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消消火》 0-4
回答: 《导演,消消火》 由 小李唠叨 于 2024-05-14 4:17
作品简介:
霍大导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摔剧本。
直到有一天,剧组突然空降了一名小编剧。
凌萌初:「霍声远,你特么再乱发脾气,今晚就给我睡沙发!」
霍声远:「老婆,我错了!」
众人:「……」
-
好的爱情是什么?
天性自由的她,过去始终觉得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很长。
如今却愿意和他一天一天过。
其他作品:无第1章 第1幕戏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横桑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四/五度。中山北路那条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些人已经早早地裹上了入冬的厚衣服。
繁华的马路尽头,《忆远》剧组正在加班加点拍外景。
霍声远慵懒坐在监视器后面,双唇紧抿,表情凛冽,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他戴著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尤其低,将男人大半边脸都遮盖住,从老远望过去只隐约可见一个瘦削模糊的轮廓。
不远处演员全部就位,人气新人周显星和当红小花旦陆臻正在拍一场亲密戏。
副导演王东亭瞅了瞅身侧脸色不太好看的霍大导演,心有戚戚焉。他在心里不断祈祷:「周显星啊周显星,你可千万要给力点啊!这条要是再不过,我们这群人可都要跟著你遭殃的呀!」
王东亭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老霍咱开始吧?」
霍声远抬起手臂将帽檐拉高几分,微微点头,「开始。」
得到霍声远的首肯,王东亭立即举著大喇叭吆喝一声:「1场2境7次,各就各位,action!」
——
女孩睁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口齿不清,「你……你想干什么?」
年轻男人迈开长腿走近两步,右手复上女孩的左侧脸颊,音色温柔,「我想亲你!」
下一秒,脑袋直接埋了下去……
「卡!」一道浑厚有力的男声疾速传来,极其具有穿透力。
众人不免闻之一震,纷纷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霍声远起身,直接将手里的剧本摔在地上,嗓门大得惊人,「周显星你是傻逼吗?谁特么和喜欢的人接吻顶著一张死鱼脸?」
周显星:「……」
众人:「……」
王东亭心想完了,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如果不出意外,周显星一定会被骂得很惨。
这场吻戏已经ng七次了,可想而知咱们霍大导演的暴躁程度。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实属罕见了。
霍声远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这在圈子里都是公认的。在片场摔剧本,骂演员那都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这些常年和他一起工作的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他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乱发脾气的人,只是对演员和片子的质量太过严苛。他一向力求完美,一点细枝末节都不愿放过。
平日里大伙儿小心谨慎一些,多花点心思,尽量不去触他龙鳞,拍起戏来倒也不是太吃力。可偏周显星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一场蜻蜓点水的吻戏就连续ng七次,依到霍声远的暴脾气不发火才怪!
霍声远绕开摄像机,往两个演员的方向走去。王东亭见状赶紧跟上他。
王导紧随其后,还不忘帮周显星说话:「老霍,显星他还是个新人,拍亲密戏难免不自在,你得给他时间让他慢慢适应。」
「新人?」霍声远冷哼一声,暗讽道:「他都已经出道两年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新人?」
王东亭:「……」
王导使劲儿搓著自己的手,讪笑,「他不是一直没拍过亲密戏嘛,再说这又是第一次和陆臻合作,两人彼此都不熟悉,一时之间找不到感觉也情有可原。」
「就你惯著他!」霍声远从牙缝里扯出话来,他哪里会赞同王东亭的说辞,这人无非是在找借口替周显星开脱。
男人的表情顿时又凛冽了几分,声线也更低了,「这些是理由吗?一场吻戏都拍不好他还入这行做什么?」
王东亭:「……」
「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程不是么?咱们得慢慢来!」
他瞥了一眼王东亭,冷声说:「老王瞧瞧你那德行,显星明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做师傅的骂自己徒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倒好像生生挖了你的肉似的。」
王东亭:「……」
王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倒也不恼,依旧乐呵呵地笑著,「周显星这小子是棵好苗子,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太过简单粗暴,打击到人家年轻人的自信心嘛!」
霍声远:「……」
他直接骂:「滚蛋!」
频繁ng这让和周显星搭戏的陆臻也很是为难,双手抱臂站在边上一脸尴尬。
霍声远走近后,抬手扯了头上那顶鸭舌帽拿在手里,黑著脸问周显星:「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场吻戏你居然给我卡七次,你是存心想拖我进度是吧?」
「声哥我不是故意的。」周显星赶紧自证清白,分外无奈地摊了摊手,都快哭了,「我是真拍不来吻戏。」
霍声远:「……」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霍声远的嗓门瞬间加大,眼看著手里的鸭舌帽就要招呼过去了,却被王东亭及时拉住,转移他注意力,「老霍你下午不是还有事要办么?赶紧去办,别给耽搁了。这里交给我,我帮他们俩捋捋。」
两人搭档数年,又是多年同窗好友,王东亭最是知晓霍声远的脾气。通常在片场这两人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霍声远甩一巴掌,他便立马递一颗糖。
成功躲过一劫,周显星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暗自松一口气,赶紧向王导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经王东亭提醒,霍声远这才想起自己下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上头的时间显示已经下午一点了。现在让陈炫开车载他过去,绕是陈炫车技再好,从片场赶去半山少说也得四/五十分钟,他确实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他抿了抿嘴,说:「那老王这里就交给你盯著了,我去去就回。」
王东亭:「你快去吧,办正事儿要紧。」
霍声远有些不放心,嘱咐陆臻:「陆臻你是前辈,多教教显星。」
陆臻拢了拢身上的风衣,低声回答:「我晓得的霍导。」
临走之前,他还剜了周显星一眼,语气严厉,「长点心眼,要是等我办完事回来这条戏还没过的话,你就等著我收拾你吧!」
周显星脸上瞬间阴转晴,拍著自己胸脯,笑嘻嘻地说:「放心吧声哥,保证过!」
***
初冬时节,滨江那片的梧桐树早就已经泛黄。巨大的叶子打圈,飘下,软趴趴地横在地上,经络分明。一脚踩上去,脆脆的发响。
下午一点五十,凌萌初背了个pu皮的双肩包走出c大校门。刚一站定,面前便适时驶来一辆出租车。她抬眸瞥了一眼,无客,直接伸手给拦了下来。
她坐进去,轻声说:「师傅,麻烦去半山民政局。」
「好嘞!」出租车司机朗声应下,迅速发动车子,笑眯眯地问:「姑娘你是去领证结婚呐?」
「嗯。」凌萌初平静地点了点头,面色寡淡,丝毫没有流露出一般人结婚的甜蜜和喜悦。
司机大叔却没注意到这点,依然乐呵呵地说:「结婚那可是大喜事,恭喜你呀!」
她一双手捏住双肩包放在腿上,摆弄两下手指,道:「谢谢。」
不甚在意的样子,像是在说著别人的事情。
出租车疾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c大校门很快便被甩到身后。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一闪而逝,形成一帧帧斑驳陆离的影像。
一两分钟后,凌萌初搁在双肩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迅速拉开拉链,取出手机。
电话是母上大人打来的。
「喂,妈妈?」
于萍女士尖细的嗓音透过电流传入耳中,「初初你出发了吧?」
「出发了,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于萍的言语里透著无限担忧,「初初你真的想好了吗?」
虽然知道女儿是心意已决,不可更改,可身为至亲之人,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妈,我想好了。爷爷病重,我不想他留有遗憾。霍家知根知底,总归是比别人好一些。」凌萌初的语气淡淡的,辨不出是何种情绪。
「霍家知根知底没错,可声远那孩子这些年一直忙于事业,你们俩打小就没见过几次面,你就这样嫁给他,妈妈实在是不放心啊!」
「妈,您就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吧。爷爷他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于萍长长叹一口气,低声说:「傻孩子,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怎么好!」
听到母亲这样说,凌萌初更加难过,眼眶都忍不住湿了,哽咽道:「妈,您好好照顾爷爷。我马上到民政局了,先挂了。」
除了对爷爷病情的担忧,凌萌初对于接下去要发生的一切也是一片迷惘。像是被人架著刀逼上了梁山,无可奈何,更加不知所措。
不过依到眼下的情形,她是没得选了。
两周前爷爷突发脑溢血,如今还在医院里躺著。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纪,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她结婚,找个人安定下来。
凌家三代单传,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打她成年以后,爷爷就一直操心著她的婚事。这几年更是隔三差五就安排她去相亲。她是个很随性的人,一向不愿受拘束,对于爷爷的安排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相亲也都看心情,心情好了便去见一面,若是心情不好,那就是面都不会露一下的。
她一向奉行「非真爱不嫁」,也一直在寻找真爱的路上不遗余力。可直到现在,她的意中人也不曾驾著七彩祥云前来找她。她的真爱在哪里?一片茫然。
如今却是要像很多都市男女那样妥协于现实了。
一个人单身久了,会渐渐变得麻木,失去爱和被爱的能力。至今她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在少女怀春的年纪,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压根儿就没正眼看过班上的那些男生。读大学和研究生这几年,文学院清一色的女生,男生稀缺,少得可怜。她就算有心谈恋爱,也找不到人去谈。
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二十三岁了。别说真爱了,她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场。说出来都有些丢人啊!
既然不能嫁给真爱,那么不论嫁给谁于她而言都无所谓了。
出租车很快便停在了半山区民政局大门口。
「到了姑娘!」
「谢谢。」她付了车钱,迅速下车。
她下车的同时,一辆白色的suv平稳地停在民政局门口。车牌正对著她,一串数字中有三个显眼的「8」。
她远远瞅了一眼,觉得这车牌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正思忖间,右侧车门打开,年轻的男人直接从车里走下来。第2幕戏
看到那张脸时,凌萌初方倏然惊觉。是了,这是霍声远的车!难怪她会觉得车牌熟悉。前不久他还用这辆车载她去过医院。
男人今天穿了套藏青色的西装,别蓝黑相间的斜条纹领带,气质卓然,很有业界精英的派头。
他的衣著打扮向来随意,和他不走寻常路的个性有关。即便在一些大型场合,她也很少看到他穿西装打领带。倒是真没想到今天不过领个证而已,他居然穿得这么正式。
反观他这么正式的穿著,凌萌初这一身可就太过随意了。宽松的米色毛衣,搭配灰蓝色百褶长裙,外面套一件长风衣,脚上则是一双帆布鞋,怎么看都是学生装扮。
她对于领证这件事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在学校上完一上午的课就直接来了半山民政局,也没想到回宿舍换身衣服。要是她一早就知道霍声远今天会穿得这么正式,她就应该换套衣服的再来的,毕竟这样才显得礼貌。
凌萌初没叫他,可他却已经看到她了。迈著大步子直接朝她走过来,音色清润,「东西都带齐了吗?」
她轻轻点头,回答:「齐了。」
其实哪里有什么东西好带的,横竖不过就是一张身份证和一份户口本。
「那进去吧。」他抬手指了指民政局大厅,压低嗓音说:「我等下还要赶回剧组,抓紧点时间。」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领证的人很少。两人根本不用排队。
填表,拍照,一整套流程走下来都格外顺利,中间都不带停一下的。只是签字的时候,凌萌初有一丝恍惚,捏著笔半晌下不去手。
这个字一旦签下,就意味著她以后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直接从单身少女升级成已婚少女。她的生命里从此以后就会多出一个男人。他会成为她的丈夫,她会和他拥有一个共同的家。他们会住在一起,朝夕相处,参与彼此的人生。
她不清楚两个并不相爱的男女结婚,他们过多久才会离婚。但是她知道最起码短期内他们是不会离婚的。爷爷病重,她需要这本结婚证来让他老人家宽心。
这样一桩人生大事,说不犹豫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可真正走到这一步,她反而踌躇不前了。
霍声远似乎知晓她的心事,福灵心至地问:「还没想好?」
其实这件事哪里想得好。这俨然就是一道无解之题,她无从下手,更别无选择。不论给多少时间让她去想,她也是想不明白的。这天底下往往就是有这么多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使人迷惘,使人无奈。
「想好了。」她用力捏紧手中的笔,扯出嘴角朝著男人微微一笑,现出两颗可爱的小酒窝,「我在想爷爷的病情。」
她很笨拙地撒了个谎。
下一秒,提笔干脆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直接将手中那支黑色签字笔重重地扔在桌面上,如释重负。
霍声远看在眼里,知晓她的心思。做出这么一个决定真是难为她了。
他看破却也不点破,只轻声说:「别想太多。」
——
一个小时后,两人走出民政局,人手一本红本本。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两人的身份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小时之前,霍声远于凌萌初而言还仅仅只是世交之子,他们过去见过几次面,但总体来说还是两个陌生人。
一个小时以后,他却变成了她的丈夫,他们是合法夫妻,即将开始一段未知的人生。
命运的神奇之处,可见一斑!
霍声远从裤袋里掏出钱包,将小小的结婚证放进去,并从里头抽出一串钥匙和一张信/用/卡,「既然领证了,你抽个时间搬到我那里去。」
凌萌初左手捏著另一本结婚证,伸出右手接过钥匙,「这周六有空,我周六搬好了。我那里还有钱。」
言下之意是没必要用他的钱,这张卡没必要收。
霍声远微微皱眉,固执地把那张卡塞到她手心里,不容置喙的声音,「我之前一个人住,家里的布置很简单。你搬过去后会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新买。既然是夫妻了,就没必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初初,我是有心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把家里布置得漂亮一些,让它像个家。」
凌萌初被男人话中的「夫妻」一词震慑到了,心跳蓦地漏了两拍。
她显然是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这层新身份。
是的了,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领完证。那么现在,他们便是合法夫妻了。虽然她还没来得及去适应,可这的确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既然是夫妻,再这么生分就说不过去了。
「我知道了。」她接过他手心里的信/用/卡,连同钥匙和那本结婚证一起揣入包里,「那我先去医院看看爷爷。」
见她收下卡,霍声远眉心舒展开,「坐我的车,我让助理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赶回剧组嘛,别来回折腾了,我打车过去一样的。」
「成吧。」他也不勉强她,嘱咐道:「那你注意安全,我这边忙完了就去医院看看爷爷。」
「嗯。」她微微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她以为话题到了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没曾想,身后却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十分具有穿透力,「等等。」
「嗯?」她眉心一蹙,转了个身,「你还有事?」
霍声远冲著她轻柔一笑,颇有一股风流云散的意味,「再见,霍太太!」
***
霍声远确实赶时间,《忆远》还有最后一点戏份杀青,这半个月以来剧组人员都在加班加点赶进度。这周剧组在横桑取外景,他才在今天抽了两个小时出来跟凌萌初到民政局领证。
他和凌萌初都是青陵人,凌家五年前举家迁到横桑,她的户口就安在了横桑。而他则是大学毕业后在滨江区买了套房子就有了横桑户籍。
如今看来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领证节省了很多时间精力,不用横桑青陵两头跑。
陈炫的车速放得很快,将车子开得跟云霄飞车一样溜。霍声远坐在后座,胃被巅得很不舒服。
如果不是赶时间,他还真不愿让陈炫给他当司机,这小子的车技他简直是不敢恭维。
他掏出钱包,将那本小小的结婚证取出来又看了几遍,眼底布满柔情,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溢出水来了。
大概谁都想不到向来以暴脾气著称的霍大导演会流露这么温柔的眼神。陈炫如果看到了,一定会掉一层鸡皮疙瘩。
他点开手机相机,找了个好的角度,聚焦拍了一张照片,迅速上传微博。
@霍声远v:「办了件大事!(微笑脸)」
——
快到剧组的时候,霍声远突然让陈炫把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前。
霍声远解了安全带,轻声吩咐:「你等我一下,我下去买点东西。」
陈炫点了点头,「好的声哥。」
片刻以后,男人回来了,手里提了两大袋东西。
陈助理抬眸瞥了一眼,里面是各种包装的糖果。
陈炫顿时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声哥你这是要给我们发喜糖啊!」
「嗯。」霍声远点了点头,「时间紧,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陈炫建议:「你应该让嫂子一块去发喜糖,大伙儿可都没见过嫂子呢。」
两人结婚,哪有一个人发喜糖的道理。
霍声远手里捏著手机在给凌萌初发微信,听到陈炫的话突然弯唇一笑,「她脸皮薄,我怕她害羞。」
陈炫:「……」第3幕戏
看到霍声远脸上流露出的蜜汁微笑,陈助理摸了摸自己发凉的手臂,觉得一阵恶寒。
尼玛,霍导笑起来贼几把恐怖呀!
还真不是他夸张,霍大导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摔剧本,动不动就骂人。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工作人员平时都很少看到他笑。
他不常笑,倒也不是说从来不笑。这人一旦笑要嘛就是冷笑,要嘛就是很寡淡的笑容。像这种温柔的笑意对于霍导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陈炫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都不认识这人了。
下午霍声远突然让他载他去半山民政局。他当时就震惊了,不可思议地问:「声哥你去民政局干嘛?」
霍声远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当然是去登记结婚了,难不成是去喝茶呀!」
陈炫:「……」
陈炫真的以为咱们的霍大导演是在开玩笑。他做霍声远的助理也有四年了。霍导身边从来没有走得近的女人,女性朋友更是少的可怜。这突然说要去登记结婚,一时间他还真不敢相信。
很快陈助理就发现霍声远不是在开玩笑。因为霍导换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别了领带,装扮地一丝不苟,比他以往去参加那些大型颁奖典礼和晚会都要来得重视。
看著霍声远的这一身打扮,陈助理觉得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难怪陈炫惊讶,毕竟咱们的霍大导演从来不走寻常路。他跟在他身边四年,霍导穿西装打领带的次数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简直太稀奇了!
去年的金鸡奖颁奖盛典,霍声远荣获最佳导演奖。他直接穿了件t恤跑去领奖,领完奖一刻也也耽搁,又马不停蹄赶回剧组拍戏。他前脚刚领完奖离开,后脚便上了热搜头条。这件事一度在圈子里引发热议。
网上所有有关霍声远的街拍和机场造型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西装革履的打扮。都说西装是男人矜贵的象征,可在霍导这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陈炫觉得如果他把霍声远这身装扮放到网上,他敢打保票,不出两个小时,微博热搜头条就要被咱们的霍大导演承包了。
一路上陈炫都很好奇霍导要跟哪个女人结婚。哪个女人这么想不开敢和霍声远结婚。还真不是他夸张,这人一旦发起脾气来,方圆百里无人敢靠近。别说女的了,就是他们这些平时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大老爷们有些时候都招架不住。
直到在民政局门口看到凌萌初,陈炫坐在车里远远地瞧了两眼,很清秀的一个姑娘,长得还算不错,可相貌却算不得惊艳,跟圈子里那些女明星比起来太过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声哥,嫂子是做什么的呀?不是咱圈里人吧?」圈里人陈炫不会不认识。
「c大读研,今年研二。」
陈炫:「……」
「那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啊!」陈助理乐了,「声哥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霍声远:「……」
霍导一个冷眼甩过去,「安心开你的车,就你话多。」
「哈哈……」陈炫摸了摸鼻梁,咧开嘴笑了,问出自己的疑惑:「声哥你怎么突然想结婚了?」
霍声远闻言捏手机那只手不禁一顿,目光投向车窗外一晃而逝的建筑,叹息道:「其实我想结婚很久了。」
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呀!
——
到达《忆远》剧组时,一群人都在等著霍声远开拍下一场戏。
他有些歉意地说:「抱歉啊,耽误大伙儿时间了,刚去办了件人生大事。」
话音未落便又招来陈助理,「陈炫,你把喜糖给大伙儿发一发。」
众人:「……」
副导王东亭顿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老霍你这是去结婚了?」
「嗯,刚去半山领了个证。」
副导:「……」
众人:「……」
今早王东亭听霍声远提起下午要去办件重要的事情,他问他什么事儿。这人神神秘秘,故作高深,就是不说。他当时就没太当回事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件人生大事。王导觉得自己很受伤,他和霍声远是大学同班同学,在圈子里又搭档多年,这厮居然一声不吭就结婚了,而他还是彻头彻尾的单身狗。最关键的是,他到现在连霍声远老婆是谁都不知道。
剧组众人纷纷风中凌乱,不愧是霍大导演,连领证结婚都这么与众不同。拍戏拍到半途竟然还跑去领证了。
「霍导,新娘子呢?我们怎么没看到?」大伙儿立即起哄,嚷嚷著要看新娘子。
周显星更是激动,「声哥,赶紧让我看看嫂子。我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将咱们霍大导演收入麾下。」
霍声远:「……」
霍声远今天也确实是高兴,依到平日,周显星这么说,他毛栗子早就招呼过去了。而今却一反常态,抿嘴笑了起来,说:「我太太她比较害羞,下次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众人:「……」
难得看到霍导笑,剧组一干人员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们见惯了霍导在片场骂人,突然变得这么和颜悦色还真有些不适应。
在他们看来,这个圈子最恐怖的一件事莫过于看到霍声远笑。
王东亭最亲民,他赶紧抓住机会和霍声远谈条件:「老霍,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如早点收工怎么样?你看大伙儿也都忙碌一个星期了。」
「王导英明!」大伙儿纷纷响应。
「没问题。」霍大导演很好说话,拍了拍手,「那抓紧时间开拍,拍完这条就收工。」
「霍导万岁!」
——
很快演员就位,下一场戏立即开拍。
两位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目不转睛地盯著屏幕。
王东亭仍旧觉得不可思议,「老霍你给我老实交代弟妹到底是谁?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身边从来都没出现过什么女人,你这突然就结婚了,不会是诓人的吧?」
霍声远将手伸向裤袋,慢腾腾地掏出钱包,抽出里头那本颜色鲜红的小本本,用事实说话:「看到了没?九块九如假包换!」
王东亭:「……」
贱人,一言不合就虐狗!
「弟妹谁啊?是咱圈里人吗?」王导很受伤,可也越发觉得好奇。
霍声远目视前方,无声地勾了勾嘴角,「过段时间你就能见到她了。」
王东亭:「……」
***
这边凌萌初坐在出租车上,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当天的日期。2015年11月8日,立冬。
立冬这天,她和霍声远结婚了。
她从包里取出那本结婚证仔仔细细地有瞧了好几遍,一时之间竟感概万千。
她将结婚证举在手里,对准镜头拍了一张照片,直接上传微博。
柠檬初v:「余路不可知。(深思中)」
发完微博,车子停在第一军医院北门,她付了车钱下车。
她乘电梯去住院部五楼,在电梯里她接到了好闺蜜阮冬阳的电话,询问她进展。
她说:「已经领完证了。」
「这么神速啊?」电话那头阮冬阳异常兴奋地说:「恭喜凌萌初同学加入已婚少女的大军,从此以后就只有我是孤寡老人了。」
凌萌初:「……」
凌萌初却根本没有心思和阮冬阳打闹,此刻她的心情格外复杂。明明这个决定是自己亲自做的,结婚证也是她亲自去领的。可当这一切按照她所设想的轨迹发展了,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可她总觉得很不真实,像是虚幻的泡影。她的世界迷雾丛丛,望不见前路。因为这样,她的心情也跟著飘忽不定的,一颗心惴惴不安。
她的嗓音压得低低的,「软软,我总觉得很恍惚。霍声远明明知道我是为了爷爷才找他结婚的。他为什么还要答应呢?」
依到霍声远在娱乐圈的名望,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完全不是首选啊!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阮冬阳清了清嗓子,继续:「你没问过他吗?」
「没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敢问他。」
阮冬阳:「……」
爷爷病重后的一周,她每天医院和学校两头跑。不仅压力巨大,连心情都糟糕透了。好在手头没有连载新文,不然根本就不能保证更新。
那日清晨,爷爷的主治医生将父母拉到角落里说话,让家属要有心理准备,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主治医生是凌家的某个远亲,知道她自小和爷爷感情亲厚,有意避开她。可她还是听到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那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一个人跑到医院天台哭了好久好久。
霍声远应该是问了父母,得知她在天台,便去那里找她。那天,他是陪著霍夫人一道到医院来看望爷爷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他仿佛能够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蓬头垢面,脸上淌满泪渍,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却做了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她头脑发热地问霍声远:「霍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彼时他们俩还不怎么熟悉。上一次见面还是一年前,霍夫人的五十岁寿宴。她称呼他为「霍先生」,他则称呼她为「凌小姐」。
她原以为他会像对待神经病一样对待她提出的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却没想到,他只是愣了数秒,徐徐开口:「我愿意。」
然后一周以后的今天,他们便一起去民政局领证了。
阮冬阳试著从另一个角度安抚好友:「既然你们都已经领证了,这个问题问不问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都是成年人了,霍声远既然能答应,自然有他的思量。他或许喜欢你也未可知呢。」
凌萌初只觉得十分好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软软你开什么玩笑!虽说我们凌家和霍家是世交,可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们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要是你是霍声远你会喜欢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吗?」
「还真不会。」阮冬阳弱弱的声音传过来,「不过你也别纠结了。不管霍声远是出于什么原因和你结婚的,事到如今证都领了,你也别再想那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爷爷的病。」
「你说得没错。我拿这本结婚证就是为了给我爷爷看的。」第4幕戏
走到icu门外,凌萌初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入包里。
透过玻璃,爷爷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合上,仿佛沉浸在梦乡。
她换了无菌服和医用口罩走进去,父亲凌景宏和母亲于萍也都在病房里面。
她迎面走到父母跟前,小声唤道:「爸妈。」
于萍神色复杂地问:「就领完证了?」
她回答:「嗯,走个流程,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快速把那本大红色的结婚证从包里拿出来,蹲在爷爷跟前,小声地说:「爷爷您看,我结婚了。」
老爷子一直都有高血压。这几年也一直在服用降压药。可两周前的一天晚上,他却突然发病,被第一军医院紧急收治。医生为他动了手术。术后他便一直躺在icu,靠呼吸机维持著生命体征。
这两周他都是这个样子的,双目紧闭,没有意识,更不会说话。
于萍走上前揽住她肩膀,心疼地说:「初初,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的,你爷爷他都看不见了。」
「不!」隔著一层医用口罩,凌萌初的嗓音闷闷的,却分外大声,「爷爷他一定看得到的。我结婚了,他会知道的。」
于萍心里很清楚,女儿之所以这么固执地领证,无非就是想让老爷子走得安心一些。
「傻孩子!」她伸手抱住女儿,泪流满面。
看到母女俩哭作一团,凌景宏长长地叹一口气,说:「初初,既然结婚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声远那孩子稳重,爸爸对他放心。」
凌景宏虽然不赞成女儿这种闪婚的做法,但既然木已成舟,他也只能随她去了。好在霍家知根知底,霍声远也算是他看著长大的。女儿嫁给他,他倒也放心。
凌萌初抹了把脸,擦干眼角的泪水,对著父母郑重地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和霍声远好好过日子的。」
也不知究竟是给父母的保证,还是给她自己的保证。
霍声远下午领证的时候对她说,他是有心和她好好过日子的。既然他有心,她便奉陪到底!
***
在医院陪了爷爷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凌萌初才得空去看微博。她下午发的那条微博评论区已经爆炸了。
作为网文圈的大神,她微博有三百多万粉丝,平时随便发一条微博评论区都有几百上千条评论。但今天下午这条微博,评论直接上升到两千多条。
最热的一条评论是她家好闺蜜阮冬阳评论的。
软冬冬v:「从此以后就只有我是孤家寡人了,暴风哭泣中,不过还是要祝你幸福!」
装逼使我快乐:「哇哢哢,大大你一声不响就把自己给嫁了!(祝福)」
夜夜笙歌,夜夜新娘:「天呐,女神你居然嫁人了,震惊哭了!」
我有一丝烛火啊:「祝福女神,要狠幸福狠幸福呀!」
我的金鱼没有鱼缸:「求女神男人的照片!」
十八岁未成年:「同求 1」
我主沉浮:「同求 2」
胖胖的廋子大杀四:「同求 10086」
混饭的:「为什么全天下的人今天都在虐单身狗?霍大导演结婚,大大你也结婚,还给不给我们单身狗活路了。(暴风哭泣)」
……
凌萌初被网友「混饭的」那条评论吓到了。看到这条评论的当时,她呼吸一滞,手狠狠地一抖,险些把手机给摔了。她赶紧去看微博热搜,霍大导演妥妥地稳居榜首。
#霍声远结婚#
圈内的各路明星和知名人物也都纷纷送上嘱咐。
@许暮笙v:「祝福霍导!(鲜花)」
@周显星v:「我声哥这波速度可以说很溜了,不过什么时候把嫂子带给我们看看呀!(祝福)」
@陆臻v:「霍导今天在剧组发喜糖了哦!(图片评论)」
@纪想v:「霍导要幸福呀!(鼓掌)」
@盛时官微v:「社会我霍导,人帅动作快!(祝福)」
……
看到霍声远那条微博,凌萌初都快哭了。两人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发的微博,而且内容都很相似,她真怕广大网友们会将两人联系起来。毕竟如今的网友们灵敏度普遍很高,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给看出端倪。如果知道霍声远会发微博公布结婚的讯息,她一定不会手贱地去发这条微博。
即便她现在还没来得及和霍声远正式地交涉一次,两人都还没有向对方表明各自的想法。不过依到她对霍声远有限的认识,她觉得他的想法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是不想公开的,毕竟明星大多注重隐私,他们需要保持神秘感。虽然最近几年霍声远不走偶像路线,可依到他的颜值和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他女粉丝无数,要是公开的话,搞不好就要掉粉。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公布自己结婚的消息,只能说这人不走寻常路。好在他没有公开她的身份,不然势必在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
此时此刻,她真的特别想把这条微博删掉呀!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删,删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霍声远并不知道她在写文,也不知道她就是柠檬初。两人没有互关,网友们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这茬。她决定等霍声远结婚的热度降下来立马就把自己这条微博给删了。
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晚上,霍声远依旧稳居微博热搜头条,广大网友们还没联系到他们俩身上,这多少让她缓了一口气。
晚上她心有余悸地给霍声远发微信——
柠檬果果:「你怎么就公布结婚了?(震惊哭了)」
霍大导演那边回复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居高声自远:「我结婚自然想全天下的人都跟著我高兴一下。」
凌萌初:「……」
她简直都要给跪了,这人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巧?他知不知道她都快被他吓得出现心脏病了。
***
老爷子是在第二天晚上走的。凌萌初当晚住在c大寝室,没能送老人家最后一层。
大半夜,搁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电话是母亲打来的。看著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名字,她当时就隐隐有了预感。
害怕吵醒室友,她蹑手蹑脚地退到走廊里接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一经接通,母亲沙哑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初初,爷爷走了。」
那一瞬间她陷入了沉默,反应过来后拔腿开跑。甚至都来不及回寝室换套衣服,就这样穿著一套法兰绒的睡衣,踩著一双棉拖鞋,跌跌撞撞地跑下了七楼。
研究生院有门禁,晚上十点过后宿舍铁门就被锁上了,只有宿管阿姨才有钥匙。
她不得不去敲宿管阿姨的门,让她去给自己开门。
大半夜被人吵醒,宿管阿姨自然脸色不好。但看到凌萌初衣衫不整,脸色煞白,嘴唇发紫,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也硬生生给咽了下去。不过口气依旧不善,「大半夜不睡觉这是要干嘛呢?」
「阿姨,我爷爷去世了……」一开口嗓音都带著哭腔,「我要赶去见他最后一面……」
宿管阿姨披著一件长外套站在门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扔下话:「你等著,我给你去拿钥匙。」
说著便回房拿了一大串钥匙出来。
宿管阿姨替她开了门,「回头找你导师补份证明交给我。」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话音一落就没了人影。
宿管阿姨刚想让她回去换身衣服,这么冷的天别冻感冒了。可这姑娘跑得这么急,她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回了房间。
——
初冬的凌晨,气温格外低,寒意四起。冷风呼呼啦啦地刮过来,吹在人脸上,不免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刺痛感。
一路跑出北门,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第一军医院。好在大城市的出租车便捷,无论哪个点人们都能打到车。
深夜,规则不似白日里严明。出租车司机没给她打表,一口价,「一百块。」
报完价格还拿眼瞧了她一眼,大有「随你要去不去」的阵势,不留一丝让人讲价的余地。
明明是正经的出租车却和一些黑车一样坑。白天打表,按里程计价,跑了多少路就是多少钱。可到了深夜,价格都是司机说了算。这种现象在任何一座城市都屡见不鲜。
虽然凌萌初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也知道司机是摆明了宰她。价格比白天打表多出了一倍多。大半夜出租车本来就少,她又赶时间。司机很有眼力劲儿,不宰她才怪!
现如今她没得选择,赶去医院要紧,也懒得计较,只说:「一百就一百,麻烦你开快点,我赶时间。」
夜阑人静,道路畅通,司机的车速放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第一军医院。
她支付宝扫码付了车钱。
爷爷被安置在太平间,凌萌初看了老人家最后一眼。那么安详,仿佛真的是睡著了。
于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揽著凌萌初的肩膀,哽咽:「初初,爷爷走得很安详。」
老爷子走得的确是安详,毫无预兆就走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拖著,今天下午凌萌初带著一本结婚证来到病房。老爷子似乎真的知晓一样,像是完成了一个最后的夙愿,第二天晚上就静悄悄地离世了。
凌萌初说:「妈,您让我和爷爷单独待会儿。」
于萍摸了摸她的脑袋,双目含泪,「我和你爸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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