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风月(NP,伪父女兄妹姐弟)》 60-64
回答: 《银风月(NP,伪父女兄妹姐弟)》 由 小李唠叨 于 2024-05-18 7:11
鬼语子
陆行朝孑然一身在黑暗中踯躅而行。他像陷入了一个怪圈,不管往那个方向,都逃不出无边的冰冷。
女子的声音萦绕耳边,魔咒一般蛊惑他的心智。「哥哥,这边……」
凉凉夜色中,他跟随声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潭湖水边。几朵残败的白荷飘在湖水上,他低头望向湖面,倒影中自己居然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眉目清秀的少年和他八分像,有他幼时的影子,但少了几分沉静,多了几分戾气。
他看向双手,刀剑磨出的茧不翼而飞,白玉似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璧无瑕,是常年养尊处优的证据。
「——?」一道怯生生的女孩声音在背后响起,陆行朝诧异地回首,同样年幼的陆吟夕站在他身后。
刚才,吟夕叫他什么?女孩的声音像杂音,斑驳听不清。
她站在那,粉雕玉琢的五官中已经有了日后让他魂牵梦萦的娇俏影子。
女孩捧著一只荷包,犹豫半晌,鼓起勇气递给他:「——,我做了一只荷包,送给你。」她从未做过女红,头一回做出个像样的玩意,便兴冲冲地跑来送给这个冷冰冰的少年。
依旧,只有女孩称呼他的名字像被人抹去一样,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
他垂眼看去。
竹青色的荷包上绣了艶俗的牡丹,不伦不类。牡丹花瓣跟干瘪的枣核一样,花杆却有一指宽。不仔细辨认,还以为是一把澡豆跟一条大青虫,可笑得很。
定睛一看,捏著荷包的软糯的指头上还有几个细小的针眼。
陆行朝皱眉,为何他不记得陆吟夕送过他荷包?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刚来到陆家的陆吟夕见了他都像老鼠见了猫,遑论这样上前搭话。
而且,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怀念,这么悲伤……
小吟夕挤出一个笑容,面对面无表情的少年心里发怵,却依旧说:「我见——总是一个人。我想著……以后要是不开心,可以和我讲,我……」
她在同情他?
她凭什么?
少年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与揭穿心事的羞恼之意,冷著脸走开。小吟夕还以为他要来接过自己的荷包,顿时眉开眼笑,雀跃地伸出手,但那挺拔的身影目不斜视,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啊!」
他比小吟夕高出两个头,擦肩而过之际把她一下撞到在地。那只歪歪扭扭绣著牡丹的荷包也掉在地上,吟夕急忙捡了起来,但泥土钻进线头中,怎么拍都拍不掉。
怎么会这样?陆行朝想冲上去扶起可怜兮兮的女孩,却动弹不得。他像个第三者一样,被困在这幅少年的身躯之中,被迫旁观一切发生。
『陆行朝』幷没打算撞她,顿了一下。在她跌倒时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终究没有伸手去扶她。
他站在原地,也没有安慰的意思,只是沉默地看著。
小吟夕没哭,坚强地起身,低著头说,「没关系的,我知道——不是故意的。」她看看手中被糟蹋了的荷包,说:「这个荷包脏了,我……再做了新的送给——吧。」
她的笑容太刺眼,『陆行朝』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冷冷地说:「不用。」
「也不必再来讨好我。」
「我不需要。」
女孩局促地笑了下,手指紧紧扯著衣角,因为力气太大泛著骨白。
「我明白了。对不起,——。」
不是的,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那些话只是无心之言!陆行朝突然感觉浓烈的悔意将他吞没,刚才吐出的每一个冰冷的字眼都似淬了毒的匕首,在他的心头割出血痕。
他应该收下那个荷包的,心中响起一个声音。
他应该收下那个荷包的。
陆行朝迷茫地想,这是他的记忆吗?这一切,到底都是何时发生的?
『陆行朝』毫无留恋地走开,走了一段,又缓缓停下脚步,回首看去。银钩弯月下,那个小小的孤寂身影还站在湖边,望著他。
他已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觉得她应该是在笑。月下清荷般,温柔中泛著苦涩的笑容,包容著他的任性与无理取闹,让他自惭形秽。
缥缈的月光给她镀上一层光晕,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
突然,她身后深不见底的湖水掠起,像一只咆哮的野兽张开幽深的大口,把陆吟夕一口吞下。那娇小的清影,来不及反抗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要!!」
陆行朝突然夺回了身体的掌控,冲到湖边。
「——吟夕!」
但幽幽的湖水早已恢复了平静,湖面之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女孩的稚嫩声音似乎还在耳畔。
「没关系,我知道——不是故意的。」「我明白了,对不起......」「没关系,我知道——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那个荷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谁被遗忘前尘的悔恨与不甘。
荡漾的波纹中,『他』的影子因为痛苦变得扭曲,泪水垂落湖水,如同石沉大海,消逝得无影无踪。
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回荡在空旷的湖面,绵长悠久又凄凉。
「快住手,大哥!姐姐还在呢,你吓到她了!」陆行凤大喝一声。
陆行凤的声音勾住陆行朝心里最敏感的部分,把他一把拉出了魔怔的状态。混混沌沌的脑海中被人扫开迷雾,他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面前没有幽暗的荷花池,也没有吞没吟夕的怪物,只有被他打得嘴角乌青的陆简。
「什么……」
刚才的记忆,是他的幻觉?
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撕心裂肺,他三步幷作两步走到床前。果然,陆吟夕咳得身子佝偻缩成一个虾米,单薄的身子每颤一下,触目惊心的鲜血就渗过纱布,红得更鲜艶一分。
被陆简推得踉跄,他也没有反应。
「夕儿!不好,伤口可能裂开了。来人,找大夫!」
陆简恶狠狠瞪了陆行朝一眼,带著没有遮掩的敌意。
刚离开没多久的大夫,又被满头大汗的仆从揪了回来。一看伤势,丢给陆家父子一个不赞同的眼神。颤颤巍巍再次给伤口上好药后,抖著胡须教训。
本来卧床休息就能好的伤,非要折腾成要命的重症才肯老实是不是?
说完,老头一甩袖子走了人,留下三个男人沉默无言。
一身玄衣的青年伫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视线垂落在自己足间,像只犯了错的大狗。陆吟夕看了觉得好笑,对消沉的陆行朝说:「不是你的错,哥哥。行凤也说了,你是体内阴气未散。我只是一口气没喘上来而已。」
殊不知,她安抚他的样子,和荷花池旁的小吟夕几乎一模一样。深埋心底的一丝隐痛开始蔓延,让陆行朝目光更加黯淡,放在身旁的两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陷入皮肉。
「别说话了,你累了,需要休息。」陆简把她汗湿的发丝撩开,疼惜地注视著她筋疲力尽地陷入沉睡。
她一阖眼,房间中顿时就少了温馨的和谐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都走,让她休息。」陆简对陆行朝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屋子。
陆行凤在陆简和陆行朝之间来回看了看,红艶艶的嘴唇扯了扯,用「你惹事了」的幸灾乐祸眼神调侃著问:「大哥,感觉如何?你现在不可激动,当心阴气逆流,伤到心腑。」
他也同样担心姐姐,但何至于跟陆简打起来呢?他单纯地以为陆行朝是激动过头了,被阴气控制了神智。
陆行凤还要再唏嘘几句,却见陆行朝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乌黑的毒血顺著他绷起的嘴角流下,星星点点落在他玄色衣衫上,不见踪影。
陆行朝伸手随意一抹,通身气氛陡然一变,剥去内敛深沉的外皮,露出内里凌厉如剑锋的凶狠。
他这一口血吓待了陆行凤,凤眼睁得老大,像个圆溜溜的龙眼,「大哥!」
「你这是把阴气强行逼出来了?真是不要命了……」
阳光下陆行朝五官轮廓棱角分明,高挺的眉骨打下一小片阴影,深邃的眼窝中迸发出专注的光芒。
陆行凤突然想起墓地里幽幽的鬼火,深山中饿狼的眼睛,都是这样,孤注一掷般的执著,看了就叫人背后发寒。
剑眉舒展,额角碎发飞扬。马靴踏在柔软的春泥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踩碎了几片初生的叶瓣。
「我没事。」
陆行朝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衣袂哗啦啦地迎风翻动,上面不知浸染了多少血迹,又隐没在极致的黑色之中。发丝似一团黑云,在颈边纠纠缠缠,最后摆不脱风的追逐,被狂风拉扯著空中起舞。
……
几个长老围坐成一圈,每人面上都带著形状各异的面具。
青长老率先开口:「那迦楠再也不能留了!她若伤了陆简,等于将我们南疆的立场推到水深火热的地步!」
现在是南疆崛起恢复鼎盛的关键时期,他不会容忍任何破坏因素。
其他几个长老赞同,连连点头附和说:「没错,为今之计,只有抓住她交给陆简。」
「只怕,抓住她难得很!」青长老冷哼一声,「谁让有人为她通风报信呢?为了一个失心疯的药人,而置我南疆大计于不顾。」
紫长老眸光微动,透过面具定定地迎上青长老。
青长老毫不示弱,「腾」地站起身,指著紫长老厉声逼问:「紫长老!今日我召集所有人来,就是要集所有人之力,找到迦楠永除后患!」
「等找到迦楠后,如果让我发现——」青长老浑浊的三角眼眯起,「你帮过她一分一毫,今日,就别想善了!」
「我南疆容不下这等吃里扒外的人!」
紫长老冷笑,对居高临下的青长老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青长老!除掉赤长老与我,真是为了南疆,为了新王与先王?你不过是想独揽大权罢了!」
眼见两个人要打起来,气氛一触即发,其他长老连忙拦住他们。
「你也就现在还有心思嘴硬了!」青长老「呸」了一声,一招手,「来人,请出追魂灵炉!」
几个仆从低眉顺眼,搬著一个巨大的香炉上前。青铜铸成的香炉形状如三条纠缠成团的毒蛇,三张血盆大口朝天张开,露出獠牙。
长老们全部刺破指尖,往香炉中滴入鲜血,启动追魂炉。
袅袅青烟自香炉之中升腾,顺著三张蛇口飞出,幻化成一幅巨大的地图,堪堪正是京城的样子。
上到皇帝,下到乞丐,几十万余灵魂遍布地图,一览无余。
青长老正要追寻迦楠的身影,就见一旁的玄长老惊恐地呼喊一声,摔倒在地。他顺著玄长老颤抖的指尖看过去,发现在宣阳侯府上,氤氲著凶恶不祥的黑色印记。
长老间立刻爆发出惶恐的议论声。
「天哪……那、那是——」
「鬼语子?」
「是鬼语子,宣阳侯府居然有鬼语子!百年未曾现世的鬼语子!」
「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啊!」降火(一)(陆行朝微h)
陆吟夕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三天。
她体弱,加上之前元气大伤,花了整整三日才恢复精神。刚苏醒,眼皮下的眼珠转了几下,还没睁眼,就感觉自己身边凑过来一团热气。
本来还想再眯一会的陆吟夕:……
被男人灼灼的目光盯得受不了,陆吟夕只好睁眼。
「姐姐,你终于醒了!」陆行凤「噌」地钻到陆吟夕怀里,在她胸口打滚。
!!陆吟夕在心里尖叫,陆行凤你这个死孩子,往我伤口上撞,想害死我!?
但想像中的剧痛没有到来,陆吟夕「咦」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还趴著一个毛茸茸头顶的胸口。
平滑如初,伤口不见踪影。
她傻了眼,「我……我的伤,好了?」
「对呀,姐姐,我把你治好了。不痛了吧?」陆行凤笑嘻嘻地又在她胸前蹭了蹭,撅著水润的唇跟她讨吻,「可多亏了我哦,快亲亲我。」
陆吟夕瞠目结舌地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一个走神让他占了便宜。
「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陆行凤心虚似地,吞吞吐吐。
「是大哥,他不知道从哪找到的方法,用他的血,配合我的蛊虫,一夜之间就让伤口愈合了。」
【连我这个南疆王都不知道的古法,他到底从哪知道的……】
「啊,大哥来了,咳,姐姐,你问大哥吧。」见到陆行朝走进房间,陆行凤欲盖弥彰地解释几句,跑没了人影。
「醒了?」
陆行朝端著一盘放在碎冰上的樱桃,坐到陆吟夕身旁。
「樱桃?」陆吟夕捂嘴笑了,她早发现了,这个大哥每次想哄她就送好吃的。
陆行朝不知道她为什么笑,点头道:「嗯。我喂你吃。」
果真笨,陆吟夕想。她算是明白了,陆行朝永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样子,其实是不知道如何说甜言蜜语。
她叼住陆行朝递过来的樱桃,对上他淡漠的眼。
「在笑什么?」
「我?我笑哥哥你,不会说话。」陆吟夕嚼著酸甜的果肉,不得不承认陆行朝这一招奏效了,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刚醒来,没有胃口,吃些爽口的水果正好。
「我的确不如行凤,会讨你欢心。」陆行朝淡淡道。伸手,让她把果核吐到他掌中,再转手扔进一旁的空碟子里。
「其实行凤也总是把心事藏著掖著呢,别看他老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说实话,我感觉你们三个都笨拙得很,呵呵。」
比如二话不说,将她关在折绛楼里。她若是性子再烈一点,可能真的做不成情人反成仇人了。
陆行朝蓦地想起那陌生记忆中的少年,他同样笨拙,用恶劣的态度掩盖自己的心慌意乱。
「我的伤,是哥哥治好的?」
陆行朝幷不吃惊陆吟夕知道了,「行凤告诉你的?」
「是啊,他若是不说,你也不打算说?」
「本就是我该做的,你知道与不知道,幷无分别。」他淡淡道。
陆吟夕无奈,哭笑不得地说:「你总是这样。要是一开始,你就将前世的事告诉我,我们之间能免去不知多少误会。」
「误会?」
陆吟夕哑然,难道他是真不知道?「我当初以为,你们将我视为玩物,好是消沉蹉跎了一阵。」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饶是陆行朝这个冷面阎王,表情也有了一丝皲裂。「把你视为玩物?你试试对陆简说这话,看他会如何做。」
这还用试?陆吟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会发火。还不是那种明著发,而是笑得阴恻恻,手下却不留情地发。
「这难道怪我?是你们太霸道专制了……」陆吟夕嘟囔。
最近她被宠得有些忘乎所以,性子也找回了之前几分的骄矜,无师自通地开始跟陆行朝撒起娇来。
「你不是可以听到心声么?我爱你,你『听』不到?」
陆吟夕面皮薄,一下血气上涌,脸红个透。羞答答地低下头,嘴里嚼著的樱桃肉也更加酸甜了,那滋味一路淌到心里。
好吧,她收回刚才说的「陆行朝不会说情话」。他这个寡言少语的人说起情话,杀伤力更大啊!
「哥哥!」她嗔怒地锤了他一下。
陆行朝觉著她的害羞来得不明所以,一把抓住那粉拳,唇角线条微翘。「羞?之前和行凤三个人弄的时候不羞,现在倒羞了。」
那怎么一样!陆吟夕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暗暗瞪他。还有,他用的什么词?真不害臊。什么叫「三个人弄」……要这个不解风情的人明白少女多愁善感的心思是不可能了。
她红著脸不理他,被从被褥中挖出来抱著。
「那现在呢?」
陆吟夕想了一会才明白他在问什么,好笑地搂住他的脖子,道:「现在我怎么想,你还不明白?那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
杏眼弯成了一条缝,里面像是有星星在闪。
「我早就离不开你们了,笨蛋哥哥。」
陆行朝一时怔忪,目光变得柔和,拢了拢她的鬓角。
「吟夕……」
她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挑起他心中的波澜万丈。「我知道。可我……倒恨不得,你怨我怪我。」他看著盘中红艶艶的樱桃,几不可闻地说。
陆吟夕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陆行朝回过神。那日阴气逆流,他看到的幻影总是盘桓脑中,扰乱了他的心绪。他至今也未搞清楚,那少年到底是不是他,那女孩是不是吟夕。
眼前还常常莫名地闪过场景碎片,全都是他未见过的记忆。连……治好陆吟夕的古法,都是突然出现在他脑中的。
「你的心好乱啊,哥哥。没事吧?」陆吟夕担忧地问。
她嘴角还有樱桃的汁水,他用手指撩去。「无事。」
再看著眼前眼带笑意,像个小馋猫一样吃著樱桃的少女,不禁说:「我有时,羡慕你会读心。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陆吟夕心想,你如果知道耳边源源不断涌进陌生人的心声有多烦,就不会这么说了。
「会读心,又不代表就看懂一个人了。我以前还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众人皆醉我独醒。可实际上呢?人心思那么复杂,哪可能只靠一两句心声就看透了。我连我最亲近的父亲兄弟都看不穿。」
「但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人那么好懂,不就成了个一眼能看穿的纸片人?干巴巴的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想开了,不要再凭著自己听得到心声,就去自作聪明地揣摩人心。我有心事,直接当面说清楚。你有事不告诉我,我也就不问,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就行。好么?」
陆行朝抬眸凝视著她,好半晌才点头,「嗯」了一声。
陆吟夕一笑,没有再提。趁他分心,从盘子中夹住一小块碎冰含进嘴里,舒服地感叹一声:「好凉快……」
陆行朝蹙眉,轻声劝她,「吟夕,做什么吃那冰?对你身子不好,快吐出来。」
但床上的人躲闪过他去接冰的手,就是不吐,笑嘻嘻地说:「一块而已!我一直躺在这,又不给我开窗。马上就入夏了,燥热得很。」
「别闹。」
「哈哈哈……」
他作势要掰开她的小嘴取冰,把她困在怀里。陆吟夕跟条滑不留手的小鱼一样,扭来扭去。柔软的胸口撑著薄薄的寝衣,呼之欲出,富有弹性的臀也在他的腰间蹭过。她就像个小妖精一样挂在他身上,柔媚而不自知地勾引他。
陆行朝目光逐渐变得深黯,锢著女子的手臂也慢慢收紧。
的确,是燥热了些。
陆吟夕还笑著,突然唇上堵过来两片微凉的东西。她心里一惊,完了,她忘了——陆行朝这个人可以随便怎么调戏都不动如山,他的下半身却没什么定力……
男人吻上那张清甜的小嘴,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口中一扫,便卷了那块融化得不剩多少的冰到自己嘴里。
冰被他「嘎嘣」一声咬碎。
「嗯,是很凉快。」
眼中的欲望已经不加掩饰。陆吟夕伸手去推他硬的像堵墙的胸口,「我、我不吃了。」
但陆行朝不容她推阻,捧著她一把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再次低头亲下来。
「不是热么,哥哥帮你……降降火。」降火(二)(陆行朝h)
陆吟夕不想承认,刚才在陆行朝怀里打了个滚,她也有些蠢蠢欲动。
于是嘴硬道:「谁说我需要降火了?我的伤刚好……」
陆行朝低头,高挺的鼻梁对上她的鼻尖。「我治好的,谢礼呢?」
居然还有讨谢礼这一说?陆吟夕深深地看了面不改色的大哥一眼,目光中刻著几个字:你可真不要脸!
她探头在他眼睛下方蝴蝶吻花似地轻轻落下一个吻。一只手偷偷摸摸地伸向那盘还盛著几块碎冰的玉碟……
「我的谢礼就是——」她狡黠地弯眸,将那盘碎冰尽数倒进了陆行朝的衣襟里。「帮你凉快下!」
那张俊脸瞬间就扭曲了。
「……嘶!」陆行朝用尽全身力气压抑住本能,才没在陆吟夕面前出丑。他顿时也不顾上抖掉冰块,大手扬起在笑得花枝乱颤的陆吟夕屁股上打了一下。
「哈哈哈……哎呦!」他收著劲,还是把吟夕打得轻呼一声,悻悻地敛下了笑容。
「戏弄哥哥,还笑?」
「你没看到你刚才的表情,噗……」她含笑看他,结果一下子移不开眼了。
冰块在他的体温下开始融化,凉丝丝的水逮著衣服的缝隙便往下钻,将刺激的触感带到全身。水渍浸湿布料,紧实的腹肌贴在湿濡的衣物上,峰峦起伏,诱惑的肌肉线条一目了然。
陆吟夕的理智强压著她移开视线,眼珠还是忍不住往那片美景上溜。
「给我捡出来。」陆行朝像是毫无所觉,抓著她的手贴到自己胸前说。
乍一摸到那胸膛,陆吟夕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自己的碰触下微微绷紧。她心头一动,垂首探进他的领口内,衔住一块碎冰缓缓吞入口中。微凉的唇瓣蹭过他胸口的茱萸,高大身躯也跟著一颤。
「唔……」
碎冰染上他的温度,含在口中也不觉得冰冷。
牢牢束住的腰带被她手指捏住一抽,便轻飘飘地松落。
陆行朝的脖颈就在她的上方,喘息声愈演愈烈。陆吟夕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怕一眼就沦陷在他快要爆发的情欲之中。两个人像交颈缠绵的鸳鸯,依偎在对方身上。
冰块全都取出来时,女子纤细的长腿惊恐地夹紧猝然俯身弯下的劲瘦腰身,青年一身松垮的衣袍也应声落到了地面。黑色的衣角上绣了暗纹,若非仔细观察难以发现,和他这个人一样,深沉内敛。
但此刻已经没有人在乎尘土是否会弄脏那身精美的衣服。
陆行朝把陆吟夕压在矮小的桌子上,一边和她唇齿交缠,一边称得上猴急地扒掉她身上碍事的裙子。茶杯在动作之下叮当作响,站在桌沿摇摇欲坠。
「你非要惹我是不是?」他失去耐心,直接撕开她的衣服,手指伸入已经湿润的甬道中抽动几下。
陆吟夕难耐地哼一声,看著他高高昂扬贴在小腹的分身,「我,我……」
「待会别喊受不了,也别叫我轻点,我不会听的。」陆行朝没给她找借口的机会,掐住她的腰直接冲了进去。熬过第一下的勾魂紧致后,立刻大开大合地出入起来。
他动作又快又狠,紧致的甬道还未习惯异物入侵的拥挤,就已经被粗大坚硬的肉棍尽根埋入捅了好几下。
陆吟夕差点身子一歪从桌子上滑下去,急急抱住陆行朝弓起的裸背,紧闭著眼咬牙承受他凶狠的撞击。
「哥……哥……」
男人的身体罩在她身上挥洒汗水,用尽全身力气顶弄著。一贯漠然的眼梢斜过,瞧见陆吟夕靠在他肩上拧著秀眉咬唇吟哦的样子,划过些许迷离。身下抽插的幅度更加剧烈,腰臀摆得极快,把陆吟夕入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大腿内侧都因骤然又猛烈的快感痉挛起来。
「哥哥,哥哥,轻点……呃啊,好重……啊、啊啊~~」
「轻点?我说了,我不会听你的。」陆行朝不管不顾,两手抓著她的腿往自己腰上捞了捞。「水这么多……腿缠紧。」
是不是男人在淫言秽语这件事上都无师自通啊?陆吟夕在心里略嫌弃,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更加兴奋。
一股暖流闪电般从身体深处传到肌肤末梢,手指脚趾尖都蓄满了令人发狂的喜悦。陆吟夕一把挠住陆行朝的后背,指甲留下几道红痕,嘤咛著迎来了她最快速的一个高潮。
后背传来轻微的刺痛,力气再大,在陆行朝看来也不过是猫抓,除了让他欲火更烈以外没什么威慑作用。
「嗯啊……哈……老实点!」
香汗淋漓的柔软肉体被自己侵犯得抽噎著求饶,还一个劲往自己怀里贴——陆行朝顶著下身的大力挤压,抬腰重撞了几下,才把在他背上乱抓的陆吟夕干服帖。
男根下摆动的卵袋鼓鼓囊囊,装满了浓稠的精水。拍打在女子战栗的臀肉上,沾著淫糜的液体四处飞溅。
本就快要掉下的杯盏纷纷「啪啪」地摔碎在地,小巧的桌子也摇晃得快要散架。
仆从端著食盘,迈著小碎步正要走近要敲门,听到里面「哗啦啦」的脆响,还有撞击的闷响,奇怪道:这是又打起来了还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女子娇媚的呻吟和陆行朝冷冷的一声「滚!」同时响起,他才反应过来,撂下东西在门口忙不迭『滚』了。一边往外跑,咧著嘴感叹,陆家男人可真狠,做起那事,能整出这么大动静……降火(三)(陆行朝微h)
后来,陆行朝又觉得不尽兴,从小桌子上转移阵地,滚到了铺著厚厚绒毯的地上。健硕的身躯压著陆吟夕,两条玉腿扛在肩上埋头苦干。
「啊啊……啊……好棒……呀啊啊……就、就是那里,用力……呜……」
他对她的身子很了解,抓著一个点猛顶。
陆吟夕本来面皮薄,不喜欢在做房事时说些淫荡的话。但和陆行朝做得太舒服,爽得浑身毛孔都像是喝了蜜,不禁渐渐失了理智。一边带著哭腔地呻吟,一边把腰身放得更软,让陆行朝撞得更深。
甚至还翻身坐在他腰上,把他当马儿骑。
「可以在哥哥身上骑马吗?」她笑嘻嘻地问。
陆行朝摸著贴在自己胯上的两团滑腻粘手的臀肉,咽下一口口水,「骑。」
「我的小马,哈哈……嘚儿驾!」她两只纤纤手指拧过,一掐身下硬邦邦的肌肉。
陆行朝也不生气,挑眉质疑:「小马?」
「大马,大马行了吧、啊……啊啊~~」
她被颠得哀叫连连,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她在骑马,还是马在骑她……
事后回想起来,陆吟夕简直怀疑自己失了智,怎么这样没羞没臊的话也说得出口啊啊!
房门「吱呀」打开,陆行朝身上随意披了外衫,从屋外拿起食盘。转身之际露出后背上的指甲抓痕和齿印,又回了房内。
房间内已经乱得无处下脚,陆吟夕只好缩在靠椅上捂脸。
待会下人来打扫时,她算是彻底没有脸面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陆吟夕下定决心,扭头对陆行朝说:「哥哥,我们太重欲了,不好!要修身养性,节制点。」
「我们重欲?」薄薄外衫遮不住青年胯下的风光,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遛著鸟。「我们三个男人,要是真的在床事上不知节制,你早就被榨干了……我已经很克制了,每次只能吃半饱而已。」
「榨、榨干……?」听他遣词又这么羞人,陆吟夕赶紧喊他:「别说了别说了!」
陆行朝放下食盘,轻笑一声。
陆吟夕『运动』后胃中空空饿得难受,吃起饭格外香。陆行朝也拿著瓷箸夹菜吃,细嚼慢咽,没发出一点声音。陆吟夕瞧他腮处不明显的起伏,羡慕道:「哥哥规矩可真好,这得从小练才行啊。」
低头努力摆出世家贵女的仪态,「我小时候家中没那么多礼仪讲究,长大了再学始终没有那个感觉。」
陆行朝咽下口中的食物,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你怎样舒服就怎样来,这里不会有人说你。」
其实她十岁来陆家学规矩幷不晚,只不过陆简舍不得,没给她安排严厉的教养嬷嬷罢了。他就喜欢她天真无邪的样子,而她本来也不是粗俗的人。
「我原来还觉得奇怪,现在知道你与行凤是王族才明白。怪不得你们一举一动里带著贵气,王家的规矩肯定只多不少。」
陆行朝的筷子一顿,目光晦涩不明。
他与行凤自出生就在躲躲藏藏,后来更是为了逃脱圣女与长老的追杀颠沛流离,从未有机会学什么规矩礼仪。
「那可能王族天生就有种高贵的风韵吧。」陆吟夕没想太多。
天生……
似乎他们的确天生就会这些,像是刻在骨子里。不必刻意去记,也会从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陆行朝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什么很重要的事……
「吟夕。」他鬼使神差地开口。
「嗯?」
「你给我做个荷包吧。」
她面露尴尬,推阻道:「这,我的女红实在算不上好……」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就行。」
好吧,你厉害,听你的。反正她也不怕在他面前丢人,绣荷包而已。「要绣什么图案?」
「你定。」
「哦……」她略一思索,回答:「那就,牡丹吧。」
……
陆行凤几日前就下了命令追查迦楠下落,至今却迟迟没有消息。他有话同陆简说,书房空无一人,下人回答:「侯爷去地牢了。」
跑到那一看,陆简正悠悠坐在椅子里品茗,俊逸的如玉面孔风姿伟丰。有他超尘脱俗的身影,阴森森的地牢一下清雅亮堂了不少。
梅书月跪坐在地上,身边守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盯著她,居然没缺胳膊少腿的,哆哆嗦嗦地在回话。
「咦?」陆行凤凑上前打量,左看右看,楞是没找到一点伤痕。「没上刑?」
陆简轻嗤一声,还没等上刑,这梅书月就自己吓破了胆,倒豆子一般把前因后果统统坦白。
梅书月见到陆行凤,霎时又是心酸又是惊喜,眼中蓄了一汪泪水。但俊俏的少年看稀奇物件一样来回瞅她,明显就没想起来她是谁。
明明她落到这番田地皆是为了他!她为他出卖了自己兄长,否则她还是锦衣玉食的平川侯府小姐,何至于被关在地牢中生不如死。
「说了?那居然还留著她?我以为侯爷已经杀了呢。」陆行凤歪头,疑惑地问陆简。
梅书月闻言楞在原地,这般冷酷无情的话语跟钢针一样在她心头刺著。没有怜惜就罢了,听他的语气,她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东西,是生是死他全然不在乎,反而奇怪她为何还喘著气。
多凉薄的人……
陆简放下茶杯,难得有兴致回答陆行凤。
「夕儿还在怨我废了梅双晟,她不愿意我造杀孽。先留著她,要是夕儿想她死,再杀也不迟。」语气中划过宠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著最残酷的话。
还不愿意你造杀孽?陆行凤在心里偷笑,真会给自己贴金,明明是嫌你手段太狠辣。
梅书月听到陆简提起她大哥,心中怨怼却不敢表现出来,垂著头。
「问出来什么?」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陆简懒得赘述,一个眼光轻扫过去。梅书月怕他怕得要死,急忙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那叫迦楠的女人不知道从哪得知我们的住处,掳走了我。她威胁我说,说,叫我跑到陆侯爷马车前拦住,把侯爷从马车中引出来。那女人就在暗处,伺机刺杀侯爷……」
「我若是不听话,她就要杀了大哥与我!大哥他被……他受了伤,昏迷不醒,我没有办法!侯爷,我都是被迫的啊!」
陆行凤敏感地抓住她话语中的重点:「梅双晟?你不是说他自尽了吗?」
梅书月目光躲闪,只说自己当时昏了头,在胡说八道。
陆行凤神色一下冷了,「我看,你是怨恨我姐姐,知晓她也在马车中,说这话想把她也引出来,最好一道死在迦楠手下吧?」
说完,他一掌拍到梅书月胸口。梅书月被拍倒在地,随后开始痛哭流涕地在地上翻滚,两只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胸口。
「啊!好痛!不、不!我没有,真的没有!」
「这叫衰心蛊,每三个时辰发作一次,发作时犹如万虫啃噬心脉。放心,你不会死。这叫小惩大诫,等姐姐决定了如何处置你,我再把蛊虫取出。」陆行凤拍拍手,似乎嫌弃她弄脏了自己。
陆行凤,你这没有心的人!梅书月躺在地上,心痛化为怨恨,望著居高临下的陆行凤,攥著胸口衣料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大失去了血色,似乎随时都会劈裂开来。
少年却漠然地瞅了她一眼,毫无触动地移开了视线,艶若桃李的凤眼惬意地眯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吟夕这天想吃糯米团子了,她念头刚起,面前就突然出现三个团子,一个白团子写著「陆简」,一个黑团子写著「陆行朝」,还有一个白团子写著「陆行凤」。她拿起刀切开陆简白团子,发现里面居然是黑馅的。陆吟夕:emmm不太想吃黑馅的,想吃白馅的。再切黑团子陆行朝,还是黑馅的!最后她不信邪把陆行凤白团子也切了。记忆
在一旁旁观的陆简没理抽泣的梅书月,转对陆行凤说:「陆行朝治好夕儿的古法,你可知?」
陆行凤点头,「怎么了?」
陆简不耐地一指梅书月,道:「到时候,把她大哥治好。」
「天哪,侯爷真是转了性?何时变得这么宽宏大量了。」陆行凤没忍住笑了,「怕姐姐心里这根刺挑不出去?我以为侯爷不在乎这些的。」
语气中的调侃与暗讽,陆简似没听到一样,眸光沉沉道:「多话。」
陆行凤看他心中憋闷,乐见其成,二话不说答应了。他哪里不懂陆简其实是忍著怒火在迎合陆吟夕呢?陆简的冷血无情是一时半会改不掉的,但他愿意为了陆吟夕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就去装呗。反正气的是他自己。
觉得梅书月的呻吟聒噪,陆简与陆行凤前后离开了地牢。
陆行凤刚出地牢,一只大胖鸽子就拍著翅膀落到他肩上,一撅屁股露出绑著信的腿。陆行凤摘下纸条,嫌弃地一推胖鸽子。
「去去,别粘著我。」
鸽子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一展纸条,青长老龙飞凤舞的字迹写著:迦楠下落已寻到,静待陛下命令。另有要事相商,事关宣阳侯府。
「呵,终于找到了。」纸条被他捏成团,随意一抛。
「看你这回往哪跑。」
那厢,陆简对著梅书月一个清晨,心中厌烦,踱步到陆吟夕院子里。
他一迈进院子,就见陆吟夕斜坐在亭子的美人靠上,一手拿绷子一手捏著绣花针苦恼的样子。他从背后抱住陆吟夕,低头深深嗅了一口她的馨香,溢满鼻腔的熟悉味道赶走地牢中阴潮的难闻气味。
「啊!谁……?」身后突然围上来一个男人火热的身体,陆吟夕吓得差点一针扎到陆简胳膊上。回头见陆简嘴角噙笑,好整以暇地瞧著她。连忙收起绣花针,煞有其事地说。
「爹爹,你来了不说一声,我刚才要是扎到你怎么办?」
故作严肃的样子逗笑了陆简,「嗯,爹爹不该。怎么有心思做起女红了?在院子里待得无聊?」
「那我要是无聊,能让我出府去玩吗?」陆吟夕试探地问。
果然,陆简嘴角笑颜僵了,「有什么心仪的物件,爹爹为你买回府。夕儿的伤刚好,不宜出门。」
陆吟夕没有揭穿他,笑道,「我随口一提罢了。这是哥哥要我做个荷包给他,我正在练手呢。」
「嗯……荷包……」陆简拿起绣绷,对著上面不甚雅观的牡丹图案看了看,又放下了。
「绣吧,正好我怕你憋闷。只是,用针时小心些,莫要伤到自己。」
咦,居然没生气?陆吟夕好奇地打量著陆简的神色,发现他一脸若有所思,却没有生气的预兆。她还以为,陆简定会吃醋呢。
【荷包……牡丹……】
「梅书月招了,梅双晟没死。」陆简漫不经心地描摹著绣绷上的牡丹花瓣。
「真的?幸好……幸好,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陆吟夕舒了口气,但想到梅双晟成了废人,刚到嘴角的微笑又消了下去。
陆简见不得她这幅为别人忧愁的样子,捏住小巧的下巴摩挲,倏地一口咬住她白里透粉的脸蛋,含著软肉轻吮。
「我叫陆行凤治好他。以后你们就再无牵扯了,不许再提他,也不许再想他,知道了吗?」
还没从梅双晟「死而复生」的惊吓中恢复,陆吟夕又吃了一惊,一脸不信地觑著搂住她的男人。
陆简居然会这么大度?打死她都不信……
她狐疑的小眼神险些没把陆简气笑,埋头堵住她的小嘴,一边亲一边说:「腹诽我?不是你叫我改的?居然不信我,爹爹还会骗你?呵……」
「我知道,我知道!爹爹最好了。」陆吟夕急忙顺毛。
「我为了你改了我的性子,你呢?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心里多想著我,知道了吗,嗯?」
陆吟夕被他愈来愈激烈的亲吻弄得晕头转向,剧烈地喘著气。
「唔......」
……
迦楠在城郊的一间小屋中焦头烂额地考虑著脱身之法。现下杀陆简一击不成,再下手难于登天。
她本想著,陆行朝背后的靠山就是宣阳侯府。陆简一死,群龙无首,她正好趁机逃出京城。但没想到陆简运气好,居然有人帮他挡箭。
紫长老也不愿再帮她,只能靠她自己。
身边几个男子依旧顺从地服侍她,露出的皮肤上片片青紫,全是被暴躁的迦楠又打又踹出的伤痕。
陷入绝境失了从容后,她日日把自己的不安发泄在这些绝色男子身上。仗著他们被蛊虫控制,不会反抗也不会躲避,任由她虐待。
一个青衫俊美男子正给她当著人肉垫子,却因为腿上的肿痛歪倒在地,把迦楠摔下后背。
「啊!」迦楠狼狈地爬起来后,恼怒万分,狠力一踢青衫男子的腹部,大骂:「废物!连椅子都当不好!」
这男子本是护国将军的小儿子,鲜衣怒马的俊俏少年。她好美色,试图勾引这少年,没想到对方不仅不从,还骂她不知廉耻。一怒之下,她下了蛊虫将少年掳走,放在身边欺辱。
男子被她一脚踢得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喉咙中发出本能的呜咽声。
迦楠不耐烦地低头欲叫男子滚开,却一下怔住。
男子因痛苦而皱眉的样子突然唤醒记忆中的一幕。她在不久前使用怨镜时,看到了一个男人伫立湖边,手握一件女子衣物痛苦万分,呼唤著「姐姐」,哀怨的哭声宛若杜鹃啼血。
她当时左思右想也未想起自己在何时见过这男子,但对方俊美的面孔在她心中留下的深深的印象。
今日一看,这将军小儿子皱眉呻吟的样子,居然有几分像那男子!
突然想起了什么,迦楠把身旁的美男们一个个抓到面前端详——他们居然全都有那男子样貌的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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