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聊。。忆。。（十七）

明亮的吊灯，光洁的木质长茶几。已经有些脱皮，还有些明显被洒落烟头烫出破洞的皮沙发。
虽然干净打扫过，还喷洒过空气清新剂的包厢里，依然有一股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异味。还有半淹着的门外，隐隐约约传来隔壁嘲杂的音乐轰鸣声跟声嘶力竭的歌唱声。
而我，呆呆的盯着依然停留在选歌界面的电视机上，等待着光头带人回来。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跟陈老板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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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啊，怎么？跟你朋友商量过了吗？”
“嗯...昨晚去确认了点事情，我考虑的很清楚了。”

我从外套口袋里依次掏出了手机，钥匙。

“店用的是我的名字，换合同只要陈老板搞一份新合同给我签名就好了。店里的手机也在我这，里面有我所有客户的电话号码。我唯一的要求，再加两个月押金数，我们就两清了。至于之后我朋友肯不肯走，店里的姑娘留不留，那已经跟我无关了..”
“小福啊，这个有点难办啊，之前那个数，已经不少了。店我是想要，不过...”
“房子换名字只有我签名才有效，如果我去找东...东子的话，这个数我想他也很有兴趣。或者，我直接退租掉，再消失三个月，谁都别想要。而且，我的店到底值多少钱，您会不知道？我真的开高了，还是开低了？...”

“...而且，也不用怕我拿了钱消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会一直在您’眼皮底下’的。”

陈老板没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我。
我也努力对视着他的眼睛，不漏出怯态。这是我的底线。我并不准备让步。
陈老板静静的吸着烟，感觉到连空气都快窒息的时候。陈老板终于吸完最后一口，掐灭了烟。拉开了抽屉，拿出一捆钱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

沉默着拿起钱，转身就走了。
很明显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直都在我身上，不过我不敢回头。直到我出门，身后的视线终于被帘布阻挡了。
并没人阻止我离开。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我赌赢了。
。。
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我出了门，直直朝公寓对面的小巷子走去。穿过一条停车场，右拐进了一间门口正散发着五颜六色霓虹灯，里面还隐隐传来震动的房子里。

“是你？”
柜台后正跟伙计唠嗑的的光头很诧异，居然在这里看到我。
而我早在意料之中。因为第一次见他就觉得眼熟，昨晚也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唐人街今年最火，也是最大的ktv老板，或者说台前老板。
因为我现在知道站他背后的是谁了。

“对。我从陈老板那回来了。”
我咧开一个僵硬的微笑，将昨晚跟今天拿到的钱，通通摆在他面前。

“这是陈老板给我的全部的钱，我想在你这。用一星期花完它。”

如果说之前光头看到我，只是有些惊讶，现在已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光头看着我不像是开玩笑，迟疑着将钱收起。数了数，确认了数目，再抬头看我时，表情仿佛是想把我看透。

“我知道你们这都有什么，这笔钱应该足够我在你们这用一星期了。如果提早用完了，让我滚蛋。一星期没用完，我还是滚蛋。”

经过这么几分钟的缓冲，光头反应过来了。

“你想怎么玩？”
“先开个包厢。叫俩姑娘，再来些烟，还有酒。其他的，想起来再叫。”

光头最后盯着我看了一会，最终没再说话。朝旁边伙计挥了挥手。
伙计知趣的带着我进了最靠里的一间大包厢。熟练的开灯开电脑，让我稍等片刻。就半带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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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傻的对着电视发了半天呆，挪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正打算站起来做点什么，突然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吓得我重新坐了下去，僵硬的转头看向门口。

随着来人的进入，是伙计带着俩姑娘回来了。
跟在伙计后面的俩姑娘一个高高的，一头黑长直。穿着也稍微保守。
一个稍微矮一点点，染着棕色头发，穿着紧身吊带，一对肉球仿佛随时都会从吊带里蹦出来，身材是相当凹凸有致。

“老板，这两个小妹可以吗？如果不行再给您换。”

其实我的视线根本不在姑娘身上，只是匆匆扫了一下。就低着脑袋点了点头，示意伙计可以上东西了。

俩姑娘看我的表现，似乎有些习以为常。淡定的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已经开始帅哥老板的开始唠起来了。我突然有些莫名烦躁，只是伸手搂着她们的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俩姑娘也不恼，可能也是见惯了场面。黑长直静静的靠在我怀里，爆乳妹挂着我肩膀还在努力的找话题想跟我搭上话。我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回答着。
直到房间门再次打开，伙计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
里面是一瓶我点的Jack Daniel’s，两瓶1L的可乐，一壶冰块，跟一盒铁盒。
为了找点事做打破尴尬，我起身打开铁盒，看到底下有几块仿佛是烟丝的方块，还有些卷烟纸跟过滤嘴，还有一个奇怪的工具。

我看着方块，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似乎是伙计误会了，我之前说的“烟”仅仅是普通烟。他这。。
正打算举手喊伙计换回来，抬起的手又放下了，这不正是我来这玩的目的吗？不就是为了抛下烦恼彻底放松的吗？既然来了，就该好好玩才是。
看着铁盒。掏出随身携带的半包烟，点起来深吸一口，吐出烟气。
指着铁盒转头问俩姑娘会卷吗？
俩都说会，那就让他们忙活烟了。
自顾自开了酒，将酒跟可乐通通倒在冰块壶里，摇晃妥当。倒出一杯尝了一下，还是熟悉的比例跟味道。烦躁的心情也终于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
看姑娘还在忙活着，自顾自倒出一大杯调酒端着，跑到点歌机那边噼里啪啦点了一大堆歌，坐在台前开始从抒情歌慢慢开始唱，一边唱一遍自顾自喝酒。等到第一首唱完，正打算唱第二首。姑娘们也弄完了，爆乳妹跑过来拉着我的手。

“怎么可以让帅哥一个人喝闷酒，要喝我们陪你喝才是。”

原本因为自个儿唱歌喝酒有些缓解的火气因为被打扰似乎又往上窜了。不过毕竟是我自己叫的姑娘，这也是她们必备的职业素养。所以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被拉回两人中间。爆乳妹端起小杯先敬了我一杯酒。

“来，别一个人喝闷酒了，帅哥。我陪你划拳嘛？”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么...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一刀砍死你呀～”
“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六刀砍死你呀...我输了。”

没等爆乳妹反应过来，端起我的大杯，吨吨吨的喝了半杯。
黑长直一看我这气氛不对，拿起筛子。

“老板心情不好不说话也行，我们玩骰子吧。”

我也没有反对，自顾自端起自己的那盅骰子，无力的晃荡了一下。黑长直很认真的甩了几下，端起来看了半天，才张口。

“三个六。”
“开...我输了。”

在黑长直僵住的表情里，继续端起我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气喝完。
包厢的气氛因为我的不配合，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冷场。而我短时间内喝了一大杯调酒，胃里已经开始有些发热了，加上电视上又开始进入下一个歌单，而那个歌单正是我最喜欢，也最适合消化酒精的歌。在俩姑娘怨念的表情里我重新拿起麦克风。

“一开始 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这首歌不是第一次唱了。按理来说歌词都熟记于心了。可唯有这次，第一句歌词唱出来时，原本冷下来的心就抽搐了一下。

“最后我 无力的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 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眼睛有些不自觉湿润了。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情绪开始有较大波动，微微颤动的手有拿起杯子倒了酒喝了一大口。深呼吸了几下。

“原来爱是种任性 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 只有愿不愿意”
“你还是 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也许是因为酒精，也许是因为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看不见永久 听见 离歌”

几乎是嘶吼着唱完最后一句歌词。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了大半，重新摔回沙发上。双手蒙着眼睛，无声的耸动着肩膀。
还没等俩姑娘出声安慰，已经再次抬起头，拿起桌上的卷烟，点上。
深吸了一大口，一股完全不同于香烟的辛辣冲到嘴里。我像个第一次偷烟抽的初哥一样咳得死去活来。再也不复刚刚那个忧郁小哥的形象。
爆乳妹原本还准备安慰我，看我这样子咯咯咯的笑出了声，抽走了我手里夹着的卷烟。

“来，帅哥。闭上眼睛，慢慢的深呼吸。”

我按照她的指示做了，突然鼻子里传来一阵异香。睁开眼，正看着爆乳妹一脸笑意的对着我的鼻子，从嘴里吐出一股浓郁的白烟气。而这股白眼气正被我的鼻子一丝不漏的吸收了。我重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异香。脑海深处突然涌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愉悦，仿佛身体四肢一下子伸展开来。
我整个人软在沙发里，静静回味着这股莫名到来的愉悦，仅仅这一瞬间就把之前的那股忧愁冲淡的四分五裂，连嘴角都开始不自觉的上钩起来。

或许...
这次真的能冲淡被背叛的痛苦吗？

睁开眼睛，一把拉过爆乳妹。在爆乳妹的惊呼还在嘴里时，一口吻住了她的双唇。贪婪的吸吮着嘴里残留的津香，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她的动作小吸一口，对着她的鼻子呼气。

在这一刻，我彻底放下了纠结。
哪怕逃避也好。
至少。。
这个美好此时此刻让我如此的留恋。
https://youtu.be/u4kwPKZRE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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