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泡过的妞儿(5)
大叔一写起文字来就手痒得要命,乘着老婆还没回家,索性再写一篇,回忆一下俺读大学的青葱岁月。大叔的阴暗面实在太多,差点忘了在国内犯下的青花累累的罪行。
大叔读的是理工科,调得一手好仪器做得一桌好饭菜踢得一脚好足球侃得一宿好大山,俺最引以为傲的却是写得一笔歪诗。那时大叔长发飘飘在足球场上是卡尼吉亚、巴蒂斯图塔,带着球儿飞奔突袭,常常是人进了球门球却进了人群;晚上咱是行吟诗人,是学校麦芒诗社的中坚力量,甩着长发朗诵着不知所云哗众取宠狗屁不通天人公愤的句子。
你们晚了,没赶上八十年代诗歌疯狂,骗子们喜欢装扮成衣衫褴褛神经兮兮、头发像鸟巢体味如猪圈的诗人,到处坑蒙拐骗。大叔读大学的时候,诗人已经不吃香了,一切向钱看嘛,诗算个鸟球。大叔虽然只是半个诗人,但一下子就掌握了现代诗的技巧。有人写到头发白都像个文青,一张嘴就让人笑掉大牙,大叔一出手就小有名气。现代诗怎么写?首先你得堕落疯狂庸俗奸佞猥亵虚伪狡诈阴暗肮脏卑鄙……反正你把所有的贬义词搁在一起,就是一标准的现代诗人,而大叔我正好符合所有的标准。其次你要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句子,语法必须错误逻辑定要混乱,比如“从裤裆里滚出一层层蜕了皮的落日”、“两腿之间虚构的圆圈之圆”。或者反其道而行之,比如别人都讴歌月亮美啊、皎洁啊、明亮啊,你得写“月亮是一坨黄金屎”“人不应该喜欢月亮”。
闲话休提,不然说起来没完,大叔现在直奔正题,女人。诗人虽然穷困潦倒百无一用,但在大学里头勾引个傻妞儿不成问题,诗人身份是解衣利器脱裤法宝。有天晚上我们诗社要给社员们发表作品的刊物改名,原来叫个什么《鹅卵石》,太不起眼了。有人提议《青鸟》,有人说《蓝鸟》,还有旅鸟、绿鸟、翠鸟、蜂鸟、红鸟、黑鸟,反正什么鸟都有。大叔发言了;“着些个鸟都太俗鸟,我提议叫大鸟。”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阵暴风雨的掌声,下个月便有了《大鸟》诗刊创刊号,本校大小诗人男女骚客奔走相告,都想在上面发表作品。大叔是编辑之一,重要的审稿人,利用这小小职权,加上校园诗人的微名,颇猥亵调戏了几个妞儿。
但这些诗歌妞大多不傻或者不漂亮,又傻又漂亮的大叔印象最深的是蓝花。大叔所有泡过的或早年单恋过的女人里,梦萱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当排第一,等大叔有时间好好写俺的女神。师妹端庄淑雅宁静甜美,可排第二,两者都是大叔仰望而不敢亵渎的天神级花魁。大叔也收了一堆歪瓜裂枣,纯属当了好多回免费可口的桂花鸭。老婆的姿色可排进前五,小家碧玉秀丽温婉,属于很耐看的那种,第一眼没什么感觉,但越看越觉得美不可言,当然了那是20年前。蓝花在俺的花名册里中等偏上,稍嫌雄健了一点。
那晚我们几个编辑在通宵教室里审阅稿子,个个吞云吐雾香烟缭绕,同坐一张课桌对面看不清人影,地面一层熏死的蚊子。那个大三、大四之间的暑假,大叔为了这《大鸟》诗刊没有回家,呆在学校里没日没夜地忙。自从失去梦萱,大叔痛定思痛后悔自己太傻太楞胆小如鼠怯懦如鸡。与咱们诗社的领头大哥交往一年多后,大叔完成了凤凰涅槃知了蜕壳,从此那个清纯天真的追风少年,变成了把一身流氓痞气厚颜无耻掩藏在书卷文气之中的伪诗人,对于不谙世事人情的校园少女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这时蓝花穿着蓝色长裙捧着她的诗稿来找大叔。
(蓝花篇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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