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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琪回忆录[NP]》 90-94

送交者: 小李唠叨[★★声望品衔10★★] 于 2024-05-11 2:28 已读 78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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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钟琪回忆录[NP]》 由 小李唠叨 于 2024-05-11 1:50


第三颗扣子被捏住,贺秋阳额角沁出热汗,终于抬起眼睛。
钟琪的眼底映著他的脸,距离太近了,他甚至能看见,自己喉结滚动了一下。
「言必信,行必果。」她摘掉他的眼镜,随手丢到沙发上,「我做到了,你也应该做到。」
指背以缓慢而均匀的速度,蹭著他胸膛的皮肤,解开第三颗扣子后,来到了第四颗。
贺秋阳再抑制不住呼吸,哑声道:「江总不想看见董事长这样。」
钟琪动作一顿。
「董事长了解江总,您一定知道,如果他还在,就会阻止你这么做。」贺秋阳重新垂下眼皮,压著声音里的情绪,说:「江总希望您好……」
钟琪直起身,俯视著视线不太对焦的贺秋阳,「我知道。」
江聿城也知道她会怎么做,只是他还在的时候,就没办法阻止她做任何事,何况他死了。
钟琪走回桌边,慢条斯理地点起烟。
生死中间的那条河,渡过的人没有谁能再回来。对岸的人事书音、荒草杂芜,有没有落成死者的甘苦念想,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不想、不念。
不是第一次死别,也不是年轻的二十岁,她没有那么多的爱怨要阐述。
钟琪徐徐地吸烟、阖眼。
一夜没睡过,不疲倦是假的。但闭上眼睛,五彩斑斓的画片会争先恐后地涌出,群像翻来覆去,不得安宁。她需要睡眠,也需要时间,如果药和性能换来精力,对她来说是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但其他人不这么觉得。
十年了,亲近的人仍然不能理解。
或者换句话说,是能理解的人,都不在。
钟琪开口,烟雾流进嗓子,熏出一点沙,「出去。」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钟琪听见贺秋阳离开、关门,她睁开眼,瞧见了桌上还没拆的礼盒。
解开丝带,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个被精雕细琢的画框裱起的油画。不懂画的人,仍然能从上面斑斓的颜色中,感受到炽烈而狂热的情绪。
*
窗明几净的餐厅挂上闭店的牌子,周光远和一些交好的同学围在桌旁,边吃边喝、有说有闹。
有人和霍恩回勾肩搭背,唏嘘感慨:「小霍子,咱们这群人里,就你算是熬出头了,以后有好事儿别忘了照顾照顾我们啊!」
周光远跟著插话:「就是,比如说你组里缺端茶倒水发盒饭的,记得叫上我们啊,我们不要工钱的……」
一群人吭哧吭哧地乐,霍恩回也乐了,一口应承下来,「行。过几天又一个本子开机,到时候你来给我捶腿打伞。」
周光远装模作样地捶了他一拳。
大家正闹著,霍恩回余光扫见,餐厅外面停下一辆车,他眼神晃动了下。
钟琪没有下车,她在半降的车窗之后,见到霍恩回从餐厅出来,直奔著她迈开大步。
「董事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霍恩回走到车旁,没有弯腰,在高处投下目光,朗声问她:「公司不忙吗?」
钟琪没回答这个,口吻平淡地问他:「你有饭局?」
「不是,我今天过生日,晚上要赶飞机,他们特意中午过来给我庆生。」霍恩回:「董事长,要不要进来坐坐?」
钟琪眉梢轻动,饶有兴味地看向霍恩回,「不知道你生日,我没有带礼物。」
日光正盛,年轻人的眉眼笼在其中,边角的突兀被模糊掉,毫无纰漏的成熟与温和。
他说:「董事长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霍恩回和钟琪一起进到餐厅,她扫了眼,桌边几张面孔是在上次爬山的时候见过的。周光远最先站起来,表情有点楞,「钟董……」
其他人或知情或不明就里,也跟著站了起来。
钟琪微微偏过头,身侧的霍恩回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他说:「你们有些人没见过,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钟琪。」
他没有再把手拿开,自然地带著她坐下,又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新的餐具,仔细地摆放到钟琪眼底。
霍恩回没说钟琪是他的谁,但他会给钟琪夹菜,还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没人是瞎子,看不出来两人的关系。
钟琪也没拒绝,她比预想中的更加兴味十足。
散场的时候,霍恩回说:「我送董事长回去。」
一路将钟琪送回家,霍恩回下了车,她回头看他一眼,「晚上几点的飞机?」
霍恩回关上车门,「我改签到明天了。」
说完,他打量著眼前的建筑。这里看起来像是钟琪真正的家,独门独院,精致宜居。
霍恩回收回目光,钟琪背对著他踏进院子,走动间,黑色的发梢在细腰的上方轻轻涤荡。
……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他都不知道钟琪家在哪。
这儿没有佣人,客厅很安静。霍恩回脱掉皮鞋,抬头的时候,钟琪和他说:「让我看看,你还学了些什么。」
「董事长是介意最近的绯闻吗?」他慢慢地摘著手表,幷不掩饰面上的思考,目光清澈而深沉,「我和她私底下的接触只有两次,放出来的消息是要炒热度,一个礼拜之后会降温。」
钟琪:「你觉得我是在说这个?」
霍恩回:「不是,是我不想董事长误会。」
钟琪笑了声,她一颗一颗地解开外套纽扣,随后从口袋里拿出细细的手链,「给我戴上。「
霍恩回黑色的眼睛定格在那上面,很快走过去,低下头给她戴手链,耳边听见钟琪的声音:「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么。」
三条手链,三个金属扣,他仔细地扣著,「知道。」
钟琪又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霍恩回扣好手链,握住她的指头,低头吻在她的手腕内侧。
他等了这么长时间,等到心头的煎熬浓郁成一把烈火,总算是等到了这个时候——钟琪最脆的时候。

恨不恨(一)
霍恩回将钟琪抱起来,脸埋进她的胸口。她不擦香水,身上仍然会有浅淡的香气,饱满的乳肉藏在胸衣里面,柔软而弹性。腰还那么细,甚至比之前更细,轻轻一折便会断掉似的脆弱……
一具令他朝思暮想的身体。
进到浴室,放洗澡水的空档里,霍恩回一件一件地脱掉钟琪的衣服,上衣、长裤、bra,最后半跪在地上,拉下她的底裤。丝质的蕾丝又轻又薄,腰侧的系带轻轻一扯,那丁点儿布料便落到地上。
霍恩回看著钟琪的腿间,女性的三角带半遮半掩,诱人堕落的深渊。他吻上她的腿根,沿著线条寸寸滑向内侧,一条手臂架起钟琪的右腿,而后直接吻到私处。
钟琪扶住身后的水台,浴室里水流急速放出的声响中,霍恩回的舌尖自腿心的缝隙向上,去抚弄敏感的阴蒂。
这种生理上的快感是难以抵抗的,霍恩回的口活儿又好,她能感觉到下身的酥麻延到腰上,情欲轻易地浓郁起来,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药不会让人上瘾,令人口渴的是那种感觉,能暂时放松神经、让人忘了思考的感觉。
霍恩回察觉到钟琪不对劲,她有反应,穴儿里是湿的,但兴致似乎不高,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先等等。」
钟琪披上睡袍,离开卧室的时候带走了手机。霍恩回放好洗澡水,关掉水龙头去外面,见到钟琪坐在沙发上,拿开唇边的细烟,和手机那端的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有人来了这儿,很快又离开。钟琪翻开对方留下的小箱子,里面整齐摆放著二十个透明的玻璃瓶,清透的液体微微地晃动著。
霍恩回看钟琪拿出一个,他问:「这是什么?」
钟琪慢慢喝掉里面的液体,随手把玻璃瓶丢进垃圾桶。回身瞧见霍恩回同样拿起一个,她靠在沙发上叠起腿,闭上眼睛养神,「是你不该碰的东西。」
霍恩回楞了下,低头打量手里的东西,渐渐生出个猜测,惊疑不定地看向钟琪——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琪是坚硬的、无可摧毁的,是座高山,可望而不可攀,没什么能磋磨她,让人绝望的无声的强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靠著违禁的东西来麻醉自己,完全不计后果,只贪一时欢!
根本不像他认识的董事长!!
霍恩回咬住腮,伸手拔掉瓶塞。「嘭」的一声惊动了钟琪,她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一口喝下去。
这东西没味道,和白水一样,但有难言的感觉从心里升腾都嘴里。他用手背抿掉嘴唇上的湿意,朝钟琪走过去,边走边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上身,身上肌肉的纹理比从前清晰很多。坐到沙发边儿上,弯下腰吻她,仔细地、慢慢地品她的味道,掌握著节奏接吻、爱抚。钟琪很受用,手指勾住他的裤腰,一点点地挪到拉炼,拉下来,底裤包裹的性器苏醒了一半,露出独属男性的雄伟。
药效还没上来,钟琪幷不著急。但霍恩回是第一次喝,他没碰过这东西,那玩意儿剂量又大,不过五分钟,他喘息变重,揉捏钟琪乳肉的力道变大,视线也有些模糊。
霍恩回稍微放开她,不太能抑制脑袋里正在扩大的空白,「你为什么喝这个?」
钟琪:「对我来说,它是好东西。」
霍恩回:「这是违禁品,会对人神经造成损伤。」
钟琪:「所以?」
霍恩回双臂撑在钟琪身侧,弯下腰,和她说:「你做什么选择,都有你自己的理由,一定是对的。」
钟琪看他一眼,眸底的深黑浓郁,窥不见底端。
要是她始终无懈可击,他也不会有机会。
四肢百骸有火在流窜,霍恩回晃了晃头,反而觉得浑身更轻、更热,眼前的东西带了点重影。浑浑噩噩的,脖子被钟琪勾住,他立刻吻住她下巴,然后沿著脖颈一路向下,含住殷红的乳尖。
钟琪枕上手臂,另一手在他胯间轻慢地抚摸。他一抬眼,便像是回到第一次和钟琪做爱的时候,也是在沙发上,一模一样的人事物。他心头蓦然跳动,半冷半热起来,怀揣著心思小小地咬了口。抚著性器的手顿了下,很快囊袋感受到压力,有点疼。
钟琪的手探进底裤,摸到又热又硬的阴茎,拇指滑过湿润的龟冠,「弄疼我了。」
霍恩回便用舌尖卷住乳尖,慢条斯理地安抚。而后他直起身,分开钟琪的腿,女性最柔嫩的部位袒露在眼前,看不太清楚,他却闻到了一股令他躁动的味道。鼻息加重、脸色加沉,和即将出笼的兽一样,浑身蠢蠢欲动。
霍恩回想,这药挺厉害。
他单腿跪到沙发上,再抓著她的细腿儿盘上腰,龟冠抵在穴口,顺畅地探了进去。被紧窄包裹的瞬间,他头皮发起麻,口舌愈发的干燥。他渴望了太久,骤然逢甘霖,加上药效,操干的念头便遏制不住。
精壮的男人挺动腰臀,性器猛地顶到深处,钟琪绷紧小腿,眉尖蹙起来。她还不够湿润,这一下是爽里带著疼,然而霍恩回紧盯她,却不去分辨她神情里的情绪,继续又深又重的抽插。
钟琪阖上眼,生理快感和痛感连绵涌来,穴道自我保护似的更加潮热,那股酥麻慢慢地加剧,很快她没了不适。她放松下身体,喘息著想,霍恩回究竟是失控的成分比较多,还是泄愤更多。
十几分钟后,霍恩回鬓角淌出热汗,但丝毫不觉得疲倦,粗喘沉沉地将钟琪的两条腿扛到肩上。这姿势比刚刚要更深一些,他能感觉到龟冠会顶到宫口,马眼被另一张小嘴儿吸吮,那股吸力裹得他长叹出声,「董事长……」
钟琪的身体被撞得晃动,眼梢洇著情潮,「叫我钟琪。」
霍恩回喉咙滚了下,重重地向前顶动,「钟琪。」

恨不恨(二)
下腹的热度因为这两个字到了临界点,霍恩回低下身体紧搂住钟琪,射到她身体里。
钟琪听见耳朵边的粗喘,抬手摸了摸霍恩回的短发,沙声说:「躺下。」
霍恩回意识有点飘忽,躺下去之后,模糊地瞧见钟琪起身,跨坐在他身上。她的视线居高临下,手指在他汗湿的小腹上慢慢滑过,沿著肌肉的轮廓寸寸向上,从胸膛到喉咙,按住他的喉结。
霍恩回不知缘由地头皮发麻,眼眶里的欲色深了些,抓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钟琪笑了笑,指头探进他的口腔,指尖抵住舌头,再稍微抬起点身体,借著腿间的湿热,将半勃的性器吞下。
隔天,霍恩回昏沉沉地醒过来,揉揉太阳穴,缓过全身的不适,下了床还觉得脚步有点虚。
不是因为一晚上做了五次,而是因为那玩意儿。
钟琪起得早,正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霍恩回接过她手里的风筒,替她吹干之后,又帮她梳头发。不经意地低头,瞧见梳子上大把的断发,他动作顿了顿。
霍恩回再抬眼,隔著化妆镜,和钟琪深黑的视线对上。
中午霍恩回便走了,再回帝京,是两天之后——他的片子入围了电影节,他要参加颁奖典礼。
当天,媒体成百上千,闪光灯下进场的公众人士们,各个儿西装革履、明艶逼人。
踏上红毯前,霍恩回侧过身,身旁的钟琪,在这种场合穿得十分朴素:米白的西装和阔腿裤,外套里是水蓝的低领,脚上一双白色高跟,丝质绑带缠著纤细的脚踝。
其实今天这种场合,钟琪幷不应该出现。钟氏、澳丹、晋禾的董事长,可以在商圈高调出场,但出现在这里,不是很妥当。霍恩回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想过她可能会拒绝,但她却像是没怎么考虑,直接答应了。
钟琪挽住霍恩回的手臂,他握住她的手,媒体将这一幕拍的清清楚楚。
她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却不一定是对的。
而瞧起来有些软弱的她,虽然让他觉得古怪,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和钟琪是什么关系。虽然她手上的钻戒没摘,还十分刺眼地嵌在她的无名指上……
最终获奖人还没有公布,但霍恩回心里有数,所以主持人宣布最佳导演是他的时候,没怎么意外。
踏上颁奖台,霍恩回弯下腰,靠近立式话筒。目光却停留在第三排的坐席上,于台下的花团锦簇中,遥遥地和面目有些模糊的钟琪对视。
「能拿奖,我要先对我的团队说谢谢……」
听著霍恩回事先准备好的获奖感言,钟琪看著意气风发的他,想到很早之前。当时在她的专场,灯光在上、观众在下,所有的光彩都来自于台上的她。
而这一刻,是他君临天下。
*
贺秋阳抱著束花进到办公室,「董事长,这是霍恩回送您的。」
钟琪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盯著怒放的花,「他来了?」
贺秋阳:「是的,现在他在会客室。」
钟琪重新看起企划表。
贺秋阳轻轻放下花束,再垂著眼离开,全程没打扰到钟琪。临走之前,贺秋阳听见钟琪的声音:「让他进来。」
他关上门,转眼看向会客室的位置,面无表情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几分钟过去,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霍恩回站在门边:「还在忙?」
钟琪没回这个,反而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霍恩回:「刚到。」
钟琪没再说什么,重新做起公事。感觉到霍恩回走近,高大的影子将她彻底覆盖,她抬眼,霍恩回双手撑住桌沿,微微弯下腰,亲在她额头上。
钟琪转了下手里的笔,随后笑了下,拉住霍恩回的衣领,吻了吻他冒出点胡茬的下颚,「晚上一起吃饭。」
霍恩回应了声,却没想到,钟琪是要他参加饭局的意思。
一张圆桌,周围稀稀落落地坐著几个人,有些霍恩回听说过,有些是他完全不认得的,其中有政委级别。
钟琪慢条斯理地擦著手,侧耳听著他们说话。
「中为这个事儿不是没有苗头,去年华兴被美国封杀就是个提醒。大家心里有数,中为的未雨绸缪就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了。」
「说是这么说,联合贸易才过去几年,我之前真是没想到,大经济战会很快打到这个程度的。」
「泡沫快爆了,美国急,我们也急,会这样也是正常。」
说话的人看向钟琪,问:「新加坡那里瞧著还挺稳?」
钟琪放下餐巾,手肘撑著桌面,十指交叉起来,「五年之内还波及不到那里,后面会怎么样,要看谁赢谁输。」
有人说:「看来你是不怎么看好结果。」
还有人说:「谁不想有个好结果,可瞧这趋势,没人能保证将来的发展……」
桌上硕大的冰盘里,巨型龙虾头部以下的壳被剥掉,晶莹的肉被切得薄而均匀,但它还没有死。霍恩回定定地看著它微弱张合的两只钳,觉得胸口万分淤塞,快要喘不过气来。
霍恩回悄然起身,他离开之后,没过一阵,桌上的人突然开始打趣钟琪:「听说你交了男朋友,我们还不信,现在一看,你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吃嫩草了。」
钟琪笑:「你娶回家的那位小你二十几岁,你怎么讲?」
包厢内一阵哄笑。
另一端,公共洗手间里,霍恩回洗了把脸,随后双手撑在水台边,沉默地瞧著镜子里的自己,眼色有些深。
身后一个隔间的门突然打开,出来的人看见他,「小霍?」
霍恩回敛了眼底的深色,回头和人打招呼:「马董,真巧。」
「可不是嘛,挺巧的。」马董走到霍恩回旁边的水台,拧开水龙头,边洗手边和他聊:「你和钟董来的?」
霍恩回沉默半秒,乐了下,「是。」
「我猜也是。」马董:「上次的颁奖典礼我看了,钟董和你一起去的,你不错。」
这话包含的意思太多,霍恩回听得清楚,反问马董:「是吗?」
马董搓著指头,透过镜子瞧霍恩回的神色,呵呵的笑,「瞧你,脸色都变了,看来是还没想明白。」
霍恩回慢慢转过头,盯著马董。
马董抬起沾满水珠的手,指了指外面,「这里的老板是位老将军,所以饭不贵,却不是谁都能进来,没有钟琪,我不会在这里见到你。她做了白手套,不是个单纯的商人,像我这样不碰那个圈儿的,见到她多少也要让一让,这么说你明白了?」
霍恩回面无表情,「马董说的明白,是我和她身份不同?」
「不是身份。」马董抽出张纸,一边擦手,一边说:「是地位——」

恨不恨(三)
马董走后,霍恩回原地站了许久,镜子里映著他的脸,浸过水的纸一样苍白。
半晌,他离开洗手间,却一眼看见了钟琪。
包厢的局散了,几个人走出来,混在一群中年男性中的钟琪,在和他们谈笑风生。
——你和钟琪的地位天差地别,既然敢公开,你就得想清楚,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附属。因为钟琪混的圈子,和小导演混的圈不是一个层次,你拿多少奖都没用。
走廊略显逼仄,幷行的人却有些多,钟琪微微抬起右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其他人同样客气著,请她先走,他隐约听见了「女士优先」几个字。钟琪没再推让,笑了笑便抬脚走过,自信,从容,云淡风轻。
——也别怪其他人太世俗,我和钟琪见的次数不多,她的事倒是没少听,那手腕比大多数人要狠毒强悍,能压住她的人,满京城也没有几个。至于你,我就不相信你和她在一起,不会有被压一头的感觉。
看见他,钟琪和其他人道过别,将一只手放进裤袋,然后朝他走来。脚下的高跟,在平滑的地砖上踏出脆响。
——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看你怪不容易的,提点你一句,你愿听就听,不愿意也随你。
钟琪在他眼前停脚,廊灯倾斜而下,笼著她的眉目,没有失眠的憔悴,眼神喜怒难辨。
「该回去了。」
霍恩回嘴唇动了动,声音有点哑:「好。」
——鱼和熊掌,人只能选一个。
踏进家门,霍恩回自后环住钟琪的腰,嘴唇落在她后颈上。
他吻得很重,很急切,手臂也有些紧。钟琪仰起头,方便他吮吻,手指摩挲他的指骨,但这幷没有安抚到他。
霍恩回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沙发,再沉沉地压上来,隔著衣料和内衣,重重地咬她的乳尖。
……看来他今天懂了些什么。
钟琪指头摸到他的后衣领,探进去,细细地抚摸他背上的肌肉纹理。
霍恩回猛地站起来,转身去拿箱子,再从里面拿出两个小玻璃瓶。再一回头,他楞了下。
钟琪已经脱了上衣和长裤,正背对著他跪在沙发上。她解开身上的内衣,一手轻轻拉开腰侧的地丁字裤系带,动作的时候,背上的蝴蝶骨很凸出。
钟琪朝他伸手,他将玻璃瓶放到她手心,眼看她喝下去,他打开瓶塞,同样喝了个干净。随后他单腿跪到沙发上,一只手绕过她的身体,揉捏她胸前软而弹性的乳肉。
被刮蹭的乳尖渐渐殷红,硬挺到发涨。钟琪身体向后,靠进霍恩回滚烫的胸膛里,反手摸到他的另一只手,牵到小腹的位置。交叠的两只手一点点向下,贴著皮肤的粗粝指头,轻轻拨开紧阖的软肉,沾到了一点潮气。
霍恩回呼吸沉沉,指头在湿润的缝隙徘徊一圈,而后慢慢探进。先是一个指节,然后是一根手指,再接下来是两根。摸到深处的一点凸起,指腹轻压了下,感觉到壁肉的压力加大,抽插的速度猛烈起来,每一次都会刻意碰到那里。
甬道里的汁液流出来,沿著他的指缝、掌心、手背,一直到手腕。
前戏做够了,钟琪现在需要的更多。
她拍拍他的手背,沙声说:「进来。」
霍恩回却没有换姿势,反而又加进了一根手指。他一口含住她的耳朵,舌尖沿著耳廓向下,用牙齿挤压她的耳垂。覆在她乳肉上的手掌愈发用力,白晰的嫩肉从指缝里漏出,带著被蹂躏出的红痕。
快感徒然加剧,钟琪绷紧小腿,呻吟出声:「嗯……」
濒临高潮,但始终差一点东西。
霍恩回同样在忍,药劲上来了一点,下腹的躁动快要压不住。他大力嘬了口小小的耳垂,随后暂时放开钟琪,解开腰间的皮带。拉下拉炼,脱掉裤子,再迅速地扯掉上衣,他扶著性器抵上绯色的泥潭,乍然抬眼,钟琪在回头看他。
她鼻尖沁出汗珠,眼梢挂著情欲的水红,但眼底的夜海,深沉莫测。
像他第一次见她一样。
霍恩回喉头有点热,单手按著她的背,等到看不清她的眼睛,他突然地将阴茎埋进她身体。
性器进进出出,龟冠磨著壁肉,褶皱被摊开,顶端触到宫颈,有点痛。他却没停,一下、一下地撞进来,力道大得惊人。两手掐著她的腰,虎口陷进腰侧的皮肤,又烫又疼。
霍恩回头脑发昏,眼睛有点模糊,这个体位让他进到太深,而且让他更加克制不住。很快的,尾椎涌出一点麻,他很重地挺到底,而后将精液喷进去。
空气里浮著性爱的甜腥,还有两个人的喘息,一轻一重的交叠。
钟琪闭著眼睛,缓了缓高潮后的酥,「恨不恨我?」
她问的太过突然,霍恩回身体一僵,盯向她光裸的脊背。
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然而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了,他求而不得的不是她的感情。
对他来说,「钟董事长」像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压得他行将窒息,让他痛苦万分。
让他憎恶!
但霍恩回说的是:「不恨。」
站在山脚下,他抬起眼,便是令人憧憬的光芒万丈。
他爱这样的她。
霍恩回撩开她背上的黑发,低下头搂著她的腰,汗湿的胸膛和她的脊背紧紧贴著,声线微微地发抖:「钟琪……我不想离开你。」
钟琪徐徐睁眼,「你总会离开我。」
他的身体好像发起颤,一下下地亲著她的脊背,还有些发热的液体滴到肌肤上。
从两个人第一次碰面,她就知道结果了。无论霍恩回陷得有多深,她都注定了会成为他的阴影。留在她这里是折磨,离开她才能自在,只要他明白,就不会这么选前者,可惜他之前一直不懂。
她本来可以不理会霍恩回的示好,但也许是心存愧疚,也许是他太过年轻,也可能是因为零星的好感……总而言之,是她选择了让他明白。
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冰城
帝京寒凉,新加坡温暖如春。
一处僻静的小洋房里,丘悦正在做早饭,听见客厅里有声音,她擦擦手走出去,「董事长。」
踏进客厅,钟琪打量著这里,转而问丘悦,「住的还习惯?」
丘悦笑了笑,「这里很好。」
她本来是有刑期的,但还是出来了,只是不能留在国内,今后恐怕也不能回国。不过她大仇得报,丘太太又去世了,她失去了唯一的羁绊,那后半辈子住在哪,都没有太大区别。
丘悦问:「董事长,她在后院,您要见她吗?」
她说的是钟琳。
当初傅峥嵘把钟琳送到国外,出境记录查起来很困难,钟琪花了些时间,才寻到蛛丝马迹,确定了钟琳在哪。
只是没想到,钟琳会变了样子。
钟琪远远地看著庭院里钟琳,穿一身宽松的棉布睡衣,坐在石头上,对旁边的空气说:「我有个姐,比我大一岁,她和我长得特别像。我是小职员,她是大公司的董事长。」
钟琳两条手臂悬空,划出个夸张的圈,「这么大的公司。」
她像听到了什么,疑惑地看向身侧无人的位置,「你说我喜欢她?没有,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很讨人厌的。」
她话音渐渐变小,突然又捂住脸,哭著说:「她一点都不喜欢我,他也不喜欢我,我恨他们,恨死了……」
钟琪偏过头,问丘悦:「她身体怎么样?」
丘悦:「医生每天来做体检,说她身体很好。」
至于心理与精神,旁人瞧她是疯疯癫癫,而她自己是什么感觉,没人知道。
中午,钟琪去了晋禾,之后又来到澳丹。
贺秋阳推开办公室的门,钟琪走进去,交待他:「你也进来。」
感觉贺秋阳像是顿了顿,她没回头,手指点点办公室里的沙发:「坐。」
贺秋阳垂著眼皮,坐到沙发上,耳朵里听见她拉开椅子,滑轮滚动出声。
钟琪:「最近我没有精力管晋禾和澳丹,这边交给你。」
贺秋阳一楞。
「钟氏的轻工刚起头,另外还有些问题,需要我亲自处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会常来新加坡,所以要任命你为澳丹、晋禾的CEO。」钟琪坐进大班椅,小臂搭上扶手,「我知会过澳丹的股东,晋禾又有你的参与,两边都不会有异议。」
贺秋阳愕然当场,反应过来后,脸色迅速地苍白起来,「董事长是要我常驻新加坡?」
「是。」钟琪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三份文件,「律师半小时后到,你先看一看合同,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讲。」
贺秋阳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慢慢地握成拳,「为什么?」
钟琪:「当初答应过你,给你在钟氏无可比拟的地位。但钟氏现在有了别的身份,所以让你留在新加坡。」
……不是。
曾经的钟氏是邵衍的一切,澳丹是江聿城的心血,晋禾是他们和她的理想,从一开始,她就不会给任何人染指的机会。所以这么多年,她让他做唯一的秘书,大家都知道,钟琪是董事长,他贺秋阳没有股份,却是钟氏的第二人,这就是「无可比拟」。
现在钟琪却要支走他,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联系了澳丹的董事还有律师,她是早有预谋。
贺秋阳手脚冰凉,眼眶却是热的,又问了一次:「董事长,为什么?」
钟琪放下合同,慢慢地靠进椅背,脸廓与身体逆著光,瞧不清神色。
「秋阳。」她声音徐缓,咬字轻而清晰,「我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从没有觉得亏欠过谁。」
除了渡临和你。
凛冬未至,H城已是冰天雪地。
飞机落地便赶上大雪,从早到晚落个不停,等到和另一公司的董事长谈完硬件供应,大雪才转小。
酒店不在市中心,车子开得很慢,最后还是被积雪拦住去路。钟琪吩咐司机去找地方停车,她自己步行过去。
老天拍著云层,细碎的雪花洒下,覆盖住纯白中的一串脚印。
钟琪眯起眼,恰好不远处的人家,亮起了一盏灯火。
上次她和江聿城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阴霾的苍穹、缱绻的碎雪,灯火像在给归家的人指引方向,温暖而明亮。
……江聿城。
人生没有如果,假设是最荒谬的心理安慰。哪怕真的有一天,历史出现倒流,她的选择也不会变,无论最后是喜怒哀乐,还是悲欢离合。
钟琪将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指细细地摩挲无名指根的指环,随后摘掉、松开,戒指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凹陷。
时间是安抚灵魂的良药,没人能拒绝,也没有谁能和它叫嚣。过去必然会过去,尽管不知道是哪一刻,「遗忘」却是唯一的结果——
「美女!前面的美女!」
钟琪停下脚,一个男人很快追上来,「你刚刚掉了东西。」
他朝她摊开手掌,戒指上的钻石亮著纯净的光。
「这是你的吧?」男人说:「我在后面看见的,闪了一下掉到地上了,还好是钻戒,不然我也看不到。」
钟琪没有应声,他疑惑起来,「呃,我不是搭讪,不过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抬起眼,对方穿了太多,大半的头脸裹在毛线帽里,身上穿著厚厚的羽绒服,但仍然泄出了蓬勃的朝气。
「我想起来了!」他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我们在曼城见过,当时你在和人跳舞,我在拉琴,你还记得吗?」
说完,怕人家回忆不起来似的,他单手摆出了拉琴的架势,「巴赫。」
钟琪从他掌心拿走戒指,「BWV1007。」
「对!当时想和你留个联系方式,但是看你有男朋友,怕他误会……」男人的脸皮,奇妙地红起来一点,「能再见到你是我的荣幸,那个、咳,我叫荣臻。」
钟琪笑了下。
「我叫钟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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