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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琪回忆录[NP]》 50-54

送交者: 小李唠叨[★★声望品衔10★★] 于 2024-05-11 2:11 已读 10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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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钟琪回忆录[NP]》 由 小李唠叨 于 2024-05-11 1:50

手链X4
和傅峥嵘做爱,她都不会觉得是种羞辱,何况是和江聿城?
他明白这点,所以——
「江聿城,」钟琪抬起腿,盘上他的窄腰,沙声问他:「你这么做的意义?」
江聿城顿住动作,他胸膛隐隐起伏,深眸盯了她半晌,随后他蓦地抽出性器。
钟琪缓了缓身上的不适,跟著滑下水台,捡起地上的长裤。但衬衫已经毁了,她便给贺秋阳打电话:「拿一套衣服过来。」
挂了电话,钟琪出了浴室,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等著贺秋阳过来。
浴室里有水声,淅淅沥沥。
钟琪没抽完烟便听见敲门声,她偏过头:「门没关。」
贺秋阳拎著纸袋进来,垂著眼睛放到沙发上。
钟琪掐了烟。
贺秋阳看见她的长裤沿著小腿滑下,盖住了纤瘦的脚踝。他背过身的同时,浴室的门开了,江聿城围著浴巾出来。
钟琪慢条斯理地脱掉衬衫,再从纸袋里拿出黑色的连身裙穿上,慢慢地拉好腰侧的拉炼。
江聿城听见她鞋跟和地砖的碰撞声越来越远,后来又停下来,向著他的方向过来。
他回过头,然后是「啪」的一声,被他拦下的巴掌到底落回他脸上。
钟琪收回手,转身便走。
门关上,江聿城坐上床沿,她的衬衫和西裤还在地板上,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疲倦地按住眉心。
……他们完了。
霍恩回听见开门声,倏地抬起头。
钟琪踏著长廊的灯火进来,什么都没说。霍恩回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她就进了浴室。他拧起眉,觉得钟琪情绪相当不好,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等钟琪再出来,她直接半躺到床上,浴袍底下的细白长腿轻轻交叠,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
丘悦在电话那端说:「董事长,他联系我了,我按照您吩咐的和他说了,他的反应和您猜的一样!」
钟琪拿过枕头放到背后,哑著嗓子说:「你现在回郊县。」
挂了电话,钟琪看见床边高瘦的人影,她抬起眼,大男孩的眉目逆著光,模糊的英俊。
霍恩回:「董事长。」
钟琪没应声,轻轻拍了拍身侧,大男孩便乖乖在她旁边坐下。
她在打量他,时间有些长。
霍恩回敏锐的感觉到,钟琪晦涩的目光里,有些复杂的东西在涌动。他没由来的心底发沉,问她:「董事长,是出什么事了吗?」
钟琪轻轻摇头,「吃了晚饭么?」
霍恩回:「还没有。」
钟琪:「在等我?」
霍恩回盯著她,目光灼灼,「是。」
钟琪倾过身,很轻地吻他的侧脸,「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
霍恩回去换衣服,钟琪也起了身,穿外套的时候,又有敲门声。霍恩回看她一眼,径自去开门,是贺秋阳。
「董事长。」贺秋阳笔直地朝钟琪过去,「他们给了回复,想和您面谈。」
这饭又吃不成了。
钟琪一手扣上外套纽扣,另一手安抚地揉揉霍恩回的头发,「大男孩,恐怕我要爽约了。」
霍恩回拉下t恤下摆,低声说:「董事长的事要紧。」
钟琪没再说什么,弯下腰去拿沙发上的包,目光不经意的扫见桌上的手链,她动作顿了顿,手指勾起手链。
霍恩回紧张了一下,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钟琪说,就有让她自己看见的意思,却不知道钟琪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钟琪只是看了看,便把手链放下了。
金属落在木桌上的声音很细微,却重重地拨了下他的神经。
霍恩回盯著钟琪的背影,她没有疑问,甚至没有多给他一个目光,走得那么泰然。
也许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潜意识地不愿意朝这个方向想。
他刻意忽略钟琪回来时,穿的不是她之前那套衣服,他想专心致志的踏出一步。
可前面等著他的可能不是路,而是死胡同。
霍恩回只要这样一想,胸腔里就是一阵抽搐的疼。
c城近郊,一栋隐蔽的小院里,院门的军人遥遥看见靠近的车,早收到过的指示的他们直接放行。
有些年月的老旧别墅大开著门,钟琪下了车,迈上台阶,进了那道门。
半小时后,钟琪出来,贺秋阳立刻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钟琪却没上车,她将手里多出来的白色手套放进外套口袋,「你留在这里,安排霍恩回回去。」
贺秋阳看著她的动作,反应了一阵,才明白她是成了!
但他却悬起心,隐隐的不安,「董事长,我可以送您过去。」
钟琪拉开驾驶座的门,抬脚迈进车厢。她发动车子,随后点了根烟,看向贺秋阳,很慢地吸了口烟。
「秋阳,」烟火明灭间,她问贺秋阳:「钟琳和江聿城在套房里多久?」
贺秋阳脑袋里「哢嚓」一声,猛然抬起头,「……从监控上看是半小时。」
钟琪点点头,升起车窗,踩下油门。
车子带起的风潮湿琐碎,似乎钻进了贺秋阳的骨头缝。
钟琪怀疑他说谎,为什么?
她没看过监控,这种事她向来不放在心上,也不会去琢磨,她为什么突然就怀疑?
喜欢江聿城,那他和她说了什么?然后她就信了??
然而让钟琪怀疑的,不过是江聿城说她用钟琳搪塞他。
她没让钟琳去,更不知道钟琳会去,江聿城却是那么理解的,那他当时一定非常愤怒。他和钟琳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他会走,或者冷冷的让钟琳「滚」,然后钟琳会惊怒恐惧的跑出去,这才符合他们两个人的性格。
烟火烫到手指,钟琪降下车窗,丢掉快要烧尽的烟蒂,眼神平静的继续开车。
贺秋阳未必是说谎,而是隐瞒了什么,但不重要。她那一巴掌,已经对他的行为做了清算。
既然不能善了,干脆绝了退路。
从今往后,他们再无话可说。

军人(一)
阴晴不定的老天扯过沉甸甸的乌云,准备来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雨。
机场之外,傅峥嵘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迈著长腿上车。
手机震了下,傅峥嵘拿出来看了眼,深黑的眸子浮著冷锐的光。
他接了电话,听那端说了几句话,他问:「郊县?」
来郊县的一路上都是山,浓重的墨绿色和乌云相得益彰,各自压抑。
车子缓缓前行,郊县的建筑和人影同样稀疏,陈旧的建筑没有精心养护,有几栋现出了斑驳的痕迹。
这地方小得不可思议,一条狭窄的马路贯穿中心,不过十几分钟便到了尾端。白色的六层小楼,外面是自己圈起来的小院子,年轻的姑娘正站在院外。
傅峥嵘下了车,打量著她,「你就是丘悦?」
见她点头,傅峥嵘厉了脸色,冷声问她:「账本在哪?」
丘悦面无表情地盯著他。
十分钟前。
丘悦坐在病床沿,转头看向钟琪:「董事长,他真的会来吗?」
窗边,钟琪背依著墙壁,没什么情绪的开口:「他会。」
丘悦双手紧紧地交握著,忐忑都凝在脸上,钟琪问:「害怕?」
她摇摇头。
「董事长,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对傅家下手的机会,可我却觉得……」丘悦像在和她说话,也像自言自语:「我好像没有想像中高兴。」
她说不清楚,只是很茫然。
「做这种事,没有人会真的高兴。」钟琪:「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丘悦猛地看向她,嘴唇蠕动了片刻,随后又看向对面的墙壁。
那堵墙的后面,年老的女人在安静地躺著,木讷的仪器不懂喜悲,恪尽职守地显示著她的心跳频率,证明这个睡了多年的人还活著……
丘悦收回思绪,对傅峥嵘说:「你想要的都在里面。」
她进了院子,傅峥嵘脚步很重地跟了过去。
哪怕他明知道这女人来者不善。
但当看见病床上睡著的女人时,傅峥嵘拧起眉。
丘悦坐到床沿,「账本是我妈妈写的。」
「我妈帮孙家做事,她知道孙家和你们家注册了一个小公司洗钱,还有些别的进项,这些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因为你们家的政治地位,不能和商人走太近,更不能行商。」
她拿起毛巾擦著女人的手,眼也没抬地继续说:「我妈妈知道,这些事被发现了就会出乱子,她还会被当成替罪羊丢出去,她就做了账本,把你们家和孙家暗地里的勾当记得一清二楚。她本来想,万一出事,她可以用账本求个退路,没想到被孙家发现,他们雇了人要杀她。她命大,没被车撞死,却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傅峥嵘黑眸凝在丘悦脸上,哼笑著问她:「你当你是谁,说了我就信?」
丘悦:「你不信为什么会来,还是一个人来?难道不是怕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
「我只要账本。」傅峥嵘迈开腿,军靴踏地的闷响里,他问:「账本到底在哪?」
丘悦放下毛巾,问他:「你是不是觉得雇凶的人是孙家的,和你们傅家没关系?」
「哗啦」一声,傅峥嵘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是空的。
丘悦:「孙家没胆子雇凶的,是傅玉京要我妈妈死。」
傅峥嵘动作一顿,他抬起眼,寒著嗓子开口:「你有证据?」
丘悦用一种尖刻的眼神望著他,那里面的讥诮一览无遗,「证据?你们傅家谁不是披著人血长大,你看看你的徽章底下压了多少条人命!傅家的人吃的穿的、你身上哪一项荣誉不是证据!」
傅峥嵘直起身,猛地将拉开的抽屉踢回原位,力道之大让整个柜子都晃动了下,「没证据就少说废话!我最后问你一次,账本到底在哪?」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病房里,钟琪双手撑著窗沿,瞳孔里映著阴霾的苍穹。
她身侧的柜子上,手枪和子弹安然静默。
c城。
霍恩回半跪在地上,将衣服一件件放到行李袋里。
他的身后,贺秋阳看了眼腕表,「还有半个小时开始登机。」
霍恩回沉默著拉上拉炼,拎起行李袋。
等电梯时,霍恩回突然问贺秋阳:「贺哥,董事长为什么让我回去?」
贺秋阳言简意赅的:「不清楚。」
霍恩回将手放进外套口袋,手指碰到细细的手链,没再开口。
其实贺秋阳多少能猜到,霍恩回在钟琪眼睛里像透明的一样,他的想法、他想要的,钟琪大部分都可以满足。虽然她这种温柔,幷不是因为霍恩回很特别才对展露。
就像她要做事,一时半刻的不会清闲下来,霍恩回还留在c城,那多少会占用她一点精力,她觉得麻烦,就让贺秋阳安排霍恩回回去。
贺秋阳摘掉眼镜擦了擦,突然有些同情起霍恩回。然而仔细想想,他和霍恩回没有太大区别,他只是比霍恩回更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怎么样才能留下来。
而钟琪现在在怀疑他,这让贺秋阳的神经无比紧绷。
电梯门开,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回过神,结果一抬眼,便看见了电梯里面的男人。
贺秋阳一板一眼地说:「江总。」
电梯下落的过程里,逼仄空间内的气压极低。
江聿城的存在感太强了,他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都像在向人彰显他成熟沉稳。
霍恩回稍微抬起眼,目光停留在光滑可鉴的电梯壁上,结果不小心和江聿城的目光对上了。他正大光明的打量他,用一种没有深邃平静的眼神,仿佛一切了然于胸,是他不可逾越的一道壁障。
霍恩回摸了摸口袋里的手链。
突然之间,电梯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就连灯光都开始明灭。三人都是一楞,不等反应,电梯便重重地向下沉了半截!

军人(二)
隔壁一时没了声音,听起来傅峥嵘什么都没做。
他是这样的人,看起来很没原则,其实很有底线,不会对丘悦用暴力或者体力上的压制。即便他对丘悦的说法相信了大半,知道丘悦对傅家来说是个定时炸弹,凭他的本事,完全可以把丘悦捏死,逼著她说出账本的位置。
钟琪将子弹装好,拉开门。
两间病房离得太近,几乎在她出去的时候,傅峥嵘猛地转过身。
他看见对准他的乌黑枪口,冷笑出声,「我就猜……」
钟琪:「对,是我。」
莫名其妙的账本、突然出现的女人,偏僻县城的疗养院,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套子,等著他跳下去。就连上一次对他开枪也是她步骤里的一部分,让他知道,她是个能扣下扳机的人,好让他现在不能动作。
如果只是让他不能动,那也代表著,钟琪幷不希望开枪?
对上那双深黑的眼睛,傅峥嵘舔了舔牙。
不是,钟琪这一次是真的想弄死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根烟叼著,「你和傅家的交集我查了很久。」
「结果什么也查不到。」钟琪看他拿出打火机,笑了,「就像邵家的四条人命,没有物证人证,没有蛛丝马迹,但是是傅玉京下的手。」
傅峥嵘点烟的手势顿住,抬眼问她:「四条?」
邵衍、邵氏夫妇,第四个人是?
钟琪没有回答,她只是说:「我猜你更想知道丘悦是不是烟雾弹。」
傅峥嵘:「不是?」
钟琪反问他:「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早些年老爷子干过什么事儿,年头太久了,他不是特别清楚。但傅家将来是要他来扛,这些东西,便不可能彻底瞒过他。
然后,从一开始,钟琪的第一步就是他,才会想办法打消老爷子的怀疑,让老爷子只当成是他们两个结的梁子,让傅家对她放下心,不去探查她。再把他引到这里来,要他的命。
再然后,她要干什么,能彻底扳倒傅家?
丘悦,账本……
要动傅家必须有铁证,她说邵家的事没证据,那她是要用丘悦来起风波。
她打算怎么做?!
傅峥嵘狠狠吸了口烟,「钟琪,你让我死个明白。」
隔著浑浊的烟雾,钟琪笑出了声,「我只想告诉你,我扳倒傅家的把握已经有七成了。」
她拉开了保险。
傅峥嵘咬住烟嘴,冷声说:「你肯定不相信,我要账本不是为了毁它。」
钟琪食指微动,「也不是为了大义灭亲。」
傅峥嵘倏忽间俯下身,他动作实在太快,长腿迅捷地抬起,扫过钟琪的手,在她彻底扣下扳机前,扫掉了她手里的枪。
那枪顺著敞开的窗,直接落到了院子里,跟著,傅峥嵘矫健地回身,手指扣住钟琪的肩,重重地将她压上窗沿。
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
「有了上次的事儿,你当我还会吃你一次亏?」傅峥嵘手臂横在她肩上,另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反压住,「我问你,你怎么确定邵家和丘家的事都是傅家干的?」
钟琪被他压制的不能动弹,她偏过脸,目光所及,是丘太太沉睡的脸。
傅峥嵘顺著她的眼光看过去,眉头倏地皱起,低冷地问她:「回答我!」
钟琪弯起嘴唇,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回不回答有区别?」
压制她的力道变重,钟琪快要喘不过气,闷哼了一声。
傅峥嵘前所未有的矛盾,他理智上知道,这女人心狠得能下手杀他,还要搞垮傅家,而且计划了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老爷子当年一定和她打过交道,结果是她这十年都没引起老爷子的疑心,她一直在韬光养晦。
是了,难怪她会吞邵氏,她想让所有人认为,她是要钱不要名声的,黑著。
她也确实像条谨慎的蛇,肝肠带著刃、牙尖淬著毒,除了掐死她,似乎没什么能解除她带来的威胁。
但——
「非要揪著傅家不放……」傅峥嵘稍稍松开她,看她轻咳出声,他沉哑地说:「你总要让我弄清楚前因后果!」
钟琪抬起眼,余光瞥见他的脸廓,他刚毅的下颚紧绷著,起伏的胸膛烙铁般硬烫,压下来的目光又深又重。
他不会这么做。
不止是因为他的底线,还有其他的。
「少将,」钟琪半阖上眼,「我在骗你。」
傅峥嵘突然眼皮狂跳,他沉著面色,正要拎著她起身,忽而听见身后一声细微的「哢哒」。
始终没有出声的丘悦哑著嗓子,双手握著枪柄,死盯著要转身的傅峥嵘,「别动。」
傅峥嵘停住动作,鹰隼一样的眸光垂下。
「只要你来这里,我的把握就有八成,」钟琪手臂撑著窗沿,直起一点身体,「我也不止一把枪。」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后,「哐当」一声巨响,电梯停止了下沉。灯光几个明灭,慢慢地稳住了亮度,电梯里再次恢复光明。
江聿城扶著电梯壁,拧眉去按按钮,门纹丝不动。
他心口发闷,不是空间的逼仄造成的,也不像是刚刚的动荡造成,不知由来,却格外强烈。
贺秋阳和霍恩回的感觉也不好,一时半刻的,他们竟然都没有开口。
外面起了阵喧嚣,跟著便是撬门声,很快电梯门开了,酒店的人在外面,歉然说:「非常抱歉,刚刚发生了地震,好在震级不大,酒店里有应急电路,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事故,给几位造成困扰实在是……」
霍恩回出了电梯,胸腔里呯呯呯震个不停,他不适地按了按心口,「地震?」
「是的,c城只是余震,但震源应该不远,现在消息还没有出来,不过应该马上就能知道……」
贺秋阳扯了扯发紧的衬衫领口,不安地拿出手机,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给钟琪打电话。
然而电话没通。
贺秋阳挂了电话,正要再拨,恰好一条推送通知。等他看清楚上面的字眼,一瞬间苍白了脸孔。
「贺哥。」霍恩回看见他的脸色,沉声问他:「董事长在不在c城?」
贺秋阳缓慢抬头,艰涩地说:「董事长在郊县。」
他们身后,江聿城要离开的脚步倏地一顿。
贺秋阳终于醒过神,他常年刻板的脸上终于显出焦急,转身向著停车场跑。
霍恩回从没见过他这样,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他大步追上,脸色惨白地问贺秋阳:「贺哥,震源是不是就在郊县?!」
不等贺秋阳回答,霍恩回便听见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他回过头,风驰电掣的车从他身后驶过,深色的车窗里,他隐约看见江聿城的侧脸。
贺秋阳没空去擦额角的冷汗,他喊著:「还不快点上车?!」

军人(三)
每次傅峥嵘觉得他治住钟琪了,她都会给他个意外惊喜。
每、一、次!
傅峥嵘的黑眸盯著钟琪,话却是问的丘悦:「你要拿下半辈子只吃牢饭来买我的命?」
丘悦握紧了枪柄,「你退开!」
傅峥嵘吐掉嘴里的烟,沉沉地退开一步。
钟琪徐徐起身,他寒著脸:「让丘悦动手,再把这件事摊给所有人看,到时候她仇杀进监狱,仇杀的理由会被揪个底朝天……」
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色,温和的五官之下,全是人情刻寡的毒,「她的刑期不会有你想像的久。」
傅峥嵘看了眼嘴唇青白著的丘悦,再看向钟琪,冷笑:「拿个小姑娘做枪,你他妈真有人性!」
钟琪轻轻坐上窗沿,低下头,便对上丘太太的睡脸。
「在少将眼里……」她抬起头,「有多少人够资格说他有人性。」
傅峥嵘沉下眼。
丘悦抖著手指去扣扳机。
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景象突然开始晃动。
地震的来临不打招呼,墙壁寸寸坍塌,沙土和飞灰迷了钟琪的眼睛。崩坏的巨响震动耳膜,她来不及反应,脚下便是一空。
就在同时,一股大力猛然箍住她,还凶狠地抵住她的背,将她全头全尾地藏进怀里。
傅峥嵘天然的直觉,来自于动物本能,几乎是在他感觉到震动的一瞬,他便做出了动作。
他牢牢地抱住钟琪,厚重的军靴踩上窗台,劲健的身躯破开窗户,直接从窗口弹下去!
落地后,傅峥嵘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带著钟琪向前翻滚几圈,跟著他背上一阵剧痛,他骤然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闷哼了一声。
还有破碎声、坍塌声、尖叫声,钟琪被傅峥嵘压在怀里,仍然听了个清楚。
整个过程连三秒都不到,地震已经摧枯拉朽地走了一个来回。郊县老旧的建筑遭不住这么剧烈的冲击,轰轰烈烈碎了满地。随后世界没有重回寂静,郊县的哀鸣,连弥漫的尘土也盖不住。
傅峥嵘松开钟琪,动作间肩背上一阵剧痛,还有土块劈里啪啦地从他背上滑下,他「嘶」了声,拧眉问她:「你怎么样,有事儿没有?」
钟琪没应声,傅峥嵘拍她的脸:「吓傻了还是摔傻了?给个动静,好歹让我知道伤没伤著!」
钟琪偏过头,躲开傅峥嵘的手,视线对上变成残垣断壁的疗养院。
傅峥嵘拧眉打量她,看她没什么事,便坐到地上。他胳膊不太对劲,试著抬了抬,结果抬不起来。傅峥嵘扯开上衣,低头打量渗血的绷带,仔细地在肩上捏了捏,很快他鬓角便疼出来热汗。
本来肩上的枪伤就没好利索,又来这么一遭,他胳膊怕是要废。然而现在没时间想这个,傅峥嵘单臂撑著地面弹起身体,肃起脸色环视周围。
遍地废墟,人间惨剧。
丘悦和她妈在里面压著,不知道还活著没?
傅峥嵘踢开脚边一块碎掉的承重墙,三两下脱掉破烂的上衣,捂著淌血的肩踩上碎墙。看见条露在外面的腿正颤巍巍地动著,傅峥嵘飞速弯下腰去搬墙块,狂喊:「现在这情况失血不好办,身上带伤就别乱动!」
钟琪转回视线,看了他一眼。
他结实的背上被砸出淤伤,肩头的血染红了绷带,一条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的动作却没有犹豫,好像他仍然强健。
傅峥嵘费劲巴拉地把人搬出来,发现这人不是丘悦也不是丘太太。他将人扛到背上,在空地上蹲下去,慢慢地放下头破血流的人,这人就蜷成一团嚎啕大哭,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飞来横祸的悲戚,总之是让他听出了中气十足。
傅峥嵘舔了舔牙,半身不遂地站起来,循著方位继续救人。
钟琪总算从方才的震动里回过神,她慢慢地坐起来。垂下目光,恰好看见脚边的一堆土块底下,被压住的手枪露出个枪柄。
傅峥嵘总算听见丘悦的动静,他脚步沉沉地踏过废墟,麻利地扒开土块,看见丘悦的脸。
「救、救我妈……」丘悦被死死的压著,只有一只胳膊可以动,她红著眼睛去抓傅峥嵘的靴子,气若游丝地说:「你们已经害了她一次,现在必须救她……」
傅峥嵘盯著她,老实说,他觉得丘悦的另一只手里大概还拿著枪。
而且,现在是让丘悦死的最好机会,还不会让谁起疑心。
钟琪抽出枪,转头看向傅峥嵘,他正扒开压著丘悦肩膀的墙块。
满脸泪痕的丘悦已经昏了过去,傅峥嵘小心地抱住她的上半身,试图将她拉出来。结果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他的身后,摇摇欲坠的木头柱子受不得这点震颤,晃了一晃便向下倒。
傅峥嵘忽地转过身,那柱子重重地砸到他肩上,让他的身子略微沉下去,却没伤到丘悦半分。他咬住后槽牙,粗声喘著气,「……操!」
动动身子,柱子从傅峥嵘背上滑下,「哐当」砸到地上,溅起细碎的尘土。
钟琪闭上了眼睛。
有幸在这场灾难里全身而退的人都在营救,疗养院这边也渐渐的多了帮手。
把丘悦挪出来时,傅峥嵘扫见角落里被压著的枪,无声地收了起来。
还健全的医护剩下三两只,丘悦被人处理著伤口,丘太太也很快被找到,但她的状态相当差——满身灰尘,额头上全是血色。
除了这边的疗养院,郊县还有一家不大的公立医院,现在也毁得差不多了,仪器全部完蛋。目前两边都是只能处理伤患的皮外伤,而包扎好丘太太的伤口,她还是进气多出气少,医护们怎么看都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傅峥嵘冷声发问:「离这儿最近的城镇在哪?」
「平县,但这附近恐怕都遭了秧……」
傅峥嵘背起丘太太,迈开长腿走下废墟,「走得远也比留下来等死强!」
突然他脚步一顿。
对面,钟琪背对著他弯下腰,「我开了车来。」
她去送人,就不会再回来,她可能还带著账本。
「路上开车慢著点。」傅峥嵘沾了灰的那张脸,轮廓冷硬、眼神英锐,眉骨被划开的伤口有血流蜿蜒,透出一种带著血色的刚正。他蹭掉那点血,将丘太太挪到钟琪背上:「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临走之前,傅峥嵘在她身后说:「钟琪,你欠我一条命。」
沉甸甸的乌云兜不住雨珠,无奈地将它们洒下。
来时的公路已经走不了了,钟琪绕过原路,从小路开走。这片儿都有山,她开得小心,谨慎地观察路况。
后车座上,丘太太的呼吸声像漏风箱。一段时间过去,外面的雨越来越聒噪,车厢里却逐渐安静下来。
钟琪看了眼后视镜,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丘太太的半截身体。
死亡和人有多近?
钟琪停下车,转过身伸出手,碰到了丘太太垂下的冰凉僵硬的手。
她突然想抽烟。
钟琪收回手,放进外套里翻找,刚把烟盒拿出来,就听见不寻常的巨响,她偏过头,透过车窗看见,半山腰的一块巨石豆子般朝滚下来。
地震和大雨让它受了惊,滚落的速度快得难以想像,眨眼间便撞上车子,让车子打著滚向坡下翻滚。
钟琪屏住呼吸,牢牢抓住车门上方的手把,仍然避免不了地被撞得眼前发昏、全身发痛。
……死亡从来都很近。
雷声驾著闪电,从遥远的天际驰来。
上空有直升机划破阴沉的苍穹,地上一辆辆车朝震源方向飞奔,后果就是让公路越来越堵。
江聿城盯著前方密密麻麻的车尾灯,转头看了眼车外的雨幕和山林,他扯开领带再脱掉外套,随后毫无犹豫地拉开车门。
车流当中,霍恩回大力拉开车门,哑声喊:「贺哥,你和医疗队一起,我走过去!」
贺秋阳喊了他一声,霍恩回却脚步飞快地钻进大雨当中。

邵衍
钟琪一觉醒来,感觉上是做了个长梦,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躺在摇椅上缓了一阵,听见窗外和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喊叫,忍不住偏过脸,自上而下地俯瞰庭院。
院子里草木葳蕤,精致的秋千上,短发的她死死地抓著绳子,气得满脸发红:「邵衍你痞不痞?!」
邵衍笑著动动手臂,秋千一下子腾起,吓得钟琪忍不住尖叫:「啊——!」
「小没良心,我这么卖力,你不夸我还要损我?」在秋千回来时,邵衍猛地扯住绳子,长腿一迈跨坐上去,搂著钟琪啄她沁出汗珠的脸,「看给你吓的,我还真能把你飞出去?你敢不敢多信我一点?」
钟琪被他细密的吻弄得脸色更红,胸腔里还在砰砰的跳,她伸手去扒邵衍:「你这样吓唬人还怪我不信——」
话没说完,邵衍的手便从她的上衣下摆探进,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邵衍!妈和爸还在里面!」
「可不是,爸妈在里面,你得小点声了。」邵衍捏住她胸前的乳肉,低下头吸允她耳下柔嫩的皮肤,坏笑著问她:「不是说喜欢秋千,嗯?就为了在这上面要你才把秋千搭这么大,老公好不好?」
他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撩开钟琪的短裙,手指拨开棉布的底裤,触到一点潮湿,他哑声说:「宝贝儿真是水做的。」
钟琪颤著肩咬住嘴唇,被他的话羞得无地自容,抬脚就去踹他:「大混蛋快闭嘴!」
邵衍顺势将手臂从她腿窝下穿过,架起她的腿,手指直接分开阴蒂,一点点插进湿软的甬道里,慢慢地抽插。
被填充的快感让钟琪绷紧小腿,眼睛里被邵衍的动作逼出水汽,「你……嗯……」
邵衍突然加进第二根手指,拇指还抵住她的小花核,熟稔且快速地按拈,一瞬间她的穴肉便收绞起来。他低下头,钟琪轻喘著气靠在他怀里,耳尖和眼角挂著诱人的红,雪白的腿间,他的手指正撩拨她的穴肉,大股的水儿沿著他的指头向下流,很快就湿了他的手。
邵衍忍不住了,眼色深沉地拉下她的底裤,「忘了和你说,爸妈半个小时前出去了。」
钟琪还没从高潮里缓回神,就被他掐著腰调转方向。他将她轻轻地放到身上,胯间的阴茎被她湿哒哒的穴肉压著,蓄势待发的架势。
「所以你可以大声叫……」随著他低哑的话音,他扶著性器撑开她的穴肉,借著粘稠的水儿,一举撞到了最深。
秋千架子剧烈地发著颤,邵衍挺著腰狠狠地抽插,把她插得快要昏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软声哭著:「太、太麻了……不要这么快……」
他寻到她的嘴唇,两手按住她的臀,将性器埋到最深,「不快就再深一点……」
钟琪被封了话音,渐渐地被他的激烈动作弄到了第二次高潮,从鼻腔里发出绵软的哼声,搭在他窄腰边的两条细长的腿轻微地痉挛。
邵衍被她的穴肉绞得不行,艰难地、重重地几个抽插,很快松开马眼,顶著她的宫颈射出浓稠的精液。他粗喘著用嘴唇去碰她的脖颈,抽出性器时,精水儿汩汩地淌出,他哼笑了声,借著温热的湿润揉拈她的小花核,听陷入半昏迷的钟琪颤著身子嘀咕,「你不要脸……」
邵衍抬手理了理她的上衣和裙子,抱著她进到房子里。他踢开卧室的门,将钟琪放到床上,去浴室拿来毛巾帮她擦了擦身体,跟著便给她盖上被子。
钟琪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他窝在小沙发上打开笔电。她动了动手指,浑身酸得不成样子,完全不想动,只能小声问:「怎么样了?」
「成是成了,」邵衍敲打著键盘,「测试结果和我们预期的没偏差,自我识别是很简单,不过现在的覆盖面太窄,复制太糙。等下午在研讨会上和他们分析下数据,看看他们有没有别的想法。」
钟琪叹气:「进度太慢了。」
「宝贝儿,别著急,科技这玩意儿,只要一个突破点就会有大范围延展,AI民主化是必然,区别只在早晚。」邵衍枕著手臂向后一靠,笑看向钟琪,「我和你保证,进棺材之前,我一定让你看见那天。」
「……是,你厉害。」钟琪实在累得不行,闭上眼睛说:「我先睡一下,你等等别忘记喊我。」
说完她便睡了过去。
临近出发时间,邵衍合上笔电,大步走到床边,「宝贝儿?」
他轻轻捏她的鼻尖,看她在睡梦里皱起眉,他笑著俯身,捏起她的嘴唇亲了下。
客厅里,邵妈和邵爸刚回来,见邵衍一个人下来,邵妈问他:「我儿媳妇呢?」
邵衍:「她累得慌,让她睡吧,下次带她。」
邵妈瞅著他,眼神意味深长,「是不是又欺负人了?小琪才嫁给你三天,你个小瘪犊子给我悠著点,小心她烦得慌甩了你!」
邵爸有点听不下去,含蓄地咳嗽了声,和邵妈说:「g市气温比不这边,换身厚点的衣服,免得到那著凉。」
邵妈:「你得了吧,g市现在零上二十度!」
邵爸无言以对,只好搂住邵妈向外走,「听说那边风大。」
邵衍眼皮抽了抽,人还没走,就开始想钟琪,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钟琪站在台阶之上,纯黑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上,眼神很静。
邵衍有点意外:「这么快就醒了?」
他大步迈上台阶,手臂箍住钟琪的细腰,将她抱到楼下,「本来想让你好好睡一觉,既然醒了就一起去?」
他很高,能轻松地将下颚抵上钟琪的发顶,「研讨会之后我们去见老师,然后就没什么事儿了。好些日子没出去玩,我看干脆我们在那留几天。」
钟琪听他说著,慢慢地将手指搭到他的手臂上。
邵衍抱著她向前走,继续诱惑她:「g市那片的海还没被开发,咱们去那转转,老公带你抓螃蟹。」
钟琪微微偏过头,嗓音有些哑:「邵衍。」
「嗯?」邵衍轻轻捏她腰间的软肉,「娘娘觉得奴才的意见怎么样?」
钟琪反手摸到他的脸,然而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邵妈和邵爸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邵衍暂时性地松开钟琪,踏出大门和他们说了两句话,跟著他侧过身,朝钟琪伸出手,「宝贝儿,手给我。」
钟琪抬起眼,邵衍英挺的身型沐浴在阳光里,将他的眉目照得格外模糊。
邵衍半天没见她过来,索性背对她蹲到地上,抬手拍拍肩膀:「想老公背你过去?」
他宽厚的肩背和她印象里一样,像一颗苍劲的树,好像能对抗狂风骤雨,能长久地伫立。
可他死了。
她找的第一个男人像极了他,后面的每一个都是。但她不记得最开始找男人的目的,要不是江聿城提醒,她都忘了怎么会在和大男孩的相处中,下意识地观察他的眉目——因为她早忘了邵衍长什么样子。
时间是剂良药,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憎别离,都会被岁月的锈迹掩掉。
邵衍回过头,「宝贝儿?」
钟琪笑,对他摇头,「我不能走。」
她慢慢地弯下腰,以嘴唇轻触他的额头,「别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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