次牙医事件那晚后,乔算就再也没见过周景叙,她本来没打算真让周景叙动那一下手,她还打算留着牙医一口气让他同样尝到被活活烧死的感受,但可惜,只能少了这个步骤,只是获取了足够多的调查线索和最重要的调查方向,她很快就摸到了十字天门教教徒集中的真正位置。 牙医尸体被发现后,由现场情况,初步怀疑是教徒内部作案,经警局协助排查,调查组对于其背后十字天门教的侦查也有了新的重大突破,通过对目前犯案教徒的主要活动地点进行中心位置计算、缓冲分析,结合各自行动时序,最后锁定了一所小学,这所小学并不是教会学校,几名嫌疑人中,也没有一人的子女或亲属就读工作于这所学校,能如此快地在划出的范围内锁定这所学校,还要依据警局方面提供的嫌疑人牙医近期所有动线的具体发生情况,经调查发现,在普泽伊案案发第叁日后的夜晚,曾有贪玩没回家的学生看见过牙医,牙医并没有组建家庭,也无女友及子女,在案发后出现在与他并无关联的学校,学校具有藏匿其同伙的重大嫌疑。 抓人的事专业的人自有专业的对策,只是按照警察必定会晚一步到场这一并不客观存在的因果律,当他们找到主教的时候,他已经安安静静地进入新世界有一阵了。 邪教杀人祭祀案件告一段落,忙碌于学习之际,乔算也在等待着新的合适目标,周景叙提供了一份银陨的暴力犯罪重刑犯假释名单及后续监管情况,其中已经列出了疑似违反假释规定的人员和行为,这些人中,包含入室强奸、抢劫、杀人的凶徒,还有完全脱离监管区域再次逃走的罪犯,学习之余,她也追查并按计划做掉了一人。 如今在学校,乔算倒不像之前那样邋遢得张扬,或许想给自己省麻烦本身就是一件麻烦,安静蛰伏更好。 转眼又到了第二次推迟物理治疗后与周景叙约定的时间,将近半个月没见,乔算当然知道他受了刺激,这也正是她希望的,毕竟第一次杀人的经历总是令人难忘,她还记得自己八岁那年…… 房门突然打开,看着穿着睡衣,脸色明显还处于苍白憔悴状态的少爷,警花开始思考自己今天是不是没必要来,按道理来讲,上次物理治疗没能完成,她应该继续上次的物理治疗,但看周景叙这幅样子,给他施加刺激,她很有理由怀疑他能再次猝死在自己面前一次。 “你生病了?” 乔算还颇有闲情逸致地问候他一句,虽然不明白他这幅状态还找她做什么,但是好歹来一趟,她也正好带些东西走。 周景叙的状态不算好,但情绪还算稳定,面对警花看戏的状态,也不似往常一样生气,像是走神一样,一个人在家反复烧了几天,他的喉咙还带着病后的干涩,开口也像是艰难提起劲:“我查到,有一个叫做林丘的人,在十叁年前收养了一个女孩,半年后有天,突然被发现摔死在家中,警方最后确认为意外死亡。” 周景叙抬眼看向乔算的脸:“那是你杀的第一个人,是吗?” 他的声音超出寻常的平静,一时难以分辨这句话背后的感情色彩。 乔算直视他的眼睛,周景叙以为她会像平时那样,对自己成功的计划表示骄傲,但事实上,警花语气比他还要平静: “那又怎样,他该死。” 周景叙关上门,盯着从他身旁经过的乔算,听她用一种少见的语气道:“我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做个普通的孩子,第一个有了自己的孩子,第二个因为不忠诚分崩离析,第叁个……” 她转过身,看向周景叙,笑起来道:“第叁个夸我是个漂亮的孩子,但他讨厌漂亮又聪明的孩子,因为聪明的孩子不听话,甚至还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周景叙站立在原地,他一早就知道警花是个狠人,可他根本想不到她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形成了现在的叁观。 “你应该查到那个老变态已经结了婚,你知道那个名义上的妻子是谁吗?” 警花缓缓靠近他,笑容清淡讽刺:“那是他的上一个女儿。” 周景叙顿时看向她的眼睛,从乔算的神情中,他看不到任何受伤害的扭曲崩溃,儿时的经历仿佛只是促进她更完善自我的自然过程,她没有从中获取到正面回馈,但也没有因此保留多少负面情绪。 “我记得从他家逃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雨天,当时我太弱小了,也不想再回孤儿院,只有等待一个时机,亲手设计处决他。” 乔算道:“他死后,他的妻子偶然发现了我,你能想象吗?她竟然想杀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她疯了,为了自保,我也只有送她上路,希望她在路上不会偶遇那个死变态。” 她抬起眼,与周景叙对视:“你调查这些,是打算用我的过去刺激我吗?” 周景叙神情复杂,望着她的脸,静静摇头道:“我只是想问,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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