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回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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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薇难以启齿的是，她和男朋友已经发生了性关系，就在那个暑假，而我是在当年10月，趁着国庆节放假坐火车去找她的。薇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有何不妥，可在心理上却对已有性关系的男友，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感，虽然几年后他们最终分手了。那个男生迫不及待地找到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大概就是要造成这样的效果，除了体内强烈的欲望。像薇那样的女孩，正直青春年少最美丽的岁月，二十还不到，哪个男生会不动心、不想和她恨不得立刻就上床？
我对此是不介意的，如果那天薇对我明说的话。我从来没把“贞操”这样迂腐的观念当回事，尤其是进入那所大学之后，同学们大多跟我持同样的观点，认为爱情和性爱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分离的。自然我可没有“绿帽”情节，也难以理解有那样癖好的男人。我想我对性爱的观点，在当时的中国可算是相当超前的，但和这里的网友相比，可能要算冥顽不化的老古板了。
那天薇对我的一再恳求，除了放声大哭，就是说她生怕她的男友因此而去跳长江。我听她这么说，觉得薇对她的男友的爱，还是要远远超过对我的爱，立刻醋意汹涌，心里酸溜溜的就像喝了七八坛子陈醋，立刻就想转身离去。却又舍不得走，也怕薇太伤心，坐在她身边一边劝慰她，一边暗地里恨那个幸运的男生。我假装大度，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祝她今后幸福，只是想最后给薇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回到学校，好几个星期，我伤心得不知所措，非常沮丧和颓废。经常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校园北面的湖边，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水中那个水塔的身影呆呆出神，一再幻想薇忽然跑到我的学校来找我，说她终于想明白了，要做我的女朋友、要嫁给我；或者我跑去找她，她一下就从男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冲进我的怀抱……
可那都只是幻觉、都是我自己编造的自己也根本不信的故事。无论我在湖边坐了多久，身边始终只有影子相随，品尽孤独无助的凄凉滋味。
很多年后，我问起薇，如果当时我还继续给她写信、又跑去找她，是让她觉得我很烦人、忒恶心，还是被我的真情打动而有改变初衷的可能？薇说，凭她对我的了解，我根本不会再给她写信、再跑去纠缠她，所以那一天她特别伤心。而对于一件没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还值得评说？！
其实我从她的学校回来后，还给她写了好几封信，只是没有寄出去，大学毕业前都烧了。那时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芹。
薇一直以为我只爱过她和芹，不知道还有一个跟我同一个学校比我高两级的李楠。我对李楠说起过和薇的所有事情，在大学期间，也在很多年后再次见到她之后。大学时代的李楠，春春焕发神采飞扬，美得有点过分，若是稍微含蓄一点，她是超过薇的。面对这样的美女，我只有怦然心动、暗地里悄悄尾随，不敢直视她的脸、尤其是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只敢绕到身后盯着她丰满的臀和大腿一个劲地想入非非。若不是李楠想捉弄、吓唬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小色狼，我是绝对不敢、也没有机会跟她搭讪说话的。
很多年后我和李楠都已老去时重逢，复盘人生，我才发现，是因为爱上了李楠才失去了薇，而因为对薇念念不忘，又让我失去了李楠。而和芹成为夫妻，同甘共苦直到现在，却是天注定。
既然是天注定，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并且现在我还和少年时代的两位梦中女神有着密切的联系，更加没有抱怨的理由。只是我们三个都老了，都长出了苍苍白发，而芹却像不受时间的管控，正如她那倔强、要强和固执的个性，恐怕岁月一时都不敢惹她。
我和薇、和李楠都有微信联系，和薇更多一点。虽然芹极少看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密码她从来都是知道的，我不敢设一个真正“秘密”的密码。芹说，“既然你说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你的老婆，那你设一个我不知道的密码干啥？若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当然可以了，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那你就别告诉我你的密码。”
呵呵，你这个大独裁者，我敢吗？只好偷偷和她俩联系，跟地下党似的，每次都会删掉跟薇和李楠的通话记录，虽然芹很少看我的手机，或者她看了我也不知道。有时我读了薇或者李楠的微信，没时间立即回，但立刻就删掉了。可是现在上了一点岁数，记忆力不行了，过了几个小时忘记了她们先前说的话，只好尴尬地再问一遍。还有一次，我误把发给李楠的微信，发给了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