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16)作者: 酒晚笙
发表于czks 简介:
兵临城下,端坐在龙椅上的一国之君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两手抱着美人在怀尽享乐事。
更为荒唐的是,皇帝竟欲将一国之母嫣昭昭送予敌国老皇帝和亲以此换得和平。
帝后二人相看两厌,毫无感情,
皇帝厌极了她,嫣昭昭亦然。
走投无路之际,正值芳华之龄的嫣昭昭身穿一袭单薄的红裙在夜色正浓那晚,推开了当朝摄政王谢辞衍的房门。
传闻,当朝摄政王谢辞衍腹黑冷清,身上没有一丝人气,宛若一具没有感情的冰凉尸体。
可自那一晚,他怀中出现过一抹身穿红衣的美人身影后,谢辞衍自此再无法充当没有感情的傀儡。
一眼邂逅,像一壶烈酒。
尚未品,骨先醉。
腹黑冷情摄政王x心机美艳皇后
1v1古言高H (1)和亲
“国乱当前,敌军已然兵临城下,还请陛下速速下旨,请摄政王与其麾下精兵迎敌,以解燃眉之急啊!”
金銮殿上,满朝群臣跪倒一片,劝诫与谏言萦绕在偌大的殿内,不绝于耳。可此时坐在龙椅上最该着急的皇帝却恍若未闻,半眯着双眸,眉眼间皆是情欲之色,喉间时不时溢出难抑的低喘,根本无暇理会底下的群臣。
敌国觊觎长安已久,一直都在伺机攻打、霸占。如今,昏君在位,他们便如财狼虎豹般扼紧了长安的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其拆吃入腹。先帝驾崩后留下的两朝元老双眼浑浊泛红,眼中一片悲凉,更有绝望。
“皇上!”年迈的左丞相实在看不下去,跪着上前两步,重重朝龙椅上那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叩击大殿的撞击声试图将这昏聩皇帝的理智给唤回来。“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啊——”
皇帝眉头轻蹙,置若罔闻。他将怀中新纳的嫔妃拢紧在怀中,大掌一扯,雪白的肌肤便瞬间暴露在外,那嫔妃假意惊呼,随即红着脸娇嗔着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惹得皇帝更是龙颜大悦,两指擒住她的下巴,仿若下一瞬便要吻落下去。坐在皇帝大腿上的嫔妃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反而更正中她下怀,作出一副娇羞、任君采撷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在刻意地勾引着眼前的天子。
皇帝还偏生就吃她这一套,一连宠幸了几晚都觉不够,就连上朝都要她伴君在侧。嫔妃更是为求上位不知何为廉耻,她脱下马面绣鞋顺着皇帝的小腿一点点往上蹭着,生怕皇帝不会宠幸于她。
重色的皇帝心痒至极,眸中满是欲色。
殿下群臣虽不敢往龙椅上窥探,可那调笑的嗓音却如旁若无人般传入他们的耳内。不知是哪个垂下头的朝臣忍不住,又是凄厉喊了一声,“皇上!请您下旨让摄政王前去迎敌!”他语气满是悲戚,似是在为长安有如此君王而悲,更为自己侍奉如此君王而悲。
一腔兴致骤然被打断的皇帝面色不虞,暗骂一句扫兴,终是分了一眼给底下乌泱泱跪倒一片的群臣。“慌什么?!朕知晓敌国那老皇帝觊觎皇后许久,只要将皇后送予他和亲,不废一兵一卒便可了却此事。”
他一锤定音,丝毫不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转而皇帝又将视线落到眼前娇媚非常的妃嫔上,指尖撩起她的宫装,大掌探入她的肚兜中感受着她柔嫩的肌肤。
朝臣中已有大半紧攥着双拳,咬着牙满脸灰白。耳畔不断传来的调笑声无一都在告诉着底下的群臣现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究竟有多荒唐无度!森严的金銮殿上,唯有治国之才才有资格坐上的位置竟坐了个昏聩无能,整日只懂得流连后宫的皇帝,现下国难当前,他却轻描淡写欲将堂堂一国之母送予他人,简直荒谬至极!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群臣齐声道,跪在最前头的左丞相更是痛心疾首,“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啊!怎能轻易送予他人?!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被眼前诱人的妖精撩拨得兴致正高,更是听不进去群臣所说的话,他随口敷衍应着,“朕金口已开。”
年迈的左丞相咬牙,终是忍不住高声道:“请陛下三思!”
皇帝最后一丁点的耐心终被消磨殆尽,他一掌怒拍在案桌上,底下群臣将头埋得更低。“一群昏庸的废物!”他勃然大怒,“只需将皇后送去和亲便可了却此事,换长安一个和平,为何还要三番四次让摄政王上战场!军饷、粮草,每一样东西都出自朕的国库!你们可想过出征一次需花费多少银两吗?!那些银两与其浪费在这种事上,还不如留给朕用作选秀,早日为皇室诞下龙嗣!”
左丞相双腿一软,满眸悲凉之色,面如死灰,险些跪不住。
他有些茫然地阖上双眼,敛去眸底种种神色,却不禁在心底问自己,拥簇正统血脉为天子究竟是否做错了。摄政王更具治国之才,明君之姿,可却因皇帝身上流的才是纯正的皇室血脉,他们才一再退让、一再拥戴。
可如今……眼前种种的一切好似都在一一彰显着他是错的。
“此事已定,不必再议!”他瞥了一眼底下的群臣,见再无人敢反驳于他,唇角才勾起一抹笑意,转头继续搂紧怀中美人。
嫔妃闻见皇后即将和亲,心中不免一喜,面上却又装作一脸忧心,“皇上,这事皇后娘娘能答应吗?”她嗓音又娇又媚,听得他通体舒畅。
他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又被满眸的得意给代替,“她会答应的。”
“我不答应!”
凤仪宫中,嫣昭昭闻见近身侍女碧落偷听回来的消息,登时将手中的茶盏一把摔碎在地,原本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怒意。
微烫的茶水洒了一手,碧落赶紧抽出帕子小心翼翼为她抹去水渍,边擦边小声安慰,“娘娘您别担心,皇上尚未下旨,兴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嫣昭昭阖上眸子,浑身气得发抖,“皇上恨本宫至此,又怎会还有转机。”
碧落也有些急,刚才那不过是安慰之语。在这后宫之中,又有谁会不晓得帝后二人不和。她忽而似想起什么,“娘娘不若写信求助老爷,求他请皇上收回成命。”
嫣昭昭轻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微微侧头瞥了碧落一眼,“你觉得上朝那会儿我爹不站立在群臣当中么?”她眸中闪过一丝悲凉,声音放轻了些,似在与碧落说,又似是让自己能死了这条心。“那会儿他都没有站出来为我求情,现下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弃子逆了皇上的意。嫣家没了我这个女儿,还可以再培养第二、第三个。”
碧落不语,亦不知该如何言语。她是皇后的陪嫁,自小便侍奉在嫣昭昭身边,又怎会不知她说的皆是实话,嫣家不会帮一个无宠的女儿。
“现下可该怎么办啊……”碧落喃喃自语,脑中不停飞速想着还有谁能扭转此事。“还有谁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啊……”
嫣昭昭置于案桌上的手紧了又松,而后又似下定决心般猛攥紧掌心,尖锐的指甲扎进手心都好似不觉痛。良久,她忽而开口,声音极轻,嗓音却是哑的。“碧落,替本宫梳妆。”
碧落被这突然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瞬,嫣昭昭又瞥了她一眼才蓦然回过神来将她搀扶而起走到妆台处。
坐在铜镜前,嫣昭昭不禁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女人肤若凝脂,一双微微垂着的桃花眸既可妩媚,又无辜得紧,魅却不俗。一双弯弯的柳眉将她衬得顾盼流转,右眼角下缀着的一颗泪痣更是让她本就美艳的脸更带媚意,红唇不点而赤,灼如春华。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却要在今日成为她的武器,成为她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嫣昭昭将一头青丝散下,宛若瀑布般垂落在腰间,她让碧落给她挽了个凌云鬓,再简单以一支红色的梅花步摇固定在发间。旋即她又穿了身单薄的红色菱纱裙,继而她站起身微微张开手臂,问碧落,“如何,本宫好看么?”
碧落忙不迭点头,“好看!娘娘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人儿了。”
她轻笑,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是么……”
“是呀!”她有些疑惑,“但是娘娘,您穿得这么好看是要去哪儿?是找皇上求情吗?”
嫣昭昭眸中嘲意更甚,似是连提起皇上这个名讳都足以让她感到恶心。她红唇微启,嗓音却满是坚定,“去谨园,寻摄政王。” (2)勾引
夜凉如水,空气中轻拂而过一阵凉风,微微吹起嫣昭昭垂落而下的一片衣角。
她伫立在谨园外,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门扉,略略失神。
身上白色的狐毛斗篷被拢紧了些,碧落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娘娘为何这么晚到谨园来?”她有些不解,她家娘娘一向与摄政王无甚交集,如今她却在这月明星稀之时来到摄政王的房门前,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嫣昭昭沉吟半晌,呼出一口浊气,“你先回去。”
碧落眉头轻蹙,更是不明所以,她又如何能放任娘娘一人在此。“娘娘……”她话刚出口,嫣昭昭略一侧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但却足以震慑。碧落不敢把话继续说下去,只弯下身子朝她福了一礼,应了声:“是。”
嫣昭昭挺直背脊一步步那扇阖上的门扉走去,宛若那即将赴战场的女将军般,身段柔软,眉眼间神情却满是坚毅。
守在不远处的侍卫看见她迎面走来,一眼便识得了她皇后的身份,立马单膝跪下双手作辑,“见过皇后娘娘。”
嫣昭昭抬起手掌,示意他起来。“本宫有要事与摄政王商讨,烦请通报一声。”
守门侍卫神色一怔,眸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又在瞬息间反应过来,“娘娘稍候。”片刻,那玄色衣袍的侍卫再次出现在嫣昭昭面前,微微侧身,“娘娘,摄政王有请。”
嫣昭昭抬脚走进,殿中宽敞,却不似养心殿那般奢华,摆设清雅简洁,同样亦清冷幽然。抬眼望去,那长案上摆满了奏折,只堪堪能看见男人垂下的脑袋,案上奏折多如山丘,这些奏折却原本该出现在皇帝的案桌上,可笑的是,那本该批阅奏折的皇帝此时已然流连后宫拥女作乐。
她微微沉下心思,将脚上华贵的绣鞋脱下,被鞋子罗袜掩去的足铃赫然出现在脚踝。嫣昭昭赤足往前走了几步,摇曳生姿,脚下足铃随着她生莲的步伐发出声声清脆悦耳的铃响,长案后的男人闻见铃声,批阅的笔尖一顿,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常,并未抬头。
她顿足,红唇轻启,细腻温软的嗓音萦绕在这殿中,尾音往上勾着,隐隐带着一丝媚意。“摄政王安好。”她的嗓音本就偏柔,只要尾调略上挑些,便如那鸢蹄凤鸣,带着不刻意的娇媚,饶是定力再高的男子听后也不住酥了半边身子。
可长案后的男人却没什么表情,从容抬头,眸中淡漠无波。他一身玄衣,眉眼如画,气质清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气息,月色下发丝如墨,以玉冠高高束起,清姿明秀,俊美无俦,眉尾轻轻挑起看向她。“皇后娘娘深夜到访,欲行何事?”
嫣昭昭又上前两步,足铃的脆响再次萦绕在他耳畔,他竟没觉得烦躁。俩人相隔着一个案桌,她掩唇轻笑,一颦一笑皆带着风情万种的媚,于无形中勾人。“本宫以为,摄政王会知晓本宫今夜为何而来。”
俩人似那棋盘上对弈的对手般,相互试探又竭力不让对方看穿自己的底牌。摄政王这样身居高位之人,又怎会猜想不到她独自深夜前来欲求何事,他既让她进来,便是在她身上看见了能与之交换的条件,不过是不点破罢了。
她指尖一拉,狐毛斗篷瞬间垂落而下,露出她身穿的那件红色菱纱裙。菱纱单薄,白皙的肌肤欲遮还迎尽数暴露在外,胸前饱满的隆起、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到纱裙间若隐若现的纤细脚踝,拉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艳光流转。
阵阵幽香溢出。
那是她身上散发出的甜美香气,似她那般明媚的合欢花,媚而不俗,似有若无。
她走到摄政王谢辞衍的身前,指尖勾起垂落在他肩头上的一缕发,眼波慵懒一扫,霎时如那灵妖般勾魂摄魄。可男人却好似没有丝毫被蛊惑,镇定自若地攥住她的手腕,嗓音清冷,宛若那无情无欲的谪仙。“娘娘这是何意?”
“摄政王以为呢?”他抓得并不用力,嫣昭昭勾着他那缕发的指尖轻点在肩头,缓缓滑下,“本宫做得难道还不够明显?”
她顺势坐在谢辞衍的双腿之上,柔弱无骨的身子朝他贴近了几分,一双泛着媚意的桃花眸微微上勾,眼底泛着秋水般荡漾的涟漪,直直地对上他无甚波澜的视线。“这样摄政王可明白?”
他凝视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似若白雪,透着薄薄的胭脂之色,视线略往下沉便不经意瞥见了那半露的浑圆酥胸。距离极近,刚刚闻到的合欢花香气更浓了些,不庸俗,却欲将人勾落红尘。他轻道,“娘娘自重。”
话虽让她自重,可握住嫣昭昭的手腕却未松开一分,亦未曾将她推开。她大着胆子勾上他的脖颈,不点而赤的红唇倚在他耳畔,轻轻呼出一口热气,酥酥痒痒的。“本宫如此,摄政王不喜欢么?”
谢辞衍唇角轻扯,似笑而非。“娘娘若愿将这般手段用在皇上那,想必连皇上亦甘愿拜倒在娘娘的石榴裙下。”他抬眼,眸中依旧清明,好似连分毫情动也无。“娘娘找错人了。”
提及皇帝,嫣昭昭潋滟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继而又将那抹情绪尽数敛起,红唇微勾,如樱桃初绽,说不清的娇媚撩人。“可……如此手段,本宫只想用在摄政王身上。”攀在谢辞衍肩头上的指尖紧了紧,“望摄政王垂怜。”
他大掌蓦然抚上她细软不堪一握的腰肢上,五指收紧,将人更往自己的怀里带。谢辞衍鼻息间皆是她淡淡的幽香,“娘娘可知,您所求之事需本王冒多大的险?”他唇边虽微微牵扯起一抹弧度,但眸中却全然无半点笑意。“娘娘有何值得本王为你冒如此大险。”
在谢辞衍看来,嫣昭昭堪称尤物。她美得惊心动魄,仅仅一个举动就能让随意一个男子三魂丢了七魄。既张扬又艳丽,宛如那红宝石般,哪怕蒙尘也无法遮掩她半点华光。
可越美的女人越危险,色字头上一把刃。他谢辞衍要是那迷恋红尘美色之徒,这摄政王的位置也早便易主,他从不碰女人,便是深知一旦起了贪欲,便会再无法自拔,若是一次次纵容退让,他最终只会变成下一个皇帝。
嫣昭昭一怔,掌心将他柔软的衣服越攥越紧,继而一松,柔软的红唇猝不及防地触上他带着凉意的薄唇。
她带着合欢花的幽香萦绕在二人鼻息间,唇上那带着甜香的柔软触感让谢辞衍呼吸骤然一顿,眸中闪过一丝黯色,心头莫名躁动。
见他无甚反应,嫣昭昭心下一沉,娇软的身躯再往他身上压了压,胸前浑圆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她穿得单薄,即便隔着他的衣衫都好似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嫣昭昭尚是处子,对情事一知半解,只在闲暇无聊之时寥寥看过书页上的残句。她只知亲吻最易让男人为之动情,却不知该如何让其动情。她动作青涩,柔软的唇畔紧贴着他的,浅尝辄止,时而轻轻蹭着他的唇畔。见谢辞衍还是波澜不动的模样,她紧闭着双眸微微张开红唇,一小节粉嫩的舌尖探出头来在他的薄唇上轻舔。
谢辞衍一怔,身体各处的感官好似在瞬息间变得炽热起来,周遭气息好似都被她身上的合欢花香所替,那抹幽香好似猛烈的媚药般,麻痹了他的理智,勾出他掩藏在心底最深的欲念心魔,让他失了控。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箍着她柔弱无骨的腰肢,将她一把抱起置于他批阅奏折的案桌上,禁锢在这方寸之地,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谢辞衍勾住了她的舌尖,激烈亲吻间,唇畔微微分合之时,隐约还能瞧见两节灵活如蛇般的舌缠绕在一块,相互摩挲着互渡津液。
嫣昭昭没躲,反而撩拨似的舔着他湿滑的舌,谢辞衍亦不甘示弱,吮住她不断作乱的舌,直到她舌尖发麻才松开,转而掠夺她口腔中的每一寸软肉,处处落下属于他的气息。
俩人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耳畔唯有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在这夜色中却暧昧至极。嫣昭昭胸前衣襟因二人纠缠的动作微微散开,纱裙卷起,露出半边圆润洁白的肩头。
嫣昭昭攥着他衣裳的手掌紧了又松,二人衣襟皆乱,唇舌交错的啧啧水声萦绕在寝殿内,透着淫靡,羞得连皎洁的月亮亦掩藏在乌云后面,天边再不见一丝光亮。 (3)动摇
嫣昭昭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搂住了谢辞衍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可却逐渐被谢辞衍给反客为主,收紧了臂膀,失神似的与她缠绵,交缠。半晌,他松开了嫣昭昭,眸色亦不再是一开始那般毫无波澜,欲色染在他的眼底,呼吸紊乱。
踏入这谨园时,嫣昭昭其实心中没底,有的只有身在绝处之人看见那一点希望的光亮,便会想拼了命地抓住。她与摄政王谢辞衍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她长居深宫,亦不想参与后宫嫔妃们为了皇帝争风吃醋的斗争,所以她将自己囚禁在这凤仪宫中,无事便不外出。
每一回见到谢辞衍都在宫宴之上,她坐在皇帝右侧的位置上,而他则坐在皇帝的左侧,与她只有一桌之隔。出于礼仪,他们皆会端起桌上一杯清酒额首相互见礼,此外再无交集。可嫣昭昭却蓦然想起,谢辞衍的目光会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且一次比一次停留得更久,或许他自己并未注意,可她自小便是被这样的目光所注视,早已了然于心。
所以,她在赌。
赌他谢辞衍看她的这一眼中,曾有过一分别样的情愫,哪怕只是皮相上的在意。
而现下,她貌似赌赢了。
嫣昭昭正如此想着,谢辞衍却霍然将她微乱的衣襟给拢好,眸底又恢复了一片清明,连丝毫欲色也寻不到,仿佛刚才的旖旎不过就是一场幻境。
谢辞衍往后退开一步,泰然自若地轻挣开她攥在自己衣袍上的手,嗓音清冽,“夜深露重,娘娘早些回去吧。”他此时便似那到青楼寻欢作乐的贵人般,可以随时将身边路过的貌美姑娘拉到怀里旖旎一吻,尝过以后又觉索然无味,便弃之敝履。
一股羞辱之感自心底冒起,双手紧握成拳,气极反笑,“摄政王这是何意?”
谢辞衍清冷的嗓音传来,听着却比这夜色中的寒风还要凉,“冒犯娘娘,乃本王不是。”他虽说着赔罪的话,可却一点不见愧疚之色,“可娘娘这事,本王尚且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插上手,又怎敢继续索取。”
嫣昭昭紧咬着下唇。
扯谎。谢辞衍是当朝摄政王,权势滔天,又岂会有他插手不了的事,这分明就是搪塞她的藉口。
“再者,娘娘现下依旧是皇上的妻,本王的身份不便插手。”他嗓音略沉,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宛如出尔反尔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桩不足挂齿的小事。
这话说得隐晦,可落在嫣昭昭耳里,她却听得清楚明白。谢辞衍这是在告诉她,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不是他的,他无任何义务为她去与皇帝抗衡。她身在深宫之中,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能与他处在对等位置谈判的资格,她唯一有的,便是这张皮囊、这副身子。
可一向不近女色的摄政王来说,嫣昭昭的皮囊只能迷惑他一时,终究无法成事。
是她天真了。
谢辞衍垂眸看着她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恼怒再到后来的黯然,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稍纵即逝。
他确被眼前宛若世间尤物的嫣昭昭给迷住了心智,他隐忍多年,从未着色哪个女人,唯有她,轻而易举地便让他失了控。而正因如此,谢辞衍才要及时止损,将她推开。
在她深夜到访的那一刻,他便猜想到嫣昭昭存了勾引他的心思,谢辞衍自诩定力过人,不会被她所惑,便放了她进来饶有兴致地看那昏庸皇帝的发妻是如何勾他成为裙下之臣。可一切,却不知晓从哪一步开始便乱了套,他那自以为强悍的自制力却在她不断靠近时尽数分崩瓦解。
理智全喂进了狗肚子里去。
谢辞衍不得生出任何贪欲,他还有许多责任压在身上,一旦放纵自己生出一丝欲念,便会步步堕落,再无法克制。
他将那分动摇全然掩盖,绝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他的谋划。
嫣昭昭霍然抬眸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桃花眼微微上勾,既妩媚又无辜,红唇轻扬,笑起来似是能悄无声息夺走别人的心跳。“本宫自当明白摄政王所言。”她从案桌上下来,后退两步,双手执在侧腰间莹莹向他福了一礼,姿态坦然规矩,尽是中宫皇后之仪。“今日,还请摄政王当本宫从未来过。”
谢辞衍依旧是那平波无澜的神色,光风霁月宛若不沾染丝毫尘色的谪仙。“自然。”
嫣昭昭断然转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狐毛斗篷往身上一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离开时她并没有将门给掩上,却发现原本守在门外的那名侍卫已然消失无踪,周围一个人也无。这一举动,让她再次肯定谢辞衍确知晓自己今夜来此究竟所图为何。
他明知道自己来勾引,甚至还周到让看守之人回避,可为何却没再进一步?
实在难懂。
待嫣昭昭回到凤仪宫时,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冷刺骨。她这才蓦然想起,自己的绣鞋遗落在谨园,想来是刚才她思虑入神才未察觉自己并未穿鞋履,所幸夜已深,回来的途中她亦小心避开侍卫巡逻之地,并未叫人给瞧见。
见她回来,一直在寝殿门外困顿打盹的碧落匆匆入内,忙问嫣昭昭方才去了何处,还着急询问着她的鞋履在何处。
嫣昭昭却不愿多说,一个字也未曾透露,只让碧落侍奉她安置,其余的不必过问。
碧落虽急,可还是乖乖阖上嘴巴,伺候娘娘安寝。
翌日,东曦既驾。
心头压着事的嫣昭昭昨夜睡得并不算好,朦胧间她好似闻见寝殿外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本就浅眠的她随即挣开双眼,轻唤了一声,“碧落。”
寝殿门下一秒便被打开,碧落立于塌旁福身,“给娘娘请安。”
“外头何事?”
碧落将她搀起,在她耳畔轻语,“太后召见娘娘,请娘娘用过早膳后便去寿康宫请安。”
嫣昭昭眉眼间闪过一丝异色,平日里她除了固定的初一十五会到寿康宫请安,也会时不时过去陪太后说说话,可却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急召,甚至急得连她尚在梦中时,便已有人在外通传。
召得如此急,想来也是因为昨日皇帝所定下的那一场荒唐和亲。
她轻嗤,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神情平静,唇畔却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碧落,替本宫梳妆。” (4)自戕
嫣昭昭连早膳都没吃,梳妆好之后便径直乘坐轿撵到寿康宫。
太后如此早便让人来通传,显然是着急万分,虽说让她先吃了早膳,可若她真耽误这吃早膳的时间,便是她不懂事了。
果然,门外守着的太后近侍毓敏姑姑看见嫣昭昭时,神色满意的轻额首,赶忙上前来迎。“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后已在内殿等着娘娘了。”
毓敏姑姑将门推开,侧身让她进去,“多谢姑姑。”见嫣昭昭进去以后,她便福了一礼将门给掩上,并没有跟进来,与碧落一同侯在门外。
她心下微沉,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毓敏是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没有什么是她需要回避的,可如今她却站在门外,便说明这事不得有第三人知。
“臣妾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寿安康。”
太后笑吟吟地让她起来,“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她抬起手,示意嫣昭昭做到自己身旁来。
嫣昭昭嫣然一笑,应了声“是。”而后恭顺地坐到太后身旁。
“今天啊,哀家叫你来就是要好好宽慰你一番。”她轻叹一口气,眉头轻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昨日皇帝行的那荒唐事哀家已然知晓,真是委屈你了,皇后。”她轻拍了拍嫣昭昭的手背,俨然一副欲为她出气的模样。
嫣昭昭但笑不语。
下一秒,太后却忽而话锋一转。“哀家想听听看皇后对此事有何想法?”她神色微凛,嗓音带着丝丝威压之感,“皇后想去和亲么?”
嫣昭昭跪在太后脚边,垂下眸子。“回母后,臣妾不愿。”
太后亦没有让她起来,任由她跪着。“哀家知晓皇后不会做出这等有失皇室体统之事。”她呼出一口浊气,目视远方,“皇帝虽不成体统,可他终究是哀家亲生的正统血脉,这点无法改变,也毋庸置疑。”
她垂眸看了一眼嫣昭昭,仅仅只是一个侧颜便足以让人心生旖旎,这样的女人若心思正倒也没什么,可一旦她用这张脸和亲过去给他们忌惮的敌国,恐怕那老皇帝会被她给迷得七荤八素,任由她摆布,届时她若生出报复的心思攻打,他们根本招架不来。
太后暗叹一声可惜,当初她想着皇帝喜好美人,便强行赐婚将嫣昭昭这第一美人嫁给皇上,希望她能有本事让皇帝收心专注朝政,可却未料想竟弄巧成拙。
她将置于一旁案桌上的锦盒递给嫣昭昭,语气全然没有刚才的怜惜亲昵。“这是哀家给你的最后一份体面。”
嫣昭昭咬牙,还是伸手恭敬地将锦盒接过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心下一沉,瞳孔一缩,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母后……”
锦盒中放着两物,一道白绫与一壶毒酒。
她指尖微凉,恐惧之意好似自脊骨处一路蜿蜒向上,大脑有过一瞬的空白,待回过神来时,才惊觉后背一片阴凉。
“皇后也别怪哀家,这不仅仅是为了皇帝与我朝的脸面,更是为你着想。”她喟然,“女子嫁了人断没有再嫁的道理,有谁会高看一眼失了贞的女人。届时你要让你的族人如何能抬得起头做人,你家中弟弟也会被人给看不起,仕途堪忧。再者,你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你让她们以后如何嫁人?又有哪个夫家会要一个家中曾有过一个失贞女人的妹妹?”
嫣昭昭捧住锦盒的指尖越攥越紧,眼尾染上点点绯红,贝齿用力地紧咬着下唇。
“眼下,唯有你一死以证清白,才是最好的法子。”见嫣昭昭一直不语,她语气加重两分,“皇后,你可明白。”
她齿间艰难挤出一字,“是。”
“此事已定。”似是说得有些累了 ,太后端起案桌上的一盏龙井轻呷了一口,“今夜,哀家已吩咐人为你备下饯别宴,皇后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吧。”
话落,太后亦不再管仍跪在地上的嫣昭昭,将守在门外的毓敏唤了进来扶她去歇息一会儿,刚刚那个对她笑意吟吟的太后宛如只是她的错觉。现下这副样子,才是太后真正模样。
将她当做一颗会危害到皇帝颜面的弃子般丢弃。
须臾,嫣昭昭略定了定神,双脚微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掸了掸裙上的灰尘,继而抬手摆弄头上的发鬓,确认没有一丝凌乱之后才拿起锦盒挺直背脊像来时那般端庄地走出了寿康宫。
见自家娘娘出来后,碧落连忙上前搀扶,见她脸色略白,正欲开口询问,却又忽而想起娘娘是从寿康宫里出来的,多半也是在里面发生了事才会如此。现下并不是问询的时机,她这才闭口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将嫣昭昭扶上轿撵,摆驾凤仪宫。
回到寝殿,嫣昭昭屏退了所有侍女,将那锦盒搁在软塌上,双腿好似蓦然脱力般,瘫坐在榻上。直至现在没有外人时,她才可以如此失态,丝毫没有身为中宫皇后的仪态可言。
碧落吓了一跳,忙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是太后为难您了吗?”
她沉吟半晌,指尖微抬,“打开看看。”
碧落不疑有他,依言打开锦盒,原以为是太后赏赐的珠宝首饰,可却没曾想见到了如此骇人之物。她猛然跪下,双膝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语气满是惊恐,“娘娘,这……”亦是在宫中打滚多年之人,赐死嫔妃的事也见过不少,她岂会不知太后赐下这两样东西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未曾想,堂堂中宫皇后,竟也有被赐死的一朝。
“娘娘您万不可想不开啊——”碧落脸上血色尽褪,紧攥着嫣昭昭的裙角,生怕下一秒她就要饮酒自戕。
“现下是本宫想不开么。”她指尖嵌入手心里,却好似已然麻木般完全感受不到疼意。“阎王要我三更死,谁能留我到五更。”
“这……这该如何是好……”泪水溢出,流淌碧落满脸,她既怕又替自家娘娘感到不甘。着急忙慌道:“我们去求皇上开恩吧……不,寻老爷,只要娘娘愿意低头求求老爷,说不定老爷会心软……”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她知晓她所说的都是天方夜谭的事,可总比自戕来得好。
她家娘娘正值年华,可不能就因为太后一句话就如此葬送下半辈子。
“别哭了。”嫣昭昭理智稍稍回笼,视线落在一旁的锦盒上。她眼底闪过丝丝轻蔑,伸手将锦盒取过来打开,拿出里面那壶琉璃毒酒。
“娘娘,您……”要干什么?后面几个字都尚未来得及问出口,嫣昭昭便一把将那壶毒酒摔碎在地,一声巨响自耳畔响起,琉璃壶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里头装着的毒酒也尽数如细雨般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本该毒入骨髓的酒挥发出一阵阵的香甜气味,不知晓的人,许会误以为这是上好佳酿。
碧落一惊,但也并未出声阻止。
继而,嫣昭昭将那道白绫握在手中,指尖捏住两端,下一秒猛然将其撕开两半,扔至地上。白绫沾上些许酒液,将柔软的绸缎浸得更透。
嫣昭昭惊怕之后,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怒意,满腔皆是不甘。“我爹那连皇帝都不敢得罪的模样,又怎会为了本宫逆太后的意,更遑论那恨极了本宫的皇上!”
见碧落想劝解她些什么,她抢先一步开口,“你也别担心本宫会顺从太后之意自戕。”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意,压低声音道:“他们还不配。”
“本宫与他们毫无瓜葛,为何要本宫为了他们所谓的皇家脸面而自缢?!蝼蚁尚且偷生,本宫难道还不若一只蝼蚁么?!”话匣子一开,嫣昭昭好似想将满腔的委屈尽数道出以此解恨。“长安的脸面为何只挂在本宫一人身上,为何要本宫为了那狗屁脸面以证清白!”
见她尽说出些不敬之语,她忧虑地看了眼紧闭的门扉,轻声道:“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嫣昭昭果然阖上了嘴巴再不言语,可却好似有一股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实在憋得难受。
在永寿宫那会儿,她被太后这突如其来的赐死给吓得一愣,连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直至刚才她才终于可以畅所欲言,却又担心因此会招惹出更大的麻烦。
太后表面上说着为她好,为她的族人着想才做出如此决定。太后以为用她的族人便可拿捏于她,殊不知嫣昭昭根本不屑理会族人们的死活。
当初,是她所谓的亲人、族人将她给推入如此深渊之中,可自入了这深渊,见她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便果断将她弃于深渊之中,如此薄情之人,她为何要因他们的仕途而去送死。
她嫣昭昭,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更遑论要她为曾害过她之人去死,即便她死了,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只会笑她愚蠢,怨恨她没给族人带来荣耀。
死是何其容易之事,可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人活着才有希望。
她一定会找到活下来的办法,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5)棋局
华灯初上,皇宫内灯火辉煌,琉璃瓦下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宫阙。
今夜,是太后以皇后作为由头所举办的宫宴,可却无一人知晓为何突办宴会,只有寥寥几个嘴碎的嫔妃在隐隐猜测这是皇后和亲前吃的最后一顿珍馐。
席间,歌舞升平,身段妖娆的舞姬们穿着单薄的蝉衣正不断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宛若水蛇般无骨的腰肢左右扭动着,在殿中摆动着各种惹得人移不开目光的舞姿。
嫣昭昭坐在上首的位置,仅随意瞥了一眼后便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
一群庸脂俗粉,也就皇帝爱看这样卖弄身段的歌舞,她如是想。
她端起琉璃酒杯轻抿了一口清酒,视线却似不经意似的瞥向左侧。谢辞衍姿势有些慵懒背靠在椅背上,一手置于膝头之上,另一手指尖像有规律似的轻点在桌沿上,神情舒缓,似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扭动身躯的舞姬,可那眼底分明掩着些许不耐。
他对舞姬根本不感兴趣,却要在皇帝面前装作与他是同路人。
“皇上,奴婢敬您一杯。”
一曲舞毕,为首最为美艳的那名舞姬扭着那晃眼的腰肢举着酒杯走上前来眼神却不断有意无意地勾着皇帝。
“美人敬酒,岂有不饮之理。”他顿然开怀大笑,也一把取过案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饮尽。舞姬见皇上喝下清酒,眸中妩媚之意更深,她轻触在杯沿,微微仰头一杯酒猛灌,那还未来得及被吞入腹中的清酒尽数滑落,透明的酒液顺着唇畔一路往下蜿蜒,滑过脖颈继而消失在那半露的酥胸之中,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刻意设计过的撩人。
皇帝喉结滚动,顿然便觉口干舌燥。他抬起手,示意舞姬到自己身边来。舞姬莲步轻点,在走到皇帝身侧时,他便一把将美人给扯入怀中,大掌磨砺着她的腰,指尖还不忘轻柔给她抹去唇边的酒渍。“这酒喝得不好,该罚。”
皇帝正欲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忽而似想到什么般,神色一顿,侧过头去轻笑。“如此美人摄者王可喜欢?”他大掌一点点往上摩挲着,眉尾轻佻,不知是有意挑衅亦或是无意。“摄政王若喜欢,朕便将此女赐给你当个妾室通房如何?”
谢辞衍眸色平和,好似并不在意他挑衅与否,抬手作辑,“臣弟又岂会染指皇兄所中意之人,如此美人该收入后宫才是。”
闻言,皇帝神色满意,神情更为倨傲。“既如此,那边听从摄政王所言。”他捏了捏舞姬的下巴,眸中露出几分垂涎之意,“就将你封为五品贵人,赐居储秀宫。”
那舞姬眸色一亮,喜出望外地欲跪下行礼谢恩。皇帝却止住了她的动作,甚至更紧地将她环在怀中。“现下不必谢恩。”皇帝猛然将那新封的贵人一把抱起,“留着待会慢慢谢。”美人娇羞垂下眼帘,又娇又媚的模样更是惹得皇帝心痒难耐,站起身道了一声:“摆驾养心殿。”
此时皇帝眼中仅有那下三流的舞姬贵人,旁若无人地走了,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皇后。这明明是为皇后所设的宫宴,可皇帝却始终连一眼都没看过这美得倾城的皇后娘娘,反倒还当众册封一个舞姬,甚至最后还宠幸了她。
这不明摆着打皇后的脸么。
底下嫔妃有不少发出些嗤笑声,有的甚至明目张胆地拿起绣帕掩着唇畔嘲笑着。皇帝已走,众嫔妃也觉看够了热闹,尽数一一藉口离去。原本座无虚席的热闹宫宴,全在这一刻变得寂寥安静。
可嫣昭昭却丝毫并不在意于此,仍旧细细品着这玉液琼浆,时而还吃了些碧落给她夹的御膳。
“奏乐。”她朝那乐师道,乐师会意瞬间卖力地拉起皇后平日里爱听的曲子,以此讨她欢心。
“娘娘可真是好雅兴。”
嫣昭昭循声看去,看见谢辞衍依旧有些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时微微一愣,她以为他也早已离开。继而回过神来才盈盈浅笑,“摄政王难道从未听说,苦中作乐亦是乐么?”她举起酒杯与他见了一礼,而后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辞衍亦尽数将酒杯中剩余的酒给饮尽,予她回礼,却再未开口说些什么,只静静地听着那娇柔回转的曲子。好似比起看那些歌舞,此刻听曲更别有一番味道。
酒过三巡,宫宴上已只剩余寂寥几人,那一壶酒已然所剩无几,微微侧头看向谢辞衍,却见他双颊染上点点微红,指腹在太阳穴上轻揉着。他站起,朝嫣昭昭作了一辑后,便转身离开。
见谢辞衍离开,嫣昭昭亦忙让碧落扶起自己跟着他离去的脚步。
碧落虽不解为何要这样做,可她也识趣地没问,只依着嫣昭昭的话做。谢辞衍好似有些不胜酒力的模样,步履有些虚浮,而后好似支撑不住般,随意找了间无人的厢房推门而入。
嫣昭昭心中暗喜,轻声在碧落耳畔轻道:“你去外面守着,切记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此处,你可明白?”
碧落不疑有他,福身一礼,“是。”而后便快步走到外头守着。
推开门扉,嫣昭昭便见谢辞衍鞋履衣衫未脱躺在软塌上歇息。她蹑手蹑脚走进,只见他呼吸平稳,像是已然熟睡了的模样。
见他如此不设防备躺倒于此,嫣昭昭心头忽而起了一个念头。她抬手先是轻轻推了谢辞衍一下,见他无甚反应好似真完全沉睡过去后,才大着胆子上手解开他的腰带。手一扯,衣襟瞬间有些松散,隐隐可以看见玄色的里衣。
她现下已然是日暮穷途,若今夜她再想不到法子让自己逃去和亲一劫,明日即便她不自戕,太后也会命人来送她赴死,终将逃不过。此时,她只能将一丝微弱的希望寄托在谢辞衍身上。
趁他熟睡,嫣昭昭欲扯开他的衣襟,再脱去自己的,而后在他要酒醒之际,躺于他身上,做出一副他们已然发生过什么的假象。届时,她便可利用这件事请求他出手,若是他不认,那便鱼死网破,威胁于他,只要她让碧落喊人过来,人赃并获,她与他衣衫凌乱待在一个屋子里,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二人并无私情。
她相信,摄政王并不会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之中。太后,皇帝都对他虎视眈眈,只是碍于没有借口,所以他断然不会给旁人抓到把柄。
这一切实在冒险,可她再无其他法子,只好在谢辞衍身上再赌一把。
嫣昭昭更凑近了些,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她解开他的外袍,指尖触上那里衣时,纤细的手腕忽而被一把紧攥在掌中,上一刻还在昏沉睡着的男人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双满是侵略性的双眸紧盯着她,没有一丝浑浊的酒气,猛然将她一扯,她脚下踉跄压在谢辞衍身上。
“娘娘欲对本王行何事?”他嗓音有些沉,带着些睡醒后的沙哑。
“本、本宫……”她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计划出师未捷,亦无法将后边设想好的计划行下去,她心头只觉一阵荒凉,这是连老天爷都欲让她赴死。
谢辞衍大掌桎梏在她后腰,一手紧攥着她的手腕,忽而翻身将嫣昭昭给压在身下。“娘娘是想,褪去本王身上的衣衫,待本王醒来后再诬陷于本王醉酒冒犯了娘娘,可对?”
嫣昭昭瞳孔一缩,满眸皆是震惊。他怎么可能会知晓她所想的计划。
谢辞衍也没想她会回答,只接下去自顾自道:“本王即是计划中人,娘娘可要本王助你一臂之力?”
嫣昭昭一时并未懂他所言何意,下一秒却见谢辞衍扯去了她的宫装外袍,指尖缠绕而上她腰间的洛神结,轻轻一扯,好看的腰带瞬间散落在地,衣衫半开。
她被谢辞衍这举动惊了一瞬,随即又反应过来他这是终于看上了自己的身子,欲与她行云雨之事。她心神略定了一定,红唇轻扬,嫣然笑开。“摄政王不是说不会染指皇上的东西么?”
即是试探,又是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娘娘没听真切。”谢辞衍忽而将她头上那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凤钗扯下,扔至地上,青丝散开,几缕发丝缠绕在他掌中。“本王说的是,不染指他心爱之物。”
他凑近几分,“娘娘想何种男子染指于你。”
嫣昭昭眉尾轻扬,纤细的双臂主动勾上他的脖颈,妩媚妖娆的嗓音在他耳畔轻道:“自然是你。”
谢辞衍大掌微紧,炽热的吻落在她光洁白皙的纤细脖子上。
月色寂寥,一双人影于塌上缠绵。
一盘棋局,那原本布局之人竟成了局中人。这盘棋,却已然不知谁才是那一开始的布棋之人,更不晓谁甘愿成为布局人的手中棋。 (6)菡萏(微H)
月色清冷,华光洒落满地。
静寂无人院落中的厢房中,隐隐传来些些惹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响,却又让人忍不住心生旖旎往里一探。
不大的软榻上,一双壁人正相互纠缠于彼此。谢辞衍那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好似在这一刻全然尽数崩塌,面对美得让人骨头都染上几分醉意的嫣昭昭,上一回他忍住了没受她勾引,可这次却好似有什么尽数喷涌而出,一切都往不可控的方向疯狂蔓延。
他的眼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不时便会出现那本该属于皇上的女人。一开始他以为是那皇后故意闯入他的视线中,可之后他才霍然发现,原是自己的视线不自觉会看向她。哪怕一眼,他也会下意识看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似嫣昭昭那般倾国倾城的脸,他会多看一眼也在情理之中。
可一切,却好像在那一晚她来谨园勾引他之时,便不同了。
他心有大计,决不能让儿女私情左右他半分决定,更不能在此时节外生枝出手保下皇帝憎恶的女人。一旦有了牵挂,他便有了软肋,便有了任人攻击的弱点。
而他,不得有一丝弱点。
可当他得知,太后欲让她自戕赴死时,他心猛然一沉,批改奏折的笔墨一划,整份奏折皆染上了大片墨迹。
一向以风雅流云字迹而闻名的摄政王那一天批阅的奏折所书皆乱,心更乱。
他站在寝殿门扉半日,思虑再三是否要冒险踏出这一步救下嫣昭昭。终,他转身回到那长案努力静下心来批阅奏折,命人将寝殿门给关上,闭门不出,将自己的那点旖旎心思埋葬于整堆的奏折之中。以此来警惕自己,比起她,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可宫宴上再见,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他心中愈发烦躁,一杯又一杯浊酒下肚,却依旧清醒,眼尾却一次又一次瞥向右侧方向,像着了魔一样。皇帝离去,他本该也离开,可却在看见受辱之后,她无甚在意的模样有了几分兴致。
同是宫宴,他对皇帝所喜爱的之物心生厌恶,可与她一同听着曲子,各自饮酒却别有另一番风味,令他愉悦。
浊酒多喝,一时上了头,他离开欲找个厢房歇息散散酒气。他酒量极好,不过半瞬就清醒了过来,只是这时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却在闻见那似有若无的合欢香时,便知来人是谁。
他纵容她解开他的衣衫,一壶浊酒未醉,在闻见她身上惑人的合欢香后便好似醉了。
他清醒,却又不想清醒。
就将今夜当做他醉酒后的一晚的荒唐,放纵。
解开系带,衣衫里面是一件薄薄绣有牡丹样式的诃子,薄衫紧贴在白皙圆润的胸乳之上,清晰可见那未经采撷的粉嫩乳尖,似那御花园池中里种下的菡萏花般,既美又泛着淡淡的幽香,让人一刻都移不开眸光。
谢辞衍清冷的目光在那宛似菡萏花蕊的乳尖上停留了片刻,眸色加深,继而俯下身来。隔着薄纱诃子含住,他既强势又缠绵,似在品尝这世上万金不换的珍馐。
嫣昭昭猝不及防,继而浑身酥麻,身上似过电般颤栗,唇间溢出一声娇媚的低吟,攀着他脖颈的手蓦然一软,而后又用力紧攥住他的半敞开的衣衫。
他嫌身上的外衫厚重,大掌一扯,微皱的外袍被扔至地上,遮盖住了那静躺在地上的凤钗。谢辞衍坚实的双臂横在她背上,将她往上提起来些,越搂越紧,好似欲将人给揉进骨子里般。
嫣昭昭未经情事,更从未受过如此强烈的刺激,她梳好的发髻微乱,青丝于软榻上散开,一身红裙尽数被褪去,仅余一袭薄薄的诃子仍凌乱挂在身上,双颊更是潮红如酒醉,潋滟的眸中涌起水光,娇媚得像极了那专门在夜间出没勾魂摄魄的妖精。
她腰肢细软,不堪一握,又柔弱无骨,婀娜轻盈,因为他摩挲的动作,在他的掌中微微颤动,蹭得他掌心微麻。谢辞衍忽而想起在宫宴上看见那扭动腰肢被封为贵人的舞姬,与嫣昭昭相比,根却本不值一提。
“哼嗯……”那自小被精心养护的乳尖被他如此品尝,嫣昭昭受不了,伸手去推他。
可她点力气,在谢辞衍身上就宛如挠痒痒似的,纹丝不动。他探出湿滑的舌尖隔着薄薄的诃子戳弄,舔舐着,那薄衫被津液浸湿,紧紧贴在那菡萏花蕊上,那粉嫩的颜色好似变得微红了些,更诱人几分。
谢辞衍眸色晦暗,喉结上下滚动着,薄唇顺着往上,一手掌着那白嫩的酥胸,隔着衣衫吻着她的胸乳,好似要将那诃子全舔弄湿透了才肯罢休。而后,他炽热的唇吻上她好看的颈侧,下巴,继而扣住了她的后颈,灼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撬开她的牙关,往里肆意探索,向她索取更多欢愉的喘息。
厢房空荡荡,好似早已废弃,除了几张案桌与一张床榻,再无其他陈设,嫣昭昭略被压低的娇媚吟喊在房中回荡,不断刺激着二人的每一处感官。
她眸前些许浑浊朦胧,宛似那醉酒以后,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摄政……王。”
等谢辞衍终于松开自己时,她眸色早已迷离,微愣地看着他,红唇上泛着晶莹的水光,衣衫半褪,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蒙上一层娇艳的粉色。
她喊他时的嗓音宛若流水般娇媚,他略一失神,继而眸色更深,发烫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脖颈,从后颈一寸寸滑下至雪腻的背脊。
谢辞衍动作已然有些急躁,大掌脱下她的亵裤,再脱下自己的,只见身下那孽物早已肿胀硬挺得不行,指尖轻触,还会在手掌微微颤着,好似在叫嚣着什么。
可现下却不可着急。他耐心地缓缓嫣昭昭双腿之间探去一指,指腹湿腻,满是她情动时的春液。
那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花穴忽而被谢辞衍如此一碰,双腿之间猛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又不自觉溢出更多春液,喉间吟喊声更娇更媚,只一声便可让这世间男人皆为之倾倒。
“嗯、嗯啊……”她微微弓起腰背,十指攥得更紧,既紧张又羞涩,红唇微启,一遍遍喊着男人的名号。“摄政王……”
谢辞衍眉头轻蹙,又再探入一指撑开那宛似菡萏花瓣层层叠叠掩盖起来的花唇,指腹寻到了最顶端亦是女子最为敏感的凸起花蒂。他开口,嗓音早已哑然,哪还有平时的半分清冷。“娘娘已然与本王行此云雨之事,却还喊本王为摄政王?”
他指腹往那花唇一摁,嫣昭昭浑身便如雨打荷花般,微微颤着,花穴不住又倾泄而出一滩春水。“哈啊、别……别摁呀——”
“好。”谢辞衍应声,指腹确也没再继续摁那花蒂,却改为了用带有些薄茧的指腹在那花蒂之上来回摩擦着,一点一点似拨弄花瓣般,“如此,娘娘可还满意?”
“嗯……嗯啊、你……”嫣昭昭吟叫不断,双腿之间的感觉太奇怪了,明明该羞愧至极,可却隐隐传来些些酥麻之感,好似有电流掩藏在她的皮肤底下,不断在她的体内流窜,浑身皆感酥软。
“娘娘该叫本王什么?”他时轻时重地磨砺着,好似一日嫣昭昭不说出令他满意的答案,他便不会放过她。
“嗯啊、哈啊——”嫣昭昭脑袋一片空白,再难抑制着吟喊,柔媚的喘息声夹杂着带着媚然之意的吟叫。“谢、谢……辞衍——”
闻见自己的名讳,谢辞衍眸色一软,指尖果真停下不再继续折磨于她。他扣住她的玉足,视线落在那双腿之间的幽密之地。好似一朵正含苞待放的菡萏,他指尖将那紧簇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拨开,隐隐有合欢花幽香飘来,将他给迷惑在其中。
他口干舌燥,只觉得好渴。
“娘娘既不喜欢刚才那般,那本王便换一种方式,让娘娘登至极乐。” (7)甘霖(H)
菡萏花于池中盛开,因他而盛开,满室馨香。
现下,谢辞衍捧住那朵属于他盛开灿烂的菡萏,俯下身低头,好似那圣女座下朝圣的信徒般虔诚地取悦他的菡萏花。
舌尖先是试探性地轻轻舔舐外头白皙的软肉,继而用唇舌将那羞涩的花唇挑起,薄唇吮住那顶端敏感的花蒂,而后像在品尝着世上最为甜美的甘霖般,尽数将溢流出来的花液全然卷入腹中。
“唔……嗯啊——”嫣昭昭脑子一片空白,好似什么都无法思考了,搭在他后腰间的脚背不自觉绷直,视线朦胧中只能看见他埋在双腿间的脑袋,昏昏沉沉,飘飘摇摇,似在云巅之上飘荡。
她酸软无力的手欲将人给推开,可手上却使不上半分力量,浑身酥软至极,连脑袋亦浑浊不堪。嫣昭昭羞赧至极,谢辞衍是疯魔了不成?他堂堂一个摄政王,怎、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取悦于她。
谢辞衍视线不禁又落到那不断微微翕动着的花蕊,那菡萏花蕊溢流而出如清晨露珠一般无二的潺潺流水,呼吸在瞬息间便愈发急促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似看见什么世间美景一般,想将这美景私藏起来,不让旁人窥探半分。
他炙热的吐息宛如一股热浪般洒在那轻颤的花穴口中,又惹得羞涩的菡萏微微轻颤。谢辞衍喉间一热,用牙齿轻轻咬住花瓣相映的而探露而出的一点花珠,含在口中还觉不足,又细细一吮,左磨右抿。
花穴茎道已然被花液润泽其中,那湿滑的舌尖忽而探入那穴道内,用舌尖舔着她甬道中的每一寸粉嫩软肉。
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水声不断自身下袭来,嫣昭昭浑身一颤,面红耳赤。“嗯啊、别、别弄、了……哈啊——”
可放纵自己的谢辞衍又怎会理会于她,随着他不断舔弄的动作,嫣昭昭情不自禁地欲夹紧双腿,感受到她动作的谢辞衍紧扣住她的腿根儿,舌尖惩罚似的更为激烈地舔弄着。
他舌尖灵活至极,像一尾无骨的小蛇般,在她的花穴处不断游弋四窜,上上下下,又是舔弄又是吮含。谢辞衍上下舔弄的动作激烈,舌尖忽而脱力竟钻入了不住翕动吐露出春液的花蕊中。
“唔啊啊——”一股极烈的痒意从头浇下,她难耐扭动着身躯,那强烈陌生的感觉不断在她身下宛若烟火般炸开,她欲逃离,可浑身软成一滩水,花穴中软肉一番缩动而后又紧缩着,一阵剧烈的快意直往天灵盖上猛冲。
眸前白光忽闪而过,被扣住的双腿正轻轻颤动着,嫣昭昭的灵魂好似在这一秒脱离出肉身,恍惚中好似看见自己身下春液涌动,眉眼间皆是情动,看着谢辞衍埋首在她双腿之间,看着他唇舌吮吸,舌尖探出又卷入春水滚落喉间,淫靡至极。
她简直难以置信,身居高位每日受万人景仰之人此刻竟在做如此荒淫之事。
可最为可耻的,却是她竟感到舒爽。
她低吟娇喘着,双腿与脑子好似在交战似的,双腿依据内心的羞耻不断将谢辞衍的脑袋紧紧夹着,好似以此来抗拒他再舔弄她。可混沌的脑子却不断在击溃她的防线,欲让她一同陷落在这红尘情欲中。
谢辞衍舌尖越探越深,好似几近将舌尽数探入她的花穴之内。温热的舌尖先是舔舐过一遍穴中软肉,将不断溢流而出的花液尽数吞咽落腹,旋即他竟将舌抽至穴口,不断进进出出地抽插起来。
他、他……竟在用舌头,肏、肏弄自己。
“嗯啊……谢、谢……谢辞衍……别——”嫣昭昭眼尾绯红更艳,眸中满是惹人怜爱的水雾,浑身皆软,被谢辞衍碰过的地方都在隐隐发着烫,四肢百骸每一处都酥酥麻麻的,无孔不入,宛似蚂蚁爬过。
痒,却又挠不着。
见她反应如此,谢辞衍更是卖力抽动着舌头,抽出舌尖时还不忘舔过粉嫩泛着晶莹水光的的花瓣,随即又在那窄小的甬道中,又进又出。嫣昭昭脑子再无法思考一分,全然依着身体欲望的本性往前耸动,滑嫩的腿根紧夹着他的脑袋,好似在将花穴送入他口中,无声在让他更进几分。
谢辞衍似对她如此诚实感到愉悦,他眉尾轻挑,抬眸恰巧与深陷情欲中的她对上了视线,他眼眸微眯,视线紧盯着嫣昭昭,继而用两指拨开花唇,再探出指腹重重地摁住那娇羞藏在里头的花蒂。
嫣昭昭腰背瞬间弓起,与他对上视线的那瞬间简直羞愤欲死,大脑却因谢辞衍的动作瞬间宛如被电给当头劈中,浑身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宛如菡萏花开,好似一道旖旎霞光,美得心惊。
一阵陌生极致的感觉好似忽而像海浪般猛地翻涌过来,嫣昭昭此时只觉自己像一搜漫无目的漂泊在海面上的船,可却霍然迎面而来一阵汹涌的浪潮,将她给淹没。
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皮肤底下的每一条脉络蔓延至全身,花穴不断传来阵阵酸软之感,一股挠不着的痒意席卷而来,花穴中软肉忽而一阵翕动、缩紧,好似连骨头都被那刺激的电流给炸酥了,小穴忽而绞紧,似要抑止住什么。
“嗯——不、不要……不要……弄、了……啊啊——”
好似……好似有什么要来了。
不、不行了……
出来了啊——
嫣昭昭浑身哆嗦,连圆润好看的脚指头也用力蜷缩起来。花穴收紧到极致,忽而花蕊处不知因何张开,竟泄出一大股春液,如潮水源源不绝泄出花液的那一刻,她大脑好似瞬间被掏空了似的,耳畔嗡嗡作响,身下似潺潺流水般不断淌出汨汨春水,那浑身苏爽之感似打开了身上每一个毛孔般,快意直冲上云巅,宛如一阵电流窜至全身,抖若筛糠。
“谢辞衍——”
情至深处时,她不自觉喊了他的名字,嫣昭昭自己也不知因何而喊,好似在她身体不受控感受着这种不安的快意侵袭全身时,只要喊了他的名字,便会有安全感。
见她已至高峰,又闻见她喊了自己的名讳,谢辞衍抽出舌尖,抬起头来看向那双颊红透,随意一个动作都足以勾得人心尖发颤的妖精。
男人模样与平常无异,只是身上再无半分清冷谪仙的模样。那高高在上,惹得世家小姐为之动心的那张脸此刻满是情欲,唇畔与鼻尖甚至脸侧都沾染了些她的花液,好似高贵的谪仙因她而掉落红尘。思及此,嫣昭昭心中却有种无比的满足感。
谢辞衍松开了她的双腿,奇怪的是,明明没了桎梏,明明他再无挑逗自己,可那双腿之间的隐秘之地,却泛着一阵阵的空虚之感,好想……再一次被他给填满,不论是什么。
见嫣昭昭不断顶着自己的唇舌看,他不懂得她内心那些旖旎的想法,以为她这是在嫌弃自己。
谢辞衍嘴角微勾,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忽而将瘫软在软榻上的妖精给一把楼了起来,将她摁在怀里,薄唇猛地吻上她的唇,不费吹灰之力便撬开了她的齿关,与她舌尖相缠,互渡津液。
直至她气喘吁吁之际,他才松开了嫣昭昭,哑声问:“娘娘觉得自己的味道如何?”
她一时还未回过神来,便闻见谢辞衍自己回答道:“本王觉得世间甘霖都不及其万分之一。” (8)相缠(H)
闻言,嫣昭昭双颊绯红。
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似那些自诩尊贵的世家小姐般,做出一副对这情爱之事懵然不知的模样,以此来显出自己作为闺阁女子的矜持与贞洁。
嫣昭昭与她们不同,她自小就不爱看女德女戒,她喜做自己爱做之事,可却每每被她的族人践踏,认为她离经叛道,就连她所谓的亲人亦然如此。
她对自己喜爱的事物从不吝啬于直白表达。
比如现在。
嫣昭昭双手主动缠上谢辞衍的脖颈,身躯紧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既如此……那摄政王便再尝尝,如何?”话落,她亦不等谢辞衍反应过来,便径直将红唇凑上,径直吻落在他薄唇上。
她学得飞快,依着谢辞衍刚刚的模样探出舌尖在他唇畔上舔去沾在他唇畔上的春液,继而舌尖抵入他齿间,谢辞衍愣了一瞬后便又反应过来微微张嘴让她舌尖顺利探入,与之相互纠缠。
谢辞衍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细软的腰肢,一手摁在她的后脑上,将她压得更近了些。滚烫的唇舌相互掠夺,仿佛在上演着一场势均力敌的攻略战,他掠夺一分,她便要抢回一寸,各不相让。
暧昧热烈的氛围于他们二人互缠的气息中氤氲开来,烘起一股热浪,轻扫过她的脸颊。鼻息之间全是谢辞衍身上独特的冷冽气息,与她的呼吸也一并纠缠在一块。
她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开了他,而后又霍然环住他的后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谢……辞衍。”
他“嗯”了一声,“娘娘有何差遣?”
嫣昭昭抬起头来,双手摁在他的肩头上,让他稍微弯下来些,继而红唇在他侧颈上落下一个吻,又在他耳畔轻吹一口热气,“本宫想让摄政王殿下,彻底成为本宫的男人。”她指尖轻点在他胸膛,一路往下蜿蜒拂过他的小腹继续往下轻触了一触他身下那雄伟的孽根,柔嫩的指尖在顶端肿胀的龟头上轻轻打转,“不进来么?”
谢辞衍眸色更暗,身下孽根因她的触碰又涨大了一圈。他猛然攥紧她的手腕,嗓音更哑,“娘娘胆子可真大。”
嫣昭昭浅笑不语,一双眸微微往上勾,似在挑衅又似在无声勾引。她从不是胆子大的人,可却是忠于自己的人。她此前未有过情事,只在入宫那会儿教习嬷嬷曾给她讲过男女情事。之后她的母亲见她一直不得宠,更是在坊间请来一位以侍奉男人而得名的头牌到宫中亲自教导她如何能留得男人的身体,做什么能让男人欲罢不能,只想死在女人身上。
那会儿她虽兴致缺缺,并不想违心讨好皇帝,可还是将这些教导记进了脑中。她至今都忘不了,那风韵犹存的头牌告诉她男女欢爱时极乐的表情,一脸陶醉回味。自那时起,嫣昭昭便对男女欢爱之事心有好奇,可奈何实在厌恶皇帝,便将这好奇给压在心底。
直至刚刚,那宛若登至云巅之上的极乐,让她好想尝试一番男女欢爱的滋味。
人生本就苦大于乐,现下既有如此乐事,何不先尝试一番。
“本宫以为,自本宫第一回到谨园勾引你时,摄政王便已然知晓本宫胆子大得很。”
谢辞衍微愣,旋即反应过来后嘴角轻勾着,眸底多了几分笑意。“既如此,本王希望待会娘娘亦还能这样。”
他将那勾人的妖精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自己,那光滑的背脊犹如一副细腻的画卷般,白净光滑。谢辞衍双指将那花唇给拨至一旁,甬道中还在微微翕动的软肉好似也在邀请他进来般,泛着点点晶莹的水光。
另一只手握住那肿胀的孽根,在那润泽的花穴口碾磨两下,沾上溢流出来的春水,挺腰从后用力顶入,花穴不堪重负缓缓被撑开,甬道中的褶皱也因他硕大的尺寸而被抚平,生涩地吞吐着那雄伟的肉茎。
“唔——”嫣昭昭闷哼一声,显然和她所想的有些不一样,身下有些涨疼,全然不是她以为像刚才那般极致的快乐。
谢辞衍粗粝的手掌轻轻抚着她光洁的背,嗓音带了丝丝怜惜,“娘娘放松些,待会就好。”
他虽是如此说,可嫣昭昭却不知该如何放松。花径初访,却一点点被强行顶入撑开,她有些吃不消,唇齿呜咽抽气,身体本能地往前躲着,软肉轻颤蠕动,企图将那巨物给挤出花道之中。
事已至此,谢辞衍早已退不出去,只能桎梏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往前躲,而后又挺着腰,一寸寸地侵入,滚烫粗长的棍身摩挲而过穴中的软肉,不知是哪处碰到了她敏感的地方,她轻吟一声,花蕊中溢出些春液,润泽的穴道倒是让他更轻易将孽根挺进。
“哼嗯——”孽根尽根没入,那涨得慢慢的感觉有些难受,她倒吸一口凉气,竟是有些后悔。
谢辞衍亦未立即动,他大掌揉捏着她胸前的浑圆,细密的吻全落在她的颈侧,而后又觉不够,舌尖舔舐着她有些敏感的耳垂,让她情动。
嫣昭昭身体轻颤,皮肤上泛起细细麻麻的疙瘩,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身躯,因疼痛而闷哼的声音也逐渐被低低的娇喘声所替,花蕊中亦源源不断淌出春液。见她再未挣扎,神情亦不似刚才那般时才试探动了一下,轻轻将深埋在其中的孽根抽出来些许。
“嗯——”
见她情动,谢辞衍这才肆意进攻起来。将孽根抽至穴口处,而后又缓缓一插入最深处。
“唔啊……”
俩人都不自觉发出一声喟叹,嫣昭昭更是难耐地扭着身躯,下意识夹紧穴道。许是适应了的缘由,刚刚那涨疼难受之感竟缓缓变成了酸麻,那宛如棍子般粗硬的孽物每一寸都紧贴在她的穴肉之中,她只觉得满足,舒爽。
她尝试着扭着腰动了一下,却不知哪儿的敏感点被龟头给戳弄到,一阵酸软的感觉袭来,她瞬间双腿一软,娇吟出声。
“娘娘看来很喜欢?”他缓缓抽动着孽物,似在摸索着什么。“这就自己摆着腰肢动起来了。”
“哼嗯……嗯啊……”他动得极缓,嫣昭昭却逐渐不满于此,她好想再感觉一次刚才那酸软酥麻至极的感觉。花穴深处好似有什么在泛着一阵麻痒之意,似空虚,又似被什么东西啃咬般,好难受。
可谢辞衍却仍旧在隔靴搔痒般,不给她个痛快。“谢辞衍……你、你快动呀——”
谢辞衍挑眉,“娘娘想要我如何动?”他蓦然将孽物抽至穴口,“是想要这样么?”他桎梏着嫣昭昭的腰肢,猛地狠狠一个深入,龟头碾磨而过那深处的敏感点,直达花心。
“嗯啊——”她长吟一声,他刚刚入得极深,好似还碰到了她那能让她浑身酸软的点,那深处骚痒的感觉终于被抚到,身体舒爽极了。
既已步入红尘,便要享受这红尘中的极乐。
“哈啊……嗯、嗯啊……要这样……动……”
嫣昭昭毫不犹豫表达出自己的喜爱,意识混沌又清醒,脑袋一麻的感觉像那引人上瘾的罂粟般着迷,却又无法自拔,只能不断沦陷沉浸在这极乐之中。
谢辞衍没忍住轻笑出声,“好。”他挺动腰身,单手捏住她的柳腰,力道一下中共一下,粗长的肉茎不断在她柔嫩的花穴内进进出出,棍身还染上了些她的闺阁之血。“那便依娘娘所言。” (9)云巅(H)
“哼嗯……啊、嗯哈……”
谢辞衍抽插的动作如她所愿地既凶又猛,挺腰迅猛有力,肉茎每每抽出时,棍身皆沾黏着丝丝黏腻淫靡的春水,穴中粉嫩的软肉亦会因他抽出的动作而纷纷往外翻着,这无疑是一副上好的旖旎图。
他俯下身,胸膛贴在她光洁的背上。大掌握起她撑在塌边的纤细手腕,而后将其覆在小腹,比她大上好多的掌心摁在她手背上。谢辞衍摁得用力,肏她更是卖力,柔嫩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孽物每一下的抽动,那力道重得好似连她的手心都在微微泛麻。
谢辞衍滚热的吐息落在她耳畔,话出的嗓音极哑,带着他独有的性感,震得她耳畔微麻。“娘娘可感受到了?”他蓦然深入,挺腰重重碾磨而过又至花心,即便隔了一层皮肤,嫣昭昭好似真的能感受到来自那根孽物的滚热,她心尖似被细针给戳了般,不疼,却密密麻麻地泛着一股麻意。“这根东西在肏你。”
他似忽而化身成为学堂中的太傅先生那般,在教导他的学生关于男女欢爱的实践知识。“这儿,便是娘娘最为敏感之地。”他谢辞衍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藏般,带着她的手往上移了一些,“只要本王一戳……”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极为敏感之地猛然被狠狠碾磨而过。
“嗯啊啊——”那酸软快意来得猝不及防,嫣昭昭一时并未设防,那阵激烈的酸麻之感瞬间猛窜上脑袋,好似连神智都被麻痹了。“嗯唔……好、好麻——”
谢辞衍晦涩的眸中闪过一丝欲色,嗓音更哑,“没错,就像这样。”男人压抑的低喘落在她耳畔,一下重过一下,“娘娘花穴便会将那根孽物夹得紧紧的,还会不断流水,将我那根孽物浸湿,浸透。”
他用着极哑的嗓音说着如此淫靡下流的话,嫣昭昭虽背对着男人,看不见他说着话时的神情,可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谢辞衍用那清冷如谪仙的脸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知因何,心跳猛然加速,心尖微微颤动,花穴深处却因他那让人悸动的脸而淌出一股淙淙流水。
这男人……怎么可以用那张清冷的脸说出如此淫靡的话。
实在是……太犯规了啊。
“本、本宫竟不知……每日都在指点江山的摄政王殿下……会说出如此荒淫之语。”
谢辞衍哑然,桎梏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粗长的孽根在那润泽的穴口进进出出。“本王亦未曾料想……”他故意似的用龟头狠狠戳弄着那敏感点,闻见她自喉间泄出的那难抑的长吟,才继续道:“平日里端庄的皇后娘娘情动时竟如此,诱人。”
提到她皇后的身份,嫣昭昭耳尖微红,不知是因为刺激还是羞耻。眼尖的谢辞衍看见那染上绯意的耳缘,不住往前凑近,舌尖轻舔。
“哼嗯……”被温热的舌尖包覆着,耳尖更红。
谢辞衍忽而触上她微凉的脸颊,让其侧过脸来,令嫣昭昭不得不偏头。似舔弄耳尖已然不能满足于他,谢辞衍舌尖舔过她的唇肉,一点点顺着她漂亮的唇形描绘着,唇吮着她的。嫣昭昭自是不甘于让他掌控她的一切,在他舔着她的唇时,忽而微微张嘴将他那一小节湿滑的舌给吮住,又似担心他会缩回去,她吮得有些用力,连脸颊都微微凹陷下去。
继而,她那丁香小舌席卷而上他的舌,先是一下接着一下似是挑逗般的舔弄,而后灵活的小舌卷上谢辞衍的舌,互渡津液。
他是第一回有如此感觉,舌尖、口中被嫣昭昭独有的合欢花香给彻底侵略。那被幽香所包裹在其中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心尖微颤,那是一种明知不可为,可却无法制止住自己脚步只能为之的感觉。
痛苦么?
痛苦。
但更多的却是那不可自拔坠落红尘的欲念。
谢辞衍神色一晃,那孽根顶端的马眼竟悄然微张,缓缓张合着,满腔的情动已然达到了极致。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不甘示弱地狠狠吸吮着她香甜的唇,粉舌相互追逐着,半点不知疲倦。在这寂寥夜色中,尽是肉体相撞的交合声与唇舌激烈亲吻的汨汨水声,其中还夹杂着俩人沉重的喘息声与唇畔相触相离时呼之欲出的呻咛,既淫靡又慌乱。
饶是佛祖座前最为虔诚的信徒看见此景,都会忍不住为之驻足,那颗修行的菩提心也会染上一丝红尘欲念。
既乱了心,纯净菩提心也会多了一丝凡尘情丝。
他动作蓦然变得更加猛烈,原本还是她为主导反攻谢辞衍一回,可却不知在何时主导位置又转变成他,被不停歇的吻亲得脑袋有些发晕,就连交合抽插的动作亦比刚才激烈了不少,一下又一下地往她最深处顶弄着。
“唔……我、我不行了……”在二人亲吻呼吸间隙,嫣昭昭颤颤巍巍地开口,满是娇媚之色。
谢辞衍往那湿滑泛滥的花心重重一顶,抽出时又轻轻擦过那敏感点,“怎么不行?”他舔唇,似在回味着她留在唇畔的残余合欢花香。“娘娘明明身下水流不断。”
敏感的地方不断被他刺激着,花穴深处拂起一阵酥麻的快意,嫣昭昭舒爽得浑身颤栗,软肉好一阵吸吮收缩,将甬道中的那根孽物紧紧包覆着,春水汨汨不断。“嗯……哈啊、重……重些……”
谢辞衍挑眉,故意放慢了肏弄的动作,却在那敏感之地轻轻磨着,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娘娘不是说不行么?怎么还要重点?”
“唔嗯……”嫣昭昭便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
他又开口问询,语气装得好似真关心她那般。“娘娘可还行?”
嫣昭昭咬牙,却又不得不臣服在这极致的快意之中。“……行。”她怎么不行。
谢辞衍顶腰一弄,花穴中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娘娘可舒爽?”
“唔嗯——”那酸麻满涨的快意不断在身体内堆积,那将达极限的敏感处又忽而被狠狠一顶,嫣昭昭再忍不住,娇软的身躯连连打颤,几欲登至极乐。
见她不作声,谢辞衍低眉,缓缓将那孽物抽出。
嫣昭昭猛地夹紧,穴中软肉也都在紧紧挽留着,似不想此物离去。“舒、舒爽……”她娇媚着呜咽,“你别走……”
谢辞衍下腹登时升起一股邪火,孽物胀痛不已,心头忽而闪过一丝想将身下人肏哭的冲动。美人极乐垂泪,大约是这世上最为旖旎的景色。
他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大掌紧紧扣住她的腰,肏弄的力道比此前的都还要重些,惹得嫣昭昭娇喘连连,语不成调。
“娘娘喜欢这样么?”
“唔嗯……喜、喜欢……”嫣昭昭浑身直颤,眼前忽而闪过一道白光,似刚刚那般能让大脑麻痹的快意好似又要临至,好似比刚才还要再激烈些,花心处不断传来酥酥软软的麻意,被他碾磨而过的敏感点又酸又胀。“嗯、嗯啊……好、好麻……好爽……又、又要来了啊——”
谢辞衍下颚紧收,咬住牙关,往花穴深处用力挺腰耸动几下,在双眸已然迷离的嫣昭昭耳畔哑声道:“娘娘,一起登上极乐。”
他闷哼一声,一股激流直射入嫣昭昭花心深处,烫得她吟喊出声。“嗯啊——”
那快意如巨大的浪潮般将她完全掩盖在其中,大脑如通电般,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火,双眸白眼直往后翻,浑身上下哪一处都好似全线崩塌了般,花穴一阵阵收缩,翕动,淅淅沥沥淌出一汪洋的春水,顺着腿根儿淌落。
登至云巅之上后,嫣昭昭便双腿一软瘫倒在软榻上,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不断砰砰直跳的心跳声,好似连皮肤底下都装上了心脏般,每一处毛孔、感官都在微微跳动,痉挛着。
谢辞衍将略有些疲软的孽物尽数抽出,视线却能清楚看见微微张开的花穴软肉正张张合合翕动收缩着,他射入的奶白色浊液夹杂着缕缕血丝一并溢流了出来,粉嫩的花穴口尽数染上了他的浊液,实在荒淫。
他喉结滚动,身下那根孽物又一次不受控地硬挺肿胀起来。 (10)欲念(H)
眸中欲色翻涌,那被她穴中软肉紧紧吸附的感觉犹如已然刻在他的身体里般。浊液尽数倾射而出的那刻,好似欲将灵魂都尽数射入,神智一麻,如登九重天之上,神魂颠倒,就连天上神仙都会为之动欲。
谢辞衍眸光幽深,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他还是竭力克制着,强压下自己想继续将她摁在身下肏干的欲望。
他垂落眸子,舌尖抵住牙关,压抑着微沉的呼吸,一遍遍调整着气息。她才刚破了身,若是再来一次,不知她是否能撑得住。
谢辞衍虽是极力抑止住了心头不然燃烧蔓延的欲火,可身下孽物却不听他使唤,仍旧直挺挺地站立着,胀成紫红色的龟头似在与他宣战那般,微微轻颤,马眼一阵酥痒,好想再一次深入她的花蕊之中。
他呼出一口浊气,正欲弯下腰捡起那散落满地的外衫时,尾指却忽而被勾住。
“摄政王这是要走了?”嫣昭昭呼吸有些紊乱,半遮半掩的雪白酥胸上下起伏不断,许是刚经过男女情欲之事,那双潋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媚意,就连右眼角那颗泪痣亦被衬得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谢辞衍心尖一颤,那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欲望又隐隐冒起头来。他别过头,却也没有甩开她的手指。“夜色已深,娘娘再不回去不会惹人生疑么?”
嫣昭昭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如玉的皮肤似染上了菡萏的花汁般,透着淡淡的粉,轻轻弯起的红唇又如多汁的果子般娇艳欲滴。“今夜,还很漫长。”她纤长的食指在他略有些薄茧的掌心处轻轻打转,“摄政王不想留下来么?”
掌心微痒,像是被猫挠似的,那股痒意却沿着掌心下的脉络一路痒到了心尖处,眸中欲色更重。
见男人不动,嫣昭昭索性将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外袍给抽掉,又扔至地上,而后猛然一把将他给拉下。谢辞衍虽始料未及,却还是在转瞬之间稳住了身形。而后,顺着她的手坐回到软榻之上。
似是担心他反抗,嫣昭昭双手霍然撑在他的肩头,旋即跨坐在谢辞衍腿上。
似是怕她摔落下去,大掌先他脑子一步扶在了嫣昭昭后腰,又在反应过来后捏紧了她的腰肢。“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摄政王殿下看不出来么?”她微微抬起丰盈白嫩的小屁股,那春水泛滥成灾的花穴轻轻在那尚硬挺至极的孽根上来回蹭着,她搂紧谢辞衍的脖颈,唇畔在他耳缘上落下轻柔一吻,“自是……还想与你再共赴这让人极乐的巫山。”
嫣昭昭自小便恣意妄为,从不受女德所束,只在入了这波谲云诡的深宫之后,才有所收敛。自成为这皇后以来,日子枯燥乏味至极,连一点能让她开心起来的事物都无。
往前她只听闻这男女欢爱之事能让人其乐无比,可这种快乐她却一点也不想在那皇帝身上得到,哪怕与他靠近一些,她都觉得无比恶心。如今,她终尝到了那头牌所说的极乐滋味,往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登一次这极乐巫山,便在这一夜都尝了吧,彻底放纵一回。
指尖沿着他的脊骨蜿蜒向下,柔软的红唇落在他的唇边,独属于她的合欢花香萦绕在鼻息间,眸色魅色满溢荡漾,每一个举动无时不刻都在勾引着面前的男人,牵动着他的神经。“你难道不想么?”
本是想顾着她身子才一再极力忍耐。可此刻,饶是定力再高的佛子亦再无法清心半分。谢辞衍掌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理智那根弦断了又断,在嫣昭昭面前,他好似毫无理智可言。
他桎梏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起了些,薄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红唇,“娘娘既盛情邀约,本王岂有不赴之理。”
嫣昭昭脸上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正欲享受之际,又听他道:“那就劳烦娘娘自行将这孽物插进去。”
她一愣,竟是未料想到谢辞衍竟让她自己来。嫣昭昭亦未有什么羞耻之感,反倒升起一阵新鲜之意,从前那头牌就曾给她看过裸露至极的避火图,其中就有他们如今这个姿势。
正好,今日就来一尝这滋味。
嫣昭昭撑起身子凭着感觉将那微微启合的花穴对准了那挺立的孽物,她一点点沉腰,那孽根却在她使力时悄然滑开,一连试了好几次皆是如此,她插不进去。
正要求助于眼前男人,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满是戏谑的眸色。她咬牙,陡然升起了一股胜负欲,软弱无骨的手掌蓦然一把扶住那孽物,而后又凭着感觉在花穴口处蹭了蹭,在穴口对准了那圆润的龟头后,便开始缓缓往下沉。
这一次,龟头轻而易举地入了穴口。仅仅只是戳进了一个头,嫣昭昭便有些难耐地轻吟出声,后腰一软,潋滟的双眸微眯,微微扬起下颚,柔软的腰肢继续往下沉着。
此前谢辞衍射入的浊液与她的花液形成了极好的润滑作用,几乎不费什么力气,花穴便一点一点将那粗长的肉茎给尽根吃了进去。“嗯啊——”嫣昭昭娇喘声不断,哼哼唧唧似舒爽又透着难耐。“好、好深啊——”
自己动得了趣的嫣昭昭双手更用力抱住了他的脖颈,摆弄着腰将玉臀微抬,又狠狠沉下腰去,龟头重重地撞上了花心,一阵酸麻的感觉自四肢百骸蔓延。“哼嗯……”
她半眯着眼,下巴搁在谢辞衍肩头,腰臀摆动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沉腰的动作又狠又重,可她却沉溺在如此快感之中,不得自拔。
谢辞衍爽得头皮发麻,置于两旁的掌心微微攥紧软榻上的被褥,呼吸也粗重了不少。嫣昭昭不知道,她每将花穴抽出时,穴中软肉都会紧紧吸附着他的棍身上,不断绞紧。而后又在她沉腰之时,顶端的龟头撞上柔软的花心,好似千万张小嘴正舔弄吸吮着他的孽物般,苏爽地令人后腰泛麻。
好涨好麻……
好舒服……
“嗯啊——好、好深……顶、顶到了……哈啊——”整根孽物全数在她的花穴中吞吞吐吐,花穴最深处还源源不断传来又酸又软的感觉,连腰肢都在发颤。
谢辞衍双手桎梏在她的腰上,给她借力提起身子让肉茎可以插得更深。“顶到哪了,嗯?”他爽得直喘着粗气,不住咬牙。“说出来。”
嫣昭昭身体轻颤,每一处都好似有电流似的流连而过,又酥又麻,身下流水淙淙,娇声吟喊不断。“嗯、哼……顶、顶……顶到那……最痒的地方了啊——”
“哪儿痒?”他似失了控似的,在她沉下腰来时蓦然挺腰,龟头直抵花心。“是这儿么?”
“嗯、嗯嗯……好、好爽……呜啊——”那硬得发烫的龟头用力顶上来的瞬间,酥麻酸胀的感觉在她体内猛然炸开,整个身体都在轻轻发抖,那快意强烈得仿佛她下一秒便会窒息。
谢辞衍蓦然抱着她的腰肢站起身,将主导权夺了回来,将大半肉茎抽出,只余下龟头仍埋在花穴处磨着,而后他蓦然挺腰,尽数将那粗长的孽物全然插进了花穴中。“那本王就给你好好止痒。”
“啊……哈啊、好……就、就是……那儿啊啊——”嫣昭昭如遭雷击,浑身一抖。“呜……唔、不……不行……”
谢辞衍恍若未闻,双眸浸满了浓重的欲色,似是忍耐许久的狼在见到可口猎物就在眼前时的急不可耐,擒住她细腰不断挺腰耸动,一下比一下更迅猛有力地抽插着,发出激烈的肉体碰撞声。
“唔、别……别动……好、好奇怪……”攀在谢辞衍肩头上的指甲一点点嵌入,留下清晰的指甲印,想以此让他停下,可他却好似受到什么鼓舞般,动作更狠更快。那奇怪似是要如厕的感觉汹涌席卷而来,她有些慌乱,终于在此时翻涌起丝丝羞意。
她脸颊酡红,几乎是无意识地吟喊,“别、不……不要、我、我……要如厕……”
嫣昭昭并不知晓那是身体快乐到极致的感觉,可谢辞衍懂。他带着一股狠劲,又重重肏入了她花穴深处,里面的软肉不断吸吮着龟头,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马眼不自觉微张,又有了射意。“娘娘受累,本王帮你在此如厕。”
闻言,嫣昭昭不断摇着头拒绝,不仅十指紧紧攥着,就连脚趾头也仅仅蜷缩在一块,眼尾红得厉害,身体软得厉害。“唔啊、不……不不、不要……嗯啊——”
谢辞衍朝着最深处的花心深捣了几下,马眼再忍受不住这柔软至极的强烈快意,微微张合翕动,在她花穴深处又射出一股浊液。射出来时候的那种酥麻瞬间直窜上后脑,他难耐闷哼,发出极低的喘息。
“嗯啊、来……来了……啊啊啊——”嫣昭昭被烫得浑身一麻,红唇微张,长吟出声,浑身如抽出般痉挛,小穴花枝乱颤着。再忍受不住这灭顶的快意,春水肆意横流,一股透明的潮水猛地喷洒出来,淅淅沥沥全浇在谢辞衍的孽物上,还有些洒在了他身上,泛着些许波光粼粼。
嫣昭昭此时是连一根手指都无力抬起,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却又疲软得厉害,说不出声,终是忍受不住,眼前一黑瘫倒在谢辞衍的怀里昏沉地睡了过去。 (11)陌路
碧空如洗,光芒刺目。
嫣昭昭侧躺于榻,脑子浑浊,思绪微乱,她略有些疲软地睁开了眼皮,看见熟悉的床顶时先是一愣,而后微微张嘴轻喊了声“碧落……”话一出口,却发觉嗓音沙哑,喉咙也火辣辣的疼。
一直候在外头的碧落闻见自家娘娘的声音,忙推开内室的门走到床榻旁将嫣昭昭给扶了起来,给她倒了一盏茶供她润润嗓子。
嫣昭昭只觉浑身都酸软得不行,就连坐起身都费了好一番力气。喝了点茶水,稍稍清醒后,脑海中忽而闪回昨晚一夜荒唐的画面,她轻轻勾唇,而后又升起一股疑惑。“昨晚……”
闻见这话的碧落脸色微变,紧咬着下唇,而后猛然跪在床榻旁。“昨夜摄政王将奴婢唤了进去,让奴婢去打些水来,摄政王接过水后便让奴婢先行回来将在寝殿当差的宫女太监都给屏退,之后是摄政王将您给抱回来。”
她眸中露出一丝怯意,微微抬眸似是有话想问,却又不知该不该、能不能问。
嫣昭昭轻叹一口气,“你是本宫身边亲近之人,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碧落闻言瞬间变问出了压在她心头上最大的疑虑,她压低嗓音,声音极轻,似是担心隔墙有耳。“娘娘昨夜与摄政王……是、是否……”最后那几个字她开口张张合合还是没能将其说出口。
“是。”嫣昭昭岂会不晓得她要问什么,她昨晚没有屏退碧落,反倒让她守在院子附近,便就没想过要瞒着她,即使事情的走向与她所想的偏差了不少,可她在这宫里最信任之人仍是碧落,她亦同样相信碧落不会出卖于她。“本宫与摄政王昨夜在那院子里行了不轨之事。”
碧落双腿一软,瘫倒在榻旁,双眸呆滞。虽她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猜测,可当自家娘娘亲口承认时,她才背脊一凉,一阵后怕。“娘娘……”她眼底氤氲些水光,嗓音有些哽咽。“您……您糊涂呀。”
她并不怕死,她的命本来就是嫣昭昭被嫣昭昭所救。她只是心疼于娘娘,一旦东窗事发,一向好面子的皇帝与太后根本不会放过嫣昭昭,届时她便要早早地香消玉殒。
“那是眼下唯一的希望。”嫣昭昭将她给扶起,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喃,“碧落,本宫不后悔。”
碧落虽纯善,可一直跟在嫣昭昭身边,也不是那蠢笨之人。她岂会不知娘娘的意思,东窗事发是死,和亲亦是死,嫣昭昭无论选哪一条路都有死的风险。可比起那整日淫乐的皇上,摄政王却更为可靠,起码他自己也并不会将此事给捅出去。
她作辑,朝嫣昭昭郑重行了一礼。“娘娘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守好这件事,保护好您。”
嫣昭昭轻笑,眼底多了几分暖意。“我自是相信你。”
吃过午膳后,嫣昭昭又回到内室寝殿补了会眠。再醒过来时,已是未时。碧落面带喜色匆匆行到她身旁,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欣喜。“娘娘,天大的好消息!敌国已经退兵离开我朝了,您无需再去和亲了!”
虽已有预料,可真正闻见这个消息时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她脑袋上的利刃终于被撤走。“怎会如此快?”她以为敌军起码还得待上几日向皇帝要些什么条件或是金银珠宝才肯罢休。
“是摄政王!”碧落神色更亮,眸中还有对那个男人的些许崇拜之色。“奴婢听闻摄政王亲自去拜访了那领军队而来的将军,不知摄政王给他们许诺了什么。仅短短一刻钟,摄政王便带着人回到了皇宫,不久他们便退兵了!”
嫣昭昭知道谢辞衍极有手腕,可却未料想到竟厉害至此。敌国派来的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朝中上下也正因忌惮于那位将军才欲派摄政王杀敌,可却丝毫未曾料想,谢辞衍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甚至不用将她送予和亲,便击退了敌军。
如此人物,却要屈居于皇帝之下,实在屈辱。
“还不止呢,娘娘。”她微微倾身,在嫣昭昭耳旁道:“方才太后那儿也送来了些珍品给娘娘,还说上次所言之事让娘娘只当没听过。”
碧落喜上眉梢,“恭喜娘娘!”
嫣昭昭闻言自也高兴,终是由衷地笑开,呼出积压在心头已久的浊气。
同时,她亦觉庆幸。她明白自己能安然无事所靠不过谢辞衍,若不是因为他,今日这个时候,她或许已然踏上了赴死的路上,了却此生,死得不情不愿,终成一缕冤魂。
可她与他,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是前朝摄政王,而她是后宫之主,若不是因为此事,她想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现下,一切危机已然解决,他们二人便只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从此各不相干,即便在宫宴上匆匆一面,也只剩礼仪敬酒,再无其他。
她与谢辞衍一别昨晚,终成陌路。
可惜了。 (12)寺庙
几日后,太后身边的毓敏姑姑亲自来到凤仪宫,带来了太后欲携她一块到龙居寺住上数日祈福的口谕。
太后说此番逃此大难,实乃菩萨庇佑我朝,便决定带着嫣昭昭到长安香火最为鼎盛的龙居寺祈福诵经。这消息却不知怎的被后宫的嫔妃们知道了,纷纷求到了太后面前,请太后带着嫔妃们一块去。一些位份较低的的嫔妃见不着太后,便在皇上面前表露出一副为国祈福的虔诚之心,皇上大为高兴,果然请太后多带几位嫔妃一块去。
皇上沉迷于美色,丝毫没看出来这些嫔妃们只是拿祈福当作托词,实则她们是想借此机会多在太后面前露露脸,希望能成为太后看重的嫔妃,往后在宫中的地位也就有了一分保障。皇帝虽看不出来,可太后却是了然于心,她不想诵经时还多了群麻烦,便让皇帝也一起随行,这样那些个嫔妃心思也就会落回到皇帝身上。
即是太后开口,皇帝自也不好拒绝,便应承下来,在内侍监递来的随行名单上勾了几位他近来宠爱的嫔妃们,而后又因耐不住几位美人的软磨硬泡,又加上几人。原本简单不过的祈福到最后演变成浩浩荡荡出行,出宫的近侍、随从、宫女与太监竟一眼望不到尽头,出皇城的马车更是一辆接着一辆络绎不绝。
到了龙居寺,便由皇帝身边的内侍监分配厢房住所。太后自不必说,住持已然准备好了幽静清雅的厢房供太后一人居住,而皇帝则住在东边的院子里,那些一同来的嫔妃们全住到与皇帝相近的厢房中,唯独皇后嫣昭昭,因皇帝十分不待见她,便让内侍监将其打发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去住。
皇帝虽是如此说,可嫣昭昭毕竟是一国之母,住的地方自不能太差,但又有皇帝的嘱咐在前,便将她分配到距离东厢房甚远的西厢房。
嫣昭昭知道后,也并没有不悦的神色,似乎还对内侍监的安排十分满意,走时还命碧落给了他一袋赏钱。
皇帝不待见她,嫣昭昭亦然,连看他一眼都觉恶心,她巴不得离皇帝越远越好。
劳累一日,太后便让众人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再随住持诵经祈福。
这一夜,嫣昭昭这儿早早便在西厢房灭烛安歇,东厢房却通屋皆燃起烛火,娇笑声不断,直至夜半。
翌日,天色尚朦亮之时。
嫣昭昭早已在前一日让碧落打听好寺中僧人们的作息,今日便早早地起来稍作些素净的打扮,连头上也仅仅插了几支银簪与一支皇后的凤钗,而后便带着碧落行至住持给他们摆早膳的内室。
她刚坐下不久,毓敏姑姑便搀着太后到了内室。看见嫣昭昭竟比她还早端坐在此吃着僧人们准备的早膳,暗自点点头,心中看她更是愈发顺眼,连凌厉的眸色也暖了几分。
“臣妾请母后安。”嫣昭昭上前福身请安。
太后抬手轻碰了碰她的手,“起来吧。”抬眸看见除她二人外并无其他人的内室,更凸显她的难得,只可惜却是个不得宠的。“你有心了。”
嫣昭昭瞬间了然太后所言何意,嫣然浅笑,尽显谦卑。“这是臣妾该做之事。”
太后更加满意,坐在她身旁用起了早膳。
在太后背过身后,嫣昭昭便瞬间敛起那点笑意。在太后眼中看来,她是个懂事的,可唯有她自己知晓,这是她在后宫中生存一点安身立命的手段而已,她若不是一直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处事,这后宫早便容不下她。
吃过早膳,其余妃嫔仍旧没有出现,甚至连皇帝亦不见人影。太后心中有气,便让僧人把早膳全撤了,只留下皇帝那份。
直至住持做早课欲诵经之时,一众精心打扮过的嫔妃们才姗姗来迟,巧笑嫣然地向太后见礼。太后虽有微词,可在菩萨面前只得收敛,强压下心头那恼怒之意。
待人齐了之后,嫣昭昭抬眸看了眼周围,却见另一侧端坐在皇帝身旁的那抹人影竟是摄政王,谢辞衍。她微楞,谢辞衍怎么也在此处,她可没听说他也要一同来祈福。
她思绪微乱,正晃神之时,住持洪亮和善的嗓音忽而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端坐在最前头的空善大师与他们讲述了佛家的前世因果之说。嫣昭昭正听得入神,后头忽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大师讲经的声音正巧在此时停顿,让嫣昭昭清楚地闻见后头一名嫔妃说话的声音。
“这皇后当得也太落魄了些,竟打扮得如此素净,连一件像样的首饰头面都没有,真是可悲可叹啊。”那嫔妃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丝毫没有察觉住持的声音已然停下。
住持嗓音洪亮,有他讲经的声音作为掩盖,前面的人便听不真切后头的在说些什么,可不巧的是,住持已然停下,而跪在嫣昭昭身旁的太后也将那嫔妃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侧过头看了眼那妃嫔,有些面生,应是最近才册封的新人。许是正值得宠之时,身上所穿所戴皆是十足十的名贵,似是恨不得把皇上赏赐的那些个东西全戴在头上彰显她正值盛宠,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人。
仅看了一眼,嫣昭昭便收回了视线,心中不由得暗道一声愚蠢,真不愧是那昏聩皇帝能看上的女人,仅有漂亮可言,那脑子却是个无用的摆设。
太后却将嫣昭昭如此表现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她识大体。有了她珠玉在前,太后看身后那妃嫔更是不顺眼,低声喊来了毓敏让她将后面那妃嫔给拉出去,别污了这大殿。
那妃嫔被拉出去时还一脸茫然,显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犯何错。
用过午膳后,嫣昭昭便在厢房中午睡了片刻。醒来不久,便有宫女前来请她到太后厢房中,说是太后要与她闲聊几句。
嫣昭昭不疑有他,稍微收拾了自己便携着碧落往太后的院子走去。途径一处风雅无人的长桥,一抹熟悉的身影亦正迎面朝她走来。
碧落也瞧见了对面桥头的那抹人影,扶着嫣昭昭的手微紧了些。
相比起碧落的紧张,嫣昭昭则泰然自若地停驻脚步,稍弯了弯身子朝男人见了一礼。“见过摄政王。”那连一丝错处都挑不出来的端庄与礼仪让谢辞衍不禁眉尾轻挑,与那晚春宵完全不一样。好似只要她想,她可以妩媚多情,也可以淡漠无情。
以嫣昭昭那夜的兴致来看,谢辞衍以为经过那一晚之后,她会有所变化,甚至隐隐期待她会借此来赖上他,可那一晚荒唐就宛若一场梦似的,消失在了嫣昭昭的脑中,她依旧是地位尊崇的皇后。
他眸底闪过一抹嘲意。想起这两天欲将她纳进自己计划中所做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可笑。
谢辞衍在瞬息间便将这些情绪给尽数敛起,朝她作辑回了一礼,“见过娘娘。”嗓音低沉清冷,但说出的话好似比往常还要冷上几分。
嫣昭昭自是听得出来,红唇微启,话正欲出口时又忽而止在喉头。罢了,她要以什么身份开口问出这句话?现下这样不正是她所想看到的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各不相干。
谢辞衍亦好似一副没有话要与她说的模样,见过礼后,便侧身越过她往前走去。清风微微拂过,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沁入她的鼻间,她思绪瞬间便回到那一晚紧拥着他的时候。
嫣昭昭蓦然转身,男人脚步快,已然离她好几步远,咬牙犹豫再三,她还是轻轻喊了他一声,“摄政王。”
男人脚步微顿,置于身侧的双手蓦然紧握成拳。闻见她声音时有过一瞬的愣神,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在瞬息间回过神来,似对她的叫唤仿若未闻,继续向前走。谢辞衍垂眸,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将刚才因看见嫣昭昭而升起的思绪尽数压下。
风轻轻拂过他垂落在肩头的发,好似这阵风吹乱的不仅仅是他的发,还有他那颗沉寂的心。
“娘娘……”
嫣昭昭自是知晓他是故意装作听不见,想来是担心自己会因那晚之事纠缠于他吧。
罢了,这样也没什不好的。
“走吧。”她回过身,走下了那座桥。
那座清雅的石桥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寂寥的模样,仿佛那俩人从未来过。 (13)争宠
寺中虽比不上宫里,可太后所居住的这间厢房依旧用了心思。
房内宽敞,周围清净,还设有一座小佛堂以供太后随时参拜,案桌上燃着熏香,闻着像那供佛的檀香,能让人感到平静。
“皇后进宫已有三载了吧?”太后端坐在主位上,一手置于案桌,一手捻着佛珠,神情看起来并无异样,好似真是让她来闲话几句而已。
嫣昭昭闻见这种问题,心中忽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但面上还是装着恭敬的模样。“是。”
果然,下一秒便听太后道:“三载了,皇后如今膝下仍旧没有子嗣。”她轻叹一口气,“想必你也知晓我们盛朝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盛朝的皇位只传嫡系子嗣,现今唯有你才能诞下盛朝的下一位君主,可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太后语气多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皇上依旧一次都没在凤仪宫留宿过,平日里你从不主动邀约皇帝到你宫里,如此下去,皇后莫不是欲要我大盛朝江山后继无人?!”
嫣昭昭忙跪下,一副为难至极的语气,“母后,皇上厌臣妾至此,臣妾又何必出现在皇上面前惹他心烦呢。”进宫三载,太后却在今日提起此事,想来是在谋划些什么。
可嫣昭昭厌恶皇帝至如此地步,莫说争宠,哪怕只是与他待在同一个地方,她都会感到烦躁厌恶,更遑论要与他行那等云雨之事。
闻见皇帝厌恶嫣昭昭之事,太后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稍纵即逝。转瞬间又恢复成平时那般模样,“皇帝喜好美色,皇后又生得如此动人,只要你加以心思,皇上眼里终会看见你的。”
见她低头不语,太后以为嫣昭昭这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后宫女人何其多,可唯有你一人是这后宫之主,无论皇帝再宠爱谁,也不会越过你去。哪怕那些个妃嫔怀上了子嗣,也绝不可能被立为太子,而你只需争点气生下皇子便可母凭子贵,荣华一世。”
“你可知这是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机会,你可要珍惜。”
嫣昭昭置于腰侧的手越攥越紧,垂下的眸中亦是怨恨与不甘之意。
生下皇子便可荣华一世?
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有人问过她嫣昭昭想不想要这样的狗屁机会?!
一如当初,她所谓的亲人为了利益将她强嫁给了皇帝,亦从未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亲情,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皇后,你可听明白了哀家今日所言?”
嫣昭昭阖上双眸,紧咬着下唇,半晌才缓道,“臣妾明白。”
太后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毓敏。她立即会意,快步走到嫣昭昭身旁悄摸地从衣兜中取出了一个陶瓷瓶递给了她。
坐在上首的太后再次发话,“这东西你拿着。”
嫣昭昭虽不愿,可还是伸出手将陶瓷瓶接过来仔细端详一番。外表看起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陶瓷瓶,轻轻摇晃时,瓶内并没有传来物体相撞的清脆声响,想来应是药粉一类。
她心中还在隐隐猜测,下一秒太后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这东西能助兴。”
嫣昭昭眸色一凛,猛然捏紧了手中陶瓷瓶。太后恍然未觉,一心只想她去向皇帝邀宠。“只要你主动些,还有了这东西帮助,你还怕皇帝会不宠幸你吗?”
话至最后,太后甚至觉得自己为她操碎了心。“好了,哀家已经倾尽所有来帮你了,希望皇后不要辜负了哀家的一片好意。”
她紧攥成拳的手隐隐有些微颤,朝太后行了一礼。“臣妾,谢过母后。”
从太后厢房出来,夕阳橙黄的落霞映照在嫣昭昭身上。此时应是温热的才是,可她却只觉浑身冰凉,冷汗嗖嗖,似是刚从冰窖里被捞上来那般,连齿关都在微微打颤。
她将手中瓷瓶塞入碧落手中,旋即便抽出自己的绣帕不断擦拭着自己白嫩的手心,好似那上面染上了什么腌臜之物般,擦到手心微红她依旧没有停下。
碧落见状,心中一疼。忙上前去摁住了嫣昭昭的手,“娘娘,咱们先回去吧。”她视线往身后看了看,嫣昭昭瞬间会意,强力压下心中那股像被毒蛇爬上后背的阴冷恶心感,扶着碧落的手脚步匆匆地便离开了太后厢房。
“水、水……”回到西苑,嫣昭昭似终忍不住似的,忙喊碧落去打水。“快打水给本宫净手!”
碧落自是不敢耽误,忙打了盆水取来干净的帕子细细地给自家娘娘擦手。
见碧落动作有些轻柔,她不住皱眉,“擦干净些。”
“娘娘,这已经红了呀……”碧落眼眶有些微热,她又如何不知晓娘娘觉得脏的并不是自己的手,而是想起那污秽的记忆。
别人兴许不晓得,可她却是最为清楚的,自家娘娘此生最厌恶的便是那腌臜至极的媚药,只要触之便会想起那痛苦的回忆。
手心传来的刺疼缓缓将嫣昭昭从那些可怖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她看了眼身旁一脸担忧模样的碧落,心中便稍稍安定了些。碧落的存在大约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了,那些她最为艰难的时刻,皆是碧落一路陪着她熬过来的,从前是,现今入了皇宫亦是。
“我没事。”
见她脸色不似刚才那般苍白没血色,碧落那悬着的心才终于稍落了些。“娘娘别担心,奴婢会将那东西给烧了个干净,绝不污了您的眼。”
“别烧,那东西还有用处。”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散去后,她好似又将自己给掩藏在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里,而后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不让任何人看见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嫣昭昭。
碧落不解,“这如此腌臜的东西还能有什么用啊?”
她呼出一口浊气,对太后今日之为倒也明白了几分。“平日里太后便不插手后宫之事,她大约也是今日才真正第一回了解到这大盛朝的后宫里究竟住了什么样的女人。然,如她所见,正是一群空有美貌却没有一点脑子的女人。”
见碧落还是皱眉一脸苦大深仇的模样,她便继续解释,“皇帝风流,只贪新鲜。只要是容貌稍微姣好些的,都会被宠幸,可这样空有美貌的女人都不过是沦为了皇帝的玩物罢了,等过两天新鲜劲过去了,皇帝便会将那人抛之脑后,再也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太后才有了今日这一出。后宫这么多女人,只有本宫才是后宫之主,且在太后眼中,本宫极好掌控,既有家世,有容貌,更有地位。以皇帝换女人的速度而言,要重新培养一位听话的皇后太费时间了,还不如就趁手拿现成的皇后勾住皇帝的心。”
嫣昭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更重要的是,现在皇帝膝下无子,太后担心有一日皇帝有个什么意外,皇位便要拱手与人了。”
身在皇宫,这权力的漩涡中。
人人皆为互相利用,根本毫无感情可言。
甚至,对他们来说,感情不过也是他们随时可以出卖丢弃的东西罢了。
哪怕亲如母子,也逃不过算计。
比起儿子,太后更爱的是权力,是掌控。
碧落还是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嫣昭昭不禁笑了一声,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娘娘,那、那瓶子该如何处置才好?”
嫣昭昭忽而一笑,眸中却散着些许冷凝之意。“你收着便是。”她原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可现下这已然算计到她头上来了,她若再不回击便成了人人皆可捏的软柿子了。
“收了如此大礼,本宫该回以重礼答谢一番才是。” (14)请罪
之后那几日,嫣昭昭一如往常地安守分本与太后一起跟随着住持诵经,日子还算相安无事。
可今日,做完早课回来打算午睡的嫣昭昭房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从没来拜见过她的悦嫔今日竟带着宫女来给她请安。嫣昭昭眉头轻蹙着,一时没想起来悦嫔是哪一位。碧落在耳侧轻言提醒,她才霍然晓得这悦嫔就是那日嚼她舌根子被太后给拉出佛堂大殿的那位宠妃。
人既来请安,她断然没有让人回去的道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悦嫔向她行了个标准的见礼,瞧她恭顺的眉眼,还真一时无法将她与那日骄纵跋扈的宠妃看作一人。
“起来吧,赐座。”见她落座,嫣昭昭也不屑与她废话寒暄,在皇宫那会儿悦嫔也不曾到凤仪宫请过安,今日来想必也不会单纯地只是请安如此简单。“妹妹今日怎的突然想起过来本宫这了?”
悦嫔闻言,莞尔一笑,纤细的指尖轻轻抚上发髻。“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之前是嫔妾失了礼数,故今日特来向您请罪。”
嫣昭昭闻言不禁挑起了眉尾,似是有些诧异。先不说那已然过去了几天,单说她这幅态度便绝非是来请罪。悦嫔身上穿的是现下最时兴的烟罗裙,发髻上全是华贵的宝石簪子,更有做工精致的步摇垂挂在发髻两侧,尽显贵气。比起装扮素净的她,此刻的悦嫔更像是雍容华贵的皇后。
悦嫔好似也知晓她心中所想,眉眼间忽而露出一抹歉意的神色来,唇角的笑意也微微收敛,一副苦恼的模样,可语气却略带着雀跃。“嫔妾其实早就想来向娘娘赔不是,可皇上连着几晚都召幸嫔妾侍寝。”她垂下眼帘,双颊染上一点羞红,执着帕子的手捂在唇角,满是羞赧之色。“这、这才……耽误了些时日,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话至此,嫣昭昭岂会不知眼前人不是真心请罪,而是出了丑心生不忿以一身的荣宠故意来碍她的眼。
既如此,她也不必客气对待眼前此人。
嫣昭昭正欲开口,却又听她悦嫔话锋一转,一改刚才那娇羞之意,忽而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嫔妾昨日侍寝时,皇上他……提起了娘娘。”她故意停顿不语,像放下了钩子等着鱼儿来咬她下落的诱饵。
她轻笑,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也不介意顺势咬下悦嫔那技巧拙劣又难吃的鱼饵。“皇上说什么了?”
悦嫔故意支支吾吾半晌,装模作样地演绎为难后,才缓缓轻道:“皇上他说……娘娘德、德不配位,早想废后。还、还说……娘娘一点都不小意温柔,比不上嫔妾这般妥帖。”
说完这话,她便垂下脑袋,一副似受了委屈的模样,可那双眼中却满是得意之色。她便是要这只空有虚名的皇后难堪,那日她被当众拖拽出去,罚跪不止还被太后给训话一顿,甚至还名言自己比不上皇后那般懂事。她今日就是要看看这皇后究竟有多懂事,她故意子虚乌有皇上床第间所说的话,便是要皇后发难,如此她便可以让皇上给她做主。
悦嫔还在垂首等着皇后大发雷霆继而责罚,可等来的却是皇后轻描淡写的一抹笑意。“皇上这话倒也没错,本宫确没有悦嫔这般体贴。”
见她居然承认,悦嫔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眸底满是不可置信,和她所设想的全然不一样。一时,她张合着嘴,却发不出来半点声响。
“知道为何本宫不在意么?”嫣昭昭也不等她回答,便径直继续道:“因为无论本宫在皇上口中有多不堪,本宫依旧是这后宫之主,仍旧是这中宫皇后。”
“那么你呢?为了什么坐在此处?”
悦嫔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皇后这话不明摆着在告诉她,无论自己做什么、使什么阴谋诡计,终究不能撼动其半分,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知道本宫为何从不参与你们的后宫争斗么?”嫣昭昭眸底闪过一丝讽意,“后宫的女人花期都太短了,今日还是嫔位的妃子明日就可能被打入冷宫,再无被皇上记起的机会。皇上喜好美人,这宫中美人更是多如牛毛,皇上又能记得多久?你们争抢再多,留不住皇上的心,下场终究也只会是老死宫中,无人问津。”
“不可能!”悦嫔下意识反驳,“皇上不会这么待我的,皇上很宠爱我,一连几晚都召我侍寝,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
嫣昭昭浅笑嫣然,只是那抹笑中的嘲讽之意更深,“本宫依稀记得好几个月前皇上亦十分宠爱一位贵人,一连好几晚都召她侍寝,直至天亮都不愿去上朝,你可知那位贵人现今如何?”
“如何?”她实在耐不住好奇,却未意识到落下诱饵的人已然变成了嫣昭昭,而她则成为了那个上勾的鱼儿。
嫣昭昭笑意更深,“她因为一连侍奉几晚,床第间却没有能留住皇上的本事,皇上心生厌烦,便将此人打入了冷宫中。”
悦嫔此时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双腿有些软,脑海中却不禁回想起来,这几天皇上虽然都召她侍寝,可却不如一开始那般热情。一席话下来,她已然有些慌乱,可转瞬间又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又咬咬牙强装镇定,脸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娘娘不必担心,嫔妾与那位弃妃不同,皇上是真的宠爱嫔妾。”
嫣昭昭也没有反驳,只轻声道:“那便祝妹妹的花期能盛放得长一些。”
“一定。”悦嫔猛然站起,略为敷衍地福了福身,“时候不早了,皇上今日大约还是召嫔妾侍寝,嫔妾该回去准备了。”
嫣昭昭额首,“去吧。”
悦嫔怒气冲冲地走了,全然没有了来时那般从容得意。悦嫔的计划失败,更是没料想到皇后心机竟如此深沉,她一个不慎,便被皇后给绕进去了,不仅没能找到机会让皇帝责罚于她,现还让自己陷入了这样惶恐不安的情绪中。
而人一旦有了惶恐与不安这两种情绪,便会容易失去大脑的控制,做出些看似自我保护的举动。
可实则,却是在自我毁灭。
“碧落,去跟着她,看看她会不会做出本宫预想的那种事。”嫣昭昭示意碧落取出那日太后给她的瓷瓶,“若会,你便去膳房做一味点心将此物给加进去,而后以本宫的名义送予皇上品尝。”
这样好的回礼,自是少不了皇帝。 (15)媚药
悦嫔离开西苑后,先是行色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里拿出带来的一小包玫红色的粉末。而后她让膳房准备了些酒菜过来,说是今晚皇上会到她这儿用膳。
圣心难测,她也不能保证今晚自己一定会被翻牌子。若放在平日里,皇上不召幸她也就罢了,可许是听了皇后的那些话,她却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今晚皇上不来,那大约以后都不会再唤她侍寝了。
所以悦嫔只好故技重施,叫来送绿头牌的太监而后给了他一袋银钱,让他将自己的绿头牌放在中间最为当眼的位置。而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双眼牵连着大脑,眼睛看见什么便会先被吸引住视线,继而脑海中便会浮现出与此人相关是事物。
她在宫中便是用此方法来让皇上一连召幸了好几天,只是宛似皇后所说的那般,皇上好似真的有些厌倦自己了。以往的皇上兴致极高花样也多,现下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般随意泄了龙精,之后便让人打水歇息,草草了事。
悦嫔越想越慌,心中更是肯定了今晚定要用这玩意笼络住皇上心思的想法。此物性烈,只要用上些许便能让男人欲望连连,雄伟硬挺整夜,最是容易勾住男人的心。
有了此物,她就无需再害怕会失宠,最终只能在冷宫中了却残生。
一切虽已安排妥当,可悦嫔却无端没由来地感到心慌。
也不知今夜……皇上究竟会翻谁的牌子。
而此时,东苑厢房中,皇帝手上正拿着一本奏折看得直紧皱眉头。
内侍太监忽而敲门入内恭敬地朝皇帝福了福身,“皇上,皇后娘娘命人给您送来了一盘点心,您可要尝尝?”
闻言,皇帝将手中奏折垂落下来,不可置信反问,“你说谁?!”
太监闻言又重复了一遍,“回皇上,是皇后娘娘。”
这一回,不仅皇帝听清了,就连坐在身旁的摄政王谢辞衍也闻见了。他喝茶的动作一顿,握住杯沿的手紧了紧。
皇帝轻嗤,脸上的神色却多了几分轻蔑。“可真是稀罕,这还是第一回皇后给朕送东西来吧。怎的,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讨好朕来了么?”他瞥了一眼还跪着的内侍太监,又徐徐开口,“让人把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话落,他再不愿多分一眼给予那低贱的太监,转而又将视线投在那份奏折上。
太监正要应声,却有人比他先上一步开了口。“皇上,可否听奴婢一言?”一直站在身后给二人看茶的大宫女锦绣忽而走上前来福身跪下。
皇帝双眸微眯,往下睥睨余光看了她一眼,他记得此人之前是太后宫中的宫女之一。他先前宠幸了身边的大宫女之后将其晋了位份,太后便将身边的宫女给了他,想来这也是太后放在他身边的线眼之一。
他沉吟半晌,终还是开口应允。“说。”
“谢皇上。”锦绣微垂下眼帘,心中记着太后给她的任务,缓道:“皇上心中虽对皇后有所不满,可这面子上却还是要过得去。皇后毕竟是我大盛朝的一国之母,如果连送吃食这点小事都要驳了皇后的面子,朝臣们恐有微词啊。”
皇帝轻呵,神色更不满了几分。可旋即又想到了此人乃太后身边之人,今日这般替嫣昭昭说话,想来也是太后的意思。“那便拿进来吧。”
不过就是一盘点心,即便收下也不能代表什么,嫣昭昭那个女人若是想以此来邀宠的话,那可真是让人失望。
当年在她身上所受的屈辱,他一定要取回来!
内侍太监依言将那盘点心给取了进来置于皇帝手边的案桌上。皇帝随意地撇了一眼,是一盘造型精致的桃花酥。皇帝眉头微微皱起,他并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点心,可一想到这许是太后所授意,不得不给太后一个面子,便随手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他喝了一大盏茶将那甜味给尽数压了下去,旋即微微侧头朝坐在身旁的谢辞衍道,“摄政王也尝尝吧。”
皇帝金口已开,谢辞衍自然没有不尝的道理,他随手拿起一块径直放进了嘴里,直至皇帝亲眼看见他将那点心给咽下去后,才移开了视线。
谢辞衍作辑,朝皇帝额首,“多谢皇兄赏赐。”
皇帝轻笑,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又道:“摄政王若是喜欢,不若就赏给你了,如何?”
谢辞衍了解他的所思所想,他生性自私多疑,又怎会把东西轻易转送他人,哪怕那是他不要的垃圾。“这乃是皇后娘娘送予皇兄之物,臣弟又岂会觊觎这一份心意,还是留着给皇兄慢慢品尝吧。”
皇帝郎朗笑开,眉尾轻扬起,似是意有所指般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如此,甚好。”
此时,敬事房太监缓步走了进来跪在皇帝脚侧,而后将手中放置妃嫔们绿头牌的沉香木盘高举起,“请皇上翻牌子。”
皇上闻言立马来了兴致,视线首先便被置于最中央的悦嫔绿头牌所吸引,垂眸沉吟半晌,还是抬手翻了悦嫔的牌子。
见皇帝翻了牌子,敬事房太监便去通知了悦嫔,让其准备侍寝事宜。
而闻见消息的悦嫔喜出望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拿来温好的酒,从怀中拿出那包嫣红色的粉末,尽数倒入了酒内,粉末遇水即化,混杂在酒中却无色无味。
沐浴更衣后,悦嫔一改之前保守的风格,换上了一件白色单薄的纱裙,将她整个人衬得更是梨花带雨般动人。
她端坐在椅子上,心中略有些不安又有些紧张,不断转头看向门外寻找着皇帝那抹身影。
悦嫔在等皇帝,而嫣昭昭同样也在等。
可她等的却是皇帝吃下那么多媚药以后做出有失颜面之事来的时候。
自那日她拿到太后所给的媚药以后,心中便已浮现出计划。可她亦深知皇上如此厌恶于她,自不会多吃她所送的吃食,自不会有多大效果,顶多只能让人更有兴致罢了。可如今再加上悦嫔所下的媚药,今夜的皇帝定会做出些令人惊喜的举动来。
夜愈发深了起来。
正值炎夏,就连夜里吹来的风也都带着闷热,容易让人心生烦躁之感。她让碧落留在西苑,自己则到外面透透气。他们所住的院落皆为宫中人,就连僧人也不会靠近,所以碧落自然也安下心没有跟上。
嫣昭昭提着宫灯走着走着,不知怎的走到那座寂寥的石桥上。这桥好似废弃了般,即便夜里也没有燃上几盏灯供人过桥。四周万籁寂静,唯有虫鸣与树叶摇曳时的沙沙作响。
她正欲转身回去,手臂却忽而被拽住往后一扯。事发突然,嫣昭昭丝毫没有防备,手上宫灯戛然摔落在地。她落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中,滚热的手掌抵在她腰间,嫣昭昭大惊失色,张嘴便想大喊,可却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男人将她拥得极紧,好似要将她给揉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尽数落在她的脖颈处。她不断挣扎着,失去宫灯的嫣昭昭也看不清眼前男人是何模样,只是本能地推开他。
下一秒,她便听见那熟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低哑,又好似喝醉时那般的迷离,“娘娘在那盘点心中放了什么。” (16)失控
嫣昭昭瞳孔猛然一缩,一时连挣扎都忘了,脑海中只剩下谢辞衍刚刚所说的那句话。
难道……他也吃了那盘点心?
可为何?她明明是送予皇帝,为何点心却让他给吃了?
“你……为何……”
谢辞衍却蓦然攥紧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一些,近得嫣昭昭连他眸底中的狠厉都瞧得一清二楚。“你告诉我,你做点心送给皇帝是否动了想要争宠的心思?!”不等她回答,又似担心她的答案并不是他想听的,便径直继续开口道:“甚至不惜在里面放媚药!”
他蓦然抬起眼,狭长黑眸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冷之色,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要看穿嫣昭昭的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你想从皇帝身上得到什么?”谢辞衍理智好似已然被那媚药给尽数吞噬,做出些与他完全不符的事情来,可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欲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荣宠?金银珠宝?还是那皇帝的心?!”
“都不是,你先放开我!”嫣昭昭挣扎无果,想解释可奈何眼前人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只一味地自说自话。“谢辞衍!”
被她忽然一喝,谢辞衍理智这才稍稍回笼,可他双眸却逐渐愈发迷离起来,又将人给揽入怀中,却不似刚才那般用力,“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嫣昭昭一愣,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又听他道:“我给你……”
“你别去向皇帝邀宠……”
不知怎的,闻见这话的嫣昭昭心中某一块忽而塌陷下来。她亲情淡薄,虽生在名门,自小享尽荣华,可他们亦会为了这样的荣华而牺牲亲人。为名、为权可以不惜一切,而她亦是父母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牺牲了她的一生。
入宫后,那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让她去争宠,族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利益让她去夺得皇帝的宠爱,就连太后也要她笼络住皇上的心。她虽尊为皇后,可却也不过是他们这些人手中的棋子,他们要她去争,她便要去,却从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是否愿意。
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唯一一个让她别去争宠之人。他虽神志不清,不知道说的是实话还是胡话,可她这辈子能听见有这么一个人对她说这般的话,便也心满意足了。
现下这般情况,她得找个地方将谢辞衍给先行安置下来,不若以他们现下这般,要是被人给瞧见,怕是都难逃腰斩之刑。
嫣昭昭有些费力地将谢辞衍连拖带扶地过了那石桥,继而就近随意推开了一扇外面无人看守的门。入了内殿,她这才恍然发现这儿竟是一座佛殿,映入眼帘便是一尊庞大宏伟的的菩萨像,手执甘露,双眸半开,嘴角微扬,仿佛正在沉睡之中,却又给人无比神圣、高贵庄严而不可侵犯之感。
她看了一眼,暗道一声得罪,便移开视线将谢辞衍放置在一旁让他靠在柱子上。可他却是一点都不安分,那只滚热的指尖不断桎梏着她的手腕,连一步都不让她离开。“摄政王,你先放手可好?”
谢辞衍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暗哑的眸色里满是侵略,也不知晓他是清醒了过来还是仍被媚药所影响。“放手?娘娘这是又要去寻皇上邀宠么?”
嫣昭昭无奈,呼出一口浊气又耐着性子与他再解释一遍,“摄政王误会,本宫还做不出来向皇上邀宠之事,还望摄政王别再自我揣测。”
闻言,谢辞衍眸中狠厉稍褪去了些,终是恢复了从前那般的沉着冷静。“莫非送给皇上的那盘点心并不是出于你宫里?”
嫣昭昭摇头,“不,点心确出自我宫里,媚药也是本宫命人所放。”她行下这等事,原该是无论如何都要咬死自己是清白之身,可许是有了他方才的那般话,她竟下意识就说了出来,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兴许可信。“只是本宫并非邀宠,不过是还礼罢了。”
谢辞衍眉头轻蹙,“何意?”
她抬眸看他,想来今日这事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谢辞衍大约不会善罢甘休。她简单地与他说了那日太后之言,与她今日的计划,说完后她又问:“本宫唯一不解的是,为何是你吃下了那盘点心?”
谢辞衍眸中浮起几分嘲意,“正巧本王因朝堂上之事前去拜见,皇上赏了一块点心给本王。”
嫣昭昭眸色深了几分。美其名曰赏赐,可实则又是疑心重的帝王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皇帝那时候想的大概是如若她真的有别样的心思欲毒害于他,便是死也要将谢辞衍给拖下去,何其自私。
她对上了谢辞衍的视线,眸光微微闪烁,宛若屋外的星辰。“此事连累了摄政王,是本宫疏忽所致。倘若往后摄政王有任何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本宫定……”
嫣昭昭话尚未说完,便再次被谢辞衍给打断,“娘娘与本王在这宫中皆身似浮萍,生死皆掌握在别人手中,又何能保证你我还尚会有以后。”他侧身,双手抵在硕大的柱子上,将她圈在其中,“而现在,本王就有一事需要娘娘帮助。”
她下意识问,“什么忙?”
谢辞衍凑近了些,让她看清自己眸底蕴藏的欲色。“娘娘种下的因,是否也该由你来结下这果?”
“你疯了?!”嫣昭昭抵住他结实又熟悉的胸怀,“这、这儿是佛殿。”
不是拒绝他,而是不想在这种地方。
意识到这儿,谢辞衍唇角微勾,“正巧,本王也想尝一尝亵渎神灵的滋味。”他这话,似将嫣昭昭给比作神灵,又似神志不清之语,让人着实看不真切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谢辞衍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曾知晓。他明明满腹谋略,脑子也比其他人要聪慧不少,可这些才智却都在看见嫣昭昭的那一刻后尽数消失,仿若从未存在。
他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般,似是中了她下的毒,控制不住地去在意她,哪怕只是听见她的名讳,他都会下意识顿足。在东苑那会儿,听见她给皇帝送来点心之时,他好似就逐渐失去了理智。
更在察觉自己中了媚药之后,不知缘由发了疯似的出来寻她。他怕,她下媚药给皇帝邀宠。他怕,她委身于皇帝。而在看见她的那瞬间,他所有的理智便已然尽数崩裂,说出了些他自己掩藏在内心极深之处的真心话。
他会武,更擅武。体内的这点媚药只需用内力就可以平复,可这一刻,他虽神智清醒却还是会被她所迷,体内媚药消散了,可身下的欲念却没有丝毫减退。
他和嫣昭昭,都是没有以后的人。
那便逃吧,逃避一切。
让他也自私一回,以媚药作为借口,将她留在身边最后一晚。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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