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三千六百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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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驶过大桥,火红的夕阳映照着暖色调的天光,这并不能掩盖桥下河水的冰冷。我喜欢等待旅行的感觉,那份期待总提醒着我有件愉快的事儿在等着。可一旦出发,我便开始纠结,想要抵抗时间的推移,就好像游乐场总要关灯,孩子们总得从木马上下来一样,不情愿。明明是我离开,眼前却是他的背影,大门将掩之时的一句话,虽然没有声音,凭着口形,我竟读得那样清晰。Noah说,you won’t lose me, because I found you。昏昏沉沉,我进入旅途模式,时间退回那个仲夏……
他看见了我,没有挥手,没有奔跑,反倒停住了脚步,隔着马路,静静打量着我。我被他不冷不暖的眼神逼的下意识退了两步,躲进路边立柱的阴影里。过街横道久久没有变灯,我们就这样站着,眼前穿梭的车流丝毫不能扰动我们隔空相望。他瘦了。
他向我走来,不紧不慢,是不着急吗,电话里他听上去可不是这样。相遇那一刻,他没有向我张开双臂,也没有凑过来给我一个见面吻,而是停在了一尺的地方,继续注视着我。是想记住我的模样吗,还是想从我眼里读出今天的心情。他说,我更美了。
喜欢和他一起穿行在人流中,一起坐在摇晃的车厢里,听他贴在耳边轻声说想我,想要我。不知何时,他悄悄挽起了我的手,哦,已经出了我的势力范围,我这才意识到。饭点的人行道异常拥挤,而他越走越快,最终竟拉着我跑了起来,好几次差点撞到路人。“急什么…”我假意埋怨着。“你说呢…”他倒会反问,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进门的瞬间,我刻意流露出片刻犹豫,我自然不会解释什么,他虽会象征性的询问,但也不会追问,答案他大约是明了的,别处有的默契这儿也不例外。我知道,他怕逼我太紧,怕我辛苦。我则怕他满脑子问号,怕他纠结。这样貌似并不划算的相互关心在他看来却“很有意思”,他就是这么可爱,我很喜欢,顿时觉得满眼的霓虹灯也鲜艳跳跃起来。
房间里,对面坐着,他脸上总挂着笑,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一样的笑,含义却有不同,有时得意,有时质疑,有时满足,有时忧伤。他说他喜欢我爽朗的笑,他说那才是真实的我,抛开了一切的真实。他喜欢纯粹的生活,喜欢盲目的乐观,喜欢无修饰的真实。日子久了,我这满身束缚的人也快要被他带跑,只是他要再耐心些,我也要再“相信我们”一些。真是见了鬼了,被他三言两语说的我又放不下。
我享受他带来的那份欢愉,一次触摸,一个轻吻,一下深入。对此我毫不掩饰,他也心知肚明。他对我的身体有种几乎变态的迷恋,他常会突然抽身,凝视着我,任由我微汗的身躯光着,晾着。我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最热烈的吻把他拉回到剧情中来,用最露骨的言语刺激他每一根神经。是我挑逗的他欲罢不能,也是我捂着嘴咯咯的笑他好色,他大方承认之余,却又总能把滚床单这事儿演绎得欲望满满而毫不色情。在我心满意足之时,丢一句只色我一个,见鬼,我又信了。
他对我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比如抱紧我,吻我,不要停… 唯有我说类似“再不抱就没的抱了”的时候他会抗拒,那种眼神,像把温柔的刀,直看得我用杂志遮住自己的脸。他要我欠他的,一顿饭,一支舞,一个吻,或是别的什么。他会天真的以为,背着债的我,跑不远……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火车依旧穿行在山岭之间,它不会迷路,只要沿着轨道,它便不会找不见了方向。只要戴着它,他便不会找不见了我。只是他给这份等待加了个期限,为什么不能是一生,是永远,就像Noah保证的那样,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可我却没法儿怨他,谁让他给的数字是…三千六百五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