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风月(NP,伪父女兄妹姐弟)》 55-59
回答: 《银风月(NP,伪父女兄妹姐弟)》 由 小李唠叨 于 2024-05-18 7:11
穷途末路
陆简闭著眼,靠在浴池边上。白色的寝衣沾了水后贴在皮肤上,有一种喘息不过来似的窒息憋闷感。
他听著水纹波动的声音,温润的眉眼逐渐失了平静,变成焦躁充满戾气的神态。待在这里,他回想起把陆吟夕抓回来那日,在这里要她的时候。
她那身白晰的肌肤,在他的手下透著潮红。她的身体内那么温暖,他驰骋时,抽出阳具那一刻便已经在想念那紧致,忍不住在插入时加上全身的力气。从头到脚,她生得那么完美,令他心底几乎想要臣服。
终于,她愿意敞开心扉,让他得偿所愿。
但是为什么?
陆简抓住胸口衣襟,眉头皱起,感受著胸腔内叫嚣的空虚。
胸口的空洞逐渐扩大,他双手捂住脸,指缝中的眸子一片漆黑,低声喃语:「夕儿……」
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够呢?
……
迦楠一身黑衣,在夜色中潜入旅店中的一间屋子。
进入房间,她撩开斗篷帽子,露出一张美艶的脸。只是原本的风情万种被阴狠取代,变成了个蛇蝎美人。
房间里还坐了个老婆婆,一身紫衣,见到迦楠,叹息一声,用沙哑似枯树枝的声音说:「迦楠,收手吧。」
迦楠眼中闪著精光,情绪激动,「紫长老,是他陆行朝,不,姒行朝对我穷追不舍。我只不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做错了什么!」
紫长老转身,耷拉著的三角眼严厉地绷紧,语气也重了几分,「但你对王嗣出手,其他长老就绝不会轻饶你!你是昏了头吗!」
「他算什么王嗣?他现在已经是宣阳侯世子了。」迦楠反驳道,但说完,她想起近日她被陆简的人围捕,狼狈不堪的场景,软下态度和紫长老求情道。
「紫长老,你从小看我长大,我把您当母亲看待的。你帮帮我吧!陆简为了给陆行朝报仇,也在追杀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她不甘心地说,「求您!只要我这次全身而退,我立刻回南疆,绝不会再踏足京城一步了。」
紫长老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瞅了迦楠一眼。
「就是看在我看你长大的份上,我今日才来的。实话告诉你吧,新王说了,他要你死。他还要逼死上任南疆王的赤长老打入水牢,永不放出。青长老他们已经关押了赤长老,下一步就是来索你的命!」
迦楠楞在原地,好一会才失态地尖叫:「不!他们不能这样!我可是圣女!他怎么能杀了我!」
「圣女?」紫长老听到,轻嗤一声,「捧著你的时候,叫你圣女。现在你没用了,就不过是个低贱的药人。前王因圣女而死,新王怎么会再娶圣女?你又重伤了他的兄长……难逃此劫。」
「我该怎么办……」
「听我一句劝,趁南疆的人没来,走吧!不管你去天涯还是海角,不要再出现在南疆或京城。」
迦楠苦笑一声,「我走不了了,陆简的人看著城门,我出不去。」
「那我……也帮不了你了……」紫长老的声音消逝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
「别抛下我了,好吗?」
「我不会抛下你,不会的!」陆吟夕见他红了眼,鼻子也发酸,一把抱住陆行凤。
没见到,像条委屈的大狗靠在她身上的陆行凤,嘴角弯起一条狡黠的弧度。
「抱够了吗?」
突然听到男人温和的声音,陆吟夕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门口。一身白衣的陆简背光站在房门前,看不清表情。
她讪讪地放开行凤,硬下心肠没去看他哀怨控诉她的眼神。
「爹爹,你怎么来了?」陆吟夕挤出笑容,佯装轻松地走到陆简身前,主动拉住他的大手摇晃。她一走开,陆行凤就收起了可怜兮兮的姿态,抱著臂不去看陆简,漂亮的下巴扬起。
明晃晃挑衅的态度。
陆吟夕在心里捏一把冷汗,陆行凤不知道,她可把陆简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他刚才满脑子想得都是把陆行凤抱她的手扭下来……
所以,现在还是要紧著安抚陆简才是。她心虚地想。
陆简扭头,丝绸般的墨发顺著肩头滑下,他反握住陆吟夕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紧紧抓著她的手没有放开,笑容渐失,轻声问:「怎么?爹爹不能来?」
陆吟夕感觉被他抓得有些疼,轻挣了一下,反而被桎梏得更牢。对方的掌心滚烫,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里一样。
盯著她的视线,好像冰冷刺骨的寒霜,又好像灼热得疼痛。
「说。」
「没有没有,」她只好急忙解释,「我、我就是问问,爹爹,你这么凶干什么……」她说著说著,委屈起来,目光流转,自下往上赌气似地轻瞪了陆简一眼。
水汪汪的大眼睛,让陆简想起她在自己身下哭著求饶的样子,呼吸紧了几分。
她这一瞪,陆简刚才心中的郁气消了一半,无奈地搂著她哄道:「哪凶你了?真够娇气的,爹爹宠你的时候不记得,这还没把你怎么样呢,就说我凶你?」
他用手指勾勾她精致的鼻尖,笑得令人醉心,「娇气包,嗯?」
陆吟夕在心中『哼』了一声,口是心非,明明最喜欢她跟他撒娇。瞧,她四两拨千斤,立刻就消气了。
「好了,跟爹爹出去转转,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陆简被怀中柔软的身子弄得心猿意马,不禁把陆吟夕拢得更近一些,鼻尖下就是她秀发的芬芳。
陆吟夕一听,果然兴奋地欢呼一声,眼睛弯得像月牙。她不知道有多久出过门了,但刚开心了一瞬,又想起她的兄长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婉拒陆简。
她怕陆简生气,也怕错过这次机会,陆简再也不放她出府。
陆行凤看出她的为难,善解人意地说:「姐姐,你去吧。大哥只是睡著了,我会照看他的。别担心。」
于是陆吟夕就开开心心地跟著陆简出了门,蹦蹦跳跳地很没规矩,但陆简只是宠溺地看著身边的小人儿,一点说教的意思都没有。
「唉,大哥……姐姐又被侯爷拐走啦,啧啧。」陆行凤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坐下望著窗外的天。车中情(陆简h)
宣阳侯府的马车,在大街上缓慢行驶著。
马车中,陆吟夕面红耳赤地捂著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声音。她被剥光了上身,躺在马车柔软的软塌之上,秀发披了一地。外面人声鼎沸,和马车内仅仅一墙之隔。
她的裙子也被人撩开,身上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运动。
陆简一上马车,就瞬间从正人君子变成衣冠禽兽,把陆吟夕扑倒,在热闹的大街中央开始做起了事。所幸马车行驶本就易摇晃,路人没发现车身可疑的摆动。他连一根发丝都没乱,把自己的女儿扒得袒胸露乳,压在身下行孟浪之事。
巨物埋在陆吟夕体内缓慢地抽动,契合著呼吸一抽一插,极尽温柔。
轧到石子时,马车轻颠,陆吟夕捂著嘴,睁著无助的双眼,嘤咛出声。
「夕儿,小乖,捂著嘴做什么,放开,让爹爹听你的声音。」他用手掌包著那两团饱满的乳肉,轻轻揉捏著,下身出入得愈发温柔。
「不行……啊……唔!」陆吟夕刚把手拿开,就被陆简大力顶了一下,还坏心眼地戳著她的花心搅来搅去,粘稠的花液淋了一榻。性器发出的水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响亮,陆吟夕恨不得把陆简耳朵都捂上,陆简却笑了。
「我的傻夕儿,放心吧,这马车用特制的材料打造,嗯……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他调整吐息,双臂撑在陆吟夕身旁,温柔地顶弄著。
哪怕在做最下流的事,陆简看起来依旧玉树琼枝一般,目光中没有低俗的色心,只有溢满的柔情和带著隐约痴狂的专注。除了领口略微松垮,露出一小片胸膛,随著动作起起伏伏,从硬朗的下巴绵延出性感的曲线。
还有衣袍下不断在湿润的花穴中出入的巨大阳具,损毁了他一丝皎然皓月似的仙气。
马车外目光艶羡的人群,大抵都以为俊美的宣阳侯,在车内饮茶执子下棋,谁能想到他在自己女儿身体里折腾得正欢呢?
陆吟夕想著想著,有些走神,被陆简不悦地抓个正著。
「夕儿不专心?嫌爹爹不够用力?」陆简立刻几个深捣,把陆吟夕干得险些灵魂出窍,两条长腿缠住他的腰直哆嗦。
马车内,白衣飘飘的男人俯身压在女子身上耸动,腰上还缠了两条嫩藕似的长腿,这场景怎一个香艶了得。
「啊……爹爹,别那么,呜……还是、还是刚才那样,轻些舒服……」陆吟夕轻喘著,抱住陆简的脖子说。
「嗯,喜欢轻些的,这样?」陆简从善如流,节奏加快又不失轻柔地摆著腰,把绞紧的甬道捣得松软。陆吟夕舒服得像泡在热水里一样,用鼻子哼哼著,下身热流源源不断地传来。
但当她享受时,陆简又一下狠插,霎时全身暖暖的情潮变成直击后脑的剧烈快感,让她死死咬著体内的肉棒泄了大片的液体。
「啊~爹爹……要泄了,唔!」
「嗯,乖孩子,泄吧。」为了让她的快感更大,他还在她抖著身子泄的时候加快频率抽插,两只大手也不老实地在各种地方流窜。
陆简就这么九浅一深地把她送上高潮不知多少次,小穴已经酸得没了知觉,他依旧没有要射的迹象。
「爹爹,啊,爹爹,你怎么还不射?我的腰好酸……」陆吟夕一边弱弱呻吟著,一边问。
陆简听言,在她的屁股上轻掐一下,佯装生气说:「舒服够了,就催爹爹,是吗?」
陆吟夕小脸酡红,全身香汗淋漓,媚眼如丝。陆简看了,喉咙干燥得不行,爱极了她在自己身下放纵又天真烂漫的样子。
「来,换个姿势,这样插得比较深,你含得我更爽。」他把软得像没骨头一样的陆吟夕换了个姿势,趴在软塌上用后入开始冲刺。
陆吟夕看不到,只能听到他冲撞在自己臀部时发出的「啪啪」响声,还有他终于变得急促的呼吸。这个姿势不止陆简被夹得爽,她也被深入的抽插贯穿得受不了,哀哀地求饶。
「我不行了……爹爹,快射吧……夕儿真的受不住了……」
「快了,夹紧,嗯……乖夕儿,啊……」
陆简被身下女子的销魂窟嘬得腰眼发麻,目光迷离,抓著吟夕的小腰「砰砰砰」地全力干了几下,仰头低吼一声,往那温暖的肉穴中灌入了浓稠的精水。
「射了……!嗯……好棒!」他不知知足一样,一边射还在一边往里钻顶,恨不得插进娇嫩的子宫里射精。
射完,陆简立刻抽动几下要开始第二轮的肏干,陆吟夕吓得往前爬了几下,想吐出体内肆虐的肉棒。陆简刚要把逃离自己的娇躯扯回来继续操,就听到陆吟夕问:「爹爹,不是说要带我玩的吗!?你还来,我哪有力气下马车呀?」
陆简脸一黑,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
他一上床,就把其他事忘了个干净,哪里想得起自己带陆吟夕出门的目的……
陆简只好强压下欲望,把自己和陆吟夕清理干净。但车内浓重的情欲味道久久不散,吟夕面上红晕也未褪去,一看就知道刚才干了什么好事。
别的不提,陆简这身皮囊真能唬人。前脚还在激烈地与人媾和,后脚穿著整齐,立刻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禁欲不可亵玩。那两片交叠的衣襟严实地盖住锁骨下的如玉胸膛,和被意乱情迷的吟夕咬出来的点点红痕,只露出一线令人遐想联翩的缝隙。
还未尽兴的男人把陆吟夕抱在怀里亲昵,一会亲一下,一会又捏著小腰不撒手,强硬地拉著她的小手伸到自己衣领中「轻薄」自己。陆吟夕真怕突然有人撩开马车帘子,看到这一幕。那她彻底没脸活了!
她试图转移陆简的注意力,说自己渴了饿了。
陆简听闻,低沉地笑了一声,端起茶盏把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拽著陆吟夕全都用唇舌哺给了她。被他掐著下巴,陆吟夕只好张嘴由他往自己口中送著茶水,到最后不知道喝的茶水多,还是陆简的液体更多。
不用说,陆吟夕也知道,如果她再喊饿,陆简会怎么给她填饱肚子了……
一杯茶喂完,陆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陆吟夕的唇角,挑眉问:「还渴吗?」
「……不渴了。」
两个人在马车里笑著闹著,突然一直平缓行驶的马车戛然停下,车夫在车外低声禀报:「侯爷,有个、有个女子拦在路中央。」
他还没说完,一个年轻姑娘就扑倒车前,尖声喊道:「陆侯爷,求你放过我们吧!」
陆简神色立刻阴沉下来。
陆吟夕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好似有些耳熟,却猛然之间想不起到底在哪听过……幌子
陆简刚要命人把这女子扔走,对方就磕了几个响头,用凄厉的语调哀求:「陆侯爷,我大哥变成废人是他咎由自取,他早就不堪其辱自尽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弱女子。求求你不要再赶尽杀绝,留我们一条生路吧!」
陆简皱眉,稍许才似是想起这是谁,随即怒不可遏。
他双瞳急剧收缩,强压怒火隔著帘子对车夫说:「把她给我弄走!她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才真的不会给她生路!」
说完,他死死盯著外面,没有转身看陆吟夕哪怕一眼。
熟悉他的陆吟夕看出,他此时身体有些僵硬。
陆吟夕心下觉得蹊跷,怎么陆简看起来——有点心虚呢?她还从未见过他这幅紧张的样子。到底何事何人值得他如此惊慌?
正巧她也觉得那女子声音耳熟,一把撩开了帘子往外看去,「这位姑娘——咦!」
陆简心神不宁,居然没拦住陆吟夕,被她看到了马车外的人。他立时就要把她拉回来,跟她解释,却被陆吟夕一把推开。
他握紧手,浑身气氛阴鸷。
「你是梅书月!?」
「陆大小姐?是、我是……」
马车外衣衫褴褛,灰头土面的女子可不就是梅府大小姐,梅双晟的妹妹,梅书月?她一副畏惧的样子趴在地上,额头还有磕破的血痕。见到陆吟夕,梅书月眼中闪过怨毒。
「爹爹,她刚才说的……」陆吟夕狐疑地看向陆简。陆简不是答应她,放过梅双晟吗?梅书月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
那边车夫和护卫已经把梅书月半拖半扯地拉开几丈,对方却不要命似地拼命往马车旁挤,嘴里还一直喊著陆简。
「陆大人,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人都说宣阳侯英明神武,你一定要与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吗!」
陆简一把攥住陆吟夕的手腕,笑著风轻云淡地说:「那梅书月大约得了失心疯,跑到这来胡乱攀扯,我从未派人追杀过她们,夕儿莫听她乱说。」
可他的心声却不是这么说的。
【夕儿知道了,被她知道了……】打陆吟夕记事起,她头一次听到陆简的心声如此慌张。
陆吟夕柳眉蹙起,难道梅书月说的居然是真的?
「那梅侯爷,梅双晟呢?爹爹,你答应我放他走之后,他去哪了?」
陆简沉默了,凝视著陆吟夕的目光越来越深沉。他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黑暗之中的双眼闪著诡谲的光,如同一只食人的妖怪,紧紧扯著她不放手。他这幅样子让陆吟夕有些害怕,瑟缩起身子。
陆简开口,语气温柔和蔼到极点:「夕儿,听我说……」
他刚说到一半,另一个女声闯入陆吟夕脑海中,是梅书月的声音:【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陆简要是死了,陆家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这人在说什么?陆吟夕没再理陆简,对护卫说:「把她带走,我有话问她。」
陆简话说到一半,被她打断,心中以为她信了梅书月的话,对他生了隔阂。霎时面上覆了寒霜,一把抬起帘子,目光像冰冷的刀锋直直射在瑟瑟发抖的梅书月身上。
「不用带走,现在就杀了她!」他咬牙说。
「等一下!」陆吟夕赶紧拦下就要动手的侍卫。
梅书月哀嚎一声,徒劳地挣扎著。
【完了,他要杀我……!为何他们还不动手!】
陆吟夕心头一跳,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要把她听到的心声告诉陆简,梅书月可能是个幌子,有人要对他不利!
「夕儿,你护著她!?」陆简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陆吟夕,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与游刃有余。梅书月的事让他乱了阵脚,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有多蹊跷。
「嗖!」这时,破空一声脆响自背后响起。
陆简撩著帘子,半个身子还在马车外。电光火石之间,陆吟夕一把拉住陆简衣袍,将他扯到自己这边——
「啊……!」
在陆简震惊的视线中,一根长箭飞跃,气流掀起车帘,以破竹之势刺入陆吟夕的胸口。他仪态全无地跪在陆吟夕身旁,眼睁睁地瞧著那箭头一寸寸钻入她的体内。
女子纤弱的身体像一片落叶,被狠狠地钉在地上。
「夕儿!!」
在剧痛之中,陆吟夕顾不上陆简崩溃的嘶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估计陆简以后再也不会同意带她出门了,唉。害怕
陆简呆愣了一瞬,狼狈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笑。
待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无措地抱住中箭的陆吟夕。他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像蒙了一片血红,让他头昏脑涨,心跳如雷。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陆吟夕身中箭,气绝身亡的样子,在与眼前的人渐渐重合。和上次陆吟夕逃走时一样的惶恐紧紧缠绕心头。眼前闪过的场景碎片,难道是未来的昭示?
不要……他不要她死……她死了,他怎么办?
「夕儿……回府!回府!去请御医!」
「是、是!」车夫与一众护卫见他面容可怖,像要吃人一样的目光,马不停蹄地开始往侯府赶。生怕慢了一步,大小姐出事,他们的小命也没了。
陆吟夕虽然中箭,却没有晕过去,躺在陆简发抖的怀抱中,气息微弱地说:「爹爹,你小些声……我头晕得很……」
发现陆吟夕没有失去意识,陆简欣喜若狂,一只手轻柔地摸著她的脸。「夕儿,别睡,陪著爹爹,千万别睡。」
怕碰到她的伤口,他甚至都不敢抱紧她。怀中的人轻得似鸿毛,就像随时会随风飘逝一样脆弱。
陆简仿佛听不到四周的声音,耳中只剩自己凌乱的心跳声。护卫焦急询问的声音,外面人群的说话声,都似做梦一样失了真,虚浮地飘在耳畔。
这就是害怕的感觉吗?他想。
那他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夕儿,别死,求你。」陆简把头埋在陆吟夕的颈窝,因为她冰冷的体温更加惶恐,嘴中不停地念著:「你要是出了事,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不会的,爹爹……」陆吟夕觉得有些好笑,她这个中箭的人不怕,陆简倒怕成这样,还要她来哄。她一笑,伤口撕裂,疼得人直「嘶嘶」吸气。
陆简眼睛更红了。
陆吟夕只觉得胸口一整片都麻了,钝痛在胸口蔓延。鲜血沾湿衣襟,冰凉地贴在皮肤上,让她喘不过气。头也跟浆糊一样,沉重又迷惘,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她勉力支撑著不睡过去,毫无血色的唇瓣开合,对陆简说:「爹爹,你实话告诉我,梅双晟到底怎样了。」
陆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抬起头,强逼自己笑著回答她:「嘘,别说话,小心你的伤。我们马上回家了,你会没事的!」
「不,你告诉我。」陆吟夕苍白著脸,坚持道。
陆简嘴角咧出一个扭曲的弧度,笑得跟哭一样,陆吟夕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不美的样子。
「我把他……变成了废人……」
「爹爹错了,不应该对你阳奉阴违。我改,我全都改,你不喜欢的地方,我全都会改。只要你不离开我,好么?」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嗯,爹爹。」陆吟夕伸出手想去抓住陆简,却无力地滑下,他急忙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侧。完全顾不上她手上的血迹,弄脏了自己的容颜。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她本打算再责备眼前这个霸道又偏执的男人几句,但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感受到他无助的颤抖,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陆简亲吻著那只手,不假思索地就答应。
……
陆吟夕离开后不久,陆行朝就苏醒了。
缓缓掀开眼帘,午后的阳光耀眼,他眯了一下双眼。首当其冲闯入视野的居然不是陆吟夕,而是探头探脑的陆行凤。
「大哥,你有没有哪里不适?」陆行凤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陆行朝一把打开。
「无事。吟夕呢?」他起身下床,恢复了以前的身手矫健。
看来是没事了,陆行凤在心里嘀咕。
「姐姐?她和侯爷出门了。」陆行凤撇著嘴说。
「她出门了?」陆行朝皱眉。
陆行凤点点头,「对了大哥,我用王蛊之血给你驱的蛊,虽然只有一滴,但王蛊阴气不可小觑。在你体内阴气没排光之前,千万不要情绪激动,诫怒诫躁。」
虽然陆行凤觉得这个冰块脸根本就不会情绪激动。
陆行朝沉沉的视线看过来,带著疑惑。
少年耸耸肩,说:「不然……阴气入体,你会性情大变,变得暴戾无常。你不想吓到姐姐吧?」
「嗯。」陆行朝应了一声。
兄弟二人在屋内又闲聊了一会,虽然多数是陆行凤说,陆行朝听著,偶尔回个「嗯」字。
前院突然变得嘈杂,两人对视一下,往外走去。主院内无数仆从脚步匆匆,还有人端著血水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陆行凤抓住一个仆人,问道。
仆人支支吾吾,被陆行朝冰封似的目光一扫,吓得要死,抖著腿回道:「这个……回二公子,侯爷出门遇袭,大小姐……大小姐……」
陆行凤一听急了眼,目眦欲裂,抓著那仆人猛晃,「姐姐她怎么了?你说啊!」
「大小姐中箭了,正在医治呢……欸!大公子二公子!侯爷说不许任何人擅闯的,大公子!二公子!」仆人想去拦,但陆行朝与陆行凤脚步似风,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天降甘霖
回府后,御医扛著陆简千钧之重的目光,战战兢兢地给陆吟夕取出胸口的箭,上好药,然后一溜烟地跑没了人影。
很幸运,那暗箭没伤到肺腑,仅仅是皮肉之伤,卧床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若是陆简他自己,说不得第二日便能下床。但陆吟夕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一下就没了七分生气,苍白的小脸陷在被褥之中,可怜到人心底。
陆简坐在床边,握著她的手,轻声安慰。
「前几日,我还在照看受伤的哥哥呢。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自己卧床了。」陆吟夕自嘲。
陆简却笑不出来,「夕儿,还疼吗?」
「没事了,不是很疼。」陆吟夕强笑,其实真的很疼!箭插在胸口时感觉不出来,这一拔,反而痛得她想打滚。
陆简岂会不知她在唬自己,更加心疼,痛苦地闭眼说:「你这个傻姑娘,吓死我了。如果再有下次——不、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可是若有万一,不要再拉我,记住了么?」
他宁可中箭的是自己!
「我伤了,只痛我一个。可你伤了,我们两个都不好过。」
陆吟夕听完,一怔,然后笑了:「你才傻呢,爹爹。这叫什么话啊?谁说你受伤,只痛你一个?」
陆简瞧著她,眸中闪动。
「今天中箭的如果是你,我也一样会担心。我们俩是一样的,知道了吗?我也没想挡箭,我哪里知道,拉开了你,我自己却没躲过呢?」
陆吟夕说的是真心话。头一次,她觉得自己读心的能力是上天的恩赐,使得她能救下眼前这个令她无奈男人。
陆简耳边轰隆一声,热流涌过全身。他看著床上笑著的人,满心的幸福与心酸。
胸口总是在叫嚣的空虚,立刻被甜蜜的满足感愈合。随之而来的,是战栗般诡异的兴奋,游走在他的全身每一寸肌肤之下。
他以为,即便陆吟夕接受了他,也不过是因为「认命」了。他从不后悔自己的手段,但他想要的不止是肉体的欢愉,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马车上,陆吟夕下意识拉开他时,他其实是窃喜的。
他知道他卑鄙,但陆吟夕下意识表现出来的关切像一根羽毛搔过他的心脏,又苏又麻。那漫溢的激动甚至胜过了他们二人交合的高潮迭起,让他的骨头都泛著愉悦。
原来,陆吟夕心里也是有他的!这惊喜像从天而降的甘霖,令他想要畅快地大笑。
「你也是关心我的,对么?」
他密密麻麻地亲在陆吟夕的脸上,含著她的唇吮,浓郁的爱意简直似化不开的粘稠糖浆,在他的眼底酝酿。那把淳厚的嗓音也如同沾了糖水一样,齁得人难受,「夕儿……!」
他越来越觉得,他放不开她了,一刻都离不开。就像饮鸩止渴的痴人一样,明知是毒,却停不下酌饮,越喝便中毒越深,中毒越深便越是渴望。
陆吟夕被亲得喘不过气,整个人被罩在陆简痴狂的目光之中。
男人激动地亲个没完,从双唇到脸颊,还有藏在发丝间的耳朵全都没放过。那滑腻的舌头一个劲往敏感的耳朵缝里钻,把动情的呢喃送进她脑中。
……她怎么觉得,陆简变得更变态了?
她本来还希望她这番话能感化陆简呢,她爹爹真的没救了……陆吟夕叹口气。
外面响起仆人惊慌的声音,两个男子就这么突破仆从的阻拦,闯进了屋子。
陆行朝一马当先迈步入房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重重叠叠的纱帐之中,陆吟夕面无血色。旁边侍从端著的盘子中,还放著染血的银色长箭。
紧跟在陆行朝身后进门的陆行凤倒吸一口凉气,扑到床边。
「姐姐!」
陆行朝拿起那盘子中被取出的箭,银色的箭身和尾羽上都印著乌黑的鸩鸟图案。这熟悉的图案曾经在他的噩梦中闪现过无数次。
是伽楠……!
「怎么会这样?」陆行朝悲上心头,全身都似著了火一般,血液因为愤怒与深深的无力感沸腾。
为何所有事都与前世走上了同样的轨迹?陆吟夕逃出陆府,还有现在中箭,他尽力避免的所有事都在重现,而他却不知如何阻止。
难道吟夕注定与前世一样,死于非命?
那他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何?就是为了重新经历一次永失挚爱的痛苦吗?
「哥哥?」陆吟夕虚弱地躺著,一抬眼,就看到陆行朝低著头,攥著那根长箭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行凤也回头看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到陆行朝旁边要拦住他。
「糟了!我忘了,大哥现在不能情绪激动!」
但陆行朝比他更快,鬼魅一般身形一晃,就来到陆简身前。他一把抓住陆简的衣领,沉重的拳头「砰」地一声打在陆简白晰无暇的侧脸上。
「唔!」陆简被他打得歪过脸去,伸手摸到嘴角渗出的血丝,目光森森地看向陆行朝。
陆吟夕尖叫一声,却碍于伤势无法起身。
陆行凤赶紧自陆行朝身后抱住他,制住他的动作。但陆行朝力气极大,一下就挣脱开来,把他甩到地上闷哼一声。
那双深邃淡漠的眼睛乌黑一片,阴气占据了他的理智,像一把鬼火幽幽燎烧在喉头。青年一举一动中满满的都是悲愤,气势汹汹地朝陆简走去,抬手又要打。
「陆简!」
陆简这次没待在原地让他打,站起身与陆行朝过起招来,屋内侍从们吓得抱头鼠窜。二人势均力敌,不一会全都伤痕累累。陆行朝像感受不到痛觉一样,扯著陆简怒吼。
「你如果不能保护她,就从她身边滚开!你会害死她!」
陆简也彻底动了怒,一把甩开陆行朝,语气阴沉地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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