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的调笑之下，我心里愈发紧张。不过，我脑瓜子还算灵光。既然把鸡汤撒到了脸上，我就很夸张地伸出了舌头，把嘴边的鸡汤舔如口中，再夸张地吧嗒吧嗒嘴，然后说：“咸淡刚合适，没有给我师傅丢人！”说完，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把脸上的鸡汤擦干净，心绪稍稍平静下来。
 
师姐没有再继续调笑我，反而温柔了下来，很客气地跟我说：“谢谢你，熊二！这小鸡炖蘑菇真的很好吃，家乡的味道！”“你爱吃我以后继续给你做。”我对师姐说：“你还想吃什么家乡菜，尽管点。”“这可是你说的！”师姐又笑了起来：“这一周我要吃病号饭，你天天给我做饭，不能带重样儿的。”“没问题！”我爽快地应承下来。
 
师姐吃完饭，我就收拾碗筷，到厨房清洗。师姐虽然自称熊大，却没有熊大的胃口。一锅小鸡炖蘑菇，还剩下了一半。我把剩饭装盘，正端着盘子走向冰箱，就听见师姐急吼吼地喊：“熊二，不要开冰箱！”这吓了我一跳，难道这冰箱里还有什么秘密？既然不让开冰箱，那我干脆不帮她收拾了，跟她说：“那我走了，你自己收拾吧！”
 
我走出了厨房，发现师姐一脸疲惫，躺在沙发上，呈标准的葛优躺。我对她说：“碗筷已经收拾好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电话。”说完，我走到门口，开始穿鞋。“熊二，你别走——”师姐又跟我说话，感觉她有点虚弱。“你不会又不舒服了吧？”我问她：“怎么吃了饭还没精神头了呢？”“我也不知道。”师姐说：“有点喘不上来气。”“那我扶你到床上休息？”我顾不上什么忌讳，想把师姐拖到她床上。“不用，我能走。”师姐有气无力地说：“你得接着给我帮忙。”
 
师姐这么说，我有点纳闷儿。她找我帮忙，可都是呼来喝去，从来没跟我客气过。今天她这样说话，看来让我做的事情和平时不同。“熊二，冰箱里有两个奶瓶，你用热水给我洗一下。”师姐说完，脸有点发红：“冰箱里有个大保鲜袋，里面有个吸奶器，你也用热水给我洗一下。”“啥——”我心里开始打鼓，奶瓶，吸奶器，这是要干什么？我心里疑惑，嘴里却不敢问，摸摸底走到冰箱跟前。奶瓶我认识，打开冰箱门就找到了两个。可是，什么是吸奶器？我真心不知道。
 
看我站在冰箱前发呆，师姐又有气无力地说：“吸奶器就是那个有漏斗的机器，你看到没有？”我推开两包青菜，在冰箱的一角发现了所谓的吸奶器：一个漏斗，再加上一个手柄，下面是个奶瓶，看起来很像我们老家的“压水井”。我拿着吸奶器和奶瓶去厨房清洗，一边洗一边想：师姐的孩子都快三岁了，难道还在吃奶？
 
按照师姐要求，我把吸奶器和奶瓶用温水清洗了一边，又用开水泡了三分钟，再用厨房纸擦拭干，给她送了出来。师姐还在沙发上坐着，接过我递过来的吸奶器和奶瓶，她红着脸说：“哎，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婆婆坚持让我母乳喂养飞飞到三岁。她都把我当奶牛了，每天都得送两瓶奶过去，飞飞睡觉前喝。”看得出，师姐很尴尬。估计她是实在干不动活儿了，才使唤我洗奶瓶。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本正经地说：“母乳喂养很好呀！”“哈哈！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呀！”师姐笑了，说：“你扶我起来到卧室。”
 
到了卧室，师姐跟我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行不行？一会儿你开车把我送到飞飞奶奶家。”“行！”说完，我就走出卧室，顺手帮她把门关好。师姐在卧室吸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师姐在卧室喊：“遥控器就在沙发上，你看电视自己调！”我打开电视，却不知要看什么节目。于是，频道调来调去，脑子里思绪连篇。师姐还在母乳喂养，这就难怪她的乳罩上有一股奶味儿。正当我在胡思乱想，师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左手抓着两个小奶瓶，右手拎着吸奶器。
 
“熊二，你帮姐把吸奶器洗干净，要用热水。”师姐吩咐我说。“得令！”我答应她，进了厨房。等我洗完，再装入保鲜袋放入冰箱，师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在外面等我。她上衣穿的是印着学校标志的黑色体恤，下身穿的是一条水洗的牛仔裤。黑体恤衫明显大一号，套在师姐的身上很宽松。牛仔裤是紧身型，裹着她浑圆的臀部和丰满的大腿。“别盯着我看了！”师姐嗔怒到：“见到美女就花痴，臭德行！”师姐开骂，我就放心了。她的泼辣劲上来，说明又有精神了。
 
师姐的公婆家我去过，师姐的车我更没少开，算是轻车熟路。在小区门口，师姐让我自己把车开回去，明早来接她上班就行了。这让我很高兴。师姐的车子是一款红色的斯巴鲁森林人，操控性很好。既然她让我开回去，那我晚上一定要去开一圈兜风，去我的室友王三儿家显摆一下。这位老兄常年住在她媳妇的中关村公寓，这到便宜了我，长期一个人住单间儿宿舍。王三儿是王小波的铁粉，和我一样，喜欢摄影和写作。王三儿媳妇是中关村的精英，高收入。为了方便王三儿翻山越岭拍照片，给他买了一个斯巴鲁森林人，我没少搭便车。这回捞着开师姐的森林人，刚好跟王三儿较量一下。
 
回到宿舍，肚子开始咕咕叫。在师姐家里，只是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饭，现在肚子还是空空如也。算了，我也懒得出去吃了，顺手泡了一包方便面也就应付了。这一天过得十分凌乱又繁忙，我真的有点累，吃完饭就犯困。虽然想出去和王三儿飙车，可躺到床上我就不想再起来。怕师姐万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就把手机从静音模式改成响铃模式，插上充电线，放在枕头边。头一沾枕头，我就昏昏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刚睡着就开始做梦，梦到自己、师姐和好多人一起被关进了纳粹的集中营。一群纳粹小将，领头的就是我们实验室那个漂亮的实习女生，把我们赶进了毒气室。毒气室跟集体浴室一样子，墙壁上镶着瓷砖，房顶上是几排淋浴喷头。纳粹小将一声令下，毒雾像热水一样，从淋浴喷头涌出来，我顿时开始感到恶心。正当我被毒气熏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毒气室里一个老人高喊：“尿可以中和毒气，赶紧用尿蒙住口鼻！”“尿，尿，赶紧尿！”睡梦中的我越想尿，越尿不出来。
 
正当我被毒气熏到了濒死之际，师姐突然把一团布捂在我的脸上，那布湿乎乎的，好像还有师姐内裤的气味。我睁开眼睛一看，这团布居然就是师姐的内裤。转头看了一下师姐，她自己正用裙子捂着脸。再往下一看，师姐赤条条的，稍稍隆起的小腹和两条丰满的大腿之间，是一片茂盛的黑森林。原来是师姐撒尿到自己的衣服上，救了我们的命。师姐和我相视一笑，正当我们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时，几个撒不出尿的人向我们冲过来，很明显他们要抢我和师姐手中的救命法宝。他们人高马大，龇牙咧嘴，吱哇乱叫，我吓坏了，挥拳乱打。
 
“叮哒叮咚顶叮咚——”手机响了，我从梦中惊醒时，发现被子已经落到地上，估计是我梦中挥拳的时候扔出去的。打开手机一看，一头大熊的图标闪来闪去，不用说，这是熊大的夺命追魂call。这都十二点多了，她又要搞什么，我不解地接通了电话。“熊二，赶紧过来，送我去医院。”师姐的声音很虚弱，又显得很虚弱。“你怎么了？”我一边问他，一边胡乱穿衣服。“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师姐说：“快——”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里跳出了“军情就是命令”这个短语，穿好衣服，拿上钱包手机车钥匙，冲下楼去，踩着油门冲到了师姐家里。我知道楼道的开门密码，所以径直就冲到了她的公寓门前，乒乒乓乓地敲门。师姐还没开门，就在里面骂：“你要死呀，想把邻居都吵起来！”这虽然是骂声，却很明显没什么底气，看来师姐真病了。门打开的时候，师姐已经穿戴整齐。我从她手里接过提包，拿出钥匙，反锁了房门，就扶着她下楼上车。
 
怕吵到邻居，在楼道里我们没说话，直到了车里我才敢问她。师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气无力的说：“可能是乳腺发炎，真疼呀呀！”“乳腺发炎？”我跟着师姐重复了一下就闭嘴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对话，只能问：“很疼吗？”“疼，真他妈的疼！”师姐说：“要是不疼，我就不喊你了。”“那你别说话了，我专心开车，赶紧去医院。”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想办法终止对话。除了师姐疼得哼哼，再一路无话，到了医院。在师姐面前，我一直是个拎包小弟的角色，可今天这情形，我只能硬着头皮扮演大人的角色，师姐反到成了跟班，扶着我的胳膊走在我身边。
 
医院的急诊室很大，用隔断帘分成了好多个小空间。即便是半夜，急诊室里的病人也不少。在一个护士大姐的带领下，我和师姐进了一个专属于的小隔间。护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罩袍，交代我说：“帮你媳妇换衣服！”“我媳妇？”护士这话把我整了一个大红脸，我当时真想夺路而逃，或者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没等我解释，护士继续吆喝：“快点！帮你媳妇把衣服脱了，再把这个袍子罩上。袍子后面有绳子，可以系上。对了，内衣脱掉，方便检查，利落点！”说完，她就掀开隔断帘，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师姐，等待她的指令。那平时虎虎生威的掌门师姐，现在躺在诊断床上，双手抱胸，除了哼哼唧唧，一句话也不说。这下我没了主意，走到师姐跟前问她：“老大，你能不能自己换衣服？”“哎呦我的妈呀——”师姐终于说话了：“好疼呀——”这话跟没说一个样，我只能继续问她：“我扶你起来，你自己换衣服好不好？”“嗯——”师姐貌似答应了，于是我挽着她胳膊扶她起来。
 
刚把师姐浮起来，那个护士又进了我们的隔间，劈头盖脸地训斥我：“你挺大个老爷们怎么这么墨迹？帮你媳妇换衣服，听到没有？”她训完我，语气多少缓和了一下，对着师姐说：“我们妇科的李主任今天刚好值班，一会儿来看你。”“谢谢护士！”师姐刚道完谢，护士又开始数落我：“挺大老爷们别戳着了，赶紧帮你媳妇换衣服。要是李主任看到你这个墨迹劲儿，非发飙不可！”说罢，她又从隔离帘子的缝隙钻出去了。
 
我和师姐面面相觑，都羞成了大红脸。尴尬了几秒钟，师姐说：“熊二，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换。”这情形，我要是逃出去，估计会被那个护士大姐撕成碎片。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转过身来面壁思过了。师姐吭哧吭哧地脱衣服，突然“嗷”地叫了一声，吓得我赶紧回头一看：师姐站在病床前，双手正在扯箍在头上T恤衫。师姐应该是真的很痛苦，出了好多汗，整个T恤衫都湿透了。衣服湿了，就不好脱了，所以裹在了头上。我顾不得太多，只得走到她身边，帮她把T恤衫扯了下来。
 
这下可好，师姐半裸着身体，近在咫尺地站在我面前，她满脸通红，我都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别傻站着！”师姐打破了尴尬：“把那个袍子递给我。”我帮着师姐把袍子穿上，从身后帮她系好后，师姐自己又解下了胸罩，递给了我。犹豫了一下之后，她又脱下了内裤，也递给了我。拿着师姐的胸罩和内裤，我手足无措。师姐倒是笑了，跟我说：“熊二，帮姐放进包里！”师姐的手提包够大，我拉开拉链，胡乱地把内衣往里面塞。突然有一片圆圆的东西，从师姐的乳罩中脱落，飘落在地上。“咦——”我不好意思地惊呼。“扔了吧，那是乳贴。”师姐说：“还有一个，你也找出来扔了吧！”两个乳贴湿湿的还带着师姐的体温，我拿在手里，感觉怪怪的。“垃圾箱在那里！”师姐提醒我。
 
我扶着师姐平躺到了病床上，坐在床边问她：“要不要跟医生和护士解释一下，我是你的师弟？”“随你。”师姐随口一答：“你要是想说，自己说就行了。”“哦，”我不置可否地应承，问她：“你感觉好些了吗？”“没有。”师姐回答完后，双手放在左胸前，说：“这里很痛。”看着师姐脸上绵密的汗珠，我开始心疼她，轻轻地说：“再等一下，医生来了就好了。”
 
“病人家属，让开一下！”我都没注意到，护士已经陪着医生来到了我们的隔间。不用说，站在护士身边这位中年妇女，就是李主任了。因为带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脸，不过她那双眼流露一股霸气，从眼镜片透过来，射在我的脸上，让我瞬间心虚起来，立刻起身给她让路，嘴上嗫嚅地说：“李主任，您好！”医生没有搭理我，径直问师姐：“二进宫？一天之内两次进急诊，真有你的！”看来她已经研究了师姐的病历，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你晚上吃的是什么，有没有过夫妻生活？”医生一边问，一边从罩袍一侧，把手伸了进去，摸师姐的左乳房。“吃的是小鸡炖蘑菇，没有过夫妻生活。”师姐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陈述。
 
听师姐这样说，医生“哦”了一下，继续问：“那你今晚是不是使用吸奶器了？”“是。”师姐回答她。“哦，”医生思索了一下，就揭开了师姐的罩袍，发现师姐没有穿内裤，就问护士：“她可以穿着内裤做检查，下次注意！”护士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毯子，把师姐的黑森林遮盖住。从医生和护士之间，师姐的两个乳房在我面前一览无余。师姐皮肤很白，两个乳房就像两个雪白的馒头，更像两个白蜜桃。蜜桃的顶上，就是四姐的乳头。师姐的乳晕就像巧克力的颜色，而两个乳头则像两粒小枣，立在乳晕的中点。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应该看的，可是我又不敢逃走。
 
医生用手轻轻地按了几下师姐的左乳房，又轻轻地按了几下右乳房。然后跟师姐说：“你看，右侧乳房有乳汁排出，而左侧乳房却没有。我刚才摸了一下，你左侧乳房有些炎症，应该是急性乳腺炎。”跟师姐说完，医生又转向我说：“你的小鸡炖蘑菇是哪里买的，能确保食品安全吗？”“蘑菇是家里的，鸡是家乐福超市卖的走地鸡。”我回答她。“哼——”医生说：“走地鸡，你也相信！现在的鸡，都是激素催起来的。”“啊——”我惊叹了一声，瞄了一眼师姐，她的眼神凌厉，足可以杀死我。
 
“唉，这也不能怪你。”医生接着说：“食品安全，谁也把不住呀。今天你的这个症状，有如下几个原因。第一，你今天已经来了一次急诊，吸入有毒气体，身体抵抗力下降。第二，你晚饭吃的鸡，可能激素水平过高。第三，你使用吸奶器的时候，可能动作太大太快，损伤了乳腺管。”“谢谢医生！”师姐说：“你说的都对，真的是这样子，我用完吸奶器，就感觉到了不舒服。”
 
“你这个问题不大，输点消炎药，在热敷一下，很快就好了。”医生跟师姐说：“以后使用吸奶器，可不能太快了。”说完，她又跟我说：“给病人炖汤，一定要注意食材的健康！”我赶紧应承说：“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注意！”医生说完，又猫腰下来，用双手按摩师姐的左乳房，那个动作就跟电影里牧民挤牛奶一样。她反复挤了几次，左乳房并没有奶汁流出。与之相反，师姐右侧的乳房，即便没有挤，乳头上顶着几个奶滴。
 
“只要你的左乳房能够排出乳汁，你就能回家了。”医生跟师姐说：“其实还有个物理疗法，你们可以试试。”没等师姐回答，医生转过头来跟我说：“你过来，帮她按摩乳房，也可以轻轻地吸，把乳汁吸出来就好了。”“我——”我刚想跟医生说，我不是病人的老公，而是她的师弟。可是转念一想，哪有师弟陪着师姐坦胸露乳地看病呢。我看了一眼师姐，希望得到她的指示。师姐好像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做，傻呆呆地看着我。
 
“你个大男人，怎么跟小媳妇一样呢？”医生训斥我：“这时候不好意思了？”“我——”我不知道该跟医生说什么。医生站起身来，跟护士说：“你去准备点滴，我们出去吧。这小伙子，跟个小媳妇一样，太害羞。”说完，她又交代师姐说：“放心，没什么问题，输完液，你们就回家吧。不用住院，回家热敷就好，注意卫生！”跟师姐说完，医生又调笑我说：“这个理疗的法子管用，你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说罢，护士帮着医生掀开帘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贴主:三个宝塔于2021_08_30 22:46:53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