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作者:奶茶当酒
2025年4月12日发表于pixiv================四十四 【冬至】(下) 终于要轮到自己,看着徒弟朝他走来,神尘莫名紧张,暗暗吸气,将一身雄浑筋肉尽数展开。 神尘雄躯于阳光下耀着金光,一身肌肉对称无比。岁荣伸手,神尘便迫不及待地蹲低身子,将勃发雄具往徒儿手掌递去。岁荣却别开伸来巨物,双手攀上神尘腹部整齐的肌砖,每块都无比饱满方正,挤在一起,缝隙可夹进手指,不知他如何练的体魄,竟能健美至此,不止八块,下腹隐隐还有两块随着呼吸起伏隐现,光是这身完美的肌肉,岁荣都可玩上一整天。 和尚喉头发干,他年龄最长,又是岁荣师傅,自然不好像两个小子一样没脸没皮地央求,偏偏徒弟那红润小嘴近在咫尺,喷出的鼻息撩得茎身又酥又痒,真想将这磨人妖精小嘴捏开,让自己的大肉棍塞满这张软似凝脂的嫩唇。 岁荣的灵巧手指水蛇般攀滑过神尘肌肉群峰,那触感扎实似上好牛腱,又像是打磨光滑的花岗岩,带着灼人的体温。每一块肌砖的轮廓都清晰分明,饱满得像是要挣脱皮肤爆出来,指尖陷进肌缝里,能感受到下方筋膜的强韧张力随着血流微微震动。岁荣的小手在那宽阔的胸腹间游走,对比神尘健美绝伦,更显得纤细稚嫩,仿佛孩童在攀爬一座巍峨的山峦。 他顺着那道深刻的腰线往下探,手指按上神尘的胯骨,骨骼坚硬突出,与紧绷的腹外斜肌形成惊人的弧度。指腹擦过粗硬的耻毛,轻轻捏了捏那根已经硬得发烫的巨物根部,筋肉虬结,仿佛盘踞着一条蛰伏的怒龙,热度隔着皮肤都烫得岁荣指尖发麻。 “师傅的阳具……好硬……”岁荣喃喃自语,脸颊也跟着发烫。他仰头看着神尘,和尚的下颌线绷得像弓弦,喉结因为隐忍的喘息而上下滚动,汗水顺着刀削般的侧脸滑落,滴在锁骨的凹陷处,积成一小滩亮晶晶的水洼。 岁荣没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阳锋顶端的柔嫩开口,饶是已有准备,神尘仍被刺激得打了个冷颤,一滴晶莹雄露自铃口挤出落在岁荣舌苔上,咸涩中带着一股雄浑的阳刚气息,让他心跳更快。岁荣手掌覆盖上神尘古树般绷紧虬结的大腿,五指用力掐了掐,硬得像铁块,几乎捏不动。 “这身腱子肉,不去打铁真是可惜了。”岁荣嘟囔着,指尖却在那隆起的筋肉上反复流连,感受着每一次呼吸带动的细微起伏,每一寸肌肤下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甚至能清晰地摸到血管在皮下蜿蜒搏动,如同奔腾的河流。 神尘被他摸得浑身燥热,胯下那根巨屌更是昂扬得快要戳破天际,龟头红得发亮,前端已经沁出的黏腻清液已经牵丝,串成一串滴落在梅花桩上。他深吸一口气,内力在丹田流转,强行压下翻腾的欲念,声音却已经带上了一丝沙哑:“还没摸够……就这样喜欢?” “自然喜欢。”岁荣眼珠一转,目光落在神尘那根硕大无朋、青筋盘虬的阳具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师傅这根擎天柱如此雄伟,不拿来用用岂不可惜?” 神尘吞了口唾沫,脑海中是岁荣小小身影骑在自己雄伟身躯上,蜜穴夹着自己龙根,一边上下颠坐一边挥甩着马鞭抽打自己胸肌的画面。 岁荣却转身跑进屋内,很快找来了一段粗麻绳和一块厚木板,摘星手指力轻易就在木板上戳了四个洞,麻绳穿过洞孔三两下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秋千。 “嘿嘿,师傅用内力把你的阳物一直挺着,不许软。”岁荣命令道。 神尘虽不明所以,但对徒弟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当即运转气息,浑厚内力直贯下身,那根原本就硕大坚挺的肉棍霎时又硬了几分,表面血管贲张突起,仿佛烧红的烙铁,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岁荣满意地撸了撸茎杆,确认其硬度,又小心翼翼地将麻绳的一端绕过神尘的龟头,卡在冠状沟最敏感的凹陷处,打了个牢固的活结。冰凉粗糙的麻绳勒进滚烫的皮肉里,激得神尘闷哼一声,巨屌不受控制地狠狠跳动了一下,铃口又涌出一股前液。 “师傅若忍不住了尽管认输求饶哦。”岁荣拍了拍那根粗壮的屌身,然后将木板穿过麻绳另一端固定好,一个前所未见的“阳具秋千”便大功告成。 岁荣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神尘依旧稳稳地扎着马步,面不改色,只是额角渗出的汗珠更多了些,胯下那根被当做支点的巨屌更是硬如铁杵,纹丝不动,仿佛天生就是用来悬挂重物的。 “嘿嘿,师傅,准备好了么?” “来!”这样新奇的耍法让神尘兴奋得胸膛发红,也亏得岁荣想得出来。 岁荣轻轻一跃,轻巧地坐上了那块悬在神尘阳具上的木板。木板随着他的动作重重一压,随之摇晃,所有的重量都通过麻绳传递到了神尘的阳根上。那根巨屌被向下牵引着,龟头因为受力而更加涨大,伞盖撑开,肉棱兴奋地充血翻起,稳稳卡住麻绳不会滑出,龟头颜色也变得更深,强大的内力加持下,尺余怒龙竟是纹丝不动。 岁荣双脚离地,轻轻一蹬,身子便荡了起来。 “呼……” 风声在耳边掠过,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摇晃。神尘扎马步的身影如磐石般稳固,只有胯下那根作为支点的巨屌随着秋千的摆动而轻微晃动,麻绳在冠状沟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师傅,感觉如何?”岁荣一边荡着,一边扭头去看神尘的表情。 和尚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呼吸略微重了些,紧绷的腹肌汗如雨下,胸前的两点茱萸也早已挺立起来。他双目微闭,全部心神都用来控制内力流转,稳固下盘,同时还要维持阳具的坚挺,承受着那份奇异的重量和摇晃带来的刺激。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磨炼心性和控制力的修行。 岁荣越荡越高,每一次向前荡去,神尘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阳具被拉扯的力道。粗糙的麻绳摩擦着龟头冠状沟最敏感的嫩肉,火辣辣烧疼,龟头好似要被整个锯下,却又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麻快感,透过绳索传递到神尘全身。 看着徒弟无邪的笑脸,感受着胯下那奇异的牵扯和刺激,神尘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纵容的宠溺,也有一丝隐秘的羞耻和兴奋。他从未想过自己这苦修多年的身体,这象征着男性力量的器官,竟会被徒弟拿来当做玩乐的工具,这种滋味儿,实在是……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难怪毕再遇和历天行如此沉沦其中,倒也是,情有可原。 历天行和毕再遇看在眼里,心底更是发虚,要知这控制内力可算武学造诣的分水岭,能将内力聚于四肢加持招数威力已能算作高手,这将内力操控自如,传递至阳具的本事,当真是闻所未闻,需要精确到发丝的控制力加上精纯至极的内力才可做到这般,但就是这样一个顶尖的高手展现绝技,却只是让徒儿可以用他的阳具荡秋千而已…… 岁荣在木板上站起,十指握紧神尘胯间的巨物,感受着掌心下跳动的脉搏。这场考验,本就不是测试耐力,而是这三个男人明明能轻易捏碎他的腰,却甘愿被他耍弄得浑身是汗,倾尽所有满足自己所有荒唐的念头。 “唔!” 神尘好容易收敛的心神被胯下传来的刺激一击撞破,低头看到徒儿小手艰难地握着自己雄根,腮帮子被自己硕大的龟头撑得鼓起,灵巧舌头直往他尿眼里钻,视觉生理双重刺激,饶是神尘定力强悍,此刻也真气乱窜。 “不,不可……危险!快,住口!” 他勉励支撑内力汇聚在小腹间,却架不住阳锋传来电流般的酥麻,一时真气在丹田炸开,化作无数拳头,将他浑身筋骨都捶过一遍。 岁荣不知其中厉害,一边悠着秋千,一边吮吸得更加卖力,双唇抿得神尘龟头啵啵作响:“嘻嘻,师傅若是求饶,我便住口。” “你……”刚一开口,突然一股真气直撞心窝,一口心血冲上喉头,神尘大惊,连忙两手掐住乳头按死乳中穴,咽下心血,强压内力顶在胯下免得徒弟荡着荡着被甩出去。 岁荣见他突然捏住自己奶头,以为神尘情动不能自已,嬉笑着帮他使劲,口中嘬吸不听,摘星手翻飞连弹,打在神尘两颗乳头上发出噗噗闷响。 “呃啊!”神尘被弹中麻筋,腰眼一酸,登时岔气,再想敛息已然晚了,只能大手一捞提住秋千,胯下龙根没有压制,精潮狂涌而出。 岁荣正嘬得用力,狠狠一口,没有预兆亦没防备,一口浓精深吸入肺,撒尿般灌满整个食道。 “唔!!!”岁荣吐出不及,憋红的龟头卡在嗓子眼拔不出去,源源不断的粘稠熔岩抵着喉管喷射,呛得他涕泪横流。 神尘亦慌了手脚,越慌越乱,越乱越拔不出,只能任由巨屌狂抖,将他积压了数月的种浆在徒儿口中尽数泵完。 待岁荣挣扎着咽完,他的肚子已被撑成了个球形,不光食管,肺管中也呛人不少,一阵猛咳,血沫中还溅着精花。 神尘搂着他跃下木桩,大腿顶着他的背心,右手揉着他的胸膛帮他顺气:“都让你不可胡来了!以后再这样不听话,便不陪你耍了!” 岁荣原本呛得难受,听他这话好似小孩儿赌气,反被逗笑,咳嗽着把鼻涕眼泪往神尘的胸肌上抹:“咳咳……师傅,你又,输了,咳……” “唉……”神尘无奈叹气,“遇上你后,我便没有赢过。” ----------------- 冬至到,天上一早就飘起了小雪。 岁荣前一天还吵扰着让三人带他去街上逛逛,临到冬至到了,三人来喊他,他却嫌外头太冻,不愿出被窝了。 过节了,历天行给将士们都分了银子和粮食,无论宋兵还是极天城的旧部都一视同仁,每人还都准了一天的假,可以上街去玩。 岁荣睡在天行屋里,钱银如何分典的他都看在眼里,天行也不避讳,将书案挪在床边,他坐在床沿认真对账,宽阔的脊背正好也能替岁荣挡风。 “笑什么?我计错了?”天行回过头,浓眉簇着,嘴角却勾着温柔的弧度。 “没有……”岁荣笑着指他的手:“笑你手指比笔杆还粗,握笔的模样像在绣花。” “你总笑话我!”天行佯怒地将岁荣压在床上一顿哈痒,直到他笑出眼泪才肯罢手,天行揉了揉裤裆,俊脸泛起一抹红潮,“惯爱点火,不管灭火,你这厮实在坏透了!” 岁荣翻身,枕在他大腿上,纤细的脖颈盈盈一握像只天鹅:“银子都分光了,你极天城不过了?” 天行扯了一下嘴角,拇指轻轻摩挲着岁荣嫩滑的侧脸:“不过了,进退都是死局,不能白白搭上弟兄们的命……我跟毕再遇商量过了,他们进神机营才是最好的去处,人活一世,安生立命才是根本。” 能进能退,拿得起也放得下,历天行虽然不够聪明,却实在有担当,这样的男子汉才真正叫岁荣由衷钦佩:“那你以后如何安排?” 天行眸子微黯,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跟着我么?” “……”岁荣无法回答,神尘他也放不下。 天行笑了笑,似乎早有预料:“也好……过完年,我会北上金国寻我父亲。” “我跟……”岁荣话没说完,一股寒风灌入。 毕再遇钻进屋子,赶紧反身将门掩上,一身崭新白袍抖落新雪,献宝般从怀里摸出一副卷轴:“身上没有银子,只好手作了份礼物给你。” 岁荣连忙起身坐正,这才想起,冬至不光要穿新衣,还是要送礼的……他都没有准备礼物…… “这是何物?”天行说着,不等岁荣应承,飞快从毕再遇手中抢过画轴,他一见画轴就想到屋里挂着的春宫图,心想着不能是毕再遇这小子画了自己春宫图送给岁荣吧? 毕再遇任他抢走,撩开袍摆,端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九九消寒图而已。” 画轴展开,上面绘着一枝枯梅,梅花瓣瓣盛开却没墨染,尽是留白,岁荣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消寒图,当即眼前一亮:“怎个玩法?” “从冬至日起,每日用特定颜色染一瓣,晴天染红、阴天染蓝、雨天染绿、雪天留白。待九九八十一瓣全部上色,春天便到了。” 天行把图往岁荣怀里一推:“给你,文绉绉的玩意儿。” 毕再遇眉眼弯弯,又从袖子里抖出一卷:“这副是你的,不是梅花,只是空格子,不损你男儿英气。” “我也有?” 毕再遇点点头,正色道:“开春后,我也同你一起去金国。” 天行心头一暖,嘴上却说:“你去作甚?你这身份太过敏感,还是罢了……替我照顾好我极天城的兄弟就是。”不等毕再遇开口,天行自斗柜里翻出一捧纸衣包着的物什往床上一抛:“给你。” 岁荣吓了一跳,那么大一团朝自己砸来,伸手接住,却并不重,抖开纸衣,现出一袭艳红至极的皮毛:“火狐裘!?” 天行抱着双臂靠着斗柜:“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穿着这身狐裘,看着好看,这些年打了几只,终于攒了这么一身。” 初次见面不是在比武大会么?这么说来,他们早就蹲好点了,也许他们的初见,比岁荣记忆中的还要更早更早。 “谢谢……”岁荣埋在狐裘中,柔软的皮毛熟悉的味道,好似回到了白鹿庄。 “咳咳!” 三人抬头,窗外飞来一串暗器。 毕再遇探手接住,是一串菩提根做的念珠。 神尘冷傲的侧脸映在窗外,挥手间往天行、岁荣各又抛来一串:“都有。” “师傅!快进来!” “练功!”神尘衣袖一卷,窗扇重重合上。 神尘身穿一身新衣,本想先让徒弟评价,看到两个小子霸占着岁荣,心中烦躁,兴致全无。 岁荣摩挲着念珠,莹润发光,上好的菩提根,由精纯内力搓得颗颗圆润,戴上手腕,还隐有温热气息透出,十分安心:“不对!这菩提根虽是贝叶棕的种子,却十分稀有,仅佛寺种得,数目还少,师傅哪里来的银子?” 毕再遇笑道:“此前我们也问过。” 原来他们各自做礼物,是通过气的,就岁荣不知,搞得他好不识礼数。 “怎说?” “师父赶路之际,恰遇精绝门的镖车,欲借道同行。精绝门的人倒也爽利,便让师父上了车……” “精绝门?莫不是宴君楼的旁支?” “正是……”毕再遇颔首道,“他们这趟镖押送的全是从各门派搜罗来的活人,要送往梧州去参加那赌赛。正巧差了一人,他们只道师父是个普通和尚,便在师父的吃食里下了药,妄图将师父运去凑数。殊不知师父神功大成,百毒不侵,便佯装中招,实则搭个顺风车……” “啊?这是何赌赛?” 天行亦有所耳闻:“是那些富贵人家搞出来的名堂。让各门各派各出一人,凑齐十人去闯五关,九死一生者便得赏银。他们趁机开盘设赌,既有戏看又有钱赚,近些年来极为盛行。” “九死一生?拿命做赌?那些门派也情愿?哪有这样的赌法?实在太恶毒了!” 毕再遇不知可否,显然这些年中对宴君楼的所作所为皆有耳闻,只是无法阻止。 “那师傅呢?是如何过关的?” “……他,第一关就杀光了所有对手。” “……”是神尘能做出的事。 “连带精绝门和开盘的商贾一同杀了个精光……银子便是这样来的……” “……”岁荣听得心口砰砰直跳,手腕上的菩提根似乎变得滚烫,每一颗都好似一颗鲜活的人头。 天行掏出个荷包抖了抖:“还有些散碎银子,今日过节,陪你逛街,只不知今年县衙有没有置办烟火,若没有,晚上我打铁花给你看。” “陪我作甚?不如把银子给我让我自己去逛,你俩跟着好不自在。”岁荣是想偷偷给他们三个也买些礼物。 “这便嫌我们烦了?穿上衣裳就翻脸,你个没良心的货。”天行笑骂,还是把荷包抛给了他。 岁荣接过,掂了掂,哗啦啦直响,十两银子怎么都是有的,够买不少了,岁荣登时两眼放光:
“你们今日还没练功,若荒废了,师傅该更生气了。要救厉刃川,将他哄好才是要紧的。” 天行点点头,又正色嘱咐道:“莫好奇凑热闹,也莫贪心贪玩,用饭前必须回来……我让燕北二鬼陪你!” “知道啦!好啰嗦!”岁荣不待他念完,一阵风就出了门,好似个放上山的猴头。 …… 岁荣原以为西宁陷落后,今年冬至百姓该无心过节的,却不想,依旧热闹。 一过牌坊,御街两侧的商铺檐角垂挂着朱红的灯笼,光影摇曳间映出“吴山酥油饼”“钱塘鱼羹”的幡旗。街巷中弥漫着糯米蒸制的甜香,沿街摊贩支起竹架,蒸笼里的馄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食客们捧着粗陶碗蹲在街边,呼出的白气与热油的滋滋声交织。 许是宵禁久了,官府许百姓们过节,这番热闹也是一种宣泄。 瓦舍勾栏里,上竿艺人在三丈高的竹竿顶端表演金鸡独立,腰间红绸随着寒风猎猎作响,又有绳伎在绷紧的绳索上踏出莲花碎步,引得围观者阵阵惊呼。青布襦裙的妇人们提着竹篮穿梭其间,篮中盛满染成五色的百味馄饨,这是送往宗祠祭祖的供品,金漆食盒上还压着新折的腊梅枝。 “小哥儿!这头看看!”岁荣张望着一家成衣铺子,想给三人置办新衣,有小贩看他穿着干净整齐,一个劲儿地招呼,“我这布料跟他那里头的都是一般的货,我家娘子亲手制的,你瞧瞧这成色!我家娘子此前是宫里给娘娘们做衣裳的,手艺比店里的差不了!” 岁荣笑着挑了一顶幞头,针脚确实极好:“这也敢卖?还挑人家成衣铺门口揽客,你这是讨打来了。” 小贩知他说笑,又见岁荣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也陪笑直言:“他若敢打我还许我摆到现在?” 岁荣好笑:“怎说?你是天王老子不曾?” “这西宁都被西夏打下了,官兵自身都尴尬,哪有功夫管我们?现下天大地大,这城里跑不了的百姓才是最大,官府征银,军营要纳兵,无论西夏还是大宋,吃喝总不能凭空变出来,两头都要争取民心,这个时候逼迫百姓,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你瞧那极天城的魔头,不也许我们好生过节?都是计较好了哩!” “你倒是门儿清!”岁荣十分惊讶,一个小贩也能有如此见地。 “害!怎样都是过活,什么清不清透不透的,换个池子鱼还是鱼……小哥儿你看中哪样了没?” 岁荣选了两顶幞头一顶方帽外加三件直裰,五两银子就花了出去:“这么些我拿不了,你替我送到城门营地里,零钱便不用找我了。” “……极天城的营门?我可不敢去……” “怎的?你见过极天城吃人不曾?不送我便不买了!” 小贩只好应了,岁荣也不怕他食言,他若敢跑,身后藏着的燕北二鬼饶不了他。 沿街小贩见岁荣出手阔绰,纷纷围着他推销,从街头逛到街尾,买了一斤糖糕三两蜜枣,还剩一两银子,便随便寻了个茶坊打发。茶博士托着漆盘往来,盘上的蟹酿橙与雪泡梅花酒冒着热气,邻桌商贾正用省陌交易丝绸,七十七文当百文的规矩在酒肆中默契流转,这番热闹,大多为了攒够积蓄开春南下。 “和尚哥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自桌边传来。 岁荣寻声去看,一个小叫花子扒着桌角看他,许是今日生意红火,小二招顾不暇溜进来的。 小叫花子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模样十分喜人:“我佛慈悲,可以分我些糖糕么……我弟弟,我饿得慌……” 岁荣顺着他余光去看,见到另一个更小些的孩子扒在门外,露了半个脑袋紧张地偷看,当即眼眶一阵刺痛,将油纸包好糖糕按住:“糖糕我自己要吃,给你一两银子,你自己去买。” “不要银子……”小叫花子赶紧摇头:“和尚小气,成不了佛!” 见他要跑,岁荣一把将他揪住,笑骂道:“一两银子够你买多少糖糕了?不识数的憨货!” “不要打我哥哥!” 门外躲着的小孩儿再忍不住,冲进来拉扯,跑到半路就被小二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哎哎!别动手!”岁荣连忙拦住将小孩儿揽到自己身边,又把油纸包囫囵塞到一大一小怀里:“都给你们,银子……” “不要银子!”大的抱着油纸包拉着小的就跑,也不说声谢谢,脸上带着愤懑羞恼,显是被当作叫花子伤了自尊。 岁荣愣了愣,重重坐回椅子上,胸口咚咚直跳。 小二替他擦了擦桌子:“你给他银子也是被别人抢去的,给口吃的就成,这样的孩子这些年来越来越多,非是小店心狠,实在是……” 原来小二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岁荣点点头,把银子全塞给了小二:“这样的照拂,也算我一份罢。” 小二朝他笑了笑,将银子塞进腰封,搭着帕子连忙去招呼别的桌。 岁荣捧着热酒碗愣愣出神,想了许多,想到了天下兴亡,想到了千秋万代,想到了白鹿庄,想到了九莲山,想到了背他下山看戏的赢曜,想到了哄他喝药的神尘。 他有些恍惚,突然心中悲戚,周遭万籁俱寂,只余下两个声音一问一答。 “百岁荣,你懂什么是爱么?” “只愿你是你,我却不是我自己。” 坐了半晌,岁荣突然起身,端着馄饨往邻座坐下。 “老头儿。”岁荣将馄饨推到那白须白袍的老者跟前,“跟了我半天,请你吃碗馄饨。” 老者转过身来,笑着接过:“香呐,这馄饨,还是冬至的最香。” 岁荣看着他,面沉如水:“天尊能不能放过我师傅?你要不死药,我把血抽干了给你。” 北斗赞许地深深看了他一眼,舀起一只馄饨喂进嘴里:“泰山府君留给你的五道剑招解开了么?” “没……没有……” “需得抓紧喽……”北斗含笑捋须,慈祥得像邻家长者,“吃了小友的馄饨,送小友一件礼物。” “!!!” “出门往左,沿河百米。” 岁荣一撑桌案,翻下茶坊,沿着河道就追了出去。 果然,河堤廊桥下远远围着一群人。 “啧啧,造孽哦……”一个妇人挎着菜篮摇头从人群里钻出,边唏嘘边皱着鼻子跟身边的人讲:“许是流民做的孽,外头不知惨成啥样了,那大点儿的娃儿,身上被剐得都没一块完整的肉了,啧啧啧……太惨了……” “这大过节的,官府也不派人来捞,这么飘着算怎么个事……” “都忙着过节,谁要去讨嫌?开春赶紧南下吧,唉……” 岁荣听得心头一紧,脚下一蹬,踩着层层叠叠围观人群的肩头就往河堤奔驰。 河岸边,有人正用麻绳将水里飘着的小孩儿勾到岸上,那小孩儿被剥了皮,赤身裸体飘在水中,泡得浑身皱白,周身都是剜痕。 岁荣一瞧他面容,心脏像被狠狠地攥了一把,浑身升起一股恶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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