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有时候会想杀了你。” 何文渊落在她身上的巴掌,没有一次是调情的意味。
胡愚获两个乳房上通红一片,因刚刚重复多次被扼住咽喉,男人的力道一松,便呛了些口水,不由得咳嗽起来。
他的话,让她不知如何作答了。
如果自己没有身处这个位置,如果面前的人不是何文渊,如果自己不是胡愚获,她一定会反问他:不是他把自己内衣丢掉了吗?
她知道何文渊此刻眼底翻涌的怒意从何而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
胡愚获想到了那个经常用在自己身上的词汇——自作自受。
此刻放在何文渊身上,也是那么贴合。
“…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思前想后,她将嘴里的布料松开,说出口后她才发觉,自己的声线已经颤抖。
何文渊似乎由这句话想到了什么,喉间轻哼一声,冷笑道:
“对,我忘了。”他猛的掐住胡愚获的脖颈,指尖直抵耳根,“五年前你不也控制不住?”
刚将呼吸调整平稳,再次被男人扼住咽喉,她脸上的涨红还没消散下去,就再次充血。
胡愚获口中呜咽两声,窒息的感觉让她头脑混沌,甚至于两眼发昏了。
她几乎能感受到血液在男人的掌前堆积,无法下流,慢慢往上积攒。
由脖颈,到耳根,到太阳穴。
尽管脱了力,她还是伸着两手,发颤的指尖握住了男人坚硬的小臂,试图推开。
没有一点用处,脱离不开分毫。
直到听见她喉间因挤压发出干呕的声音,何文渊才将手松开了。
胡愚获噙满整个眼眶的泪,视线再次模糊,却仍能捕捉到头顶男人猩红的目光。
他的眸子是纯黑的,但她觉得,他眼里的情绪一定是猩红色。
由上至下,男人的声音钻入她的双耳,搅乱她本就晕沉的大脑。
“我有时候会想杀了你。”
腔调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得可怕。
翻涌的情绪似乎已经抽离,在看到她大口大口喘息后,或是听到她不自主干呕后。
胡愚获又哭了。
每次见他,都会想哭。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哭了,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何文渊再次出现之前,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高考完带着魏停奔走没拿到遗产,她没哭;明白了何文渊彻底离开,她没哭;出身社会后受到各种欺辱,她都没哭。
上一次哭,是数年前,何文渊去读大学,拿着行李箱走出魏家大门的时候。
她送他走,哭了整整一路。
“你去海城读大学,是不是要回你外公那边了?我不能、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一个人的…”
不管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何文渊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情绪崩溃了。
“看着我,别哭,看我。我会回来接你走,不会等太久,相信我。”
他安慰,做保证,甚至是发誓。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捧起她泪湿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一如现在,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胡愚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
“吓哭了?”
下巴被人箍住,她艰难摇头。
“那哭什么?”
何文渊这么问了,她只觉得胸腔愈发酸涩,竟像个小孩子那样,哭出了声来。
无法控制,嗯嗯呜呜的胡乱声音,胡愚获锁着唇想停下,却如何也忍不住。
男人松开了手指,她脱力,整个人躺在何文渊的大腿上,伸出一臂,盖住自己两眼。
何文渊在看她,看她哭,看了很久。
胡愚获耳鸣了,太阳穴内由于缺氧而钝痛。
依稀间,似乎听到了他叹气。
下一瞬,男人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又拽着她的大臂,强迫的将人拽直了起身。
“闭嘴。”
不远不近的距离,何文渊的眼神如一道钩子,锁在她的脸上。
胡愚获却不看他,低着头,两手攀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听着她的声音渐弱下去,何文渊才又开口:
“...你很扫兴。”
随即,拽着她大臂的手往外一推,不至于将她推倒,却也让她身子侧倾。
何文渊重新躺了下去,在原先的位置。
整齐的衣衫,没有表情的脸,再次闭上的眼睛。
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反观自己,整个人已经乱七八糟。
可自己何时不是乱七八糟?
她自嘲的想着,生生憋回眼泪。
胡愚获不是因为何文渊才乱七八糟。
在她因为极度的不安和对未来近乎贪婪的欲望,而选择走向魏文殊时,她就应该明白。
乱七八糟的,向来是她自己。
无关何文渊离开或出现。
何文渊只是闭上了眼,却没睡着。
听着她许久没停下的抽泣,他只觉得刺耳。
哭够了,又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胡愚获在穿衣裤。
又是打火机咔哒一声,十多秒后,他闻到了香烟的焦气。
帐篷内安静了,他终于想睡了。
可是胡愚获再次,用指尖触上了他掌心的伤痕。
他在纠结,要不要像刚刚那样睁开眼捏住她的手骨,却听到了胡愚获的声音。
干哑无力,还在发颤,甚至大部分都是气声,声带几乎没有振动。
“我很后悔。”
模糊的四字,语速快到,他几乎分辨不出。
何文渊觉得,胡愚获活该。
他却没办法睁开眼睛嘲讽她了。
——在她以为自己睡着的时间里,胡愚获悄悄将两手掌心相扣。动作轻微,不敢握紧,二人的手心还隔着大块间隙。15.“你配什么好听的话?” 胡愚获睡着了。
何文渊,却睡不着。
明明自己只要当这个人已经死掉,把她从自己的生活里剥离,就好了。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能做得很好。
分开的这五年,他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的动向与生活。
何文渊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想看她过得不好,只是想从心里寻得些报复的快感,仅此而已。
周桐和他讲,兆城有一家装修特殊,古色古香的小酒馆时,他立刻就猜到了是胡愚获所工作的见手青。
何文渊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自己知道胡愚获在那。
他只是答应了,和周桐一起去看看。
胡愚获,她实在是变了太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小小的舞台不足一平米,就是个半圆的台阶,她上台的时候,指间还夹着一颗烟。
她就站在那,站在立式话筒前,嗓音已经不是当年那样的清脆,半耷拉着眼皮,身形瘦削。
小时候,她也很瘦,好不容易被自己养胖了些,现在又瘦了。
她很小就拥有了一双混沌复杂的眼睛,总是超出同龄人的沉静,捉摸不清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何文渊当初,以为自己将她的表皮剥开了。
以为自己是唯一那个,看得见她的芯子,看得见她也单纯脆弱的人。
再次见到胡愚获,他是什么心情?
愤怒。
自己绝对是愤怒的。
他给予胡愚获的一切,都是以爱为前提下附带的赠品。
对胡愚获来说,爱才是赠品。
这件事,何文渊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
她刚刚说后悔,很后悔。
何文渊知道胡愚获后悔什么,却还是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后悔?
是因为梦想破灭后独自摸爬滚打的五年?
还是因为......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倏地睁开了眼。
帐篷开了个小窗口,透进的日光已从白色变为昏黄。
只听得到另一侧均匀的呼吸声,胡愚获的手,仍轻轻的交迭在自己掌心之上。
......
胡愚获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再睁开眼时,自己侧躺在床尾,两个小腿还在床下,搭在床边。
天已经快要黑了,她迷糊的睁开眼,咽部和太阳穴还有些由内向外的钝痛。
何文渊也在睡觉,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将盖在男人掌心上的那只手迅速移开。
“文渊?你们在里面吗?”
帐篷外传来周桐的声音。
见男人还没醒,胡愚获坐起身子,回应道:
“有什么事吗?”
“出来吃烤肉啊,我们把烤架和食材都弄好了,出来直接吃就行了。”
胡愚获不知道何文渊的想法意见,正准备回头将人叫醒,就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我等会儿来。”
“胡愚获呢?”
“她不饿。”
“这样啊...”周桐貌似有些失落,“我怕晚上江边冷还给她拿了条毯子盖身上呢,算了,我给放回去。”
门外的声音刚停下,床上的男人就喊了声:
“等等。”
胡愚获听这话,脑子一转就知道何文渊什么意思,赶紧朝人摆了摆手。
外面的周桐还在问等什么,她看着男人,低声道:
“我准备走了。”
“你去哪?”
何文渊从床上坐了起来。
“上班啊。”
这个位置离市里有些距离,也不好打车,这个点走应该不会到的太晚。
“不去,差的工资我补你。”
“......就算不去上班,我也要回家。”
何文渊已经起了身,听到这话,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
“给脸不要?”
斜斜的睥睨着她,显然又不开心了。
“......魏停还在家,我要回去的。”
胡愚获语气无奈极了,又怕激怒男人而怯生生的。
“他离不得你了?”
她没有答话,空咽了口口水,便又听到何文渊的声音。
“算了,要滚自己滚。”
说完,帐篷门被拉开,他走了出去。
一如下午那时,胡愚获将自己的头发分成两半,各自披在肩前,覆盖住布料上激凸两点。
他们就在帐篷不远处,听得见嘈杂的人声。
她没有去打招呼,背对着他们看导航,踏着草坪走向道路。
这一带实在荒凉,要走到通车的大马路上都要许久,更别说打车。走了许久的上坡,她终于看到了柏油路面。
与此同时,有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又是何文渊。
她定住了,不知作何反应,就听见男人道:
“要我把你请上来?”
胡愚获这才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刚坐稳,何文渊便丢了个什么东西到她身上。
她从腿上拿起,是一件外套,还带着他的味道。
胡愚获正准备穿,又听到了何文渊的声音。
“内衣也没穿就迫不及待出去发骚?”
“你......”
她的手一顿,只憋出一个“你”字就没了话,也不说下去,自顾自的将男人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你想说什么?”
胡愚获的手都已经握住拉链了,何文渊将她的脸掰着朝向自己发问。
“没什么...”
她越是避开男人的视线,箍着自己脸颊的手就掐得越紧。
“说完。”
何文渊的声音阴沉得发寒,胡愚获抿唇,才声若蚊蝇道:
“我刚刚只是想说...你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后面还有半句,胡愚获没说出口。
听到男人的嗤笑。以及:“你配什么好听的话?蠢货。”
再对上他揶揄嘲弄的眼神,胡愚获觉得,自己没说出口是对的。
何文渊松开了她的脸颊,她将身上的外衣拉链拉到顶。
车辆驶出,隐入夜色。
二人都一言不发,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再听不到任何。16.“逼,自己扒开。” 车辆驶入兆城市中心,周遭各种五颜六色的灯光闪得晃眼。
胡愚获下了车。
推开车门时,她一手揪住自己身上男人外套的下摆,一手握着副驾车门把手,轻轻道了句谢谢。
何文渊没有跟着下车,也没有说话,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等到确定胡愚获已经下车别过头走了一段距离,他才偏了偏脑袋,盯着她的背影。
自己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宽松极了,长度直达腿根,在她行走的时候,能虚虚看到里面热裤的一角。
......
胡愚获进了见手青的大门,那种感觉又上来了。
淹没于生活中的感觉。
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平淡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或者说,她不断地在重复同一天。
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她走上台。
唯一的不同,可能是今天咽部有些尖锐的刺痛,她的声音难免染上些沙哑。
清吧不像live house,许多客人是奔着舞台而来,也不像迪吧慢摇吧,客人们奔着蹦迪而来。
见手青这样的清吧小酒馆的客人,都只是喝酒、与同行之人玩乐而已。
偶尔唱一些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流行曲,会有稀稀疏疏的视线投到她身上,或是轻轻跟着她唱。
但大部分时候,胡愚获只是一个背景板,客人们玩乐时的背景板。
生意不忙时,邵青会在小舞台前留一个桌子,自己带着朋友坐桌上,喝着自家的酒。
胡愚获从侧方下台时,邵青叫住了她。
她正给自己点烟,脚踝一扭,走向那桌子,拉开男人对面的椅子坐下。
大花臂正搂着一个醉醺醺的姑娘,邵青臂弯收力,将人朝自己方向拢了拢。
“不是醋?人给你叫过来了,你自个儿问问,她在这上这么久班发生过什么没?”
那女人不依了,在邵青的臂弯里扭了几扭。
“我又没真的怀疑你...”
说着,她端着酒杯递向胡愚获。
“不好意思哈,我乱讲的,我老是喝了酒就乱说话。”
胡愚获同她碰杯,道了句没事。
邵青常换女朋友,这女人又是个新面孔,刚认识邵青时,她还会问问怎么称呼他的女友。
后来发现,有一些姑娘刚知道叫什么名,就已经是最后一面了,胡愚获便不再去打听对方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整杯下肚,靠回邵青的肩上,又道:
“我...嗝、我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抓牢了,没有安全感...哪像邵媛姗,长了个白虎馒头逼,把余——”
女人话没说完,看着对面胡愚获愣住的表情,察觉到身侧的男人身子也僵了,自觉失言,讪讪闭嘴。
胡愚获的视线由女人转到邵青脸上,酒吧昏暗的灯光,衬得他脸色愈发黑而沉。
本就自带凶相的男人,握着女人的肩角,几乎要将内里的骨头捏碎。
“你说谁,长了个那什么逼?”
对面的女人咽了咽口水,被邵青眼神唬得心里直发毛,干道:
“没...喝了酒乱说的......”
“说。”
他的表情,似乎要将面前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邵媛姗。”
邵青的妹妹。
“谁和你讲的?”
女人酒已经吓醒了大半,别说她,胡愚获在这工作这么久,也不曾见过邵青这副模样。
“...余宏光...说的...”
胡愚获听到对面的邵青咬牙切齿骂了句脏话,将手中的烟头弹出,掐着女人的肩就站起了身。
临走时,给她甩下了一句帮忙看着店,有事打电话。
下台不到几分钟,这张桌子就变成她一个人坐着了。
胡愚获只给邵青发了句什么时候回来,便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也不喝桌上的酒。
倒是拿牙签不断地插着桌上碟子里的小吃喂嘴里,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只吃了顿早饭。
小吃吃完了,她翘上个二郎腿,靠上椅背,一手捧了把瓜子,一手喂到嘴边嗑。
这地儿其实没什么需要看的,邵青也算是兆城一条小地头蛇,没人头铁故意往上撞。
但这类场所来人难免叁教九流,没人看场子,万一遇到醉汉耍酒疯,服务生不知如何处理呢。
胡愚获只想等着时间晚了,没剩几桌人的时候回家就行。
期间偶尔有年轻人说着游戏输了,找陌生人碰杯,或者来要个微信,她都端着笑脸接受。
但找她拼桌的,她全部拒绝了。
大厅已经走了两桌,她嗑瓜子嗑得嘴唇发干,有片瓜子壳粘在下唇,她埋下头呸呸的吐。
肩上忽然受了一股力,伴随着四字:
“厕所在哪?”
她头也没抬,没去看身后人,伸臂指了个方向。
“带我去。”
这声音,即便是在音乐人声不绝的酒馆里,也过于熟悉了。
胡愚获伸手将贴在下唇的瓜子壳拈了下去,回过头,果然是何文渊。
“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男人好心开车将她送过来后就会离开的。
何文渊却不答,背着酒馆内本就昏暗的光线,看不清神色,只是那只搭在胡愚获肩上的手挪了挪。
隔着自己外套的布料,掐住她的后颈。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
胡愚获疼得颈子一颤,将手里那捧瓜子放回桌面的碟子里。
她站起身,男人也松开了手,跟在胡愚获的身后,到了洗手间。
见手青的厕所不分男女,她走在何文渊身前,在门口停下。
男人的脚步没停,从她身旁掠过时,手腕一翻,刚好捏住她的腕骨。
胡愚获被拽着牵引进去,走到最里面的隔间。
何文渊一手开门,一手将她推入,随即,自己也走了进去。
门被反锁,胡愚获已经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没有,何文渊只是将手伸出,摊开,放在她的面前。
“手机打开。”
胡愚获依言,掏出手机解锁递了过去。
男人的手指在上点了几下,随即道:“四个,生意不错。”
何文渊说的,是她一晚上加了四个微信好友。
他没再操作这部手机,熄屏后,放到了纸巾盒的上方。
本就逼仄的空间,何文渊上前一步,胡愚获脊背便隔着衣物贴紧了墙面。
男人微微躬身,大手往下一捞,抬起她一条腿挂在自己臂弯。
热裤的布料紧绷,被他另一只手的拇指强行扯到一边,红肿的阴唇被箍得凸起更甚。
“逼,自己扒开。”
他这样说,掏出了自己裤裆里挺立的阴茎。17.“操两下就飙水了。” 胡愚获两手下移,一手伸出两指,扣住热裤裆部的牛仔面料,另一手则是扒开了红肿的阴唇。
“还不够湿…”
何文渊的龟头已经抵上穴口,感受到那小块滚烫的触感,她弱声道。
闻言,他冷哼。
“操两下就飙水了。”
不给她反抗辩驳的机会,男人握着自己的阴茎对准穴口,腰身上挺,刺入穴内。
她的背直往冰凉的墙上抵靠,想要脱离些许。
可越是踮着脚往身后上方攀,男人便贴得更紧。
下午持续太久的玩弄,也没有清理身体。她身下如今不算湿润,倒也不至于干涩。
何文渊揽着她腿的那只手往自己方向一带,阴茎整根插到了底。
阴道不够滑腻,有些绷开的刺痛,伴随着涨闷,以及宫口被顶开的酸涩。
胡愚获脑袋一缩,埋了下去,咬紧了牙关。
“这就受不住了?”
何文渊冷道,另一只手没太用力的扣住了她的脖颈,虎口位置上抬,将胡愚获的脸抬了起来。
看着她难捱的表情,他笑得轻蔑,随即开始抽动腰身。
遇上胡愚获,他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几字如何书写,明明察觉到她还不够湿,他却捅得更加大力。
“嗯…哼嗯…”
洗手间里此刻还有其他人,她不敢张嘴呻吟,只得紧咬着牙关,发出一些胡乱的嗯呃声。
何文渊说的没错,操两下就飙水。
明明阴道刚刚还绷紧着发疼,几下给操开了,除了隐隐的涨闷和宫口的酸涩,便只剩下来势汹汹的爽利快感,再无其他。
男人没有表情,好像在完成任务,冷眸看她,眼底有些欲念明明灭灭。
只看何文渊的脸,胡愚获完全无法想象,有人会正顶着这样神色,大力的操干自己。
干得不尽兴了,何文渊揽着她的那条挂在自己身上的腿上抬,让她阴户的高度能对准自己的性器。
胡愚获原本就踮着的脚,此刻已经虚虚腾空,男人如若一泄力,她便会直愣愣的倒下去。
重心实在是不稳,她没来得及思考,两个手已经搭上了何文渊的肩,以求些平衡。
不料,男人本就冷着的脸色,霎时变得更加阴沉。
何文渊似乎极其排斥这个动作,狠戾一捅又快速抽出,放开了她的腿。
没等人站稳,就掐着她的腰迫使人转身。
胡愚获手撑着墙面,还没开始歇息上,男人又再次捅入。
后入的姿势,似乎插得更深了,她唇齿间一个没绷住,呻吟出声。
发出不到半个音节,男人一手从后方探过,牢牢地捂住了她的嘴。
脸被扣的太紧,她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这场性爱的开始,也是两人丧失交流的开始。
一件衣服也没扒下,二人仅露出了交合的器官。
何文渊只是在泄欲。
她的头发变得凌乱,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将发丝黏在脸上,逼里已经湿泞一片,淫水流满了整个腿心,身上的热裤也被打湿。
两腿几乎站不住,要靠男人掐着她的胯骨,嘴也封不住,要让男人的手捂住。
安静的厕所隔间,除了隐隐约约的酒馆音乐,就只有何文渊抽出又捣入的啪啪声,以及细微的咕啾咕啾水声。
时不时,还有她喉间憋不住的呻吟。
G点被男人龟头和柱身无数次碾磨,阴道的瘫软已经袭上全身上下。
面前的墙壁贴着白色瓷砖,胡愚获觉得晃眼,干脆将眼睛闭上。
身后的撞击毫无章法,什么六浅一深九浅一深都没有,有的,只是次次都直捣入顶。
恨不得把她插个烂,给她肚子捅个穿。
终于,何文渊再次猛的刺入,将宫口撞开,力道大的几乎想要将两个卵蛋一起塞进她的穴里。
她被撞的一软,脸颊贴上墙壁,穴肉痉挛着高潮,腿也打着哆嗦。
滚烫的精液喷涌而出,一股接着一股,能将她本就涨闷的体内刺痛。
灌了个干净,男人的阴茎撤出的同时,松开了她的脸和胯。
胡愚获就这样,手扶着墙,背对着何文渊,缓缓的蹲了下去,上身起起伏伏,大喘着气,调整呼吸。
裤裆的布料还绷在一侧,男人射得太多,穴口往外流着粘液,是自己淫水和精液的混合物。
何文渊抽出纸巾,将自己半软湿润的阴茎擦了个干净,又将自己穿戴收拾整齐。
胡愚获听到隔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男人走出去的同时,她立即回了头,快速伸出颤动的手将门合上,再次反锁。
麻木了似的,她就蹲在原位,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没想。
只是蹲在地上看着地面,等着自己身上的酥软消散,才抽出纸巾,将自己下身清理一遍,才将裆部的布料拽回原位。
再怎么腿软,她也强撑着,让自己的姿态自然。
在洗手池洗了手又洗了脸,将头发整理好,她走出了洗手间。
何文渊没走,他正坐在胡愚获那张桌子,就在胡愚获刚刚坐的那个椅子旁边。
她有些惊疑,还是走了过去。
坐下了,却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诡异极了,即便何文渊不再冷眉冷眼,只是老神在在的低头滑动手机。即便两人之间相隔只有两拳距离。
胡愚获干脆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夹烟的手指发颤,吸了一口,发觉没有像网上说的那样——“事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
她静静的,脸朝向酒馆大厅的一角,两眼已经失焦,发呆的看着一个灯笼。
第叁次将烟递到唇边,何文渊的手机熄屏。
“今晚去我家住。”
她似乎已经想过了,何文渊提这个话题时自己该如何答复,手也没停,吸上一口,才道:
“我不在外面过夜。”
“让魏停去住校。”
胡愚获这下手顿住了。
何文渊,不可能不知道魏停手指粘连的问题,以及几乎整个左半边身子的烧伤疤痕。
“…算了。”
她摇了摇头,没多说。
“怎么?”他冷笑,道:“贴身照顾,就能让你害人手指粘连的内疚心理好受一点?”
他果然对一切知情。
胡愚获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我会带他做分指手术。”
“所以缺钱?”
何文渊仍是那副从容平淡的样子,两指捏着手机转圈。
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道:
“嗯。”
“一起搬来,那小房子租出去。”何文渊神情平淡,补充道:“蠢货,你还能多一份收入。”18.“她帮你喝了就是。” 胡愚获,其实不太同意。
何文渊在兆城这套房子是个大平层,除了那个房间以及客厅,她没有进入过别的任何地方。
隔音好不好?何文渊会在魏停面前对她做什么吗?
这都是值得考虑的问题,但那套房子租出去,的确能稍微提升些她的收入。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告诉何文渊,她回家会问下魏停的意见。
男人不置可否。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
何文渊仍坐在她的身侧,没有动作。
胡愚获其实还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走,但还没开口,她意识到这句话是在赶人的意思,便闭上嘴,继续嗑她的瓜子。
又来了个青年,是来喝酒的客人,看着年轻,刚成年左右,估计是附近学校里跑出来的。
他径直走到了胡愚获的跟前。
“对不起,我玩游戏输了,可以要你个微信吗?要不到的话我回去就得吹瓶子了。”
男孩看着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的样子,腼腆极了,耳根子都泛红,甚至还伸着脖子怯怯的往后看,看胡愚获身后男人的脸色。
以往的话,加了就加了,可是此刻,何文渊就在身后。
胡愚获有些犹豫,手指捏着手机,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男孩当然没有坏心,有坏心的,是何文渊。
“一瓶?她帮你喝了就是。”
不咸不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胡愚获没回头,听着他那平淡的语气。
可即便是不回头,她也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绝对不好看。
“没、没事,算了算了,我回去自己喝了就行。”
见情况有些不对劲,这对男女都不算友善,尤其是那男的,盯得他心里发毛。
男孩扭头就跑。
“挡你生意了?”
见男孩离开了,何文渊又道。
胡愚获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生意、生意挂在嘴边,自己没有卖,她解释过了。
况且,自己就算不解释,她仍然觉得,何文渊是知道的。
“我没等什么生意。”
“那一直坐这?”
“老板有事,让我看看场子。”
何文渊听到她这么说,倒没什么态度,只是噢了一声,仍坐在那个位置。
一碟瓜子被她嗑完了,她叫来服务生再抓一碟瓜子。
换了叁碟,偌大个酒馆终于只剩下了六桌客人。
胡愚获起身前还想了想,要不要和男人说点什么。
最终仍没想出来,自己能和何文渊说什么话,于是一个人站起了身子,手机上给邵青通知一声自己走了。
男人就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
可他不说话,而她自己也找不到话说。
何文渊才是,实实在在的变了太多太多。
两个人早就没有共同语言了,也许曾经有过,那也是因为他曾将她拉入另一个世界。
走出见手青大门,她才回头,看着身后的何文渊。
“你现在去哪?”
“回家。”
“那,再见。”
胡愚获不知道这几句交流带有什么意义,朝男人微微颔首,就准备离开。
“上车。”
何文渊掏出了车钥匙,他的车,还停在送胡愚获下车时那个位置。
听到车辆解锁的声音,她又别回了脑袋。
“...啊?”
“上车。”
他仍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胡愚获觉得,他此刻的表情用五个字概括的话,一定是:别逼我动手。
她同何文渊对视良久,正要张嘴说什么,还是止住了。
要说的,在见手青里都说过了,何文渊不肯让步,大不了速战速决,再打车回家。
周遭车流已经少了很多,来时还开着的店铺,到了现在也已歇业。已经一点了。
算算时间,再和何文渊折腾一阵,等她回到家,没准已经叁点。
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大有一副她不上车就守一晚上的架势。
胡愚获还是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她无心看街景,绑好安全带后就闭上了眼。
说了不在外面过夜,今晚上也已经要了一次,现在还是带她走了。
胡愚获觉得,何文渊有点不可理喻。但她不会说出来。
这些日子里短暂的相处,让胡愚获明白了一件事。
在何文渊这里,她可以说是没有人权的。
车内没有音乐,在夜里显得尤为安静。
她有些颓丧了。
胡愚获不敢承认,不敢想,但切实存在的某种情绪。
——她仍对何文渊抱有期待。
每次发觉到自己这份期待,她都会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下车。”
胡愚获听到了由驾驶座方向传来的声音,没记错的话,男人一直以来带她去的那套房子,不可能这么快到达。
她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却见车外是自家楼下的街景。
脏乱差,窄小的公路,同他的豪车格格不入。
可是,何文渊,只是送她回家,仅此而已?
“...谢谢你。”
她低声道谢,拉开了车门下车。
车门关上的同时,男人驾驶的纯黑色轿车驶出。
胡愚获和魏停住的这个地方,没有小区,没有单元门,只是路边的一栋筒子楼。
楼道内的所有灯泡早就坏尽,她掏出手机照明,爬上四楼。
魏停已经睡了,餐桌上还放着那个玻璃杯,里面接着水,是他留下的。
这,也许是她现今生活中,唯一一件能让她感觉到有些开心,并且长期存在的事情了。
......
次日,仍是目送魏停出门,补觉,做饭。
等到了十二点,饭和菜全部上桌,她点了根烟,站在窗台。
窗户背对楼下马路,胡愚获从这里没办法看到魏停的身影。
一直到了十二点半,魏停还没回来,她却接到了电话。
“喂,姐姐。”
一听到是魏停的声音,她直接问:
“你去哪了?”
“大哥说你知道他来接我啊,说要把我接到他那去。”
胡愚获一怔,没想到何文渊动作这么快。
脑子里面闪过的第一个场景,居然是离婚后的父母抢孩子的画面。
“你怎么想?”
胡愚获发问,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姐姐可以帮我收一下书和衣服吗?大哥说他下午来拿。”
“......嗯。”19.“笑。” 下午快叁点,何文渊出现了。
没有通知她一声,敲响了那扇防盗门。
胡愚获从猫眼中瞥到来人是他,将门打开,响起吱呀吱呀的噪音。
男人进门,环视了一圈这个小房子,没什么表情,回手将门关上。
又是一阵刺耳的声音。
“魏停的东西呢?”
他开门见山道。
“这。”
胡愚获伸出手指,指着门边一侧的行李箱和几个口袋。
何文渊瞄了一眼,继而道:
“你的东西呢?”
“太急了,我还没收拾。”
实在是太急了,昨晚才提出的事,今天就要收拾好东西搬过去。
“东西多么?”
“多。”她仍是老实答道,“而且要出租的话,我要收拾的地方也很多。”
何文渊发现,胡愚获始终不敢看自己。
她总是低着头,看着斜下方,偶尔视线会晃过他的脸,也只是一扫而过,不做停留。
“嗯,”他低声应道,“要多久?”
“周六,周日还要带魏停去复诊。”
男人默了默,才道:
“行,尽快。”他说着,拿起了魏停的行李。
开门时,他又回过头。
“弄好了联系我。”
门再次吱呀吱呀打开,又吱呀吱呀关闭。
……
几日下来,胡愚获总有些不实感。
无论是魏停忽然从自己生活中剥离,还是意识到自己要离开这套小房子。
都让她觉得很不真实,甚至说,她的潜意识里并不认为这件事真的会发生。
何文渊没再联系她,她也没联系何文渊。
魏停没有手机,更别提和他联系。
每天闲时都在家里打扫卫生,收拾行李。
似乎都在等着她搬过去的那一天。
周五晚上,她在见手青唱完歌下台,邵青吆喝着她上桌子。
邵青、庞龙复还有店内两个休假的服务生。
服务生里有个大学生,每年都来打寒暑假工,一来二去和见手青里的几人关系不错,今天是他的生日。
夏尔麒,和她不算太熟,不过胡愚获本就没什么熟人。
某种程度上说,今天的寿星是她社交圈里,非常熟悉的人之一。
“小胡姐,你之前不是唱完歌就赶着走吗?最近不着急回家啦?”
夏尔麒脸上沾了些奶油,头上还戴着个买蛋糕时送的,纸制生日帽。
“麒子过生日,我走哪去?撵我呢。”
胡愚获时常没有表情,看不到未来的那些日子,让她变得麻木。
倒也不代表她在社会上游荡这几年,没有学会待人接事,此刻,也在生日的氛围中寻得几分淡笑。
“谁敢撵你呀,”夏尔麒在她面前放下一个空酒杯,倒上满杯酒。“我只是在想,你那个弟弟呢?”
众人都知道她带了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被接走了。”
胡愚获答。
她端着酒杯,杯底在桌面上轻敲,夏尔麒见状也端起杯子,与她碰杯饮尽。
“谁接走的?让你养这么久,早干嘛去了?”
胡愚获将酒杯放回桌面,给自己倒满。
“他的哥哥接走的。”
至于早干嘛去了,她觉得,何文渊早些时候也许忙着思考怎么把她千刀万剐。
“接走了,才自由,小胡姐今晚陪我们喝个不醉不归!”
胡愚获仍是淡笑着,从桌子一侧拿来两个骰盅,朝夏尔麒递过去个眼色。
“单挑两把。”
……
何文渊今晚把魏停接回家,吃完饭后,驱车来到了胡愚获那套小房子楼下。
几天没见,他不想给胡愚获发消息,倒是想胡愚获来找自己。
不过,这女的是真沉得住气,愣是断联了。
明天搬过来,就要等到明天才联系?
晚上十一点,仍没等到她下班回来,驾驶座车窗下的路面,零零碎碎掉落了好几个烟头。
他还是先沉不住气了,给胡愚获拨过去电话。
对面很快接听,伴随着通话独有的电流声一起撞入耳廓的,是她咯咯的笑声。
她似乎很开心。
好一阵子,她才朝着手机里喂了一声。
“你在哪?”
对面的笑声霎时哑住,听着,还有些紧绷。
“见手青。”
电话被挂断。
胡愚获酒量不差,尤其是在见手青工作后,叁不五时就被邵老板叫着喝两杯。
不过以往都考虑着回家时间以及早起,她总是早早离席,鲜少喝醉。
今天这样的笑,有多久没有过了?
她都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笑不出来的。
“喝酒…有、两个阶段,你们知道不?”
酒量最差的庞龙复,脑袋枕着左臂,支起右手,伸出两个手指比了个二,神神叨叨的问众人。
“哪两个?”
胡愚获脑袋有些晕,一手拖着腮帮子回应他。
“哼!嗝儿——第一个阶段就是,忘记这辈子所有烦恼,喝开心了!”
“第二个呢?”
“第二阶段,就是第一阶段之后还在喝…喝得这辈子所有开心事都忘了,只有难受的事儿…喝伤心了。”
“那我不要喝了,”胡愚获别过脑袋仍在笑,“我想开心点。”
说着,她眯着眼往后倒,背部靠上椅背。
仰着脑袋转了转,再悠悠睁眼,对上的是何文渊寒若冰霜的脸。
……
在电话里,听到胡愚获的笑声时,何文渊没理清自己什么情绪。
总之,不太好受。
尤其是在胡愚获听到自己声音,而立刻停止笑声,紧绷起来的那一刻。
到了见手青,看到她对别人能自然的扬起笑脸。
不管是那个莺莺燕燕环绕的已婚男,还是那个流里流气背着不少案底的老板,或者那个戴着生日帽的年轻人。
她都能自然的笑出来。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何文渊看着地上好几个空酒箱,推测胡愚获应该也喝了不少。
他走到人身后站定,她也没发现。
何文渊想着,要是她敢朝自己笑,他一定会在众人面前给她一耳光。
但胡愚获果真没有。
弯成月牙的眼睛,在仰着脑袋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笑意尽失。
何文渊就是那一刻开始生气的。
他只说了一个字:
“走。”
胡愚获乖乖起身了。
桌上的几人有些讶异,她胡乱解释了几句,转身跟上何文渊的步伐。
这酒不算醒了大半,她脑袋还是重重的,但思维算是跟得上去。
何文渊似乎不开心,但这次,她没理清为什么。
跟在男人身后,她上了车。
轿车快速驶出,她觉察到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极大的劲。
没开出多远距离,车辆再次在道路边缘停下。
何文渊后脑靠上驾驶座的头枕,两眼盯着车顶,好一会儿,男人的目光缓缓落到她脸上。
那大手忽然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侧过脸看自己。
胡愚获看到何文渊的唇瓣分离,说了一个字。
——“笑。”20.“还没碰就发骚了。” “什么?”
胡愚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头皮被大把的发根牵扯有些疼,她怀疑自己没听清。
何文渊说的,是笑?
什么意思?
“我让你现在笑。”
车内没有光亮,唯一的光线来自马路两旁的路灯,昏昏的黄光,透过车玻璃照不进来多少,一片暗色。
胡愚获听到他的话后,微微蹙起的眉心,被他捕捉到了。
她却没注意到,男人眼里闪过的怒气。
甚至没看到何文渊何时伸出了另一只手,她的脸颊已经激上一阵刺痛。
一耳光落到了脸上,在安静的车内,响得清脆。
“笑啊,笑不出来了?”
另一侧边的脸抵着男人的腕骨,她的脑袋连偏移都做不到。
生生承下一掌,她才明白了何文渊的意思。
头脑发昏,脸颊刺痛,胡愚获还是勾起了唇角,硬生生挤出个笑脸。
她笑了,眉头却还皱着,表情尤其的怪异,笑得比哭还难看。
何文渊就这样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
昏暗的车内,也不知他能看清什么。
胡愚获只能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要将她的脸上活生生烧出个窟窿。
一侧脸颊疼得火烧火燎,她维持着嘴角勾起的表情,腮帮子都酸涩了,男人才倏地将她头发松开。
车子再次启动,胡愚获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光裸的两条大腿。
不该喝这么多。
昏沉的大脑,使她没办法再去理顺男人的心思。
知道何文渊又在不开心,她却想不出为何了。
车辆飞驰在兆城的公路上,她余光看着夜色下的街景,知道这是去何文渊家里的方向。
“魏停睡了吗?”
思前想后,她空咽好几次口水,生怕激怒了身边人,斟酌着还是开口问了。
“嗯。”
驾驶座传来何文渊的声音,他没有张嘴,喉腔沉沉应声。
以往这个点,魏停也许睡了,也许还在客厅等她。
不知道去了何文渊家里后,魏停是什么作息。
“把他吵醒了怎么办?”
“你闭嘴不就好了?”
男人答得很快,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这么问。
胡愚获没再说话,沉默的跟着男人下车,乘电梯,进家门。
安静的跟在男人身后,走进那个房间。
甚至不用何文渊命令或提醒,在门合上反锁的那一刻,她伸出手,脱下自己的衣物。
男人在房内转了一圈,手里攥着根红色尼龙绳,才在沙发上坐定。
全身扒干净了,胡愚获将视线投向何文渊。
男人眼珠子朝自己腿间的地面转,给她示意。
她没犹豫,趴下身子,爬到了何文渊叉开两腿的中间,又跪直。
胡愚获看到了他手里捏着的绳子,知道他要绑自己,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可是沉默了许久,他仍没有动作。
直到何文渊看到她的肩膀因紧张而微微颤动,他的食指微动,道:
“手举起来。”
她两手一起抬起,递到男人身前。
何文渊微微俯身,并不客气,将她两手掌对掌并拢。
一只手扣住她两个腕骨,另一只手牵引着尼龙绳,围绕着她的手腕,分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从两腕中扯出一个圆结,男人一根手指勾住那个结,站起了身。
两只手都腾空,胡愚获不能再稳当的爬动,只能受着牵引膝行。
重心不稳,好几次都要摔下去,又快速伸出另一边膝盖抵住地面。
走的距离并不远,她两个膝盖已经传来尖锐的疼痛。
何文渊停下,她也停下,自己的手就在男人的手下方吊着,自己的人就在男人脚跟侧跪着。
“起来。”
男人冷声道。
胡愚获站起身也有些费劲,刚站稳,自己的手再次在男人的牵引下被举起。
她这才注意到,男人将她引领到了天花板垂下的吊钩正下方。
一拳大小的钩子,她站直了身,两手伸得笔直才能够到。
何文渊扯着她两腕中的绳结,挂在了吊钩上。
更紧张了。
她心跳如雷,两个手不自觉握成拳。
吊钩垂下的长度刚合适,挂上去后,她踮着脚才能站稳,光裸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遮挡,而最灵活的两手,被捆在一起,牢牢的挂在空中。
无助感,无力感,不安感,一齐涌满全身上下。
何文渊又背过了身子,从柜子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
握在男人的手上,她没看清,只知道是黑色。
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将那个东西从她脖子侧边穿过。
是个口球。
“…我、我想说话…”
她不肯张大嘴,接受那个黑色硅胶圆球的进入,声线颤抖,害怕极了。
男人手停下,继而道:
“你说话,有什么用吗?”
没用。
她不管说疼还是怕,不管道歉还是求饶,不管认错还是咒骂。
何文渊不会因为听到了什么就停手。
“张嘴。”
身后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
胡愚获唇瓣分开,也许是动作缓慢,惹得何文渊不满了。
男人的一手捣入两指,扣住她的下牙,强行将她的嘴掰开极大。
圆球顺利的进入口腔,咬在门牙中,皮质的绑带从脸颊勾到脑后。
听到一阵调节长短的声音,接着就是极微的“啪”一声。
口球固定好了。
紧接着,男人又拿出了眼罩。
失去了说话的权利,她的两眼大睁,左右摇着脑袋,被口球堵住的嘴,发出一些不知所谓的唔唔声,表示抗拒。
何文渊没有表情的脸,她还没看清,就一闪而过。
因为皮质的眼罩已经覆盖上了她的双眼。
什么还没开始,她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
她想看,想看自己即将遭受到怎样的对待,以减轻自己的不安。
想说,想要拥有些许扭转的权利。
两眼一片漆黑,她身子还没受到任何触碰,却开始一阵一阵的冒起鸡皮疙瘩。
两腿之间忽被什么东西探了进去,阴唇正中,陷入了一根异物。
是何文渊的手指,在其中刮弄了一遍。
视觉被剥夺后,其余感官变得尤其敏感。
她听到了何文渊的轻声嗤笑。
“还没碰,就发骚了。”
话刚落下的那瞬,她左边的乳头,被一个冰凉的硬物钳住。21.插刀入箱 疼,左边乳头被夹…不,是被钳住那样的疼,生疼。
胡愚获脊背往后瑟缩,但被吊住的姿势,限制住了她,使她没有办法大范围的动作。
紧接着,是右边的乳头。
何文渊一声不吭,她能听到的,只有男人身上的衣服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音。
两个乳头都被紧紧的夹住,周遭安静了下来。
何文渊没动。
如果他动了,胡愚获此刻极度敏感的听觉会察觉到。
他可能就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
肌肤上偶尔感觉到的凉风,规律、沉静而缓慢。
胡愚获想,这是何文渊站在她面前的呼吸,呼出的气体,刮过她的皮肤。
实在是太不安了,眼前一片漆黑,她所有神经都高度集中,拼命的想要获得外界的线索。
身子上拂过了另外一阵气流,不是男人的呼吸,伴随着面前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一瞬,她的乳房传来一阵刺痛。
何文渊抽上了一掌。
被乳夹咬住的乳头本就疼痛,生生的疼,再是承下男人的巴掌,即便戴着口球,她的喉间仍然哼吟出声。
胡愚获等着下一掌,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
男人却没再打,冰凉的指尖落到她的锁骨,再缓缓滑下。
手指勾勒过圆润的乳房,被夹紧的乳头,再到平坦的小腹。
所到之处无一不激起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胡愚获的阴唇被男人扒开,露出内里已经湿泞的软肉。
阴蒂只是被他用脆硬的指甲抠挖了几下,她就双腿发颤,肉豆也乖觉,冒出了个头。
那阵爽利的快感不过持续了数秒,随之而来的,又是痛楚。
阴蒂也被钳住了,他用指甲玩弄时,似乎还刻意剥开了阴蒂旁的那一层包皮。
“唔…唔嗯…”
含着口球大张着的嘴,嘴角已经流下涎液,顺着嘟起的下唇,缓缓滑到下巴,肌肤上微微发痒。
痛感已经超过了快感,她连求饶都做不到,听着何文渊走开的脚步。
他再次走近时,胡愚获捕捉到了铁链的声音。
大概是细细的小锁链,如果是粗重的链子,声音会更沉些。
还在猜测此物的用途,一阵冰凉细微的触感已经刮过她的肌肤。
随即,叁个点都被轻轻拉扯一遍,伴随着铁链触上自己的肌肤,最后垂下。
她大概知道,那根链子,将身上的叁个夹子连在了一起。
下一步,何文渊也许会用手勾住链子,将她的乳头和阴蒂一起拉拽。
他的确这样做了。
尽管做了些心理准备,但是叁点被碾着并拉拽的疼仍超出了她的预期。
胡愚获的呻吟,断断续续而难以压制,男人仿佛逗弄,既不一把将夹子拽下,也不松下力。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乳房已经被拉扯成了一个锥形,最脆弱的乳头在顶端受力。
阴蒂也被提出阴唇,也许嫩肉也被拽得冒出一个尖尖。
她的头向下垂着,口水顺着下巴尖滴落,落到了锁骨。
身上除了疼,就是痒,而最痒的的地方,是腿根。
腿根有淫液滑落,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肌肤向下移。
痛感明明如此剧烈,自己为什么还是动情了。
胡愚获在酒精作用下,混乱的脑子,没有办法去理清这个原因。
何文渊如果察觉到了自己腿窝的水儿,应该又会揶揄着嘲讽她。
他却没有这样做。
也许,是为了让她对于未知的不安感受,放到最大,他一直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室内唯一的声音,就只有胡愚获被塞着嘴后,嘤嘤呜呜的哼吟声。
乳头和阴蒂忽然收回,那根细细的铁链打在她的小腹上。
男人没再拉拽着刺激她那叁点,再次走开了。
她仍是敏感的听着,何文渊似乎又拿起了什么东西。
胡愚获脊背都在发痒,会遭到的对待都是未知数,让她后背不自主的紧缩。
何文渊在她的身侧站定,接着,他用手握住了她的膝弯。
胡愚获左腿被男人抬起,腿心灌入凉风,两个阴唇因大敞的两腿自觉分开,受着钳制的阴蒂更是阵阵的酥麻刺痛。
没给她任何反应机会,她的穴口被一个东西抵住了。
冰凉的,不太硬,也不软。
但明白这不是何文渊的性器,却让她更紧张了。
东西被男人握在手里,顶端在她阴户胡乱的剐蹭润湿,随即直直的捅入阴道。
没有何文渊的阴茎那样大,但涨闷感仍是实打实的由下身传来。
男人的手指在那根假阳具上摁了叁下,放下了她那条被举起的大腿。
也是同时,胡愚获两腿瞬间颤得站不住,却因被吊在空中不得不站稳,腰腹跟着发抖。
喉间的呻吟不再断断续续,而是接连不断的胡乱嗯唔出声。
假阳具在体外还设置有两个小勾,一个探开她的后穴,一个抵住她的阴蒂。
整根玩具剧烈的振动,她甚至觉得,阴道内那部分,不仅仅是振动,而是摇头晃脑的蠕动,将她的甬道撞击成各种形状。
两耳已经被自己的呻吟声填满,她没了精力去观察何文渊的动向。
接着,又是狠辣一掌扇上了她的乳房。
他终于说话了。
“掉下来的话,你会更惨。”
她下意识绞紧了下体。
皮革质地的眼罩,内里早被她的眼泪润湿,贴紧脸上的肌肤,粘腻得难受。
她没精神再去关注这些,也不知道何时眼泪从眼罩滑下,滑落到了她的脸颊。
何文渊还在面前吗?
在身前还是身后?
他只是这样看着吗?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胡愚获太多的念头得不到答案。
她只觉得自己两眼被蒙住,身体被限制后,如同置身于一个狭小的黑色魔术箱,被迫表演插刀入箱。
永远不知道下一把刀什么时候捅进,从何方捅入。
浓重的不安与近乎灭顶的快感混杂,让她更加混沌,甚至迫切的想要男人进行下一步。
但是何文渊没再动作。
胡愚获不知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嗓子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呻吟有些干哑,咬着口球,腮帮也酸涩不堪。
一阵剧烈的刺痛,终于将她从欲海中拉拽,抽身了些许。
痛感过于尖锐,绕在她的臀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缠咬。
很快,又是同样沉重又撕裂的痛楚,绞上她的臀,臀侧。
她的脑子在第叁下疼痛袭来之时,才明了何文渊手里拿着怎样的刑具。
是根鞭子。22.失禁 几乎是割伤皮肉那样的痛楚,鞭身击打上肌肤,尖端细长的鞭尾顺着力道,在空中绕个弯儿,咬上另一边侧方的臀肉,环绕交缠。
过于折磨了,鞭打落在身上,叁点都被紧紧咬着,穴内还有源源不断的快感冲击。
胡愚获已经无法思考,尤其是视觉被剥夺,其余感官都被放大,便得尤其敏感。
耳边除了自己堵在口球中的呻吟声,就是不知从何处落下的鞭子,如同一条蛇,划破空气,携着气流嗖的狠戾抽出。
下一瞬,就是鞭子抡到了身上,响得清脆。
痛感是否也被放大了?胡愚获没办法知晓,她只觉得自己像在海洋里浮沉,被卷起的浪花一遍遍吞没,那样的被动,那样的孤立无援。
咬在门牙中的口球已经全然润湿。她的脸,额头,腿间也湿漉漉一整片。
口中无法哀嚎,胡愚获能发出最剧烈的声音,也不过是鞭子咬上身时,无法遏制的“昂”声。
她在心里计算着,这是第多少鞭,却终因感官上迅猛的刺激而失去把控。
最后一个在心里念出的数字,是二十七。
那一下,仍缠绕着臀腿,咬上臀侧。
理智断弦,是因为她高潮了。
胡愚获不敢想象,此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可怜姿态。
能感受到的,只有长时间踮脚绷直的两腿,在疯狂的抖动,小腹激烈收缩,身上的肌肉几乎要抽筋。
全身猛的开始抽搐,手被吊在顶端,整个人都虚虚的腾空。
何文渊没有因此放过她,那根鞭子仍不紧不慢,保持着原有的速度节奏,破空,然后抽打在她身上。
在阴道剧烈的痉挛中,她忽地感觉身下空了,那根扭动着的假阳具从腿根滑落,咔哒一声,掉到了她的脚边。
那一瞬,让她受到的折磨剧减了太多太多,但根本不等她放松,心里先一步涌上的情绪,是更加浓重的恐惧和慌乱。
何文渊说了,掉下来,她会更惨。
大口大口的喘息从口球中开的小洞流出,快感缓慢的从身体中减退。
她不安,不安到有些焦躁。
急切的想要男人进行下一步,而尽快结束,又害怕着男人给予的未知。
身后再次传来鞭子破空的声音,在安静了不少的室内,听起来更加瘆人。
这一鞭,落到了她的背心,缠绕上蝴蝶骨,鞭尾扫过肩颈。
“唔嗯…!”
同她被堵住的呻吟声一起响起的,似乎是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
何文渊把鞭子丢了。
意识到这点,她仍是刚要松口气又立刻紧绷。
他将鞭子丢下,只能说明这一步暂时结束了。
接下来呢?又是什么?
胡愚获只知道,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沉而缓的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下。
搭在自己小腹上那根细细的铁链被勾起。
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样一松一放的挑逗,而是攥着链子,一点一点的加上力道,往外拉拽。
胡愚获能能感觉到那叁个夹子,在最脆弱的肌肤上受力而碾磨着位移。
乳房再次被拉成锥形,穴里的嫩肉,也被生生拽起了一个小丘。
因为拉扯,被夹住的皮肉面积越来越少,痛楚也愈发尖锐。
钻心的疼,滋滋的电流像带着刺,由叁点灌满了全身上下。
胡愚获再次因为难以承受的疼痛呻吟出声时,何文渊手上猛的用力,叁个夹子一同从她身上拽落。
瞬间的事,铁夹碾过最为脆弱的叁点,最后甚至只剩一层皮肉在夹子之间,被拽出老长,又瞬间脱落。
随着剧烈的疼痛一起来的,是她敏感极了的身子又迎来高潮。
而且,更难以接受的,是她失禁了。
不是潮喷,她能明显的觉察到,尿道因疼痛而失去了把控。
湿热的尿液喷溅成一道水柱,从两腿之间射出,她甚至能听到女性小解时带有的嘘声。
受挤压后充血的叁点缓慢归位,那道水柱也不再是喷射,转而顺着大腿内侧向下涌流。
实在是太狼狈,如果没有那颗口球的堵塞,她想,她一定会哭出声的。
可她只是呜咽着,根本无法止住的液体,打湿了两腿,脚掌。让她本就踮着脚重心不稳的身子更加失衡,有些微微的打滑晃动。
就算戴着眼罩,她仍能感受到何文渊的视线。
他就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失禁,看着自己凌乱,目光在她的肌肤上,一寸一寸,打量了个遍。
忽地,眼罩被揭开了。
额头和眼眶全被泪水晕湿了,散乱的发丝粘在肌肤上。
刚恢复视线,她所视之处一片模糊,虚虚的看着男人的领口。
脸上的表情,委屈、颓丧到了极点。
何文渊的手绕至她的脑后,口球的卡扣被他一手解开,黑色的圆球从她嘴里拉出时,牵着一条盈盈的水线,一波涎液从下唇涌出。
她以为,自己会像上次那样哇的一声哭出来。
但是没有。
胡愚获仍是抽泣着,抽噎得实在厉害了,肩膀到胸腹都在阵阵的颤动。
何文渊再次说了那个字。
——“笑。”
她没有犹豫,拼命的咧开嘴角想作出笑的表情,但似乎肌肉已经不受她控制。
刚咧着嘴让嘴角上扬一些,又不自觉的垂下,又哭又笑的表情交替,怪异极了。
可她既不能维持住所谓的笑脸,又不敢放肆的哭出来,表情转换多次下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眉毛是皱还是扬,眼睛应该如何睁。
“哼…哼嗯…”
胡愚获,是想听从男人的意思笑出来的,可一出声,怎么听都是在哭。
“…够了。”
何文渊发话的同时,伸出一只手,将挂在钩索上的绳结取下。
她的脚跟终于能在地板上站稳,强撑着酸软的两腿站定,由男人将她两手上的绳子解开。
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一圈圈的红印,胡愚获怯怯的收回手,静等男人的下一步。
可是绳子被随意的扔到一边,何文渊什么也没说,径直转过了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胡愚获脱力,栽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液体已经变得冰凉,周身没有一处不是疼痛的,或是肌肉酸痛,或是被凌虐后的伤痛。
直到脸上的泪痕快要干涸,她才爬起了身子,走入房中配置的浴室。
镜中的自己,不论乳头还是阴蒂,全是发暗的红肿,背部有一道鞭痕,像是一条红色的线,连接上肩膀。
其他的红棱,由腰下到臀腿,乃至整个臀侧,一片斑驳交错。
没到她想象的那样皮开肉绽,但那一道道弯曲鼓起的红棱,轻轻一触,就能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等她将周身清理完毕,出了浴室,何文渊都没有再进这个房间。
看着地面的液体、仍在工作的假阴茎,以及散乱的各种用具。胡愚获走到门口,将自己的衣服套上。
随即将东西一个一个捡起,在浴室中洗净,放到桌上。
又抽出数张纸巾,将地面积着的液体擦干,丢进浴室垃圾桶,重复几次,她打湿何文渊备着的一次性洗脸巾,将地面再次清理一遍。
跪在地上擦时,她有想,要不要出这个房间找找拖把在哪。
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随意出入。
胡愚获觉得,大概率是不可以的。
除了那几个器具不知放回何处,这个房间已经恢复原样。
胡愚获不知道该干嘛了,何文渊一直没再过来。
纠结一会儿,她坐到了那张小床上,掏出了手机。
一共只有两条消息。
夏尔麒问她,今天把她带走的男人是谁。
另一条是何文渊,他说他睡了,让自己不要吵到他。
原来他已经睡了吗。
胡愚获放下手机,头晕和疲惫充斥身体,最终还是侧身倒下,脑袋搁在枕头上,拉过小被子盖住身子。
原本的混沌很快平静,几乎是闭上眼的瞬间,她就已经睡去。
—————
何某好几次的戛然而止,其实就是心疼了,他又很唾弃自己还会心疼小胡,真是个诡异的男人啊。
以何某的内心动态来说,小胡服软、撒娇,或者是透露出自己没了何某过不下去的心理,她都会好过很多。
但是她不,一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立场对他撒娇,二是这些年一个人也过来了,已经丧失了撒娇这项被动技能。而且现在的她并不觉得没了何某会过不下去,顶多是生活质量急剧下降。
这俩人凑一起真是……23.一滴水消失在水里 次日早,魏停和何文渊在饭厅吃早饭。
这几天何文渊给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弟打扮得有模有样,虽然皮肤仍是又黑又干,好歹不像之前那样,一看就是个穷人家的邋遢小孩。
听到大哥说要带他去医院,他诧异道:
“不是说明天姐姐来带我去复查吗?”
“她在睡觉。”
“噢。”
搬来这段时间,大哥和他的交流并不多,不过,他觉得就算是小时候住在一起那时,大哥也应该是不太喜欢他的。
“今天姐姐要搬来了?”
魏停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含糊不清的问道。
“嗯。”
交流至此结束,二人出了家门。
坐在车后座,魏停埋头看着自己粘连的叁指,忽地发问,打破了沉默。
“大哥,为什么要让姐姐搬来?”
“方便。”
闻言,魏停稍作沉默,才又道:
“你是不是打了姐姐?”
之前,胡愚获告诉他大哥来找了自己的时候,脸上有伤。就算她撑出一副自然的样子,他也不是傻的。
驾驶座上的何文渊目视前方,并未答话。
魏停还没说完,他听到由后方传来稚嫩的童音。
“讨厌一个人,当那个人死掉就好了。大哥这样很奇怪。”
魏停曾因为畸形的手指和烧伤疤痕受到嘲笑,胡愚获去找了班主任,最后只是道歉,然后不了了之。
那时胡愚获告诉他,不喜欢听的话就当听不到,不喜欢的人就当已经死了。
贯彻下来,魏停觉得校园生活轻松了很多。
“讨厌的话,还不如让姐姐一个人住。”
事情发生时他还太小,对自己两个哥哥和胡愚获的事只能说一知半解,还是慢慢长大了,才学到“脚踏两条船”这句俗语。
所以,大哥他一定是讨厌姐姐的。
何文渊觉得,魏停说得没错,当胡愚获死掉就好了。
他为此坚持了五年。
从胡愚获的角度来说,他做的的确很好,原本自己的世界被他填满,说抽离就抽离,消失得干干净净,过于彻底。
她在何家的律师说出“何文渊”叁字后,再也没找过他。
不管是因为没有渠道,还是觉得何文渊不会再出现。总之,她没有再尝试一次。
但拥有寻找和调查渠道的自己,整整五年都没有错过胡愚获的任何消息。
她活着,活得鲜明,活在她的世界,也活在他的世界。
没有任何实质的接触与联系,却仍像是在自己的身边。
何文渊在她的世界,消失得像是死了那样。
但胡愚获在他的世界从未消失,甚至身影日渐清晰。
选择离开的人是他,被留下的人是胡愚获。
可是胡愚获已经从二人的情感困局中迈出,困在这段关系里的人,反而只有先放手的自己。
曾经在暗处观察胡愚获时,他觉得,看她因为没有了自己而跌落云端,劳碌一辈子,能让他心里好过。
终有一天,他会忘记胡愚获,会忘记打探她的消息,因为他拥有着胡愚获所没有的,几乎可以说是无忧的人生大道。
他会恋爱,会结婚,会建立幸福的小家庭。
等到那个时候,胡愚获便成为了六字概括的存在——年少时的错误。
她可能也会找人搭伙过日子,也许会遇人不淑,继续过着她残忍的一生。
以后再无交集。
但那天在见手青门口看到她和庞龙复纠缠。
何文渊才明白,即使周桐不带她去见手青,他迟早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胡愚获面前。
在她恋爱时,结婚时,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时。
他一定会疯掉的。
“你不想我把她接过来?”
胸腔内的情绪已有翻江倒海之势,他的声音却仍是沉而稳的。
“我只是觉得大哥很奇怪,这样做,没有意义。”
何文渊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道:
“你说的是对的。”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许是疯了,应该从这种状态中抽身才对。
……
胡愚获,下午才醒,被电话吵的。
陌生的号码,她接听才知道是邵青的妹妹。
晕沉的头脑,被那句“我哥被抓了”强行唤醒。
“怎么回事?”
邵媛姗在那头默了默。
“我前段时间谈了个男朋友…”
胡愚获知道了,十有八九是打架斗殴。
“所以打算怎么办?”
“你知道我哥那几个朋友…不好做保释,龙哥今天也被传唤了。”
这是要她给邵青做保释。
“你自己不能做保释人吗?”
“我哥那天生气,把我证件和钱全收了,不知道藏在哪。”
胡愚获闻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再说。”
挂断电话,叹了口气,她第一次给何文渊主动发去消息。
[你在家吗?]
对方回的很快,一次来了叁条消息。
[我在带魏停复诊。]
[你自己回去。]
[不用搬过来了。]
胡愚获看着手机来的叁条消息,有些怔住。
思前想后,她仍没有再次点击键盘敲出文字,起身洗漱好,拖着仍疼痛的身体,离开了男人的家。
本身就过于疲惫,忽然压下来的事情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回家换了身衣服,她将邵媛姗约在了见手青。
还不到营业时间,选在这里,只是因为吃喝免费拿,还有空调吹。
从冰柜里拿出一罐红牛,胡愚获恹恹的靠在桌上,有些心烦,尤其是回家看到几乎已经打包完毕的行李之后。
邵媛姗的身影从侧方挤进视线,她才抬起一臂支着下巴。
“保释金要多少?”
邵媛姗对胡愚获的经济情况有些了解,下意识觉得开口艰难。
“最低几千,可能要个小万数。”
胡愚获眉头一拧,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你谈个恋爱谈得,”呼出烟气,她直言道:“我没钱。”
“我们可以这几天继续开业,把营业额拿出来,而且等龙哥出来,他也有钱的。”
……
两个姑娘将见手青的所有收款码暂时换成了胡愚获的,没有告诉工作人员老板蹲局子了,保持着开业。
晚上九点,她们坐在吧台,胡愚获手上已经是第叁罐红牛。
“入账多少了?”
“刚刚看是六千多。”
“这么快?”邵媛姗有些欣喜,“你怎么没想开个小酒馆之类的呢?”
胡愚获本就心情一般,听这话,莫名觉得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意味。
“房租、装修、水电、进货,没有启动资金谁干得了?你哥在兆城那么多年,见手青多少客人是来照顾他生意的朋友,我呢?”
“…那自媒体呢?不需要启动资金,门槛也低。你又漂亮还会唱歌,这么瘦,上镜身材就刚刚好了。”
胡愚获斜视邵媛姗,不知道邵青这种人怎么养出这么天真的妹妹。
“怎么做?谁来做?谁运营?谁来拍?策划,设备,文案怎么搞?”她顿了顿,又道:“自媒体不是想做就做啊,如果随便拿着这个二手手机自拍,我就能出圈,那我活得太轻松了。”
“那么多人业余又一般,也火了啊。”
“你看到那些业余又普通的火了一个又一个,就觉得人人都行,那是因为还有无数个没那运气的,但他们根本没机会让你看到。”
她想到了一句话,不知在何处看到的。
——“今天的我走进人群,就像一滴水,消失在水里。这样的事情,二十岁之前,想都没想过。”
胡愚获,从小到大,唯一不曾变过的,是一种害怕的心理。
害怕自己碌碌无为到死去的那一天。
但是不得不接受。
这是五年前的她,从未设想过的未来。24.心痒 八点到十点正来客,入账快,过了这个时间段,便要隔上许久,才能收到一次收款的通知了。
胡愚获在手机上给庞龙复发了消息,让人出了局子一起商量下给邵青保释的事。
对面回的很快,称只是被盘问了下,现在已经回家,明天再一起去公安局,钱不够他来贴。
她如实告知邵媛姗,让人放心下来后,又将视线移到了聊天列表。
何文渊,自那时起没再来了消息。
最后一个聊天气泡,停留在那句:[不用搬过来了。]
可是为什么?
别说魏停的东西已经清空,她甚至连反季的被褥都从衣柜里腾出,放入了蛇皮口袋。
却忽然就是一句不用搬过来。
自打两个月前,何文渊再次出现,自己就一直处于极其被动的位置。
他说来,她就来。他说滚,她就滚。
其实下午看到消息时,胡愚获的第一反应是想问他为什么。
但转念一想,问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也许还会换来男人的揶揄。
胡愚获将手机熄屏,反扣在了吧台桌面。
“邵媛姗。”
她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孩。
“嗯?怎么了?”
“我平时笑得多吗?”
邵媛姗眼珠子上滑,似在回忆,道:
“不太多,但也不是特别少吧。”
她并不常在见手青,只是时不时来玩一下,或者邵青请员工们吃个宵夜之类的,会将这个妹妹带上。
同胡愚获见面那些次数,她基本都还算是开心的。
“好吧。”
胡愚获挪开视线,思绪飘摇到昨夜,何文渊不断的,要她笑。
自己笑不笑,很重要吗?
她恍然回忆起第一晚,自己听到何文渊笑声时的心理。
胡愚获觉得,何文渊应该是同她一样,都不愿意看到对方笑得出来。
只是何文渊的情绪,比她来的激烈。
……
回家时已经很晚,看着被她连续几日腾出来的小房子,明天一早还要去一趟警局,她干脆不睡觉了。
将蛇皮口袋内的大件行李放回柜里,把各种用品回归原位,又是一件件衣物。
家里没有空调,即便是凌晨时分,也累得她冒出细密的汗珠。
天亮了,她收拾到厕所,将毛巾放回架子,牙刷和漱口杯依次摆好。
胡愚获只想着,幸好留了一手防止何文渊变卦,这些不太必要带走的生活用品,她一个也没丢。
也是此时,邵媛姗来了电话,说庞龙复已经到她楼下接到她了,二人正在前往胡愚获家的路上。
她穿鞋下楼,面色比昨日更显疲惫,同邵媛姗一起坐在了车后排。
“我前晚上又喝多了,听他们说你被一男的带走了,谁啊?”
庞龙复朝胡愚获发问。
“朋友,就是我之前带那孩子的哥哥。”
就算不是实话,她也说得坦然。
“就他把你那弟弟接走了?”
“对。”
“他之前去哪了?”
“不知道,很久没联系。”
胡愚获不想多说,闲聊的意愿也并不强烈,尤其是关于何文渊的话题。
他在社交圈里应该同样很避讳提到她,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样。
车子在公安局门口停下,庞龙复却不进去,直接给胡愚获转了五千,说多退少补。
将做保释需要的资料以及保释金交齐,五千块,贴了四千四进去。她又给庞龙复转回去六百。
……
邵青是周日出来的,何文渊,周叁知道了这件事。
胡愚获不在自己面前,他根本忍不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
这像是五年来养成的诡异习惯,难以戒断。
从星期六,到星期叁,他正常的生活了五天。
除了何文渊自己,没人知道他心有多痒。
没错,是痒,骨血内的痒。
如同裂开的伤口愈合长出新肉之时,所传出的痒意,绝不浮于皮表,只磨得他恨不得将那伤口再撕开一次。
看着手机里对方依他命令,而再次汇报的信息,还将前些日子的全补齐了。
坐了庞龙复的车,给邵青保释,几人一起吃了饭,这几天都没有去上班。
还有呢?
她不去上班去哪了?
她能干嘛?
又换工作了?
明明已经得到了胡愚获的消息,他的心里反而更加焦躁了。
“魏停,胡愚获不去上班的时候都在干嘛?”
他叫了一声正在电视前投入的小男孩。
“姐姐不会不去不上班的。”魏停眼也没抬,迅速答道,“除非生病了。”
何文渊在手机上同那人发去消息:[她是不是生病了?]
[有可能,不过没去看医生,药店都没去一下。]
“她生病一般怎么处理的?”
“睡觉,姐姐说看病很不划算,家里也备有常用药的,看着吃就好了。”
胡愚获不会特意去看医生,最多,偶尔在药店买些用品。
现在看一次医生,不管是再小的诊所,动辄就是几十上百,拿个两天的药。
倒不是穷到病都病不起了,而是因为一点小病小痛去看病,对她来说,非常的不值当。
何文渊沉默,客厅内只剩电视上的动漫人物说话的声音。
……
胡愚获最近,很孤单。
周六前,没有再每晚接到魏停递来的水杯,以及听到那句“姐姐辛苦了”,她还在心里宽慰自己,也许等到搬入何文渊家里就好。
但是那条消息后,魏停彻底的从她生活中剥离。
她曾经觉得,要带孩子养孩子,很疲惫很困扰,但是魏停真的不见后,她又不习惯了。
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些,应该只是这样而已。
曾经自己生病了,他会笨手笨脚的学着来照顾自己,现在那个小身影没了,所以才会不习惯,只是这样而已。
在家躺了叁天,胡愚获决定回去工作。
她将伤感情绪归类于想太多,又将想太多归类于:闲的。
既然是闲的,那找点事情做就好。
偏偏夏尔麒是个不长眼的,眉毛一条皱着,一条扬起,凑到她跟前问她:
“小胡姐想不想你那个弟弟啊?”
不等她答,庞龙复开口了。
“有啥想的,打个电话不就行,而且他哥不是你朋友吗,又不是见不到。”
“我和他哥不熟。”
“那打电话呗。”
“才十岁,哪来什么电话?”
“电话手表都没有?”
庞龙复见胡愚获摇头,掏出手机就在上面点弄几下。
“办个电话卡买个好点的电话手表,还能视频,想他就联系嘛。看你最近蔫巴的样子。”
胡愚获手机振动,一点开,发现是庞龙复的转账的消息,她忙不迭摇头拒绝。
“干嘛?这钱是我借你的,你以为我送你啊。”
她心里明白,庞龙复想让她没有压力的收下这笔钱,才这样说。
胡愚获还是抿唇,轻声道:“我会还你的。”
言罢,她收下了那两千。25.最后一次 胡愚获其实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孤独。
走出这扇防盗门,她有邻居,有见手青的众人能和她说话,走入这扇防盗门,还有魏停和她共享些许的喜怒哀乐。
但现在,这个小房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刷朋友圈时,从某个角落窥探别人的生活时,看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日常碎片时,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没什么可以分享出去的人。
魏停不见了,她才觉得自己也是需要分享的。
何文渊来了,她只能和魏停讲,何文渊给了她钱,她只能和魏停讲。
现在两个人一起从她的生活退场,就这么件事,她也找不到人讲。
出身社会的成年人,起码她周围的这些,都拥有两个圈子。
一个圈子,是工作中,日常生活中,上司、同事,或者只是经常光顾的某家餐馆的老板。
另一个圈子,则是还未出身社会时的朋友,发小,学生时期熟识的同学,知根知底的一群人。
胡愚获没有这一部分。
发小,就是何文渊,学生时期,她也只有何文渊。
离开校园后再认识的朋友,很难建立长久且掏心窝子的关系。
因为各方利益短暂的聚在一起,也只是阶段性的。
她不可能在见手青唱一辈子的歌,最终也会像曾经很多次那样,走出她谋生道路的下一步,进入下一个阶段,认识新的人。
胡愚获曾经以为是魏停单方面需要她,而她需要魏停母亲留下的这套房子。
一如以往的每一天,坐在这个小房子的沙发上抽烟,她的眼神,无数次往魏停曾趴在上面写作业的餐桌上瞟。
她才意识到,自己是需要魏停的。
她需要一份有牵挂的关系。
否则,她这个人在社会中的关系线,线的另一头,会连接不到任何人身上,彻彻底底陷入孤身一人的境地。
孤独到,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也没人会发现,没人会记得。
像是她不曾出现在任何人眼前。
......
上午十点,魏停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胡愚获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调试设定好的电话手表。
她的模样,其实很冷淡,将手表递了过去。
“我的电话已经存在里面了,你看下有没有不会操作的,我再教你。”
魏停接过,还挺开心的,灵活的右手将手表戴上左手手腕,扣住肌肤上狰狞的疤痕。
“谢谢姐姐,你最近还好吗?”
你最近还好吗?
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好,还是不好,她不知道。
怎么才算好?风平浪静的维生算吗?
说真的,她觉得不好,这一切的一切,都差劲极了。
“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魏停已经低下头,用手表尝试着给胡愚获拨出去一个电话。
她掏出手机示意打通了,又开口问他:
“复诊,医生怎么说?”
“可以手术,期末考完就做。”
“下下周期末考?”
“对。”
只有十天了。
话落,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抬头道:
“姐姐前两天是不是生病了?”
胡愚获有些诧异的看他。
“你怎么知道?”
从大哥忽然向他询问的那些话里猜的。
“......我只是看姐姐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事。”
她没由此想太多,将手里装着充电器的纸袋子递给魏停,又道:
“这个,还是不要让你大哥发现了。”
面前的男孩接过,点了点头。
但他觉得,没必要瞒着,大哥一定会知道。
......
何文渊的确知道,那次打听胡愚获的消息后,他给对面人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
[以后不用盯了,这是最后一次。]
那人回了个好,却没真的收手。
果不其然,不出四天,何大少又找上了他。
他图文汇报完毕,又收到了那句——[这是最后一次。]
魏停期末考试结束,那人已经收到了来自老板的第四个“最后一次”。
何文渊在距离校门口稍远的路口,学校正门现在接孩子的家长太多,他懒得挤,知道胡愚获给魏停添置了个电话手表,便将就用着,给人发了个位置,让男孩自己来找他。
和胡愚获呆久了,魏停也不爱笑,此刻却也带了些考试解放后的笑意,小跑着拉开车门上了后座。
刚上车坐稳,他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往前递。
“姐姐让我给你的。”
何文渊有些疑惑,接过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打开一看,一摞红票子,当下便明了,是给魏停的手术费。
她在坚持什么,现在魏停有了他,缺这点钱的,明明是她自己。
现在的胡愚获,逆来顺受,却好像憋着一口气、一股劲,非要执拗的做个什么,以此证明什么,或者偿还什么。
无聊的自我感动罢了。
“大哥,你车上有蓝牙吗?”
“怎么了?”
“今天有个同学说我这个手表是新款,可以连蓝牙放音乐,我想试试。”
闻言,他伸出手正准备打开蓝牙,指尖离屏幕还有几厘米,却忽地顿住。
很快恢复正常打开蓝牙后,何文渊状若无意的开口:
“你知道胡愚获之前攒了多少钱吗?”
魏停只是低头摆弄手表,回答的含糊。
“七千...八千?差不多吧。”
不知男人又联想到了什么,双眼瞬的发寒。
正跟着胡愚获的那人似乎感应到了,即将收到来自老板的第五个“最后一次”。
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消息却是:[她在哪?]26.“我就是个贱货。” 原定计划,是考试结束后立刻动身去海城。
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而且,大哥好像要回去处理工作。
但是在学校周围拥挤的车流中行驶不足五分钟,何文渊就将车停在了路边,留给魏停一句在车上等他。
他下了车,魏停顺着男人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胡愚获的身影。
她把钱给魏停,并叮嘱千万不要搞丢后,就往另一边方向先行离开了。
此刻走在街上,手臂忽然被一股极大的禁锢力道掐住,强迫着她转过身子。
对上的,就是何文渊面色不佳的脸。
“手机打开。”
男人声音都冒着寒气,另一只手摊开在她面前。
胡愚获怔愣,理解了何文渊的意思后,将手机解锁递了过去。
他的手指在上点弄几下,果不其然找到了转账记录。
似是双眼被刺伤,他的眼皮微不可察的虚了虚,将手机熄屏。
胡愚获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不安了。
他应该把手机还给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何文渊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脱口而出的却是:
“上车。”
“去哪?”
“海城。”
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但是男人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还要上班。”
“这个月还没有结束。”
说的包养,她也收足了一个月的钱,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她的工作。
“剩下的...我可以退给你,我在见手青也有收入的。”
而且,魏停的手术解决后,她也不需要那些钱了。
何文渊只觉得好笑。
收入?靠男人转账的收入?
让她滚就好了,她和那个已婚男纠缠,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是,何文渊听到自己说:
“我可以多给,把你上班的收入也补上。现在,上车。”
何文渊没把她的手机还给她,胡愚获不知道他这又是在干嘛。
“...我也要收拾一下我的行——”
“上车。”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愈发沉冷的声音打断。
拗不过他,胡愚获最终还是转过了脚踝,随着何文渊的牵拽坐进了副驾驶。
魏停一直在车内偷偷观察着这两人,直到他们走近,他才收回了视线。
大哥果然是个很奇怪的人。
车子里静的出奇,气氛过于诡异,直到车子驶出收费站上了高速路,胡愚获才开口。
“魏停是要去海城做手术?”
“嗯。”
虽然他没张嘴,只是用喉腔应声,但是好歹也会回应她。
“我手机,可以给我了吗?”
她起码要告知邵青一声,自己遇到了突发情况不能去上班。
何文渊却没再理她了,手机就揣在他的裤包里,他好像听不到似的,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魏停也许是刚刚经历了考试有些疲惫,早早就睡着了。
男人也没有任何表示,一路无言。
胡愚获能察觉到何文渊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不过,何文渊在她面前,心情就没好过。
......
天全黑透了,车子才缓缓驶入男人位于海城的宅院。
叁人下车,何文渊领着魏停进门,胡愚获就跟在身后。
他将男孩安置在二楼的房间内,终于回头,冷冷的瞥了胡愚获一眼。
“跟我来。”
言罢,他顺着台阶上叁楼。
这一整层,一半是露天平台,另一半都是他的私人空间。
胡愚获心下忐忑,尤其是回忆起,双手被何文渊悬吊在空中折磨蹂躏那晚。
她的腿,在打颤。
越是往楼梯上爬,抖得越是厉害。
何文渊一直没回头,直到进入房间。
察觉到男人回身,站在门口的胡愚获将头埋得更深。
他只是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眼皮微垂,睥睨着面前低着头的她。
“同时爬两个男人裤管子,是有代价的。”何文渊悠悠开口,辨不出什么情绪在其中。“五年了,你还没懂吗?”
她懂,她当然懂。
如果说何文渊是五年前遭受了她给予的重重一击,那她所承受的,就是直到现今也从未间断过的凌迟之刑。
“我知道的,对不起…”
胡愚获只当面前的男人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所以道歉。
殊不知落到何文渊的耳朵里,却是她变相的承认了和庞龙复的关系。
“对不起?”
男人的语速很慢,重复着的语气揶揄,似要将这叁字碾碎在唇齿之间。
话落,他又冷哼一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定,隔着大半个屋子,看着没有动作的胡愚获。
“爬过来。”
在何文渊的调教下,她已有了自觉,将自己通身的衣物扒光,跪在地上,俯下身子。
有发丝从肩颈滑落,扫过肌肤后自然下垂。
她两眼都失焦的看着虚空,想象着自己是个没有感情感受的人偶,那样麻木。
爬到了男人面前,何文渊让她跪直,她又直起腰身。
仍是双目无神的模样,配合上她保持着跪姿的赤身裸体,实在违和。
“你贱不贱?”
这只是在羞辱她?还是说……
“我问你话。”
试图放空的大脑被强行启动运作,胡愚获启唇,声若蚊蝇。
“…贱。”
男人躬身,手肘撑在膝盖,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瞬地拉近,伸出一只手,掐上她的乳头。
拇指指腹将那颗挺立碾在食指指关节上狠掐,见她呼吸起伏变大,才又说:
“听不到。”
强忍着疼痛,胡愚获再次开口,将声音放大了些许。
“贱。”
“谁贱?”
“我贱。”
除了因疼痛难忍而微抖的眉心,她的表情看着仍是麻木的,麻木到了极点。
何文渊见她这副样子,兴致缺缺,收回了手,重新仰靠在沙发背。
用膝盖顶上胡愚获的下巴,将人的头抬了起来。
脸扬起来了,她却没将目光移上去。
“带点感情。”
何文渊语气懒洋洋的,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胡愚获的表演。
她脑海里只闪过了二字——折辱。
胡愚获空咽口水,跪在男人腿间愣愣开口:
“我贱,我很贱。”
呼吸有些闷滞了,却不停下,仍在说着。
“我下贱,我恶心,我不要脸。”
胡愚获抓不住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一帧一帧,在想什么?
当初那个独独对她温柔的少年,抚过她肌肤那双干燥而不粗糙的温暖手掌,寸寸描摹她身体的唇瓣,在大雨里为她撑起的天蓝色雨伞。
又骤变成魏文殊。
“我明明也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只看得见我哥。”
“只有几个月了,我们一起出国,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啊。”
最后,汇聚成一个小点。
何家的律师告诉他,大少爷愿意出她男友的丧葬费用。
听到男友二字时,她就已经明了,却还是不死心追问大少爷的名字。
——何文渊。
胡愚获头脑轰鸣,肝肠寸断。
他多狠啊,知道自己无数次造访他母家的律师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自己笑话?
一朝他抬手,将她捧上虚浮的云端,一夕他伸足,让她坠入泥泞的谷底。
早料到有一天会离开何文渊,却没想过最终的结局会如此不堪。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有眼泪滑落,她还在说着:
“我就是个贱货,我——”
“闭嘴。”
男人伸手拽住她头顶的发丝,躬身逼近,终于对视上去,只能看见男人眼底猩红翻涌的情绪。
“知道自己贱,怎么有脸哭?”27.“蠢货,你活该。” 胡愚获哭得无声,强压着呼吸,尽可能让自己不要抽噎起来。
她也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哭的。
何文渊裤兜传来一阵轻振,是她的手机。
他掏出,接通电话,打开了免提。
“你咋还没来上班?消息也不回。”
邵青的声音混在喧闹的音乐中,听得出来有些不满。
手机在男人手里,被递到她面前,胡愚获稍有迟疑,似乎想了想说辞,才道:
“我最近有点急事…可能都来不了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啧。
“那你不提前说?庞龙……”
邵青后面的话模糊着,因为手机被一旁的庞龙复夺过,贴在了他的耳边。
“什么急事?需要帮忙吗?”
“不、哼…不用。”
她刚出声,何文渊忽地伸手拢住她一边乳房,胡乱抓掐两把,指尖便移到了乳头。
不似刚刚那样狠劲掐,而是食指中指夹着,拇指上端脆硬的指甲,在乳头顶端上抠弄着。
随着男人的动作,一股子奇异的酥痒涌入身体。
“怎么了到底?你在哭呢吧?”
“…没…”
她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话说得简短极了,生怕再出个声会蹦出呻吟。
手机那头的庞龙复没听出这层端倪,仍不依不饶。
“你在哪,我来找你。”
何文渊的手上忽然加大力道,连带着抠弄的速度也变快,生要将她奶孔抠开似的挑弄。
“真的…真的不用…挂了吧…”
最后一句看似在和庞龙复说,实则她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上方的何文渊。
她才发觉男人周遭的气压比刚刚还要低,终于伸指,将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断。
胡愚获心里刚松口气,又立刻被男人狠劲掐住乳头。
“还挺关心你。”
回应他嘲讽的,只有胡愚获的呻吟声。
乳头在他指间拧了几乎一圈,疼得钻心。
刚收回去的眼泪,受眼皮挤压而又滑出泪痕。
“蠢货,你不仅是贱。”
男人松开手,手腕上移,掌心不轻不重的拍上她的脸颊。
“他儿子都五岁了,”何文渊伸指掐住她脸颊上一块软肉,又道:“你还饥不择食。”
胡愚获后知后觉男人的意思,脸颊被掐得疼了,抽进一口凉气,才怯怯道:
“我和他不是...”
“不是?”
何文渊眉毛扬起,嗤笑一声。
“送你花,项链,转账。”
再加上电话里谁都能听出来的,对她明晃晃的关照。
他的语气慢慢悠悠,每说一个,手上的力道就大加一分。
“不好拒绝...钱,是我借的...”
“不好拒绝?”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对他的态度,像是有拒绝的意思?”
“我...”
胡愚获没办法辩解了。
说不清的,何文渊这种人不会懂。
她要在这里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到现在还能靠唱歌赚几两碎银,已经是她这五年里最为满足的工作。
她知道自己对庞龙复的态度并不能算是虚与委蛇,甚至,是想着法子在保持距离地情况下,让他对自己仍抱有好感。
做驻唱之前,她在餐馆端盘子,也是偶然看到了见手青招驻唱,才去尝试。
比她厉害的人太多太多了,有音乐学院的学生,有流浪歌手,有一些在网络上发过一些原创歌曲的音乐人。
胡愚获原以为会像以前那样,再次被拒绝。
但庞龙复给邵青开口,把她留了下来,在众多酒吧每天都会换着兼职驻唱的情况下,让胡愚获常驻,见手青只有她,每天都只是她。
当天晚上,她还想着可以和庞龙复互相了解,第二天,邵青就告诉她,庞龙复是有老婆的,还在外面有叁个女朋友,而他的老婆对这一切都知情。
她不会和庞龙复更进一步,没有任何关系发展的可能。
但庞龙复能让她留在见手青做她喜欢的事,也能将她赶走,换成更有经验更有实力的驻唱。
就像当初脱离何文渊,而坠入泥地一样。
何文渊这种人不会懂,不管是学生时期还是现在。
他有底气,能在别家的小姐偷摸着表露爱意时,直白的告诉对方没有可能,并且保持距离。
现在也不会有差别,他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思考这个人能带给自己什么些东西。
只要他站在那,就有人往上贴。
他这份底气,自己永远不会有。
他也永远没办法理解胡愚获,站不到自己的位置,怎么能懂自己的苦衷?
“说完啊,你怎么?”
男人已经松开了掐着她脸颊的手。
拇指腹在上压过的痕迹行程一个白斑,慢慢的回血显出肉色。
“他是见手青股东。”
“换个工作不行?”
“......我喜欢唱歌。”
“换个地方唱。”
她就知道说不通的。
何文渊无法站在她的角度,看到她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现实。
“何文渊...”
她第一次叫她,重逢后,第一次叫他。
第一晚,她在剧烈的疼痛下意识模糊的想要喊出“文渊”,被他打断了,并且明令禁止她叫自己名字,她就再也没叫过。
“我没本事,也没有资本,你知道吗?”
胡愚获对上他有些怔住的视线发问。
“我没有东西支持我,去做想做的事,你知道吗?”
她又要哭了。
“见手青,是唯一一个接收我支持我的地方,我...我和你不一样的。”
胡愚获想说的话很多,但是说不出,她早就丧失了对别人诉苦的能力。
但此刻也在竭尽所能的表达,试图让何文渊对她的处境稍微共情。
他在胡愚获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何文渊是第一次,在她口中听到“何文渊”叁字。
离开的时候,他还叫魏文渊。
她说话,明明没有情绪的。
但是何文渊却尝出一丝味道。
——苦味,很苦。
“以前不是有魏文渊支持你么?”
他从怔愣中脱身,恢复了冷淡样子。
“蠢货,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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