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幻想之重生寡妇x高门判官】作者:已年满18很多年===============第五十八章 马车穿过坊巷市肆,又驶过灯火齐明、通晓不绝的夜市,广陵乃江南大镇,此处的夜市又比京城的州桥又盛百倍,只见岸边画船鳞次,罗绮如云。姜婵一颗心却上上下下,哪里还能分心观赏。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两旁屋宅渐渐有了肃穆的模样,最后轱辘一吱,停在了一处静谧巍峨的里巷宅舍前。
帘子一掀,只见外头站着个一副不屑神情的观棋,他手里提着一盏明角灯,也不寒暄,不客气的道:“还愣着干甚,里头正等着呢,快些随我来。”
姜婵忍住怒,仍是福了一福,却并不与他赘言,他在前头引路,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二人穿花拂柳,经桥过湖,只见偌大的一个园子里一路却少有人语,万籁俱寂。
东拐西弯的又绕回廊,曲径直幽,穿过一层月洞门,约莫过了两盏茶,到了个处处点起灯烛,亮如白昼的院落,姜婵心头一颤,心中着实不想进去内室,但情知躲不过,也只得过去了。
观棋领着姜婵入内,到了一间华屋外,只见四下帘垂斑竹,鎏金福狮瑞兽炉徐徐吐纳香雾,正中隔了一架江山雪霁图的屏风,隐隐绰绰间瞧见有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正歪在榻上。外头有人到了,他仍旧手不释卷,纹丝不动,似是没看到门外跪着的人一样。
屋子里头无人说话,姜婵还执着礼,自然也没人叫她起身。
外头的仆人亦是眼观鼻,鼻观心,虽不时有奴仆穿进穿出,但全无半点声息,整个院落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哗哗”声响,寂静无声。
整个院中唯一的响动便是那座中之人衣衫悉索摩擦,偶尔哗哗翻书的碎音了。
这一跪,便是跪到膝盖没了知觉,她只觉得寒气顺着膝下的玉砖走遍全身,有些支持不住了,摇摇欲坠,但接连两日精神紧张之下,她实在是有些困顿,遂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里间之人的额角青筋一跳。
“进来吧。”
姜婵心里一突,虽然起身时小腿肚都在不停打颤,她仍勉定心神,调匀呼吸。一旁的小厮替她打了帘,她顶着膝盖上钻心的刺痛进了房。
只见榻上之人已然坐直了身体,他微抬起那似睁非睁的凤眼,似看非看地望着埋首立于堂中的姜婵,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上半日都没翻完的邸报。
姜婵方才在外头跪了多久,他便偷偷看了多久。
不过是让她尝尝他受过的苦,心头快意却只有那一瞬,而后便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心痛。
他不料再见她时,仍是做不到坦然自处。他如今倒是有些悟透自己了。初闻她人在江南时,心中还预备着再见时这小娘子必定过得潦倒,如同在方桥村初见她时的狼狈模样。没想一番功夫南下,亲眼见她时却满面神采,似是完全将他抛诸脑后。
她离了她,竟还闯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倒着实让他另眼相看。他如今也查清楚了,她倒是有谋有略,在他身边那么些日子一声不吭,徐徐图之,长臂竟伸到了江南。
她与她那不讨喜的哥哥,倒真是将他当做了傻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记忆中的她仍是每日雾鬓云鬟,乖巧坐于鸳帐凤帏中等他宠幸。如今的她装扮简素,看他的眼神却多了戒备。
他前几日忍不住现身,想看她惊慌失措,然后跪在他面前主动认错,求他饶她逃奔之罪,没想这小妇人见了他跟见了鬼一样,装作不识,跑得脚底生风。
她是绞尽脑汁也要逃开,叁年前叁年后也仍未有任何改变。
此时见她明明一身反骨,却装作乖顺立于他身前,仿佛在无声嗤笑他。两人裸诚相见不知多少回,可这小娘子却从未在他面前露出丁点真性情。
他心里颇不是滋味,膈应得慌。
他遂将手中的邸报一掷,起身却往内室去了。
姜婵不知是何意,但他刚才既然没发难,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关已过?
她如得大赦,下意识便要转身往院外奔去。
“站住。”
只见王之牧回神,抬起眼帘,他还未张口,姜婵就只觉被定住了身。他嘴角扯起,像亮出了獠牙,冷冷道:“过来。”
他声量不大,却极具威仪,姜婵正犹豫是否要佯装听不见。
“若无我的命令,你看你走不走得出这院子?”姜婵的双肩瞬间微微塌了下来,她不敢违拗,只好埋着头,两只眼似是被地上什么好玩的吸引,只顾盯着鞋尖朝着他的方向蹭了过去。
观棋一直竖着耳朵听里头动静,闻言对着虚空摆手,无声间将把其他下人都撵走,自己却顺理成章地蹲在窗外竖耳偷听。这个大逆不道的村妇,今日小爷可要见识见识大人抓逃奴的手段。
期期艾艾地步入静谧的内室,眼睛先是被烛台上那不要钱一样衔着的夜明珠晃了神,鼻尖瞬间扑入一团浓郁的笃耨香,香气清远,姜婵知晓这香原是专供内廷所用,因采集艰难,民间私下甚至炒到过万金一两之数。如今他这般不当一回事的用着,看来真的是如外间传闻般的圣眷正盛。
思及此,姜婵更收敛了手脚,不敢惹他。
二人侧前方摆着一面稀罕的西洋大玻璃镜,长约一丈,镜面打磨得极为光滑,照得人纤毫毕现。前世的余秋秋妆奁里也有一把背面镶嵌着玉石的靶儿镜,却没见过比人还高的,不由得啧啧称奇,多看了几眼。
因此也让她误打误撞在镜中对上了王之牧的眼,她躲了一整晚,不敢直视的眼,此刻却阴差阳错的将他眼中的复杂看了个不漏分毫。
姜婵只觉得被他看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脸上却极力云淡风轻。
“哼。”
王之牧挑眉,看了一眼又低头只顾盯着自己裙摆的小娘子,突然发问:“我面上可怖?”
姜婵猛地摇头,却不吱声。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的脸?”
贝齿轻咬下唇,细细的声音嗫喏:“……大人威严,妾身不敢直视……”
男人的唇边分明还带着笑纹,但眼里如蓄了冰雪。姜婵从那冷飕飕的眼刀便本能察觉,这正是王之牧怒到极致之时的反笑,若是以往,她必定早就伏在他膝上乞求爱怜,小意讨好,可如今她却装作惶惶不安,却仍是纹丝不动站着。
王之牧心中的郁郁蔓延到了全身,她站在离他几臂远的地方,仿佛刻意避开他似的,遂冷冷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上回的衣裳并不合身,你量体裁衣不近身怎么能称心合体。”
他竟真是大半夜把她叫来做衣裳的!
她宁愿像刚才罚跪一样发落她,也省得如今这般上上下下没个着落。
姜婵两腿似灌了铅,但也反抗不得,她取出包袱中的软尺,慢慢挪过去。
王之牧懒懒挥手,一双双小厮侍女的脚贴着姜婵身旁走过,直至最后门扉一声吱呀,屋里顿时只剩下二人。
半晌无人张口,只余烛火“簌簌”燃烧的声音。
最先受不了这死寂的是姜婵,她殷勤福身,却声如蚊蚋:“容妾身为大人更衣。”衣物宽大容易导致误差,她再不愿,此时也不得不对着脱得只剩中衣的王之牧。
刚才隔得远没细看,近看她皮肤粗糙,蜡黄了些。姜婵眼睛余光觑到他探究的眼神,心下为自己身上老封君似的墨绿色衣裙而暗喜,手上的动作却更轻快了些。
肩、颈、胸、臂、腕、臀、腿、踝,她的手指一寸一寸比划,手脚利索。他任她摆布,全身放松,也只有在不小心碰到他腰后时,指尖感到那肌肉失控的一颤。
姜婵只做不知。
“大人请放松。”
她好像长高了些,是了,离开他时不过十八岁,如今面上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倒是更让人挪不开眼。
方才从前胸到后背,她的手指都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如今到测量颈围时,她不得不踮起脚尖,将量尺以喉结下为测点,围绕颈部一周。弯曲的指节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他上下一滚的喉结,她手指惊慌地退后,犹如上佳的丝绢在他颈部滑过。
二人仿佛同时听到了他暗自将馋涎咽入腹中的吞吐声。
姜婵心下越发慌张,手上加快了动作,
芬芳香气送入他鼻内,比这笃耨香还要醉人,令他的心头又软了几分,连带着目光与神色都柔了许多。
她复又伸手钻进他的袖口,圈握住他的腕,他的手掌贸然地张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若非她逃得快,差点让他勾住她的掌。
那慌乱不安,无所适从之感更强烈了。
还剩最后一项,她的声音几乎已经细若游丝:“大人……请……请张开腿。”
皮尺穿过裤裆,由后腰连至前腰上口,测量时她本该与身前之人沟通,将皮尺适当轻轻上提,让他感受到皮尺的松紧度,再确定总裆长度。
可她根本不敢启口,他靠得太近,吐吸一下下擦过她的发顶。
她手上开始感到了不对劲,量体时尺子不宜过紧也不能太松,以皮尺不松不紧能放进一指可滑动为宜,她全程皆是谨慎遵守这一准则,可此时量尺却有些紧绷。
姜婵猛地意识到,他勃起了!
手上不小心用力扯了一下皮尺,他闷哼一声,她手忙脚乱收回软尺,却撞上他咫尺间的视线。倒让她想起了有一回,他拉着她的手一寸寸往下探进裤中,额贴额,眼对眼,亲自教她如何取悦胯间之物。
他的低喘犹在耳侧,他沙哑的声音犹如此刻:“婵娘,下面也要顾及到,这样令我更舒服,可记住了?”那时,她掌中圈握之物明明热烫如炙铁,却感觉将他最柔软的心握在掌中。
这场景无端耳熟,然此时此刻却又异于往时往刻,情境却已大不相同。
滚滚烫意袭上双颊,她再不敢招惹他,草草将尺寸记下,胡乱将量尺塞回包袱里,打定主意立刻收拾东西跑人。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婵手上一顿,听到背后低沉含笑的声音,“替我更衣罢。”
她浑身一凛:“是。”
姜婵蹑足走过去,将挂在紫檀木龙头衣架上的弹墨直裰拿下,须臾,她的眼下出现了他略微隆起的下身,她不留痕迹地移开目光。他垂下的目光中隐有笑意,见她为他套上外袍,又张开双臂从他身后绕过,手上系好腰带,从托盘上取来香囊。
王之牧久未作声,垂着眼看她乌黑发顶那一个旋儿。
她今日素得好似出家的道姑,发上无一丝饰物,可衬着如同乌缎的长发,却并不显得寡淡。
起码,在他眼中如此。
行动间她的发丝垂下来挠在了他的手背,他侧眼看着那些发梢。
姜婵察知到他久不挪移的目光,却并不敢抬眼与他对视,只偏了偏头,让自己离他更远一些。却不知怎的,手中的香囊握不住,直往下坠。
她一整晚都颇为沉得住气,手指都不曾错过一分,除了最后一刻,百步走了九十九步,泄露了慌乱的心思。
“对不住。”她咬唇一瞬,快速捡起香囊,挂在他侧腰上,却因动作稍大,带出了衣袂摩挲之音。她恼恨地皱眉,退后的脚还未全沾地,他懒懒抬起一臂,稍一用力,将她一拉,她便合身跌入他怀中。===============第五十九章(微H) 男人的头颅俯下来,贴在她耳侧,索性单刀直入地问了一遍:“戏耍本大人叁年,有趣吗?”
姜婵眼角一抖,事已至此,她扔在垂死挣扎,她捻起假装的笑脸,正欲开口,他的手便已适时地抵在她的唇珠上:“你想好了再说。”
面前这位小娘子满嘴谎言,他执掌昭狱,听堂下犯人掰扯瞎造不知凡几,往往对方还未开口,他只从对方脸上细微表情一眼便知。
姜婵本能搜肠刮肚地要吐出那蛊惑人心的话语,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真挚得不似作伪。她眼瞳乱逛,抬头间却正对上他挟冰含雪的眸子和不怒自威的脸孔,心里发憷,却强自正色。原来他一直这样面容肃穆,如同审犯人般的看着她的吗?
王之牧收起脸上的嘲讽笑意,释放出一点儿上位者的威压,厉声道:“同我说实话。”
她的舌尖似荷叶下滑过的一尾游鱼,不经意间舔过他的指腹,令他眼神更加深邃。
她张口,将那久经酝酿的谎言娓娓道出:“实则是当年火灾被歹人迷晕掳走,后因怕大人怪罪,故无言再见大人……”
话未竟便被他打断,他沉声再强调了一遍:“说实话”。
他冷静的外表下压抑着磅礴的郁气,蓄势而待发,她被质问得一僵。
罢了,她自己都不信的胡诌之语,为何会妄想能骗过他、
她怔住了一瞬,嘴唇颤了颤。从她遇见他那一刻起,她便被折了翅膀。累年积攒的不忿、委屈、失望糅杂于一处,被他的这把高高在上的质问点燃,引出绵延不绝的怒火。
他与她,从来不是对等的地位:“因为我被迫委身于你,为奴为婢,我只想摆脱奴籍,像个人一样过平淡日子。”
话至最后,她的声音在无法克制地轻轻颤抖。
顿时,他只觉心如被钝刃狠捅数下,她原是这般厌恶待在他身边。却因从未见过她这般锋芒毕露的样子,反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意,他觉她如今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新鲜有趣,拊掌以示嘉奖:“倒是胆子见长,士别叁年当刮目相待啊。”
他在那个叁年上加重了语气。
姜婵无视他讥讽的目光,复又跪地:“妾身蒲柳之姿,不敢妄想陪伴大人身侧,愿归还所得钱财五千两,望大人看在妾身这些年悉心服侍的份上,放妾身一条生路吧。”
她心里不住打鼓,额头抵在冰凉的玉砖上不敢抬起。她一时孤勇,却也生怕触怒了他,自己连同哥哥一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话音未落,王之牧便躬身向前,姜婵只觉得头皮被慢慢攥紧,勒得她生疼,被迫仰起头直视,她不敢试图挣脱,因她整个人都被他狂热的目光镇压得颤抖不已,根本无力再挣动一下。
王之牧难得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释放出全身的威势,摄人的气场有如实质大网将怀中瑟瑟发抖的妇人层层包裹。
他如今玩弄人心的本事臻于化境,想要震慑她,易如反掌。
“我未松口,你便是求死也不能。”他用温热的指腹揩了揩她的侧颊,却没有变化。
王之牧那双眼诡谲难懂,敷着再枯黄的脂粉,穿着再老态的衣裙,她也依旧有那个本事让他心猿意马。
他扯着她的臂来到案边,她浓密的长睫惊慌地乱颤,他手上一抖,却将一盏温茶从她发顶兜头倒下,顿时茶叶、汤水狼狈的流了她一头。
枯黄粉末下,抹出一片犹如剥壳鸡蛋般的素肌
她惊叫一声,王之牧却已扬声命人将她带下去洗漱,重音却放在“将她的脸洗干净了。”
她挣扎得厉害,不让人近身,一旁众下人顿时不知如何动作,王之牧顿时暴怒:“都出去。”
他怒了,忠诚的宠物再顽皮,主人召唤时,刻不容缓投怀送抱才是令他满意的回应。
她怎敢!怎敢!
戏弄了他叁年,怎么敢!
观棋领着几人忙不迭躲避,阖上房门。
王之牧不管她的大挣大扭,双臂扣紧了他,粗暴却娴熟地将她的头按进水盆里,胡乱抓起丝帕抹过她的脸,二人衣裳顷刻湿了大片。
他日常惯例下令施以水刑时,被束住手脚的犯人的头被强按在水里,行将溺毙之时再被拉出吸口续命的气,如此反复几次,哪怕是铮铮铁骨的壮汉都受不住。
擦脸的丝巾颇用了些力,她有些吃痛,可却也比不上那一次又一次接近窒息的淹没感。
“不……”她挣扎得越厉害,他的力道就越狠。
在这致命时刻,她脑中却只有说书小童嘴里描摹的他——英国公城府在胸,连弑多员高官,行事暴戾而乖张,处事果决而狠辣——如今他已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她似被莽兽踩住了后颈的幼猫,本能的动弹都忘得一干二净。
折腾到最后,她终于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呛得肺都要咳出血,抖如筛糠,令他大发慈悲,饶过了她。此时她面上已是裸容,他掐着她的两颊,莹白面色、淡淡唇色皆因失了血色越发脆弱,却偏偏头发乌黑黏在脸上,衬得那张湿漉漉的脸越发无辜。
他心头猛地一漾。
比之姜婵的湿身狼狈,镜中的王之牧除了面色狰狞了些,依旧是衣冠楚楚,仪态翩翩。
他畅快地发现自己失控了,既然那些时日的温柔换不来她半分真心,暴力些又何妨?
他一反刚才的暴怒,声线多了些柔情:“婵娘,你如此不乖,想是忘了我的手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回答我一次。”
她还未张口,他便控制不住地偏过脸,将吻落在她尚在淌水的漆黑鬓发上,将那朵微透的耳垂衔在口中,眼神却骤然转厉,“你若坦诚些,好言求我,今日我便放过你,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姜婵打了个哆嗦,浑身汗毛耸立,下意识轻轻推搡了他。
不是不动心的。
当年她无论做了什么逾矩的错事,只要将乖巧的将头颅伏在他的膝上,让他手掌抚摸她的发顶,求得他的原谅,就会当做无事发生。
旋即又忙将这掩耳盗铃的念头扼住。
可她不想,再怎么害怕也不想,那是华丽的鸟笼,却让她窒息。
身后之人永远高高在上,随便施舍点什么给她便要她扯嘴假笑来跪求,她若不接着就是不识抬举。
她藏着一肚子无伤大雅的小心机,他心知肚明,逗乐一样养着她。他喜欢看她贪他钱帛,他图她擅弄风月。
她如今名为柳佩玉,并未卖身给他。哥哥前年托人去探查过,姜婵因身死已销户,世间再无姜婵其人。而柳佩玉孤家寡人,并无亲眷,她咬死了自己就是柳佩玉,还能有谁反驳她。
方桥村的寡妇姜婵已死在那场大火中,芳魂难觅。
她若仍是方桥村那受人欺凌的寡妇姜婵便也无可奈何,可如今她事业小成,家人安康,再不愿蹚他那处浑水,亦不愿回再做他掌中那金丝雀,日日身着华服等他来幸。
浮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与其苟且活着,不如硬气,大不了撕破了脸,仰人鼻息的日子她不愿再过一天。
她渐渐坚定的目光,已道尽了一切。一直密切关注她脸上动静的王之牧忽然不愿听她巧舌如簧。
他发着狠,比她还率先张口:“你愿与不愿,都是我的逃奴?”
他反剪她双手在身后,“痛……”
她此时任何的呼痛却换不来他的半分心疼,他双臂遒劲,她便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手上一扯,衣襟大开,伴随她一声尖叫,顿时一双凝乳似水滴垂荡,他拇指捏弄那坟起的透粉尖端,捻着她一捏便硬挺的乳首,蛊惑地说:“这乳还是那般的浪。”
她此刻却不敢再出声,竭力扭开头,却被他将她面庞拗向镜子,看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渐渐下移,在亵裤底下拱出明显的轮廓,不多时,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一只膝弯被不可抗衡的强力打开,被迫挂于他的臂肘,门户大开,那脐下唇儿便毫无遮掩的从亵裤一线天中露出,只见他不打一声招呼便伸出两指拨开花唇,呼吸却错乱了一息:“这尻还是同样的淫。”
久未得人造访的穴内软得一塌糊涂,他的两指只是浅浅拨弄,便引起一小阵痉挛。
“呜……不……”
她被他这简单动作拨弄得心弦又乱。
她的挣扎在他怀中不过是小打小闹,那只方浅捣过她穴的指捅入她咬得发白的唇瓣间,她尝到了自己的味道:“这嘴却还是一样的硬“,他顿了一顿,似是恨得牙痒痒,补了一句,”满嘴谎话。”
“婵娘可知我素来是如何惩罚逃奴的吗?”他张开一上一下两颗尖尖的犬齿,把颈边细嫩皮肉叼住,扯成薄且透的一层膜,脑中现出梦中那只咬着猎物脖子的凶兽,她似被咬住了命脉,不敢再动。
他压下想要将其蹂躏的欲望,拇指食指捏住那粒鲜嫩的淫珠,颤颤巍巍探头,却被带了薄茧的指揉弄拉扯,伴随他轻描淡写道出那血腥的手段,逼出她抽抽噎噎的呼救,转而激荡为撩人压抑的哭泣。
她双臂被困,无招架之力,恍惚间似是将她的头又暴力浸入水中,溺毙之感袭来。
她蹬腿扭身要躲开,却被他反压于镜前,穴瓣间那粒可怜珠蕊却挣脱不了粗指的磨砺,实在无辜。
他好似用虎爪在蹂躏一只幼兽,欺凌人般的扭曲快感点燃了他沉寂多年的情欲,令他无比亢奋。
她侧脸紧贴镜面,胸前的丰盈嫩软被挤压得变了形,越发沟壑深深,尖端两朵梅瓣磨砺在冰冷的镜面上,瞬间硬挺,竟还发出了艰涩的摩擦声响。
“啊……嗯……疼……”
他叁年来都未硬得这样厉害。===============第六十章(H) 同僚背后议论他清心寡欲,可不过是那个令他疯狂的人还未现身。
他那沉寂了叁年的欲望,在她呻吟的撩拨中,硬胀到极致,碾磨在她的臀沟。
他放出那爆胀的阳物,鲁莽地插入腿缝间。她扭动得厉害,渐渐湿润的花瓣摩挲茎首上面虬起的经络,不知到底是痛的,还是美的,磨得她双眼失神,身上渗出细汗,眼中淌着热泪,下面流着春液。
她腿内柔肉颤抖着,镜面都被哈出了朦胧的雾气。她双眼水盈盈地望着镜中的他,神色一半是煎熬,一半是对欢愉的无措。
二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些旧日的画面。
推拒他的动作,也就渐渐少了些坚决。
一直在他脑中险险地维系着理智的那根紧绷的弦“噌”地断了。
他再怎么装,再怎么默念心经,单单是鼻尖攫取着她诱人的体香,骨子里就能涌上最原始的欲望。
哪怕她就是个巧舌如簧的小骗子。
他可真是不争气!
他忽而加重了折磨两指间掐拧的肉珠,她口中“嗯唔”有声,快感蜂拥至五脏六腑,痛大过爽,眼角已汹涌滚出泪滴来。
眼前一切都已变得模糊,她忽地剧烈颤抖,喉中漏出一声长长的呻吟,美目瞬间涣散。
他将掐紧花蒂的手指松开,紧接着一道稀黏透明的水丝喷在了明镜上。
她再无力气,软倒在他臂间,除了眼底的水意,还有顺着嘴角淌下的一道亮渍。从身后扣住她双腕的掌顿时松了,他喉头一滚,掐住她的玉颌,低头狂吻。
她的嘴唇都要被他咬破。
她手脚并用,和他进行着无声的角力,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任由他掐住了腰,舌头搅动满嘴铁腥味不知休。
看来今日绝无幸免之理了,她挫败的认输。左右已是被他玩弄了多次,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区别?
可又心生悲凉,他随时随地可以作践她,叁年过去了,什么都没变,她仍旧只能听之任之。
她生得娇嫩,今日原该循序渐进,待她先徐徐适应了。
原本他也是这般打算的,奈何这小娘子实在勾人。
龟首霎时陷入一圈乱嘬的软肉中,那久未尝过的的滋味令他脑中嗡鸣,什么仪态、节奏都顾不上了,只知道将腰狠狠顶上去。
他仿佛被她逼得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一上来就插得又深又狠,无章法的异物感和充实感来得霸道生猛,两人性器尺寸本就悬殊,她如同被活生生抽去脊骨一般,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前爬,又被他扯着腰往回撞。
饶是有些许淫液润滑,太久无人造访,里头干涩紧致,硕大粗长的阳物也堪堪不过入了一半,便被层层迭迭涌上来的软肉推阻,前路艰涩难行。
他太急躁了,甬道还未完全拓开,她慌不择路攀爬到了置于镜旁的矮榻上。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两手攀住榻脚,却成功地将湿漉漉硬邦邦的半截阳具挤出体外,扭身就要上榻。
王之牧扣住她臀上两团腴肉,轻易就教他制服,不过一瞬就被他追上,高吟一声又被入了个半满。
大掌握住柳腰,惩罚一样往深了送,力道又重又急。他从背后扯下半边衣襟,霎时乌漆一般的发铺陈在背,他加紧狠命冲撞,俯身在滑嫩雪背之上留下数枚红痕,那耸动的冲力大得她难以消受,又抖又哭:“不要了……我不要了……大人怜惜些……”
“还要逃吗?”她被撞得不住往前躲,不多时纤小的脊背便被迫嵌入身后怀中,硬生生给拖了回来,狠狠撞回硬立的阳具上,再无一丝缝隙。
她失控中叫了一声“元卿”,霎时让他发狂。
他一把将她翻过身来,将她双手双脚死死禁锢在身下,令她整具身体都罩在他健躯之下,再无逃脱可能。
他的薄唇含住她,颇为孟浪地沿着唇角描摹了一圈,紧接着便再无耐心,吮出她的小舌,卷绕舌尖,粗鲁地刮弄贝齿,在香舌逃回去时,又如法炮制,周而复始,如逗弄巢穴里新捕回的猎物一般。
叁年不见,这双只会撒谎的朱唇越发饱满,水润诱人,他许久都未如此由内到外、细细品尝过。
她咬他。
她竟敢咬他。
以往他对她做什么她不是都默默受着,在外头叁年,倒是脾气见长。
他更用力地咬回去。
姜婵挣扎了没多会儿便脱了力,唇间品到了更浓的铁腥,津唾横流,娇喘吁吁,任由他为所欲为。
身体也被他撞得一颤一颤的,直逼得她双腿自发缠住劲腰,以防自己被震落跌下。
“看我……看着我……”
那叁年,他几乎不再有男女之欲,他麻木的任凭它尘封了下去。
可见肉欲不是那般好妄动的,原来无爱他便无欲,不是身下这个人,他便无法抵达极乐。
“婵娘……婵娘……”他嘴里忘情地唤着她的名,身下忘我地进进出出她的穴,全身都在叫嚣将她肏烂、肏透,失而复得加了一把火,几乎要将一切杂思烧毁殆尽。
他叁年来第一次忘我神驰,不知人间几何。
“不,我不是她,我不要再当她。”
这个许久不用的名字逼得她阵脚大乱,她哭得厉害,霎时又蹬又踢,双手用力推搡他高大的身躯,浑身上下每一根发丝、每一个动作、每一根骨头都写满了推拒,却阻止不了身上之人越发凶猛的入侵。
“蝉娘乖,放松些……你吃得下去的……”他面色不算从容,身下却更狂风暴雨,额角泌着汗滴顶开她的抗拒,凿开她的身不由己。
四瓣唇再度粘结,她的香舌都被他死死噙住,用要吞掉她的方式吮吸纠缠,似是饥肠辘辘的旅人终于寻到那口救命的吃食。口津交换,唾丝拉扯,呼吸也暧昧地融为一体。
昏沉间,偏头见明镜中交迭的二人衣裳大体完好,乌发没有边界的纠缠到一起,交嵌的下身却发出“啪啪”的肉撞声,真是说不出的淫乱。
不论她再极力否认,再拼命抵抗也阻止不了他越钻越深,越撞越狠。
他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如同饥饿已久的野兽好不容易抓到猎物,死死咬住不肯松口。她断断续续求他:“……受不住了……慢些……慢些……”
受不住,也得受。
她化作一片浮萍寄身流波,身不由己,随着律动的男体时而起伏,时而侧倾。
他不言不语,眼光愈发闃黑莫辨,只知一昧猛捅快出,将她肏干得起伏不定,又哭又吟,然后被穴内二度痉挛绞得腰后猛跳。
她娇靥泛起异样的酡红,艰难地喘息,整个人如同刚被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长目微阖,拉长了刀刻般的下颌仰头呻吟,狼狈地提前泄了精。
久未得纾解,他泄得有些快,积攒了太多的精液,浓稠得不像话,像一团一团的白絮堵在里头。
姜婵只觉得身下突然多了一大滩湿黏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压在身上之人终于松开了她。
得救了。
云收雨歇后,他心中那团柔情未散,那自发现她还活着的喜意便又悄然浮上心头。罢了,同个小娘子计较个甚,只要她今后乖乖的,从前那些个糊涂官司也就既往不咎了吧。
抱在一处的两具身体热汗盈盈,意犹未尽的喘息此起彼伏。
身下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心道时辰尚早,再做一回,方才那回还未尽兴,毕竟胯下之物可不会撒谎,想她想得快疯了……他今夜是不准备放她歇息的。
还没来得及压住她,姜婵便泥鳅一样从他身下钻出,旋即翻身下床,踉踉跄跄五体伏地。
“大人,妾身愿在一月内筹满五千两归还大人,请大人务再动怒。”
随即从一旁的包袱里翻出拼凑而来的两千两银票恭敬呈给他。
“大人当年赏赐的银两定会全数归还,妾身不会再留分文。”这可是把她当初在慧林一事里的赏银都算进来了,她可真是一点没藏私。
缱绻风月编制出的幻境顷刻间碎开,刚升起的那点火苗,被兜头的冷水扑灭。本是稍霁的脸色瞬间覆上寒霜,王之牧嘴角冷笑,眼神冰峭。
她这副模样分明是把他当成了嫖客,想要银钱两清!
他初闻她香消玉殒时,满心陷在那意犹未尽的情投意合里,所以抱憾,所以难以忘怀,可如今看来,这个妇人是没有心肝的。
她泛粉的娇躯裸了半边在空气里,削肩蜂腰酥乳更是在湿重的绿裳间半隐半现,仔细看,脖子胸口交界处还留下些未洗去的黄粉,却仍能看道些许被他疼爱过的痕迹。
他怒的同时却忍不住心旌摇动,被她勾得又欲又气,捏起她下巴:“如今翅膀硬了,嗯?”语气虽不重,但声音里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让窗外偷听的观棋也是后脊拔凉。
姜婵来之前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将银票拱手送人,如今却只求钱能消灾,恳求贵人放手,原谅自己不辞而别。
她没有与高官权贵鱼死网破的勇气,欢爱一场后怕是他那铁肠石心最容易攻破之时了吧,兴许能求得他一丝宽宥。
虽则她心中有无数的盘算与斟酌,她也明白真诚才是良方,遂露出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道:“大人是高明远见的,不消妾身多说。妾身不过鲁钝妇人,今得再见大人风华气象,不觉攀附之心顿消。大人松柏之质,妾身实在是高攀不起,只愿粗茶淡饭了此一生。”
只见王之牧嗤笑了一声,眉眼如同刀锋一般,割得她鲜血淋漓:“我碰过的东西除非我自己厌弃了,否则哪怕是把它捏碎了掩埋起来,也不会放任它。婵娘,你最大的好处就是任我予取予求,偶尔淘气些无伤大雅倒也是情趣,但可不许胡言乱语惹我生气,自讨苦吃。”
姜婵觉得窒息,眼睛里不由得流露出些委屈,却仍发自肺腑道:“我……我当初并未想过招惹您。”
他心头一窒,眸依旧若点漆,却透着深不可测的意味:“你巧舌如簧又有何用?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不惹我生气。”
姜婵兀自打了个冷战,她从未见过王之牧和别的女子相处的模样,可她知道,在他心目中她一定是最不能带出门的那个,藏着掖着的禁脔,日日张着腿等着他来,任他随时随地发泄。
她既非他明媒正娶的妻,也非他山盟海誓的意中人,那日听那说书小童所言,如今他已经是半只脚有家有室的男人,他那位正妻金质玉髓,与他门当户对。想来他对她无非是蝶恋蜂恣,未肯即罢,何苦非要将她囚于身侧。
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他总该遇上了更好的床伴了吧,何苦抓着她不放。
她觑着他面上神情,她要小心翼翼,既要审时度势,不触怒这座上贵人,又要维护着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安宁日子不会因他一抬手便一朝天翻地覆。
真真是进退两难。
见她还知道害怕,王之牧脸色稍霁。本该是刻不容缓补上这叁年来的冷衾孤枕,却浪费在这不知所谓的唇舌之争上,他脑中不仅回味起刚才阴茎追逐着她穴内的温暖,拼命钻向更深、更柔的芯处,融化了叁年来冰封的苦痛。他像跋涉了叁年的疲惫旅人,迫不及待要找到休憩之所
他不由得又埋怨起这小娘子不解风情,不论她嘴上如何一腔肺腑,到头来必定全是谎言,他又何必与她多费唇舌。
手上不禁带了些劲儿。
姜婵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只是强自忍着:“若以胁迫服人,虽能服人却不能其心。妾身虽弱质女流,恐亦不受辱。大人,您要多少绝色佳人得不到,何必与妾身痴缠?大人英明神武、人人爱戴,名声自是不容损伤。”
她可真是叁言两语就能将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但她毕竟才在他身下丢了一回,说起话来声音也是又媚又柔,仿佛带了水意,举手投足间携了靡艳的风情,端的是令他又爱又恨,直欲将她剥个精光,堵上那张可恨的嘴。
话毕,姜婵忙重重磕头,王之牧见她额头红肿,怒气上涌,恨她如此不识抬举。
她一而再再而叁地驳了他,这一番话却是不卑不亢,态度也依旧恭敬,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却不知王之牧听了心内愈发滚油一般的煎过。他手上又是猛地一用力,就死死攥住了她的皓腕,将她拉至近前。
“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我的逃奴,此刻你就该本份地跪在我脚下求我不会将你挫骨扬灰,还妄想和我谈条件,真是可笑至极!”
姜婵的嘴嗫喏几下,瞳孔缩成了针尖样,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却紧捏成拳。
她聒噪了多时的嘴,终于令他快意的安静了下来,可此时她的脸色委实难看得很,眼中原本盛放的光却熄了。===============第六十一章 她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一向恭顺低贱,可再没骨头的人毕竟也会有怒气,不是吗?她陪他演郎情妾意的戏码要演多久。
跪久了,那麻意、冷意渐渐从膝间蔓延至全身。
她听见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放出不管不顾的狠话:“大人,那卖身契您是如何得来的,你我二人心知肚明。今日我来之前,已将慧林一案的来龙去脉全数记载了一封信中,交予他人妥善保管。大人您宽宏大量放了我,我便隐姓埋名,再不碍您的眼。妾身以性命发誓,此生定会守口如瓶,你我二人的过往会烂在肚中。如今我姓柳名佩玉,户籍为广陵城坊郭户,乃是正儿八经的良民。瓷器不与瓦片碰,大人,我虽是蝼蚁,但舍了这条命与您硬碰硬,伤的却是您的清誉,请您叁思。”
这一番话说出口,已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她不是不后怕的,他会不会迁怒到哥哥一家?不过他看起来没有怒火大盛,倒是个好兆头。
王之牧真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一把将她甩在地上,一只腿曲起坐于榻沿,慢腾腾阖上眼皮,将那幽幽的目光掩住:“你可别后悔。”
他话中的森冷深意令她那刚冒出的丁点孤勇瞬间化为乌有,他轻飘飘几个字便能轻易将她扔回五年前方桥村那个决定了她命运的时刻,而此刻的她与五年前那个战战兢兢跪在他面前的寡妇姜婵并无一二,对他的雷霆威势仍是束手无策。
说出的话已是覆水难收,她牙齿撞到一处,头却重重磕地:“大人,此事皆是我一人之过,今日妄言妄行之灾,可否勿要祸及他人?”
王之牧差点被她气笑,他若真想翻案计较,牵涉他人,她的九族足以被他连根拔起,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与她谈公事的欲望,她就怎生一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除了她额头撞地声传至耳畔时眉间竖痕加深了些,他整个人却是纹丝不动。她不着痕迹地偷觑时,只觉得榻上风姿压人的男人凉薄深沉。
她心如擂鼓,掌心都是黏腻的冷汗,良久才听到又咬牙切齿的一句“你好得很……给我滚出去!”
她登时如蒙大赦,仓促收拾好衣裙,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在外头偷听了半日的观棋立刻打了鸡血一样,他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煞有介事地背着手走在一身狼狈形容的姜婵身前,趾高气昂地吩咐人将她带出府。
“我自己走。”姜婵推开推搡的下人,抖了抖衣裳,兀自用披风将自己裹紧,昂首挺胸地迈出大门。
姜婵只觉得后肩被人重重一推,脚下踉跄,大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合上,夜间凉风乍起,湿透的发鬓令她倏地清醒过来,只觉额头辣嗖嗖,腿间却是凉飕飕。
这会儿方才觉得头痛、身痛、全身都痛,可心是轻松无匹的。
互不相欠,各走各路。
她终于自由了,不是么?
不过她这一副狼狈形容要是被人撞见了,那烦人的名节可就没了。趁着夜色遮掩,也幸而她对广陵城的大街小巷颇为熟悉,她轻车熟路的钻进了右侧一条窄巷中,选了一条捷径。
待王之牧停瞋息怒时,姜婵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却看见她刚才跪着的那块地面是湿的,他脸色古怪地瞧了一会儿,脑中却浮现出方才云收雨歇后那花径仍在有节律的吐纳,一股股浓稠吐涎一般涌出的旖旎画面。
她可真是……人都不在面前了还能刺激他。他无奈揉了揉眉心,扬袍掩了复又盎然的性器,疲声唤外头的人进来。他终究是自我开解,许是方才孟浪惹她恼怒……
“去把她给我……好好叫回来……”
*
双脚踩过麻石板路面的声响在深夜里越发清晰,姜婵一径疾走于黑黢黢的巷子里,像一只游荡的孤魂野鬼。
她目力所及仅为寸许之遥,不辨东西,所能仰仗的唯一光源则是来自高悬发戗的下弦月,以及富户人家府门口悬挂的两盏摇曳灯笼。
初春的夜有着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的骨冷,再伴着身下隐隐撕裂的酸痛,她动作几步便觉双腿无力,只好走几步,歇几步,伶仃孤立,行走在其中,会觉得脚下的路出乎意料的漫长。
她头脑昏幽的扶墙站立,金印与朝笏式的马头墙围成的巷子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身后策马急奔的声响越来越清晰,耳边除了自己断续的气喘,还隐约杂糅着马嘶以及马蹄践踏的规律“嘚嘚”声,震得两侧粉墙上的黛瓦嗡嗡颤响。
不对,声音是从前后两侧一并涌来的。这般境地,仿若前有厉鬼勾魂,后有无常索命。
蹄声越促,她默不作声地提起裙摆向前狂奔,并非她无力分辨声音的来源,只是她宁愿直面身前未知的恐惧,也不愿再陷入旧日泥潭。
她被身后马蹄声声践踏得焦灼,不过几息之下,那马蹄仿佛已踏上她的脊背,将她踩在蹄下。
谁来救救她,她隐约觉得自己这回是逃不掉了。
许是许愿由意化形,马蹄迎着她踏着如水的月光而来,马背上之人仿若神兵天降,登时她的满胸绝望如雪消融。
“陈叁,救我!”
姜婵不假思索朝马背上那器宇轩昂之人伸出一只手,那人亦是默契极佳地展臂一勾,一只黑,一只白,一只粗壮,一只纤细,将她的手拢在五指之中,她惟恐握不紧,下意识五指勾缠,霎时间二人的十指便如榫卯般交错紧握在了一起。
王之牧御马而来,眼睁睁看着那个轻衫薄裳的女子,习习夜风中似一抹幽魂一般轻飘飘腾于半空,被横生而出的一只健臂揽过,安稳落入马背之人怀中。
他原本两眼只驻足在马上那纤细的人影之上,漫不经心扫过到搂着她的那背后高大的男人,目光从那男人刀裁的眉峰扩散至侧脸,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本要叱喊的声音还未来得及脱口便卡在喉中。
忽闻巷口马声嘶鸣,陈叁循声望去,果见膘马长腿高抬,高立而起,一人一马的剪影立于阴影处,难得窥见其貌。只见此人负手持一马鞭,暗影中一双眸子隐有静水深流之感,却射出冷飕飕的眼刀。
“不要回头,快走。” 姜婵无意令二人短兵相接,急得掌心沁出薄汗,忙拽住陈叁的外袍,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间。虽陈叁向来皮糙肉厚,却也带起了一片热意。
他面上一晃而过一丝不明所以,因她声色俱厉,他遂将视线从她紧扣他的手掌移至她低垂头颅间的发顶,声色温和道:“别怕,有我。”
被魁梧的男子护在胸前,姜婵略感心安。
王之牧发现她亲昵的小动作,神色越发难看。
男子壮臂轻环,那风尘仆仆的墨袍沿着伟岸的肩线流畅而下,顺势掩了怀中娇小女子大半个身躯。
垂在马肚两侧的两只小腿被高靴裹紧,露出豹子一般流畅的肌肉线条,轻轻一瞪,衣袍下摆依次荡开,与怀中女子的绞在一处。
只是这景象落在第叁人眼里莫名刺得他眼中发痛。
好个郎情妾意!
余光瞥见眼神如刀,那森然凌冽的视线令姜婵往狄珙怀中钻得更深,虽看不清她脸色,却也能猜到是煞白,只因她瑟瑟发抖,惊雀一般如临大敌。
“站住!”
陈叁问:“那人可是伤了你?”
姜婵立刻紧张拉住他:“无事,不过是无关的人,我们回去吧。”
陈叁遂连个眼神都吝于给王之牧,这人虽然向来寡言,但他每每行事总是能轻松缓解她的悬心。她发现有他罩着,自己对王之牧发威时那隐隐深入骨髓的惧消失了。
他既不怕,她又何惧。
二人竟像是夫唱妇随一般的视王之牧这么个大活人置之不理。
那马背上男子对视回头淡淡一凝,灯笼淡黄火光映出那男子剑眉下那双眸,仿若漠视一切,王之牧犹如被一头威武雄壮的雄狮盯住,竟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侧身有意无意挡在她身前,面上仍是气定神闲。却将手上的长剑一挥,一副对方敢上前就敢挥剑的气定神闲模样。
对面男子似乎只是淡淡打探了他一眼就令他心口一悸,那股凛然的气势,他似曾相识,却似乎过了很多年……
这世间有人身披龙袍也浑不似天子,而有人穿着粗布麻衣也不泯然白丁。
这世间鲜有男子似他这般拥有令他王之牧也不敢忽视的气势……
除了那个人……
莫非……竟是他!他竟是躲在江南!圣上叁道急召到处寻他,他却置之不理,原是躲在这处。
“狄珙!”
只见陈叁倏地拉紧马头,累得姜婵跌进他怀中,仰头一看他的神情,蓦地醍醐灌顶,原来狄珙唤的是他,她到如今终于知道了他的真名。
乱糟糟的脚步马蹄声将寂静的夜空点燃,王之牧引马走到火光下,明灭不定,照得王之牧的面孔半明半暗,如鬼如魅,狄珙看清了他的面容,也是一惊。
二人隔着月光俱是一愣,默默颔首。
姜婵不动声色的将这诡异一幕收归眼底,她这才发觉,狄珙释放威严时,有着与王之牧一样的气质。
那种独属于久居高位者的杀伐果断。他掩藏得极好,此时若不是遇上了旗鼓相当的人,也不会轻易显现。
她不由得攥紧了他的披风。===============作者有话说 首先,感谢大家的陪伴,实际上相对于大家给我投珠,我更感谢大家的评论哈哈。我写文只为肉,大家投的珠我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怎么用,大家别浪费自己的钱了,自己留着买奶茶喝吧。
再次,我叁次元的工作忙起来要命,这样偶尔连续写文对我来说真的不太可能坚持下去,而且现在已经卡文了。所以后面的剧情我就直接剧透给大家了哈。
最后,关于后面的剧情,大概剧透一下,给追文的小可爱们留个完整的故事线。
目前为止出现的男性角色里,最新更新的文里出现的狄珙(陈叁)其实才是姜婵的正牌老公(那种有结婚证的),王之牧其实是女主的见得不人的外室,还是那种女主不想要,他自己非要硬凑进来,赶都赶不走那种。这篇文的tag是NP,最后一个N其实是哥哥姜涛啦,本来之前还想铺垫一下,但是后面越写越匆忙就给忘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预感......
女主最后会成为掌握横跨本国和西域的刺绣商业帝国的一代商业传奇,其中狄珙是和她相互救赎的灵魂伴侣,众人皆知的正室;哥哥是衷心到没自我的忠犬老二,兼商业奇才,替女主管着商业版图的幕后能手;而王之牧是纠缠不休,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呃......为爱主动做叁,而且女主的商业帝国能延续,政军商的支持一个都不能少,而王之牧就是那个“政”,并且他后面剧情也为女主牺牲不少,命和家世都舍了那种。
女主最后保留了两个身份,姜婵成了将军夫人,而柳佩玉一生未婚,保留了自己的女户,而世人皆知的刺绣女王就是以柳佩玉的身份,关于这点除了王偶尔哔哔以外(他不满的原因是嫉妒狄珙是正室,他一辈子没法在众人面前称她为妻子,每一次狄珙对着外人在面前称姜婵为妻子时,王之牧都嫉妒得发疯,因为他这一辈子只能当姜婵见不得人遮遮掩掩的外室,等着她心情好了来宠幸,因此他想至少想占着柳佩玉的正室的名头),其他两个男人都无保留支持她。
在我的性幻想里,狄珙和女主的性是她毕生所求的安心,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女主是魂穿的男人,虽他是个糙汉将军人设,但狄珙这人特尊重女主,顶多就是在军营里隔着薄薄的帐篷布把肚兜塞她嘴里oxox,亦或是两人共骑马蹄飞奔间插在ox,亦或是因为厚重威严的盔甲不好脱浑身只有那x露出他纯靠臂力托起一丝不挂的女主然后站着ox,亦或是流落荒郊野外烧起篝火伴着野狼叫声在野外星空下ox然后他边ox女主还边用大刀狂砍跑来攻击的狼群,亦或是敌军追杀到悬崖而敌军只要低头就能看到崖边一块翘起的石块上正ox女主疯狂的狄珙,再或是在城墙上对着操练的千军万马从背后ox,军人的体魄么,你懂的~~
哥哥是禁忌骨科,是女主唯一的家人和精神支柱,而且永远不会背叛和舍弃她。最初因为补偿亲妹心理,对她有求必应,那些冒犯亲妹的人他很阴狠地报复,把她捧在手心里,但在江南相处了几年后,发现自己对妹妹有不好的幻想,虽然他不知道他爱上的其实是里面的灵魂余秋霁。于是哥哥开始心理纠结、阴暗、变态,每天各种肏亲妹的性幻想,然后给他给姜婵招夫婿的各种剧情也是各种不满意,然后阴错阳差之下,没忍住,将蒙着眼睛的妹妹ox了,但姜婵却不知道那天和她ox的男人是哥哥。于是姜涛又是愧疚,期间还便幻想女主的身体边自慰,事后又心怀愧疚地自残赎罪,又是忍不住再次各种场合将她眼睛蒙起来ox,事后对着双亲牌位各种忏悔加自残,而女主某次ox中摸到了他脸上的伤疤猜到了是他,但是为了不失去唯一的家人,装作不知道,这种折磨人心的扭曲骨科性爱真是想想就带感啊~~
至于已经几乎走完大部分剧情的王之牧,他是唯一一个能给女主极致癫狂性爱的男人。狄珙太过尊重女主,二人性爱虽然有些好玩的军营play场合,但总体来说二人是灵魂合拍,他在床上很体谅尊重她,二人灵肉合一,女主也是又敬又爱他;而哥哥虽然自己发疯,但是在床上还是很爱惜她,顶多某些器具(bushi)play玩得比较多比较花,毕竟江南烟花之地做生意的男人什么花样没见过;总而言之,这两人是那种女主喊停他们就会真的停。而王之牧是那种不讲技巧,只讲狠干,能将女主在床上往死里折腾的男人,女主喊停他不听,能把她干失禁、昏迷的狠人,所有偏性虐play的部分几乎全是他,当然虐待的部分仅限于床上,床下的话只有女主扇他、捅他的份,他是没对女主动过一根手指头的。虽然不太健康,但毕竟有营养的正餐吃多了,总想吃点不健康且容易上瘾的油炸食品,而且成功的女人后面总需要一个这样能连续几天几夜把她干得腿软下不了床的男人不是么哈哈~~不过仅限于po文性幻想,现实生活里遇到这种人,女孩子们赶紧跑,以及能报警就报警哈......
但4P时,叁人都可以插女主身上的所有洞(你懂的),但是最后能在女主体内留种的,只有狄珙这个正室,而且王之牧多次想要违背禁令射在女主体内(谁让你给女主喝了一整年的避孕药来着,活该),然后被眼疾手快的哥哥拉住,虽然王之牧这厮后面还是趁着狄珙不在的那几年装可怜让女主生下了他的一个女儿,真是奸诈的不择手段争宠的狐媚子外室啊~~
所以这本的标题叫重生寡妇x高门判官,原本这本只是想写个小短篇哈,但是写着写着,发现想要写的play很多,但是全文如果只有肏插这些干巴巴的性描写又很没意思,于是加了好多情节让play更合理,于是导致越来越长......在我原本的打算里还有两本:重生寡妇x糙汉将军,以及重生寡妇x禁忌骨科,这就是NP的解释。
关于女主最爱哪个,那肯定是最爱狄珙,狄珙设定是有悲惨身世的少年将军,所以和同样还没从上一世ptsd痊愈的女主相惺相惜。狄珙很有大爱,虽然他也是个高官,但是他从没有王之牧那种以权压人的感觉,他爱女主的一切,包容她、治愈她的心病,是那种深刻的爱;但是女主最怜惜哥哥,哪怕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她都不能失去哥哥,因为那是家人;然后曾经对王之牧心动,但他没抓住,后面因为他舍命救她,然后卑微地用女主对他的感动和愧疚无限纠缠她,然后她发现虽然她不喜欢他这个人的性格、行事风格,但她抗拒不了对他身体强烈吸引,大概是罪恶偷感作祟,她最猛烈的高潮是王之牧给他的,对王之牧的爱偏生理性喜爱。
回答一下有关余家被斩首还有没有什么冤情的,不是我不想写得深刻一点,但我本意是写肉来的,之所以把女主的背景写得那么低微是想编一个男女隔着悬殊的地位的剧情,那种看不上她又被她吸引的性爱才带感。因此如果我把余家皇袍案这一段写得太深,那女主就必须要推翻封建王朝了,毕竟哪怕女主成功恢复余家的地位,但是下一次牵涉黄袍还是得受君权掣肘,其实就是个政治制度的问题。
作者关于强取豪夺这类性幻想几乎只存在于古代,因为对于女子的各种客观时代限制,不能自由嫁娶、不能自由出行、没法像男人一样工作等等,所以才给了强取豪夺这种被现代视为违法的行为一个还算合理的背景。但是本来打算写女主和王之牧的女儿成了第一女官,推行政令规定卖淫犯法之类的......
至此,作者正式向大家宣布从今天开始正式坑了,不好意思。但还是祝大家看得开心~~===============番外 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王之牧近来很是伤神。
王之牧一近店门,见姜涛那满脸靥足才能显出的喜色就越发觉得酸涩,都是他一着不慎,害得姜婵已一年未同他讲过一个字了。而狄珙不在,姜涛便如那在后的黄雀、得利的渔翁,竟独占她一年之久。
姜涛见他哼声道:“你可收敛着些吧,你当大伙儿瞧不出你那小心思,把狄珙赶走,不就是想再从妹妹那争夺宠爱么。你这手上不得台面的争宠手段,当心反噬自己。”
王之牧见他得意神情,咬牙切齿道:“你倒是得意得紧,那你同我说,那西街铺子里近日总缠着她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姜涛眼底一笑,他就知道王之牧这厮对上这种事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激,他便丧失了所有理智。
“哦,你说的是西街铺子新来的副掌柜,他能干,铺子里暂时缺不得他,要知道……”
“我问的不是他能不能干,你明知他……他……”
王之牧不禁结舌,看到姜涛眼里的诡计得逞越发觉得自己憋屈,可那又能怎样呢?狄珙他向来自信,从不在乎这些,而姜涛这厮每每撺掇他来处理,他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男人,怎么能允许一位年轻俊美、身材健壮的青年镇日与她照面,要是闹出点什么事就太晚了。
毕竟他如今虽位极人臣,但毕竟已过四十,虽日日骑马射箭身体还算强壮,可到底不比从前。若是她又瞧上这么一位风华正茂的男人,到时候他又要多同一个男人争宠。他知道他善妒,可他决不能再允许新的男人出现在她身侧。
看他满面不忿,姜涛暗笑,别人都道兰皋绣坊的员工只要是男子,全都是四五十周岁以上,面貌丑陋之人,众人还以为店主有什么怪癖,谁知道是权倾天下的宰相提前对每一个进入铺子里的男人进行了筛选,只要容貌同英俊沾了边就难以中选。
毕竟狄珙的正室位子稳固,而姜涛是她亲哥,也就只有他,名不正言不顺的,若非二人之间还有个女儿,她是恨不得与他断绝所有的关系。
说到女儿,也幸亏当时狄珙战乱失踪的那五年他舍去一切荣华尊贵,自贬边疆,陪伴她在西域找了他五年,又舍命在雪山救她,这才有了自己唯一的女儿王长乐。
不过想到两人最后一次说话的场景,王之牧那原本就不乐的心情越发不畅。
上一回女儿生辰日之时,二人为长乐要在何处上学吵了起来,说是争吵,其实不过是他难得的在语气上硬气了那么一回。他想要将女儿送进宫里伴读,为她结交几个皇孙公主,毕竟他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
可姜婵坚持女儿去读平民皆去得的国学,虽然能入读国学的平民是经过重重考试选拔而来的栋梁之材,绝非平庸之辈,可毕竟鲜有皇室子女会纡尊降贵去国学接受教育。
可她与狄珙的一对双胞胎女儿皆要去国学,并且由于长乐从小与她这两位同母异父的妹妹们玩在一处,也嚷嚷着要去国学读书,他最后只能妥协。
他当时要是管住自己的嘴就好了,最后她冲着他嚷嚷的那句“长乐去学你那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她希望女儿这辈子能自由自在按自己心愿生活,活得不顺心,处处小心翼翼,再有高门的名声有什么用”,他竟被她这句话窒住了,毕竟他此生唯一的快乐全是她给他的,确实同门户没有任何关系。
但因为他这一句罕见的强硬,再加上她怀疑是他背后捣鬼,令狄珙去塞外镇守,而家眷要在京为质,累得她和女儿们一年才能见狄珙一回,导致姜婵气了一年已未同他讲过一句话了。
不过他有信心今日姜婵定会同他讲话,因为今日是女儿的生辰。
叁人在国公府里为王长乐庆生,一家叁口又同游了夜市,送玩累得睡着的女儿回房歇息后,王之牧总算迎来了一年多的唯一一场欢爱。
闹到快天亮时,姜婵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满足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妻女在侧,人生最美满不过如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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