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行者会梦见赛博后宫吗?】(8)作者:海鸥酱

送交者: 留立 [☆★★声望品衔11★★☆] 于 2025-03-23 11:07 已读 3188 次 1赞 大字阅读 繁體閱讀
        【网络行者会梦见赛博后宫吗?】(8)

作者:海鸥酱
2025/03/23 发布于 pixiv
字数:27101

  第八章 新的方向

  *

  尽管没有直接证据,何子墨只能把秋近阿丽莎确认为了行动目标。

  据说阿丽莎原本是荒坂的一名士兵,由于一次严重过失被解雇。自那之后,她一直没有找到新工作,直到她被虎爪帮的一位干部招募。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她最出名的事迹,便是把原本由拉丁裔帮派——瓦伦蒂诺帮控制的酒吧街抢了下来。

  这件事让她有了成为“全鬼面”的资格,进入了虎爪帮的核心阶层。

  “我通过在瓦伦蒂诺帮的一个朋友,得到了这些信息。”何子墨说。

  瓦伦蒂诺帮当然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于是在之后的五年里,直到今天,都在试图重新夺回这片街区。

  尤其是在阿丽莎建立了以酒吧为核心的毒品分销模式后,巨大的利润让周围所有势力都眼红不已。

  酒吧夜店本来就是高消费场所,在这里的人们对价格的敏感度很低,容易推广新型毒品;而且除了酒精和性,顾客们也希望通过其他方式获得更强烈的兴奋感……

  “各种因素,使阿丽莎抢走了太多的、原本属于瓦伦蒂诺帮的客户,甚至生产商都更愿意把货供给阿丽莎。”子墨说,“他们之间存在着矛盾,这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可乘之机。”

  “原本,常驻酒吧街的帮派成员至少在一百人左右,如果只靠我们这个小队,贸然行动会有很大的风险。阿丽莎自己的据点——‘死亡之舞’夜总会聚集了三四十个帮众,而且部署了大量监控、安检门、重机枪,它不像我们上次潜入的那个夜总会一样,安保如此松懈。”

  “阿丽莎一直待在自己的‘堡垒’里,从我们之前布置的摄像头来看,她可能已经几个礼拜没有出门了……先吃点东西吧。”林月仪端着几杯咖啡和几袋自热口粮,弯腰放在众人身前的小桌子上。

  “我从建筑承包商那搞来了‘死亡之舞’的施工图,墙体材料的各项参数都有。”茜端起咖啡,吹着热气,一边用脑机共享了一份文件。

  “这栋建筑的结构太复杂了,阿丽莎的办公室位于二楼中间,猫又的穿透性能会被局限于外侧。”

  梵蒂娜已经浏览过这份的施工图,向何子墨告知了自己经过分析的、简短的结论。

  “是的……只要她一直呆在‘死亡之舞’,我们就没有机会。”子墨说,“我们要让阿丽莎‘自愿’离开自己的‘堡垒’。”

  “把阿丽莎引出来吗……你有什么锦囊妙计?”茜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问道。

  “瓦伦蒂诺与阿丽莎积怨已久。我想伪装成阿丽莎的人挑动瓦伦蒂诺,让他们攻击酒吧街。如果阿丽莎不想让对手把酒吧街搞成一团糟,那就必须出面。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

  “这计划的不确定性很大——你怎么确定阿丽莎一定会出面?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这些情报交给政华?”月仪问道,一边为又走向艾薇,为刚刚起床的少女梳理白色的短发。“脑袋别乱动。”

  “第一个问题:黑帮是以利益为驱动,以暴力维系秩序的有组织团伙。如果阿丽莎要维持威望,她就不能对自己势力范围内发生的事坐视不管,更何况,还是时刻威胁着她利益的瓦伦蒂诺帮。”

  “第二个问题:如果依靠政华的力量,控制住阿丽莎会容易得多。但是,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不知道这件事的水有多深。政华家族内部的情况似乎很复杂,所以我们不能被暴露在上位者的视野里。如果可以,我们甚至都最好不要被阿丽莎看见。因此,利用两个帮派的矛盾,浑水摸鱼,会是更安全的做法。”

  “未央呢?”茜浅笑着问道,“她也是‘上位者’。”

  “她是你的姐姐,茜,我们当然应该信任她。”

  “嗯嗯,我懂。”她夸张地点了点头,脑袋上的猫耳随之一抖一抖。

  子墨环视了一周,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很好,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接下来就是行动目标——明天将有一批神经兴奋剂‘蓝蝶’,由二到三辆灰黑色涂装的皮卡【霆威麦基诺MTL1】运输。它会经由B-7公路,驶入城寨区旁的地下隧道,送往瓦伦蒂诺帮在歌舞伎町的分销据点。我们就在隧道里堵他们。有什么具体的行动方针吗?”

  “【霆威麦基诺MTL1】……这车型的发动机控制单元的传感器信号相当复杂,很容易受到电磁脉冲的影响……如果有电容器、线圈和谐波芯片之类的材料,我可以手作几个电磁地雷。”

  “城寨区的电子杂货店里,这些材料应该不少。”林月仪说,“伪装的话……得弄点虎爪帮纹身贴纸、太刀、协差、半鬼面。”

  “我想玩太刀~”说到伪装时,艾薇终于来了兴趣,“螳螂刀玩太多了,我要换换口味。”

  “当然可以。话说,艾薇最近是看了什么日本剑戟片吗?”何子墨问道。

  “《浪客剑心》——半个世纪前的老片子了,我推荐给她的喵。”茜拍了拍略有些贫瘠的胸口。

  “剑心的剑道很帅。”艾薇说。

  “嗯。”子墨点点头,随后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们还要抓一个阿丽莎的手下,抛尸在交火点,以增强栽赃的可信度。”

  他又思考了一会,将脑机中预先写好的备忘录调了出来。

  “对了。还有一点……记得说日语。”

  ……

  “真没想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还有热水。”

  随着滴滴两声,银灰外壳的、看上去有些年没用的热水器竟然成功启动了。何子墨花了点时间把里面的水放干,然后加热新来的水。

  不一会儿,他便躺进了这地下室里的黑客深潜舱。

  说是黑客深潜舱,其实也不过是加装了恒温系统与生物线缆的浴缸而已

  平时,这种浴缸里放的都是给黑客散热的冰水混合物,不过如今却被装进了热水,升腾起闷热的水汽。

  “嗯……”

  时间不早了,子墨的小队已经把该做的准备做完——包括那位可怜的虎爪帮替死鬼。

  名字叫胜人——一个无关紧要又略有些地位的人物。月仪把他从酒吧街的后巷里带回来,甚至没有动用暴力手段。

  那家伙磕了药,神志不清。

  他是阿丽莎手下一个鬼面小组的组长,应该也杀过不少瓦伦蒂诺帮的人,足以吸引到他们的仇恨;同时,他在阿丽莎的手下中,分量并不算重,因此很难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消失。

  完美的替罪羊。

  接着要在明天伪造出,他在交火现场被击毙的情景。

  哒哒哒……子墨听到门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于是他中断了思考,睁开半闭着的眼眸。

  “茜……你来干什么?”

  茜没有穿衣服,站在门边。

  一对可堪盈盈一握的乳房上,小巧乳首正因为略微润湿的空气而充血挺起;略具肉感,线条优美的大腿摆动着,其间没有一丝毛发的、光洁而娇嫩的阴阜上,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戴着束具。

  在泛黄的灯泡下,一层光晕落在她的身上。

  茜的目光穿过歪斜的、早已废弃的服务器机架——那上面用磁吸螺丝固定着有些氧化的铝合金墙面——落在他半睁的眼睑上。

  此时已经是半夜,林月仪、艾薇和梵蒂娜在完成了各自的准备工作后都已经入睡。而子墨和茜这两位黑客,则花了相当多的时间用来破解瓦伦蒂诺帮的通讯频段。

  直到准备去睡觉前,茜才发现这边的灯还开着。

  “你不欢迎我吗?”茜反问道。

  寂静的房间中,尽管茜已经压低了声线,但却依然如耳语般轻柔、接近——这主要是考虑到其他几位同伴们现在已经入睡,要是再和平常一样咋咋呼呼,只有一墙之隔怕是很容易传到她们的耳朵里。

  在大家都入睡的时候,她却和子墨,这位曾经的同学、后来的“主人”待在一起。茜原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但此刻,她却感到某种微妙的刺激感。

  这种感觉算什么……偷跑?

  不对不对,又没有什么恋爱关系,还能真有什么正宫侧室之分。

  “有点好奇罢了,就像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们这些雇佣兵混在一起一样。”

  子墨的嗓音把她从发呆中拉了回来。

  茜摇了摇头,慢慢向他踱步过去,那双天蓝色的眼眸中慢慢攀起了笑意。

  “你~猜~”

  看着眼前粉色猫娘得意的微笑,子墨不得由衷地感慨,茜在保持初心这一点上相当出类拔萃——在令人不爽这一点上,还是和学生时期一样。

  雌小鬼长大后,大概就是这副样子,之后得找个借口,狠狠教训一下。

  “嗯……你是为了向家族证明自己,就算离开她们也能过得很好?”子墨托着下巴,相当随意地给出了回答。

  “这种理由也太孩子气了喵!你能不能认真点啊~真不知道你这种家伙,是怎么骗来这么一帮女孩子的。”

  咔哒一声,茜用脑机关掉了电灯,房间内顿时被厚重的黑暗所笼罩,只剩下彼此的义眼,如夜空中昏暗的星星,微弱地闪烁出光亮。

  随后,何子墨便感到胸前水波荡漾,溅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修长而匀称的大腿迈进潜入舱,随后是温暖的臂膀,伴着那茜身上、熟悉的香水气息,挽住了他的脖颈。肌肤柔软的质感触碰着他的手臂,宛如游鱼般轻轻滑过,顿时激起一阵涟漪。

  一股强烈的冲动席卷了他的身体,宛如狂风般将他吹起;下体磅礴地快感已然呼之欲出,硬挺的肉棍若即若离地触碰着柔软的蚌肉,只剩下脑海里想要狠狠肏一肏这小妮子的冲动。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慢慢地磨蹭着这两片软肉中的缝隙,感受着私密之处互相触碰的微妙快感。

  “那难道是因为你喜欢我?”一边挑逗着对方,子墨浅浅微笑着问道。

  他索性不再掩饰,用手捏住她的软臀,肆意地揉捏起来。滑嫩皮肤的质感中,带着不久前才“啪”过一顿而留下的浅浅伤痕,有如平坦草原上偶尔的几从灌木,凸起点点的粗糙手感。

  “唔……?怎……怎么可能……你这家伙……太犯规了……”

  屁股被子墨捏住,肆意抚弄的茜,顿时羞红了脸。她原本想要的是主动调戏对方——可如今,与眼前的主人独处,这似乎是第一次?再加上自己正沉浸在的,满是热水的黑客潜入舱内,共浴带来的幻想与抚弄就更显得羞耻又刺激了。她轻轻抓住子墨的手臂,想要把她挪开,身体却发软着难以阻止,因此,这轻柔的推搡,便显得像是可爱的撒娇。

  子墨的手正沿着臀部向下游移,在越过臀沟后,顺着尾椎,已经触碰到了大腿内侧的边界。不得不说——在经过与前两个女生的相处与实践后,他的抚摸可谓是相当熟练了。

  就在茜那滑嫩的蜜穴外,双腿紧紧地夹着子墨的手,因为淫水与热水的润滑,竟相当顺畅地把手指“溜”了进去,翻开那蝴蝶般美丽的外阴,玩弄起最敏感的小豆豆。

  随后又轻轻拨开两瓣臀肉,从少女的菊穴上掠过。少女娇哼了一声,后腔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却被手指再度分开。手指很快便推进了那紧致的洞口之中,轻轻搅动着,伴随着少女怜人的嘤咛,令人心旷神怡。

  他并不只是一味地捏弄,而是松紧有度,轻拢慢捻又透着力度;看似轻佻,却让人欲罢不能,看似稀松,却又无法挣脱。

  几番捏弄下来,她就被挑逗得脸颊绯红,语无轮次了。

  “不喜欢吗?那可真是令人伤心啊,那看来我们也不必解决彼此的欲望了。”

  子墨停下了手——这回,茜的下体倒是主动地往他的手指上摩擦了。

  “我……我没有说不喜欢!”

  子墨总是这样,利用着这些女孩子们对他的渴求,在暧昧的时刻吊起她们的欲望,让她们的思维与身体被雌性本能击溃,一点点放弃底线,变成只想着他胯下承欢。

  在水声的回荡与蒸汽的氤氲中,抬起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面前紧抱着自己的男人。

  情急之下,她本想要盯着子墨的眼睛,好好发挥自己作为美少女的、善于撒娇的特长,让他回心转意。可直到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两对微微发光的义眼视线相触,她便能感受到子墨眼睛里隐藏着的揶揄。

  据说,当少女爱上一个人时,即便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都会心跳加速——所谓“眼神会拉丝”。

  “(这家伙哪有这么多魅力……)”

  她挪开视线,不再直视子墨的目光,只觉得一旦对上,自己顷刻间就要被融化了。

  “嗯,我懂你的意思。”

  “真是的,别再吊着我啦,直接做吧?”茜粉拳轻轻锤在对方的胸口,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态度已经完全转化成了羞赧的神色。

  “真的好吗?我可不知道这破房子的隔音效果好不好,梵蒂娜不是直接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吗?”

  “没事的,她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我再憋一下声音不就行了吗?比起那个,更重要的是,今天可不许中出,我没有准备避孕措施。”

  子墨擒住少女的纤腰,将她的臀部微微抬了起来。

  “你描述的样子,怎么像是在背着丈夫偷情呢?还要好好避孕~”

  “你以为我和梵蒂娜是恋人关系吗?”茜挑起了柳眉,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大概能看到她眼神中的疑惑。

  “那也是比较特殊的关系吧。”子墨说,“我可不认为泛泛之交会这么轻易地信任你。”

  “也没有多特殊,梵蒂娜可能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追随别人,自己却缺乏前进的动力。无所谓啦,我说你在和我这样的美少女肌肤相贴时,怎么还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题呀~”

  子墨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双手覆盖住了眼前这对可爱的玉乳,有些粗暴地抚弄了起来——茜的身体,也在这毫无掩饰的“侵犯”中,感受到了些许疼痛。

  平日里彬彬有礼的、看上去相当无害的黑发青年,终于在性爱开始的时候展露出了自己的侵略性,而这也正是茜所念念不忘的。

  “疼……轻点……呜……”

  她象征性地娇声抗议,不过子墨不并打算给她抗议的空间。

  一记巴掌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紧接着又是唇齿相接的吻。

  “呀~哈啊……”

  茜的俏脸上留下了一道来自于主人的淡红的掌印,可她没有生气,反而更加主动地贴了上去,迎合着对方的深吻。一双长腿缠住他的腰,虚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背,扭动腰肢,上下左右摆动着翘臀,让肉棒蹭过小穴的洞口,棒身陷入了两片软肉夹成的缝隙之间,紧紧地贴在了炙热的小腹上。

  “好像……还是……哈……第一次单独……和我做爱呢……”茜断断续续地说着,口中吐出温润的热气。

  “是啊,现在的你,是我的唯一哦~”

  “喵……?”

  突如其来的、相当不符合何子墨风格的调情话语,让茜浑身一颤。

  “这是你从体温电台学来的话术吗?太油了……”

  尽管嘴上不肯承认,但在强烈的幻想与激素调制器的作用下,茜光是在洞口外蹭蹭,那常受寸止调教的敏感小穴就已经进入了高潮边缘,娇软的身子依旧忠实地主动扭腰摆臀,渴求着更多快感。

  “想要去了……可以去吗?”尽管没有被贞操带束缚着,但茜依然忍耐着即将到来的快感,向主人征求许可。

  “今天就随便你了,但以后的寸止可要补回来哦。”

  “好坏喵,主人。”茜亮出尖尖的虎牙,在子墨的脖颈上轻咬一口。

  在浮力的作用下,子墨只觉得缠在身上的茜肉体香软,肌肤滑嫩,被她这样挂在身上一点也不费力。

  在娇呼间让子墨在浴缸中享受她的身子,甚至不需要用手去拖住她的身体。两只手分别用食指和拇指刮揉着小猫娘的两只香甜小巧的乳头,指肚享受着这两只小樱桃软中带硬的丰富触感,有时还用指甲挑逗她的乳孔。

  “呼……呼啊……喜欢……喜欢人家的小骚穴喵?” 茜仰起红润的面颊,向子墨传递着渴求的目光,在娇呼间对着他献媚。

  面颊的疼痛与下身的酥麻结合在一起,使少女色情的身体对适度的破坏作出了反应,并转化为了某种温馨而悸动的快感。她将头埋在主人的胸膛里,不住地蹭着那结实的胸膛。

  子墨奖励性地吻了吻茜的脸颊,这只母猫在平时虽然总是一副雌大鬼的模样,但在进入状态后总是要找各种方式黏着主人。

  轻柔的气声荡漾在子墨的耳边,引得他心花怒放,怒涨硬挺的肉棒也是按捺不住,直接突破两片柔软的蚌肉,进入湿润而紧致的腔道之中。

  “噫……大肉棒进进来了喵~”

  “小母猫可真是热情呢,不过你可别忘了隔壁的人?”

  “唔……是哦……”茜这时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轻咬朱唇,把呻吟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这种背着所有人,在行动前夜偷偷做爱的感觉……真是欲罢不能呢。

  “啧啧啧……刚刚说完的就忘了,可真是婊子母猫呢……可不要再叫出来了哦,除非你想在梵蒂娜那个‘老交情’的面前社死。”

  子墨将手掐在少女的脖颈上,挑衅地凝视着她。轻微的窒息感与性欲的催动,在这濒临社死社死的刺激中被不断放大,渴望反而愈发高涨。她身体一软,“呜喵”一声,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是紧紧咬着嘴唇,任由青年操弄。

  子墨又在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喘着粗气,端详着粉红的掌印,加大了抽插的力度。茜嘤咛一声,本就不剩多少地矜持也彻底消散殆尽。小穴咕叽地喷出一连串爱液,沿着大腿溢流下来,而她也在这高潮中,发出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淫语浪叫中。

  子墨夹紧了腰腹,胯下与双手一起发力,将茜托起,有深深插入。操弄得她满脸通红,眼睛与嘴唇一起紧闭着——连带双手紧紧抱着子墨的臂膀,留下深深的指印。

  龟头激烈地挺进着,激烈的碰撞与穴道的抽缩中,几次顶到宫口上——硕大的阳物与紧窄的小穴,宛如游鱼入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茜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软……

  “要射了,我先拔出来……”子墨还记得茜在开始前不许内射的话语,也信守承诺地准备退出。

  可惜对面的小妮子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双腿紧紧地如同蟒蛇般缠绕着他,腰臀还在本能地摇摆着,肉棒进进出出间,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含糊的恳求。

  “不……要……出去……操……操死我……”

  在这紧致肉壶的套弄下,子墨再也难以压制自己的欲望,将精液射入了少女体内。温热的白浊冲击着她的小穴,与高潮的痉挛配合着,让她陷入了短暂的僵直。

  爱液涌流着,混合在浴缸温热的泉水里,于肉壁上激荡不停。子墨的肉棒几度抽动,将精液毫无保留、一股股地射了出去。

  “你这小妮子也真是的,明明自己说不要中出……”

  “哈……忘……忘记了嘛……”

  茜瘫在子墨身上,有气无力地回复到。“万一怀上了,你可要负责喵~”

  “现在可还没到生小孩的时候。”

  子墨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

  ……

  隔日

  破败、满是垃圾与流浪汉的B-7公路。

  B7公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十年代,城市正处于快速扩张阶段的时代。为了连接新兴的工业区与老城区——也就是现在的城寨区,市政厅将公路承包给卡多尔公司的工程团队。他们用坚固的混凝土和当时最先进的技术铺设了这条街道,让它能承受未来数十年的车流与风雨。

  尽管到了四十年之后,城市建设的重心转向新的市中心后,市政厅的预算开始向新区倾斜,老城区的基础设施就这样被搁置,与城寨一同遗忘在角落。

  由于整体地势的影响,这条道路不得不在距离歌舞伎町约两公里的位置向左转弯,并进入地下隧道。

  公路上的灰尘被一阵强劲的气流卷起,三辆【霆威麦基诺MTL1】皮卡在这条公路上飞驰着,引擎发出轰隆隆的轰鸣。

  车队末尾的,用铁窗加固密闭的车内,回响着电台主持人杰克的嗓音。

  “早上好啊~欲之城!各位市民都注意到昨晚琉璃酒店的大动静了吧?有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混进了达官贵人们举办的夜宴,差点搞了票大的!我看那个亡命徒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因为现在的公司特工们,可是像疯了一样找人……”

  咔哒。

  副驾驶伸出戴着金链子的手,关掉了电台。

  “¡Dios mío(我的天啊),别再理会这个胡说八道的主持人了!当初改装这辆车的时候,我就该把这电台拆了。”一位留着萨帕塔式八字胡的瓦伦蒂诺帮帮众说道。

  “那你要是安装一个自动驾驶系统,我就用不着开电台啊?你也知道……从宇田内到歌舞伎町可是有足足五十公里,听点东西解乏怎么了?”司机大声地回应,显然对他的同伴相当不满。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听点有品味的电台……”

  “得了吧,我们永远也谈不妥这点。有这些争论的力气,你不如去找个马子!”

  “Hombre(老兄),我怀疑乔斯其实是同性恋。”坐在后排的,肩上靠着一杆突击步枪的帮众笑着说道。

  “xx的,你想挨枪子吗?”副驾驶的额头暴起一根青筋,但他还没来得及发怒,眼角余光便捕捉到了意外的信息。

  “看看后视镜,那是不是虎爪帮的摩托车?”他大喊道。

  于是司机打开了车窗防护栏,从窗户向外看去。

  他看见一辆荒坂产的黑红双色的【刃·草薙 CT-3X】,骑着一位戴着头盔的,身材有些瘦削的骑手。

  她的身后背着一把太刀。

  车手俯下身子,稳定地操控着身下这台轰鸣的机器,与流线型的摩托车身一同破开气流。

  “我操,那打扮绝对是虎爪帮的人。”司机一下子把铁护栏升了上去,“塞拉神父不是说,这附近的虎爪帮不会出动吗?”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这批货绝对不能丢了!”副驾驶说,“那婊子要是靠过来,你们就对她开枪!”

  帮众把步枪探出窗外,向身后的摩托车手胡乱开火。

  车手放慢了些速度,扭动车头,子弹便像主动避开了她般从身侧飞过。

  但她依然不远不近地跟着。

  “那家伙根本不带怕的?”

  “xx的虎爪帮,他们估计是来抢货的。”枪手缩回了车子里开始换弹,而副驾驶则已经掏出了对讲机。

  【虎爪帮来截货了,通知仓库那边的兄弟们过来接应。】

  对讲机内则传来另一名帮众的回复

  【前面还有一公里就是隧道了,现在试着加速,看看能不能把她甩掉。如果不行,就直接在隧道里堵人。】

  呼呼呼——

  皮卡骤然加速,在这破败的公路里开上了一百码。

  帮众们重新把步枪伸出车窗,火光从枪口喷吐而出。

  砰——砰砰砰——

  【刃·草薙 CT-3X】的后视镜被流弹击中,崩飞向了空中。

  帮众的准头很差,加上车辆高速行驶带来的颠簸,但尽管如此,也有几枚子弹差点击中了她。

  这时候,车手将摩托车调整为了自动驾驶模式,双手脱离了车把。

  然后,帮众看到她在摩托车的坐垫上,慢慢站了起来。

  她压低身子伏在摩托后座以降低风阻,瞳孔深处跳动着霓虹般的虹膜光晕。斯安威斯坦【游隼】的散热槽在她耳后嗡鸣,金属脊椎上的神经接口正将肾上腺激素精准注入血管。

  当疾风掀起她雪白的发梢时,缠绕在腰间的太刀鞘与摩托车磕碰着出密集脆响,像一串倒计时的铃音。

  “这人想干嘛?”——

  在那一瞬间,所有向后射击的帮众们都停滞了几秒,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甚至忘记了开枪。

  车手的反应很高——植入小脑的反应协调器将风速、轮胎抓地力、重心偏移量转化为电信号,在0.1秒内调整了足踝义体的发力方向。当普通人连站立都成奢望时,她的每块肌肉都让自己稳稳地站在上面演绎“平衡的艺术”。

  很快,他们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那柄长长的太刀被她从后腰的剑鞘中拔出——红色的刀身狭长,刀刃部分闪烁着暗淡的金属光泽,上面布着些许细小的划痕和斑驳的锈迹,像是被粗暴地使用过很久。

  “古いものは少し古いけど、使ってみるととても便利です。(虽然有点旧了,但用着很顺手)”

  车手第一次说话了,是日语。

  帮众依靠翻译软件很轻松地理解了对方。

  他们不再犹豫——相比俯趴在车身上,她半站起来的姿势增加了受击面积,显然更容易击中。

  但还没等他们重新瞄准,那摩托就骤然加速,车手原本半蹲的双腿舒展开来,她蹬离车座凌空翻身,向眼前的皮卡跳跃而去。

  后颈处的、斯安威斯坦的指示灯亮起光斑,世界便骤然陷入粘稠的慢镜。

  【艾希:弹道分析已就绪……电磁地雷即将引爆。】

  AI的算法精准地计算出每颗子弹的初速度、飞行轨迹、下坠曲线以及受风力影响产生的偏移量,无数的弹道轨迹在义眼的虚拟界面中如蛛网般铺展。

  她就像一只轻盈的白猫,稍稍调整身位,便让那些子弹擦身而过。

  随着“砰”的一声,艾薇落在了车顶。

  没有多少犹豫,她提起太刀,对准司机的座位刺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切开皮卡的车顶,刀尖从司机头顶略后的位置探出,捅入了他的后脑。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刀刃刺中司机要害的刹那,电磁脉冲的蓝白色光晕在夜色中炸开,车上所有人的电子设备都在一瞬间内停摆,皮卡车队的引擎熄火声此起彼伏。

  失去了司机的皮卡一头撞向了隧道的墙壁。

  后视镜里那些帮众慌乱打转的电子瞳孔中,看到那袭击者轻松写意从失控的车子上跳开,自动驾驶的摩托精准地接住了她。

  袭击者就这样与他们脱离了接触,全程不超过十五秒。

  【前面有人,下车迎敌!!!】

  随着枪声响起,剩下两车还没缓过来的帮众,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起枪,开始还击。

  废旧的公路上,响起哒哒哒的激烈交火声。

  ……

  “砰!砰!”

  零零星星的枪响后,隧道中再没有刺耳的声音。

  战斗已经结束,路中间停着的两辆车已经布满弹孔,甚至还有几处大口径击穿后,被子弹融化出一个大洞的痕迹。

  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公路上,看上去一片狼藉。

  子墨和茜合力把先前俘虏的虎爪帮成员丢在交战现场,补上几枪。

  前大小姐揉着肩膀,累得呼呼喘气,开始旁观正把神经兴奋剂一箱又一箱搬下来的月仪与梵蒂娜。

  她搂住同样在旁观的艾薇的肩膀,尾巴一摇一摇,发自内心地赞扬着。

  “哇哇,艾薇刚刚真是有够帅的,从这辆车一下跳到那辆车,比大片里演的还要刺激——简直就是现代跳帮战呀~”

  “嗯嗯、太刀也很好玩。”艾薇回应道。

  把一箱药品放进自家车里后,林月仪终于还是对猫耳少女发难了:“大小姐,您能不能屈尊一下,为我们帮点忙呢?”

  “叫我这个弱女子去干活,你也真是的喵~”

  这时候,何子墨突然从茜的后方出现,他揉了揉眼前粉乎乎的脑袋。

  “好了,把那些毒品销毁掉,我们要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

  歌舞伎町外围,垂直式立体停车场。

  垂直升降类的机械停车设备,自动化控制系统在这栋环形的大楼中稳定而富有效率地运行着。

  以这座停车场为分界线,这条街道向外就再也没有像样的高楼了,因此可以相当清晰地俯瞰这条酒吧街的动向。

  距离大约在一公里到三百米之间。

  一辆黑红色喷漆的古德拉“Turbo-R 740”跑车,停在这栋大楼的十层南侧,刚好面向酒吧街。

  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是女人。

  从原则上来说,自动化停车系统在运作时不允许有人停留在车内,这整个系统都是无人在场。

  但对于子墨来说,“无人”就代表随意出入,只要让艾希与她的无机同类们打个招呼就好了。

  至于另一个人则是梵蒂娜,她正在调试着自己的狙击枪,确保这条钢铁蜈蚣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至于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梵蒂娜要负责远程火力支援,而子墨除了为她开路外,也要利用制高点观察虎爪帮和瓦伦蒂诺帮之间的,整体的动向。

  只不过距离那场伪装的劫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小时,无论是虎爪帮还是瓦伦蒂诺帮,似乎都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应。

  预想中,两边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大打出手。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浑水摸鱼,找到阿丽莎有可能露出的破绽。

  可如今如死一般的安静,却完全不在预料之中。

  时间对梵蒂娜不利,这次行动拖得越久,政华家族就会有更多时间对她的导师采取“超出规格之外的行动”。

  在不确定的未来,与老师留下的嘱托前,梵蒂娜有些着急,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在这已经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子墨,刚刚从一场小憩中醒过来。

  “你要不要去睡一会?”

  “对于狙击手来说,保持同一个姿势趴上一天并不是什么难事。”梵蒂娜摇了摇头,在跑车低调奢华的内饰与上佳的坐垫中,确实没有什么疲意,“何况,这车的坐垫很舒服。”

  “啧啧……没想到你还有收藏古德拉的跑车,财力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子墨眯着眼睛,把手搭在似麂皮的质感的、由高级合成材料制成的方向盘上。“听茜的描述,简直要把你说成是东正教苦修士了。”

  “她的言辞向来比较夸张……但这辆车也不是原价买的,而是经由一位黑市的车贩子朋友打折售卖,我想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人大多会有像这样的、灰色的人脉。不过也正是它来自于黑市,没有正式登记到我的名下,所以才可以开出来用而不被发现。”

  “这么说,你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吗?”

  子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梵蒂娜的拇指划过镜筒侧面的触控区,正在修正【饿鬼】瞄准镜的自动补偿系统,因此她并没有转向子墨。

  “只有天真的小孩子才相信忠诚、永恒之类的说法,现在我们知道,最重要的从来都是利益,对我是这样,对政华家也一样。”

  “那茜呢?也一样吗?”

  还有黑田和宏,她的“老师”。

  子墨有些觉得,梵蒂娜所说的,和所做的并不一样——她并不是这样一个,仅仅信奉着利益的人。

  梵蒂娜停了手,金色的柳眉微微蹙起。

  因为我对茜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茜讨厌那套传统的、强调主从与忠诚的武士与领主的关系,如果要比喻一下……她可能喜欢的是骑士与公主。”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但无论骑士还是武士,在这套叙述中,他们都与某个特定的对象建立了链接,而不是向一个想象的共同体献上忠诚。”

  原本,梵蒂娜差点就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但最后在嘴里兜兜转转了一圈,变成了奇怪的说辞。

  这些话,她不想与茜说。因为她很清楚,茜对待自己的态度,只是一个身份特殊的“朋友”,那些挑逗与暧昧的说辞,不过是她的轻浮本性使然。在不需要她的时候,茜甚至可以整整一个月不和她联系。

  更何况,茜的家族也不会同意家族的直系血脉,与自己培养的“死士”结合。对于这个家族来说,门当户对是很重要的观念。即便是流落在外的子女,也不能轻易和不三不四的人配对。

  “……奇怪的说法。”

  在面对着这个,正式认识了还不到两天的青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倾诉欲。

  他和自己之前所相处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不是权贵、不是同事、也不是客户,而是一个帮助过自己的、想要向上爬的“小人物”。

  他面对着大小姐的时候,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无力感?

  梵蒂娜想,他或许会理解自己。

  “嗯……”子墨试着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喜欢她吗?”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

  “……”

  梵蒂娜的手抖了一下。她不再回应子墨,而是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好好好……没想到茜也挺有魅力的嘛……”

  子墨回想起昨天与茜在浴缸中的对话,以及她对于梵蒂娜的、那彼此不太匹配的态度,嘴角不免扬起了一个角度。

  脑机频道中响起夹杂些许电子噪音而略微失真的嗓音。

  【樱小路茜:报告报告~在过去一个小时内,瓦伦蒂诺帮帮众尝试着进犯了一些阿丽莎手下的地盘,虽然她的手下一直要求回击,但她这边一直表现地比较克制。直到五分钟前,我们地摄像头拍到了她离开了死亡之舞。】

  总算有动作了吗?

  【樱小路茜:不过,她似乎并不是准备出面争斗,而是……】

  “而是?”

  【樱小路茜:阿丽莎沿着樱咲街向工业区移动了,大概带了十几个帮众的样子~她联系了瓦伦蒂诺帮教父之子——胡安·罗德里格斯·桑切斯,准备在工业区南桑大街的老教堂谈判。子墨子墨,完全没有按照你设想中的发展哎~】

  子墨听着脑机频道中,茜那有点聒噪的声线

  “……”

  伏击和嫁祸完成的很顺利。

  预想中,两支帮派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会在两方势力范围的交界地发生冲突,如此一来,他们才可以借机寻找到阿丽莎松懈的破绽——梵蒂娜、茜、子墨三人会在远程解除阿丽莎以及她周边帮众的战斗力,随后由林月仪与艾薇负责突击与抓捕。

  可现在,他们决定谈判,一切就不一样了。阿丽莎与胡安出乎意料的克制,他们不发生冲突,反而可能在外敌袭击的时候联合起来。

  更进一步,如果双方对劫案一事进行沟通,阿丽莎肯定会知道自己被泼了脏水。

  假如这样,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不仅可能错失,还有可能反过来,变成暴露自己的漏洞。

  从获得“艾希”开始,他做事就总是很顺利——他不得不承认,顺风顺水的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子墨坐在车子里,目光久久地盯着远方的工业区。

  该怎么办?

  “原计划作废了,我们不可能突破两个帮派共同的防御。这个停车场的位置掩护不到教堂,我们需要想个新的办法,先去到那里附近吧。”

  子墨的义眼微微亮起,载车板智能停车机器人便自动行驶了过来,将跑车抬起,运送到升降机处。

  “以茜的调查来说,阿丽莎是相当激进的性格,不是么?她的举动并不符合调查结果。”梵蒂娜拆掉了狙击镜,把长长的狙击枪放回了枪带。“这可能说明她在顾虑着什么,以至于做出了相当谨慎的决策。”

  “这更肯定了阿丽莎就是刺客,如果你连续两次刺杀失败,你也会寝食难安,不是吗?当然,这些推论建立在茜的调查完全正确的基础上。”子墨说。

  【樱小路茜:在调查方面,我可是专业的,在ins上的好评率可是高达93%~】

  “那是‘猫咪们’的好评率吧,你这位老板还会自己跑单吗?”

  【樱小路茜:欸?话确实是这么说……其实我也经常自己做业务的,不对吧,比起这个,你不更应该关注接下来怎么办吗?难道要潜入进去找机会吗?那里的防御毕竟还是不如死亡之舞。】

  “潜入……这可以作为新方案的一部分。”子墨说着,一边在脑机界面中调出艾希的功能窗口,用义眼控制着光标,落在【命令屈服】这一指令上。

  网络监察无处不在的局域网中,他对高智能AI的终极破解使用总是慎之又慎,或者说,除了几个月前受到林月仪的,性命攸关的威胁时,他还从来没有启用过这个功能。

  “(超出常理的能力——或许是破局的可能性,但也存在着相当大的威胁……)”

  【樱小路茜:那方案的其他部分是?】

  “【边缘增强系统】、【视觉皮质支持】、【克伦齐科夫】……阿丽莎安装了大量额皮质以及神经义体。对于艾希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控制-入侵对象。”子墨解释道。

  “两个帮派之间的矛盾不会凭空消失……你想操控阿丽莎,对瓦伦蒂诺的代表开枪。任务思路依旧是在混乱中发挥。”

  谈话间,跑车已经被自动控制系统送到了楼下,梵蒂娜把双手搭上方向盘,启动了发动机。

  “对。”子墨点点头。“南桑大街距离这里只有十五分钟车程,在这些时间内,我们要弄到教堂的三维结构图,制定计划。”

  ……

  工业区,痛苦圣母教堂。

  这座教堂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在历经了混乱的、阿美莉卡陷于分裂与战火的二十一世纪初,它如今却早已失去了原来做礼拜的社区。

  据说市政厅曾计划拆除这一建筑,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但无论如何,它没有像其他旧建筑一样倒塌于时代的浪潮之中。

  穹顶略有些漏水,雨水滴落在中殿地面上,积起了小小的水潭。

  阿丽莎越过积水潭边缘,又穿过一排排长凳。

  墙壁上,曾经的宗教壁画,已褪去了往日的光彩。画中的人物,无论是圣母的温柔,还是天使的灵动,如今却被闪烁着的霓虹灯管喧宾夺主,只剩下依稀可辨的轮廓。

  阿丽莎带着一众帮众,越过中殿与圣坛,从旋转的步行楼梯向上,最后停留在会议室门口。

  尽管外边一副破败的样子,但眼前的会议室却装修地相当不错——华丽的灯饰、雕花的墙面和长桌,有些巴洛克风格元素。

  这个会议室是附近帮派谈判时,常用的场所。

  平常总是激情互射的帮派们在这里“平和”起来,不过其实与宗教毫无关系,仅仅是因为工业区不是任何帮派的地盘,它的管理者只有一个——卡多尔集团。

  大公司往往不会直接介入帮派之间的谈判,但帮派们要是在公司的管辖领域内搞事,只会受到无一例外的、无情的镇压。

  所以,像这样的场所,更适合他们谈判。

  “(节外生枝的麻烦……是有人假冒虎爪帮,还是那家伙没事找事?)”

  她阴冷的目光越过大门,落在长桌对面。

  胡安·罗德里格斯·桑切斯早早到了,他看上去大约只有二十多岁,也没有像其他墨西哥人一样,把他们的传统神明纹在自己身上——比起黑帮来说,胡安更像一位翩翩公子。

  他靠在座椅上,几名帮众站在他的身后,却证明了他作为瓦伦蒂诺帮教父之子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秋近阿丽莎……能把您请到这张桌子前,还真是稀罕。”

  “你可真是油嘴滑舌,老教父没有叫你改掉这个毛病么?”阿丽莎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划啦声音,坐在他的对面。

  “您可真会说笑,我爸爸现在还在服刑呢。”胡安耸了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好了,该说正事了——我手上的‘蓝蝶’分销渠道,可以分给你20%,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发生冲突。”

  胡安抚摸着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在冷色调的光芒中反射出他那模糊不清的面部。

  “知道吗?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在北美州西海岸发现了这个适宜人类的定居点,并以圣母玛利亚的母亲——圣安娜——为之命名。可如今,人们却忘记了信仰,这里成为了世界上最堕落的城市之一。我们总是只谈钱、利益,却忘了真正重要的……一些超乎物质利益的东西……”

  浪费时间的说辞……

  阿丽莎皱起了眉毛,耳边也有些嗡嗡作响。

  她感到难以忍耐的焦躁。

  与此同时,距离秋近阿丽莎约五十米外的写字楼,五名发色各异的人正聚在一起。

  “虎爪帮来了十五人左右,他们一半跟着阿丽莎去了会议室,剩下的分别在教堂正门和两侧的侧门。瓦伦蒂诺帮在钟楼上部署了两名狙击手,中殿有一支七八人的巡逻队,后门看到有五个人左右。”

  使用了几次目标定位后,子墨堪堪摸清楚了两支帮派各自的布局。前门的防御稍弱一些,但没有在一瞬间清理掉所有守卫的办法。

  “只有前门和后门?没有其他进入的通道吗?”他问身旁正在看三维地图的粉色双马尾的少女。

  “或许你可以试试把铁窗户砸碎了进去,但那动静一定很大。”少女摊摊手。“售货机、监控探头、火警喷淋装置……什么都没有,那教堂大概是和现代文明隔绝了。”

  没有能联网的物品,那就没有骇入的跳板,何子墨的计划也就没有实施的基础。

  谈判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现在每分钟的犹豫都会让机会流逝。

  “我们可以在他们谈判结束后的回程上动手,这样我们就只需要对付她带出来的那些帮众。”感到气氛有些沉默,林月仪便尝试着提出方案。

  “就是因为强行进攻太危险,成功率也低,我才会提出这么迂回的方案。”子墨否决了她的主意,只是查看着从街道监控传来的,教堂门口的影像。

  果然还是必须潜入吗……?

  “那些虎爪帮的成员,全部带着半鬼面。看到侧门的那个人了吗?”子墨把那位正和同伴聊天的帮众在众人的视野中高亮了出来。“这个人,渡边,带着兜帽和面具,穿着外套也没有让任何纹身露出来。如果我能换上他的装扮,伪造ID,混进去的概率会高很多。”

  “……”

  这无疑是最有可行性的办法,但是,风险同样很大。

  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要赌他们不会发现你?就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黑客?”月仪的脸上露出了混杂着担心与不解的表情,“何子墨,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当然也可以你进去,但这些帮众里可没有女人,你很快就会被识破。让我执行这个任务才是最优解。”

  “可是……”

  “如果真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把他们全杀了,把我救出来。对你们来说,这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对吧?我相信可以把背后交给你,月仪。”

  子墨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转向其他几人。

  “我会对他使用快速破解——【诱敌信号】,当他走出到他同伴的视野盲区后,林月仪负责让他失去行动能力。还有要补充的吗?”

  “加油。”艾薇握起拳头,做出打气的手势。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哦?”茜饶有兴趣地称赞。

  “我觉得值得一试。”梵蒂娜点点头。

  “好吧。”月仪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但我也要跟你过去——我会藏在一个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

  上传【诱敌信号】,目标走入视野盲区,一棒敲在他的后脑勺上。

  计划的第一步很顺利,子墨将义眼的内置虹膜投影成和渡边一样的,奇怪的全白颜色,然后换上他的打扮。

  子墨越过小径,向后看着月仪把那个帮众的身体拖走。一只脚步声向他靠近,回头时,看到了一名帮众。

  【樱小路茜:是不是被发现了——】

  子墨的视野正通过网络,实时传输给正在远处密切关注的几个人,她们也被突然出现的帮众吓了一跳。

  子墨可是专门趁其他帮众进入教堂巡视,和渡边分开时动手的!为什么这么快就折返出来了?

  除去刚刚被打晕的渡边,侧门与正门还有七位帮众,如果在这里发生冲突……子墨可没有以一敌七的能力。

  梵蒂娜摒住了呼吸,她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远处帮众的脑袋。

  “喂,渡边,发生什么事了?”帮众问道。

  很显然,子墨的伪装在视觉上过了关。

  但她们松掉的那口气马上就提了起来。

  面容可以蒙混过关,但声音可不行——他要怎么回答?

  “……”

  “刚刚听到了点动静,没什么事。”

  瓮声瓮气的嗓音从“渡边”的半鬼面的内侧传出后,眼前的帮众只是皱了皱眉头。

  “不要擅离职守,你也不想被若头教训吧。”

  “……”

  他点了点头。

  【何子墨:别紧张。】

  帮众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而事实上,何子墨刚刚甚至都没有动嘴——他在渡边与同伴聊天时,提取出了他的音频,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交给艾希分析训练。

  然后,把扬声器内置在鬼面里,播放AI语音。

  尽管在如此短时间里训练出来的语音质量相当差,但在隔着一层面具说话时,也没那么容易听出瑕疵。

  【何子墨:为了防止被网监注意到,我只会控制阿丽莎0.5秒,让她做出与瓦伦蒂诺帮敌对的行为。随后,就要由诸位发挥了。】

  ……

  “……所以,为了我们的友谊和合作,您要是能提供40%的分销渠道,就能赢得我和我父亲的友谊……”

  叽里咕噜地说了大半天,最后还是绕回到了利益。

  阿丽莎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看着胡安在对面滔滔不绝。

  “三十,不能再多。作为交换,瓦伦蒂诺帮要撤出在樱咲街的三个地下义体诊所。”

  胡安身后的帮众突然向前走半步,义体改造的痕迹在西服下起伏。他的指尖沿着银十字架边缘摩挲,金属表面倒映出他修剪整齐的指甲:“据我所知,挑起争端的是贵方吧。”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张图片便被投影在会议室中央。

  一名倒在血泊中的虎爪帮帮众。

  “这是留在蓝蝶劫案现场的尸体,我们在这场事件中死了十个兄弟,从他们死前的求援来看……您还没意识到些什么吗?”

  砰!

  阿丽莎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面,胡安为她倒的酒被震飞,金黄色的酒液四处飞溅。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那是我们虎爪帮失联的人员,你以为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把黑锅往我的头上扣吗?!”

  “不……不要激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胡安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完全没想到对面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阿丽莎……是不是有赛博精神病?)”

  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心脏中发出的搏动声。

  “(奇怪……刚刚那种情绪失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阿丽莎困惑地低下头,手掌缓缓覆上打刀柄端的赤鬼雕饰,浮世绘刺青下的军用义肢有些微微发烫。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令人有些窒息的氛围。

  直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打破了这片寂静。

  吱呀——

  一位看上去像是虎爪帮帮众的青年,站在门口。

  顿时,会议室的所有眼睛都看向了他的方向。

  这是一个看上去不太惹眼的青年——身材匀称,不高不矮,面部被兜帽和狰狞的鬼面具覆盖。

  不过,青年的眼睛微亮着,只看向了一对,曾经与他对视过的眼睛。

  那是一对有些颤抖的、带着些许嗜血意味的眼睛。

  “秋近阿丽莎说的很对,那确实不是她的人。”

  何子墨的义眼亮起。

  【四相传电涟漪】脑机系统开始运作,艾希的算法绕开了阿丽莎脑机中自我ICE的阻拦。刚刚经历过升级的脑机系统——【RAM升级】、【外接盘】和【卡米略RAM管理器】在同一时间开始工作。

  由AI生成的、非常规的魔偶被发送了出来,它演着局域网,向目标入侵。

  终极破解【命令屈服】绕过防火墙,被上传到了阿丽莎的脑机里。

  于是,她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

  阿丽莎抽出兜里的匕首,甩向胡安的方向——飞刀以极快的速度刺破空气,正中这位少爷的胸口。

  然后,瓦伦蒂诺帮成员与虎爪帮成员共同认识到了这一事实——谈判破裂。

  胡安捂住胸口,暗红血液从他指缝间溢出,在银十字架上蜿蜒成溪流。瓦伦蒂诺帮的帮众们几乎在飞刀命中的瞬间就已掀翻长桌,双方掏出枪械互相射击,用子弹把实木桌板凿出蜂窝状的弹孔。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内。

  阿丽莎的躯体以机械般的精准后仰,三发子弹擦着她的头发掠过。她身旁的鬼面众刚拔出打刀,冲在最前的一人就被霰弹枪轰成了碎渣,义体碎片混着血肉溅在巴洛克雕花墙面上。

  胡安蜷缩在倒下的桌子后,义眼界面不断弹出失血警告,下一秒就被保镖扑倒在地。一发子弹擦着他耳际掠过,将背后的圣餐台中燃烧的木头打飞。

  “保护少爷!”

  一名瓦伦蒂诺帮众拽着胡安往忏悔室改造的掩体后拖,子弹追着他们的脚跟在地面犁出火星。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里打成了一团,至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早已消失不见。

  “别冲了,回来!”阿丽莎揉着发痛的额角,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大喊着,“你们所有人,去找刚刚那个男的——我要他的人头!”

  ……

  夜晚的废弃教堂,四五个人影在前殿的走廊追逐着。

  枪灯将原本黑暗的建筑晃得“灯火通明”。

  时不时响起几声剧烈的开火……子弹在这座堪称文物的建筑中肆意飞行,在壁画、座椅与祭台上留下弹孔。

  “……若头说要那个人的命!”

  “你从前面绕,别让他跑了。”

  走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叫骂。

  “他妈的……瓦伦蒂诺帮的人过来了,回头阻击一下!”

  “哒哒哒……”

  响起混乱的交火声,枪口发出的火光彼此交织,没一会,双方就各有几个帮众倒在血泊之中。

  【何子墨:比想象的效果还要好很多呢……阿丽莎已经用目标定位标记了,她正在向门口移动,把她阻击在门口。别把人放跑了,梵蒂娜。】

  何子墨此时正在忏悔室里,压低了脚步,听着外面的枪声与惨叫。

  让他对付一大批愤怒的帮众,子墨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趁乱脱身……那就有不少机会。

  不过他还要把注意力放在阿丽莎身上,密切关注着她的行动,以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砰——砰——砰——”

  在门口击毙了几名帮众后,梵蒂娜成功将阿丽莎逼退回了教堂内。

  【何子墨:月仪、艾薇,现在可以进入教堂了,先想办法削减阿丽莎身边帮众的数量,再控制她。】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电火花爆发与呻吟声,一名瓦伦蒂诺帮帮众在忏悔室门口倒下了。

  【樱小路茜:有人靠近忏悔室了哦,光顾着指挥,结果还是得靠我喵~】

  【何子墨:好好,谢谢你。】

  子墨踏上桌子,从忏悔室的小窗口翻了出去。

  “看见他了,快开火!”

  他的靴底刚沾上走廊的积水,三米外的告解台就被子弹掀飞半截。他弯腰贴着彩窗下的阴影疾走,碎裂的圣母马赛克在枪火明灭间忽隐忽现。

  子弹在他的耳边飞过,视野变得模糊了。

  “我靠,什么时候?”

  【右转!右转!去图书室——】脑机频道里茜尖叫着,混杂电流声。

  子墨踉跄撞进图书室——

  哒哒哒哒,一排子弹呼啸而过,打穿了木门,穿过书架发出梭梭的恐怖声响。

  “哈……哈啊……”

  他在书架后坐下,平复着呼吸。

  他在肉体上没有经过什么改造,无论体力还是防御力都只是普通人的水准,挨一颗子弹都可能当场去世。

  哒哒哒……

  他听到脚步声,在帮众们冲进来之前,上传了一份快速破解——【突触熔融】。

  帮众脑机与义体的突触连接被快速破解熔断,头部冒出刺眼的火光,便应声中倒下。

  极致的对单伤害……但远远不足以解除他的危机。

  【四相传电涟漪】对终极破解的优化使它在面对任何单一敌人时,都拥有极强的杀伤能力。但在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时,却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RAM值正在恢复中。】

  他看向义眼界面中,自己仅存的计算量,已经不足以再一次发动攻击。

  咣啷——

  帮众没有再试图进入图书室,而是向其中投掷了一枚手雷。

  子墨立刻背着手雷趴下。

  嘭——

  书架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推倒,但也替他承担了绝大部分伤害。

  子墨重重地倒在地上,被炸的七零八落的书架倒在他的身上,扬起高高的灰尘。

  嗡——

  眩晕、耳鸣笼罩了他的感官。

  “呃……”

  帮众们鱼贯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开始寻找子墨的身影。

  他尝试着起身,但身体仿佛不听指挥般,迟迟不能动弹。

  枪灯照在他的脸上,子墨只能本能地举起手挡在头部前。

  “去死吧——”

  图书室的墙壁上,带着电流的脱壳穿甲钢弹轻而易举地突破墙壁,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蓝色的耀眼光线,盖过刺眼的枪灯,照亮了整座图书室。

  电磁炮般的子弹击穿了带头帮众的胸口,将其中的血肉以及植入体元件融化。

  短暂的停顿后,又是一枪。

  身后的第二名帮众应声倒地。

  没有任何犹豫,子墨直起身子,对最后一位帮众发送了【突触熔融】。

  火光亮起,将只被冷冽月光照亮的图书室染成烈焰的颜色。

  子墨擦了擦额头流下的鲜血,从一片灰尘中站了起来。

  身体没什么大碍。

  “能有你这样的狙击手,真是够走运的。”

  【梵蒂娜:他们把谈判地点选在这种老建筑里,才能让“猫又”的子弹穿好几堵墙,这也是运气的一部分呢。】

  脑机频道里,传来金发丽人的打趣声。

  ……

  枪声、惨叫、爆炸声。

  原本寂静的教堂,在转瞬间就成为了战场。

  彩绘玻璃被打碎,图书室燃起了熊熊大火。

  瓦伦蒂诺帮的大多数人掩护着胡安从后门撤离,留下来殿后的则与虎爪帮展开血腥的厮杀。

  大约五分钟后,教堂便重归于平静。

  秋近阿丽莎把额角的血水擦去,向后门的方向移动。在过去的这五分钟里,她杀了几个对面的帮众,刀都快砍出缺口了。

  但是,她身边的鬼面众已经全部阵亡,一部分死于敌对帮派,一部分死于那个教堂外的狙击手,还有一部分,则碰上了另外两个、不属于任何帮派的女人。

  虎爪帮成员被分散在偌大的教堂里,即便还有活着的,也难以和她会和。

  比起自己手下的存亡,她现在更关心自己。

  阿丽莎从原本防守严密的死亡之舞夜总会离开,想着快点解决掉和瓦伦蒂诺的争端,可如今,她却孤身一人,置身于这囚笼之中。

  阿丽莎有一种不安预感——在会议室的那个人,在正门遇到的狙击,全部,是冲着她来的。

  必须,立刻,回到酒吧街,回到自己的老巢。

  然而,她转过一个拐角。

  走廊尽头站着一位白发的身影,金色的瞳孔在月下,犹如一只恐怖的捕食者。

  艾薇的白发沾着天花板落下的灰烬,她把手中的太刀转了一圈,用刀背对着阿丽莎。

  她转回头,身后不知何时,也站着一位红色的高挑女人。

  “阿丽莎小姐,真是几天没见了呢。”女人说。

  是那天,在琉璃酒店的女人。

  无言。

  阿丽莎立刻握住刀柄。

  只是还没等她拔出打刀的手抬到腰间,林月仪就已经迅速靠近,警用甩棍被甩在她的腕关节上——势大力沉地一次竖劈,义体手臂与钢棍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震得她整条小臂发麻。

  “混蛋!”

  阿丽莎突然矮身横扫,小腿中一根合金刃弹出,削向月仪的腹部。。

  “铮——”

  太刀长长的刀刃突入了两人之间,它的使用者以极快的反应弹开这枚合金刃,随后,刀背重重砸在阿丽莎的太阳穴上。

  月仪凌空扑来,小腿部的强化肌腱绷紧,鞋跟精准踹中阿丽莎腰部,让她连连酿跄着后退。

  阿丽莎刚要再次摸向腰间的打刀,月仪已经扣住她的右手反剪到背后。

  她在肉体能力上碾压对方,只是一呼一吸间便用防暴擒拿术的标准动作——膝盖顶住腰椎,左手死死压住颈部动脉——把阿丽莎压在地面。

  “你们……是政华的人?”

  月仪当然不会被她套话,只是继续压迫着她的血管。

  这位虎爪帮干部的义眼因缺氧开始频闪。

  “呃啊啊——”

  阿丽莎怒吼着,活血泵与人工肺叶疯狂工作,将能量运输到身体的各处——

  她过载了自己的义体,四肢猛然发力,伴随着咔嚓一声折断了自己的金属手臂。同时,也将压在自己身后的林月仪掀飞了起来。

  刹那之间,阿丽莎用剩下的一只手抽出自己的打刀,向林月仪的方向挥去——

  这是以超越常人的【反应】与过载的神经义体共同作用下,挥出的一刀。

  只需要半秒以内,就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然而,她面对的,是【反应】更快的刀客——

  启动反应协调器与斯安威斯坦后,时间在艾薇的亮金的义眼中减缓了流动,这对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阿丽莎挥刀的方向。

  接着,从与出刀垂直的方向,将刀刃斜着斩下。

  太刀长长的刀身弧度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微光,在一瞬间便从顶端移动到了底端。

  伴随着刀刃一起落下的,是半只手臂与一柄打刀。

  “呃……”

  两只手臂都断掉的阿丽莎倒在了地上,林月仪用警棍抵住她的下颌。随即蓝光炸响,焦糊味混着肉体抽搐的声响在走廊回荡。

  “呼~”

  理了理在刚刚搏斗中被弄乱的长发,月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事应该总算是结束了……刚刚很险,多谢你了,艾薇。”

  “哼哼~”艾薇把太刀收回到背后的刀鞘上,得意洋洋地笑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何子墨:任务完成,带上阿丽莎,收队。】

  ……

  一天后。

  琉璃酒店,高层露台。

  霓虹浸染的都市如同流动的电路板,在月下徐徐铺展,琉璃酒店便是这赛博世界中,相当突出的一枚元件。

  越过酒店外立面的菱形玻璃幕墙,进入六十层的高层露台后,一隅日式枯山水庭院刺破欲城迷离的夜色。

  鹅卵石铺就的曲径将一片竹林分割,向前行去,便能看见木制拱桥下,由循环泵营造的细流,以及水面倒映着的全息广告牌投下的残影。

  悬挂在檐角的铜风铃被海风吹动,铃舌内嵌的感应器在夜风中奏出混着电子音的《荒城之月》。

  LED灯的暖黄光束漫过潺潺的小溪,最终定格在一张黑胡桃木矮几旁。

  子墨坐在一侧,未央坐在另一侧。

  未央的指尖悬在鎏金茶杓上方半寸,水壶嘴腾起的热雾。她手腕微倾,高温沸水注入茶盏后,碗底的微型冷却器慢慢将水温控制至76℃。

  "这是九州岛的茶树改良品种。"

  泡好茶后,她将茶汤倒入茶碗中,茶汤呈现出诱人的淡绿色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请用。”

  子墨端着面前的茶杯,轻轻啜饮。

  大约六小时前,他委托的超梦编辑师就提取了阿丽莎的记忆,从中获取的证据,足够为阿丽莎定罪,并撤销梵蒂娜的通缉令了。

  然后,茜把阿丽莎和提取出来的超梦碟片一起交给了未央。

  又过了几个小时后,未央突然向子墨个人发出了邀请——来琉璃大厦“谈谈”。

  “(虽然来之前准备了一些话题,但真正来了后,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子墨一边品茶,一边思考着。

  “(真是尴尬……先随便谈谈吧。)”

  “未央,你的茶艺很好……就像学习了几年的茶道一样。”

  未央捻着茶筅轻轻搅拌,让茶叶在热水中充分展开。

  “其实我没有认真学过茶道。如今,依靠学习芯片与超梦体验,那些积累了几十年经验的茶道大师的知识,就会成为我的技能。”

  倒也是呢,不如说这就是当今的上层——在赛博时代之前,上层就可以不用忧虑物质上的烦恼;到了赛博时代,他们可以把金钱转化为数据,再通过脑机接口,把这些数据变成自己的能力。

  连时间与天赋,都可以通过金钱硬生生拉出差距的时代。

  “我忘了,毕竟人可没有精力处理那么多事。你既要完成学业,又参与进家族管理,还自己的项目,确实不会有留给茶道的时间。”

  “(即便我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追到未央的起点吧。)”

  子墨眼睛中的神色暗淡了些许。

  “……关于刺杀的这件事,我想当面谢谢你。如果那时候你不在,我们就没有机会一起喝茶了”

  听着子墨显得有些低沉的语气,未央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曾经,你也给了我新的生命……所以我想,这是我应该做的。”

  子墨认真地回答。

  “不过,我还是比较关心梵蒂娜和黑田和宏的问题。梵蒂娜是茜……悠理的朋友,我答应她,要解除掉她的通缉令,还有还黑田先生一个清白。”

  “政华查看了秋近阿丽莎的记忆,确实可以证明梵蒂娜的无辜……”

  未央低下了眼睛,手指开始轻轻抚弄起纯黑的发梢,显得有些犹豫。

  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想继续说下去?

  很多女孩子在心虚的时候都会捻自己的头发,未央也不例外——这是何子墨几年前就知道的,未央的习惯。

  看来,这一点没有变呢。

  子墨又喝了一口茶,直直地看着未央黑色的瞳仁。

  直到眼前的大小姐像是下定决心,才终于继续说下去。

  “政华不会撤销梵蒂娜的通缉令,而是将秋近阿丽莎以梵蒂娜·克莱门特的身份秘密处决;至于真正的梵蒂娜,她只是一个与那位刺客恰好同名的人,政华不会再追捕她。”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亲正在借助刺杀案,打压清洗家族中那些亲近荒坂的成员,只要刺杀案仍是由荒坂老臣黑田和宏策划,那父亲的清洗就有足够的正当性,别人没办法多说什么……如果刺杀事件翻案,他就会遭受巨大的、来自荒坂势力的反噬。”

  何子墨紧皱着眉毛,靠在椅背上。

  家族的内部斗争么。

  他曾经了解过政华家的历史——它在日本战国时期就已是一方大名,只是它没能经受住现代化的冲击,在黑船来航后的历史中,便走向了漫长而痛苦的、不断没落的历史。直到二战后,政华家族与荒坂达成合作,这才开启了整整一个世纪的复兴之路。

  不过以上都是政华对外的说法。

  以子墨了解的信息来说,政华家族不过只是那众多的、被荒坂操控的傀儡家族之一。如今的政华家,完全是由一位来北美发展的政华旁支——也就是未央的曾祖父,依靠着多年经营的关系与利益网,在第四次公司战争后,荒坂自顾不暇之际,完成了接受荒坂北美产业的、蛇吞象般的“壮举”。

  而他们远在日本的住家,直至今日仍在荒坂的控制之下。

  “接手荒坂的产业,也意味着接受了很多荒坂的人。曾祖父曾寄希望于,用时间清除荒坂遗留的影响力,所以一直保持着与那些遗臣的合作。但荒坂重返北美后,它的影响力就不可能自行消散了。所以,为了家族的未来,父亲必须清理掉他们……这不是针对梵蒂娜,也不针对黑田。”

  未央的语气依旧犹疑……她可以随便编个借口糊弄子墨,也可以隐瞒掉一些关键信息,就像她对待官员、家族成员和公司狗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样子,真的好吗?)”

  她不想欺骗眼前的这个人。

  子墨这倒是明白了——如果刺杀案的真相公开,打击哪里是想要刺杀未央的势力啊,打的分明就是康英老爷的脸啊。

  他当然理解这些考量,但依然感到一阵好气又好笑——在这些利益之前,你把你自己的性命放在哪了?

  “阿丽莎记忆中的那个‘摩西’大人,他想要的可是你的命啊。难道应该做的不是集中力量,找到真凶么?”

  “当然,我会继续委托你进行调查。而且……那些荒坂老臣大多支持我的兄长,所以父亲打压他们,也符合我的利益。”

  不分对错,只看利益么。

  看来未央确实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呢。

  他笑了笑。

  “所以,这就是你单独叫我来的原因了。如果是悠理的话,她一定会乐于给自己的‘老登’添麻烦。”

  “是……”未央低着眉眼,修长的睫毛在泛黄的灯光下如蝶翼般轻微颤动,指尖又捻起了自己的发丝。

  “我希望你能转告茜……还有梵蒂娜,让她们能接受这个结果。”

  何子墨没有回应她的请求,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黑田和宏,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政华念及黑田的功劳,不会直接处决,而是删除他的一些关键记忆。”未央说。

  删除关键记忆吗?说的倒是好听,但大概,政华会把他在这五十年的记忆破坏得七零八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从“精神”上,处决了黑田。还真是让人唏嘘——这位兢兢业业为政华工作了半个世纪的功臣,最后仅仅因为念旧,就遭到政华的抛弃。

  当然,子墨并不是同情黑田。他了解黑田的命运,只是单纯地,为了确认他与梵蒂娜之间的约定能否得到履行。

  “(看来是一项也达成不了了……虽然也不是我的错。)”

  “梵蒂娜希望你们恢复黑田的名誉与职位,但看来是不可能了。但说实话,我也有点失望——”

  在子墨的记忆里,未央是一个很有人情味、也很温柔的人。她不像其他的、那些娇生惯养的权贵子女一样,将傲慢与贪婪刻进骨子里。

  是我的记忆错了,还是你变了?

  亦或者,两者都有?

  “对不起。”未央低着眉眼,抿着嘴唇。

  我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道歉了?不过或许……是我的态度有些尖锐了。

  说到底,子墨没有资格指责未央的选择,这不是她的错。如果子墨也处于她的位置上……想必也没有理由为了这些、可以说是站在她的对立面的人,做出不利于自己的选择。

  “(刚才没有控制好情绪。)”

  他不想伤害未央。

  “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子墨摇了摇头。“我会向她们转达你的意思。”

  “谢谢你。”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子墨站起身,准备告辞。

  “还有一件事。”未央连忙拉住了子墨的手,让他重新坐了回来。“我听悠理说,你在寻求上升。我想要组建一支,只为我个人工作的武装小队……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我进入家族的权力核心后,你也能晋升到‘上层’的行列。”

  听着这番话,何子墨想起了之前他与茜的对话。

  “(未央在组建自己的班底……)”

  用各种方式拉拢、捆绑成为一个利益整体,然后共进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再常见不过的手段。

  只是,他看着未央恳求的眼神,以及抓着他手臂的、柔软而温暖的手掌。

  看来想法不是很单纯呢。

  看到子墨正在斟酌考虑的样子,未央继续说。

  “我想,分别这么久,可能不是正确的决定,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而且……”

  未央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子墨的表情,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且这些年,我很想念你。我们现在都已经成为大人了,可以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

  对寻求进步的人来说,这种邀请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以未央的能力和身份,她进入家族的核心决策层,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而她的亲信则会在这一过程中,得到权力与地位。

  不过这也意味着,作为集体的一员,而非领头人,他永远无法攀爬到与她同等的地位。

  “对不起……我是自由佣兵,暂且没有这个打算。”子墨摇了摇头。

  “子墨……为什么?这样子对你我都好吧?”

  看上去,未央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拒绝,漂亮的眼睛中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神态。

  “大概是因为,我不想依附谁吧。”

  子墨握着未央的手,看着她深邃的、黑色的瞳眸,认真说道。

  ……

  两天后。

  圣安娜港。

  邮轮汽笛的嘶鸣刺破晨雾时,正是早晨不到七点。

  天灰蒙蒙的,将朝阳遮蔽,只能将天边的些许染作橙红。

  何子墨的鞋跟在智能浮桥前停下,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在舷梯上投出离散的光斑。

  这个点,自家的其他姑娘都还在睡觉,只有他早早起来,来到港口。

  隔壁泊位的装卸臂还在运作,集装箱被激光扫描仪打成红色。一艘货轮停在第12号泊位——甲板起重机正将最后一批集装箱吊进货舱。

  海水拍打防波堤的节奏里混着电子音广播:“前往新千叶港的旅客请完成安检……”

  哒哒的鞋声这时从身后传来。

  梵蒂娜今天没穿西服,而是批了一件灰色的风衣,被海风掀起下摆,露出其洁白的内衬。

  “何子墨,你怎么来了?”

  “突然……对你的老师起了点兴趣。”

  老师……

  提到这个词,梵蒂娜的胸口,便不由得感到喘不上气般的沉重。

  “(我没有完成他嘱托给我的事。)”

  如今,黑田和宏的记忆删除手术已经完成,他不再是隶属于政华家的干部,成为了“自由人”,正准备踏上回日本的旅途。

  “你要去跟他道别吗?”子墨问。

  “嗯。”梵蒂娜点了点头。

  “还有半个钟船就要走了,趁现在赶紧上去吧。”

  从舷梯走上邮轮,他们很快就在甲板上找到了黑田和宏,他孤身一人站在栏杆边,望向太平洋的对面。

  “黑田老师。”

  黑田和宏转回身,看向梵蒂娜——他的目光不再锐利,而是变得有些慈祥,他似乎终于变成了一个老人。

  “老师么……你是我的学生?”

  “是的。”

  “其实也没必要来告别了,毕竟我也不记得你。”黑田重新把目光放回了海面上。

  他抚着胡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这可真是奇怪的,像穿越时间般的感觉……明明记忆里的上一刻,我还是风华正茂的壮年,纠结着回到日本,还是留在北美;如今,我却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对于故乡的记忆,也模糊不清——在我的记忆里,千叶城被战火、瘟疫与混乱包围,但现在,听说荒坂已经建立了全新的千叶城。这一次,我要回去看看。”

  “我想跟您说声再见。”梵蒂娜说,“我很感谢您对我的教导和关心。”

  “那就再见吧。”黑田笑呵呵地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姑娘。人啊,就是这样的生物,一刻不停地向前前进,与一个个过客擦肩而过——我也是该退场了。”

  黑田向梵蒂娜挥了挥手。

  “你自己好好活吧,不必再想起我。”

  ……

  邮轮开走了,在海天的交界线上越来越小。

  梵蒂娜久久地看着那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办法抓到了真凶,但是面对政华家族的处理结果……我没有能力解决你和黑田的问题。”子墨问道,“所以,我们的约定要作废么?”

  “不……”梵蒂娜回过神来。“我们这样的、被时代裹挟的‘小人物’,本来就不能让这个世界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那些任性的上层们从来不会考虑我们这样、无足轻重之人的感受。”

  “而且就像老师说的一样,我该寻找自己的新生活了。但是,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我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该做什么。”

  “子墨,我想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想把我的性命、以及之后的命运托付给你。那么,你愿意指引我么?”

  听着梵蒂娜那庄重的,如同表白般的申请,子墨同样回以真诚的答复。

  “当然,荣幸之至。”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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