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河滚滚 ——之二

送交者: 老冠 [★★声望品衔10★★] 于 2025-03-10 0:00 已读 7824 次 3赞 大字阅读 繁體閱讀
15,美专
过了几天,王兴又被欲望煎熬了。他向往着那个没生过孩子的“黄姐”。但是5块钱不那么好得。他突然脑子开窍了,可以把鸡蛋拿到自由市场卖。或者,抓几只鸡去卖。可是他提着鸡从军区宿舍走出去,不可能不被人看到。一定有人汇报。他就完了。所以,只能是偷鸡蛋。那时他们家养了40多只鸡。蛋是小张每天早上收了给他妈妈。但是下午喂鸡,和扫鸡窝,是王兴的工作。王兴于是收集鸡蛋。每天三个五个,不能多。就这样。她妈妈已经说鸡下蛋少了。但是军区家属都说黄鼠狼很猖獗,连有关黄鼠狼的传说都在流行。某人家死了人,私下里的说法是他打死了黄鼠狼。所以李主任认为黄鼠狼偷蛋不偷鸡,已经不错了。王兴把鸡蛋藏在自己的抽屉里,锁上。到了星期天,他带着鸡蛋去北市。
但是等他去的时候,才知道今天没市。逢五逢十才有市。王兴想把鸡蛋放在白洁家。就往白洁家走。路口有碰上了以前打过架的那几个家伙。心想这下子鸡蛋要保不住了。但是他们要砸我的鸡蛋,我就一定和他们拼命。
于是王兴抄起半截竹竿,凶狠地朝他们走去。但是对面那人却没什么敌对动作。走近时那人说,哥们儿,别那么凶。那又不是我妹。你随便来。完事有空来抽颗烟。
王兴马上抱拳,说:弟兄,都是弟兄。
然后王兴到了白洁家。白洁说,你怎么又来了。
王兴说。让你帮个忙。我把鸡蛋放你这儿。然后告诉白洁,他缺钱,要用鸡蛋换点钱。但是并没有说要钱干什么。
白洁笑道:真是“鸡腚眼儿开银行”啊,以为只有老农民这样哪,连你也这样。好好,到底是不偷不抢,你自己的劳动所得。真正向贫下中农学习了。应该鼓励。这么着吧,3分钱一个我收了。
王兴说,都说这么大,要卖一毛一个。
白洁说,瞎说,那是鹅蛋。
王兴说,那就6分,省得我去卖。
白洁:4分。不然拿走。
王兴说:那就大的5分。我也没地方放。
白洁给了王兴一块钱。王兴说,这样一个月才能挣4块钱。
白洁说,真看不出啊。你很实诚啊。以前以为你就是秧子货花花公子。
王兴说,实诚不就是傻?
白洁说。有时候实诚挺好。哪个女的想找偷奸耍滑的对象?实诚是吃亏,但是女的还是想找实诚的。最好又实诚又不吃亏。不过这号人不多。但是你小子不会吃亏。谁敢让你吃亏?
王兴说。我吃亏吃大了。
问:小莲又去给大娘洗被子啦?
白洁说,今天干什么不知道。反正老有活动。回来累得够呛。给她吃你的鸡蛋。
王兴。给她吃也好。5分钱給她吃,我都觉得值了。我应该请客。
白洁说。那就不好意思了。你怎么想呢?再等小梅?小梅不回来了。她爸已经解除了。留在农场当兽医,说是住的吃得都还行。小梅八成就留在农场了。好像也就半年劳教。估计她爸也不会让她回来了。你要真是实诚人。我给你个好机会。等你上了大学回来,和我小莲好吧。
王兴:那当然好,但是,我哪上得了大学?我连高中都不一定能上。
白洁说,高中还能不让你们这号人上。学校不就是为你们这号人开的。
王兴:但是我实在不想上高中。还不如马上工作,挣钱,像老伍。
白洁:老伍在哪儿哪?傻瓜蛋。你想早工作。我给你指条道,你去考省美专。
王兴:那是我能考的吗?考画画很难。
白洁。我在小梅哪儿看过你画的画。不错,画的人挺漂亮的,一看就不是贫下中农。
王兴:我从幼儿园就是美术班的。
白洁:这叫童子功。你要是赶紧的找个老师补补,能考上。我以前在印刷厂干,认识几个美专的老师。老给我们画罐头纸,饼干盒。还给我画过像。我介绍你认识,你家是大官,还敢不收你?当个美工师可是不错。不但有工资还有稿费。在我们厂拿稿费。一个饼干盒子好几十,暖壶套能上百。比我们厂长挣得都多。画一套暖壶外壳,五个,能有几百多。哪个月不挣个一百多。你这鸡蛋才能卖几个钱。
王兴,那真是好。就请你帮忙了。
白洁,等你美专毕业了。看你还是不是实诚。那时候,等小莲护校毕业了,你们就谈对象。
王兴:净做梦了。我还是现在就和小莲谈谈吧。
白洁:那你是找死。小莲现在讨厌你们男孩。
王兴:那我先找你。你也就比我大三岁。四岁?不算啥。
白洁:你还不如去找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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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王兴下个星期天带鸡蛋来得时候,碰见了一个印刷厂的美工师。给他一本书。很一般的素描课本。王兴在书店里看到过更好的。
但是王兴真是很努力地照着画素描。
他妈妈看见了。说,你真是我的儿子。我年轻的时候,就爱画画。我最向往的就是学美术。如果不去延安就考美专了。不过那时候考美专多不容易啊。你哥哥也喜欢画画。如果你上了美专,那是一条好路。你看旁边文工团的美工师小徐,最近找了289医院的护士,长得相当不错。不说这个。你别想这些。但是,干这行不错。

省美专是满洲国就有的学校。美专4年培养美工师。解放后院校调整的时候,本可以升级为学院。但是因为要保证延安来的鲁迅美术学院的水平。把好老师调到了鲁美。这个省美专还是中专。 以前的那套严格的教育还是在起作用。虽然很多老师都被当作右派下放劳改了。
65年6月,考高中之前,各中专学校提前招生。对市民子弟,上中专是热门,对很多人是首选。因为三年或四年后就毕业,三年的毕业后当一级工,四年的是二级工。就可以挣钱了。工厂很喜欢要。因为这些人的技术能力比较强。特别是飞机制造厂(日本留下来的)那边的技校,是“部属技校”。工厂本身直属七机部。很难进。基本上只招本系统的子弟。
王兴报考了美专。到美专考了专业课。白洁说已经和那几个老师打招呼了。
过不久,录取通知发到了王兴的中学。王兴高兴得拿回来,给他妈妈看。这时王副政委来了。问什么事。王兴给他看录取通知。王副政委把它撕成两半。说,这是个出名的流氓学校。画光屁股画还不算,还照光屁股像,内参都有通报。我才不能让你去。王兴喊:他们收了。王副政委说:他们敢收? 你让他们试试。
王兴如五雷轰顶。一头向王副政委撞去。王副政委和他一起摔倒在地上。王副政委大叫:小胡,保卫首长!打他!
李主任扑过去,抱着王兴哭起来。 而王兴已经人事不省。
小胡扶王副政委起来,王副政委说:资产阶级啊,你死我活!有你们哭的。

16青春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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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政委让秘书给美专打了电话,告诉他们王兴以前有严重错误,需要改造。他们收这样的学生是错误的。美专马上承认了错误。美专通知学校,说取消了对王兴的录取。李主任让王兴参加普通高中的考试。但是王兴拒绝了。
王副政委说,也好,你最好学你哥哥,也来个革命化,上山下乡,或者去农场。
李主任说,千万别再上他的当。他这是牺牲你们,给他自己脸上贴金。你要上山下乡,又有报纸采访他了。
美专此前(64年)也碰到一件事情,就是他们的美术老师薄有行,被她姐夫下令抓起来劳改了。他姐姐是省委副书记的太太。薄有行是个嘻嘻哈哈的家伙,解放前保定师范美术系毕业。他姐父是二几年的党员,老老革命了。姐姐是38年去延安的女青年学生。解放后他的姐夫调到本省当书记,主管文教。薄有行的姐姐当了档案馆人事部主任。薄有行从山西一家县立师范过来,来投奔他姐姐。因为在山西吃不饱。在美专当了老师。这个薄有行说话很不注意。几次运动其实都有足够证据把他抓起来。反右的时候他还挺激烈。被评为“极右分子”——右派分子中的最反动的家伙。但是在上报的时候,教育局的反右领导小组把他的名字拿掉了。到了1964年,根据刘少奇的指示,很多右派已经“摘帽”。虽然还是“摘帽右派”,还是下等公民,但是有几个已经回来工作。但是他却给抓进去了劳改了。原因是多方面的:那时候有了新的产品压力锅,正是本市制作。压力锅的标签和广告,由美专设计,薄老师就是设计者。作为稿费的一部分,薄老师要了一个压力锅,用了很好用。薄老师的太太也很喜欢。说可以省很多煤火。薄老师在看他姐姐的时候,提起压力锅的好处。说煮大骨头最好。当然煮牛肉一定更好,薄姐姐说,那她也要一个。因为齐书记(姐夫)牙口不好。薄老师千不该万不该,说我帮你在工厂买一个,是出厂价,而且质量都是最好的。薄姐姐说给你30块钱,买个大的,我们家人多。
薄老师是个乱七八糟的人,还喜欢喝点酒。结果,回去之后就把这事忘了。过了个把月再去姐姐家时,他姐姐问那口锅哪?薄有行才想起来这么回事,但是嘻嘻哈哈地说,本来他买了锅,在他过浑河桥,往这里走得的时候,“扑隆隆”掉到河里去了。
他姐姐一听,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想这家伙实在很坏。
正好,美专学生出了大事情,就是美专的几个学生,有男有女,给自己的屁股照相。而且放大了,被党员告发,党委书记进行了全校大搜捕,找出了40多张屁股照。虽然进行了审问,但是有几个涉案学生据不承认照片上的屁股属于自己。这为定案造成障碍。为了查实,校领导让全体学生到学校澡堂洗澡。党员学生把照片和实物仔细对比,然后进行攻心战,终于攻破了。学生们认领了照片。
但是其中有一个男生恬不知耻地说,这是研究曲面,青春曲面。而且说做模特儿并不耻辱。
女党委书记张某,丈夫是省军区的副参谋长。马上把这问题上升为“阶级斗争重大典型”。上报给省教育局,并在全省内部通报。
所以王兴的爸爸,看见了王兴的录取通知,马上就想到光屁股照片了。如果王兴到那里照这种照片,他王副政委的革命化家庭,就失败了。为什么是失败?因为王副政委说,他们家发生着资、无两个阶级的斗争。王兴如果表现好,就是无产阶级的胜利,也就是他王副政委的胜利。但是到了美专这种地方,老王很可能会失败。而那就是地主女儿李主任的胜利。
这件事被深入追查。发现这些学生都说到“青春曲面”和“动物曲线”这两个词。并说这是薄有行老师教给他们的。而且还说“半月形椭圆”最大的就是臀部。并让学生用7种灰度表现其曲面。
女书记认为这种问题太恶心了。她不能面对面地审问薄有行。所以让副书记胡在方去审问他。胡书记审问后向张书记回报的时候,突然高兴地拍了大腿。说,太好玩了。不打自招啊!然后拿出几张纸,正是薄有行向他解释“青春曲面”画的草图。
薄有行说,年轻人的曲面丰富完美。特别是“半月形椭圆”的表现,是画人体最基本的技术。
说着怕胡书记不懂,还画了图。这个图可以看作一半脸蛋,也可以看作一半屁股。甚至半边大阴唇。
张书记拿着那几张纸,兴奋地说,老胡,干得漂亮!这就是罪证啊!
张书记知道省委齐书记是薄有行姐夫。但是齐书记和张书记丈夫不是一个系统地。齐书记是地方干部。而张书记的丈夫是军队的干部,。在本省,地方干部和军队干部的关系比较紧张。这本是最高领导的安排,各地的军、政领导应该是不同派系的,以便于互相监视。也防止地方独立。所以军区大多是四野的干部,而省和大区基本上是陕北和华东干部。在63 年东北局的书记宋任穷还下了一个指示,说军队干部转业到地方,降一级安排。其理由之一是,军队干部的级别较高,但是入党时间都晚于同级别的地方干部。这也是因为四野干部一路打仗,提拔很快。但是在林彪主持军队工作,党内地位如日中天之后(56年当了中央副主席之后),居然这个宋书记下了这么一个指示,压制四野军官,实在是“逆潮流而动”。军队干部非常不满。实际上军队干部根本就不想转业到地方。而且四野干部正在进入最美好的时代,转业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宋书记的这个指示本身已经是对四野“明剃眼眉”。
虽然薄有行的姐夫齐书记,和这个指示无关。但是抓住了齐书记的小舅子的问题,狠狠地处理,对这些省里的干部,也是一个教训。张书记的朋友,军队里的太太们,都兴奋地说,要对齐书记的小舅子必须“抡圆了摔匾了”。
作为文教书记,齐书记收到有关此事的汇报之后,马上找太太薄主任商量。薄主任说,薄有行一定会给我们惹事。那是个不可救药的家伙。反右的时候救了他,他还不注意。这次人家拿住了他,搞你!只能下狠手了。
齐书记指示,薄有行道德败坏,用流氓思想毒害青年,马上让公安机关抓捕,判七年徒刑。
张书记在学校义正言辞地做报告,“你们常说,要向祖国贡献青春,向党贡献青春,就是贡献这个!(举起屁股照片)这是资产阶级的青春,反动派的青春,帝修反的青春!”

那个大放厥词的男学生被开除,其余的记过留校察看。
经查,美专的老师成分90%非红(五类),学生出身65%非红。出身职员教师的居多。在即将到来的65年招生中,张书记说,必须加强对红五类的招生。而非红限制在30%以下,黑五类一个不招。
所以王兴在65年可以顺利地考入美专。但是王副政委让秘书打一个电话,张书记说,我知道这个王兴,全军区有名。你们(招生办)光看他是革军子弟,没仔细查他底细。这种人咱们可不能要。
送去劳改之后,薄有行说,要不是我有个书记姐夫,使了吃奶的力气护着我,我一定被枪毙了。

17漂亮的女生孙志伟
和王兴同年级的孙志伟,也就是王兴曾经给她写过情书的,高个子漂亮女孩子,省军区院子的第一小美女,也春心萌动着。实际上孙志伟在初中6年级(62年)就已经单恋了。那时候,她恋上的是初二的学生魏大林,全校的跳高冠军。也是校足球队的队员。魏大林是很精神的小伙子。而且在初二入团,那一定是最好的学生。
魏大林的父亲是省农办主任。他家吃得一定很好,所以他发育得很好。按说省委干部子弟应该上育才学校,而非八一。但是魏大林家住在军区这边。离育才相当远。本市的交通在冬天是个大问题,积雪从11月就“站住”,一场场的雪,一层层地堆积。变成冰凌。走路很慢。魏大林就上了八一。
可能是贪图家里吃得好,魏大林上初中也在八一。没有报考全市最好的师范附中。那所学校地处北郊,必须住校
只是为了能继续和魏大林在一个学校,孙志伟也不考师范附中。他父亲不知道这个原因,但是觉得女儿在八一也很好。到底大部分军区子弟都在这里。
她发疯般地爱上了魏大林。幻想着晚上魏大林从窗户里钻进她的屋子。甚至梦到了这一幕。她自己有一间卧室,她经常想着魏大林手淫。

但是在她上初二的时候,魏大林考上了师范附中高中。孙志伟非常失落。只因为看不到他了。
但是马上有另外一个学生,叫做刘劲军,从哈尔滨转学过来,父亲从23军调到军区。他也跟着过来了。
这个刘劲军长得太漂亮了。一个男孩子怎么能长成这个样?比女孩子还标致,脸蛋红扑扑,有点毛子(俄罗斯人)模样。但是已经有隐约可见的小胡子。更糟糕的是,老师让刘劲军坐在她旁边,他们变成同桌了。
孙志伟一开始敌视刘劲军,因为他长得模样太俊。让孙志伟难以正眼看他。但是刘劲军真是会讨女孩子喜欢。对孙志伟的故意的恶言恶语,他都好像让着小妹妹一样接受了。
孙志伟慢慢和刘劲军说话了,然后喜欢上了刘劲军。魏大林已经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过这个刘劲军是个惹事精。后来知道刘劲军的妈妈是哈尔滨的二毛子(俄罗斯混血),总之还有毛子样。所以刘劲军也有点毛子样。他们家有猎枪。在23军的军官家里,几乎都有猎枪。而且他爸爸很早就带他出去打兔子和野鸭子。这种事在S市并不很普遍,因为这里没有这么多水塘。这里唯一的一条大河浑河很脏很臭。而哈尔滨的松花江,如果到上游,还是挺干净的。而且有无数的水泡子和芦苇荡。也有无数的野鸭子。所以打野鸭子是那里的生活方式。刘劲军的父亲非常喜欢打猎,到了S市,依然每个星期出去打猎。他可以开着嘎斯69,跑到山里或辽河。冬天到山里打兔子,因为兔子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让人找到它们的路甚至窝。夏天辽河边打野鸭子。芦苇荡很多野鸭子。刘劲军某个星期一,居然带来一个小白鹭,还有点绿色,不会飞。全年级都来看,这只小白鹭被吓得在走廊里跑来跑去。老师很愤怒,让刘劲军放生。刘劲军就从窗户往外一扔。那白鹭就跌再楼下的柳树上。 结果同学们在整堂课都在往外张望。到了第二堂课,老师让门房大爷家梯子去抓那只白鹭,那只白鹭跳下来跑,于是人们开始在操场上抓它。抓住之后让门房大爷拿走了。刘劲军说,我对我爸说,我要到公园放生,但是他一定吃了。才几两肉啊,多可怜啊。
门房大爷是抗美援长的残废军人,只有一只眼。老师狠狠地批评了刘劲军。
另外一个星期一,刘劲军带来一个死兔子,说是要送给同学某某。刘劲军把兔子放在座位下面,孙志伟都能闻到那股子骚味。孙志伟说你拿走!刘劲军就放进了他的书桌。
孙志伟想,多脏啊。孙志伟的书桌,可是经常用抹布擦拭,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个刘劲军是个二傻子。而且很可笑。
这个刘劲军也不求进步。而孙志伟是非常追求进步的。她已经入了团,当了团支部的组织委员。老师给她的任务,是发展刘劲军入团。并让她克服对刘劲军的厌恶。因为她经常不断地对老师和同学说刘劲军的劣迹。
结果他们“谈心”了,谈了几次,孙志伟不记得了,因为每次谈心,都好像在云里,时间或是停止着,或是飞逝着。快到初三毕业了,刘劲军终于入团了。
刘劲军不是体育明星。但是他会说笑话,会捣乱。而且很漂亮。身体并不强壮,但是斗志顽强。在冬天男同学们打雪仗,刘劲军晚到了,却参加了人少处于下风的那一伙,领着他们反攻。结果被人重点进攻,挨了很多雪蛋,孙志伟一开始还在叫好,后来真是忍不住,叫骂敌对的那伙人耍赖欺负人,跑过去抓住那个很狡猾的,想从背后攻击刘劲军的坏家伙。在考高中前发生了一次谈心——实际上在“工作上”已经不需要谈心了,但是刘劲军说放学后能不能谈心,孙志伟答应了。然后他们就出了学校,走向浑河,在浑河边的树林里,刘劲军抱住了孙志伟,前面压住了张志军的奶子,手从后面抠进她的屁股缝里,她啊呀一声就晕了。当然很快就回过神。刘劲军实际上是无心的,只是顺手扣进去,男孩子的裤子都是厚布的,但是女孩当时时髦的,穿着很薄人造棉裤子。所以一下子抠进缝里,而且感觉到里面的凹处。
后来,他们纠缠在一起。然后亲嘴摸奶,山盟海誓。决定高中要在一起。报考同样的中学。
本来很美好的事,但是被人看到了。那人躲在树后。那人汇报给学校。那人是谁,无从查考。可能是学生,可能是老师。 尾随来的。学校找家长:目击者说,手已经伸进了裤子, 有可能丧失童贞。再不管可能发生怀孕之类的大问题。家长说,就是年龄太小,不然挺好。但是学校说,这是阶级斗争。资产阶级腐蚀着我们的子弟。家长说,都毕业了,学校还管什么?学校说我们也是好意,提醒你们。如果高中时出了怀孕之类的大问题,孩子的前途就完了。所以,我们会负责地告诉接受他们的高中。
政治部副主任,孙志伟的爸爸,做出高姿态。说,是我没教育好,我检讨。我批评她。但是你们必须保密。不得扩大。不能告诉高中。
然后她爸爸让孙志伟在家养病,严令不得再见刘劲军,直到考高中,由她妈妈送她去参加考试。同学们都不知道这回事。在考场看见孙志伟,真是大病一场。脸色完全变了,又黑又黄。而且低头不能正面看人。以前是多么活泼开朗,面孔红润,嘴巴锋利姑娘。
刘劲军被送回哈尔滨原来的学校,参加中考,并在哈尔滨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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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中苏关系紧张的一种解释
刘劲军的父亲是抗联的干部。17岁就撤退去了苏联,在那里住过几年,会说俄语。在苏军成为情报人员,在45年和苏军一起回到东北。47年在哈尔滨找了一个二毛子理发员姑娘做老婆。这种婚姻在抗战胜利之后,到东北的中共军人当中很时兴。去过俄罗斯的,会说俄语的抗联干部更有优势。当时中苏关系密切,苏联在46年第一次柏林危机之后,把在驻东北的红军调到东欧,同时加紧扶植中共,把关东军的武器全部交给了中共军队,连二十万训练精良的满洲国军的战俘,都直接给了中共。两年之后,1948年,中共军队在日本武器的装备下,战斗力已经超过国民党军队。所以中共当时对苏联真是非常仰赖。会说俄语并且取个二毛子老婆,对自己的前途有利无害。在50年代中苏关系密切时,被调到装备部工作。但是到了60年以后中苏关系紧张了。需要对苏情报,老刘在60年调到情报部工作。后来又上调军区情报部。但是二毛子老婆没来。因为一个尖鼻子二毛子住在军区家属院,和军区家属密切接触,在当时不合适。所以二毛子老婆还留在哈尔滨当理发店的经理。但是刘劲军为了能和他爹打猎,跟着他爹来了。他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留在哈尔滨。和孙志伟出了事之后,直接把他也送回去了。
至于中苏关系为什么从友好变紧张,我们应该大致说说。因为这件事和我们要说的这些人物的密切相关。 从60年之后,中国开始大规模的“反修”,也就是反苏。因为毛泽东认定苏联是修正主义,对外主张“三和一少”。 对内主张“阶级斗争熄灭论”。三和就是和平竞赛,和平共处,和平xx(不记得了)。少就是少武装斗争。中国的毛泽东坚持“纯正”马克思主义,对内阶级斗争,对外发动全世界的武装革命。我们这个故事,基本上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所以阶级斗争和反修贯穿于整个故事。
当然这是表面的,口头上的,理论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真正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苏联人认为毛泽东的大跃进愚蠢错误。当时中在国的几千名各部门的苏联专家,把大跃进的恶果,详细地汇报给了苏联的领导。苏联人把这些汇报的内容,交给了和他们看法相同,他们也比较喜欢的人,也就是张闻天和彭德怀。而彭张二人又在59年6月庐山会议上,利用这些材料,写成万言书,揭露大跃进的恶果。这使得毛泽东认定,彭张反对大跃进,有苏联在后面支持。而且反大跃进是为了夺取中国领导权。定性为“里通外国,反党夺权”。
火上浇油的是,赫鲁晓夫马上给毛泽东打电话,说,你应该马上给彭张平反道歉,因为他们正确你错误。这更让毛泽东确信,苏联是彭张后面的大老板。
确实,彭德怀起事之前,访问过苏联。据说把他自己在家乡农村实际调查的笔记副本,和赫鲁晓夫的“驻华专家报告”交换。
毛泽东知道彭德怀在中共很有影响力。和他一起闹事的“彭黄张周”,中的张(闻天),曾是中共总书记。张闻天在庐山会议之前也去过苏联,也从苏联得到中国的经济数据。所以彭、张两人都是受苏联鼓动反毛。周(小舟)曾是毛泽东的秘书,当时任湖南省书记。他了解当时农村的悲惨情况。当时同情彭德怀的,不但有军队干部,也有地方干部。人数众多。根基深厚。为了保卫自己的绝对领导权,毛泽东在整肃彭德怀之后就开始反苏,因为毛泽东认定彭德怀集团的背后就是苏联。反苏可以切断中共干部和苏联的联系。在此之前这种联系很密切。而且有几千苏联专家在中国,军队中也很多。苏联人可以策动中国干部反毛。所以反苏,赶走苏联专家,是切断中共和苏联人联系的必要手段。
在毛泽东开始反苏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停止反美。反苏的理由之一,是苏联反美不够努力,要和美国和平共处。于是,中共在60年代处于“两面作战”,既要和美国和西方斗,也要和苏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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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黄春莺家庭
王兴没有上高中,他妈妈让他在家养病,休学一年。明年再考。但是他爸爸让他去农场。他妈妈找了很多关系,有人说,还是去农场好,这样有一年的农场经历,也算是上山下乡。明年更有资格上高中。另外王兴根本在家呆不住,成天王各种地方跑。北市的黄姐白姐是比较常去的地方。他告诉白洁上艺校不成的事,白洁很同情他。说是她害了王兴,如果考一般高中,他父亲可能并不撕掉录取通知书。
黄姐那边当然更需要去。黄姐叫做黄春莺,果真细皮嫩肉,细腰丰臀,王兴搞了一次之后,就忍不住再去。有时只拿三块钱,黄姐也同意了。但是黄姐的脾气不好,钱少了骂人,干那事她没痛快,也要骂人。好像真有“阶级仇恨”。有一次王兴对她说,他也很可怜,想法省点钱,都来给了她。黄姐说,你平时就憋着?王兴说是,黄姐说,我可是每天都要满足。然后说,你们这帮秧子货,活该憋着。谁叫你们革命的。我们活该满足。然后问你们几天吃一次肉,王兴说一个星期吧。黄姐说我天天都能吃肉。带骨带皮的肉才7毛一斤。我一天吃两斤都吃得起。当你们这种秧子货有什么好?
黄姐说,我是挺可怜你,但是你们发达啊,什么入党做官的,不都是你们。王兴说你可是埋汰我,我连高中都不能上。我是被“侮辱与损害的”。这本书王兴看见书皮,但是没有看内容。
黄姐是47年生的,64年的时候在工艺美术厂工作。制作绢花。该厂的特点就是女工多。黄姐的父亲解放前是家具厂的经理,所谓“资方留用人员”,在54年打老虎的时候自杀了。据黄姐的母亲说,是因为厂长挪用了钱,但是让他顶着。然后把他打成贪污犯。他是留用人员,本来就问题,说不清楚了,也想不明白,就自杀了。后来她妈在58年改嫁。嫁给了894工厂的炊事班长“歪脸”老姚(志愿军的复员兵,一只耳朵被炮弹打掉)。如果不改嫁,可能就饿死了。一旦改嫁给炊事班长,黄妈和黄妹妹就能吃饱饭了。而且能吃到油水甚至肉。因为炊事班长负责给首长作小灶。首长们也经常请客,上级领导经常来。该厂部署军工厂,部里来领导,一定要吃好的。老姚经常就能带回家肉菜,白面馒头更不算什么。领导的早餐必须是炸馒头片。用半锅油炸隔夜的馒头片,很香。所以黄春莺身子长得很好。
黄姐在63年初中毕业,被安排到绢花厂当徒工。她本可以在894长工作。但是在61年困难时期之时,刘少奇周恩来等人,强迫军工产业缩减。大批军工厂停工。894厂解雇了一大批人。因为没有钱和订单了。但是这时大力发展民用和出口产品,绢花是该市能出口的货物之一。建立了一家绢花厂。投资不多但是能换外汇。全靠女孩子手工。
这个工厂的特点就是女工多。在工厂女工们整天不停地聊男人。说那“黑毛大钢叉”。厂里只有几个男人,机修师傅孙某,是几个女工的追逐对象。有个女工在孙师傅面前,撩起衣服,露出奶子,说奶涨的难受,让老张来嘬一嘬。孙师傅当时已经“名叉有主”。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工勾搭上了。黄春莺问相好的大姐,难道那个女工没有丈夫?那人说,当然有,但是肯定是那东西不太行。又说,男人有几个行的?有的过了四十就完了。
大姐们说,男人过了五十,就和软面条一样。女人只好到外面找光棍。光棍一辈子没怎么好好流过,都憋在卵子里,有的真不错。
但是孙师傅已经五十了。是伪满时期的老工人。为什么他能行。从和他相好过的女工那里,得知:1,他行,但是并不很行。2,他有个爱好,就是“舔盘子”。把女人舔出水,都吃进去。这是“采阴补阳”。所以过了五十还能硬起来。当然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舔盘子很有耐性,让女人觉得挺舒服。他也很会用手抠。有时候不用真正的插,女人就已经满足了。
孙师傅对徒弟小张说,男人对付不了女人,一个女人至少要三个男人才能对付。所以,必须用舌头和手,如果你能这么满足她,而且天天再次都满足,那她爱死你。老二不硬都没问题。
但是,大姐们说,和一个真正的翘起来的“黑毛大钢叉”相比,这都是狗屁。

20小张大钢叉
这种大钢叉真还有。张师傅有个徒弟,新来的,姓张的复员兵22岁,18岁当兵,当了四年汽车兵,运送弹药。本来想接着干,但是有一次运送途中,一辆汽车爆炸,炸后只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车和车上两个当兵的,连渣儿也没找到。
于是小张坚决要求复员。听说绢花厂女工多,好找对象,就一定要来这里。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婵。他已经当兵四年,根本没碰过女人。所以到了绢花厂,好像“红鱼跳进了水塘”。没等他找对象,一个三十多的女工马上和他搞上了。
这个女工散布他的“大钢叉”的好用。很多女工也向他靠拢。说实在这个小张长的不错。是那种鹅蛋脸,红润白净的壮小伙子,不是瘦高条那种。但是也并不矮,大约有一米七三左右。因为身体壮实,不显得高。他很会说笑话,在吃饭的时候当着那些女工的面,说,吃这种东西,天天还要打炮,能不虚吗?
女工们说,你打谁的炮,就让她请你到外面吃馆子。
小张说:娘们啊,提上裤子不认账。谁请你吃。以后得先请吃了,再打。
这个小张好像要“阅尽人间春色”一样,在绢花厂搞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好像还有很多人排队。所以对女工们很是趾高气扬。这引起了女工的愤怒。
有一次说,我也想憋着啊,老这么打炮,谁都知道对身体不好,但是人家不干。
可能是搞得太杂了,得罪了一些女工。一日,小张又到车间转悠,女工甲问,又来找妈了?小张回:找逼。女工:是不是想钻进去不出来了?回回炉。小张:你们才应该回回炉啊,三十多岁,都不好了。哪哪都不好了。前后大褶子,废啦。女工怒:这小子真他妈是个王八羔子。废了他!
一声叫喊,几个女工抱起小张,小张虽然年轻力壮,但是到底女工人多,居然不能挣脱,被她们抄大腿,绊倒在地。女工们拉开他的裤腰带,有的叫:揪鸡巴!有的叫“扯卵子!”。车间百十中女工都高兴大笑。只听一个女工叫:硬啦!露大白头啦!有十几个女工跑过看。叫:真不小啊。揪掉他!不让他再祸祸人!
小张叫饶命!
女工说,叫奶奶!
小张哭喊着:奶奶,姑奶奶!再不敢了!
女工叫不能饶他,打流氓!
车间里的党员班长李大姐这时冲过去,说,搞出人命啦!
女工说,班长,这小子是流氓。
李班长说,把他揪死了,你们能得好?他爸时公社书记。
女工也就收了手,小张提着裤子就往外跑,说,“女流氓!母夜叉”!
这事班长汇报给厂领导,书记说,本想批评教育小张,这次搞他,也是对他的教训。
所以也没有处理女工。
小张后来对哥们谈经验:
刚从部队下来,真是母猪赛貂蝉,是个女人都好,是个屁股就干,什么都不想。后来搞出滋味来了,模样好的才好,后来,身材好的才好。后来觉得,嫩的,没生过孩子的。那个滋味比较好。生过孩子的基本上就不行了。奶子肚子上都有褶子。脸蛋也黑黄。黑灯瞎火看着还行,大白天就不成了。你们说是生孩子那儿松了?松当然是松。但是实际上松紧并不是特别重要。就是没生孩子的,也有松紧之分。有的挺好挺嫩,也是松,其实不重要。你干的时候,要是不专门注意这个,也没什么大差别。就是注意也分不出啥大差别。实际上最重要的就是嫩和骚。又嫩又骚的,只搞过一个,只有一次,不让白搞。那一次就真好。以后再也不和老娘们搞了。
那一次就是和黄春莺搞。
小张是党员,父亲时是公社副书记。所以才能复员到城市工作。在80年代,三十多岁的小张当了轻工局的团委副书记,仕途看好。但是在80年代中期,S市引进外资,建立了一家合资的宾馆,小张被派去当党委书记。这个党委书记在宾馆里有一间带卫生间的办公室,实际上不管事,挂名副董事长。这显然是把他从升迁序列上拿掉了。但是小张发挥了合资宾馆的优势,招待有关人士,其中有国安系统,在90年代通过该系统单程到香港,以后就变成港商。然后变成上市公司董事长,混得相当不错。
说起那座合资饭店,是在以前满洲国时期建立的东亚大饭店原址上建立的。中方出地皮,日方出资,日方管理。这座东亚大饭店也是日本人在三十年代建造的。在70年代文革后期,大约是75年底,发生或一场大火。因在内部维修时,焊接的火花点燃了墙内的谷草。当时日本人为了外墙保暖,居然在墙体里面放了一层谷草。而且不知为什么,这些谷草时经40年,还是黄的,干簌簌,没有腐烂。工人们说,日本人很喜欢用谷草。连办公室的转椅,里面居然没有弹簧,只是一把卷成团的谷草。放在皮坐垫里。一用也能用四十年。而且挺舒服。
那次大火直到谷草烧尽,才自己灭了。火在墙体里面燃烧。整个大楼黑烟滚滚,一共十二层大楼,消防员从一楼冲上去,为首的两个到了11层就晕倒了。有人说是缺乏训练,有人说是吃得太差。有人说是烟里有毒气。当时消防员用的装备还是满洲国时候留下的。头盔上还带一条棱。
笔者40多年后写这些事情的时候,认为这些事的原因都是营养太差。女人生了孩子,肚子就瘪了而且有褶子。当时的年纪稍大的女人都说,以前(解放前)她们都没有这样。以前生了孩子,吃鸡蛋要吃得“喝水都是鸡蛋味儿”,一天二十个鸡蛋算少的。营养是一定要有的。不然没奶水。但是在困难时期,也就是58年到62年,鸡蛋很稀罕。生了孩子一天吃两个鸡蛋就不错了。而且,因为平时营养过差,常年吃不饱,蛋肉等蛋白质一个月只能吃一次。所以体质太差。一生孩子就变形了。
男人也是一样。现在(改开之后)男人到六十多岁还能硬着搞完的,并不少见。当然可能吃药,并和个人情况有关——有70岁还喜欢搞小娘们的。那些经常憋着的,比那些过度的人,或喝酒太多的人,情况好得多。但是60岁能房事很普遍。在60年代,一般有老婆的人,过50岁成“软面条”很普遍。
小张后来喜欢年轻的。常说,年轻是宝。女人好时候就四年——17到21岁。再小的他说不敢干。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干过而且很爱好。因为酒色确实太过,在2010年左右得了肾病。这时候说起女人,他说:你们喜欢那个,真是没劲透了!
说到“透了”两字,十分深恶痛绝的样子。他那时已经靠透析活着了。

21李书记和吴市长
黄春莺是绢花厂工人,在63年刚进厂的时候,虽然是徒工,也能有计件工资,每月可以有50块钱的收入。有时候加班可以拿到60元,相当不错。但是到了65年,推广革命化,把计件工资取消了。小黄只能拿29块钱一级工的固定工资。收入一下子降低了一大半,全厂都有怨言,但是这是阶级斗争,革命化,没有办法。而且出活还不能减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实际上产量质量大幅下降,市外贸局有意见,工厂说如果要完成外贸任务,就必须多招工。
有相熟的女工,李大姐,问她,想不想挣一笔。黄春莺问怎么挣。李大姐说,她的堂姐在市委副书记李某家当保姆,李某那一伙干部,最喜欢的就是“原装货”,让她的堂姐帮他们找。堂姐知道她绢花厂工作,托他物色。李大姐说,反正都要搞,但是和书记搞了,不光钱多,而且以后好多事都好办。人家拔根汗毛都比咱们腰粗。
说好了30块钱的价钱,黄春莺就打扮了一下,把唯一一条的确良裤子穿上,还穿上了干净的背心。外衣就是洗干净的蓝色工作服了。李大姐晚上陪黄春莺到中山广场等着,来一辆华沙轿车,里面有另外一个李大姐。是女工李大姐的堂姐。女工李大姐把黄春莺交给了李大姐,就走了。这是黄春莺第一次坐小汽车。这个李大姐话很多。说,李书记他们都是好人。跟他们来往只有便宜没亏吃。司机老李也一边帮腔,说共产党干部就是不一样。
她们来到市委交际处,这是个满洲国时代建立的房子,外面刷成白色。在S市这样整年黑烟滚滚的地方,敢刷成白色,那就是最最牛逼得事情了。让黄春莺想起她妈妈对她说过,说她的妈,也就是黄春莺的姥姥,穿一双白鞋,到穿破都是白的。以说明那个这个姥姥从不干活,真正地主婆。在S市白色就是代表最高级的。
进了交际处里面,上了电梯。这是黄春莺第一次坐电梯。直到上面某层,进了一间房间,里面真是很高级的,紫红色大沙发床,黄色的皮沙发。李大姐给黄春莺倒汽水喝,然后说,上次来个贫下中,这次来个女工人,都挺革命。但是我们还是得打扮一下,先洗个澡。然后就带黄春莺进了洗澡间。里面铜把手都是亮晶晶。李大姐先脱了然后帮黄春莺也脱了。然后赞道,真是好啊。
然后用香肥皂洗了头,下面什么的都洗干净了。出来之后用大浴巾擦干了。这个大浴巾也是头一次用。因为当时毛巾都要布票。在59年,毛巾还不用布票的时候,就有人穿毛巾或者手绢作的坎肩。女的穿花手绢坎肩还挺好看。如果不用手绢作坎肩,那些村妇就只能光着上身。后来毛巾手绢也要布票了。至于大浴巾,在市面上根本没得卖。黄春莺也是头一次看见。
这个交际处本来是日本人的,用于招待日满高层人士。后来苏联人占领了东北,这里成为苏军专用, 53年后苏军走了(之前归指挥朝鲜战争的苏联军事顾问使用),中共才接受,在中共政府机构中叫做“交际处”专门接待苏联专家的地方。属于涉外单位,中国人基本不能来。只有中共少数高官,和苏联专家的翻译人员,才能到这里跳舞吃饭。后来在60年苏联专家撤走,中共官员才变成这里的主人。交际处这个机构也一直设立,而且延续延安得传统,每星期开舞会。到了63年底,因为毛泽东提倡阶级斗争,舞会才停办。这里就不热闹了,但是还是可以吃到外面吃不到的东西,比如俄罗斯大菜,和“炸铁雀”之类的野味。什么都便宜。一顿饭的价格差不多分十块钱和二十块两档。象征性地收费。
黄春莺来的时候正是64年6月,虽然舞会停办,但是市委的书记们常来吃饭打牌住宿。洗完澡之后,李大姐让黄春莺穿上一套黑底黄花睡衣,说是外贸出口产品,外面没卖的。再让她用浴巾裹着头,说是到下面吃点东西。到了下面一间小餐厅,黄春莺看见三男一女已经在坐。其中一个大个子起身欢迎她,李大姐说,这就是李书记。李书记说,啊呀小黄,你真好啊,另外两个也起来欢迎。一个说你太好了。相见恨晚啊。李大姐就走了。
黄春莺坐在另外一个女的身边,那女的给她介绍,除李书记外,还有吴市长,和张局长,她自己是谭秘书。是吴市长的秘书。
这个李书记好像除了说“你好,你真好”好像也不会说话了。因为他很激动。旁边是麻将桌,刚才打了麻将,等他吃完,和小黄搞完之后,还要接着打。但是看见小黄长得不错。李书记觉得这晚上就专搞小黄了。
接着吃饭。有鱼有肉。虽然李书记再三让小黄吃炸铁雀,小黄也不想吃。只吃肉。然后被他们劝酒。小黄也喝了,马上就晕晕乎乎。然后李书记看看她晕的差不多了,就要休息一下,然后扶她上楼,然后就把她放倒在床上,脱了衣服,李书记就搞起来。小黄自己觉得也有点兴起。破瓜之痛似有似无。因为酒劲儿上来了。
李书记很高兴地把小黄翻来覆去搞了一阵,但是,小黄娇嫩可爱,这时候才还不到18岁,把所以李书记马不住劲就射了。然后把小黄的大腿掰开,仔细看小黄那处,确实有点血丝,但是并不像他以前有一次搞得,血流了一滩。而且小黄那里也不是很紧。以前有的往里捅都有点困难。当然小黄好像也不很痛,只叫了一声,不像以前搞过得,有的兹哇乱叫,好像疼得不行。所以李书记现在先让姑娘们喝酒。喝了酒真是比较好摆弄。可能小黄今天是喝多了。今天泸州特曲,晕劲儿很大。所以小黄几乎是迷迷糊糊地让他摆弄着。搞完就打呼噜了。大腿张开,奶子分开,逼处也被李书记掰开,张嘴打着呼噜,很可爱,很性感。只是李书记那物还没硬。李书记就把那话儿放在小黄阴道口。用手捏着啪哒啪哒地摔打那鲜红的口子。小黄用手捂住,李书记又把她手拿开。她就就一翻身屁股朝外了。李书记就用那话儿摔打她的白屁股。小黄也不管了。这么搞了好一会儿,李书记那物才硬,然后从后面插进去,没搞几下就流了。这时候黄春莺还好像睡着。
李书记只能穿衣下楼。张局长已经走了,吴市长说知道你就是要长搞,所以我就让他走了。李书记说,把他再叫回来。我手气来了。
吴市长让谭秘书打电话找张局长。张局长老婆说,他已经睡了。说你们喝酒喝太多。要打麻将我来。
李书记说,可别让她来。她是个大麻疯。以后如果她老要来,咱们好多事不能干了。
谭秘书就告诉她,李书记说他也有酒了。明天再说。
李书记就在上楼回房。吴书记和谭秘书也进房睡觉。这时候已经有12点了。
第二天一早,黄春莺早早醒了,发现自己和李书记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李书记起来和她一起在房间吃早饭,喝牛奶吃面包和荷包蛋。钱是昨天晚上李大姐就给了小黄。李书记让小黄把昨天晚上穿的睡衣拿走,说是送给她的。然后说,如果以后有事,就来找他。并说以后应该常见面,
小黄一听,李书记这是肯给自己帮忙了。说自己的成份问题。说自己的母亲嫁给了一个志愿军的复员军人,现在是某厂食堂的工人,炊事班长。但是自己的父亲是54年因为贪污问题自杀的。在62年初中毕业的时候,头一次填出身(以前没有填过),她填了继父的成分。但是学校好像知道她的底细,说她妈妈在58年才和继父结婚。所以应该填她的生父的成分。现在还是这样,这对她影响很大。
李书记大骂,说,你们老师是王八蛋,你们校长是王八羔子。他们的屁眼被人杵烂了!你就填你的继父。你就是工人子女。你自己就是工人,我看谁敢兹毛!
黄春莺抱着李书记,说李书记,我就靠你了。
李书记说,你就靠我!
黄春莺感动得哭了。

吴市长和李书记都是华东干部,吴市长生于1905年,无锡人。李书记生于1913年,山东人。吴书记年纪大资格老,但是现在市委排名,在李书记后面。他们在36年,七七事变之前,就认识了,那时候吴书记是上海派到山东的工运领导。李书记是烟台码头工人。后来李书记乘船去了苏联,抗战胜利之后到东北工作。吴市长也是那时候从山东来的。本来吴市长的地位高,但是李书记根红苗壮,在解放战争后期,李书记的官职就和吴市一样了。54年高饶案发之后,吴市长和饶漱石沾了边。虽然是历史问题,但是他被定为问题人物。永远不能担任正职。好在吴市长自己是工人出身,在上海的英资电机厂做技术工人,这一点救了他。到底是产业工人出身。而且是36年的老党员。
他现在不怎么说话,以前曾经是滔滔不绝的演说家,鼓动家。他被捕过两次,做过四年牢。身体搞坏了。如今他确实勤勤恳恳地工作。他的相好就是谭秘书。谭秘书三十多岁。有丈夫。丈夫方老师在师范学院教书。吴市长对李书记搞小处女,当然也很羡慕。但是他现在的问题是,谁能让他搞进去,那就是最好的。因为他已经不是见到女人就能硬了。说实在见到女人经常不硬。不是没试过,而是试过好几次,最后让那些女人,用手把他搞出来完事。有的时候连用手搞都搞不硬。80年以后改革开放了,花点钱可以“推油”,打飞机,就是这么回事。吴书记知道自己到岁数了,没办法。惟有谭秘书有这个本事。能让他搞进去,还能拱一阵,而且射出来。当然时间不能长,长了他就软了。如果软了,谭秘书会用嘴巴舌头,还一边抓蛋蛋,把它搞出来。但是谭秘书会扭腰哼哼,尽量在市长软之前,让它流出来。这都是还是次要的。别的女人可能也会用嘴巴嘬和抓蛋蛋,而且假哼哼扭腰。但是谭秘书最最好的,是模样好,会演戏。每次穿上什么她自己发明的民族服装,在吴书记面前跳舞哼歌。肉感浑圆。一团倩笑。倩笑者,和美让人放松的笑容。一般人哪有这个?谭秘书是k省大学中文系的,但是在上大学之前,当了四年文工团员,去过朝鲜,立过功。50年代作为调干生进入k省大学中文系学习,毕业后到市政府当秘书。谭秘书在文工团学会了 “造气氛”。这个很重要。面对伤亡惨重的连队,带着三两个文工团员去慰问,那全是靠“造气氛”。谭秘书在朝鲜天天干这个,所以,不但拿手而且“视为己任。”可以完全不顾自己和对方的情绪,而营造情绪。现在长的丰满了,圆脸圆屁股,脱了衣服,只带奶罩,系条往下耷拉着的花腰带,挡住前面,露着屁股,随便跳什么舞,不管是朝鲜舞,秧歌舞,蒙古舞,还是采茶舞、孔雀舞,都很风骚,而且动作就是有专业水平。更厉害的时候还能唱,哼哼着小歌作伴奏。跳孔雀舞用两条毛巾挂在胯部两边,前后中间都露着,很撩火儿。谭秘书说,她的白族老师说,这舞以前就是南昭王朝宫廷舞,天黑之后,在地上放几个油灯,灯光从下面来,两片遮羞布式的裙子呼扇呼扇。目的就是引诱干那事。后面一段孔雀开屏就是把裙子撩起来,抬起腿拱啊拱的。在吴书记眼里,那就是“婀娜”。而且大多时候能把他勾引得当场勃起,让谭秘书坐上去,一边继续哼歌一边插,然后哼歌变成哼哼。吴书记就完事了。和别的女人不能完成这个过程。谭秘书还会说笑话,让吴市长放松。这也是“造气氛”练出来的。吴市长想,或许还有有这些本领的女人,但是他是找不到了。他也是好不容易,很幸运地,才找到谭秘书这么个女人。所以很满足。吴书记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经到头。像他这样的资格能力,本来可当副省长、副部长。现在能保住副市长就不错了。
谭秘书也很感谢吴书记。因为吴书记救了她和她丈夫。57年反右的时候,吴市长事先知道了 “秋后算账”的计划。本来吴市长没有资格知道这种部署。但是他的老上级陈云的秘书告诉了他。那个秘书是他的老朋友,而且正好他到北京办事,一起吃了一次饭。就得到这个绝密消息。可能是因为56年吴市长曾积极反“冒进”。那是刘少奇在背后鼓动的,反对毛泽东头脑发昏的“嗨”。56年中国进口的苏联的成套设备,有不少已经开始运行。这些设备的安装和运行,都是在苏联专家的控制下进行的,所以各种措施比较到位。比如893和其他军工厂,不但设备安装运转,产品合格,连工人宿舍和工人俱乐部,干部食堂,都建的很地道。实际负责的是东德的专家。56年夏收又比较好,毛泽东就嗨了,认为可以加快速度,变成“强国”。最最关键的是,苏联人居然主动提出,卖给中国原子弹生产设备。让中国在60年左右,拥有自己的原子弹和原子弹生产的全套设备,毛泽东这一下子嗨得迷糊了。这是当时少数有点知识的干部,才知道的事情。但是绝大多数干部不知道这事儿。后来在59年庐山会议彭德怀的万言书中,说毛泽东的大跃进是“小资产阶级狂热”。这在共产党里是很有侮辱性得骂人话。因为你连大资产阶级都不是,只算是个开小铺的,发了一点小财,就昏了头。
实际上反对毛氏的“嗨昏头”,是从56年就开始的。当时本市出了一件事,就是为了给十一国庆献礼,一个公路隧道工程要加快进度,结果塌方死了几十人。这件事被当作“冒进”典型,刘少奇亲自下令写文章批判“冒进”。但是毛泽东把这次反冒进打回去了。并开始准备“大跃进”。
的这些反冒进的干部,到了57年,支持右派出头露面,打先锋,反对毛泽东的冒进。周恩来、刘少奇、邓子恢等人,觉得如果知识分子都出来反冒进,可能可以制止毛泽东的冒进。但是陈云知道这事不成,他虽然站在反冒进的一边,但是知道,毛氏是铁了心“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而且是“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而且,其他人和在一起,也顶不住毛氏的决心。他还知道,毛泽东计划把56年反冒进的干部,和57年的出头知识分子,“一锅烩”。而且在运动之前正在拟定名单。如果让毛泽东得逞了。领导经济工作的大部分干部,都会被“烩”掉,就没人搞经济了。所以通过可靠而秘密的渠道,陈云让他的秘书告诉了部分老部下。让他们“稳住”。
实际情况是,57年反右运动中,56年反冒进的那些高层干部,大部分都保存下来,这是上层关照的结果。替他们倒霉背黑锅的,是那些打先锋的知识分子和民主党派,他们在57年的时候,被这些反冒进干部,鼓动着向毛泽东发起进攻,当敢死队。结果毛泽东的“反右”把它们全消灭了。
57年把右派消灭了之后,毛泽东开了一次会,主要的一次就是58年1月的南宁会议,把反冒进的干部整了一轮。把其中一些当作右派处理了,对其他人也老实了。吴书记在本省作了检讨。
还不服气的彭德怀,在59年在庐山向大跃进发难。因为这时候大家都看见了毛氏冒进和跃进的恶果。农村已经饿死人。按说这在中国历史上,皇帝应该下“罪己诏”。但是毛氏不是以前的皇帝,他反而把彭德怀等人,打成“里通外国,篡党夺权”,全部消灭之。而且发动大整肃。不光在部队中整肃。地方干部也大整。也就是说,57、58、59三年,不但有大跃进,也是大整肃。
后来到了62年,在60年下半年开始主持日常工作的刘少奇,和周恩来等人一起,把大部分右派“摘帽”,还分配工作。但是毛泽东还是不放过他们,把他们叫做“摘帽右派”。还是右派。
吴市长关照了谭秘书。反右的前夕,毛泽东让大家“大鸣大放”,给共产党提意见,帮助党整风,说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提了意见也没事。很多人都上当了,吴市长制止谭秘书有任何言论。但是不告诉她为什么。谭秘书比较听话,所以除了给共产党唱了几句赞歌,没有其他言论,连好话都不多说。又因为志愿军出身,有三等军功,成为反右工作组成员。但是她丈夫方老师要为“民主献身”,他是大学校刊的主编,自己还写了诗,结果被打成右派。而且是极右分子。处理结果是劳改。谭秘书哭求吴市长帮助,吴市长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劳改名单里救出来。改为下放。如果是劳改,就是出来了,也算是“劳改释放犯”。但是下放是“下放干部”,不是犯人。
她丈夫方某是她的大学同学,学校里的出名才子。在大学就是“诗人”。55年毕业后在报社工作。是校刊主编。发表过不少诗作。57年说话过火,也写了诗,其中一首,就是“把你的手拿开”。开头一段:你可以经常猥亵地笑,也可以把眼珠停在眼角,但是请你把手拿开,尽管你是我的“领导”。
这就是文字物证,跑不了了。一定被打成右派。甚至反革命。虽然领导们确有摸索女同志的爱好。和他差不多的罪行的,都去劳改了。但是吴市长找到省委书记,运动办公室的头,靠着老关系,虽然没能把方编辑捞出右派名单,但是把劳改变成下放。而且把他的罪过定为“思想问题”,算是右派中最轻的。但是硬是把另外一个人送走劳改,顶替他。谭秘书说那真是凶险万分。差一点点。吴市长真是奋不顾身,亲自数次找人,才有这么一个结果。那个替方编辑当劳改的人,运动一开始还是反右分子。后来右派势力挺大,他就改变阵营了,变成同情右派了。这是大罪。而且出身不好,到最后硬是给打成右派,算是阶级立场问题,敌我矛盾,送走劳改。不多久就得精神病了。吴书记对潭秘书说,就是我儿子,我也只能这样了。当然吴市长的儿子不用救,五七年的时候他还在苏联学习。没有轮到他倒霉。谭秘书知道吴市长说得是真话。那时候这么救人,要冒很大风险。
方编辑打成右派,但是经过吴书记运作,没有劳改,也没有离婚。只被调出报社,下放到偏远的县城中学教书。在62年第一批被摘帽。调到省师范学院教书。63年之后,各大学都要在三线设立“战备校址”,当时连清华北大都是这样。北大物理系就在陕西汉中设校。而省属学校只能在省内的三线设校。当时(62年之后)不但全国分三线,各省也分三线。也就是假设如果苏联、美国、台湾打进来,本省平原和交通发达地区,属于一线,就是让敌军占领的地方。三线就是交通不便的的山区,是适于我军驻守的地方。二线就是互相争夺的地方。 k省属沿海省份,在全国算一线,但是自己省内的西部山区算是本省三线。师范学院,和其他各大学,都在省里的三线地区设校。谭秘书的丈夫方老师,就被派到三线校址工作。这也是他主动要求的。为的是表现积极。那是个大山沟里的沟边。沿着沟修建的一条线的平房。旁边的山正在挖山洞,做战备弹药仓库。
谭秘书有一儿一女。平时由她的妈妈照顾。至于方老师是否知道老婆和吴市长有这种关系。笔者认为他不知道。因为方老师比较迂腐。不迂腐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右派言论。文革爆发后,市政府造反派揭发了谭秘书和吴市长的关系,谭秘书被剃了阴阳头,挂着破鞋游街。方老师则参加了师范学院的造反派。积极反对市委。而且和谭秘书离婚了。从这事似乎可以推断。文革前方老师不知道谭的“红杏出墙”。
但是到了68年下半年,谭秘书下干校,方老师因为反军区,被军区抓起来。俩人的情况都不好。方老师更糟糕。

23李书记和唐书记
黄春莺自从那次市委交际处搞过之后,李书记没有再找她。因为李书记觉得灌醉了的处女真没什么意思。而且之后打麻将手气也没见好。和吴市长这种狡猾的上海人(其实是苏北人)打麻将,想赢不容易。所以提出用黄春莺和吴市长换谭秘书。李书记有一次对谭秘书说,吴市长比他(李书记)大9岁,床上肯定是不行。而且吴市长是个矮个子。他个子大,那家伙也成比例地大。不信试试。
吴市长坚决不干。而且嘲笑李书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李书记仍然不时提出此类要求。谭秘书对李书记说,唐书记也不比我大几岁。长得比我还漂亮。你找我干什么。
唐书记是李书记的老婆。当时37岁。1927年生,以前也是部队的宣传队员,也会扭秧歌。1946年19岁时嫁给了李书记,当时李书记也已经到了“30,8 、团”的水平。就是三十岁,8年党龄,团级干部。可以结婚。当时李书记是部队派出的县委书记。18岁的小唐是宣传队队长,当时部队里出名的漂亮的女孩,很多人追。但是李书记发动“牛刀子战术”,就是花大力气死缠烂打。终于得手。
牛刀子战术时当时山东的出名战术。是当时许世友提倡的战术。以前说“杀鸡启用牛刀”。许世友的战术,是杀鸡必用牛刀,一个突破点,用一个团攻敌军的一个连。黑压压一片,敌军看见就腿软。突破一点之后,马上派多批次部队压入,不让敌军封口,并突破敌军新设的封锁圈, 这种牛刀子战术在解放战争中很有效。因为这种战术和给处女开包有点相似,据说“没有操不进去的逼”,也是和尚出身的许司令的口头禅。
当年拿破仑也说,攻陷的城市,好像被强奸失贞的处女。西方航海家每驶入一处不曾登陆的海湾,都感觉到fuck 处女的兴奋。当然攻入城市和登陆土著的海湾,是要乱搞一阵的。打了胜仗也如此,所以,英雄所见略同。
李书记对唐队长,也采用这种战术,不但死缠烂打,而且送东西,送中国金戒指,日本珍珠项链。英国呢子大衣。俄国貂皮帽子。澳洲蜜蜂牌毛线。法国纯银饭勺。德国照相机。这都是中共在抗战之后,占领烟台后从日本人那里缴获的。烟台本来是英国的租借地。相当繁华。日本人来占据几年。抗战结束后烟台按国共45年双十协议,规定划给中共的地盘。所以联合国的战后救济物资成船地运到烟台,交给中共当局。所以李书记很阔。权力很大。能不停地请唐队长吃饭馆。当然李书记是大块头而且还去过苏联,而且是码头工人出身,真正根红苗壮。而唐队长(那时候还不是唐书记,而是文工队队长)父亲是铁路职员,不算成分好。当时成分好的,人的精神状态都和别人不一样。就是根硬气粗。而成份不好的,就只能小心谨慎了。一到运动就检讨自己的“阶级立场”。所以李书记当时是意气风发的,女人最喜欢这个。 当时追求者众多的唐队长,就身许李书记了。
唐队长长得真是不错。谭秘书说比她长得好,也是可信的。当然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很多人觉得谭秘书小巧玲珑,玉润珠圆,长得比唐书记(现在是市卫生局副书记)甜美。唐书记是山东大个子,如今给人以“壮”的感觉。也是因为唐书记经常带头劳动。当时“革命化”,领导干部每星期必须参加劳动一天。当然吃的也好,卫生局自己有很大一片菜地。还养了不少鸡鸭。经常能分到吃不完的鸡蛋。所以长得很壮。
但是不知为什么,吴市长等李书记的老朋友,都管唐书记叫“胖姑娘”。可能是因为当年唐队长就是个比较胖的姑娘。而且认为胖姑娘的床上要求很高。这不是猜测,而是李书记结婚之后,对朋友们说的。说唐队长老是不够。到底李书记比唐队长大了12岁。19岁的高胖白大姑娘(还吃得挺好)的要求,如果按天都给于满足。李书记说,就别干工作了。或许这个胖姑娘的要求,确实比一般人更多。
谭秘书也从吴市长那里听说李书记难以满足唐书记的要求,所以李书记每次挑逗她,她就说,你把唐书记安排的功课,做完了再说。
李书记说,做功课很苦啊。谁不想玩玩啊。你的儿子喜欢做功课吗?如果你儿子喜欢做功课,不喜欢玩,那我就去做功课。你儿子不喜欢做功课,喜欢玩,我就和你儿子一个德行。

24黄春莺和李大姐
烟台码头工人出身的李书记,从十几岁就嫖妓。后来当了县委书记继续嫖。这样的老嫖客觉得黄春莺不好玩。之后好久没找小黄。而小黄觉得,这么挣钱不错。而且她也确实“欲火焚身”。那个介绍她去李书记家的李大姐说,他们(说她自己)这些棚户难民,是59年困难时期,从山东要饭到东北的。来投奔那个堂姐。当时在路上,谁给碗饭吃,随便干什么都行。而且从鲁南走到济南,已经赤身裸体了。以前听说要饭的歌谣:大娘大娘行行善,给块布尺包包蛋,大娘大娘行行好,给块布尺包包吊。那是真的。要饭的真是个光屁股。衣服都烂了。男人把裤子给女人穿。或者用破衣服围着腰。男人就光着屁股。59到61年困难时期,济南火车站附近到处都是光屁股的男人。和光上身的女人。李大姐家住鲁南丘陵地区,地瓜玉米小麦高粱,混合种植,每年都可以有收成,从清朝末年就没有要过饭。58年年成不错。但是公社化把粮食都运走了。从地里直接运走。连村都没进。说是“公社核算”,运到公社再分回来。但是直接就进了国家粮库。秋收之后几乎马上就没吃的。只能出去要饭。要饭有几条路,一条是去海边,一条是去沂蒙山,一条是去东北。李大姐的村子分三路走。以防一路要不成,都被饿死。
她是从济南坐火车到东北。 当时每天发两趟慢车专门为山东、河南、河北农民逃荒或者移民的火车。从解放后不知哪年就开通了。可能解放前就有。这两趟火车是慢车,而且对逃荒难民基本不查票,对当地人才要票。列车员能看得出来。逃荒农民都很老实,一个接一个,排队上车。这伙人前面的上这个车门,其中没有一个人敢上其他车门,怕走丢了。维持秩序的警察也维护他们的“队伙”。凡是当地人插队,警察上去就是一拉,把那人的整排扣子,或者一个袖子,拉掉。因为是慢车,几乎就是3公里5公里一站。当地农民赶集也坐这趟车。列车员都是找他们查票。当然这些当地农民夏天经常爬到车厢上面。就不用票了。东北工人大批坐这趟火车“通勤”,有通勤月票。工厂报销。这是日本人留下的规矩。但是徒工不报销。这个规矩不知是什么时候定的。
从济南车站一天两趟地往东北开。一趟去黑龙见一趟去吉林。59年的时候,车站上挤满了要饭的饥民。谁能不饿死上了车,就算是的鸿运高照了。当时山东海边的人带着大包的海带,到山区换地瓜干,带着地瓜干回家的路上,想要哪个黄花闺女,大家都争着给,只要一小口袋地瓜干。
海带据说营养丰富。朝鲜人生了孩子吃很多海带。沂蒙山区的人可能缺乏这些营养,所以每年都要从海边购买大量海带。
李大姐说,你(黄春莺)是命好啊。赶上好时候了。搞一次能得30块。
黄春莺说,也不能只等什么书记来找我。书记搞谁不行?哪有工夫再理我。而且,搞得一点不舒服。
李大姐说,搞舒服了还要挣钱,这个不容易。舒服归舒服,不一定挣钱,挣钱归挣钱,不一定舒服。
黄春莺想舒服一下子,就找了大家都说很好用的司机小张。
李大姐就找小张,说,小黄看上你了。你和她谈谈吧。
小张听说大闺女小黄要找他,真是天上掉馅饼。他也下了功夫,还在星期天一起逛了公园。晚上还到工人俱乐部,以前这里有舞会,但是64年革命化,舞会取消,星期天晚上是象棋比赛,在文化宫外面挂着大幅棋盘,有人讲解。但是小黄小张都听不明白,小张请小黄吃了盘饺子,买了半扎啤酒,两个人喝了。就回到小张的住处。那是一处以前铁路上的房子,挨着铁路但是是正经日据时期的砖房。里面几家住,房子不错,还有暖气。这是小张叔叔給他找的宿舍。但是日本房子很不隔音。小张的动作很大,年轻凶猛,小黄也不敢叫。舒服的时候,哼哼的声音不能大。小张那东西又长又硬也很持久。小黄仔细把玩过了。但是让她用嘴巴,她却说下次。小张还要搞她的后门,她也说下次。说以后日子长久,慢慢玩。
小张从天不黑(东北夏天黑的很晚),一直搞到天亮,是6次还是8次,小黄都记不清。后来真是没什么快感,而且觉得里面都被捅疼了。
这么搞了一次,小黄对李大姐说,不错,但是,太过了。而且不能挣钱。不挣钱这么玩,感觉是赔钱。
这个小黄可能是长得好一点,可能是从小妈妈的教育,一直不能把上床和挣钱分开。虽然知道自己要想舒服,就不能在乎挣钱。但是小黄总是觉得不挣就是让人家玩了。就是赔钱。这可能是因为搞她的男人都很猴急,而完事后很很满足。
后来小张再找小黄,小黄说,你把我搞疼了,第二天上不了班,还扣了工资。我可不能再让你这么搞了。要不然你就和我结婚。要不然你就给钱。
小张说,结婚可不行,我爹妈都给我找好了。年底就要办事。给钱那还有什么意思。小黄说,你又不和我结婚。又搞疼了我,我不干了。小张说,上次是搞大发了,我也搞得昏头。第二天也歇了。那是第一次,再搞我们不这么搞。
小黄仍然坚持,要么结婚,要么给钱。小张知道这是规矩。所以,只能骂女人都是淫妇,还唱起了戏文: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二者皆不毒, 最毒妇人心。然后解释:我妈说这是错误的,妇人心不毒,最毒淫妇心啊,淫妇心。真是不假。啊啊。
小黄说,你妈真明白,一定是个淫妇。
小张面红耳赤,要打小黄。小黄说,你敢。你打就是强奸了。
当时就在车间附近,小张已经发现有人看着他们。只好罢手。恨恨说,上次就应该干死你。
后来小张说,能干千万别留着。上次如果使点劲儿,也把她屁眼儿干了。结果上了她的当,留在下次干。结果就干不成了,后悔啊。她那逼不是原装的,但是也没被干几次。她那屁眼儿绝对是原装的。被我错过了。
小黄说,他要再对我掏那东西,我一定剪下来。做成一个小寿桃,出口香港。我这儿还有锥子,看看他那屁眼儿是不是原装的。
————————————
小黄开始了卖淫生活。工厂取消了计件工资,是原因之一。女工们都说,白天挣少了,只能晚上加班。第二个原因,是s市的结婚年龄提高到女人21岁,男23岁。不到不给登记。从15岁到21岁这6年性欲旺盛期,没有发泄的出路。当时年纪大点的老一辈都说,21女的都过了。都成大妈了。以后结婚没闺女,更别提黄花闺女,只有老妈子。还有老一辈的说,15、6才是好时候。非等到21,那好时候都耽误了,白浪费了。
当时正值大量征兵,城市里满街都是军人。当时征兵不要结过婚的,因为结过婚的身体明显不如没结婚的。没结婚的都想在部队里干下去,捞个入党提干,然后转业进城。所以也都比较努力。当时农村男青年19岁就可以结婚,当了兵不到23岁不能结婚。所以士兵的性压抑变成巨大问题。这种巨大而急迫的需求,必然导致地下市场。正好又因为革命化取消计件工资,工资收入减少。绢花厂女工晚上干私活的,增加很多。附近军人是大顾客。女人年纪大点的,只能在晚上公园里揽货。原因之一是没地方,原因之二是公园黑乎乎,人家也看不清你长得什么样。小黄通过她的继父,想办法找了一间仓库改装的宿舍。就有了白天和冬天揽活的条件。到了冬天,在公园里没法干。
在十年以后,文革后期,74年——75年,出了一件大事。本来事情不大,但是太子毛远新亲自过问,成了大事,以不同名义抓了两百多人,小黄也在其中。是“流氓卖淫团伙”成员,不算主犯,主犯枪毙了。到了79年从监狱出来(减刑),在80年代初嫁给了台湾人。这是她的姨妈给她介绍的国民党老兵。她的姨妈在47年嫁给了国民党的51军的军官。在48年撤退的时候,从营口舟山,到上海,然后到台湾。文革以后回来探亲,知道父母在土改时候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姐姐,就是小黄的妈妈,还活着。小黄刚从监狱里出来。姨妈下决心要救小黄出去,回去找到一个50岁的老兵,也是丈夫的老部下,亲自带来,一个星期办完结婚公证等手续,不久就把小黄带走了。当时小黄已经34岁。
小黄后来在台湾开小店,挣了些钱。但是丈夫迷上了赌博,麻将和赌球,欠了钱,被人追债,小黄在90年代和丈夫离婚。有一个女儿。因为附近兵营的阿兵哥经常光顾她的店,她也先后勾搭上了几个壮实的小伙子。她发现台湾的小伙子的床上水平,真不如当年的东北小伙子。很多时候台湾阿兵哥们都要用玩具,比如假鸡巴、跳弹,振动器,或者用手,来对付她。什么都不用的,能像东北小伙那么一晚7、8次的,没有碰到过。那些学生兵能搞两次就算不错。
当然,四十多,五十的小黄,也没有当年十几岁的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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